这已经是姚汀咳嗽的第三天了,咳到整张脸涨红,眼泪都流了出来,嗓子变得嘶哑难听,胸口闷的呼吸都变的很难,上火到耳朵都疼,喝的药没起任何作用。
连觉都没办法睡,刚有些睡意却又突然开始猛烈咳嗽,被折磨到整个人疲困不堪,终于在第300次咳醒,甚至还带有血丝的时候,姚汀起身穿上衣服。
总不能任自己被咳死吧。
正好也需要买些生活用品了,她的手现在还裂的发疼,怎么整个身体都像是在和她作对?
姚汀戴上口罩出门坐上公交车,因为每隔不到一分钟就会剧烈猛咳。公交车上的人都皱着眉望向她,一点都不想靠近她。
她满眼歉意,努力隐忍着。
姚汀的腹部都开始疼了起来,生病的人总是更脆弱,她下了车之边俯身咳嗽,手撑着膝盖,边觉得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能到个头,大颗眼泪落在大地上,分不清是因为咳嗽的原因还是痛苦。
姚汀去了医院,准备挂号。
“姚汀?”
她闻声回头,费力的说,“张医生。”
张医生走近,“你怎么咳成这样才来医院?”
这个问题问完后他有些后悔自己的草率,能因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医院很花钱。
姚汀边咳边摆摆手示意他别太靠近自己,怕传染给对方。
“你来。”张医生带着她去看了科室。
老医生检查了一番,经验十足的说,“你这是支气管炎,一方面受凉一方面你太累了。”
因为她咳得太厉害就让小护士替她去取药处拿了药,老医生先让她喝下去一副。
姚汀整个人像是要散架了一般,无力的等着,终于喝了药缓了缓才能正常的交流了。
“这是枇杷膏一天三次,橘红颗粒一天两次,还有这个消炎的一天两次。回去多休息休息,年轻人不要那么拼嘛!”老医生慈眉善目的交代着她。
姚汀靠着墙坐着,扯出一个微笑,“谢谢。”
她刚刚咳嗽的以为自己快死掉了,现在有种劫后余生的安慰感。
姚汀出了科室发现张医生还在等着自己。
“好些了?”
“嗯,没事了。”姚汀看着账目单。
“你要多注意,从那以后经常生病吗?”
姚汀回忆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免疫力变差了,也可能只是心理作用。”
“平时多照顾些自己。”张医生说。
“嗯。”姚汀不喜欢医院,不想多做逗留,便说,“张医生我先回去了,还有点事。”
张医生点点头说,“成,你多注意身体,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好。”
张医生望着姚汀出了大门才转身离开。
姚汀来到了一家百货商店,一进门就是各式各样的美妆品牌,柜员的兴致都非常昂扬,刚进门就拿着小样让她尝试。
“这位女士,这是我们这季最新款的面霜喔,冬季天气很干燥,一定会很适合你的!”柜员盯着姚汀的脸心里觉得如果这位小姐知道好好保养的话皮肤一定会很好。
姚汀不擅拒绝,被迫停了下来。
柜员立刻拧开面霜的盖子,用食指蘸取了一点,“您可以试用一下的喔,这款质地真的非常润滑。”
可她拉起姚汀手的一刹那停了下来,那双手看起来确实有些触目惊心。
姚汀到没觉得窘迫,只是觉得有点为难柜员小姐,准备将手抽出却没想到对方握紧了她,轻柔的说,“我们先看看护手霜。”
说着又拿出一管护手霜来,姚汀连忙说,“不好意思小姐,我可能没办法买这个。”
标签上的价格贵的让人倒抽一口气。
柜员却对她眨眨眼睛,小声对她说,“没关系的!你就当帮我来充当充当人气。”
看看周围的柜台前好像都围着不少人,姚汀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柜员认真的挤出一些护手霜,边给她抹边说,“你以后冬天要少碰冷水,出门要戴手套,你这样的肤质很容易裂口子。”
“这款的香味是樱花味,很香的,抹的时候要慢慢揉进去...”
姚汀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子年龄不大的样子,滔滔不绝的讲着关于护肤的技巧,她漂亮的眼睛闪着的热爱,应该很喜欢自己的这份工作吧..
姚汀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那个人是孟浅念。
“你看!变好很多吧?”
自己的手真的光滑了很多,姚汀点点头。
“那看来我的手法真的很有效果,现在就是最后一步啦,你的手需要蒸一蒸!”柜员将旁边的机器打开,将她的手放在下面。
“稍等五分钟就好喔,我先去再看看有什么客人没。”说完又笑着拿起面霜去拉客人了。
在这个过程中姚汀看到这个姑娘拉的客人又被旁边一个年龄较大的柜姐抢了过去,另一个柜姐又卖出去三套护肤品,那个姑娘的眼神满是羡慕和落寞,盯着别的柜姐一动不动。
姚汀是不大会为自己而感到难过的,可她看到那个姑娘的眼神时,鼻子还是酸了酸,觉得酸涩而难受。
她没法开口说我买下那个面霜,甚至不能承诺说我下个月来买,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哪有资格去同情别人呢?自己的生活要更糟糕数十倍。
可她还是难过。
“好啦!但只是一个暂时的恢复喔,你平时还需要多保护一下自己。”柜员回来时还是满带笑容地看着她。
“谢谢你。”姚汀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立刻转身离开。
姚汀拿着刚刚在百货商店新买的篮球来到了井和小学,她想起了瞳瞳那天的眼神,所以去买了篮球,护手霜只能再往后拖一拖了,只希望自己的皮肤能耐抗一些。
她把篮球给了门房大爷拜托他转交给三年二班的秦瞳,然后回了家赶紧休息了一会儿,晚上还要工作。
瞳瞳在拿到篮球的那一刻,觉得这一定是他出生以来最最最开心的时刻了!他用自己小小的手紧紧的的抱着这颗篮球,他还小,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稚嫩胸膛里的翻天覆地。
那是热爱被保护的幸福。
有的人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总会牺牲自己去拼尽全力保护别人,你说这样的人多傻。
三天前南城的快递中转站突然着火了,几百平方米的仓库里的货物全被烧个连渣都不剩,损失惨重,孟浮生紧急连夜南下处理。
“损失了多少?”
“有个厂子准备上的冬季新款衣服3000多箱全在那个仓库,2000多箱国外进口的东西,还有大量散户邮寄的快递,全烧没了。真不知道那帮人他妈是干什么吃的!”楚诚说着和孟浮生快速的下了飞机直奔仓库。
“有人受伤吗?”孟浮生问
“那倒没有,紧急疏散做的比较及时。”
“那已经万幸。”
大火总是无情,比起人员伤亡,货物被烧不算什么。孟浮生现在首要做的就是调查清楚失火的原因还有赔偿客户损失。
统一的大量货物到还好说,比如卖衣服的厂商本来就是为了盈利,只要协调好付出2-3倍的赔偿金就能处理个大概。难的是对于散户邮寄的快递,指不定寄的是对人有特殊意义的东西,光赔偿不能解决问题,还要有足够的诚意,这涉及到信赖度。
客户选择你这家快递公司结果你还把人东西给烧了,也太不可靠了吧。
孟浮生带领着南城这边的主管人员一个个打电话过去表达歉意沟通赔偿。
有的客户接受度比较强,有的开口就骂,有的抱怨几句,有的还鼓励你,反正什么样的人都有,哪种都得受着。
就这么不分昼夜的处理了3天,楚诚看看时间,“哥,这边儿差不多了,你就先回井和吧,我留在这儿收个尾就行。”
毕竟明天是个挺重要的日子。
孟浮生刚从警察局回来,做完了基本调查,像这样比较大的火灾都得被调查,因为会造成不好的社会影响。
“我机票都给你定了,晚上8点的,到了那边儿就10点了,这几天被骂的和孙子似的。”楚诚递给他飞机票。
这两天听了不少难听的话,孟浮生倒不觉得有什么可委屈的,本就是得承担的责任,只是对公司的品牌有种辜负感。
孟浮生接过飞机票,他确实得飞回去见一个人,拍拍楚诚肩膀说,“有什么事儿打电话。”
晚上11:50,又喝了两次医生开的药,姚汀的咳嗽感觉稍好点儿,因为已经是月底,她坐在收银台前算着这个月超市的营业额。
她算数相当差,所以得集中全部精力,连推门声都没有听到。
“第六行少了个进位。”
姚汀听到后下意识的检查第六行,发现真的因为粗心少进一位,可也反应过来说这句话的人是孟浮生,手中的笔停了下来。
孟浮生的脸上有着藏不住的倦意,青色的胡茬刺出皮肤还没来得及被修剪,西服下摆有些褶皱,手里拿着个纸袋子。可他生的好看,即使这样也不会让人联想到狼狈,只会觉得他身上有种颓废的美感。
姚汀边收拾着桌上的纸边站了起来。
墙上钟表的指针相重合,滑过12点,新的一天开始,姚汀记得的,今天是孟浮生的生日。
“今天不吵架,好不好?”他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乞求。
出了意外的这三天,他合眼不超过两小时,处理各种矛盾纠纷,基本没吃几口饭,好不容易解决个大概,他下了飞机又开车跨了大半个城市到了这里,因为他发了疯的想见到她。
7年了,这7年他无数次在脑海里描绘着姚汀的样子,他害怕姚汀再也消失不见,他害怕再也无处可寻。
每过一年生日他就觉得姚汀是个骗子,骗人心的骗子。
姚汀没说话,全当默认了,想着他来的前两次自己也没和他吵架呀。
“我有些饿了。”孟浮生说。
姚汀想了想,走去货架拿了包泡面,如今像是角色对调,成了她惜字如金。
送货的货车也到达,姚汀放下手里的泡面准备去搬货物。
孟浮生拦了她一下,“你的工作是先满足客户需求吧。”
虽然姚汀内心觉得我的工作可不包括给你煮面这一项,但也懒得和他发生争执,想着待会儿搬也行,就去煮面了。
往里走,上楼的拐角处是小柔和她奶奶用来偶尔热饭的地方。等姚汀端着面回来的时候没想到孟浮生已经把货全替她搬了进来。
孟浮生搬的时候觉得这他妈哪儿是女人干的活儿,要去查一查劳动法核实一下这家店是不是压榨劳动力。
姚汀把面放在桌子上,面里还有颗荷包蛋,看着那些箱子说了声,谢谢。
“陪我吃顿饭吧。”孟浮生拉住了她。
姚汀微微挣脱开,低叹了口气,俩人面对面的坐在了客人用餐的地方。
孟浮生拌了拌面吃了起来,他确实饿了也,没再说什么。
见面要不就是吵到死,要不就是安静的要命,还真是奇怪。
孟浮生很挑,没什么能入的了他的眼。
孟浮生也不挑,姚汀煮的一碗泡面就足矣。
可是这面越吃越难受,难受到嘴里好像丧失味觉,难受到胃都开始疼痛。
孟浮生放下筷子,喝了口水,凝视着她说,“我最近又看了一遍《春光乍泄》。”
月晕而风,刺骨的风从山林远处掠过。
“从我们第一次看到现在,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冷风吹向大地,吹向波澜壮阔的深海。
“姚汀,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深海将泪潮涌起,染湿了你我的眼眸。
良久,姚汀说,“你还记得是你告诉过我的吗?”
孟浮生告诉过姚汀什么呢?
那年晚自习姚汀算了一道数学题5遍都和答案不一样,越算越生气。
“孟浮生你帮我看一下,我这道题到底哪儿错了?”姚汀说着将练习册推过去,整个人都顺带着往他那边靠。
孟浮生正做着英语报纸就感受到姚汀突然贴近自己,趴在桌子上,她身上总是很香,温温软软的,她的几缕碎发还落在了课本上,距离实在有些太近,扰乱他的思绪。
“你这样我没法儿看题。”孟浮生皱着眉说。
姚汀以为是自己在题目旁边勾勾画画了太多,他看不清题目了。
“没事,我先用橡皮擦擦。”说着就要拿橡皮。
“和这个没关系。”
“那是什么?”姚汀疑惑的问。
算了就这样吧,说了她也不懂,孟浮生无奈的就由着她这么靠着,检查起了她的解题步骤。
“解题思路错了吗?”
“思路没问题,算数算错了。”孟浮生转了转笔,他给姚汀讲数学题的时候都挺有耐心的。
“哪儿算错了?”
“这儿,八九48?”
“啊,又是这样的低级错误!”
“你还知道这是低级错误啊?”语气带些戏虐。
姚汀为自己的低级错误而感到脸红,但还是想要找回点面子,“从头算不就好了嘛。”
“哪儿那么多从头再来。”孟浮生有些认真的说,“人生从来都没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说的笃定而果断。
即使姚汀心里也明白,可她并不想承认这一点,她多想有重新开始的机会,这样她就能够紧紧抓住她父亲的手,告诉他那天不要出门。
她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打岔的说,“都怪我小学的算数老师,老不认真教我,祝愿他老十岁!”
“你不会在心里也祝愿我老十岁吧。”孟浮生瞥了她一眼。
“你啊,就祝你老一岁算了。”姚汀笑着说。
孟浮生看了看手表,“那看来你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
“嗯?”
“再过三个小时我就自动老一岁了。”
“真的假的?”姚汀很快反应过来,“那你马上就要生日了!”
孟浮生从来不过生日,他无所谓的说,“就一日期,快写你的数学作业吧。”
姚汀安静了不到一分钟,突然又靠近他,在他耳边小声说,“孟浮生,我们逃课吧!”
不等他反驳,姚汀又假装讽刺的说,“你不会不敢逃课吧?老师的乖宝宝?”
逃课算什么?孟浮生这种事情做多了去了,他扔下笔,压着声音说,“五分钟后出来,我在教室门口等你。”
说完便起身出了教室。
这下轮到姚汀慌张了,她刚刚也就是一时冲动,现在全剩下紧张了,她可是从没有干过这种事情。
脑海里浮现种种顾虑,会不会被班主任抓到?被抓到怎么办?她可没勇气面对班主任那张脸。出校门的时候怎么出?
短短五分钟她手心都紧张的出汗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姚汀快步走向门口。
出来后看到孟浮生靠着墙等她,才稍微有些安心,可心里依旧像是在打鼓,忐忑的心情写满了整张脸。
“不敢了?”孟浮生笑着问她。
姚汀边往前走边要面子的说,“谁不敢了!”
学校里除了教学楼亮着灯外,漆黑黑的一片,姚汀跟在孟浮生身后,“咱们怎么出去学校?”
“你不用表现的这么像是在干坏事。”孟浮生看着她小声说话的样子像个小兔子,“会爬墙吗?”
“你看我像会的吗?”姚汀望着铁门。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砸锁了。”
“啊?我们玩儿这么大吗?”
学校有个小侧门,已经很多年没有开过了,门就是个不高不低的铁栅栏,男生很容易爬过去。
孟浮生捡起旁边地上一块儿较大的石头重重的砸向门上的那把小锁,发出了巨大声音。
“孟浮生这声音也太大了吧!你确定能砸开吗?我们不用这么夸张的吧!你抱我出去也比这个快吧!”姚汀震惊的说。
孟浮生这么一听便扔下手中的石头,“你早说就不这么费劲了。”
姚汀无语,你也没问我啊!
“你把我举上去就行了,下我可以下的。”她觉得自己应该就是不会往上爬。
“嗯。”
姚汀是没什么感觉的,只觉得自己一下就脱离了地面,然后就抓紧栏杆爬上去了铁门顶端,然而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从上往下看离自己很远的地面腿都软了。
“孟浮生,我..不敢下。”她的声音带了点儿哭腔。
“你等我一下。”
孟浮生很快就翻了过去,他跳到了门那边儿的地上在下面张开手,“没事儿你往下跳,我接着你呢。”
姚汀还是不敢,她腿软的都动不了,可这时一束手电灯的光突然照射了过,晃着他俩。
“那边儿同学干什么呢!”学校的保安巡视学校的时候发现了他们,拿着手电筒就往这边跑。
“别怕!相信我!”孟浮生看到保安的距离越来越近,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急促,“你放心跳!我接着你呢!”
姚汀慌乱的看着马上就要冲过来的保安,咬咬牙,一狠心闭着眼跳了下去。
下一秒她就坠入了孟浮生的怀抱,相拥的距离能听到彼此咚咚咚的心跳声。
更近些,再近些。
孟浮生把她轻轻放在地上,立刻牵起她的手往前奔跑。
“喂喂喂!那两个学生别想跑!”保安赶紧找铁门的钥匙。
所有的忐忑与紧张在这一刻都化为兴奋与刺激,他们在逃亡中相视而笑,在夜晚的井和街道拼命奔跑,少年白色的衬衣被风吹的鼓起,女孩散落的长发掩住星辰。
这是偷来的欢愉,他们奔跑着穿过车流,越过人群,背离整个世界。
风中的味道夹杂着山茶花的香气,姚汀永远记得这个味道。
山茶花开的时候,就是孟浮生的生日。
不知道跑了多久两人终于停了下来,有些尴尬的松开了牵着的手,姚汀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
“所以逃课出来干嘛?”孟浮生也有些喘。
姚汀抬头,“现在问会不会太晚了些?”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笑的那样开心,姚汀甚至笑得停不下来,一想到孟浮生拿石头砸锁她就不行了。
“别笑了。”孟浮生用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姚汀平静了一下情绪问,“你有钱吗?”
两人翻遍全身上下凑够了三块五,孟浮生3块,姚汀5毛.....出来的时候都忘背书包了,哪有什么钱。
姚汀盯着那3.5觉得今晚真是太失败了,本来想着买个生日蛋糕什么的。
结果就是,用3.5的巨额去便利店买了一桶方便面,毕竟自己只出了5毛,姚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就当长寿面了。”
孟浮生故意逗她,“这也不长吧?”
“哎呀,不要在意那些形式。”姚汀耸耸肩。
两人和老板要了点热水,抱着那桶泡面走在井和市的街道上。
“不会被老师抓住吧。”
“他去教室就肯定会被发现啊。”
“啊?那怎么办!”
“现在才问怎么办会不会晚了点?”
“孟浮生你不要学我讲话。认真点儿。”
“好吧,认真的说你该减减肥了。”
“孟浮生你给我站住!”
那晚他俩站在街头抢着吃一桶泡面打打闹闹,那晚是孟浮生第一次过生日,那晚姚汀对他说,“祝你平平安安,以后你每个生日我都要参与。”
可后来的姚汀没有实现诺言。
现在的孟浮生仍会往身上装很多现金。
一切都回不去了。
姚汀站起来对他说,“早点回家吧。”
就把碗收了放回厨房。
等她出来时,孟浮生已经走了,却看到桌子上有他忘了拿走的纸袋子。
姚汀走过去,里面是满满的护肤品。
如果做不到重来,那么释怀会不会简单一点?
可躲在黑暗中疯狂被按下的快门声,被狠狠砸在身上的篮球,翻出的医院确诊单,藏起来的死亡证明又将一切怨恨迁出,炽热的大火滚滚而来,暴风雪就要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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