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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产屋敷家的财力物力,查出她身份的蹊跷之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在短暂地沉默片刻后,椿理子叹了一口气:“当然可以,产屋敷大人。”

    “但在这之前,请您先回答是怎么发现我的真实身份的。”

    她抬起眼, 毫不畏惧地迎上产屋敷耀哉的目光, 神色坚定。

    “是你的祖父。”

    半垂下眼睛,产屋敷耀哉也不避讳, 直接解答了她的问题。

    “那封告罪书会在各个家族之间传阅,琉桓家收到它时,他一眼就认出来是你的字迹。”

    “再加上实弥的禀报,京都口音、没有户籍、不像平民百姓的举止、以及带回来的画像。”

    说到这里, 产屋敷耀哉抬眼, 眼底依旧是温和的笑意:“那现在椿理子小姐可以回答耀哉的问题了吗?”

    “你到底是谁呢?”

    他对于这件事情感到困惑也很正常。

    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两个琉桓椿理子。

    一个是为了躲避灾祸、远渡重洋年仅九岁的琉桓椿理子, 和一个误打误撞从七年后踏足错误时空的她。

    “我……”椿理子深吸一口气,“我是来自七年后的琉桓椿理子。”

    此言一出, 全座寂然,连刚才一直持以微笑的产屋敷耀哉面上都浮现出惊愕的神情。

    但脸上的惊愕只持续了一瞬,他转而朗声笑道:“哈…..没想到还真是这最不可能的可能。”

    “那椿理子小姐, 能否告诉我七年后产屋敷家的家主是谁吗?他是否安康?”

    椿理子没想到对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转而在记忆中搜刮和产屋敷家有关的信息。

    她归国的时候, 产屋敷家似乎是来派人前来送礼了。

    “产屋敷家的家主……是产屋敷利哉。”

    话说到一半,椿理子立马意识到不对。

    七年后产屋敷家更换家主,那不就说明眼前的产屋敷家主已经撒手人寰了吗?!

    可产屋敷耀哉的面上没有任何愠怒,而是用关切的目光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下一任的家主……身体非常的健康,甚至在马术大会上拔得头筹。”

    话音落下,产屋敷耀哉面上的喜色难以掩盖,那是抛下一切伪装和防备,发自内心的喜悦。

    “是吗……?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可还没高兴多久,产屋敷耀哉一口浓血吐出,瘦弱的身体开始剧烈起伏。

    身侧的天音适时掏出手帕,为他细细擦拭血迹。

    可产屋敷耀哉却紧紧抓住她的手:“天音!你听到了吗?在七年后我们胜利了!即便现在还无法打破十二鬼月的格局,但我们依旧还是胜利了……!”

    “是,可是现在……”天音意有所指。

    产屋敷耀哉才想起来椿理子还在室内。

    转而他又恢复以往的笑容,他知道椿理子有困惑,便开始将她所不知道的世界真相娓娓道来。

    有关于人与鬼千年之间在长夜下的争斗,以及脸上崎岖蜿蜒的紫色疤痕又是为何而来。

    话到最终,产屋敷耀哉和天音不约而同向椿理子弯身致意。

    椿理子连连摇头,想把他们扶起来:“我也没干什么,这怎么担得起…….”

    “不。”产屋敷耀哉坚定地反驳,“你救了我们。”

    两年前花柱战死,炎柱不辞而别,九柱之位空缺,十二鬼月依旧在外作乱。鬼杀队内气氛异常低迷,就连产屋敷耀哉都难得地陷入了迷茫之中。

    对于黑暗之中潜行的人们,失去对光明渴望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可椿理子的到来,却无意散播了希望的火种。

    只要知道未来绝对会胜利的,只要知道前路必将迎来光明,这星星点点的光芒也终将会变成燎原的火焰。

    产屋敷耀哉微敛神色:“如果椿理子小姐有什么需要的,产屋敷家必然会竭尽全力相助。”

    “那我便不客气了。”椿理子索性放弃弯弯绕儿,直接开口。

    “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那我必然是要竭尽所能回到正确的时间,所以——”

    只要阻止两年后时透无一郎的死亡,她就能回到原来的时空。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思考,如何能避免他必死的结局。

    能万无一失保证两人不会出现意外,不会缺胳膊断腿地正常生活,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远离这片充满诸多不安定因素的战场。

    “我要带时透无一郎离开鬼杀队。”

    不死川实弥之前的建议很正确,鬼杀队并不适合他们加入。对于无一郎来说,才刚刚失去自己的同胞兄弟,让他提刀上阵也未免有些残忍。

    所以,离开这里安度余生是最好的选择。

    “这点你放心好了,鬼杀队不会强制任何人加入。”产屋敷耀哉笑道。

    加入鬼杀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动机,至亲至爱被杀害的痛苦,亦或是走投无路需要赚取大笔钱财……队员们的心思的各异,但总归是有个动机的。

    没有动机之人今日可加入鬼杀队,来日就可投向敌人。

    “但是……”

    产屋敷耀哉还有话要说,却被走廊上匆忙的脚步声打断。

    “父亲大人!时透大人他醒了!”

    一直未发话的天音语中有些不悦:“利哉。”

    身着黑色和服的孩子嗫嚅了一下,有些委屈地补充道:“时透大人伤还没有好,可却不听劝告,在宅邸里到处乱走,现在到训练场里死活不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