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猴子一脸不耐烦，他被汽车压得动弹不得，使力推不开。而且车内女人疯了呀，叫个什么叫，四周也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光听响动了。
风一吹，角落的汉堡包装纸被吹到了猴子肩处，他皱眉抱怨，感觉自己气质瞬间大打折扣，气急败坏地锤了锤车顶盖。
随后，车身一轻，有人站在车后单手把车一点点扶正了，跟扶倒下的椅子没什么差别。
“哐当..”
下一秒车门被拉开，伏小诗像个惊恐之鸟一蹦越出车内，脚跟着一软跪坐在路旁，已经是被吓到脑神经都麻了。
猴子忍着疼，挣扎着想爬起来。耳边此时传来几声响，好似什么肉物摔落在地发出的粘黏声，接着缓慢滚动。他的视线内，一颗不明黑色球体闯入视野，再细看，一双眼睛，正毫无生气地凝视着他。
四周空间仿佛被拉扯到了极致。
“周...周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猴子惨烈的叫声比伏小诗更夸张，腿都顾不得疼了，撑着身体慌忙往后挪。丁鸣抬脚一踩，猴子胸腔就感觉被重物袭击了一样，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
“吵死了。”
伏小诗瘫坐在地，她目光转向了丁鸣，他表情有些不太耐烦，弯身捡起车旁掉落的土豆。
“我...我也是犹大...”
“我能力很强的，你最好别惹我。”
“只要我闭眼，你就完蛋了...”
他狐假虎威做到极致，反而显得滑稽。在眼下，生命其实毫无价值。
和平时代，死一个人，要举行丧葬和悼念会。而在当下，没人是正义使者，没人主持公道，没人路见不平， 更不要提什么报警找警察了。
猴子第一次感觉到了，那是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征兆，黑色的雾从四面八方涌来，迫不及待把它包裹住，死亡与他，融为一体。
“那我猜下，你的能力好了。”
“猜中了，你就死。猜不中..我放你一马。”
喉结滚动，猴子屏住气息。
“大概是什么，能隔着墙还能偷看美女洗澡的能力？”
丁鸣问他，随着猴子面色的变化，他知道自己猜中了。
活了二十多年，没钱没女人，他初中就辍学了，那个时候整天游手好闲泡网吧，一混混到了成年。直到疫情来临，他被隔离在家。
缓慢的...缓慢的...
他发现自己能从浴室墙壁，窥探到墙壁另一面的景象。
明明没有窗口，没有门，更没有洞，他只要一闭眼集中注意力，就能看到。
他是被神选中的人...跟那些丧尸不是一个级别。
但...被神选中的能力者，会这么如此轻易的死去...吗？
“吃饱了好上路。”
说完，那颗土豆，丁鸣把它硬生生塞进了猴子嘴里，拇指用力往里推搡挤压，看到他口腔变形到像蛇般，上下颚都断了。一直塞到了喉腔深处，脖子处很明显鼓起了个大包。
死亡样子，跟其他人相比，也挺恐怖的。
这番操作，伏小诗怎么感觉，好像是故意做给她看的一样，越这么想，她越觉得丁鸣好恐怖。
一个小时后，伏小诗坐在那辆军用车副驾驶座。
身后车厢，丁鸣正在检查物资，这帮团伙储存的物资，水和食物，一天一顿的话够四个人活好几个星期。他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搜刮了所有人身上的携带物，找到一瓶香水，两把刀，和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
伏小诗脑子当机了一个多小时才缓过神来，她望向窗外，盯着来回运送物资的丁鸣。
手中仍有尸体的余温，缓过来后，她呼出了一口气，再次看向了停车场的位置。
如果丁鸣不在这辆车上，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
可能结局只能是被停车场那些丧尸给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有劫后余生的感觉，更多的是，对丁鸣有一种相当复杂的情绪。
“我这是...跟了个什么怪物...”
而且她还不能下船，不能逃跑，丁鸣说过了，敢跑就给她抹脖子，就那种咔嚓一下懂不懂。
伏小诗脑子一团乱麻，在末世，有个这么强大的伙伴固然好，但丁鸣过于危险，脾气也阴晴不定，说不定在某个晚上嫌弃她打呼，反手就是一刀大动脉。这种情况只能说，只能说发生的概率超过百分五十。
“给你。”
窗口扔进来一个小东西，一瓶香水。
“.....”
“谢...谢谢您。”
总之，怂着总不会出错。
上午烈阳更盛，街道旁的大厦顶楼，站着一个身影，注视了这一切后，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后移离去。
物资钦点完毕，车掉转往市中心开，行驶在路面上，伏小诗小声问了句。
“你是怎么猜到...那个人的能力。”
交警当他们面使用过，不过猴子可是没展现过能力，她想不通。
“耳朵。”
他回着，目视前方，看伏小诗还没懂，就缓慢解释道。
“听到声音了。”
卷帘门外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二级变异，是可以突破人类体能的最高数值。
体格，爆发力，神经感官，敏锐度...
而声音能传达的信息太多了，走路，衣服摩擦，捂住口鼻，呼吸。这些声音能传达到的信息，已经可以从脑海里构造出相当清晰的轮廓。
不止听觉，还包括视力。这也就能解释出，为什么他能在黑夜中四平八稳开着车，光靠伏小诗那拼夕夕二十多块钱的手电筒纯属笑话。
伏小诗背脊冒汗，小声嘀咕了句。
“我手电筒举了一路，手都酸了...怎么不告诉我...”
“好玩。”
“.....”
她问他听觉能听到最远是哪里，丁鸣扬了扬下巴，也没细说。
车外，道路两片错落不一的耸立高楼们，有些人从窗边探出了个头。
还未变异的普通市民，变异成功的，都有。
平安城原本算是叁线城市，还有很多人活着。有些人把自己关在家中，等待救援，丧尸们惧光，只有只在黑夜出行，于是底层的阴暗角落，总会有一些藏匿着的危险存在。
大多数人不敢出行，在城市中能横着走寻找资源的，只有交警那种级别的犹大们。
那辆军用车一直停在入口处，这会反而往市里开，藏匿着的人们都知道，那几个人守在路口的人，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市中心某国贸大厦顶层落地窗前，一个年轻男子坐在办公桌旁，鼠标来回滑动，他目不转睛，操控着虚拟游戏里的枪打穿了一批又一批凶猛涌出来的丧尸。
门口此时被门外的人轻轻敲响。
“进来。”
那个身影相当恭顺，进来后停留在了男人左后方，低下头来在报告。
“好像跟您一样，是二级变异的。”
“从车辆行驶速度看来，他们有明确目的地，没有什么停留。”
“有照片么。”
他问道，随从快速从衣袖里掏出了刚才拍摄的照片。
他抽空看了眼，还忙着玩游戏，视线定格在照片那个男人身上时，嘴角勾出了很明显的一个弧度。
“来就来了，带什么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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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角色上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