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她还站在原地,拿著手机一脸担忧地看著手机屏幕,她听不见声音,或许是齐朗不想让她知道他在做什么而特意没有收录声音,她只能看著齐温的嘴型猜测他们正在交谈什么。
他说:“哥,用针吧。”
针?什么意思?
她以为她听错了,而亲耳听见的齐朗却是浑身一震,死死盯著说话的人。
“你说什么?”
他说:“我说,用针吧,我这身上不想再留疤了。”
齐朗的眼已经红了,表情却依旧冷漠,亲手揭开他的伤痛已经让他万分心疼了,他居然还选择了最痛的酷刑!
齐温笑了笑,和平时调戏女孩的表情没两样:“你想给你的小公主出气就动手吧,在动手的时候千万要把我们的过去忘记,记住了,千万不要想起我身上为什么会留下这些疤!”
说了这样的话後,他笑得极开心,兄弟和女人之间他会选择谁,他猜都不用猜。
可他猜错了,他的哥哥在纠结之後,表情变得比平时更加冰冷肃杀,盯著他的眼缓缓抬起手,示意身後的人拿东西上来,他看到盒子里一排的银针时,笑顿时变成了恐惧,他从前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有傲骨,有倔强,有信念,可现在他有什么?他是海龙帮的二哥,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跪地求饶,可海龙帮的大哥并不怕他,并且了解他最害怕什么,他曾经坚信他哥会把他从身不由己生不如死的地方救出来,而现在绑他的人是他哥…
“哥?齐朗!”
他残忍地笑,猖狂且优雅。
齐朗面不改色,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有多痛苦,齐温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再这样下去只会让他愈加黑暗,永远得不到快乐,他的女孩也会更加危险,这样做不仅是为他爱的女孩,更是为了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记住你身上的感觉,在伤害她的时候就想想,想想她会有多痛。”
“好!很好!齐…”
细细的针比普通的缝衣针更长,顺著他的指尖刺入,漂亮乾净的指甲上可以清晰地看到细细的针尖是怎样一寸一寸往下的,他所有的话都消失了,身体剧烈颤抖,十字木架都在摇晃,英俊贵气的脸只剩下扭曲的痛苦表情,唇上的血色全部褪去,成了纸一样的白。
咖啡店的休息室里,她的手跟著抖了一下,浑身发冷,赶紧拿起自己的手机,快速按下一串数字,“嘟嘟”两声之後,她听见轻微的粗重的痛苦鼻息声,和齐朗沙哑温柔的声音:“雪瑶。”
“朗哥哥你在哪儿我想你了!”
又软又温柔的她,说话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他抬手示意他们停止,同时说:“等我,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的同时,一声极痛苦的哼声还是穿过了话筒,他已经被刺入两根针了,十指连心,不止指尖剧痛,浑身细胞都像被针扎著,他感觉他的手快要废了。
“她原谅你了。”
他在挂断电话之後淡淡地对齐温说,齐温手指上的针很快被人拔掉,心理的折磨比身体的剧痛更甚,被冷汗湿透了的衬衫很好地证明他的感受,他正垂著脑袋微微笑著看著他,阴冷的气息在齐朗说话之後瞬间被打散,他有些懵,眼神变得呆呆的。
齐朗没有多作解释,说完那句话就匆匆离开了,他心里很不好受,他想快点见到能治愈他的女孩。
谭菲儿把她和两个孩子都送回家了,她就坐在沙发上,闭著眼睛等门铃响,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她等的人终於来了,她开门,还没有看清楚来人的脸,她就落入宽阔温暖的胸膛,她熟悉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子,不用看就知道他是谁了,她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什么也没说,轻轻拍著他的背安抚他。
他抱著娇小香软的身躯,过了很久才缓过来,沙哑的声音轻轻地喊:“雪瑶…”
她的名字能给他力量。
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踮起脚尖想吻他,却被他躲开了,他满眼都是痛苦,在她升起水雾的眼眸注视下缓缓将她推开:“齐温…是我弟弟。”
她点头微笑示意没关系,她早就知道了,她更知道齐温是齐温,刘朗是齐朗。
“我知道他欺负你了,我想为你出气的,可最後却…”
他为齐温争取了她的原谅,不知不觉间就默认了准许他同时追求他爱的女孩,可是她有她的选择,她会因为这次事件而考虑会不会接受齐温,看了她被偷拍的生活後他很生气,他想为她出气的,最後却发现,他在无心中将计划变成了一出苦肉计。
为了她,他亲自动手伤害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无论他想离开她或者是留在她身边,她都不会说些什么影响他的决定,她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後转身,身後很快贴上一具温热的胸膛,男人低头在她耳边说:“别离开我!”
她心疼他,默默将她的长发解开,将发绳套在他的手腕上。
他愣住,抽出那只手,低头看著。
“朗哥哥,累了就去休息,我做好了饭再叫你起来,好不好?”
还是那个温顺的女孩,说话的声音软软的,把他此刻最需要的温暖和安心都给他。
“我还可以继续爱你吗?”
她痛苦地闭上眼:“你能不再爱我,是再她没过的…”
腰快被他的双臂勒断了。
“那样的话,世界上就再也没人像你那样爱我了…”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深爱著她,所以才说得那么悲伤无助,她一直以为她是多余的人,一直以为世界上没有人需要她,所以他的爱对她很重要,可其实…像他这样的感情不止他这一份!
“雪瑶,对不起…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的。”
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可能齐温的所作所为对他的打击太子,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雪瑶…”
他还是充满抱歉的语气,听得她心里更难受了,她没办法了,只能转移他的注意力:“要不要一起做饭?”
关於绑了齐温,关於左右她的想法,都是让他难以原谅自己的事,他很想从内疚中走出来,可她越是温柔,他就越是内疚。
她见他沉默,只好牵著他的手走进厨房,他高大健硕的身子杵在小小的厨房走道中间,一直挺拔的肩都驼了一些,看著她转身忙碌的背影,越想越觉得好像把她卖给了齐温一样,心一阵阵发紧发疼。
“朗哥哥,可以把菜洗了吗?”
女孩柔软轻缓的声音把他的注意力拉扯回来,他看过去,顿时惊了一下,一个跨步走到她的身後,将她手里的菜刀夺过来:“别动!”
她从他怀里转身,怯怯地抬起头看他:“怎…怎么了?”
他呼出一口气,说:“我来。”
“好。”
她小心地从他怀里挪出来,他顿时更难受了,放下菜刀将敏感的女孩抱住,在她耳边叹息:“我怕你切到手,怕你洗菜累到腰,怕你做菜溅到油,所以,我来做饭吧。”
“哦…那我…能看著朗哥哥做菜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他更心疼她,将擦碗的乾毛巾放在乾净的流理台上,将她抱到上面坐好,揉揉她的脑袋,说:“乖乖坐著。”
她怯怯地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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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sensually:你怎能如此机智(?ω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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