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家欢【骨科姐弟】》 第一章 “哇!!!嘉嘉好帅!!!妈妈爱你!!!” 佩佳和看了一眼盯着手机屏幕逐渐疯狂的舍友,然后拿出耳机戴上开始练习英语听力。 可是没想到舍友对爱豆的迷恋竟然超过了对她的疏远,兴奋之余还不忘给她安利:“佳和,我爱豆的名字和你好像啊!” “你叫佳和,他叫和嘉诶,这么凑巧的事,你确定不追星吗?”韩彤尽心尽力地做着一个小粉丝该做的事情。 佩佳和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确实很凑巧。” 韩彤不死心地走到她的书桌旁,将手机上那张俊脸贴在她的眼前,“你看我爱豆真的很不错!佳和,你才24岁性格就比42岁的还要成熟了!年轻人要有朝气~” 佩佳和没有立马回答,按道理她应该心无旁骛地听着听力,但是就这么淡淡一瞥那人的样貌唤起了她隐藏在最深处的回忆。 和嘉……长得好像那个人…… 再仔细一看,佩佳和心里立马有了否定的答案,和嘉不是他,即使五官有些相似,但是细看之下两者千差万别。 韩彤突如其来的热情让佩佳和有些吃不消,一向性格冷淡的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舍友的热情。 好在韩彤也没指望她能有所反应,毫不在意地回到自己的书桌,再次沉浸在爱豆的盛世美颜中。 不知为何佩佳和突然有些心烦意乱,耳机里原本熟悉的英语声变得渐渐聒噪起来,她轻叹了一口气决定去睡一会儿。 就在这短短的睡眠时间里,她梦到了已经逃离七年的过去。 …… 1998年的夏天,气温好像还没有现在这样酷热,公路两旁还不是现在这种白杨树,而是伸手就能折下柳枝当柳哨的绿柳。 佩佳和是在家里出生的,燥热的蝉鸣,女人的尖叫,满头的汗水,再加上因为是女娃娃的失望,注定了佩佳和对这里的厌恶。 她妈妈沉艳是一个妓女,这不是什么夸张说法,而确确实实是一个妓女,唯一比较特殊的就是沉艳是这片区域最漂亮的一个妓女。 而她爸爸佩永之是被沉艳的美貌所捕获的一名嫖客,他像一头扎进狐狸精陷阱的书生一样,深深迷恋着女人的美貌。 但是沉艳之前的工作却又让他颜面尽失,一开始在爱情和荷尔蒙的支配下,在一起这一个想法远远大于了脸面的重要性,但是当柴米油盐酱醋茶摆在一起的时候,脸和存款却成了负相关。 沉艳给她取这个名字,是因为那天抬头正好看见挂在墙上的十字绣:家和万事兴。 沉艳想,如果她叫佳和,家是不是真的可以“和”了? 可惜这仅仅是一种美好的愿望,而不是骨感的现实。就在佩佳和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佩永之不见了,随着一起失踪的,还有家里仅有的巨款:四百三十二块钱。 一开始沉艳还是正常的,她还会每天看一看门口是不是出现男人熟悉的身影,还会笑意盈盈的看着女儿蹒跚学步的样子。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渐渐的大半年过去了……在除夕那个全家团聚的日子里,还有些口齿不清的佩佳和疑惑的问道:“妈妈,人家都说过年是团聚的时候,是不是说爸爸会回来呀?” 外面的烟花照亮了天空,鞭炮声轰鸣不断,红灯笼的光照在沉艳妖精一般的美貌上,这时候的她真的像狐狸精,不是诱惑人的那种,而是露出了妖怪恐怖面容的狐狸精。 “你当他死了吧,哈哈,小贱人……” 仅仅只有两岁的佩佳和虽然不理解“小贱人”具体的意思,但是在潜意识中她觉得这应该是骂人的话,就像邻居家那个奶奶背着妈妈嘀咕的“婊子”一样。 在佩佳和两岁半的时候,她见到了别的男人频繁出入妈妈的房间,年幼的她呆呆地坐在狭窄的客厅里,听着不隔音的房间中发出的嗯嗯啊啊声,伴随而来的还有女人的尖叫和哭泣。 是不是他们在欺负妈妈?佩佳和突然站起身,想了想拿起桌子上的擀面杖就要冲进去保护妈妈。 然而在快要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邻居家的奶奶从后面把她拽了回来,小到离谱的脚此时拽着佩佳和走的飞快,边走还边嘟囔:“哎哟作孽哦!孩子还这么小!啧……婊子!” 说完又觉得刚才踏入那个房间脏了自己的脚,于是狠狠在院子的土地上蹭了两下,还回头对着门口吐了一口浓浓的黄痰。 佩佳和不理解的看着赵奶奶,“他们在打妈妈吗?” 面对着还没到她腰高的孩子,赵奶奶积攒了大半辈子的荤言秽语突然像粘痰一样卡在脖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动了动满是皱纹的嘴,看着佩佳和单纯而担忧的眼睛,说道:“他们没有在打……你妈妈,你妈妈是在工作,小和啊,以后你妈妈在工作的时候就来找奶奶,不要打扰她知道吗?” 说出工作这两个字赵奶奶都觉得脏了她的嘴,但是面对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她还是不能说出卖淫,婊子,妓女这样的话来。 佩佳和在赵奶奶家吃到了从来没有吃过的糖果,其实就是里面还穿着白线的冰糖,但是这对佩佳和来说是珍惜无比的美味。 以至于她回家的时候还从口袋里偷偷藏了一块,“妈妈,这是你工作的时候赵奶奶给的!喏给你吃!可甜了!” 刚经历过情事柔软无骨的沉艳斜斜的躺在沙发上,她抬眼看了一下这个脸色蜡黄头发像蜘蛛丝一般的女儿,突然母爱有些泛滥。 沉艳接过冰糖,然后从桌子上扒拉出来十块钱递给佩佳和,“买好吃的去吧。” 十块钱?! 佩佳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巨款,对她来说一分钱的雪糕都是奢侈品。她有些犹豫不敢接,沉艳却无所谓的一把塞到她手里。 那十块钱佩佳和没敢花,她偷偷藏在了床垫子下面,想着下次妈妈忘了做饭的时候出去买枣糕吃!上次街里的一个小朋友买了扔了一块喂狗,见她蹲在一旁也给了她一块。她尝过了可甜了,妈妈肯定喜欢。 沉艳清水煮了点面条给佩佳和,自己却没吃。持续一天的情事让她整个人都有些犯恶心,身体里留着好几个男人的精液,看着白花花的面条怎么也下不去嘴。 即使这对于她们来说是一顿异常丰盛的晚餐。 沉艳开了一瓶白酒,这还是佩永之和她结婚的时候一个嫖客送的,真是讽刺! 浓烈的酒精味充斥着鼻腔,沉艳被呛的咳嗽起来,嘴边是女儿递来的一碗水,沉艳想了想还是没喝。 不知过了多久,沉艳感觉到女儿俏生生的对她说:“我喜欢今天挣钱的妈妈,以后我也要像妈妈这样挣钱。” 醉醺醺的沉艳听到这句话怒不可遏,一股火气从小腹直冲头顶,她一把将手里的酒瓶扔了出去,歇斯底里地对着佩佳和嘶吼:“喜欢?小婊子你说你喜欢什么?” “真是贱人生的小贱人,从小就这么贱!哈哈哈哈哈哈哈!!” 沉艳边哭边笑,眼泪和鼻涕流了一脸,再也没有梨花带雨的感觉。 佩佳和吓傻了,她想像妈妈一样挣钱然后买好多好多冰糖吃不对吗? 她傻站在原地,以至于沉艳拿起擀面杖一棍一棍打在她身上的时候她都忘了哭。 第二章 后来沉艳好像找到了生活的感觉,接客、喝酒、打女儿。不过打女儿的工具从擀面杖换成了衣架,因为打起来又痛痕迹还没那么明显。 佩佳和不知道她为什么挨打,每当她害怕的躲起来的时候沉艳又哭的要命,拿着钱塞到她手里抱着她哭,哭佩永之,哭佩佳和,哭自己。 因此佩佳和渐渐攒下了一笔钱,一笔对于几岁孩子来说的巨款。 赵奶奶看着原本瘦弱但灵动的孩子一点一点被磨掉天真和依赖,看着佩佳和的眼神从不解到愤怒,从愤怒到恐惧,从恐惧到沉默。 这两年她不知道叹了多少气,也不知道偷偷给孩子喂了多少次饭,她不是个好老人,她会抢鸡蛋,会去菜市场捡菜叶,会偷偷拿走别人放在地头的白菜,回乡下碰到半生不熟的花椒她都得解下头巾来薅两把腌咸菜吃。 但是她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佩佳和这样一个几岁的小姑娘饿死,嫌弃而又心疼的养着她。 佩佳和五岁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上小学了,有一天她站在门口看着曾经在街口玩的那群小孩背上了包,嘴里还念着她听不懂的歌谣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眼前,说他是他爸爸。 爸爸?这对佩佳和来说是个陌生的词语,婴幼儿时期的记忆早就被大脑抛弃,爸爸仅仅是个让她挨打的理由罢了。 佩永之有些尴尬的看着一脸沉默的闺女,虽然过了四年多没回来,但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小姑娘是他的种。 因为佩佳和左眼下面长了一颗小小的泪痣,和佩永之一样。 沉艳的嫖客满意的走出屋门,看到门口已经站着一个大男人了不禁想发笑,路过佩永之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娘们生意还真不错,哥们以前没来过吧?她活儿真他妈的让人爽翻天了!” 佩永之心头仅有的一点归乡之情瞬间被怒气冲击,随之而来的是难堪到极点的感觉,血液涨红了他的脸,冲开他禁闭的牙床想要发出一声怒吼,但还是变了变脸色陌生的说:“嗯,第一次来。” 男人的脸面太重要了,佩永之不想让更多的人 知道他是沉艳的丈夫。 进了屋,原本身材姣好的沉艳有些浮肿了,这可能是酗酒的原因,也可能是许久没有出去活动的原因。 她骂骂咧咧的把手上的避孕套丢进门口的垃圾袋,随便拿了个卧室的衣服擦着胸口的白浊,在看到佩永之的那一瞬间,头发丝上那点突然滴下一滴不明液体,不是她的汗,带着男性恶心的腥臭味。 佩永之没说这些年去了哪里,沉艳的客人也一瞬间不见了。 除了最初几天卧室传来的拳打脚踢声,剩下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佩佳和对爸爸还是有点好感的,因为爸爸说让她去上学,还亲手给她买了一个书包。 那段时间佩佳和脸上又多了种叫“无忧无虑”的情绪,每天只需要在学校里学学习,得到小红花,回来就不用挨打还有鸡蛋吃。 一年级结束的时候佩佳和的成绩是全班最好的,她得了一朵最大的红花,还有一张金灿灿的奖状。 然后回到家,她还得到了一张看不懂的孕检单。爸爸给她解释道,你要当姐姐了。 出乎意料的佩佳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感受,或者是说她不懂这种家里多个人的含义,她想的是一会儿要把大红花带过去给赵奶奶看,赵奶奶一定很喜欢。 开始的几个月佩佳和对这种生命的延续和搞不懂的大人之间的感情没有一点感觉,后来随着沉艳的肚子越来越大脾气越来越温柔,佩佳和对这个未知的生命体多了一丝好感,因为她好久没挨打了。 真好。 在沉艳怀孕不到八个月的时候,佩佳和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然后看到沉艳下半身满是血的躺在茶几旁边,脸也肿的老高。 不知道是谁帮忙打了120,也不知道谁把一旁的佩佳和也塞进了车,当然大家也不知道佩永之去了哪里。 坐在救护车上的佩佳和心里想的是,原来坐小汽车是这种感觉,原来小汽车真的会红灯停绿灯行。 护士和一个男人在说着沉艳的情况,这时候佩佳和听懂了,妈妈有危险,可能会死。 年幼的她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她用黑黑的小手拉住护士洁白的衣角,哭着说:“我要妈妈……救救妈妈……” 沉艳早产了,是个男孩,由于孕期营养还行孩子虽然早产但是也五六斤沉了。 那个男人给沉艳交了住院费,又买了好多奶粉和其他吃的喝的,就再也没来。 一天后麻药过了的沉艳醒了过来,她双眼发直的看着对面的白墙,直到身边传来一声一声像小猫一样的婴儿啼哭声的时候才动了一下。 沉艳把手放在婴儿细到令人的脖子处,只要她微微一用力,这个东西就会彻底永远闭嘴。 “妈,你醒了!”佩佳和端着烫好的鸡蛋茶进来,发自内心的高兴着。 这是佩佳和第一次救佩航笛,出生仅仅几天的佩航笛还没聚焦的眼睛看着佩佳和,连哭都忘了。 沉艳喝了两口就没再喝了,即使她心情再不好但是在孕期激素的作用下让她变成一个可以为孩子割肉放血的养育机器,所以刚才醒过来的怒气突然消失的一干二净,沉艳抱起了瘦的和猴子一样的孩子,准备给他喂点奶。 花光了那个男人交的住院费,沉艳就带着两个孩子又回到了街道最里面的那个带院子的小房子,临走的时候那位护士姐姐偷偷塞给了佩佳和五块钱。 佩航笛的名字是怎么起的呢?佩佳和有些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有天街道办事处来登记户口的时候沉艳随手抄起她的二年级课本指了两个字。 佩航笛应该感到庆幸,指到的是“航笛”,而不是狗蛋,不是蜻蜓,也不是大象。 佩佳和在学校里很少和同学说话,很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静静坐着看着窗外操场上的那几棵杨树,但是这个年龄的孩子总喜欢用恶意来引起别人的注意,哪怕是单纯的想做朋友。 再次被拽掉头绳的佩佳和想,小孩子真讨厌。于是第二天,佩佳和原来荒芜的和熟透了的玉米须一样的头发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利落的小短发。 甚至老师上课的时候都有些吃惊的闭不上嘴,她倒是简单知道一些这个孩子家里的情况,不会是被大人拿去卖钱了吧? 老师皱了皱眉,放了学亲切的拉着佩佳和的手进了一家佩佳和从没进去过的大超市,出来的时候她书包里多了几块糖,还多了一瓶很大很大的洗发水。 佩佳和很喜欢这个味道,因为它不像沉艳身上那种攻击人的香气,而是一种淡淡的甚至散发着中药气味的香。 只不过不到七岁的佩佳和把它统称为:好闻。 第三章 佩航笛一天天长大,长开了的小孩整天咯咯笑着蹬来蹬去,佩佳和特别喜欢逗他,因为他很小很小,不会打自己,眼里也没有大人的鄙视和小孩的淘气。 “姐……”小孩子还不能说清楚话,但是在佩佳和的教育下他第一次有意识的说话说的是:“姐。”只不过这时候佩佳和坐在教室里用铅笔仔仔细细的写着字,今天学的字很难,是“爱”,写字一向受表扬的佩佳和却怎么都写不好这个结构。 听到佩航笛说话沉艳也难得惊奇,她放下手上雪花膏,凑近婴儿床笑着抚摸着佩航笛的脸,然后……佩航笛疼哭了。 泪痣,长开了的佩航笛左眼下也有一个小黑点,沉艳扣了扣,佩航笛小脸上瞬间留下了几道血印子,但是那个黑点还在。 沉艳又哭了,哭完就哈哈大笑,“佩永之!佩永之你不信我!哈哈哈哈!佩永之!” 佩佳和回家以后发现沉艳又开始喝酒了,闻到熟悉的酒味佩佳和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下一秒背着书包就往赵奶奶家跑,生怕被沉艳拎回去打一顿。 这次沉艳酒醒了以后并没有搭佩佳和,同样改变的还有对佩航笛的忽略,沉艳开始认真细心的照顾起这个儿子来,佩佳和看着她给弟弟换尿布,教弟弟说话,教他走路有些羡慕,她小时候沉艳也是这样的吧?可惜她已经不记得了。 慢慢地这种羡慕变成了嫉妒,然后变成了憎恨。因为大人告诉她爸爸之所以离开家是因为佩航笛是个野种,佩永之替别人照顾了母子二人八个多月,头上绿油油的。 佩佳和八岁的时候上了四年级,佩航笛也两岁多了,被沉艳宠起来的的他变成了家里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沉艳学会了骂人,每次沉艳喝醉了打佩佳和的时候,白白净净的佩航笛就在一旁笑着拍手叫好,嘴里还不断重复着:“喔~!小贱人挨打咯!小贱人又挨打咯!” 然后在睡觉的时候佩佳和就会狠狠地在佩航笛身上揍回来,摸索了几次她已经有经验了,用指甲掐在佩航笛的腋下,又疼又隐蔽。 沉艳希望望子成龙凤,再加上家里的存款越来越少,没有任何工作经验了她只好“重操旧业”。 那么三岁了佩航笛该送去哪里呢?沉艳想了想决定让孩子三岁就去上学,至于孩子年龄太小在学校捣乱怎么办?当然全部交给佩佳和了。 赵奶奶看沉艳又开始了,默默把佩航笛领回自己家吃饭了。佩佳和发现赵奶奶每次给糖的时候都给她一块,佩航笛能有两个。 她更讨厌佩航笛了。 佩佳和闷闷不乐的拿着糖回家,沉艳又喝了不少酒,今天的男人给的钱少了很多,并且还嫌弃她老了松了。 看到女儿回来,沉艳就想到了两次弃她而去的佩永之,没办法报复在男人身上,沉艳抄起酒瓶子就扔到了佩佳和脚边。 跑已经来不及了,佩佳和低着头想把自己缩成鹌鹑,希望沉艳能手下留情。祈祷没有人能听见,沉艳发了疯一般的打佩佳和,一开始佩佳和还忍着不哭不叫,慢慢的殴打变了味,一个八岁的孩子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 “妈妈……啊……呜呜……妈妈别打了……妈妈!”女儿的示弱让沉艳有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快感,她伸手拿起擀面杖一下就打在了佩佳和的头上,然后是背上,手上,腿上,一下又一下发狠了打。 佩佳和的声音越来越小,神智也逐渐不太清晰了,门口的光亮开始在眼前模糊摇晃,她伸出手想要爬出去,门口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遮住了光。 佩航笛还没有进门就听到打人的声音,他一脸兴奋的跑了过去想向往常一样看戏,但是走了进去发现佩佳和一脸血,并且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佩航笛没有笑,他吓哭了。这已经超出了他心中所谓的“玩笑”和“恶作剧”的范畴,鲜红的血吓得他夺门而出,慌慌张张的跑到赵奶奶家哭,“奶!妈妈……姐……血……!” 赵奶奶听出了小孩子的意思,小脚慌张的倒腾着往沉艳家跑去,看到满脸是血的佩佳和后吓了一大跳,然后从院子里抄起一根扁担朝着沉艳打了下去。 喝醉了的人也能感到疼痛,沉艳心里的怒气已经出完了,被赵奶奶一打骂了几句后扔了擀面杖就回屋睡觉了。 佩佳和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白净,她是上了天堂吗?会不会见到王母娘娘? “你醒了呀小朋友,头还疼不疼?”护士弹了弹输液管里的气泡,惊喜的看着她。 佩佳和艰难的动了动脖子,这个小动作就让她疼的眼泪掉了下来,更别提说话了。 护士也知道小孩子疼,安抚了两句后就出去了。 是医院,不是天堂。她没能死。 “姐……姐姐……”佩航笛看着床上被裹成粽子的姐姐,心里第一次有了恐惧,也第一次收敛起了面对她的高傲和恶意。 佩佳和闭上了眼,没有回答他。 头上缝了四针,修养了半个多月后佩佳和回家了。回家以后沉艳给她做了一碗特别香的鸡蛋面,吃饭的时候沉艳嘴动了几下,道歉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给小孩子道歉这种做法对于大人来说太难了,沉艳想着给她做了好吃的,买了好玩的和新衣服,又给了孩子挺多的钱,她还能怎么怪自己呢。 吃饭的时候佩航笛看着姐姐不说话,小心翼翼的把碗里的荷包蛋夹给她,希望姐姐能理自己,可惜佩佳和吃光了所有的面唯独剩下了这颗荷包蛋。 佩航笛和佩佳和是住在一个屋子里的,原来佩佳和的床给了弟弟佩航笛,她现在睡的床是由书房改造的。 小小的佩航笛小心翼翼地看着姐姐,嘴里讨好的说着:“姐姐,你睡大床吧,软和!”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经历过姐姐虚弱的躺在病床上以后佩航笛就领略了一种叫做失去的恐惧,明明不是他下的手,但是心里总是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让他主动对姐姐好,但是佩佳和却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小床上,谨慎的避开伤口抱着自己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九岁的佩佳和想,她一定要离开这里。 第四章 佩佳和十一岁的时候上初中了,由于家里和学校距离并不是很远,因此佩佳和还是走读。这时候六岁的佩航笛上了三年级,曾经因为年龄太小而留级的他依旧是班里最小的孩子。 佩佳和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佩航笛则中规中矩的不出彩也没有吊车尾。 再美的美人在岁月的摧残下也逐渐出现灰败的气息,沉艳的客人越来越少,年龄越来越大,给的钱也越来越少了。 上了初中以后由于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里,所以佩佳和挨打的次数慢慢变少了,佩航笛在最初讨好过她几天之后,也慢慢失去了兴趣,依旧我行我素起来。 但是沉艳每次打姐姐的时候,佩航笛不会在一旁再说风凉话,而是学着出手制止。但是喝醉了酒的人怎么可能会听小孩子的话?所以有时候佩航笛也会挨两下打。 因为姐姐被打而姐姐还毫不领情,佩航笛感到很难过,和佩佳和闹了好一阵脾气。但是在佩佳和眼里母子二人只不过是暂时住在一起的室友罢了,佩航笛心里怎么想她怎么可能在乎。 沉艳清醒的时候教育佩航笛,“小笛,你在学校可以交朋友,但是必须得和有本事的人一起玩知道吗?” “见人得笑,你笑了别人才会喜欢你。” “还有啊,女人都是贱人,答应妈妈玩女人可以,千万不要被女人勾了魂。” 六岁的佩航笛还听不懂什么男女之间的话,但是一直很聪明的他牢牢记住了妈妈说的话,想着以后就懂了。 不过前两条他还是能够理解的,因此在学校中佩航笛的人缘一直很不错。再加上他的年龄是最小的,同班的同学们也很照顾他。 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佩航笛的长相的太精致了,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并没有随着他的年龄增长而褪去,反而是越来越出众,再加上沉艳舍不得让他做一点苦力,佩航笛的皮肤比同龄的女孩子都要白皙细腻。 佩佳和从学校回来以后先去了赵奶奶家里,吃过饭以后照常回家。可到了院子里她就听到沉艳的怒骂声,佩佳和止住脚步,面无表情的转身向外面走去。 屋里不仅有沉艳的叫骂声,还掺杂着孩子的痛呼,听声音应该是个小男孩。佩佳和边走边想,这好像是佩航笛的声音。 她心情好的勾起了唇角,原来佩航笛的妈妈也不是完全爱他的,看,这不也开始挨揍了吗? 然而还没走出院子门,身后便传来佩航笛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那声音惨烈到直冲佩佳和的天灵盖,鸡皮疙瘩起了整整一身。 她止住脚步,脑海中又想起当年血泊中看到的那个身影,当初是佩航笛救过她一命。 老师说过,人要知恩图报。她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想做个人。 佩佳和身影一转快速跑进房子,眼前的场景就是一直挨打的她也被吓了一跳!只见佩航笛浑身青紫的躺在地上不见一点好肉,原本精致的小脸已经疼到扭曲了,他浑身赤裸没有一点力气。 最可怕的是佩航笛的大腿中间放着一把通红铁铲子,还滋滋冒着烟。佩佳和鼻尖仿佛能闻到若有若无的烤肉味,她愣了一瞬间马上跑过去推开疯狂的沉艳,抱起佩航笛就往外跑。 佩航笛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他闻到的不再是妈妈身上的脂粉和酒味,而是小屋里那张小床上熟悉的清香。 佩航笛用尽力气紧紧抓住姐姐的衣衫,缓缓闭上了眼。 巧合的是他住进的病房正是当年佩佳和住的那间,照顾他的护士也是当年照顾佩佳和的那个。只不过护士已经不认识这个小姑娘了。 医生说还好送来的及时,如果说那铲子再往上几厘米佩航笛的生殖器就会受伤了,看这温度估计也保不住。 皮外伤还好,最重要的就是大腿上的烫伤,别感染慢慢养,但是留疤是肯定会留疤的。 佩航笛静静躺在病床上,小小的他想到的不是自己一身的伤,想到的是原来姐姐之前是这么疼。 而他竟然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叫好,怪不得姐姐会讨厌他。要是他的话,也会讨厌自己吧。 “姐……”佩航笛哭着出声叫了叫佩佳和,佩佳和只以为是他疼了或者渴了,但是佩佳和哪会关心人? 她咬了咬嘴唇,抬起好看的眼尽量学着老师照顾他们时的眼神说道:“你别乱动,医生说你过几天就不疼了。” 好像觉得这样对一个七岁的孩子太过于冰冷,佩佳和又补充道:“渴了或者饿了就叫我,我去写作业了。” 这是佩佳和第一次对佩航笛露出除了冷漠以外的其他脸色,佩航笛不懂得什么叫情绪,他只知道现在他心里涌起一股从来没有过得满足和快乐,他想永远让姐姐对他和颜悦色。 佩航笛住院期间佩佳和学校医院两头跑,沉艳最初几天大概是因为愧对孩子没敢来,但是对儿子的关心超过了心中的躲避,她去买了小孩子最喜欢的零食和玩具,忐忑不安的来到了医院。 出乎意料的是佩航笛见到她表现得很惊喜,并没有对那天她的暴行存有一点芥蒂,仿佛这一身的伤是被别人打的一样。 佩航笛一直“妈妈”“妈妈”的叫着,不断撒娇卖萌,当动作扯到伤口的时候便疼的咧一下嘴,但是并不会给沉艳抱怨,只会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这让沉艳更加怜悯儿子。 但是在沉艳转身或者是离开病房的时候,佩航笛眼中的依赖和撒娇瞬间消退的一干二净,他抬手用手上的纱布擦了擦被沉艳亲过的脸颊,随后用力按响了护士的呼叫铃,可怜巴巴的说:“姐姐,能换个这个吗?缠的我好疼。” 赵奶奶也时不时来看看他,只不过她对沉艳太过于厌恶因此后来就不来了,只是说让佩航笛出院了来家里好好吃顿饭。 佩佳和听着病房里“母慈子孝”和赵奶奶关切的声音,随后转身就离开了医院,当年的救命之恩她已经报答完了。 佩佳和感到浑身轻松,毕竟让她对佩航笛和颜悦色的笑和好确实太为难人了,这下有了机会还了这个恩情,对她来说是真的放松了不少。 佩航笛没有等到姐姐,一直到出院再也没见过佩佳和。小小的他心里有一点暴虐,为什么他对姐姐那么好,也不伪装也不是像对同学那样面子公事,姐姐却一点都不理他? 来医院没几天就不来了,为什么? 第五章 佩航笛没有完全痊愈就出院了,他身上的皮外伤好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吓人的青青紫紫,但是已经不疼了。 唯一比较棘手的就是腿上的烫伤,沉艳整天忙着招揽嫖客挣钱,再加上虽然对孩子照顾的不错,但是处理伤口却干得一塌糊涂,这个活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晚上回来的佩佳和身上。 佩佳和并不想管他,但是如果不管沉艳就会打她。她已经上初二了,如果再挨打就真的太让人难堪了。 青春期的佩佳和还是很在乎身体的,并且心里也有一股逆反在。和挨打比起来忍着讨厌给佩航笛换药和刮皮也不算什么了。 佩航笛倒是高兴得很,即使佩佳和的手法非常粗暴,疼的他满头是汗也不肯吭一声。 这倒让佩佳和有些过意不去,说到底这些年佩航笛也没有再针对过她,她要是连个小孩子也不如那就太失败了。 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也轻了不少。 沉艳喝了酒以后大概是想打死佩航笛吧,不,她想打死所有男人。所以她扒了佩航笛的衣服想要烫掉他的下体,毕竟神志不清的沉艳已经分不清眼前是年仅七岁的儿子还是那些在她身上耸动的男人,又或者说是一走了之毫无音讯的佩永之。 淡淡的呼吸落在佩航笛的大腿上,他有些不习惯的抽动了一下,倒不是讨厌而是异常喜欢,那种对姐姐亲近自己的欢喜。 感觉到佩佳和的动作轻了不少,佩航笛有些想哭,但是他忍住眼泪,小心翼翼的问道:“姐,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姐,我给你道歉好不好,老师说会道歉的还是好孩子。” “姐,你别不理我了好不好,对不起姐。” “姐,你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 少女听到这话停了手中的动作,将落在脸颊的头发挽回耳后,“好过。” 佩佳和说,好过。 见佩航笛愣了愣,佩佳和边收拾纱布药膏一边平淡的说:“你不会走的时候,我给你换过尿布,喂你喝过奶粉。” “哄你睡过觉。” 不止这些,那段日子沉艳对佩航笛是恨和不理睬的,可以说佩佳和完全以当妈的态度照顾了小小的佩航笛。 佩航笛愣着说:“那姐你为什么后来不理我了?” 佩佳和没有再说过,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收拾东西回到小床上掌起台灯低着头写作业。 但是佩航笛懂了,因为后来他叫她“小贱人”,他抢了赵奶奶给她的糖,打碎过她吃饭的碗,也在沉艳打她的时候添油加醋当戏看。 其实这不是全部,佩佳和讨厌他,因为沉艳从来没有给自己那样的关爱,赵奶奶给她一份,给佩航笛两份,她嫉妒佩航笛,嫉妒他拥有的无忧无虑的一切。 佩航笛眼泪流了下来,他有些后悔,那时候他怎么那么不懂事?佩航笛没有同龄孩子那种死乞白赖的倔强和所谓的面子,他一蹦一跳的来到佩佳和床边,怯懦的看着她,“姐,对不起。姐你打我吧。” “我以后会对姐很好很好,姐你原谅我好不好?” 七岁的孩子在挨打的时候除了控制不住的生理眼泪再也没落过一滴泪,在医院醒来看到佩佳和才哭了一会儿,但是现在眼泪和不要钱似的一直流个不停。 佩佳和不想理他,但是如果不理他自己就没法继续写作业,她苍白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长长的睫毛被烦躁到颤抖,连带着眼下的泪痣也有些动了。 佩航笛伸出还有些婴儿肥的小手,试探着放到佩佳和脑袋两旁慢慢揉着,“姐,姐你头疼吗?我给你揉揉。” 小孩子的力气并不大,佩佳和甚至只要侧一侧身子就能让佩航笛摔倒,毕竟他只用一条腿颤巍巍的站着。 另一条估计还疼的要命吧,想到这里佩佳和不知为何有点幸灾乐祸,甚至想笑。 落在佩航笛的眼里就是烦躁的姐姐突然脸色转好,甚至还有了笑意,看来姐姐对他的讨厌还可以挽救,佩航笛也慢慢笑了起来。 姐姐真好看,长长的睫毛乌黑柔顺的头发,白白的皮肤上黑色的泪痣显得她有些妖媚,但是冷淡的表情却生生把妖媚变成了不染尘嚣的仙气。 姐姐的嘴巴也好好看,白里透粉,和果冻一样。 佩佳和感觉到佩航笛直勾勾的眼神,她抬眼看过去正好对上了佩航笛的眼,佩航笛不知道为何突然感觉有点心虚,怯怯的垂下了眼帘。 “我要睡觉了。” 佩航笛缓缓收回手,却不肯回床上睡觉,他鼓起勇气对佩佳和说:“姐姐,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佩佳和听闻冷冷笑了一下,还是看了他一眼以后就躺在了床上,一点也不管在床边站了许久的佩航笛。 佩航笛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失落的蹦回自己的床,只不过腿蹦的高度比过去的时候小了不少。 夜晚已经降临在这座城市,在城市的边角沉艳独自坐在院子中,静静地看着挂在天上皎洁如雪的白月,她隐约记得,母亲被溺死在河里的那一晚月光也是这么惨淡。 脑海中又想起自己奸生子的出身,沉艳耻笑了一番,喃喃道:“贱人。女人都是贱人,男人也是……” “都是贱人……” 小院的门被人打开,随后又合上。隔壁屋里传来男人的猥琐的笑声和女人的调笑声,没有睡着的佩佳和猛的睁开眼,以前沉艳晚上是不接客的。 男人捏住沉艳的乳房狠狠揉搓着,虽说这女人的皮肤不再那么细腻,但是比起家里的黄脸婆来还是不知道美了多少。 “骚货,晚上也给哥哥开荤?怎么是不是骚的受不了了?” 沉艳笑意盈盈,用涂着红指甲油的脚轻轻踩了踩男人的下体,“你可是我第一个破例的人~” 特殊的对待总能让男人飘飘欲仙,他三下五除二扒光了自己的衣服,像饿狼一样扑了上去开始啃噬着沉艳的身体。 抱着男人的头轻喘,和闭不上的红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沉艳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看吧,男人都是贱人,只要她留个门,他们便摸了进来。 吱嘎吱嘎的床响声和肉体拍击声传到耳边,佩佳和微微皱起眉头,看来以后都不能睡个好觉了。明天和老师商量一下要不住校吧。 她转了个身,吓了一大跳,床边竟然站了个人影,要不是这人影太瘦小她就叫了出来。 “你不睡觉干什么?”佩佳和有些生气的说。 佩航笛好像猜到自己吓到她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姐,妈乱的我睡不着。” 第六章 “他们在干什么?” 干什么?在做爱,在卖淫!佩佳和看着茫然的佩航笛突然想狠狠地吼出来,沉艳在卖淫的时候都会避开儿子,因此这么多年虽然佩航笛在邻居嘴里听到了什么婊子之类的话却并不知道做爱卖淫是怎么个流程。 但是佩佳和知道,那时候上五年级的她有一次回家拿被佩航笛藏起来的试卷,没有关门的沉艳就那样淫荡的打开了双腿让身上挺着大肚腩的男人耸动,佩佳和吓傻一般的站在原地,她隐约看到男人身下和她们女生不一样的地方,那里长了一根棍子。 一个黑黑的,恶心的,油腻的,小棍子。 那个男人就用那根不知名的东西插进沉艳双腿之间的洞里,忘乎所以的摆动着并不灵活满是肥肉的腰,手用力的捏着沉艳的乳房,嘴里还嘶溜嘶溜的骂着“骚货”“逼真紧”之类的淫话。 二人换了个动作,男人坐在床上,沉艳伏在男人的双腿中间,男人庞大的身躯下沉艳的身体显得那么娇小,那么可怜。 但是她却把那根恶心的棍子含进了嘴里,并不大,甚至沉艳都没觉得戳到喉咙的恶心感,然后就颇有技巧的上下舔弄了起来。 在佩佳和的角度她能清楚的看到沉艳已经红肿的外翻的阴道,那已经通红到仿佛要滴血的阴唇。 还有男人无意间落在她身上淫邪而恶心的目光,仿佛她没有穿衣服一般。 佩佳和连试卷也没拿就跑了出去,她用尽全力一口气跑出了好几条街,最后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嗓子里都开始疼了。 她觉得恶心,但是却不能吐。佩佳和哭着去了学校,吓得老师以为她在路上遇到坏人了,最后佩佳和说试卷找不到了怕被挨骂,老师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安慰了佩佳和几句。 像佩佳和这样的好孩子,老师们都很喜欢她。 只有佩佳和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她不能怨不能恶心沉艳,因为是沉艳给她钱把她养大,是沉艳给她了一个住的地方。 即使钱来的不干净,但是作为沉艳身体的受益者,小小的佩佳和知道她是最没有理由看不起沉艳的那个人。 因为如果没有她,沉艳每天接客几次就能够满足日常需求了,但是为了养孩子,沉艳基本上来者不拒。 收起回忆,佩佳和撑起上半个身子对佩航笛说:“找点棉花球或者卫生纸塞住耳朵,什么也别说,快去睡觉吧。” 佩航笛其实是有些害怕的,不属于他熟悉的人就在隔壁和妈妈发出奇怪的声音,寂静的夜好像野兽张开了一张大口要给他打开一扇从来没有触摸到的门。 “姐,我害怕。” 佩佳和不想再和他说话了,于是躺下裹紧了被子闭上了眼睛。 “姐,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 “就今晚,姐,你理理我。” 许是被他烦透了,佩佳和掀被子下床,一只手提起他的腰几步就把他塞进了他自己的床上,“你再不睡,我把你丢出去。” 佩佳和说的丢出去是真的丢,在佩航笛不听话的那些年里没少被丢出房门。 但是这次佩航笛也没有妥协,他趁机紧紧抓住了佩佳和的睡衣,可怜巴巴的说:“姐,我真的害怕。” 见威胁也不奏效,佩佳和脸上又冷了几分,她紧紧盯着佩航笛看了许久,最终一言不发地躺上了他的床,挑了最外面的床沿闭上了眼睛。 佩航笛欣喜若狂,他按耐住砰砰直跳的心脏,翘着腿一点一点给姐姐盖上了他的小被子。 躺在姐姐身边,佩航笛找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感,姐姐的气息隔绝了夜晚的黑暗,隔绝了隔壁传来的男欢女爱声,也隔绝了他孤独的心。 躺了一会儿佩航笛忍不住动了动,他慢慢靠近佩佳和,躺在佩佳和几厘米处不敢动弹,随后自言自语道:“这是姐第一次和我一起睡觉。” “不是。”独属于姐姐的声音传来,“你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抱着你睡过觉。” 佩佳和转了个身把佩航笛抱进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佩航笛已经傻愣在了原地,姐抱他了。他能闻到姐温热的胸口的气息,能感觉到姐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热气,能感觉到姐轻轻搭在他身上瘦弱的小臂。 不知道为什么佩航笛想哭,他流着泪贪婪的呼吸着充满着佩佳和味道的空气,像是沙漠中遇见绿洲疯狂饮水的旅人。 佩佳和眼角流出几滴泪,悄无声息的落进枕头里,她知道她的心里此刻非常孤独和难过, 第二天一早佩佳和连饭都没吃就去上学了,佩航笛被沉艳叫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懵,随后浑浑噩噩吃了点东西慢慢挪向学校。 当然在他的书包的内层放着今早上在床上发现的宝贝,那是姐姐不小心掉的头发。 沉艳很少出院子门,因此也就没有送佩航笛去学校。虽然之前她一直叮嘱佩佳和多照顾弟弟一些,但是佩佳和从来都不理她,甚至在学校里都没有承认过佩航笛是她弟弟。 在六年级的时候班里同学说有个小孩长得非常可爱拉她去看,佩航笛看到她以后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刚想出声叫“姐”,但是被佩佳和冰冷的眼神定在了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以后如果有人问“你俩都姓佩是不是认识”之类的话,佩佳和总是非常平淡的回答:“是吗?不认识。” 佩航笛到了学校已经迟到了,他今天心情非常好,对同学都多了几分笑脸。同学们也十分喜欢他,因为佩航笛年龄又小长得又好看,就连坏孩子见了都不忍心欺负他。 学校里的佩航笛很安静也很有礼貌,如果有人和他搭话他会笑着回应,但是如果没人和他说话的话他也能静静坐一整天。 课间的时候周围的孩子都去操场玩了,佩航笛拒绝了大家的邀请,小心翼翼的掏出书包里那几根长发,然后用科学课剩下的透明塑封纸仔细把头发收藏好,夹在了铅笔袋的最内层。 他勾着唇角拍了拍铅笔袋,托着下巴想着今天还有多长时间能见到姐姐。 第七章 沉艳开始来者不拒,无论什么时间无论多少钱她都会笑着把嫖客迎进来,然后累到手指抬不动的看着男人们离开。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又落在了佩佳和身上,她需要给沉艳和佩航笛做饭,晚上还要给佩航笛换药。 上了初三的佩佳和眉头越来越紧,脾气也越来越冷淡。不过还好由于她之前学习一直非常努力所以成绩倒是没有受很大的影响。 佩航笛和佩佳和的关系并没有缓和太多,大部分时间还是佩航笛热脸贴冷屁股,但是时间长了佩佳和倒也不像小时候那么冷酷,有时候还会指导佩航笛几个不会的题。 “姐,你好厉害,你怎么什么都会?”佩航笛崇拜且痴迷的看着姐姐,这么厉害的人是他姐,佩航笛隐隐有些骄傲。 列公式的笔停了下来,佩佳和看着他说:“这是五年级的东西,我初三了。” “你要是再学不会以后不要来找我,我要准备中考了。” 佩航笛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他拍了拍小脸把脑子中杂七杂八的事情都赶跑,认认真真听姐姐给他讲题。 佩佳和中考结束以后长出了一口气,等到了高中她就能住校了,并且高中考的好的话还有奖学金可以拿。 掰着手指算了算,还有三年她就能考大学了,然后光明正大的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家。 “你回来了。” 佩佳和吓了一跳,她定睛一看沙发上竟然坐着沉艳。可能是最近一直在忙学习,佩佳和对沉艳的关注没有之前那么多了,现在再看看她佩佳和心里有些吃惊,因为沉艳太瘦了,瘦的有些吓人。 沉艳的精神头也有些不好,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见佩佳和没理自己,沉艳又开口:“你回来了。” 佩佳和点了点头,小声的说了一句:“嗯。” 沉艳颔首,看着眼前的少女也有些怅然,女儿已经这么大了。 不知不觉间曾经的小孩身高已经一米六多了,沉艳打量着佩佳和,看着她出色的面容和姣好的身材,冷笑了两分:“真是个贱人。”说完以后神情有些懊恼。 佩佳和神情都没有动一下,看了一眼沉艳以后就准备转身往卧室走去。 可没想到沉艳竟然又叫住了她,还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她坐。佩佳和不想坐,但是迫于无奈她只好听话。 沉艳压下心中的脾气,放下这么多年的暴戾,很平静很平静的看着佩佳和,然后开口问她:“你十三了吧。” “考完试了?” “考得怎么样?” 佩佳和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公事公办的回答道:“嗯,考完了,还行。” 沉艳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了佩佳和的手腕,看她抬手佩佳和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还没等动就被沉艳抓住了。 沉艳笑了笑,这个笑中没有讽刺没有恶意,她只是平静的说:“怕什么,你比我高了,我打你的话,你能反过来打我了。” 佩佳和低着头没有说话,她很不适应和沉艳这么亲近。 沉艳倒是没有考虑她的心情,只是自顾自的说着:“真快啊,你都十三了,以后就要上高中了。没想到你的脑子那么好使,成绩竟然一直不错。” 家里没客人的时候沉艳会去佩佳和的卧室里站一会儿,有时候是给佩航笛收拾收拾床铺,当儿子大了以后也爱干净了,每次都能自己收拾好。 然后沉艳就会去看看佩佳和的抽屉,她有一个抽屉从来不上锁,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奖状,每一张都被佩佳和压的平平整整。 “我也挺恶心自己的,有手有脚还做这种皮肉生意。”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打你吗?你说你以后也要像我这样挣钱,我觉得很可笑哈哈哈。还有人想要卖淫的!”沉艳笑出了泪,那时候佩佳和还那么小,还会拉着她叫妈妈。 可是她很脏,脏到下地狱小鬼都不愿意靠近的那种。 沉艳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铁盒子,是小卖部里常见的大白兔奶糖的盒,她递给佩佳和,说道:“每次你拿回一张奖状,我就给你攒一笔钱。你要上高中了这都给你吧,虽然中考成绩还没出,但是我也给你放进去了。” “怎么不接?这钱不脏,这些钱都是我把我以前干干净净挣出来的嫁妆卖了的。” 佩佳和还是没有接,沉艳失去了这种母女情深的耐心,把盒子重重往她腿上一放就要走。 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她听到身后佩佳和平静而坚定的声音:“不脏。” “你也不脏。” “我恨你是因为你打我,是因为你偏心。” “但绝对不是因为你以为的你脏。” 沉艳不知道女儿什么时候回的屋,和女儿一起不见的还有那个铁盒子,本来以为不会再有任何波动的心泛起涟漪,最后化作嘴角的自嘲一笑和满脸的泪。 佩佳和知道沉艳应该有什么打算,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中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天她去学校领成绩,顺便和老师交流一下过两天报志愿的问题,她的成绩足够去省里上省级最好的高中了,佩佳和暗暗放心,不出意外的话就是省级这所高中了。 可是出意外了,暑假的佩航笛满身是血跌跌撞撞的扑进佩佳和怀里,他紧紧拽住佩佳和的校服,说不出一句话。 佩佳和以为是他自己的血,本想马上去医院,但是院子门口的警察却叫住了她,“你是沉艳的女儿佩佳和吗?” 沉艳死了,屋里还死了一个男人,还有一个拿着刀站着的。 那两个男人佩佳和认识一个,死的是她的生父佩永之。另一个有些眼熟,估计是以前常来的嫖客。 警察告诉佩佳和是张有权,也就是站着的那个男人杀了沉艳和佩永之,初步判断是情杀。 张有权虽然极力表示是沉艳让他杀的佩永之,但是死了的沉艳是不可能和他出来对证的,而他手上的刀却是杀人最直接得证据,所以两条人命下张有权毫无质疑的被判了死刑。 警察还告诉佩佳和,因为他们姐弟两人都是未成年,所以张有权在死之前的家底大部分都会赔给他们作为抚养费,社区也会定时给两个人资助一直到成年。 佩佳和摸着被佩航笛身上的血染红的中考成绩单,她本来想告诉沉艳她的钱花的值。 第八章 沉艳拨通了通过千方百计打听来的佩永之的电话号码,电话里她哭的撕心裂肺,央求着曾经名义上的丈夫回来看一眼,并且说佩航笛真的是他的种,不信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在外面已经有了别的女人的佩永之犹豫了几天,又想到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孩子的自己,最终对小孩的向往之情超过了对沉艳给他戴绿帽子的恨,没过几天就买票回到了A市边角处沉艳的房子。 屋里还有的是当年那个拦住他的男人,张有权。 当年佩永之出门买东西碰上了街头的张有权,张有权笑他:“真绿啊,哥们你给我养的孩子真不错。” 张有权说沉艳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要不然哪有那么巧他回来不多久就怀孕了?就沉艳那个被万人操的身体,受孕有那么容易吗? 八个月的肚子有那么大吗? 佩永之越想越生气,本来他已经打算和沉艳好好过日子了,但是没想到沉艳竟然给他带了这么一顶绿帽子。 其实孩子是不是张有权的张有权自己也不知道,只不过他和沉艳厮混了这么长时间心里对这个女人已经有了不一般的感觉,这快一年的时间里沉艳一直安安稳稳的待在家里,他对那个女人的思念之情与日俱增。 主要佩永之再走了,沉艳不还是得和他好吗? 张有权吸了口烟,心里爽快的想。 但是他没想到佩永之这个怂蛋回去把沉艳打了一顿,沉艳愣住的表情被他理解为心虚,他扇了沉艳一巴掌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随后是沉艳小产,张有权有些心虚的把她送到了医院,然后留下了钱和东西就也闪人了。 佩永之这么笃定的离开,孩子应该真的是他的吧?张有权想了想就外出打工了,每年都会汇给沉艳一笔钱,时不时还会回来看看她。 只不过沉艳每次都不让他见孩子,张有权理解为这是沉艳对当年佩永之一走了之的报复。 没关系,等孩子再大点他就和沉艳组建家庭好好过日子。 然后他就等到了沉艳的电话,电话里沉艳哭的很无助,她说她想他,想和他好好过日子。还说佩永之又回来纠缠她了,还要带走佩航笛。 张有权一听顿时怒发冲冠,领着刀买上票就回家了,等在沉艳家里守株待兔。 虚弱的沉艳靠在张有权怀里,低声哭泣着,只不过她的嘴角却是勾着的,她很开心,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开心。 剩下的事情佩永之激怒了张有权,冲动的张有权在沉艳的甜言蜜语下为了展示男子气概捅死了佩永之,然后他就有些后怕。 这时候佩航笛从外面回到了家,妈妈让他去等姐姐,但是他没等到。想着姐姐万一因为失误而难过,佩航笛回来拿钱去买零食给姐姐。 然后他就被沉艳抓了起来,递到张有权面前,笑得癫狂的说:“来,张有权你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儿子。” 看到佩航笛那张精致到像娃娃的脸,还有眼下那标志性的泪痣,张有权疯了!这么多年原来替别人养儿子的竟然是他!当年嘲笑佩永之的那一幕还犹在眼前,现在那些话却狠狠打烂了他的脸! 张有权举起手里的刀要砍死佩航笛,千钧一发之际沉艳把佩航笛抱在怀里然后用后背挡下刀子,身后男人还愤怒的把刀子拔出去又捅进人体,沉艳张嘴吐了几口血,她告诉佩航笛:“小笛,去报警。” “我知道你一向很勇敢,对吧小笛?” 佩航笛跑出家门报了警,然后锁上了大门,在两道门的缝隙中,佩航笛看到沉艳在对着他笑,那个笑没有利用没有别的含义,仿佛真的是在赞叹他的勇敢。 风吹起了佩航笛额前的软发,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沉艳对他的照顾,浮现出沉艳对他说要好好活着告诉佩永之她没有背叛,浮现出沉艳眼底藏着的对他的厌恶。 最终都化作那抹带血的笑容,占据了佩航笛的眼,捂住了他的嘴,堵住了他的耳朵。 他还太小,这么大的事还没办法自己消化。所以佩航笛扑进了佩佳和的怀里,企图用他最爱的人的体温来拯救”溺水”的自己。 佩航笛作为现场目击者被警察叫去问话,但是他一言不发的坐着,眼神呆滞。警察小姐姐于心不忍最终叹了口气让他回了家,并叮嘱佩佳和好好照顾弟弟,最好找个心理咨询师给他看看。 佩佳和忙的腾不开手脚,在给沉艳和佩永之办完后事后才发现佩航笛这么长时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跟在她的身后像一个影子。 锁好了沉艳和佩永之遇害的那个卧室,里面已经被打扰的一尘不染,佩佳和心想沉艳应该会很喜欢这个干净的地方,也希望沉艳下辈子能够……幸福一点吧……不,沉艳一定要幸福。 想到警察说的话,佩佳和拿起座机想着打电话问一问那个姐姐有没有推荐的心理咨询师,但是还没按完号码就被佩航笛挂了电话。 他静静看着佩佳和,然后一言不发的抱住了佩佳和的脖子,把头紧紧埋在佩佳和的脖子里。 佩佳和抱着他站了起来,这才发现原来那个在床上扳着脚指头啃的小孩子已经快赶上她高了,抱着他竟然还有些吃力。 佩佳和把佩航笛放在床上,但是佩航笛还是搂着他不撒手。没办法佩佳和只好坐着抱着他,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佩航笛的背。 脸上突然被有些凉的小手碰了一下,佩佳和感觉到佩航笛在摸着她的眼睛周围,不知为何佩佳和明白了佩航笛的意思,他想让她哭。 从出事到现在姐弟两个谁也没掉过一滴泪,佩佳和看了看窗外昏暗的天空,听着不再有吱嘎吱嘎的床叫声,这么静的夜晚她竟然还有些不适应。 哭吧,从今以后她就和以前断了一大半了;哭吧,沉艳是他们的妈,临死前还给他们留了那么一大笔钱:哭吧,从此以后他们就是孤儿了。 佩佳和无声的任由眼泪划过眼角落进佩航笛的头发里,还有一个划过脖子渗入了衣服,佩航笛伸手抹了一下姐姐的眼泪,递进嘴里然后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不一会儿,佩佳和就感到了佩航笛趴着的地方衣服湿了一片,她收紧了抱着弟弟的手臂,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更多的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到了截止报志愿的那天,佩佳和找到了老师说:“谢谢老师的建议,我还是报市里的一中吧,这个也挺好,离家也近。” 老师也听说了这个孩子家里发生的事,作为人民教师她心里五味陈杂,作为女人她是不喜欢沉艳这种女人的,但是作为人,她又觉得沉艳很可怜,也觉得两个孩子很可怜。 老师遵从了佩佳和的意见给她报了一中,还打电话给那里的同事希望未来几年他们能够多多照顾一下这个家庭不幸的优等生。 第九章 佩佳和停好了自行车,屋里已经传来了阵阵饭菜的香气。初中比高中放学早一些,上了初一的佩航笛个子已经和沉艳一样高了,他认出姐姐停车的声音,放下手中的笔走出门去说:“今天做了鱼,我新学的。” 佩航笛自闭了整整半年,半年一句话也没说,但是他又正常生活着,会穿衣吃饭,会乖乖睡觉,甚至会按时上下学。 只不过他需要每晚抱着佩佳和才能入睡,没有佩佳和在的时候他会把自己锁在卧室里静静坐着看佩佳和的照片。 等到佩航笛上初中的时候,佩佳和给他买了一部手机,给他说如果有事的话上课时间给她发短信,下课时间可以打电话。 佩航笛一直乖乖的等佩佳和放了学才给她发短信,给她说今天学了什么饭,回家做给她吃。也会给佩佳和汇报学习成绩,说名次又提高了。 佩佳和回的并不多,只是零星的会回几句,甚至有的还是查的百度。 十三岁的佩佳和上了高中才发现原来她的年龄也很小,周围同学一般都十四甚至十五岁了。也是在高一这一年佩佳和来了月经,她很幸运例假的时候一点也不疼。 看着疼的死去活来的同桌,佩佳和心里想她这一辈子都不是很顺,没想到老天能在这里补偿她。 上了高二的佩佳和身体开始了突飞猛进的发育,胸前的规模不大不小,既不会吸引男生刻意的眼神也不属于飞机场,再加上她身高达到了167,所以即使年龄小一岁大家也并没有觉得她很突兀。 不知道为何原本按道理说男孩子应该发育比较晚,十岁的佩航笛身高却没落下也长到了一米六多,不仔细看和佩佳和也看不出差距来。 但是他身上的肉却没见长多少,褪去了小时候的婴儿肥竟然还有些瘦弱。 风吹起佩佳和的马尾,她慢慢走进房门,看到佩航笛已经盛好饭等着她了。 大门外写着大大的“拆”字,房门里姐弟两个有些沉默的吃着饭。吃好了饭以后佩佳和刚要去洗碗就被佩航笛拦了下来,他笑着说:“姐,你去休息吧我洗。” 五官已经有些长开的男孩子一笑不知道迷了多少同龄小姑娘的脸,毕竟初一的孩子都有性别意识了,当然她们也不可能对只有十岁的佩航笛下手,她们都十一二岁了。 佩佳和争不过他,只好回到房间休息。当然也不是纯粹的休息,她在算账。先是算了算她从小到大的小金库是不是够大学第一年的生活,随后又算了算当年沉艳就给他们姐弟的遗产,最后就是两个星期后这栋房子拆迁分到的钱。 仔细算下来这是一笔目前来说十分庞大的财富,尤其是扩建城区国家给的拆迁费,不出意外的话姐弟两个以后为钱担心这事是不会发生了。 佩佳和有信心,她相信大学毕业后她能养活自己,想了想佩航笛,她摇了摇头,那不关她的事了。 本来应该早早分房睡的姐弟两个人因为佩航笛的病又推迟了一年,直到前不久佩佳和因为换衣服不方便才提出要分开,只不过佩航笛拒绝了,他非常非常坚定的拒绝了。 他说,只要姐你去另一个屋睡,你出门回来以后就能看到我的床出现在你的房间里。 他说,姐,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睡不着。 佩佳和去市场买了很多东西,有加厚版的窗帘还有几个和床差不多的高的凳子,原来她睡的小床太小了,翻身倒无所谓因为她基本一个姿势入睡,但是长度不合适了。 用窗帘隔开两个人的床,佩佳和还用床帘把自己的小床围了起来。佩航笛已经十岁了,明年他就会学生物生殖这一部分,她得避嫌。 佩航笛坐在床上沉默的看着佩佳和忙来忙去,他时不时给她搭把手,并没有阻止。相反佩航笛心里是有一点兴奋的,姐姐知道保护自己了。 在佩佳和出门上学后佩航笛带着钱去买了一张很舒服的单人床,然后把佩佳和原来的床搬了出去换上了新的床。 只不过佩佳和原来用的床单被他收了起来,仔细的放在了带锁的小柜子里。 每个夜晚他都能听着佩佳和的呼吸入睡,闻着佩佳和的气味入梦,佩航笛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只有他和佩佳和的生活。 有了帘子以后有时候佩佳和会懒得去卫生间换衣服,拉上厚厚的帘子就这样换了。每当这时佩航笛会默默关掉房间里的大灯,表面看似体贴,但是实际上他能透过帘子里的小灯看到佩佳和的剪影,运气好的时候能看到佩佳和胸前神秘的隆起。 佩航笛有时候也会抱着佩佳和,当然这是在他沉默的时候才会有的特权。当年佩佳和要给他找医生被他用各种行动拒绝了,因为他想他的续命药只有佩佳和就好,那些医生他不想见,毕竟专业人士很可能看出来他早早的就好了。 他真是个变态,佩航笛心想。 当姐姐以为他在为失去亲人而难过容忍的抱着他时,他在想原来女人的怀抱这么暖,原来姐姐胸口已经慢慢隆起了。 直到现在,佩航笛不着痕迹的用平板胸膛蹭了蹭佩佳和的胸口,心里想的是好软,好想……揉一揉……咬一口。 班级里已经有人谈起了恋爱,也有人开始看各种清晰度和马赛克没有什么区别的黄片,佩航笛从来不会参与,因为他觉得谈恋爱很幼稚,他觉得黄片里那些人肯定都没有佩佳和的脸好看,也没有他的脸好看。 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人谈恋爱?这辈子追着佩佳和和她在一起不好吗?他会照顾佩佳和,佩佳和也会对他笑,对他好,你看现在不是可以靠近她抱着她了吗? 所以以后佩佳和还会和他更亲近,还会对他更和颜悦色。 他像一个出生的饿狼,不知何时锁定了佩佳和的气息,将她圈进他的领地,学着长大学着一点一点的捕获佩佳和。 佩佳和冷淡,他就学着热情去融化她,让她也慢慢依赖上他。 佩航笛又“无意”的用唇蹭着佩佳和的脖子,贪婪的呼吸着属于佩佳和的空气,可惜他不能太过于放肆,以免佩佳和生气像小时候那样再也不让他靠近了。 第十章 上了高三的佩佳和忙碌了很多,即使一向学习成绩遥遥领先的她也感觉到了来自高考的压力,但是更多的是即将展翅飞翔的自由快感。 拆迁后政府分的房子离佩航笛的初中不远,放学后他照常回家做完饭等着姐姐回家,可是等了一会儿后还不见人,有些不放心的他决定去找一找, 毕竟姐姐那么好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转了两个弯,佩航笛慢慢停下了脚步,直到再也不能向前一步。 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佩佳和,目光中的少女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身边围着几个同学,有男有女。 和女孩子说话时她会静静倾听,和男孩子讲话时她会轻轻点头,话不多,但是却被一群人围在中间。 “佳佳,这个班服好看吗?” 另一个女孩子打了说话的女孩子一下,笑道:“你问她?她穿啥不好看?!” 佩佳和眼睛里的笑意都快溢了出来,她所在的班级基本上三年都没有很大的同学变动,因此周围的人在和她熟起来以后知道她只是话少冷淡,并不是刻意不理人。 一个男孩把手机递了过来,放到她们中间说道:“你们觉得这个怎么样?我们男生可以订同样样式但是不同色的,咱们班还能凑个‘情侣照’!” 听到这话女孩们纷纷有些脸红,心里不知想到了班里的哪个意中人,“得意的你吧!还情侣装老娘看是母子装!” 佩佳和还没看到男生手机里的照片,她耳边传来一句很小很小但又很熟悉的声音:“姐——” 一抬头,竟然是佩航笛。 佩航笛眼睁睁看着姐姐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淡下去,然后朝同学点了点头说了几句话,慢悠悠的推上车向他走来。 那人眼中不再是令人心安的温暖,而是比陌生人强一点的熟悉感罢了。 “走吧。” 佩航笛跟在佩佳和身后,他的喉头有些发涩,在这之前他以为姐姐对任何人都是冷冷淡淡的,但是他没想过竟然只是对他。 我做错了什么?佩航笛不解,心里的那股不甘心和难以言说的酸涩感更浓了一分。 剩下的几个同学还在看毕业班服,也有人疑惑的说:“原来佳佳还有个弟弟啊……” “她弟弟长得好精致啊,都没听她说过。” “佳佳都那么好看了,弟弟长什么样都不稀奇。” …… “姐,我来推车吧。” 佩航笛接过自行车把,上面还带着姐姐熟悉的体温,他用力握了握想把这体温融进自己身体里。 一路上姐弟两个也没有多说话,回到家吃饭的时候佩航笛迟迟没有动筷子,他压抑了许久,终于还是问道:“那是姐的同学吗?姐你对他们真好。” 佩佳和有些不解,两个人的学校生活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会打听谁的。 “嗯,是同学。” 可能也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些差别,佩佳和给他夹了一块茄子,“我们在选班服,快毕业了。”也是想到未来的自由生活,佩佳和脸上带了些笑容。 佩航笛放下筷子抓住姐姐的手,有些委屈的说:“姐,你都没对我那样笑过。” 佩佳和本来想说“我为什么要对你那样笑”,但是佩航笛下一句话却让她改了口,佩航笛说:“你快去上大学了,我要好长时间见不到你了,姐,我想你。” 有一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现在佩佳和也差不多就是这个心态,连半年也不到她就离开这里了,对佩航笛好一些又怎么了? 佩佳和抽回手又给他夹了块肉,笑着说:“那我以后试着改。”说完埋头继续吃饭。 她没看到在她说完后佩航笛眼中迸发出的惊喜和疯狂的占有欲,不,他想让佩佳和以后只对他笑,因为她是他的姐姐,是他的一切。 晚上佩航笛和姐姐一块学习,他的成绩已经快赶上姐姐留下的传说了,只要再努努力,姐姐会为他骄傲的吧?毕竟班级里有个女生整天都在说:“我妹妹这次又考了第一!”“我妹妹学习特别厉害!” 他也想成为姐姐的骄傲。 佩航笛长得比别人快些,经过一年的长个子他已经超过姐姐两三厘米了,并且身形也慢慢开始挂肉,只不过和别人比起来还是太过于瘦弱了。 消瘦的小脸显得他的眼睛更大,至少佩佳和是这样想的。再让佩航笛缩在怀里有些怪怪的,佩佳和想了想让他换了个姿势,斜着抱着她的腰,这样也不会妨碍她学习。 头靠着姐姐柔软的小腹,耳朵下就是姐姐神秘的下体,已经学过生物知识的佩航笛耳朵悄悄红了,呼吸也变得有些紊乱起来。 他好想,想化作一滩水,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包裹住姐姐的全身,然后渗进她的身体里,触摸她,占有她,打破她冷淡的表情。 做着卷子的佩佳和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有些危险的气息,她低头疑惑的看了一眼躺着的佩航笛,刚才的危险感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佩佳和摇了摇头,想着自己大概学魔怔了。一向胆小怯懦的佩航笛怎么可能会危险? 是的,佩佳和对弟弟的印象从一开始的讨厌变成了一直追着她跑的小孩子,一个突然变得乖巧,懂事,总是眼巴巴望着她求怜悯的孩子。 但是她忽略了一个事情,当一个人对一样东西求之不得的时候,他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他会从一开始的求一个眼神的侧目变成质问为什么不给,会变成病态且执着的占有。 佩佳和高考结束后是个大晴天,至于考成什么样佩佳和才不会考虑,因为对她来说不管成绩如何她都能离开这里了。 新的生活,只剩三个月。 不,如果她努努力能在大学附近找到兼职或者提前安排好了家里的话,她还能提前离开。 佩航笛明显感觉姐姐高考结束以后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好了,曾经不敢想的事情都一一发生,比如佩佳和会带他出去吃烧烤,会去给他买衣服,会去给他买好多好多零食。 佩佳和也会辅导他的功课,会带他去郊区山顶看星星,还会去初中操场看这些暑假的孩子打篮球。 第十一章 “姐!热不热!”佩航笛买了两瓶冰水急匆匆跑过来,拧开后伸手递给佩佳和一瓶。他算过了现在不是姐的特殊日子,喝点冰的没事的。 佩佳和浅浅喝了一口,前几天她的高考志愿录取结果下来,她照常发挥考进了B市顶尖学府B大,原本想报临床专业,但是她想了想自己的性格报了英语这个专业,虽然不是国家特色但是现在大环境下没事做做翻译也能赚个外快。 其实她还想,等到了毕业以后她可以出国,完全离开这片土地,去一个陌生到极致的国家,这样也是一个很好的未来。 佩航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对姐姐也越来越依赖。佩佳和有好几次想对他说自己以后的打算,她不准备回来了,她会每个月给他打一笔钱一直到他成年,但是不会再和他联系再和他见面。 这段时间佩佳和也对这个弟弟有了一些了解,他的学校生活很不错,好成绩让老师侧目,好样貌和年龄小让女孩子对他总会多一些爱护,好脾气也让男生都喜欢和他交朋友。 甚至连赵奶奶都动过收养他的心思,只不过他没有同意,说是和她一起生活就够了。 佩佳和托着脸想了想,等她走了以后可以让赵奶奶办个收养手续,这样弟弟也不会没有人陪。 “姐,你想什么呢都不理我。”佩航笛有些不满的蹲到姐姐身前,晃了晃手唤回她的思绪。 佩佳和微笑着回答:“刚刚有些走神,你说什么了?” “我说,等你上了大学我暑假的时候能不能去找你,我也想去B市看一看玩一玩。” 佩佳和挑了挑眉,心想等那时候你能找到我算我输。不过她现在当然不会打击佩航笛的快乐,毕竟要在最后的时间做个好姐姐。 “可以。” 得到肯定的佩航笛笑容渐渐扩大,周围还有坐着看球玩耍的其他女孩子,看着他精致的笑脸都有些羞红了脸,再大一点的女孩子捧着心脏说不出话来,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姨母心控制不住要跳出来了。 …… 夜晚悄悄降临,自从球场回来佩航笛的嘴脸就没落下过,他一会儿一个“姐”一会儿一个“姐”的叫着,满眼都是身边的少女。 佩佳和倒也没觉得太厌烦,时不时也应个三两声表明自己听到了。 回到家以后浑身出的汗让姐弟两个人都有些不舒服,佩航笛先去快速冲了个澡,调好水温后叫姐姐去洗。 哗啦啦的水声传进耳朵,佩航笛穿着短裤看着电视,心思却一点也不在电视剧上。他舔了两口雪糕,冰激凌的软糯仿佛是姐姐娇嫩的皮肤,想到隔着一道门姐姐赤裸的身体,水亲密无间的吻过她的每一处肌肤,佩航笛脑海中是水从姐姐的秀发慢慢流下,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屏幕,伸出舌尖将冰激凌从上舔到下,口水的渍渍声传进耳朵,冰激凌化了一手流到地上,他却丝毫不在乎。 “雪糕都化了。”佩佳和独有的清冷声音传来,佩航笛有些吓了一跳,再看看果然地板上都是一滩化掉的雪糕水。 “电视有那么好看吗?” 佩航笛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姐姐,红着脸点了点头然后去阳台拿拖把把地拖得干干净净。 换了新房子以后姐弟两个人是分开睡的,原来佩航笛给她买的单人床放在新卧室里变得搭配起来,至少大小没那么怪了。为此佩航笛既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姐姐还是一直睡着他买的床,难过的是以后不能和姐姐一个房间睡觉了。 晚上佩航笛躺在床上,入睡以后突然感觉身上压了个人,虽然眼睛睁不开但是佩航笛却知道这是姐姐,因为是他熟悉的气味。 “小笛,为什么不睁开眼?” “姐……”少年扭了扭身子,想要摆脱这种被压着的感觉,但是慢慢的他趋于享受,更多的是摸上姐姐柔软的腰肢,一点一点探索的摩擦着。 “小笛,你在做什么?” 佩航笛咬住下唇不敢说话,他……他想和姐姐亲近亲近,再亲近亲近……于是佩航笛摸索着找到了佩佳和的唇,然后又慢慢摸到她眼角的那颗泪痣。 少年颤巍巍的抬头含住了身上人的唇,好软好软,软到微微一用力都能留个红印。手从衣服下摆伸了进去,他一下又一下的摸着姐姐胸罩下缘,想要探进去捏一捏从来没见过的乳肉。 姐姐的内衣是什么颜色的?佩航笛想起在姐姐房间瞥见的那抹白,他想应该是白色的,上面还带着淡雅的绣花,中间有颗圆润的珍珠。 姐姐的乳头也是圆圆的吗?啊——想到这里以前只是用来排泄的那根肉条猛的立了起来,涨得不行不行的。 “啊……啊……”佩航笛难耐的蹭着床铺,当然在他的梦里那是姐姐两腿之间那神秘的地方。他不敢放肆,只敢隔着衣服轻轻蹭着姐姐。 渐渐的快感达到了顶端,佩航笛咬住下唇身体抽搐了几下,腿上的肌肉一缩一缩的颤抖着,他挺了挺下体,象征着踏入少年大门的第一次梦遗直直喷了出来。 佩航笛睁开眼,窗外已经隐隐有些光亮了,身下平角裤中间湿了一大片,在这炎热的夏天显得有些难受。 咚咚咚。 房门响了,佩航笛知道这是姐姐在叫他起来吃饭。一想到这里昨晚的梦又进入脑海,他脱下裤子看着腿间还没发育成大人的性器,有些不满的挺了挺,精液的腥味扑了满鼻,这让他有些皱眉。 太小了,听同学说他们都很大了。 佩航笛草草用纸巾清理了一下下身,然后随便套了个裤子就去洗澡了。洗完以后顺手把弄脏的裤子洗了出来,然后面不改色的把衣服挂在了阳台。 佩佳和一边吃饭一边玩着俄罗斯方块打发时间,这几天她要把家里的钱分好然后存到一张新卡里去,属于佩航笛的她一分也不会拿,这个房子也留给他吧,谁让佩佳和觉得丢了他心中有点愧疚。 清晨的阳光照在佩佳和的侧颜上,佩航笛有些后悔,昨晚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姐姐?动情的姐姐一定很美很美…… 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黑暗,佩航笛面上更加小心翼翼,他欲言又止了好多次,终于在佩佳和疑惑的目光下开口说话。 “姐……姐我好像……好像……梦遗了……” 说完话以后佩航笛脸红了一下,低下头快速扒拉了几口饭菜。 佩佳和听到这话呆滞了一瞬间,她第一反应是给我说干什么?第二反应是现在的小男孩难不成都这么开放吗?不出意外的话小孩子梦遗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大大咧咧往外说吧? 她还是一个性别为女的非家长…… 不过想到沉艳教育地位的缺失,佩佳和还是面色冷静的点了点头,随后在百度上查了查“男孩子遗精该注意什么”之类的相关问题,大体浏览了一下说:“嗯……这个是人的正常生理现象,我查了一下说以后要注意卫生,多锻炼锻炼发泄自己。” “还有就是……少接触一些性刺激会好一些。” 第十二章 三个月的时间一闪而过,佩佳和拍了拍打包好的行李袋,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有些发呆。她带的东西并不多,很大一部分都是要去到B市买的,至于留在家里的等走之前,她会全部丢掉。 就像丢掉过去那样,完完全全的丢下。 “姐,明天几点的车?”佩航笛敲了敲门,并没有突兀的进屋。 佩佳和伸了个懒腰,然后把行李袋推出门以后才说:“明天上午八点半的,你已经开学了好好上课。” 佩航笛有些失落,为什么姐姐开学会比他晚呢?如果比他早的话他就能求求姐姐去送她了。 “……好。” 对了,佩佳和提起书包左右翻找了一下,终于找到了那张绿色的农行卡,她递给佩航笛,“拿着,以后你的生活费我会给你发到这个卡上,卡已经绑定了你的手机号,每次消费都会有短信提示的。” 佩航笛有些意外,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佩佳和会留一张卡给他,不过他还是乖乖接了过来,“姐,什么生活费?” 佩佳和收拾东西的手微微一顿,语气如常的回答道:“我在大学会做一些兼职,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生活费,一直到你成年。” 佩航笛从佩佳和手里接过行李,他的身高已经超过姐姐了,力气也比姐姐大了不少。佩佳和提着有些吃力的东西他可以不费力气提起,这个认知让佩航笛又开心了不少。 “姐,大学挺累的,就不要去兼职了。之前你不是给我算了咱们的存款吗,这些钱都放在你那里,以后我交学费和生活费你按时给我就行。” “我还……我年龄还小,拿着这么多钱你也不放心,对吧?” 佩佳和让他把行李放在门口,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孩,像是当初沉艳发现她成长一样也发现佩航笛的变化。 佩航笛五官这几年一年一变,原本稚嫩的脸现在已经有了快踏进青春的棱角,身子骨虽然有些瘦弱但也不失精壮。 以后……佩佳和想到以后,她突然心里产生了一种遗弃的罪恶感,这是她的亲弟弟,而她为了摆脱以前却要把他像垃圾一样一块丢在过去。 她真自私。 佩航笛有些不能理解姐姐的眼神,她仿佛很纠结很矛盾,也有点悲伤。 是什么让姐姐为难了吗?佩航笛想了想实在有些想不通,或许是对未知生活的迷茫和忐忑?不,佩佳和不是这样的人。 不知为何,看着一言不发的佩佳和,佩航笛心里有些慌乱,不是心动的那种心跳加速,而是要失去重要东西的那种难过惶恐。 他向前一步紧紧攥住姐姐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姐,你怎么不说话?” “姐,等你熟悉了B市,寒假带我逛一逛好不好?” …… 已经上了火车的佩佳和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这句话,少年的眼神是那么诚恳渴望和小心翼翼,而她在和他最后见面的时间里还撒了谎。 佩佳和说,好。 然后到了B市以后,佩佳和办理了新的手机号,申请了新的qq号码,加了几个高中比较密切的好友后就把原来的注销了。 而新好友中,没有佩航笛。 新手机号的存储号码中,也没有佩航笛。 …… 放学回到家,佩航笛摊坐在沙发上发呆,他要和姐姐分开好久好久,哪怕是寒假能相见,这也感觉好遥远。 以后他学的菜姐姐很少能吃到了,考出好成绩回到家也不会得到姐姐立马的赞扬。 佩航笛伸出手遮住眼,有些无力,什么时候他才能长大,长到那种二十几岁有能力和姐姐在一个城市生活的人…… 分别的思念之情如同毒瘾一样席卷全身,佩航笛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短信,姐姐还没有回他。 算起来火车下午就能到站,即使要报道和安排宿舍现在这个时间姐姐应该也有空看手机了,为什么还没回呢? 佩佳和在路上不会遇到什么意外了吧?这个念头一旦从心中升起就再也难压下,佩航笛立马找到这个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想要确认姐姐的安全。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叮——是大脑受到刺激以后耳鸣的声音…… 佩航笛木着脸,很冷静的挂了电话然后重拨,然后再挂断再重拨,再挂断再重拨…… 一直到手机没电,电话里还是那个熟悉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佩航笛机械的转着头看着家里的一切,杯子,佩佳和丢了;衣服,佩佳和捐了;洗漱用品,佩佳和丢了;他,佩佳和也丢了。 她像一只毫不留情的燕,抛弃了十几年的家和他,一走了之。 找到手机充电器等待开机,佩航笛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是想明天请假去B市找佩佳和吗?哈,请他妈的假。 手机开机,佩航笛打开qq给佩佳和发了条消息:“姐,你到了吗?” 发送失败。 “姐,你回我个电话,我不放心。” 发送失败。 “姐,B市一定很好玩吧?新学校漂不漂亮?你的空间该更新一些照片了。” 发送失败。 “姐……” 三天后,佩航笛的班主任找到了他家,敲了好久的门以后打电话叫了110警察来开锁,然后半个小时后一辆急救车停在楼下,班主任慌慌张张的把不省人事的少年送上车,然后向学校请了假。 这是他人生中第三次坐急救车,第一次佩航笛紧紧握着昏迷的佩佳和的手无措的掉着眼泪,第二次是他紧紧抓着佩佳和的衣袖,疼到咬破了下唇也不肯松开,第三次是现在,佩航笛想:他大概快死了吧? 可惜他被救回来了,经过医生和老师的全力抢救,差点饿死渴死的他很快唇又饱满了起来,脸也不再那么苍白。 隔了一周回到了教室,佩航笛还是带着那个手机,还是每天都会给那个qq号发消息,进教室前他还发了一句:“姐,我要去上课了。” 发送失败。 下课以后他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崭新的初三课本,然后他听到前排的女同学在嗷嗷直叫,只不过佩航笛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好帅啊!!他跳舞这么帅的吗?” “当然了当然了,你看这个,他们组合中我最喜欢他了,阳光帅气会唱歌跳舞,谁能不爱他!” “胡说,他们中最帅的明明是……” “放屁吧你就,知道微博吗?不知道吧哈哈,微博上大家都说xx才是最帅的!” 佩航笛最终还是给了她们一个眼神,并慢慢走了过去,他站在距离女生一米多远的地方,看着她们桌子上摆着的各种各样的海报。 女生们察觉到身后来了人,见是佩航笛纷纷红了脸,甚至有人偷偷打量他,心里还想着其实他们班佩航笛也不比这些明星差。 “他们很受欢迎吗?”许久没有开口的声音有些说不出的嘶哑,刚好对应这个年龄的变声期。 没想到佩航笛竟然问这个,其中一个比较开朗的女孩子说:“当然了,这是现在最火的组合!” “女孩子都喜欢的!” “嗯嗯,是啊我们都喜欢。” 佩航笛转身向座位走去,然后再次一动不动的等着上课,下课,放学。 只不过回到家以后的佩航笛换了身衣服骑上自行车出门,他找遍了周边的大街小巷,找遍了那些商业街,终于找到了几家他想要的店铺。 拿着报名回执单,佩航笛买了个粥就匆匆回家了。 回到家以后他推开佩佳和的房门,站在她的门前,将手中的收据全部撒了进去。 既然听话和顺从一点也不会让你心软留恋,那么他就变得阳光开朗;既然站在身后你看不到,那我就站在所有人的面前,让你对我不得不见。 只不过我将自私污浊和病态藏在心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压制不住反弹。 不,他不想压制了,佩航笛站在阳台上,这个方向刚好朝着B市,他眼神飘忽的看着头顶的那片天空,心中的愤怒和难以言说的痛感吞噬全身,佩佳和离开这个事实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凌迟着他的心脏。 抬手虚虚指了指远方,佩航笛眼角落下一滴泪,但是他却笑着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现在的痛苦。” “为什么要丢下我。” “我不听话吗。” “我没改吗。” 一天都有黑和白,那么他也能做到在人前白。仅仅这点小事当然不是问题,毕竟佩佳和都离开了,他还有什么不能承受。 “姐,军训累不累?” 发送失败。 第十三章 大学的生活丰富多彩,佩佳和慢慢的熟悉了这种生活节奏,由于学校管制的比较严格以及课程比较多所以她的兼职只能通过网络。 不过还好,这些年网络发展的非常迅速,影视行业在国内异军突起,通过高学历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网站的影视翻译工作和文本翻译工作。 除此之外她还会接一些零星的家教以及英文书写,这也带来了不少收入。 虽说只要佩佳和不败家银行卡里的余额完全够用,但是她还是勤勤恳恳的兼职工作,定期给佩航笛的银行卡上打钱。 从一开始的一个月一千五到后来的一个月三千,因为挣得多了再加上想到现在物价越来越高,佩佳和除了自己每个月的生活费基本上其他的都给佩航笛打了过去。 而原本应该平平淡淡顺着姐姐原来的道路走的佩航笛在初三结束后就转学了,他没有选择A市的高中,而是转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T市。 T市距离B市并不很远,甚至说开车没多长时间就能到。 同时佩航笛这个名字也不见了,T市的高中出现了一个叫和嘉的优秀学生,阳光有礼貌,进退有度。 平时和嘉忙完学校的学业以后会去周边的各种特长班学习,舞蹈班的陈老师对他印象非常深刻,因为来学舞蹈的基本上都是小孩子,只有和嘉已经上高中了。 不过这个小男孩很有礼貌,并且也非常吃苦。像他这个年龄开胯什么的一般人承受不住,而和嘉一声不吭的让他压腿,陈老师看着他额头疼出的冷汗都有点心疼不舍,本想循序渐进但是却被和嘉拒绝了。 和嘉说:“老师,我想快点学会,你压就行,我不疼。” 每晚一点和嘉都会在出租房的阳台上坐着,他手里握着一个被保存的很好的老式手机,他时常按亮屏幕看一看,里面除了每个月规定的银行短信和原来的qq以外没有任何东西。 和嘉想到了沉艳,他记得有一次佩佳和告诉他当年佩永之走的时候沉艳会一直坐在院子里等他,和嘉笑了笑,现在他好像沉艳啊。 佩佳和不愧是佩永之的女儿,和他一样狠心一走了之。他继承了沉艳的样貌,继承了她的虚伪,却没能继承沉艳的狠心。 因为他还盼着佩佳和,想着佩佳和。 少年修长的双腿轻轻曲腿搭在一起,和嘉原本细腻的手指因为练吉他和架子鼓有些红肿,他想,等吉他学完了以后钢琴也要安排一下。 万一佩佳和喜欢温柔那一类的男人呢? …… 2017年一开年,佩佳和就投入了考研大军的怀抱,B大不愧是全国顶尖学府,即使她一节课不差下课还疯狂学习的人都没能获得保研名额。 一开始佩佳和想着本科毕业后就直接工作,但是现在的就业形势让她有些摸不清头脑,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考研把学历再提升一下。 如果有了硕士学历以后再加上优秀的个人简历,运气好的话能留在B市进个国企。 佩佳和拍了拍心口的郁气,看了一眼倒计时以后给自己加了加油,这么长时间都过来了更何况这一年! 来到B市怎么还有些畏手畏脚的了?佩佳和有些自嘲,这几年的闯荡已经让原来的佩佳和消失的更加彻底,如果说没变的东西的话一是出众的外貌,二是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B大是四人间,在这里没有人会在意别人的过去,学习的大氛围让同学们每天都匆匆忙忙的赶路,赶着去上课赶着去提升自我。 这几年也有人追佩佳和,去年的时候她对一个校权益社的学长白肖有些朦朦胧胧的好感,在舍友的怂恿下佩佳和与白肖出去吃过几次饭。 最后一次和白肖出去的时候佩佳和脸上挂上了难得一见的笑容,她和白肖看完电影后走在学校里的湖旁,白肖背着她的包,静静看着她笑。 “佳和,我以前认识你。” 佩佳和挑了挑眉,“什么时候?我可能没有印象。” 白肖试探的勾住了佩佳和的手,第一次牵女生的手让他有些紧张的有点出汗,手有些微凉。 “不是在大学,是你高一的时候。那时候我高三了,我也是一中的。” “当时我们比你们早开学,你们军训的时候我和朋友在楼梯间偷偷看你们,我一眼就看到你了。” 佩佳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然后慢慢消失,她有些记不得高中是不是有这么一位优秀的学长了,好像是有,高考完了以后是不是还贴了横幅? “学长,这些天和你相处挺开心的,但是我想我们不合适。” 白肖不懂为什么两个人明明气氛挺好的却一瞬间崩塌了,他看着佩佳和眼里的温度慢慢消失,变成他读不懂的悲伤和难堪。 佩佳和回到宿舍以后舍友们关心今天的约会如何,她平静的解开马尾,换上睡衣,告诉舍友:“没有以后了,我和学长有点不合适。” 想到这几天舍友们热切的出主意和星星眼,佩佳和补充道:“没发生什么事,你们不要担心,就是突然想到有些地方两个人不合适。” 舍友们纷纷有些遗憾,在英语系这种美女如云的地方一直素颜的佩佳和还能高居颜值榜实在少见,更少见的是她有些“无聊”的生活。 原本以为白肖会给她带来一些不一样的生活体验,没想到还是不行。 佩佳和生活照常前行丝毫没有被白肖影响,两个人时常有些联系,但是也止步于朋友关系了。 她努力摆脱的过去就这样又出现在眼前,佩佳和怎么可能会选择和白肖在一起。 本来除了工作兼职以外佩佳和基本不上网,她的手机还是刚上大学的时候买的一个国产智能机,几年下来有些卡但还是能用。 微博什么的逐渐占据了人们的生活,佩佳和也下载过一段时间但是因为占内存太大了就又卸载了。 大三准备考研佩佳和甚至都掏出了老家拿来的老年机,除了高中同桌以外其他人也没有会联系她的,所以日子过得充实而又平淡。 所以佩佳和不清楚在这一年娱乐圈选秀类节目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她也不清楚一个叫和嘉的少年因为救了三只小猫而占据了两天的热搜。 第十四章 时间拉回到现在,24岁的佩佳和到了傍晚才悠悠醒了过来。 韩彤是公司暂时安排的一个舍友,原本提供的住房就她自己,但是因为韩彤的上一任同事还没有把房子空出来暂时住一个周。 读研期间承蒙导师欣赏,毕业后的佩佳和顺利进入了这家规模和待遇都很不错的国企负责对外接洽,住房什么的公司在一开始就给解决了。 好久没有睡这么久了,韩彤已经不在房间里了,算算时间她今晚就应该搬走了,这会儿应该是去新房子看一看情况了吧。 小心翼翼的避过一地的打包袋,佩佳和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润了润喉,然后打开手机开始漫无目的的找点吃的。 微博从手机顶部弹出消息窗,佩佳和滑动屏幕的手微微一顿,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点了进去。 “和嘉 最佳男主角” 热搜显示今天上午这个叫和嘉的明星在刚刚过去的“锦华奖”评选中因饰演电影《罪炎寒》中何奇松一角而获得最佳男主角,广场上满是粉丝的欢呼和现场图,佩佳和随便点开了一张,然后停了好久都没有动作。 像但是又不像,五官隐隐约约有佩航笛的样子,但是气质和细节又完全不同。佩航笛像是身后默不作声的影子,唯一发光的是那双眼,而和嘉整个人都在发光,用粉丝的话说是他们的太阳。 仔细放大看了看和嘉左眼下也有颗痣,只不过他的是红色的,佩航笛的好像是……黑的吧…… 佩佳和又看了会儿实时,上面全是各种粉丝安利和恭喜。 【实至名归!!我就说和嘉是最diao的姐妹们!!!】 【哈哈哈黑子呢黑子呢?睁开你的眼看看你嘉哥用34亿票房拿的奖闪不闪啊?】 【从未在你低谷时离去,如今的高歌是你更进一步的登天台。@和嘉】 【粉丝太恐怖了,咱也不知道什么叫“票房注水”,咱也不知道什么叫“女人都是贱人”】 【互联网没有记忆吗?我怎么记得这个哥曾经辱女来着???】 【那是当初嘉嘉因为提前练台词被有心人黑,如今终于可以狠狠打他们的脸了!】 年轻……真好。 佩佳和还没来得及点外卖,韩彤就提着两份饭进了门。 见佩佳和醒了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把手上买的晚饭放到餐桌上,“佳和啊,你看我这一个周也实在是麻烦你了,我刚去慧姐那里看了她收拾好了,司机就在路上了。” “我刚下去买了晚饭,你还没吃吧?” 佩佳和摇了摇头,“还没吃,你在我这里也是没有办法,算不得麻烦。” 韩彤虽然有时候会吵一些,但是大部分时间佩佳和和她相处起来很愉快。小姑娘本科毕业就来了这个公司工作,但是并没有那种畏手畏脚的胆怯,相反充满了足足的干劲。 佩佳和比她大个一两岁,韩彤说叫姐叫老了就一直以姓名称呼。 看着眼前美女姐姐吃饭,韩彤有些不舍,毕竟每天和佩佳和一块生活真的很不错,不吵不闹很安静,也很包容她,最重要的是漂亮啊!佩佳和太漂亮了!她就坐在沙发上随便用手拿着平板看剧都能把她迷的五迷三道。 看出韩彤的不舍,在搬家公司来了以后佩佳和换了身衣服说要陪她一起去新家收拾收拾,省的小姑娘自己忙不过来。 韩彤感动的不行,非要说搬完家以后邀请佩佳和来家里玩并且亲自下厨给她尝尝。 一路上两个人话也不是很多,一般就是韩彤问一些公司里的问题然后佩佳和根据自己的了解告诉她。由于都是公司安排的房子所以两个小区离得并不远,加上堵车二十几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看韩彤收拾的差不多以后佩佳和就下楼了,耳机里响着喜欢的歌,看了看时间也不过是还不到八点,走回去的话……十点前肯定能到家。 两个小区之间路过地铁站以后就是一个小公园,夜晚的B市吃完饭的家家户户都出来遛弯玩乐,公园里有不少人。 佩佳和不喜欢人多的交往环境,但是不妨碍她比较喜欢看别人惬意的生活。 拐过一个路灯后迎来了暂时的昏暗,佩佳和刚想打开手机手电筒就被吓了一跳。 一旁的树木的阴影中突然窜出一个人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佩佳和被吓得叫了一声,随后就被这人捂住了口鼻。 “嘘——姐姐别叫,姐姐我不是坏人你别害怕,对不起对不起!” 少年的声音和青春的清香味直直扑进鼻腔,佩佳和有些不悦的摇了摇头示意他松开。 这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男生,穿着普通的白短袖和休闲裤,但是带着一顶遮的严严实实的帽子和口罩,只留下了一双透露着微微愧疚的好看眸子。 “姐姐对不起啊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第一次来这里,然后走着走着就在这个小公园里迷路了,手机还没电了,这里一直没有人经过所以我看到你才比较激动。” 看着眼前慌忙解释的男孩子,佩佳和下意识的拍了拍被吓到心跳加速的胸口,随后说:“顺着这个路灯一直往前走,看到湖了以后左转,再往前走两分钟就能看到人了,剩下的路问问他们吧。” 说完以后佩佳和侧了侧身子路过了他,并没有把这人放在心上,只把他当成了一个不懂事的高中生。 戴着耳机的佩佳和也没注意这人并没有按她指的路走,而是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背影,随后摘下口罩把刚才那只碰到她的手放在好看的唇边吻了吻,这么多年又碰到姐姐了。 和嘉勾起唇角,一直看着姐姐消失在下一个转角,眼里不再是人前那种淡然和无害,反而从眼底卷上一股名叫占有的狂潮,恨不得喷涌而出牢牢捆住那个人。 回到家以后佩佳和有些后怕,刚才她是怎么敢在被人拦下以后还若无其事的走过那段没有路灯的路的?万一这是个歹徒那她岂不是完了? 冷汗出了一身,佩佳和换了衣服后进浴室洗了个澡。 而就在她关上浴室门后楼对面比她高一层的那户人家的灯亮了起来,她在公园遇到的那个人拉开了窗帘精准的找到佩佳和的家,和嘉把手放在落地窗的玻璃上轻轻勾勒,佩佳和,你已经被我包围了。 佩佳和你跑不掉了。 第十五章 和嘉在个人出道以后注册过一个微博账号然后发过一条微博:“找到你。”,而剩余所有的商业活动以及宣传都是在成立了工作室以后在工作室微博发。 也就是说和嘉的微博仅仅只有一条动态,粉丝们每天都会来打个卡,而今天大家发现,和嘉竟然更新了微博。 “找到你了。” 粉丝们纷纷在下面盖楼回复: 1L:活久见,和嘉竟然发微博了?? 2L:前排!老公看看我!!老公找到我了吗?? 3L:啊啊啊阿巴阿巴阿巴…… …… 1654L:只有我想知道哥哥找到谁了吗?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1655L:哥你不会恋爱了吧??? 和嘉本人并没有管网络上的各种猜测和消息,他锻炼了一会儿身体就在落地窗前睡了过去,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第二天还是周末,一向习惯早起的佩佳和在闹钟响了没多久后就起床了,简简单单喝了个粥,佩佳和决定上午去超市买东西填补一下冰箱。 没想到刚进电梯就听到旁边安全通道里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佩佳和有些好奇,但是也没再出去看看情况。 等到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楼上,佩佳和刚掏出钥匙就听到有人喊:“有人吗?有人吗?” 那人喊了一会儿没有人答应,期间还传来痛呼声。佩佳和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手上的东西去看看情况。 转过楼梯,入眼的是斜靠在台阶上的一个男孩子,那人背着光佩佳和并不能看清他的面容,看背影依稀有些熟悉。 “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那人立马回头,露出出色且熟悉的面孔,“是姐姐!好巧啊!我……我不小心摔倒了,脚好像崴了。” 和嘉说完以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结果额角处还流下几滴鲜血。 佩佳和站在原地愣住了,这人……这是和嘉?她狐疑的皱起眉,“你是……和嘉吗?” 和嘉好像没有料到她竟然会认识自己,点了点头意外的说:“是我,姐姐你居然认识我。” 怎么可能不认识,她昨晚刚看了这人的照片。 既然是有手有脚有能力的明星,佩佳和态度就有些疏远了,“你的助理或者经纪人呢?我去帮你叫他们。” 和嘉握着腿的手慢慢攥成拳头,随后又悄无声息的放开,语气失落的说:“他们放假了,都不在B市。” “姐姐你能扶一扶我吗?”和嘉渴望的看着她。 佩佳和叹了口气,看了看和嘉明显肿起来的脚腕和还在流血的额角,认命的走上前去慢慢把他扶了起来,“你家在几楼?” 熟悉的味道再次充斥鼻腔,和嘉贪婪的狠狠吸了一口,随后把自己的重量慢慢放到佩佳和身上,回答道:“我住1502。” 佩佳和动作一顿,1502?那不就是她对面吗?这么巧? “姐姐我昨晚见过你,我昨晚在公园里迷路了是你给我指了路。” 佩佳和点了点头,“嗯。”,原来是他。 哪怕和嘉再瘦, 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也是佩佳和没办法承受的,如果不是和嘉的另一只脚还撑着地他们两个人可能直接摔倒在楼梯上了。 和嘉一边慢慢走一边盯着佩佳和的头顶,语气很平常的和她聊着天道谢,但是眼神却越来越灼热越来越危险。 上了十几个台阶转身就是1502,佩佳和扶着他到了门口后就要告辞,和嘉连忙拦住了她,“姐姐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请你吃饭吧。” 随后又想到脚崴了不能下厨,补充道:“你来家里坐坐,我给你倒杯水。” 盛情难却,再加上佩佳和得把他扶着坐下,所以她没有推辞扶着和嘉进了门。 和嘉的房子装修的很简约,很受年轻人喜欢的简约黑白配色,这边向阳装了落地窗,客厅里只有一个沙发和几个形状各异的坐凳,这里并没有装电视而是挂了一个面积铺满墙的幕布。 地上铺着很厚很厚的地毯,虽然是米白色的却很干净,看得出来和嘉平时要么不来这儿住,要么会经常搞一搞卫生。 佩佳和更相信是前者,因为她在这里住了快一年了也没见过和嘉,如果他经常来住的话这么惹眼的人不可能一次也碰不到。 把和嘉慢慢放在沙发上,佩佳和才发现他不是崴了一只脚而是两个脚都崴了,其中一个因为刚才的走动肿胀更加明显。 和嘉见她一直盯着受伤的地方看,轻轻动了一下用很轻松的语气说:“姐姐看着害怕吗?过几天就好了你别怕。” 没想到他竟然担心自己看到伤处害怕,佩佳和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没有,你误会了。你的脚要早点去医院拍个片子看一看,排除一下是不是伤到骨头了。” 和嘉赞同的点了点头,“等过两天我就去。” “为什么是过两天?” 和嘉抬头看着站着的佩佳和,眼角的红色泪痣给他的眼神添了一些佩佳和看不懂的神色,“因为我现在没有人管。” 这眼神仿佛其中不管他的也有自己一样,佩佳和心想她今天一定是魔怔了,这么热心肠不说竟然还会想着杂七杂八的东西。 见佩佳和不说话,和嘉突然笑了起来,“姐姐,你可真好玩!” “我可以打电话给医生让他们来处理一下,你别担心。” 担心吗?佩佳和其实并没担心,不过人家既然这么说了她只能扯扯嘴角表示了解。 告别了和嘉以后佩佳和回到家装好冰箱,中午随便吃了点后下午就去公司加班了。 第三次见到和嘉的时候,他刚好在电梯口等她。 见佩佳和从电梯出来,和嘉推着轮椅走上前迎了过去,“姐姐你下班回来了?今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吧。” 面对少年的热情邀约,佩佳和婉拒了几次,理由都是他活动不方便就不用麻烦了,好好养病就行。 而和嘉并没有放弃,他时不时会带些水果放到佩佳和门前,时不时会给她拿些化妆品套盒,理由是品牌方送的,他一个男孩子也用不到这种彩妆。 佩佳和平时并不化妆,因为对她来说这时间还不如多睡一会儿补补觉有用。和嘉送的开心,拒绝不了的佩佳和收下东西以后转手送给了同事。 “东西你不要送我了,我都给我同事了,我用不到。” 佩佳和有些头痛的拿些套盒敲响了和嘉的门,和嘉侧身让她进来,“姐姐你就收着吧,送同事也行啊这样你也不用花钱,我这也好处理了。” “像姐姐长这么漂亮,当然不用化妆了。” 这时候佩佳和才发现和嘉的脚好的差不多了,站起来自由走路是没问题了,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不自然。 原来和嘉这么高,刚才在门口的时候,自己的身高才到他下巴附近…… 和嘉给佩佳和倒了杯水,在递给她的时候不知道是不经意还是故意的擦着她的手放下,佩佳和一下没拿稳水直接倒在了身上。 “嘶……”水还有些温热,和嘉慌忙抽了几张纸在佩佳和身上擦来擦去,手时不时还不经意的捏着她的大腿。 腿上突然感觉有些酸麻过电,佩佳和也在处理水渍因此也没多想。 “对不起啊姐姐,都怪我没拿稳。”和嘉歉意的说道,“一会儿你留下来吃饭吧,之前姐姐帮我我一直也没机会谢谢姐。” 这孩子是不是对吃饭有什么执念?佩佳和也说不出什么怪罪的话,只好答应回家换身衣服再过来。 第十六章 暖色调的灯光在白墙上投射出完美的侧影,和嘉一边吃饭一边放肆的打量佩佳和的影子,佩佳和稍微吃了点菜,有些意外和嘉的手艺竟然还很不错。 “味道可以吗?” 佩佳和点了点头,许是和嘉的脸太没有威胁感,也可能是这两天休息的很不错,佩佳和一向比较清冷的脸渐渐融化,“挺意外的,真的很不错。” “怪不得你会一直邀请我,原来厨艺这么好。” 和嘉听闻也浅浅一笑,给佩佳和端了粥过来,说:“熬的粥好了,你尝尝。” 本来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但是人家费心费力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粥,佩佳和本想着意思意思尝一尝,但是没想到入口竟然这么惊艳。 海鲜粥虾滑入口即化,微甜的玉米嫩到咬一口就爆汁,调料味一点不重,每一份食材都搭配的刚刚好,既保留了原汁原味又发挥了调味的最大效果。 佩佳和忍不住多喝了几口,和嘉看着她越喝越多,嘴角的笑也越来越大。 八点多按说应该是佩佳和准备明早办公资料的的时间,而此刻她却毫无意识的躺在别人家的沙发上。 和嘉调暗了灯光,轻轻走到闭着眼的女人身旁,先是饶有兴趣的看了她几分钟,随后执起佩佳和的头发在手中绕圈把玩。 “姐姐,你怎么睡着了?” 和嘉缓缓低下头,仔细的端详着佩佳和的脸,啧,七年了模样竟然一点没变,他伸出手指顺着佩佳和的轮廓游离,肌肤相触的一瞬间过电般的酥麻感从两人接触的地方传遍全身。 “啊……”和嘉微微仰起头,眼中不再是青春的阳光,取而代之的是想要摧毁一切的疯狂。 和嘉解开佩佳和裤子上的系带,挑开裤子边缘然后十分缓慢的把手伸了进去。入手是细腻如玉的肌肤,虽然看不到但是和嘉脑海中可以完美勾勒佩佳和的身形。 越过一片可以说稀疏的杂草之地,和嘉探了探手,分开饱满的馒头穴后径直抚摸上了佩佳和的快感之源。 佩佳和皱起眉头不适的动了动身子,和嘉的动作却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他用食指有节奏的按压扣弄那个小肉核,中指时不时划过神秘的洞口,感受着小穴从一开始的干燥到现在的湿润无比。 和嘉的唇变得艳红起来,他眼神盯着佩佳和的脸不放,喘着厚重的呼吸,仿佛要把她活活生吞了下去一般。 “啊……姐姐……姐姐你的小阴蒂勃起了……姐姐……嗯……姐姐是不是很爽?” 他坏心的低头含住佩佳和的耳珠,然后用灵活的舌头快速拨弄着这块软肉,和嘉的呼吸变得灼热,眼神也越来越危险迷离。 好像……好像今晚就操死姐姐…… “唔……嗯……”佩佳和张开樱桃小口快速呼吸,她醒不过来,但是身体的快感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她的神经,然而却怎么也躲不过。 手指拨弄小穴的声音越来越响,和嘉甚至都能听到水渍摩擦的声音,他抬起头喘了喘缓和一下异常兴奋的身体,随后把佩佳和的休闲裤慢慢推到腿弯,然后脱下挂到一根腿上。 伸手拽出嵌在墙里的装饰灯,和嘉把灯光开亮对准佩佳和的小穴,可怜的私处被照的无处可逃,噗叽噗叽的吐出几口淫水,外面粉红的软肉还一颤一颤的抗议着。 和嘉站在佩佳和双腿之间,伸出大手完全把她的下体覆盖,俯下身任由唇慢慢的在佩佳和脸上游离。 “姐姐……姐姐你认不出来我了,真让人伤心啊,姐……姐你好香,比我想象中的香多了……” “啊姐姐……你又出水了姐,你怎么这么湿?姐我也硬了,硬的生疼……每次看到一看你就硬了……” 和嘉用舌尖舔舐着佩佳和眼角的泪痣,和她相似的眼眸中满是疯狂的欲望。 终于,唇与唇重迭相贴,手也直直顶在小穴门口,和嘉颤抖着说:“姐,我要插你了……” 舌头疯狂的打开属于姐姐的牙关,手指被曲起来顶了进去,舌头被湿润温暖的口腔包围,灵活的邀请对方的舌尖共舞,手指配合着节奏在狭窄的小穴中进进出出,带出了一股又一股透亮粘稠的液体。 姐姐好湿……上面湿下面也湿……和嘉大口吞噬着佩佳和的呼吸,舌头和手指保持着一个频率抽插着她上下两个小嘴。 太紧了,每次手指抽出来都会被牢牢捆住,每次插进去又会被死死抵触,要是……要是他的肉棒埋进去……那该有多爽? 爽到可以死吧? 大肉棒激动的微微颤抖,前端抖出一点前精,不一会儿就染湿了内裤。 和嘉脱下裤子赤裸着身子对着佩佳和下体上下打量,他真的好想不顾一切的把姐姐操在身下,啊……不行……不行……这样会全部崩盘的…… 做了几个深呼吸,和嘉跪着掀开佩佳和的上衣,先是隔着内衣揉了揉姐姐的胸肉,随后直接从上面拨开内衣开始摆弄她的乳头。 乳头早已在刚才的抽插扣弄中挺立了起来,和嘉一手揉姐姐的胸一手握住粗长的性器自慰,一软一硬让他欲罢不能,甚至有些后悔太晚来找佩佳和了。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粗鲁,和嘉有些粗暴的直接把佩佳和的内衣推了上去,看着留着红印的乳房被内衣勒出红痕,这竟然让他感觉到一种凌虐的快感。 暂时松开性器,和嘉双手握住佩佳和的乳房开始玩弄,乳头被食指压进去又弹出来,被两根手指夹住以后拉起来凌辱,舌头也时不时来凑个热闹对它刺个不停。 和嘉坏心的站起身,把已经肿到不行的肉棒放到两个乳房中间缓缓抽插,“天……啊……好爽……啊啊啊……佩佳和我好爽!姐……姐姐……” 他还用乳房的乳头对准龟头上的小眼轻轻刺戳,这快感来的太过于翻天覆地,没几下和嘉就有种想射的冲动! 不行……不行……和嘉深呼吸缓了缓,决定暂时放过这对他窥觑已久的宝贝乳肉。 和嘉又重新跪了回去,他调了调灯光的角度放肆的打量着姐姐的下体,一无所知的佩佳和双腿大开一片凌乱,和嘉用手拨弄着两片薄肉,随后脸凑了上去。 姐姐的穴……姐姐的穴都是幽香的……激动到发抖的舌尖缓缓舔舐着穴口,随后一点一点上移找到那肿胀到黄豆大小的花核,和嘉没忍住直接含了上去开始用力吸吮。 渍渍……渍渍……渍渍……口水声惹得人面红心赤,阴蒂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下终于所以得快感堆积在一起爆发了出来! “嗯……哈……”昏迷中的佩佳和身体想随快感弓起,却被男人伸手握住乳房按下,他的唇疯狂蠕动舌放肆的舔舐戳弄着这一小点,让佩佳和人生的第一个高潮直接喷了出来! 和嘉连忙用嘴堵住如喷泉一般的小穴,喉结上下滚动着吞咽淫水,仔细看来姐姐喷出的淫液竟然全被他吞进嘴里! “好多水……姐姐好棒……”少年的声音已经嘶哑,他发现如果……如果用舌头来插姐姐的穴的话,沉艳给的高挺鼻梁刚好可以同时揉捏小阴蒂…… 第十七章 舌头拨弄的声音和吮吸声渍渍作响,和嘉一开始还托着姐姐小屁股配合用力,但是到了后面忍不住用舌头插穴以后他顿时浑身紧绷,抹了一把淫水以后开始套弄着自己的性器。 手上上下下的滑动抖动,和嘉这么多年手淫的时间很少很少,而这一次让他体会到了不同寻常的快乐。 小穴一下又一下收缩着他的手也配合着紧握或者松开,和嘉喘着粗气同时享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快感,他能感觉到被他控制的佩佳和身体会不自然的抽搐,但是却逃不出和嘉制造的情欲漩涡。 渐渐的手上套弄的动作开始加快,和嘉臀部的肌肉和腹部肌肉都开始无意识的收缩着,终于在控制不住抽动的那一瞬间他的手紧紧握住灼热的肉棒任由精液从小孔里射的飞远。 强大的快感让和嘉直接张口咬住了阴蒂,这种刺激让佩佳和的身体也同时一阵抽搐收缩,小穴里再次喷出一股股的清亮液体! 和嘉的呼吸还没有平复,他双眼发亮的欣赏着两人狼藉不堪的下体,刚才射出的精液大部分落在了佩佳和的大腿和小腹上,和嘉伸出手慢慢抹平白浊,就连流着水的小穴也不放过。 看着精液一点点在佩佳和身上干透,和嘉笑了起来,他的姐姐被打上了属于他的烙印,这种心理满足是多少次射精也带不来的别样快感。 …… 头有些闷痛,整个身体也酸酸软软的,佩佳和嘤咛了一声睁开双眼,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身处何处。 身旁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佩佳和意识回笼才发现她还在和嘉的家里。 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吃了饭以后准备坐一会儿就走的,怎么会在这里睡着了呢? 佩佳和第一反应是怀疑和嘉动了手脚,然而和嘉此时正在咬着下唇给自己的脚上药,旁边还放着绷带和各种药膏,另一只脚已经缠好绷带随意的放在地上了。 “姐姐你醒了?”和嘉放缓了手上的动作,见她醒来有些开心。 “刚才你在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就睡着了,我还以为你昏过去了,看你呼吸平稳就没叫你,啊对了,你身上的毯子是新的我没用过,你别嫌弃啊姐姐。” 玩手机?睡过去了?佩佳和看了看确实手机就在手边,她按亮屏幕发现竟然凌晨一点多了,难道真的是自己今天莫名其妙睡过去了? “嗯,谢谢你。”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佩佳和有些歉意的说。 和嘉连忙摆了摆手,“姐姐你说这话就是见外了,之前你也帮了我好多次,我就给你盖了个毯子而已。” “姐姐平时工作很累吗?” 佩佳和站起身把毯子迭好,“不累,今天是意外。” 她走到房门前,和嘉此时强撑着起身给她开门,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杯。 “姐姐,我看你很喜欢这个粥,你带回去早上喝吧,这个粥时间越长越有味道,明天起来估计温度也刚刚好。” 佩佳和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保温杯就被和嘉塞进了她怀里,她抬头看着这个“明星”少年,许是刚才包扎脚腕有点痛,和嘉的下唇被咬的艳红,额头也泛着点点汗意。 不得不说他红是有道理的,就这张脸来说,一向对外貌免疫的佩佳和都觉得这个人长得太过于完美了些。 送佩佳和出了门,和嘉笑得一脸灿烂的朝她挥了挥手,然后看着佩佳和的背影眼里满是算计。 姐姐的屁股看起来很弹,下一次要试试那里的感觉。想到这里和嘉的肉棒又立了起来,即使知道佩佳和看不到他还是侧了侧身掩饰了一下,等佩佳和进了门以后迅速消失在楼道里。 佩佳和放好了粥以后本想直接睡觉了,但是浑身的不适让她难以入眠,于是佩佳和又起身去洗了个热水澡舒缓一下身体。 身体的异样佩佳和并没有多想,毕竟再舒服的沙发一个姿势睡好几个小时也会浑身酸痛。所以佩佳和不知道的是在她两个大腿根部遍布着红痕,那是和嘉一个又一个用力吸出来的烙印。 和嘉的脚慢慢痊愈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处理上一个公司的合约问题,还有就是曾经的经纪人李施宁留下的摊子。 和嘉在高二升高三的时候休学了一年,这一年里他除了上基本的特长课以外就是在研究娱乐圈里可用的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豺狼——李施宁。 这人曾经捧红过三四个顶流,工作能力和眼神的独到之处可以说是一绝,但是李施宁也曾经逼死过好几个手下的艺人,明面上用艺人患了抑郁症自杀作为借口,暗地里不知道手里有多少肮脏事。 可以说他是一匹狼,是一只狡诈的狐狸,也是一条凶猛无比的毒蛇。 和嘉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跟踪他,研究他,然后在后来某一天和他“偶遇”,李施宁当时眼神就放光了,拉着和嘉不放非要签下他。 和嘉表现的很惶恐也很单纯,他伪装成一个家里穷苦不堪出来打工的孩子,被李施宁缠上以后一开始是拒绝的,而后慢慢跟着李施宁的节奏走,将矛盾,犹豫,渴望等等情绪糅杂交替呈现,最后“懵懂”的签下了李施宁递过来的火坑合约。 只不过在签约的时候,和嘉不好意思的问道能不能拍下来给家里人开心开心,还很体贴的说不行就算了。 面对十几岁的孩子一个成年人能有多少戒心?尤其是像李施宁这种自命不凡的经纪人,他当时大手一挥说随便拍,原件复印件都能拍,甚至能拍他入镜让和嘉风光一把。 后来,2019年乘着最后休学时光和嘉被李施宁带上了选秀的舞台,凭借着出色的外表和过硬的才能,再加上李施宁操纵下的狂热营销,和嘉一炮而红。 冠军出道,在发行了一张个人迷你专辑后和嘉宣布隐退一年专心备考,高考结束后立马和李施宁重新对接工作,只不过这一次操纵的人从李施宁变成了和嘉。 “李哥,这个新闻帮我造一下势,不要太大有痕迹就好。”和嘉换下练功服把手上的稿子递给他,并没有在意李施宁会不会答应。 还好李施宁没有在意和嘉的态度转变,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和嘉会刊登一则“寻子十几年,病危母亲在等那声熟悉的‘妈妈’”这样的新闻。 在小事上李施宁一向不太约束艺人,看了看寻亲人的地址——A市,可能是和嘉的老乡找他帮忙吧? 然而接下来,其余的事情如脱了缰的野马再也不受李施宁的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