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摄政王的猫》 第1章 《一觉醒来我成了摄政王的猫》作者:栀子凉血【完结】 简介:【双男主!!!双洁!!!双初恋!!!he!!!】 于杳刚高考完就穿越了,他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一睁眼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猫在冰天雪地里,然后没被古装美人抱着回家了,于是,于杳成了摄政王府的第二个小主子,在于杳看来,摄政王又惨又可怜,天天被小皇帝召唤来召唤去的,于杳心疼他,有一次替摄政王挡箭,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人了,于杳:喵喵喵? 摄政王对于自己的爱猫变成人接受良好,为了他的小猫以后安稳生活开始和小皇帝搞事,把权力全都握在手里交给于杳。于杳感动哭了,天天贴着摄政王不放手。 摄政王很喜欢他的小猫,也很爱他,这是他黑暗世界里的一缕光,是他的救赎。 ——传闻中杀人不眨眼阴晴不定的摄政王竟然温柔的哄着怀里的小公子,还说“杳杳,我从未谈过情爱,杳杳教我好不好?” 小公子红着眼眶紧张道“我也是……” 第一卷 第1章 小猫崽子 “王爷,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这天儿冷,奴才给您披上大氅?” “咳咳,那是什么。” 被称为王爷的男子一身紫色蟒袍,袖口处镶嵌金线祥云,腰间扎条同色金丝游麟纹,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脚蹬墨色暗纹锦靴,若是视线往上,则会发现,此人竟生的如此神仪明秀,朗目疏眉。 眉目清冷疏离,又仿佛平易近人,高挺的鼻梁下一张薄唇紧抿着,仿佛因为着周围的环境,影响到了这位如天神一般的人。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刚才说话的奴才去瞧了瞧。 雪下的正大,身后朱红色的宫墙在雪花飘落的瞬间变得模糊了,雕梁玉砌尽染皑皑白雪,明黄色琉璃瓦接住了坠落的琼芳,宫道上留下一行深浅不一的足迹。 踩着雪过去的是摄政王身边的大太监,何鸿禧,而坐着轿撵的谪仙人,正是大周的摄政王,云堪恨。 何鸿禧走过去,顺着墙角看到了一个小鼓包,雪花盖在上面一片一片的,若不是那一点墨色太过于显眼,否则谁能想到这里还有个不知道什么的小玩意儿。 他这般想着,拨开了雪,这才看清楚他口中的小玩意儿是什么了,一只小猫崽子,看样子像是没断奶的样子,何鸿禧哎呦一声,将小猫崽子捧了起来,心说,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竟然还活着一只小猫崽子,真不容易啊。 何鸿禧走到云堪恨身侧,“回王爷,是只小猫崽子。” 云堪恨抬了抬手,何鸿禧心领神会,连忙将手里的小猫崽子往前送了送。 小猫崽子真的很小,巴掌那么大,整体毛色是白的,只有右耳朵是黑色的,看着可怜的很。 云堪恨伸手捏着小猫崽子的后颈,拎到怀里,抬手点了点小猫的头,结果这小猫吧唧一口咬在了云堪恨的指尖。 何鸿禧把头埋的更低了,雪花顺着缝隙嘶溜嘶溜的往脖子里钻,周围安静的仿佛世界暂停了一般,只剩面前这位神色莫测的摄政王和他怀里的小猫崽子。 “咬咬?” 于杳快冻死了,刚到嘴里的鸡腿没了不说,就突然听到有人喊他,他眯着眼,半睁开着眼睛,入眼的是一个紫不拉几的什么东西。 于杳:“……” 好冷,真的好冷,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的感觉。 于杳形容的没有一点错,他还没愣怔过来,此时的他已经不是现世的那个还在睡觉的少年了,他现在成了一只小猫崽子,还窝在摄政王怀里的一只。 云堪恨瞧见这反应,笑了,抬了抬手,何鸿禧连忙支棱起来,喊了声起驾,轿撵再次往前移动着。 于杳被抱进马车里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身处异世了,也就是现在流行的穿越,他穿越了,穿越到一只猫身上。 于杳不理解,他睡的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就成了一只弱柳扶风的小猫崽子了呢? 为什么说是弱柳扶风呢,因为于杳发现,这个长得不是一般帅的男人总是在戳他,戳他的脑袋,戳他的后背。 每戳一下,于杳就会晃两下,甚至没站稳摔一下,摔在这个男人的怀里。 最后男人又戳了两下后,于杳骂骂咧咧的仰头,看到的只是比他人生规划还要清晰的下颌线。 骂骂咧咧的于杳最后不争气的喵了一下,这一声还是有气无力的。 云堪恨苍白的薄唇抿了抿,拎起小猫崽子的脖颈捧在手心里,举在面前, “病猫崽子?” 于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帅的一塌糊涂的男人,整个小猫崽子都不好了,他哪里像个病猫了?他于杳可是最健康的! 小猫崽子为了证明自己是只健康的猫崽子,喵了一声低头咬住云堪恨的手。 “嗷呜”一声,还挺凶。 云堪恨另一只手捏住小猫的脖颈,把手拯救了下来,笑了一声说道:“还真是咬咬。” 三两句,于杳这只小猫崽子就有了名字,还是当朝摄政王给取的。 这份荣誉无人能及,所以刚到摄政王府,马车外就有一众奴仆在守着了。 “拜见王爷。” 一众奴仆行过礼后,撑伞的撑伞,拿下脚凳的拿下脚凳,拿鹤氅的眼疾手快的将鹤氅给摄政王披了上去,手法娴熟的没有让尊贵的摄政王吹一点寒风。 第2章 小猫崽子也被婢女给接了过去,用小毛毯盖住了,隔绝了一切风雪。 跟在云堪恨身后的何鸿禧朝一众奴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接着护送着云堪恨进了王府。 于杳还没数清楚有多少人呢,就被婢女抱着跟在了云堪恨的身后,他的猫眼睛骨碌转了一圈,四处打量着这陌生的地方。 雪下的实在是大,于杳缩在毛毯里也觉得冷,雪花一片片的被风刮的到处都是,有好几片都钻进了他的小毛毯里,冷的让猫打哆嗦。 于杳开始羡慕那个男人怀里的温度了,被抱着真的特别舒服,他还想要。 正想着,就听见前面何鸿禧说道: “王爷,您先用膳还是?” “去书房。”男人清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说完还咳咳了两声,于杳抬着脑袋,小猫耳朵上挂着几片还没化完的雪花。 何鸿禧低声应了一下,朝后边挥了挥手,抱着于杳的婢女福了福身,转身就要离开。 于杳急了,他冷啊,他不想被抱走,趁着婢女不注意,小猫崽子后脚一用力,嗖一下从小毛毯里窜了出来,踩着厚厚的雪扑到云堪恨的脚边。 “喵喵喵!”我不走! 云堪恨停下脚步,垂眸看着脚边的团子,几乎和雪融为一体的白色团子,唯独有只耳朵是墨色,像是雪地里迷失方向的猎物。 时间好像在一瞬间静止了,云堪恨只是看着于杳没有说话,何鸿禧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虚汗,连忙扭头往后瞧了一眼。 那婢女也慌慌张张的跪在了地上,雪浸湿了衣服也恍若未闻,颤抖着声音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于杳不明所以,但是他现在好冷,爪子都快冻掉了,他仰头也看不到男人的神色,也不知道那个婢女为何突然下跪求饶。 于杳难过的垂下了小脑袋,耳朵尖都往后折了过去,这么冷,这个男人为什么不来抱他,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让他这么想,仅仅只是一面之缘,便开始依赖上了。 云堪恨收回视线,而后俯身将小猫于杳给拎了起来,托住抱在了怀里。 何鸿禧松了口气,看样子王爷是不计较这件事了,他赶紧朝跪在雪地里磕头的婢女说了句“还不快退下。”那婢女闻言一愣,脸色苍白了不少,惊喜的神色却溢于言表。 “谢王爷,谢何公公,奴婢这就退下。” 说完,这婢女就连忙退了下去。 于杳看不到后面的事情,只知道自己又被男人抱在了怀里,他可以不用继续冷了,于杳开心了,小爪子抱住云堪恨的拇指,好奇的看着四周。 第2章 小猫迷路了 云堪恨屏退了下人,抱着猫崽在书案前坐下了,墨香萦绕着,于杳从男人怀里探出了小猫头,好奇的打量着这间书房。 和他看过的古装剧差不多,正对着门的是书案,上面放着一些线装的书,还有文房四宝。 视线往左转,是一个铺着羊毛锦纹毯的矮榻,旁边放着檀木高脚架,上面垂着翠绿的吊兰,而右边则是一排博古架,上面放满了书籍卷轴。 于杳正瞧着认真,脑袋被人打了一下,他喵呜一声,回头瞪着刚才动手动脚的男人。 “喵喵喵?”你干嘛? 云堪恨轻轻笑了一声,“在看什么呢,咬咬?” 于杳抬起猫爪子捂住了小猫脸,要不是猫有毛毛,他脸红的肯定就被发现了。 这不怪他,这个男人喊他名字喊的太好听了,简直是要怀孕的程度!啊不对,他是小猫猫,才不会怀孕。 “咬咬,喜欢这个名字?” 云堪恨揉了揉于杳的耳朵问道,于杳仰着猫头,喵了一声,表示喜欢,而当他知道是咬咬,不是杳杳的时候,气的尾巴都炸毛了。 于杳喵喵喵的开始埋怨着这个乱起名字的男人,小爪子在云堪恨的怀里一踩一踩的,像是在发泄怒火。 云堪恨看了一会儿,就把小猫崽子给提溜起来了,地板没有铺毛毯,云堪恨就把于杳给放在了矮榻上,然后坐在书案前开始翻看着文综卷轴,于杳眼巴巴的看着他,猫爪子一下一下的戳着毛毯上的锦纹。 京城的雪连着下了两天,摄政王府换上了银装素裹,琉璃瓦被皑皑白雪覆盖着,看不清上面的颜色,几只未南飞过冬的鸟儿叽叽喳喳的,站在书房外面的光秃秃的树上开着旁人听不懂的会。 于杳在摄政王府里待了两天,却只见过云堪恨一面,在书房那天,他又饿又冷的,云堪恨让人带他出去了,书房里没放炭炉,于杳冷的直哆嗦。 带他出来的人是何鸿禧,于杳记得他,所以乖乖的任由他抱着出来了,带到了一间有炭炉的屋子里。 何鸿禧还给他准备了一碟羊奶,于杳忙不迭是的凑过去吸溜吸溜的喝起来了。 这两天一直是之前抱着他的小婢女过来给他送羊奶,换炉子里的炭,连何鸿禧的面都见不着。 于杳趴在毛毯上叹气,小猫的脸压在毛毯上一黑一白两只耳朵往后往前来回动着,小婢女进来就看见了这么可爱的一幕。 “哎呀,小主子真可爱,起来喝奶咯。” 于杳甩了甩小尾巴,没有动。 “那奴婢就抱你咯。” 于杳动了动耳朵,这个小婢女叫半夏,他昨天听到有人这么叫她的,听一遍就记住了,而且她人还很好,对他这只小猫崽真的很好。 第3章 半夏说完,就伸手抱起小猫崽,她拿着碟子递到小猫崽面前,温热的羊奶就在于杳面前,他吐出舌头舔了舔,开始吸溜吸溜喝起来了。 “哎,京城的雪这么大,难不成是神明的惩罚吗?” 半夏自言自语的说着,她脸上带着不同以往的神色,大概是触景生情,感叹这天公不尽人意。 于杳吸溜完羊奶,抬头伸着爪子“喵喵喵。”不是的。 半夏摸了摸小猫脑袋,没继续说了,端起空了的碟子就出去了。 于杳被她放在了毛毯上,整个房间又剩他一只小猫崽了。 这样的生活让猫很受不了,就像他在现世一样,空荡荡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出门没朋友,在家没家人一样,这种几乎与世隔绝的感觉让他喜欢不起来。 于杳晃了晃小猫脑袋,回想起半夏今天说的话,感觉有一点熟悉,熟悉的不只有那句话,还有摄政王云堪恨,于杳印象里好像有这个人的名字。 “寒梅最堪恨。”对是寒梅最堪恨,于杳突然想起来他读的半句诗,当晚就做了一个梦,他看到了一本小说, 通篇权谋,皇帝和摄政王之间争权夺利。 于杳对云堪恨印象很深,他是一个从未被爱过的人,从出生到死,所有人都觉得,他该死,没有一个人替他惋惜。 所以叫云堪恨。 于杳梦里就心疼的哭了,但是醒来记不清了,现在回想起来原来是这样的,可能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让于杳变成小猫猫来陪云堪恨的吧。 于杳这么想着,瞬间觉得自己是一只很厉害的小猫崽了,他是有使命感的小猫崽。 不过京城的大雪好像是一个节点,于杳绞尽脑汁回想着,只记得大雪,云堪恨病倒了,其他的倒是回忆不起来了。 于杳喵呜一声,决定去找云堪恨,小猫猫要去陪着他。 于杳先是从矮榻上跳下来,他还不太熟练以一只小猫的身份上蹿下跳的,所以跳下去就要做好一会儿的思想准备。 房间的门是关着的,于杳伸出小爪子扒拉了几下,没能打开,不过小猫没有气馁,抬起头打量着这间屋子,靠近矮榻那里有一扇窗户,是那种镂空纸糊的窗户,下面是一个放着熏香盒的高脚架。 于杳重新跳上矮榻,小心翼翼的爬上架子,这个高度刚好够他碰到窗户纸,于是小猫爪子一用力,纸糊的地方被他抓破了。 于杳蹲在架子上抓了好一会儿,终于抓出一个足够他出去的小洞,于是,他顺着洞钻了出去。 外面的寒风吹来,让他哆嗦了一下,不过这不影响他前进的步伐。 于杳一股劲儿的往外跑,雪地里冰脚,他毫不在意的踩着,只是当他再一次站在一棵又丑又老的树下的时候,他恍然大悟。 迷路了。 这摄政王府真大,也真绕,这么冷的天他都跑热了,现在踩在雪地里也不冷,只是不知道怎么去找云堪恨了。 这里也没有个活人,于杳打量着周围,和古装剧里的场景差不多,是一个小庭院,雕廊画栋的,除了这棵丑树,庭院里还有一个小水池,不过被雪覆盖住了,就算里面有鱼也应该被冻死了吧。 于杳收回视线,蹲在树下面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按照半夏去给他添炭送奶的频率,应该再过一会儿就会发现小猫崽子不见了,如果派人来找他的话,那他就不会再有机会出来了。 不行,不能这么被动,于杳握了握小猫爪子,决定自己要学会成长,他走到哪里就做个标记,等下次绕回来的时候就换一个方向。 等于杳走到累的走不动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人,是活人。 他从草丛里探出头,雪沾到了身子上,化成冰凉的水珠,抬眼就看见何鸿禧领着人匆匆忙忙的经过他身边。 于杳高兴极了,小跑着跟上了何鸿禧。 第3章 过来咬咬 云堪恨一袭白衣靠在床榻上,墨发一半扎起,一半散在肩上,落在柔软的棉被上,如玉般的手里拿着一本泛黄了的书,殿里的炭炉烧的正旺,烛火摇曳着,照亮了男人谪仙般的面庞,不过和以往不同,男人的嘴唇苍白,面带倦意。 何鸿禧恭敬的进了殿里,来到云堪恨面前,笑着说:“王爷,沈小将军求见。” 云堪恨放下手中的书,瞥了一眼何鸿禧的身后,神色没有起伏的说道:“让他进来吧。” 何鸿禧福了福身,转身去殿门外请他口中的沈小将军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一只雪白色的小猫,带着耳朵上那一点墨色悄咪咪的跑了进来,躲在了金漆烛台后面。 云堪恨看了眼小猫露出来的尾巴尖儿,唤道:“咬咬?” 于杳支棱起耳朵,悄悄的看着倚靠在床榻上的男人,他刚才跟着何鸿禧跑了一路,总算来到了这里,在外面冻了好一会儿,现在暖和了,他便开始打量起房间来。 这应该是云堪恨的寝殿了,小猫的正对面是紫檀海棠纹拔步床,金蚕丝灵芝纹被,看着就很暖和,于杳羡慕的看了眼盖着被子的男人,接着视线往左移动,高大的楠木描金博古架,架子上放着好多金光闪闪的珠宝,还有清隽的瓶瓶罐罐,还有榆木雕花梳妆台,于杳看的眼花缭乱,还没等他继续打量下去,就听见男人又唤了一声。 “咬咬。” 第4章 于杳收回视线,伸出爪爪,朝着云堪恨晃了晃爪子。 “过来咬咬。” 云堪恨轻笑一声,对于杳招了招手,于杳小猫尾巴竖了起来,踩着小猫步走了过去,熟门轻路的一跃而上,踩在了那金蚕丝灵芝纹被上。 “喵喵呜。”好暖和呀。 于杳踩了踩,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高兴的往前走了两步,然后他就看到,这个男人笑了。 云堪恨笑的很浅,就像行走在沙漠里遇到了一湾清泉,他抬手摸了摸于杳的耳朵,那一只如墨的耳朵。 “咬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于杳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呜。” 我迷路了找不到你了,外面好冷。 云堪恨听不懂他的猫言猫语,却从小猫眼里看到了一丝委屈,特别是最后一声,委屈的像是被谁欺负了,而他这样,就很像来找大人告状的小孩儿。 于杳喵完,也不管他听没听懂,抬起小猫脑袋,蹭了蹭云堪恨的手。 “委屈咬咬了。” 云堪恨轻笑一声,抚摸着小猫,听着小猫舒服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门外传来一声高呼打断了小猫的呼噜呼噜,于杳竖着耳朵瞪大了眼睛看向殿门。 何鸿禧跟在一个少年身后,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朝云堪恨福了福身,还未开口便被身前的少年抢了过去。 “王爷王爷,臣沈确参见王爷,王爷你怎么就得了风寒,现在好些了吗?” 少年开口就是秃噜一通话下来,何鸿禧拦都拦不住,云堪恨倒没有说些什么,揉着于杳因为紧张而往后折的耳朵,淡淡的开口: “无碍。” 沈确对于云堪恨这话不多说的样子司空见惯了,正要说些什么,余光突然瞥见了一个雪白团子。 “!!!” 沈确惊奇的看了眼云堪恨手放的地方,那是一只猫,震惊的不是猫,而是他们王爷和猫同在一张床榻上。 别说猫了,他们王爷身边不留活物,近侍也只是需要的时候留下,不需要的时候,连个人影都不能瞧见。 沈确不敢相信,现在抱着猫的人是他们家王爷,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耸人听闻! 于杳一边享受着云堪恨的抚摸,一边抬头打量着面前的生面孔,眉清目秀,面容俊美,身穿青灰色云锦花纹棉袍,腰配白玉环,长发用雕花嵌玉银冠束起,看上去好不爽朗。 沈确也在打量着小猫,刚想说猫耳朵怎么黑了一只,就听见云堪恨开口: “沈二你的眼睛,不想要可以挖了。”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沈确哆嗦了一下,赶紧收回了视线,也不寻思这小猫的耳朵了,直溜溜的站着,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嘿嘿嘿,王爷说笑了,臣就好奇一下下,一下下。” 沈确说着还伸手比划了一下,于杳好奇的“喵”了一声。 这个叫沈确的人好有意思。 云堪恨垂眸捏了捏于杳的那只黑色耳朵,漫不经心的开口: “藏香阁里的事情处理完了?” 沈确赶紧正了正脸色,收起眼里的笑意,说道:“王爷,事情有些棘手。” 藏香阁是京城最大的一间酒楼,金碧辉煌,镶金嵌玉的,以其奢华和排场吸引着很多权贵富商,但同时,藏香阁也是一个青楼。 除了一些权贵,没人知道这背后是做什么的,就在大雪之前,一切都和表面上那般云淡风轻,可是实际上并不是。 沈确把他查到的消息娓娓道来:“舒岚说藏香阁里有一个上等房总是有人,而且她还看到好几拨人进去,看样子像是一个疑点,而且舒岚发现了礼部郎中蔡英。” 云堪恨轻轻的捏着小猫缠在他手腕上的尾巴尖,眼里是琢磨不透的情绪,于杳听得认真,他抬头看着停下来的沈确,想催他继续说下去。 没想到云堪恨却成了他的嘴替。 “他?说说你的看法。” 沈确点了点头:“蔡英这个人没什么问题,可疑的是他的身份,礼部是站队那老家伙,不难说这个蔡英到底是什么角色进藏香阁的。” 于杳点了点小猫头,把尾巴尖从云堪恨手里拯救了出来,刚才听的认真,没什么感觉,现在却发现尾巴尖痒痒的,连接着尾椎骨酥酥麻麻的,很别扭的感觉。 云堪恨看了一眼小猫崽,修长的手指搭在雪白的小猫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 于杳晃了晃脑袋,心说,这人怎么能戳人家脊梁骨呢。 沈确不知道小猫的想法,他正诧异着他家王爷竟然还有心情逗猫,也对,他们王爷是谁,那可是位居朝堂,官至极品,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且有挞百僚之杖,有斩鄙吝之剑的摄政王啊。 所以,到底为什么他们王爷身边有只小猫崽? 第4章 小主子 被质疑的小猫崽子于杳饿了,他听着沈确说着话,肚子咕噜咕噜的响着,后面的内容也没认真听,眼巴巴的看着云堪恨,小爪子搭在男人的大手上,小声的喵喵着。 “喵喵喵~”我好饿~ 于杳晃了晃小爪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云堪恨的高鼻梁,心里一边想着,好饿啊好饿,一边想着这么高的鼻梁,可以滑滑梯了。 沈确说的口干舌燥,云堪恨丝毫没有反应,于杳喵喵了两声,云堪恨就抬了抬手,沈确不明所以,但还是停下了汇报情况的嘴。 第5章 接下来的一幕就是颠覆了他二十二年的想象。 云堪恨一只手托着小猫崽子,另一只手屈指点了点小猫脑袋,说道:“怎么了?饿了?” 于杳眼睛一亮,赶紧点了点头。 “喵喵呜~”我饿了~ 云堪恨挑眉,不动声色的捏了捏小猫的墨色耳朵:“何鸿禧。” “奴才在。” 何鸿禧赶紧小碎步走了过来,便瞧见云堪恨手托着猫崽子说道:“取一些他能吃的食物来。” “是,奴才这就去。” 何鸿禧把心里的诧异压下心头,福了福身,退下去准备了。 何鸿禧不说,不代表沈确不说,他直接开口问道:“王爷,这小玩意儿你养吗?” 云堪恨看都不看他一眼,挠着小猫的下巴,淡淡的开口:“它叫咬咬。” 沈确懂了云堪恨的未言之意,赶紧笑着说道:“咬咬,好名字好名字,不愧是王爷取的,长得也很玉树临风,不愧是王爷家的咬咬。” 被迫听了一耳朵的吹捧,于杳有些不好意思的晃了晃脑袋,伸出爪子朝沈确挥了挥。 他没注意的是,云堪恨停下了挠他下巴的动作,神色看上去晦暗不明,于杳不知道,他挥完爪子,看着云堪恨屈起来的手,把小脑袋往前一递,搁在了云堪恨的手中。 那样子仿佛是在说,快来继续呀。 云堪恨收起神色,仿佛刚才从未有过异样,他屈指挠着于杳的下巴,听着他发出舒服的咕噜声,旁若无人的伺候着小猫。 沈确快要风化了,看来那件事也不需要他继续汇报了,安心的看着养尊处优的王爷逗猫吧。 这会儿何鸿禧端着小猫能吃的食物走了进来,云堪恨抬手拿起一碟羊奶拌着紫薯糕,递到于杳鼻子下面,新鲜的奶味儿掺杂着甜香的糕点味,瞬间勾起了于杳的食欲。 他小爪子扒着云堪恨的手,趴在碟子上开始吸溜吸溜的吃起来了。 于杳还是一只满月没多久的小猫崽子,吃饭自然是不太顺利的,于杳只感觉自己越吃头越沉,仿佛是有人按着他的脑袋强迫他吃似的。 于是小猫喵喵两声,想抗议一下,却只听见一声轻笑,于杳愣了愣,紧接着脑袋被人给提溜起来了。 于杳这才看到云堪恨弯着嘴角的模样,简直帅他一脸。 “咬咬真笨,吃成小花猫了。” 于杳:“喵喵喵?”我笨吗? 于杳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见耳边炸起一阵如雷般的笑声。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沈确指着于杳说道:“这小玩意儿不会吃饭啊,头都要点进去了,真笨啊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云堪恨犀利的目光朝着沈确投来,沈确哑了声音,笑声戛然而止,讪讪的说道:“啊哈哈我是说咬咬这样子很不一般,很帅,有王爷的风范。” 于杳终于搞清楚自己是被两人嘲笑了,他顶着满脸的糊糊冲着沈确喵喵喵着,声音不大,却能从中听到愤怒。 “喵喵喵!”好过分! “喵喵喵喵!”你还骂我们一人一猫! 云堪恨意味深长的看了沈确一眼,说道:“去找云一领罚。” “!!!” 沈确欲哭无泪:“王爷我错了,能别找云一吗?” 云堪恨淡淡的说道:“云一,带他下去。” “!!!” 下一秒从房顶上跳下来一个黑衣蒙面人,他朝云堪恨抱拳行了一礼,然后架着沈确的胳膊,不管他怎么哀嚎,还是把人给带出去了。 一旁见惯不惊的何鸿禧拿出一张帕子,恭敬的说道:“王爷,奴才给小主子擦擦?” 荣获新称号的于杳点了点头,他顶着大花脸看向了云堪恨,似乎是在说,快点同意,我要擦脸了! 云堪恨没说好,也没点头,他伸手,接过来何鸿禧手里的帕子,亲自给小猫崽子擦它的小花脸。 手法说不上多好,但是很温柔,于杳闭着眼睛享受着,等脸擦好之后,白色的毛毛就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看着又小又可怜了。 等于杳把一碟子的食物给吃完,终于吃饱了之后,他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他要好好陪着云堪恨,让他感受到温暖。 化身有使命感的小猫于杳,坐直了身子伸出两只小爪子朝着云堪恨叫:“喵喵喵喵” 兄弟抱一下! 云堪恨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挑眉看着于杳身为一只猫却做着不像猫的动作,心里便有了猜测。 于杳见他半晌没有动作,不由得有些失落了,低着头缩回了小猫爪子,下一秒,他就感觉身子一轻,整个猫身被人抱了起来。 于杳:“!!!” 云堪恨把于杳抱在眼前,视线略过猫腿中间,语气戏谑道:“原来咬咬是个小男猫。” 这句话一出,于杳瞬间炸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被看光了!!! 于杳还不会灵活的运用自己的尾巴,他只能耳朵后折成飞机状,气愤的朝着云堪恨喵喵喵着。 怎么听都像是在控诉这个男人。 云堪恨听笑了,捏了捏于杳的小猫爪子,说道:“咬咬恼羞成怒了?” “喵喵喵喵!”知道了还说! “喵喵喵!”偷窥狂! 云堪恨笑容更甚,只是喉咙涌上来一阵痒意,他放下小猫崽子,单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咳嗽着。 第6章 于杳瞬间没有了怒火,他紧张的抓了抓被子,抬头担忧的看着云堪恨,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没事吧? 何鸿禧一直在一边候着,听见云堪恨咳嗽声,赶紧端来一杯温水递给云堪恨。 于杳也巴巴的凑过来:“喵喵喵” 快喝点水。 第5章 用膳 咳了一会儿,云堪恨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了,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于杳仰着头,担忧的握紧了小猫爪爪。 何鸿禧接过来杯子,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该用晚膳了,要布膳吗?奴才把药也给您端上来。” 云堪恨止住了咳嗽,抬手制止了他,何鸿禧了然,这是不用布膳的意思。 他上前一步,担忧之意就要溢出来了:“王爷,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何鸿禧顿了一下,连忙改口:“王爷还是多少好赖吃一点吧。” 于杳一听何鸿禧这话,赶紧附和道:“喵喵喵,喵喵喵喵?!” 快吃饭,快去吃饭! 正想让何鸿禧退下的云堪恨挑眉看着趴在他身上的小猫,刚才因为咳个不停,小猫崽子两只前爪扒着他的衣服,这会儿直接松了力,趴在了他的怀里。 “咬咬还没吃饱吗?” 于杳摇头,他抬起一只爪子挥了挥,然后继续喵喵着。 云堪恨觉得有意思,继续装不明白,问道:“既然咬咬吃饱了,那咬咬想说什么?” “喵喵喵!”去吃饭! 于杳喵了这么多声,云堪恨还是没听懂,小猫耳朵都耷拉下来了,他松开了小猫爪子,像是要惩罚云堪恨一般,在他的怀里踩来踩去的。 因为云堪恨是靠在床边的,于杳这下踩直接在云堪恨小腹那里乱踩,力道不是很重,但是这样总归会让人不舒服的,云堪恨抬手拎着于杳,单手托着他到面前。 “咬咬,生气了?” 于杳摇头:“喵喵喵喵。”快去吃饭。 “想要用膳?” 云堪恨目光落在于杳身上,没有错过他一分半点的动作,只见云堪恨的话音一落,这小猫耳朵往后撇了撇,连着点头,点完头后再喵喵两声,满眼都是光,看的云堪恨于心不忍继续逗他了。 “布膳吧。” 这是对何鸿禧说的,于杳一听,高兴极了,甜甜的喵了一声,然后轻轻的踩了踩云堪恨的手掌。 何鸿禧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果然是小主子,直接拿捏住了王爷,何鸿禧低着头退了下去,很快就有几个婢女端着盘子鱼贯而入。 于杳好奇,没见过布膳的场面,他支棱着耳朵一会儿目不暇接的看着。 等所有人都退下后,何鸿禧福身:“王爷,奴才伺候您更衣。” 云堪恨点点头,把于杳放在床里面后,起来在何鸿禧侍奉下穿上了外衫,于杳想要过去找他,抬爪“啪叽”摔在了棉被里。 于杳:“······” 好好好,这棉被也欺负他是吧。 于杳兀自喵呜了一声,下一秒就被人拎了起来,视野一下子就开阔了,于杳好奇的仰头想要看一下云堪恨的表情。 对,他就是要看一看这个男人是不是在嘲笑他。 果不其然,于杳仰头就看见云堪恨的嘴角是弯着的,这个男人又嘲笑他了! 于杳气呼呼的任由云堪恨把他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等云堪恨落坐后,于杳识趣的喵喵两声,扒拉着云堪恨垂下来的袖子。 云堪恨无奈的笑了笑,把于杳拎起来放在了桌子上面。 视野一下子就涌进来好多美食,卖相十分的好,于杳不争气的饿了,他咂了咂嘴,眼巴巴的抬头看向云堪恨。 那眼神仿佛是在说,我也想吃。 云堪恨无视了他的眼神,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鹅肝放在嘴里,于杳的视线跟着鹅肝走,看不到的那一瞬间,他的小耳朵往后折了折,委屈的低下了头。 云堪恨没想到于杳竟然这么的不争气,刚才催着他让他用膳的时候,那直接活泼的和沈二可以相互媲美了,怎么到了桌上,反而内敛了不知道争一争了。 如果不是他注意着于杳的一举一动,他根本就不知道于杳也想吃。 云堪恨淡淡的收回视线,抬手屈指敲了敲于杳的小猫脑袋。 “想吃吗?” 于杳抬起一只爪子盖住脑袋,小声的喵了一声,头低垂着,幅度很小的点了点。 云堪恨捏了捏他的爪子问道:“想吃哪个?” 于杳闻言抬起脑袋,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云堪恨,然后扭头看了看眼前鹅肝,再转过头盯着云堪恨,尾巴还顺势扫了两下。 “喵喵喵!”吃鹅肝! 云堪恨给他夹了一块儿,一旁侍奉着的何鸿禧眼疾手快的拿了个空碟子放在于杳面前,鹅肝落在了碟子里,于杳的视线也落在了上面。 但是他没有吃,他仰起脑袋,很开心的喵喵道:“喵喵~”谢谢~ 云堪恨揉了揉他的脑袋,接着于杳就低下头开始吃起来了。 但是问题来了,于杳满月没多久,还是只牙都没长齐的小猫崽子,鹅肝也不小,于杳张大了嘴巴也咬不到鹅肝,别说吃了,咬下来都是问题。 于杳此时还没意识到问题,他吭哧吭哧的嗦着鹅肝,呜呜好香好香,我终于吃到好吃的咯~ 第7章 云堪恨发现了这个问题,桌上的菜他没再动,只是淡淡的观察着于杳吃鹅肝的样子。 很可爱,也很笨。 云堪恨第二次用笨来评价这只猫。 真的很笨,吃的这么起劲,如果不是鹅肝分毫不减,甚至还被推出了碟子,云堪恨就信了这只小猫吃的很香。 终于在他看不下去的时候,捏着小猫崽子的后脖,把猫给拎了起来。 “咬咬,好吃吗?” 于杳不明所以,但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很香很好吃,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没嚼着就没了。 云堪恨笑了笑,指着掉出碟子的鹅肝说道:“那咬咬为什么吃到现在鹅肝还是这么大?” 于杳“???” 于杳低头,于杳沉思,于杳震惊,于杳抬头:“喵喵喵!” 云堪恨把于杳放了下来,没管已经把脸埋在自己一身白毛里的于杳,唤来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何鸿禧。 “挑几样捣碎给它端来。” 何鸿禧应声,拿起筷子给于杳夹了一碟子的肉,等捣碎后放在了于杳面前。 云堪恨屈指敲了敲于杳的脑袋,说道:“吃吧。” 于杳顾不得羞愤了,嗷呜嗷呜的开始吃起来了,何鸿禧站在一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王爷,该喝药了。” 于杳闻言,立马抬头,看了看何鸿禧然后对着云堪恨喵喵:“喵喵喵!” 快喝药! 云堪恨淡淡的看了眼何鸿禧一眼,何鸿禧小心翼翼的笑着:“小主子也关心王爷您呢,王爷还是喝一些吧。” 第6章 玩雪 一时间空气都凝固了,安静的让人心慌,于杳现在是只猫,他没有察觉到异样,伸出小爪子推了推旁边那碗乌黑的汤药,继续喵喵着。 “喵喵喵。”快喝呀。 碗太重了,于杳没推动,只好上前走了两步,抬起爪子勾住了云堪恨放在桌面上的手。 最后,云堪恨还是端起那碗汤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于杳高兴了,喵喵了两声,眼里写满了崇拜,汤药那么苦,他从来都不喜欢喝的,现在看到云堪恨这么勇敢,一口气都不带停的就喝完了,于杳觉得他特别厉害。 天色已经很晚了,外面小路上堆积的雪折射着月光照映在纸窗户上,于杳好奇的蹲在博古架上往外看着,云堪恨和之前一样,靠在床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就这烛火在看着。 于杳一会儿看看云堪恨一会儿又看着外面,最后蹲的久了困意来袭,跳下去走到床边来找云堪恨了。 一回生,二回熟,于杳蓄势待发,嗖一下跳到了云堪恨的怀里,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闭着眼睛睡觉了。 于杳睡得很快,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他不知道的是,云堪恨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视线就没在书上了,而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云堪恨抬手轻柔的摸了摸小猫,唇边笑意很浅,如果何鸿禧在这里,他一定会再次心里感叹的,王爷今日一直神色恹恹,直到小主子出现,王爷才露出点笑容来,往日里王爷神色难猜,阴晴不定,倒是今日,竟然露出了少见的笑容。 看来小主子在王爷心中的分量是不会很低的。 夜里又下了一场大雪,鹅毛般的雪花一把一把的往下落着,皇宫里的琉璃瓦被盖住了一大半,朱红色的宫墙也显得落寞孤寂了。 养心殿内,年轻的帝王气愤的摔了一件手边的雕纹银盏,瓷器碎掉的声音吓得一旁侍奉的宫女赶紧跪下了。 殿内云顶梁木横梁,水晶玉璧为灯,内墙以椒涂墙,彩绘装饰,偌大的宫殿里高耸的内柱上刻着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镶金的香炉缥缈着淡淡的烟雾,整个殿内奢靡至极。 少年帝王赵维摔了一个气不过,淡黄色的袖子一甩,噼里啪啦的又摔了好多上好的瓷器。 跪在一众宫女中的冠戴太监帽身着朱红色太监服的御前公公申金,颤颤巍巍的往前跪了跪,整个人快要抖成筛子了:“陛下陛下,龙体为重啊!” “闭嘴!朕要你们何用?” 赵维冷哼了一声,踩着地上破碎的碎瓷片,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申金吓得哆嗦一下,下一秒他的衣领就被赵维抓住了,“申金,你说云堪恨他今日为什么不上朝?告病请假?在雪地里跪两个时辰还能生病,况且还过了两天,朕不信,朕不信!” 赵维狠狠地推了一把申金,一甩袖子气愤的坐在宫椅上,能摔得的东西都让他给摔过了,赵维瞧着狼藉一片的殿内,冲申金身后一众宫女吼道: “都还愣着干什么?朕要你们是摆设吗,没看到这里有多乱,还不赶紧过来给朕收拾干净!” “陛下饶命!” 几个宫女慌慌张张的磕头,然后爬着过去收拾地上的碎瓷片,申金见状起身重新跪在赵维面前,苍白着脸颊说道: “陛下息怒,奴才不敢妄言摄政王,赶明儿奴才定去请黄太傅来给陛下出谋划策。” “哼!”赵维冷哼一声,斜着眼看了申金一眼,一字一句的说道:“摄政王,朕定要让他付出代价的。” 申金满头大汗连连附和着。 长夜难明,可也到了天亮的时候,下了一夜的雪终于停了,太阳也终于从他的宫殿里探出头来,跳到这银装素裹的人间。 第8章 于杳一觉醒来,身心舒服极了,身边的人如同大火炉似的暖烘烘,比前几日在那个只有炭炉的屋子里不同。 正当于杳翻身准备在赖床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起来了,于杳好奇的从被子里探出脑袋,云堪恨穿着里衣,何鸿禧给他一层一层穿上外衫,甚至还拿出了大氅给云堪恨披上。 于杳:“!!!” 这是要出门了吗? 于杳嗖的一下从温暖的被窝钻了出来,凑到云堪恨的脚边,抬起小爪子轻轻的勾住他的衣袂,喵喵了几声。 云堪恨低头,大手一拎,直接把于杳给拎到了眼前,单手托住了。 “咬咬饿了?” 于杳闻言感受了一下,确实饿了,于是点了点小猫脑袋,何鸿禧很有眼力劲儿的去吩咐准备小猫能吃的食物了。 云堪恨点了点于杳的脑袋,把他放在梳妆台上,说道:“饿了等会儿吃,在家乖乖等本王回来。” 于杳想抬爪拦住云堪恨,可是猫小爪子小的,根本拦不住云堪恨这么高大的人。 何鸿禧吩咐的人很快就来了,于杳正黯然伤神之际,看到了熟悉的人。 是之前照顾他的半夏。 于杳高兴的喵喵两声,还抬起小猫爪子挥了挥,简直可爱至极。 半夏被他可爱到了,端着几个小碟子放在了一旁的梨花木桌上,她小声的凑到于杳耳边说道:“小主子可别在那里吃,弄脏了王爷会怪罪下来的。” 于杳似懂非懂的跟着食物跳到了另一张桌子上,闻着味道便开始大口大口吃起来了。 至于云堪恨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半夏也不知道,于杳只好陪着半夏一起去玩雪了。 摄政王府雕梁画栋,佩玉鸣鸾,半夏带着于杳来到了庭院的墙角处,这里的雪更干净,没有一丝杂质,于杳高兴的喵喵了两声,从半夏的怀里跳了下去,白色的小团子直接钻进了雪中。 半夏乐的蹲下身子,开始在地上滚雪球了,于杳晃了晃墨色的耳朵,也凑过来和半夏一起忙活。 他一只小猫崽子,滚雪球的动作竟然比半夏还要熟练,不一会儿就滚出来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雪球了。 半夏惊叹一声:“呀,小主子这么厉害啊!” 于杳甩甩尾巴,深藏功与名,转身继续滚雪球。 一人一猫很快就滚出了七八个雪球,接着半夏开口说:“小主子我们来堆一个小猫怎么样?” “喵喵喵喵!”好呀好呀! 第7章 生病 小雪猫很快就堆好了,半夏手很巧,三两下就堆出个和于杳一模一样的小团子来,于杳高兴的围着小雪猫转了一圈,仰头:“喵喵喵!” 半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道:“小主子在这里等我一下哦,我去厨房拿点炭。” 于杳点点头,看着半夏的身影消失在庭院门处,收回视线自己扒着雪玩,等过了一会儿半夏回来了,她手里拿着木炭照葫芦画瓢给小雪猫画上了眼睛,还有那只墨色的耳朵。 “小主子怎么就这只耳朵是墨色的,浑身雪白也就这一点异样。” 半夏抱起于杳认真端详着,于杳乖乖的喵喵了两声,等半夏将他放下后,于杳蹲在小雪猫面前仔细看着。 好久没人陪他玩雪了,虽然他变成了一只小猫猫,可是有人陪他玩了,变成小猫也挺好的。 于杳开心的伸出爪子碰了碰照着自己模样做好的小雪猫。 “喵喵喵喵。”重新开始呀。 “哈哈哈小主子真的好可爱哦,王爷眼光真好。” 半夏又陪着于杳玩了一会儿雪,即便艳阳高照,这寒冷的冬天也是让人受不了的,更何况在雪地里玩了这么久。 于杳缩在半夏的怀里被抱进了云堪恨的寝殿内。 半夏一边给于杳擦着身上化成水珠的雪花,一边打趣着说道:“小主子啊,昨天奴婢我呀可担心你了,偷偷跑出来,还把窗户捅了个窟窿。” 半夏点了点于杳的小脑袋,继续说道:“幸好何总管告诉奴婢你在这里,要不然奴婢就罪过了。” 于杳后知后觉,听半夏这么一说,也觉得昨天自己做的过分了,连忙仰着伸出小爪子,勾了勾半夏的手。 “喵喵喵喵。”对不起呀。 “喵喵喵。”我错了。 半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揉了揉于杳的脑袋,笑着说:“小主子你怎么这么可爱啊,虽然听不懂你说什么,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你可爱!” 小猫的食物还是按照云堪恨要求的安排的,半夏亲自把关,端上来满满一碟子的鸡鸭鱼肉,香喷喷的让于杳口水直流。 “嗷呜嗷呜。” 于杳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扑到碟子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整个脸都埋在了小碟子里。 半夏在一旁笑着说:“哎呦,小主子慢一点吃,可没人和你抢啊。” 于杳吭哧吭哧的吃起来,速度丝毫不减,一碟子的食物很快就被他给吃完了,半夏拿起帕子给他擦了擦脸,然后抱起他放在了贵妃榻上。 “小主子睡一会儿吧,晚会儿醒来奴婢陪你玩儿。” 于杳晃了晃耳朵,抬起爪子勾了勾半夏的手:“喵喵喵喵?” 云堪恨呢? 半夏摸了摸于杳的头:“小主子听话,睡醒了再玩儿。” 于杳知道半夏听不懂他说的话,无奈之下只好喵喵了两声,蜷缩起身子咬着自己的尾巴尖儿闭上了眼睛。 第9章 半夏添了炭炉,这才悄悄地退了出去。 这一觉于杳睡得很不安稳,他连续的做了好几个梦,一会儿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被云堪恨捡到的时候,刺骨的冷,一会儿又待在以前的大别墅里,空荡荡的让人害怕,梦里云堪恨的脸越来越清晰,于杳看到他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沾满了风霜,还有淋漓的鲜血。 梦境的最后,一片荒芜无端的让人毛骨悚然,像是横尸遍野的沙场上,最后的胜利是血肉扛下来的。 于杳吓得睁开了眼睛,耳朵直接往后折成飞机耳。 “咬咬?” 于杳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身边围了好几个人,除了云堪恨还有何鸿禧外,还有一个于杳从没有见过的人。 云堪恨伸手点了一下于杳的脑袋,敛下眼睑问身旁的人:“张府医,咬咬怎么样了。” 被唤作张府医的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仔细的凑近于杳看着,过了一会儿才干巴巴的说道:“回王爷,这,小主子还小,在外面受了风寒,又吃了太油腻的食物,所以才会腹泻。” 于杳一听这话,才感觉自己的肚子很疼,而且四肢无力,浑身不舒服,被包裹在上好的棉被里,出了一爪子汗,舌尖也露了出来。 于杳有气无力的朝着云堪恨叫了一声,他又想起来梦里的最后一幕,无端的心口发疼。 云堪恨轻轻的捏了捏于杳的耳朵,吩咐道:“给它准备一些能吃的食物,该怎么开药就去办。” 何鸿禧和张府医领命退了下去,空气一时间流通了,于杳耳朵收回来,伸出小爪子慢慢的从棉被里褪了出来。 “咬咬不听话了?” 云堪恨抬手捏住于杳的小爪子,语气听不出来喜怒。 于杳连忙摇头,他抽了抽爪子没收回来,被云堪恨捏着,不疼但是很别扭,于杳急于回答云堪恨,也就没在意了。 “喵喵喵。”我没有。 这两声属实是有气无力,云堪恨皱着眉将于杳拎了起来放在手掌上,仔细看着面前的小猫。 于杳突然想起来自己拉过肚子,现在蹲在云堪恨的手掌上,会不会……于杳赶紧摇摇头,冲着云堪恨喵喵: “喵喵喵喵喵!”快把我放下去! 一边说着一边弓起猫腰,生怕自己不干净的屁屁蹭在了云堪恨的手上。 云堪恨很明显感觉到了于杳的动作,他皱着眉还没开口问于杳要干什么,就瞧见于杳嗖的一下从手上跳了下去。 那么小的一只猫跑的很快,轻车熟路的跑到角落,那里是吃饭那会儿半夏给他准备的一盆沙,一盆水,还有一块干净的布帛。 云堪恨看的很清楚,小猫自己跑到布帛上面蹭了蹭,甚至还喝一口旁边的水吐在布帛上,继续蹭着。 一开始还没明白的云堪恨皱着眉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挑眉收回了目光,捻了捻刚才碰于杳的指腹,勾着唇笑了。 小家伙挺通人性的。 殊不知,于杳下午腹泻那会儿,半夏在照顾着他,早就把小猫给擦干净了,摄政王的猫能脏到哪里? 于杳不知道,等他感觉差不多了的时候,迈着小猫步伐哒哒的跑了过来,在云堪恨的脚边停下,伸出小爪子碰了碰云堪恨的衣袂,喵喵道: “喵喵喵!”我好啦! 云堪恨俯下身子,一把将小猫给捞了起来:“咬咬真棒,肚子还疼吗?” 于杳顿了一下,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还是有点疼的,不过问题不大,他能忍。 于是于杳高兴的仰头:“喵喵喵!”不疼啦! 第8章 小色猫 布膳的时候何鸿禧端上来一碗汤药,还有一碟羊奶。 于杳怔愣的看着眼前的羊奶,没有白天那样的香喷喷的大鱼大肉,于杳抬头看了眼桌子上的山珍海味,又低头看了眼冒个泡泡的羊奶。 “喵!”啊! 我的肉呢,我要吃肉! 何鸿禧退后几步给云堪恨摆上筷子,一边观察着云堪恨的脸色,一边说道:“王爷,张府医说小主子体弱,吃不得那么杂的食物,也喝不了汤药,只能羊奶慢慢养着了。” 云堪恨点点头,屈指点了点于杳的脑袋,说道:“咬咬听话。” 于杳小声的喵喵了两声,他也不是无肉不欢的猫,既然吃不到,那便不强求了。 今晚云堪恨吃的倒是比昨天的多,于杳喝完羊奶就在这里催着云堪恨去喝药。云堪恨只是捏了捏于杳的耳朵,把药一口喝了下去。 月光倾泻在皎白的雪地上,人踩在上面吱呀吱呀的响,于杳趴在云堪恨的怀里偷偷看着落在地上的影子,逐渐变大,再慢慢变小。 等影子消失的时候,于杳被云堪恨抱进了书房,何鸿禧掌灯添炭火,很快书房里就暖和起来了。 云堪恨托着于杳坐在了书案前,单手翻了翻这几日的奏折,指着旁边那堆批好的奏折说道: “明日卯时之前,送到乾宁宫让陛下过目。” 何鸿禧恭敬的应声,于杳听见这个好奇的从云堪恨手上跳到了书案上。 桌子放了一摞又一摞的奏折,于杳伸出爪子好奇的碰了碰,装模装样的点点头,有种小猫当皇帝了的感觉。 云堪恨自然注意着于杳的动作,瞧他这副样子,拿起笔轻轻的敲了敲于杳的头,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问道:“咬咬看得懂奏折吗?” 第10章 于杳喵喵两声,两只前爪搭在奏折上,支起小脑袋,仔细的看着上面的文字。 好巧不巧,这上面的字,他一个也没见过,每个字都稠不拉几的,一看就是没有简化的汉字,他没学过,一个也不认识。 于杳叹了口气,把脑袋搁在奏折上,垂着眼睛喵喵:“喵喵喵!”不认识!猫猫叹息。 云堪恨笑了一声,很轻,正认真叹息的于杳没有听到,倒是候在一旁的何鸿禧听到了,脸上也跟着高兴。 “哎呦,小主子真是可爱极了,王爷您说不是不是?” 于杳又被夸可爱了,他七尺男儿怎么能是可爱呢,于是支棱起小猫身子,冲着何鸿禧喵喵两声。 何鸿禧听不懂,但是看着于杳那么有灵性,也是高兴的。 云堪恨没说话,只是神色很温柔的看着于杳,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等于杳仰头看他的时候,又收回了目光,仿佛刚才那个人不是他。 于杳安静的蹲在桌子上看云堪恨批奏折,他想不明白一些头绪,因为云堪恨是摄政王,所以得批奏折,所以权力很大,所以为什么结局是那样的?是他梦里的那样惨。 于杳摇摇头,不想继续思考了,干脆盯着云堪恨的手看起来了。 云堪恨批到一本奏折,停下了笔,唤道:“云一。” 下一秒书案前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于杳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只见云一抱拳跪地:“属下在。” 云堪恨修长的手指夹着玉杆狼毫,蘸着朱砂轻轻的在手里转着,而后轻启薄唇:“今日进展如何?” 于杳支棱起耳朵了,好奇是猫猫的本性,所以吃瓜很正常,于杳目不转睛的盯着云一。 “回王爷,今日在藏香阁没等到礼部侍郎蔡英,但是发现他府上小厮从后门绕路去了见了孙尚书府的人。” “孙尚书?孙涛?” 云堪恨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狼毫,似乎是对孙尚书这人没有印象,却又在脑海里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这人的信息。 云一点点头,继续说道:“孙尚书孙涛是户部尚书,朝中清流一党,平日里不和其他官员交好,但也不交恶,和礼部关系一般。” 于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接着就听见云一说道:“孙涛和黄若飞黄太傅背后有牵连,目前能查到的只有这些了,请王爷责罚!” 云堪恨摆摆手:“派人在宫中盯着黄若飞,若有事及时来报。” “是,王爷!” 云一嗖的一下再次凭空消失了,于杳眨了眨眼睛,回头仰着脸看向云堪恨: “喵喵喵喵!”他好厉害! 云堪恨敲了敲于杳的小猫脑袋,执笔继续批着奏折,于杳也不觉得无聊,就蹲在他手边,认真的看着云堪恨。 等云堪恨批完这几日堆积的奏折后,时间已经很晚了,何鸿禧过来小声的催道:“王爷,已经亥时三刻了,该歇息了。” 于杳已经在云堪恨的怀里睡着了,何鸿禧说完话,他翻了个身没醒但是嘴里嘟囔了一声。 云堪恨轻轻的托着他抱稳,何鸿禧连忙提着灯笼走在前面,身后的书房自有人收拾。 回到寝殿,云堪恨把于杳放在床上,许是被褥太冰凉了,于杳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他伸了伸小爪子,仰头就看见云堪恨在脱衣服。 云堪恨很高,身形颀长,肩很宽,连接着窄腰,形成一个典型的倒三角身材,于杳瞪大着眼睛点评道,好身材嘿嘿嘿,今日云堪恨倒是把里衣给脱了下去,昏黄的烛光下,云堪恨的背部就落入了于杳的眼中。 何鸿禧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候着,王爷不喜旁人触碰,所以除了官服蟒袍这些外衫是他给王爷穿上的之外,其他的他碰不得。 脱完里衣,云堪恨转过身便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一时间于杳愣在了原地,如果不是一层毛毛遮挡,云堪恨应该就能发现他脸红的样子了。 云堪恨只是微怔一下,很快就笑着走了过去,于杳只看见腹肌胸肌凑在了他眼前。 “没想到咬咬竟是只小色猫。” 于杳:“!!!” 于杳炸毛了,耳朵直接折成飞机耳,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嘟囔的什么,云堪恨猜想他应该是在抵死不承认自己是只小色猫。 不过云堪恨倒是没把这话说出来,小猫本来就炸毛了,再把那话说出来,今晚估计就睡不好了。 于是,云堪恨双手穿过于杳的胳膊,将猫给抱了起来,轻声哄道:“好了咬咬,是本王说错了,咬咬很乖的。” “喵喵喵!”这才对! 他于杳才不是小色猫! 第9章 藏香阁 云堪恨换了一件雪白的里衣,遮住了春光,于杳这下能好好直视云堪恨了,忍不住嘟囔:“喵喵喵。” 云堪恨没听懂,一把捞起于杳抱在怀里,何鸿禧熄了灯,添好炭火便退下去了。 于杳被蒙在被子里,小声的喵了一声,云堪恨抬头揉了揉他的小猫脑袋,说道:“咬咬乖乖睡觉。” 这语气温柔的让于杳心里甜甜的,很高兴的抱住云堪恨的大手,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便开始进入梦乡了。 第二日,于杳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寝殿里空无一人,床榻上早就没有了抱着他睡觉的人,于杳有些慌,从被窝爬出来,喵喵了两声,没人应。 第11章 于杳从床上跳下来,跑到门口,门也是紧紧阖着的,他喵喵了两声,外面才传来一声“哎呀。” 下一秒门被打开了,半夏端着羊奶走了进来。 “哎呀,小主子醒啦,刚巧奴婢把羊奶端过来。” 半夏笑吟吟的说着,把羊奶放在了桌子上面,然后抱起地上的于杳,放在了那碟羊奶前。 “小主子快喝,等长大了就可以吃好吃的了。” 于杳喵了一声,半夏说的对,他只有长大了才能吃到好吃的! 连着一天,于杳都没有见到云堪恨,直到傍晚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云堪恨带着外面的寒风走了进来。 于杳正无聊的等半夏给他热羊奶呢,这时候看见了云堪恨,立马高兴的跑过去,仰着头伸爪勾了勾云堪恨的衣袂。 “喵喵喵喵!”你回来啦! 云堪恨俯身抱起猫,捏了捏那只墨色的耳朵,问道:“咬咬无聊吗?陪本王去一个地方吧。” 于杳重重的点头:“喵!”好! 半夏端着热好的羊奶回来后,发现小主子不见了,正当她惊慌要找猫的时候,一个小奴才过来说道: “半夏姐姐别慌,小主子被王爷带出去玩了。” “吓死我了。”半夏闻言拍了拍胸脯:“我还以为小主子又跑出去了,这么冷的天可不能在外面受冻了。” 那奴才笑着说半夏姐姐心善。 被半夏担心着的于杳丝毫不知道他和云堪恨离开之后的事情,此时的他坐在金丝楠木镶金嵌玉的马车上,内部铺着柔软的绒毯,中间烧着小炭炉,马车的一侧还有个小方桌,上面放着几碟精致的糕点。 于杳好奇的看了一圈后,踩着云堪恨的大腿撩开了帘子,瞪大了眼睛往外瞧着。 自从他来到这里,还未曾见过外面的世界,现在正是好机会,于杳开心的往外看去。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小摊贩上冒着热气腾腾的烟雾,叫卖声不绝于耳,视线穿着人群,能看到青砖白墙黛瓦,未化的白雪接受着阳光的沐浴,变成晶莹剔透的水滴往下滑落。 于杳开心的喵了一声,视线落在了街头画糖人买糖葫芦的小商贩身上,不,是糖葫芦上,还有好多香喷喷的美食,于杳吸了吸鼻子,放下帘子,仰头伸爪扒住云堪恨的衣服。 “喵喵喵!”我想吃! 云堪恨一直注视着于杳,当然也看到了外面的小吃,联想着昨日因为吃的小猫身体不舒服,云堪恨猜想于杳应该是嘴馋了。 “咬咬忘了疼了?” 云堪恨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羽毛一般在于杳的猫耳朵边呼呼着,于杳下意识的颤了颤耳朵,伸着小爪子踩了踩云堪恨的腹部,因为他太小了,踩不到云堪恨的胸膛,胳膊也短,只能干瞪眼的踩着爪子下面的地方。 “别闹,乖一点。”云堪恨把于杳拎了起来,抱在臂弯里,轻点着他的小脑袋。 于杳听话的窝在云堪恨的怀里,乖乖的趴好,然后小声的喵喵道: “喵喵喵?”我乖吗? 云堪恨没听懂,他低头对上小猫那双灵动的眼睛,一瞬间心里阴暗的角落枯木逢春枝桠疯长。 “咬咬真乖。” 明明四个字和平常语气一样,一样的漫不经心,但是于杳却觉得很高兴,他不愧是上天派来陪云堪恨的猫,简直就是心有灵犀。 马车缓缓行驶着,于杳看见何鸿禧进来换了块炭火,紧接着马车就停了下来,何鸿禧恭敬的说: “王爷,藏香阁到了。” 云堪恨抬了抬手,何鸿禧连忙将一旁的小块绒毯递到他手里,接着就见云堪恨淡淡的开口: “进去之后改称呼。” 于杳一下子就好奇起来了,下一秒一个毛绒绒的小毯子盖住了他的视线。 于杳:“······”过分了嗷。 下了马车,于杳才发现他们停在了一个小巷子里,马车外面看起来朴实无华,和摄政王的身份不符,于杳这才注意到云堪恨身上穿的是不加装饰的素白棉袍,外面披着月白色鹤氅。 模样从矜贵的权臣变成了温润如玉的公子。 于杳好奇的去看何鸿禧的变化,和之前大差不差,不过衣服换成了普通小厮的了,于杳知道他是太监,白面红唇的,除了有点胖之外很是清秀。 这样来一主一仆皆是简单打扮,绕路来到藏香阁正门,里面的老鸨只是笑了笑请人进去坐。 何鸿禧咳咳两声,开口:“我家公子要一间雅阁,要漂亮的姑娘来侍奉。” 那老鸨本来就看这一对穷酸的主仆不怎么顺眼,谁来藏香阁还带猫啊,再说了,一身白衣服连个金丝边儿都没有,肯定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这小厮倒反过来要求她了。 老鸨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这位公子,找姑娘也得不少银子的,荷包里的银子够吗?” 说完,老鸨的眼睛撇了撇云堪恨的腰间,又瞧了瞧何鸿禧的腰间。 两人都没有荷包,肯定没带银子,还想要姑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趴人脚上,不咬人却膈应人。 “你!我家公子有钱!” 何鸿禧见这老鸨眼神乱转,气不过,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条来。 云堪恨抬手止住了何鸿禧的动作,神色温柔的看向老鸨:“我的小厮一时冲动,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第12章 金光晃晃的,老鸨的眼都直了,顾不得刚才自己是如何出言不逊的了,直接咧着嘴笑道:“哎呦,公子说的哪里的话,老奴这就去给公子叫姑娘去,两个三个都可以。” 第10章 看戏 何鸿禧哼哼两声,趾高气扬的说道“我家公子要气质温婉的,要这里最好的姑娘。” 老鸨赔着笑说:“好好好,小岚姑娘最好了,我这就让她过去。公子您先去雅阁,小岚姑娘马上就到。” 藏香阁内部金碧辉煌,每个人都是镶金嵌玉的,富贵人家,姑娘们有的裹着薄纱,有的露着肩膀,纸醉金迷的香味四散开来,云堪恨面不改色的迈着步子上了楼。 二楼有雅阁,在这里的大多都是带着姑娘进去的,何鸿禧打开门,拿着手帕擦了擦桌椅,恭恭敬敬的请云堪恨落座。 “啊啾——” 于杳探出头来,被刺鼻的香味熏到了,直接打了一个喷嚏,于杳懵懵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就瞧见云堪恨看了他一眼,何鸿禧连忙把桌子上的香薰给灭掉,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散散屋里的味儿。 “喵喵喵!”谢谢你! 于杳晃了晃脑袋,眼睛轱辘着四处打量起来。 就在这时,门被敲了两下,然后进来一个穿着粉紫色罗裙,外面罩了一层薄纱的女人,云鬓高挽起,银钗玉步摇,削肩含烟目,葱白润指长,肌肤若凝脂,婉转峨眉笑。 好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于杳不由得看得呆了,气质温婉,和这里销金名利窟中的人格格不入,却又让人心生怜爱,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荷香。 “舒岚见过王爷。” 何鸿禧退了出去守在门外,舒岚脸上一转之前的柔弱,朝着云堪恨福了福身,说道: “王爷怎么亲自来了,再过半柱香时间蔡英就该过来了。” 云堪恨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低头捏了捏于杳的耳朵说道:“先准备一碟羊奶,蔡英的事不急。” 舒岚领命,走到门口对何鸿禧说了几句,很快又回来了。 等羊奶端上来后,云堪恨这才把于杳从怀里捞出来,看着他吸溜吸溜着羊奶,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舒岚看在眼里,眉眼也柔和了几分,开口夸道:“王爷这小猫真可爱。” 云堪恨点了点头,指腹轻轻的搭在于杳的脑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等于杳喝完后,云堪恨拿着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 于杳眯着眼睛享受着这免费的服务,高兴的朝云堪恨喵喵两声。 云堪恨碰了碰于杳的耳朵,询问道:“咬咬饱了?” 于杳点头:“喵喵喵!”我饱啦! 云堪恨轻笑一声,收回了手,抬眸对舒岚说道:“汇报吧。” “是,王爷猜的不错,蔡英在这里会面的人不是户部的人,属下跟踪了一次,发现他绕路去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他们约定好的时间应该是是隔一天的傍晚,也就是现在这个时候,王爷我们现在就让人进去捉拿他们吗?” 云堪恨视线落在于杳的身上,看着小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舒岚,耳朵也支棱着,看样子像是在认真听着,云堪恨抬手点了点于杳的鼻尖,才开口回舒岚: “去,让云二他们候着,你带本王过去。” “是,王爷。”舒岚抱拳行了一礼,率先走在了前面。 于杳再次被抱起来,他缩在云堪恨的怀里好奇的仰起头,“喵喵喵?” 云堪恨垂眸,眼中带着些许笑意,轻声说了一句:“乖。” 舒岚从雅阁里出来,气势瞬间变得柔弱无比,走在前面像是个温柔无害的小白兔,如果不是于杳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还以为舒岚就是这副样子,没想到舒岚竟然是云堪恨的属下。 从这间雅阁到蔡英所在的厢间里需要穿过一条走廊,而这条走廊两侧,有的雅阁窗户是开着的,有些不太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于杳好奇,探头看向窗户里面,活色生香的画面猛的占据了他的视线。 于杳还没反应过来,眼睛就被一双大手给捂上了,于杳不明所以的喵喵两声,云堪恨没有理他,只是不轻不重的捏了捏他的后颈。 等穿过走廊,舒岚指着面前禁闭的房门对云堪恨点点头。 下一秒门被踹开了,刚巧于杳透过云堪恨的指缝看到了一抹淡紫色,心里感叹,果然,摄政王的人就是厉害! 突然的动静让里面的人惊慌失措的看了过来。 “什么人!” 屋里喝着小酒,听着小曲的蔡英唰的就站了起来,在他身旁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也站了起来看向门外。 云堪恨淡淡一瞥,何鸿禧立马走上前,脸上挂着笑容说道:“蔡大人不认得奴才了?” 蔡英往前走了几步,于杳这才看清此人的长相,说不上虎腰熊背,只能说这人身材臃肿,个子高,冠带白玉,身着锦纹棉袍,脸色红润,虬须虎眉,但是眼睛却生的狭长无比,像是一团白面上,放了两条细线。 于杳缩了缩爪子,靠在云堪恨的怀里,这时蔡英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了。 他一身肥肉颤抖着,那两条细如线的眼睛突然睁大,惊慌的望了一眼身后的蒙面人,紧接着躬身差点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着说道: “下、下官拜见王爷!” 而同一时间,身后的蒙面人快速的摸到窗户,飞快的跳了出去,一时间惊动了屋里屋外的几个人,蔡英直接跪在了地上,冷汗直流。 第13章 当然除了云堪恨和舒岚。 云堪恨安抚了一下被吓得炸毛的于杳,迈步走进了这间熏香不断的雅阁。 “蔡英,礼部侍郎。” 云堪恨淡淡的看着地上的蔡英,神色如常,只是让人听起来觉得毛骨悚然。 此时蔡英肥胖的身躯已经抖成了筛子,额头冷汗不断,他深知摄政王在外的传言,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只肖一眼,血溅五步。 “王、王爷,下官、王爷来这里下官招待不周,还望王爷海涵。” 云堪恨摸了摸于杳的耳朵,淡淡的说道:“礼部侍郎私通敌寇,本王亲眼所见,你说,交给大理寺少卿如何?” 蔡英瞪大了眼睛,抬起头不断的擦着额头冷汗:“王、王爷,下官没、下官冤枉啊!” “冤枉?” 云堪恨轻笑了一下,一挥手,那个跳窗逃走的黑衣人被云二扔在了地上。 “人证物证俱在,本王冤枉你了吗?” 第11章 君臣之礼 蔡英冷汗直流,忤逆摄政王没有好下场的,更何况他与旁人交被撞见,他不知道摄政王是否早就注意到自己了,也确实人证在,物证,摄政王一句话的事,又怎么会没有物证呢。 他深知此刻起,自己的身家性命皆不由己。 大理寺少卿没有来,于杳亲眼看着云二像是拎鸡仔似的一手拎一个,把两个人带走了。 屋里瞬间清净了,何鸿禧在外面挥退那些看热闹的人,毕竟有人从藏香阁跳窗跑出去,而且还是两个黑衣人。 这事儿看着不大不小的,看热闹的人也不嫌事儿多,都凑过来瞧了。舒岚已经退下去了,她还要隐藏身份,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云堪恨抱着于杳挠了挠他的下巴,轻声询问:“吓到咬咬了吗?” “喵喵喵!”才没有! 于杳只觉得是蔡英的错,是蔡英私通旁人的,所以云堪恨生气很正常的,不过就是有点怪怪的。 藏香阁捉拿蔡英一事很快就传到了养心殿,小太监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身旁碎了一盏琉璃灯,坐在首位的赵维脸色阴沉。 “陛下莫要动怒,此事做错的人是云堪恨,陛下何故迁怒自己。” “太傅说的是,朕,狭隘了。” 赵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刚才怒中火烧的心情,这才站了起来将躬身行礼的黄太傅给扶了起来。 “太傅,朕一直把他当作朕的皇兄,从未想过要害他,他倒好,开始同朕作对。” 赵维甩了甩袖子,瞧见还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一脚踢了上去,“还跪什么,不知道把这里收拾一下,这需要朕亲自告诉你吗?” 小太监被踢的人仰马翻,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跪在地上将身子伏的更低了,战战兢兢地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黄若飞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温和的神情中嘴角勾起一抹违和的笑容,养心殿内的太监宫女跪在地上,少年帝王正在冲着小太监发着无名的火,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 等赵维发完火,黄若飞便走了上前,宽厚的手掌拂了拂少年帝王的明黄色常服,叹气道: “这事就过去吧,无非是礼部少一个顶梁柱,陛下,现在还不是时候。” 黄若飞摇了摇头,正值中年的他眉眼依旧如故,除了眼尾那两条细细的纹路,个子高挺,站在少年帝王面前,像是个温良的忠臣,又像是知心的叔父。 “太傅,这事你别再拦着朕了,年关将至,除夕宫宴由礼部主持,如若没有了礼部顶梁柱,那朕的除夕宫宴什么时候能备好?还有朕的冠礼,太傅。” 赵维转过身,在黄若飞面前站定,一脸坚毅:“太傅也算是朕的半个老师,太傅一直教导朕,君使臣,臣事君,君臣之道,事君尽礼,可是云堪恨那家伙他眼中哪有半点朕?” “朕令他做事,他倒好,说朕顽固不化,朕不让他做,他反倒威胁朕,那日大雪非要跪个几个时辰,到头来病了怪到朕的头上。” 赵维一甩袖子,满脸悲愤,“朕这个皇帝真不好当,还要看一个臣子的脸色行事。” 黄若飞浅笑,躬身给赵维倒了半杯茶,恭恭敬敬的递给他,“陛下莫急,这君臣之道既让他如此这般,那依陛下而言,不更应该沉寂藏拙,待时机成熟,一举推翻?” 赵维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脸色好转了一些,但是又因为黄太傅的话,撇了撇嘴说道:“太傅,朕不想忍了,凭什么赵家的天下要让他一个外姓的人来治理?朕才是皇帝。” “唉,陛下不想便不想吧,这天下都是陛下的,他云堪恨能翻什么浪,陛下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一切都有臣在,臣便是陛下的后盾。” 赵维丢下杯子,直接拽住了黄太傅的袖子,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朕就知道,黄太傅最好了。” 宫外又飘起了雪花,于杳已经喝过羊奶后玩了一会儿,裹着一身寒意去书房找云堪恨了。 云堪恨的日常很单一,不是批奏折就是在批奏折的路上,每天都要批好多好多的奏折,于杳就很好奇,那些写奏折的大臣们,有那么多事儿要上奏吗? 怀揣着这份疑惑,于杳扒了扒云堪恨的衣角,这时候立在一旁的何鸿禧就很有眼色的拿来一块干净的布帛。 云堪恨便知道是外面贪玩的小猫回来了,他接过布帛亲手擦着于杳身上的,还有四只爪爪上的雪水,等干干净净的小猫擦好之后,云堪恨便把他抱在怀里。 第14章 于杳也安静的待着,时不时的瞅两眼奏折上的内容,虽然每次看不懂,但是于杳就是好奇,就是要看。 直到云堪恨拿着毛笔敲了敲他的脑袋,他才收回了目光,这才瞧见何鸿禧走上前来行了礼,说道: “王爷,宫中来消息了,圣上又摔东西了,还发怒踹了人,又和黄太傅聊了些话。” 云堪恨写字的动作丝毫不停,顺畅的批完一封奏折,还顺手捏了捏于杳的耳朵,这才淡淡的开口: “又是摔东西又是踹人的,本王教他的全都忘光了吧。” 何鸿禧讪讪地笑着,一时之间不敢接上云堪恨说的话。好在云堪恨也没想着让他回,轻叹一下,转而继续说道:“罢了,本王在他眼里已经是十恶不赦的罪臣了,罪臣之言怎敢听呢。” “王爷言重了,圣上这是被小人蒙了眼,好坏分不清了。” 云堪恨抬眸放下了笔,抱着于杳站了起来,“连你都看得清楚,他却看不清,真让本王失望。” 于杳仰头抬起小爪子拍了拍云堪恨的手腕,张嘴喵喵着: “喵喵喵!”还有我! 我不会让你失望滴! 于杳看着云堪恨棱角分明的下巴,心里不仅叹惋:果然,他就知道肯定是那个皇帝听信谗言,把云堪恨这个大好人当作坏人,天天想着要算计他,还让他生了病。于杳至今不会忘了云堪恨那副苍白脆弱的模样,那么好看的人不该露出那样的神情的。 于杳握了握爪,决心要保护云堪恨脆弱的心灵,要让他感受到人间温暖! “咬咬也看清了?咬咬真棒。” 于杳:“喵喵喵!”嘿嘿嘿! 尽管两人一问一答不在一个频道上,可却一点儿也不妨碍于杳高兴。 第12章 朝堂风波 次日卯时,乾宁宫中,一众大臣身着官服,双手交叠,屈膝跪地朝着面前高阶龙椅之上的帝王行叩拜之礼。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朝堂之上,只有两个人没有行跪拜之礼,一位是先帝赦免跪礼的摄政王,另一位则是少年帝王身边正得宠的黄太傅。 一时间风云变幻,跪伏在地上的朝臣不敢妄动,直到少年帝王坐好了龙椅,捋直了袖子,开口:“众爱卿平身。” 立在龙椅下阶的御前公公申金扯着嗓子高呼:“平身——” “谢陛下——” 朝臣起身后,赵维目光在底下每个人脸上走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云堪恨淡然的面庞上。 赵维咬牙,而后笑了:“云卿,朕的摄政王,昨日礼部侍郎突然入狱,摄政王该给个解释吧?” 云堪恨抬眸,目光幽深看不出任何情绪来,绛紫蟒袍桌身,金冠玉带,往那里一站,竟叫人瞧着心慌。 赵维冷哼一声,目光直直的和云堪恨对上。 “礼部侍郎蔡英,勾结外党,同流合污,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陛下可曾看过昨日的奏折?” 云堪恨莞尔,唇角弯了弯,继而说道:“臣倒是忘了,陛下作息规律的很,奏折恐怕是连碰都没碰吧。” 一时间朝堂上安静的诡异,谁也没敢说话,呼吸都放慢了,生怕这一呼一吸被坐在高堂之上的帝王给听见了,怪罪到自己头上。 赵维兀自气了半晌,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龙椅上,怒气冲冲的吼道:“云堪恨!你在骂朕?” “臣不敢。” “云堪恨你有什么不敢的,礼部如今为朕筹备除夕宫宴,朕前几日才吩咐下去,你就敢把人给朕抓了过去,朕看这宫宴由你来主持不成?” 一直旁观的黄太傅上前走了两步,俯身行了一礼:“陛下息怒,臣觉得摄政王并非此意,还望陛下见谅。” 云堪恨抬眸看了一眼黄若飞,神色依旧泰然自若,仿佛帝王的怒火与他无关。 拱火之人还在继续火上浇油:“陛下,礼部侍郎和摄政王孰轻孰重,陛下还望明察。” 火拱的很成功,坐在龙椅上的赵维一下子就要跳起来了,兴许是顾虑着自己的面子,没能跳起来。 “都是我大周的臣民,朝中重臣,今日你云堪恨抓一个礼部侍郎,明日是不是还要把户部尚书给抓了去?” “陛下真聪明。” 云堪恨弹了弹袖子,整理了一下蟒袍,这才抬眼看向赵维。 “如今齐州,颍州雪灾严重,百姓哀声不息,各地刺史上报朝廷,臣以为陛下身为天子,理应爱民如子,拨款赈灾,可现在陛下却在以宫宴不能办的事情指责臣,罢了,陛下不知礼部侍郎贪墨,也不知民不聊生,陛下只知道宫宴。” 说到最后,云堪恨嘴角弯了弯,抬手露出戴在拇指上的玉扳指,笑意不达眼底,“臣会好好辅佐陛下的,陛下请不用担心。” 今日的太阳格外的晴朗,屋檐上的雪窸窸窣窣的开始往下滑落,云堪恨坐着轿撵,缓缓的在雪地上前行。 “王爷,方才圣上又摔东西了。” 何鸿禧压低了声音对云堪恨说道,云堪恨转动着玉扳指,抬头眯着眼睛看着太阳,继而垂眸说道:“小孩子心性,只是可惜本王教了他那么久,转头来认贼作父。” 何鸿禧不敢应声,踩了一路的雪,又听见轿辇里传来声音。 “咬咬怎么样了?睡醒了吗?” “回王爷的话,小主子今日醒的早,您刚到宫门底下奴才就说醒了。” 第15章 云堪恨轻笑了一声,便不再开口,在这宫中留下了一个很深的足迹。 赵维回到养心殿后,气的把摆在殿内的古董瓷器都摔了,他气不过,云堪恨在朝堂上含沙射影的说他没皇帝的样子,还拿老皇帝的遗物威胁他,云堪恨真的可恨,他快要气死了。 就在赵维要继续摔东西的时候,黄太傅走了进来制止了他。 赵维跺脚甩袖:“太傅,你看云堪恨!” “好了好了,陛下莫要动怒了,伤了龙体,又要让那云堪恨嘲笑了。” 黄太傅不提嘲笑这两字还好,一提,赵维就更气愤了,连黄太傅都知道云堪恨嘲笑他,那朝堂之上其他的大臣呢,都知道了吧。 他赵维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云堪恨真该死,他一定不会让云堪恨好过的! 拱完火的黄太傅在赵维看不到的地方咬了咬牙,一脸嫌弃的看着拽着他袖子的少年。 不过那种情绪转瞬即逝,黄若飞重新戴好和蔼可亲的面具,对赵维说道: “不过云堪恨有一点说的对,陛下,齐,颍两州刺史上报朝廷这事儿,陛下确实要处理了。” 黄若飞轻轻拍了拍拽着自己袖子的赵维,问道:“陛下这件事怎么没同臣说过?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给陛下分忧了。” 赵维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太傅,你不知道云堪恨他有多过分,奏折送过来的时候朕还没醒呢,醒来就要上朝,朕怎么知道雪灾?” “还有,”赵维顿了顿,猛地拍手,“朕想起来了,他大雪里跪了几个时辰好像就是这个事,不过朕正和小折子斗乐呢,他也不说清楚,这可不怪朕。” “······” 黄太傅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说:“陛下贵为天子,错皆是朝臣的。” 赵维很认同他这句话,高兴的赏黄若飞几块玉石,声称,黄太傅是这朝堂上最懂圣心的好官。 最懂圣心的黄太傅回府就把赵维给他的玉石扔池塘里了,可惜冰太厚没砸穿,被旁人视为珍宝的东西就这么孤零零的待在这冰天雪地里了。 沈确是笑着走进了摄政王府,朝堂上的事情他爹都告诉他了,这下好了,少年帝王不显摆他的黄太傅了吧,可算是出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圣上怎么想的,错把鱼目当珍珠,真当黄太傅是个宝,忠言逆耳谗言悦耳,这学的还不如他一个拿刀舞剑的莽夫呢。 呸,是勇夫。 第13章 捂住耳朵 于杳喝过羊奶后抱着半夏给他做的小布老虎玩的起劲儿,半夏手很巧,原本毛绒绒的毯子,三下五除二,就做成个带毛毛的小老虎了,猫天生对毛绒绒的好奇,喜欢抓着跳起来玩,就像抓小老鼠似的。 于杳也不例外。 这边云堪恨刚回寝殿,就听见小猫嗷呜嗷呜的声音,寡淡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很轻的笑容。 “咬咬。” 于杳耳朵后折,抬头看向走进来的男人,高兴的喵了一声,丢下小布老虎就朝男人扑了过来。 小小的一团扑到云堪恨的脚边,云堪恨唇角一直就没有压下去过,俯身抱起于杳,轻笑着说道:“咬咬想本王了?” “喵喵喵!”当然啦! 于杳顺势窝在云堪恨的怀里,任由男人抚摸着他,一人一猫分外和谐。 “王爷王爷!” 庭院里传来一声欢快的呼唤声,于杳颤了颤耳朵,从云堪恨的怀里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寝殿外。 来的人是一身红的沈确。 于杳注意到了整个一团红色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然后笑眯眯的盯着他。 “哎呦,小猫崽子还活着啊。” 沈确伸手想要摸一摸云堪恨怀里的小猫,却被云堪恨拍开了。 “沈二,是不是得让云一教教你怎么说话?” 云堪恨冷冷的看着沈确,这堪比腊月寒冰的眼刀子看得沈确毛骨悚然,他一拍脑袋,福至心灵的说道: “王爷我错了,小主子我错了。” 于杳哼哼两声看着沈确,仰着头挥了挥小爪子,那模样简直就是有靠山了,开始恃宠而骄,仗势欺人。 不过于杳并没有仗势欺人,云堪恨也看出来他的高兴了,就没继续说沈确了。 沈确嘿嘿一笑,递给于杳一个感激的眼神。 云堪恨抱着于杳来到正厅,沈确也跟着过来了,何鸿禧已经命人上好茶水和糕点了。 待两人落座,于杳探出脑袋盯着碟子中精致的糕点,试图用眼睛将好吃的糕点给吃掉。 云堪恨一直注意着小猫,知道但是顾虑着猫太小了,糕点吃下去不会消化,便捏了捏于杳的后颈,安抚一下小猫。 “嘿嘿王爷,我听我爹说过了,王爷在朝堂上好生威风,直接让那······让圣上无可奈何,哈哈哈还得是我们王爷。” 沈确捏了一块儿桂花糕扔进嘴里,笑嘻嘻的说着。 云堪恨对他的话不置理会,倒是沈确能自顾自的说个不停,这会儿又扯到了昨日入狱的蔡英。 于杳已经竖起耳朵了。 “云二昨天抓的那个人不像是京城的,倒像是齐州的那里的,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 沈确提到正事脸色开始严肃起来了。 时间回到昨日抓住蔡英以后,大理寺接到摄政王口谕就派人赶了过来,闻声而来的还有沈确。 第16章 沈确,沈小将军,在大理寺也是常客,于是昨日审讯的时候他也在场。 那蔡英也是个没骨气的人,审讯犯人的工具还没派上用场,这人就一哆嗦尿了,大冬天的,整个审讯室都是味儿。 沈确捏着鼻子骂了一句,转身进了隔壁那个黑衣人的审讯室,这里倒像是个正经审犯人的地方。 黑衣人死不开口,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也咬牙拒不承认。 也就是这两句口音,沈确皱了皱眉,他感觉有点熟悉,不像是京城本地人的,倒像是齐州北上那一带的。 就在沈确还想确认一下的时候,黑衣人咬舌自尽了,死之前透露出一点线索,沈确让人收集起来,暗地里去查。 这边的蔡英也哆哆嗦嗦的招供了。 “蔡英和户部尚书,礼部和户部关系很好吗,我倒是听说水火不相容的关系。” 沈确咂咂舌,又捻了一个桂花糕丢进嘴里,端杯茶眯着眼,那模样简直就是晒到太阳的狐狸,红火的衣服衬托着就更像了。 于杳伸出小猫爪子给他点了一个赞。 “孙涛是清流党一派,礼部已经和黄若飞交好。” 云堪恨捏着于杳的耳朵,漫不经心的开口:“栽赃嫁祸罢了,去查户部最近出现的异常,那个人的底细也要查清楚。” 沈确严肃抱拳:“是王爷。” 云堪恨垂眸,轻轻的捂住了于杳的耳朵,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蔡英认罪了,那就斩首示众,把头送给礼部,给圣上一个交代。” 沈确抬了抬头,这才发现云一站在云堪恨面前,心里唏嘘,他还以为这种大快人心的事情要让他来做呢,原来不是。 云一领命下去了,云堪恨松开了捂着于杳耳朵的手,低头温柔的给他顺着毛。 于杳喵喵两声,刚才重要的瓜没听到,都怪云堪恨。 “喵喵喵!”都怪你! “噗嗤——” 云堪恨和于杳同时看向一身红火的沈确。 沈确连忙摆手:“抱歉啊,我喝茶呛到了。” 于杳收回目光,踩了踩爪子,不乐意的小声喵喵着。 吃瓜吃到最最最至关重要的地方,然后“啪”瓜没了,真让猫抓心挠肺的着急! “沈二,王府里不提供午膳。” “好的王爷。” 沈确乖巧的喝茶吃点心,丝毫没理解云堪恨说的话,于杳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捂住嘴喵喵喵的笑起来了。 不过他笑着和平常喵喵叫一样,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知道他在笑。 云堪恨捏了捏于杳的耳朵,轻声说道:“咬咬听懂了?” 于杳点头。 沈确疑惑的停住了吃糕点的嘴,就发现面前这一人一猫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 沈确:“······” 沈确扭头,后面也没人啊。 于杳不忍心再看他了,那么大的人怎么就这么不聪明呢。 最后沈确还是骂骂咧咧的走了,不过他的骂骂咧咧是出了摄政王府才嘟囔出声的。 何鸿禧很懂他家王爷的话,看着沈确傻缺的样子,最后还是上前替他家王爷把话说完了。 “沈小将军,王爷的意思是,您请回,您慢走。”不送。 “!!!” 于杳对此笑的很开心,高兴的直接把刚才没吃完的瓜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第14章 受委屈 雪停了之后便开始化了,一年的雪也就下够了,而距离除夕宫宴还有半个月时间,礼部损失一个人才,立马又提拔上来一个,预备在除夕的时候办的更盛大。 云堪恨没理会赵维的小动作,把人头扔到礼部的时候,这把火烧到了黄若飞那里,次日黄太傅黑着脸上完朝就留在宫里给赵维上眼药了。 时间有条不紊的往前走着,眨眼间就是小年二十三了。 大周对各种节日习俗都很重视,特别是临近年关,从小年二十三开始,京城便异常的热闹,人声鼎沸。 很多少年少女都会在街上从头逛到尾,不厌其烦。 于杳得知半夏能够出去逛街,还能拿着糖葫芦回来吃的时候,就眼巴巴的看着她开始围着她喵喵叫。 “喵喵喵,喵喵喵喵。”半夏姐姐,我也想吃。 “喵喵喵~”给我吃一口吧~ 云堪恨下朝后,看着原本围在自己脚边的小猫,现在扑到别人的脚边,甚至叫一声比一声乖。 云堪恨看了一眼于杳,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他光是站在这里就压迫感满满的,更别说现在看着就心情不好的样子,何鸿禧紧张的假咳了两声。 半夏这才注意到王爷回来了,扑通跪在了地上,于杳喵喵喵的从半夏身后探出脑袋。 “喵喵喵喵!”你回来啦! 于杳高兴的跑过去,他没有发现这里的空气都很严肃,他迈着小猫腿像个小毛球嗖的就跑到了云堪恨的脚边。 “喵喵喵!”快抱我! 云堪恨没有动,他垂眸淡淡的看着于杳,神色没有往日那般的和蔼。 跟在身后的何鸿禧为小主子捏了一把汗,他们王爷喜怒无常如今连小主子都不能幸免,希望小主子能够平安无事。 于杳不知道何鸿禧的担忧,他喵喵了两声,发现云堪恨竟然没有抱他,只是盯着他看,于杳又喵喵了两声,这时候他才感觉到氛围怪怪的。 第17章 他不知所措的踩了踩小爪子,仰头小声的喵喵了一下,云堪恨只是收回了目光,依然没有抱起他。 于杳意识到什么了,他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一步,委屈的低下了脑袋。 就像很高兴拿着东西去找好朋友分享,好朋友非但不接受,还把他的东西扔了。 于杳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平日里一直支棱在身后的尾巴这会儿全都收了回来圈住了小爪子,两只小耳朵也耷拉下来了。 可能大概只是云堪恨心情不好,他不是故意不理自己的吧,于杳心里安慰着自己,可是还是很难过,他盯着地板上的缝隙,兀自盯了好一会儿。 视线渐渐模糊了,于杳撇了撇小猫嘴,心里思绪万千的。 下一秒身子一轻,一只大手将他带了起来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于杳听见很轻的一声叹息声,接着眼角里的眼泪被擦了过去,于杳视线再次清晰了,他低着头不说话。 “咬咬,怎么这么可怜。” 于杳一听这话,眼泪又唰唰的往下掉,整个小猫脸都花了。 何鸿禧和半夏刚才就退下去了,此时寝殿内只剩云堪恨和于杳这一人一猫了。 “好了咬咬不哭了,是本王不好。” “喵。” 于杳委屈的小声喵了一下,缩在云堪恨怀里,还是不肯抬头,心里却是暖暖的。 云堪恨轻轻的捏着于杳的后颈,柔声安慰着:“咬咬,是本王心胸狭隘,本王不想看到你和旁人亲近。” 云堪恨说话的声音很轻,于杳听的迷迷糊糊的,反应过来后小猫爪子抓紧了云堪恨的衣领。 “喵喵喵喵。”没关系的。 于杳心想,那他以后不与旁人亲近就好了,云堪恨人真好,本该生气的他竟然还给自己解释。 于杳丝毫不知道自己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他还顶着一张小花脸喵喵着,看着好不可爱。 云堪恨揉了揉于杳的脑袋抱着他放在了桌子上,那里放着一碟羊奶,这会儿已经放凉了,云堪恨点了点于杳的鼻尖,问道:“咬咬饿了吗?” 于杳摇摇头,又点了点头,好吧他承认,他有点嘴馋了。 云堪恨轻笑一声,把于杳放了下来,说道:“咬咬乖,在这里等着。” 于杳乖乖的喵了一声,看着云堪恨走出了寝殿。 他这才意识到,云堪恨下朝回来一身官服都没有换,就因为自己又要哄又要给自己找吃的,天哪,云堪恨怎么这么好,老天爷怎么那么偏心,对他这么不公平。 于杳这边感叹着,那边云堪恨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半夏。 “把你今天所做的事情一一说出来。” 云堪恨一开口压迫感十足,半夏哆嗦着跪伏在地上,悬着一颗心努力回想着。 “奴婢给小主子热了羊奶,陪小主子玩了布偶老虎,还出去买了糖葫芦回来吃——糖葫芦!王爷,小主子可能是对糖葫芦好奇。” 云堪恨若有所思的看了半夏一眼,何鸿禧凑过来讨好的说道:“王爷,今儿个是小年儿,外面正热闹着,半夏年龄小,正是爱玩儿的年龄。” “小年?” 何鸿禧连忙点头,云堪恨垂眸片刻,抬眼对半夏说道:“给它准备一些吃的,羊奶换成热的。” “是王爷。”半夏磕了个头退了下去。 云堪恨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眼里的情绪是旁人看不懂的,何鸿禧不敢和主子对视,也不敢妄猜主子的想法。 站了好一会儿云堪恨转身回了寝殿。 寝殿里炭炉烧的正旺,于杳抱着布偶小老虎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一会儿瞪大,一会儿又眯了起来,一边的嘴角还轻轻扯开,露出小虎牙。 可爱的紧。 云堪恨捻着指腹,心里痒痒的,抬脚走了过去。 “咬咬在做什么?” 于杳回过头,嘴角上扬丢下布偶老虎跑到云堪恨的脚边,仰头喵喵喵叫着。 云堪恨弯了弯嘴角,俯身将于杳抱了起来,轻声问道:“咬咬想出去玩吗?” “喵喵喵?”出去玩? 云堪恨笑着看向于杳,似乎是回应着于杳的疑问。 于杳高兴的伸出小爪子,做出要抱抱的姿势。 “喵喵喵!”出去玩! 第15章 芙蓉酥 简单吃过后,云堪恨换了一身常服,于杳舔了舔嘴唇,抬头就看到身着一身玄色暗花蟾宫折桂纹锦服,和蟒袍官服不一样的是,这一身是广式飞肩束腰长袍,腰戴白银镂空皮革镂空腰挂,黑发束起,冠戴白玉缠枝银冠。 玄色和银色碰撞,不显得单一,反倒是贵气逼人。 于杳看得呆了,愣神之际,耳朵上传来一股酥麻的痒意,于杳晃了晃脑袋,仰头喵着: “喵~” 这一声叫的千娇百媚,云堪恨挑眉笑着抱起了于杳。 何鸿禧已经准备好在门外候着了,他太监服饰也脱了下去,换上外面常见的袍子,等云堪恨抱着猫出来,就准备将大氅给披到主子身上。 云堪恨抬了抬手,说道:“拿下去吧,披上会挡到咬咬的视线。” “喵!” 于杳坐在云堪恨的手臂上听见自己的名字后高兴的喵了一声,这模样简直就像大家长带着小孩儿出去玩,于杳就是那个小孩儿。 云堪恨揉了揉于杳的脑袋,抱着他出了摄政王府。 第18章 王府居于皇城之下,出了朱门便是闹市。 不过因为摄政王的传闻人人皆知,所以王府门前冷落无人敢大声说话,百姓们路过都要低着头迈着步子赶紧过去,生怕传闻中的摄政王会突然从里面出来,像凶猛野兽一般咬断自己的脖子。 云堪恨抱着于杳从王府里走了出来,这次出来本就是带着于杳逛一逛的,所以并没有跟随那么多人,也没有马车,只有一个随行的何鸿禧。 穿过这头冷清的地方,人群慢慢的出现在了眼前,热闹叫卖声此起彼伏,于杳趴在云堪恨的怀里好奇的四处张望。 上一次坐的马车,只能看个冰山一角,这次见到大冰山了,于杳仰着头感叹,不愧是繁华的京城,青石板大街上人来人往,绚烂的阳光铺洒在这雕廊画栋的楼阁之间,绕过突兀横出的飞檐,洒落在小摊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上,街道两旁是茶楼,酒馆,作坊,馄饨,烧饼,烤肉烧鸡各种香味四窜着扑向于杳。 他猛吸一口,眯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如果能吃上一口,那他的猫生就无憾了。 于杳耸动了一下鼻子,抬爪拍了拍云堪恨的手掌,然后爪子一挥,指向了跟前的烧鸡摊上。 “喵喵喵!”吃这个! 云堪恨顺着猫爪子看了过去,挑眉轻笑着说道: “咬咬,只能选一种吃的。”说着,云堪恨还伸出了一根手指在于杳眼前晃了晃。 于杳喵了一声抱住云堪恨的手指,不情不愿的喵道:“喵喵——”好吧—— 于是于杳开始见一个流口水,喵喵着不知道要选什么好了,他左顾右盼的模样倒映在男人的眼眸中,柔化了平日里的冰霜。 云堪恨抱着他从街这边馄饨小馆走到了街那头的糖人小摊。 于杳从这头闻到了那头,愣是没选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好心情都快要磨没了。 于杳垂着脑袋,小爪子紧张的勾着云堪恨的衣袖,两只耳朵也蔫了吧唧的。 街上热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于杳从这吵闹声听到很轻很轻的一声叹息声,像是远方传来的溪流声,声声撼动着心脏,像是留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 于杳抬起头,恰好云堪恨低下了头,目光撞在了一起,于杳愣住了,那是一双大火在冬日苍梧上肆意燃烧的眼眸,火热之中夹杂着冬日的霜冷。 于杳看不懂,眨了眨眼,发现刚才那种感觉已经没了,他歪了歪头,刚想喵喵两声,就看见云堪恨抬起另一只手举到他面前。 香味扑鼻而来,于杳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看向云堪恨的手中,那是用油纸包着的一份芙蓉酥,粉白相间,像一朵芙蓉花一样绽放在云堪恨的手里。 很漂亮,也很香,于杳看了好几眼,原来云堪恨都看在眼里。 于杳咧开了嘴,喵喵两声,歪头蹭了蹭云堪恨的胳膊,然后转头凑到芙蓉酥跟前,眼里都是星星,小猫脸上写满了三个字:我要吃! 云堪恨轻笑一声收起了手,抱着于杳进了身后的一家酒楼里。 小二见是贵公子,立马把人引进了雅间里,于杳全程懵着一张小猫脸,看着何鸿禧嘴一顺溜点了好多精贵的美食,光是听着,于杳的口水就要不争气的流下来了。 等小二出去后,于杳拍着云堪恨的手喵喵道:“喵喵喵!”我要吃! 能听懂大概的云堪恨挑眉,摊开手,那一包芙蓉酥暴露在眼前,那意思仿佛就是在说,不是要吃这个吗? 于杳假装看不懂,晃了晃脑袋凑上去蹭着云堪恨的胸膛,喵喵个不停。 “喵喵喵喵~”要吃那些~ “喵喵喵~”我就要~ 小猫撒娇简直就是往人心尖上撒糖,云堪恨抑制不住唇角上扬,就连候着的何鸿禧也高兴的笑着。 “哎呦,小主子这股劲儿,真是可爱。” 云堪恨捏了捏于杳的耳朵,笑着说道:“咬咬忘了本王刚才说的话了?” 咬咬不听不听。 于杳继续蹭啊蹭,喵喵的黏着云堪恨,就不听他说的话。 云堪恨见状点了点小猫的脑袋,淡淡的开口:“答应过本王的,只吃一样。” “喵喵喵喵喵!”你也没说还有这么多美食啊! 于杳气呼呼的嗷一嗓子,踩了踩云堪恨的胸膛,像是在控诉他这种不厚道的行为。 恰巧这个时候,珍馐美馔由着几个小厮鱼贯而入,香味扑面而来,于杳眼睛都亮了。 等小厮们下去后,何鸿禧上前给主子净碗筷,试菜。 这期间于杳看得饿了,即便如此,他也只是在云堪恨怀里撒撒娇,并没有像别的小猫崽那样嗖的一下跳到桌子上去先发制人。 云堪恨捏了捏于杳的后颈,轻声说道:“咬咬忘了上次吃多不舒服的事情吗?怎么现在还要闹着吃?” 于杳缩了缩小猫耳朵,有些心虚的喵喵:“喵喵喵。”没有呀。 “吃这个和不吃,咬咬自己选吧。” 云堪恨笑吟吟的看向于杳,于杳咬牙,看了看芙蓉酥又看了看后面桌子上的山珍海味。 哼,小孩子才做选择······他吃芙蓉酥! 于杳气愤的凑到芙蓉酥跟前,嗷呜一声。 云堪恨笑了笑朝何鸿禧摆了摆手,接着就瞧见何鸿禧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碟子放在于杳面前,接过云堪恨手中的芙蓉酥放在了碟子里面。 第19章 “小主子别怪王爷不让吃那些,这也是为了你好。” 何鸿禧絮絮叨叨的,于杳也附和着喵喵两声,然后低头用鼻尖推了推小碟子,朝着云堪恨喵喵。 “喵喵喵!”你也吃! 云堪恨没听懂他说的猫语,却是看懂了他的意思,抬手拈了一块儿放在嘴里。 于杳见状高兴的低头吃了起来。 第16章 洗澡 小年二十三,云堪恨带着于杳在街上逛了小半天,直到于杳眯着眼睛趴在云堪恨的怀里睡着了,他们才回了府。 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这是流传于民间的习俗,今日云堪恨下了朝,刚迈步跨进王府,就瞧见下人们正在打扫着王府的各个角落。 就连于杳这只小猫也参与其中了,云堪恨看着他在曲折有致的回廊里抓着布帛忙前忙后的样子,饶有兴致的停下了脚步,走到于杳的眼前。 “咬咬在忙什么呢?” 于杳正干的认真,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高兴的丢下来那块脏点掉了的布帛,往前走了两步,抬起小爪子却又放了下来,仰头对着云堪恨喵喵道: “喵喵喵。”我很脏。 于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爪,早上醒来还是干净的毛绒绒的,现在变得灰扑扑的,一点也不干净了。 他低着脑袋,没看到的是云堪恨缓缓的蹲了下来,伸出如玉般的手放在了于杳的脑袋上轻轻的摸了摸,说道:“咬咬,怎么这么乖。” 于杳仰起小猫脑袋,嘿嘿一笑。 他之前也被夸过很乖,不过也只有那一个人这么对他说过,还是学校宿舍的宿管阿姨,他太透明了,以至于,活了十八年还没有一个朋友。 于杳站在原地没有动,是云堪恨把他捞在了怀里,抱了起来。 “咬咬是府上的大功臣,当赏。” “嗷呜~” 于杳开心的窝在云堪恨的臂弯里,开始期待云堪恨会赏给他什么了,会不会是豪华的金银首饰玉石珠宝?那他要珍藏起来和布偶老虎放在一起,天天看着。 于杳美滋滋的晃着小脑袋,任由云堪恨抱着他回了寝殿。 曲廊里的几个下人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凑到一起小声的激动的说道: “小主子真的好可爱啊,怪不得王爷那么宠它。” “啊啊啊可爱死我了,天哪,半夏姐姐真的幸福死了!” “呸呸呸,快过年了,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小姑娘赶紧呸呸呸着,脸上还挂着笑容,小嘴不停的叭叭: “小主子可真有灵性,还过来帮忙,刚开始半夏姐姐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小主子就可劲儿的喵喵叫,一边拍着方布帛,一边喵着,真的好可爱啊!” 听着这话的另一个小姑娘也乐的咧嘴笑了,跟着附和两句:“不愧是咱们王爷家的小主子。” 话里话外都是在夸于杳的。 她们几个没说多少,就开始继续忙活了。 后院寝殿里,云堪恨唤来何鸿禧,让他去准备浴盆和热水,他要给于杳洗澡,何鸿禧连忙应声,掩饰掉眼里的震惊。 自从来到这里,于杳还没有洗过澡呢,前段时间雪下的大,在雪地里滚两圈就算洗过了,今天可不行了,没有雪,他只能让别人帮他洗了。 于杳不知道,何鸿禧可是知道的,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贵为人上人,现在要纡尊降贵给一只猫洗澡,这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堪比知道了今年雪灾降临,一样的让人震惊。 何鸿禧不敢多想,利索的准备好了一盆热水端了上来,同时该准备的东西一点也不少。 云堪恨已经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此时正在逗着于杳,听着他绵长的呼噜声,唇边带着笑意,怎么看都不像是传言中的摄政王。 “王爷,都备好了。” 何鸿禧笑眯眯的把东西放下,云堪恨试了试水温,然后抱起呼噜的于杳放在了浴盆里。 温热的水穿透毛毛触碰到皮肤,于杳发出喟叹,眯着眼睛享受着高级的服务。 云堪恨见状挑眉,伸出手轻轻的揉着于杳身上的毛,何鸿禧很有眼色的递过来皂荚粉,云堪恨沾了点均匀的涂在了于杳的身上。 白色毛毛很快恢复如初,身上灰扑扑的灰尘已经清洗干净了,云堪恨把于杳抱起来后,放在了准备好的布帛上面。 等水擦干后,何鸿禧提议说道:“王爷,外面这天儿日头正好,晒一会儿干的快一些。” 云堪恨看了眼外面,点头说:“午膳也布在九曲亭吧。” “奴才这就去准备。” 九曲亭,亭如其名,曲廊蜿蜒,随庭院里山水之势,左右风景仿佛像是画中景,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一条曲廊走到尽头,便是院中最佳赏景位置,也就是九曲亭。 于杳好奇的打量着左右两侧,他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王府中他就去过那几个云堪恨经常待的地方,除去上午在前院的曲廊,其他的地方他都还没有见到过呢。 于杳握了握小猫爪子,下定决心要把王府给转一圈,这可是文言文里才有的风景啊,他语文不太好,说不出什么朗朗上口的诗词,只能来一声“喵!” 午膳很快就布好了,于杳盯着其中的一道香喷喷的肉食上面,恰好听见何鸿禧报了一下今日的菜单。 于杳才知道那一道菜叫做燕窝溜鸭条。 第20章 斯哈斯哈! 咬咬要流口水了。 于杳眼巴巴的看着那道菜,听完何鸿禧说的话后,又等着他试菜,试完后,终于等到了云堪恨拿起筷子,于杳小心翼翼的抬起小爪子碰了碰云堪恨。 “喵喵喵~”我想吃~ “喵喵喵喵!”不会忘记给我准备了吧! 于杳左右看了看,没发现自己经常用的小碟子,小猫眼睛瞪的滚圆。 “喵喵喵!”不会吧! 云堪恨捏了捏于杳的耳朵,把于杳即将要喵出口的话给拦住了,“咬咬怎么了?” “喵喵喵喵!”明知故问! 于杳正欲讨伐一下云堪恨这么不负责的行为,就听见了笑声,接着抬头撞进了双满是笑意的眼眸。 于杳:“······” “喵喵喵!”敢耍我! 云堪恨从何鸿禧手里接过来小碟子,笑意未减,捏了捏于杳气鼓鼓的脸颊,开口说道:“咬咬真好骗,是不是?” 于杳不说话,哼,咬咬决定不理你了! 云堪恨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于杳垂涎已久的鸭条放在了于杳的小碟子里,左手屈指碰了碰于杳的脑袋,笑着说道:“好了咬咬,本王不逗你了。” 于杳抬头盯着云堪恨的脸,确认了好一会儿,这才乖乖的凑到他的小碟子里吃起来了。 何鸿禧在一旁憋笑的难受,心里忍不住扶额,哎王爷······真是的,逗小主子玩,还好小主子脾气好,要不然王爷就笑不出来了。 第17章 周瑾 用过午膳后,云堪恨抱着于杳晒太阳。 猫小小的一团,身上的毛干的快,不一会儿就干差不多了,云堪恨把身上的毛毯拿了下来给何鸿禧了,抱着于杳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他的耳朵。 阳光正好,冬日里的阳光晒着最舒服了。 于杳都快要眯着眼睛睡着了,突然听见几句说话的声音,接着就听见何鸿禧说道:“王爷,周侍郎求见。” “嗯,让他来这里吧。” 云堪恨微阖双眸,于杳抬头看了一眼,感叹了一下男人真帅,接着在他怀里转了个圈,重新盘好尾巴,再次窝好。 过了一小会儿,一个小厮领着一个面容俊秀的青年朝着这里走了过来,于杳抬眼看去,那人一袭月牙白水纹广袖长袍,腰封是苍青色丝帛带,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待这人走到云堪恨身前,双手交叠躬身行了一礼。 “王爷,臣周瑾前来复命。” 云堪恨换了个撸猫姿势,指尖轻轻点着于杳的脑袋,抚摸着上面柔顺的毛毛,而后睁开了眼睛看向周瑾。 周瑾起身,看了眼云堪恨怀里的于杳,眸色带着微微诧异,转瞬即逝,他正了正神色,开口说道: “齐州,颍州两地灾情属实,粮饷明日便可抵达,另外,王爷让臣查的事情也有了头目。” 齐,颍两州,位于京城北方,严寒天气出现雪灾很正常,所以上奏第二日云堪恨便下令户部侍郎周瑾为检察官,由兵马司副指挥陪同北上赈灾。 云堪恨颔首,何鸿禧屏退了周围的下人,周瑾点了点头开始继续说道: “齐州郊外有处私宅,戒备森严,方圆十里不允许百姓靠近,但是夜间会有马车载大量的粮食,从城外树林中运往宅子里,更有奇怪的地方是,有百姓不小心误入,听到里面打斗的声音,我们的人进不去,更多的便不知道了。” 云堪恨点了点头,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一直点着于杳的脑袋。 于杳内心喵喵喵,他感觉自己的脑袋瓜子要秃噜皮了。 “齐州,赵肃。”云堪恨唇间呢喃,阖上的双眼缓缓睁开,他抬了抬手,说道:“坐吧,何鸿禧,斟茶。” 周瑾:“谢王爷。” 坐下之后,何鸿禧给他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周瑾右手端杯,袖子往前一遮,轻抿了一口后放下茶杯。 “王爷,茶不错。” 周瑾不说公事的时候,脸上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于杳一直仰着头看他,自然不会错过这细微的神情变化,正当他要继续观察的时候,眼前一黑。 于杳:“喵?” 云堪恨的大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王爷近来兴致不错,这猫很衬王爷。” 周瑾温和的笑着,于杳听到后还挺高兴,把他俩都夸了,是个好人。 咬咬给他点个赞! 云堪恨闻言,轻笑一声,松开了捂着于杳的眼睛,不轻不重的在于杳的后颈上捏了捏。 “嗯,小色猫罢了。” 于杳:“???” 周瑾笑容微微停滞了一瞬,看了眼云堪恨的神色,忍着笑没有说话。 于杳不乐意了,他支棱起耳朵,在云堪恨的怀里转了个圈面朝着他,开口喵喵: “喵喵喵喵!”我才不是! 于杳为了自证清白,想不出来一个方法,急得在云堪恨怀里团团转,小猫不重,但是踩来踩去的,一不小心踩到什么地方就会奇怪了,虽然这冬天里,衣服穿的够厚,云堪恨还是不想让他继续踩下去了,捏着于杳的后颈放在了手掌上。 “本王口误,咬咬最乖了。” 云堪恨认错认的及时,于杳都皱着小猫脸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闹腾了,不过,他是个大度的猫,既然道歉了,那就选择原谅。 第21章 “喵喵喵喵!”原谅你啦! 周瑾笑着又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后,开口对云堪恨说道:“王爷,不疑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云堪恨淡淡的说道:“他?应该快到了。” 下一秒,门房来报,沈小将军求见,但是和门房的声音一道传来的还有一句:“王爷王爷!” 于杳抬头,看见一片绿色走了过来。 是沈确。 他今日穿了一身沙青色金丝云纹广袖长袍,腰封同色琉璃甲玉皮革带,远处看像一团行走的绿石头,还是那种高瘦型的。 于杳的评价是,穿的很花,没有云堪恨好看,谁都比不上云堪恨的,他扭头看了眼云堪恨这身常服,虽然款式普普通通,颜色是玄色,花纹也不繁杂,但是,就他最好看,咬咬不接受反驳。 几步路的功夫,沈确走到了跟前,他嘿嘿一笑:“周翡玉回来了啊,这么巧!” 周瑾笑了笑,云堪恨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倒是于杳愣住了,他不理解,为什么他们喊的名字有两个? 于杳想了想,努力回忆一下刚才有没有漏听了什么,可还是想不明白,于是他转身伸出小爪子拍了拍云堪恨,喵喵道:“喵喵喵喵?” 在场的三个人都没有听懂,不过云堪恨低头和于杳对上视线,有那么一瞬间,他大概明白了于杳的意思。 云堪恨挑眉,不动声色的勾唇笑了笑,他的咬咬很聪明,聪明的不像一只猫崽。 于杳:“喵喵喵?”笑什么? 云堪恨揉了揉他的脑袋,抬头对另外两人说道,“咬咬还不认识你们,所以。” 话没说完,沈确就抢先:“嗷王爷,我知道了!” “我叫沈确,字不疑,他是周瑾,字翡玉,咬咬记住了吗?” 云堪恨捏了捏于杳的耳朵,轻声问道:“咬咬听懂了?” 于杳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是不是,得收敛一丢丢啊? 一只猫听懂人说话? 于杳呆愣愣的看着云堪恨,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他要收敛一些,那就小幅度的点头吧。 云堪恨见状弯了弯唇角,没再说什么,这一幕沈确看的直称神奇。 关于咬咬能否听懂这事儿被正事转移了过去,沈确和周瑾又讨论了一番接下来的对策,云堪恨只是听着,身上的那压迫感还是令人无法忽视的。 等太阳西斜,沈确爽朗的干了一杯茶,笑眯眯的看向云堪恨,“王爷,过了明日可就封印值休了,舒岚姑娘也值休吧?” 第18章 除夕宫宴 不惹尘埃世俗的阳光,穿透云层洒了下来,有风起,曲廊两侧的常青灌木随之晃动,沈确最后那句话在风里沉寂了两秒,而后在平静的风中炸开。 周瑾率先开口:“沈不疑,如实交代,你和舒岚姑娘是什么关系。” 云堪恨也看向了沈确,于杳也是,秉承着吃瓜最大的小猫猫好奇的支棱起了耳朵。 沈确那一身招摇撞市的绿色仿佛娇羞的花,颤了两下。 他咧着嘴嘿嘿一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摆了摆手笑着说:“我和她能有什么啊,真是的,周翡玉你够了。” 于杳一直觉得绿色显白,直到看到了沈确露出牙齿的那一刻,原来有时候绿色并不显白。 “你喜欢她?” 云堪恨一针见血,沈确瞪大了眼睛,接着就听见云堪恨继续说道:“不承认?那舒岚就不值休了。” 沈确:“!!!”好狗啊! “别啊王爷,我说我说。” 沈确撇了撇嘴,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你知道的,我爹他催婚催的急,说我及冠两年了也没个媳妇儿,我真服了,我哥不也没有,催我干嘛,这不前段时间去藏香阁转了一圈,和舒岚姑娘第一次见面,我、我就心动了。” 说到最后,沈确还不好意思起来了,一脸娇羞。 周瑾微笑着没有说话,云堪恨扯了扯嘴角也没有说话,气氛一时凝结在了这一刻,不过沈确一开口,立马破冰。 “哎王爷,您就告诉我吧,舒岚姑娘值休什么时候啊,我好去找她探讨切磋武艺。” “······沈不疑,哪有你这样追人的,和姑娘家切磋武艺?” 周瑾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挺······一言难尽的。 于杳直接喵喵喵的开口了,在场三个人没一个听懂的。 最后,云堪恨说:“年后她便离开藏香阁了,其余的靠你自己了。” 沈确大喜,“多谢王爷,放心,我沈确是谁,绝对水到渠成,马到成功!” 两人一猫:“······” 于杳摇摇头,心说沈确这家伙坠入爱河咯。 他对舒岚姑娘还是有印象的,长得很漂亮,温婉型女子,如果不说,他于杳还不知道人家姑娘是摄政王的下属,还是那种会功夫的下属。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次日,腊月二十五,大周皇帝朝臣在这一天早朝要做出这一年的工作总结,上交六省各部官印,今日开始,直到十五元宵节,这期间都是朝臣以及皇帝的封印值休日。 腊月二十六这天开始,属于朝臣们的假日正式开始,云堪恨起的没有往日那么早了,躺在床上抱着熟睡的于杳闭目养神。 用过午膳后,云堪恨抱着于杳去书房看最后一摞奏折。 第22章 泱泱大周,举目四望百姓言笑晏晏,海晏河清繁荣昌盛,这一切皆是先帝祖辈一点点打下来的江山。 历代来各个州都会是帝王之子的封地,先帝还在的时候,只诞下四个龙嗣,其中一位是前太子赵嘉,不过已经薨了,还有两位位封了王,一个死了一个去了齐州封地,剩下的那位便是当今圣上赵维了。 齐王赵肃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了,云堪恨翻看着报上来的奏折,批上了已阅。 除夕宫宴已经在忙活了,一切都按部就班,往前推进着,这几天云堪恨带着于杳又在街上转了转,让于杳尝到了其他几种想要吃的美食。 不过没敢让他吃多,咬咬长大了一些,变化不明显,府医说还是要小心一些,控制饮食,经过这段时间羊奶温养,咬咬也没在生病了。 除夕这天,申时三刻,朝臣携家眷一起入宫,参加除夕宫宴,彼时,皇宫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喜庆,红绸缎,大灯笼,宣华殿上,绫罗绸缎,四面出廊,金砖铺地。 屋顶为单檐,四角攒尖,视线转到殿内,金粉敷墙,地面铺着张富贵华丽的大毯,花纹繁琐精致,两侧是金丝楠木矮方桌,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飞禽。 朝臣入座,家眷本应随着宫女去甘露殿,那里是后宫妃嫔和臣妇宴饮的地方,但是圣上尚且年幼,还未及冠,后宫中并无妃嫔,所以,家眷和各位朝臣一起在宣华殿内。 今日云堪恨换上了一身绯红四合如意云纹蟒袍,上面的四爪龙栩栩如生,竟像是活了一般,乌发由玉环云纹金冠高高束起,腰封金镶玉雕龙纹革带,于杳守在梳妆台上都看呆了。 云堪恨眉眼冷冽,但是回眸看于杳的时候,就如破冰般,那一块厚冰化成一湾水。 于杳没发现这一变化,他高兴的给云堪恨捧场,“喵喵喵!”你好帅! 云堪恨轻笑一声,把于杳抱在怀里,温声道:“咬咬陪本王进宫吧。” 于杳疯狂点头,他这几天一直听到何鸿禧在云堪恨身边说着进宫礼服的事情,衣服在昨日赶制了出来,时间紧,但是做工确实很好的,云堪恨对此没说什么。 何鸿禧却自责的要领罚,不过要等今日除夕宫宴之后再去挨罚。 申时三刻,云堪恨带着于杳抵达了宣华殿。 一路上有不少的朝臣和云堪恨打招呼,不过他们大多都是惧怕的模样,云堪恨只是颔首,他们就差落冷汗了,来参加宫宴的只有几个人不怕他。 于杳认出来了沈确和周瑾,这两个人一动一静的,站在一起很和谐,沈确今日也穿了一身紫,于杳毫不怀疑,沈确衣柜里肯定有七套衣服,分别是红橙黄绿青蓝紫。 周瑾还是清淡的衣服,不过花纹倒是比之前的繁琐了一些,看上去像是哪家的翩翩公子。 两人过来和云堪恨打了招呼,眼尖的沈确一眼就看到了小白团子咬咬。 “咬咬也来啦,好可爱哦,来给干爹喵一声。” 云堪恨一个眼刀子甩了过去,周瑾也拍了一下沈确的胳膊。 于杳:“······” 沈确嘿嘿一笑,也不怕云堪恨,乐着说:“王爷,你不知道,南方很多府上谁养猫谁就是猫的爹,你看我们关系这么好,它叫我一声干爹不过分吧?” 于杳:“!!!” 第19章 我成年了!!! 于杳发誓,他要记住这个占他便宜的男人一辈子,他一定要讨回来! 之后又有几位长着胡子的大臣过来和云堪恨打招呼,于杳对他们没有印象,抬头看起了座位的布局。 皇帝现在还没有来,他的龙椅在最里面的高阶上,右下边第一个座位是摄政王云堪恨,左下边是黄太傅,往后是其他大臣的,应该是按照官职高低排的座位。 于杳注意到周瑾的位置偏后一些,沈确位置隔几个人挨着云堪恨的。 于杳打量完收回视线,就听见一声尖锐的声音。 “陛下驾到——” “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万岁!” 一众大臣跪地,云堪恨和黄太傅也站了起来,不过并没有跟着跪下。 声音一落,于杳瞧见一抹明黄色从旁边走上了龙椅上,一身明黄缎彩绣五爪金龙纹棉袍,暗黄金丝和田玉腰带,冠带冕旒,于杳看着他缓步走到龙椅前,坐下后俯瞰着一众大臣,不过视线在云堪恨怀中的于杳身上停了两秒,于杳赶紧低下了头。 赵维颔首,抬了抬手略微青涩的说到:“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众人起身落座,云堪恨也坐了下来,于杳紧张的握了握爪子,云堪恨察觉到后捏了捏于杳的耳朵,以示安慰。 “往岁过之足,留者辛与攀跻之苦,来岁里望之路,尔等仍须带欲续出。今日除夕,朕准备了珍馐佳肴,犒劳一下众爱卿,为大周天下以表谢意。” 赵维带着笑说完这一番话后,立在一旁的申金立马扯着嗓子说道:“传膳——” 很快从殿门外进来两列宫女,布膳倒酒,得心应手。 赵维身前的珍馐美味是由申金亲自布上的,等他布好膳后,转身扯着嗓子道,“奏乐起舞——” 话音一落,地屏后面悠扬婉转的音律缓缓响起,琴声雅致,琵琶传情,笛声诉钟,合在一起如珠落玉盘,又仿佛是身材姣好的仙女弹出腕间缠绕的绫罗绸缎,带着温雅矜贵的香味,环绕在整个宣华殿上。 第23章 赵维坐在高台上,笑着夹了一口佳肴放入嘴里,等他吃完一口,云堪恨也执起玉箸夹了一口放入唇间。 大周是礼仪之邦,一些君臣之礼,为人之礼是刻在了骨子里的,等摄政王动完筷子后,大臣们才能开始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于杳看着矮方桌上的美食,馋的要流口水了,但是这是重要场合,于杳还是安分的呆着好了,以防引起别人的注意。 显然云堪恨不是这么想的,他夹了一块于杳能吃的鸭肉放在一个小碟子上,于杳这才注意到他们方桌上多出来了一个小碟子,估计是云堪恨和宫女交代过了,留了一个空着的小碟子。 于杳既感动又高兴,云堪恨真的很好很好的。 被发好人卡的云堪恨看着于杳呆愣愣的模样,轻轻的捏了捏他的耳朵,曲指敲了一下方桌,把小碟子往于杳面前挪了挪。 那意思仿佛是在说,快吃吧。 于杳伸出小爪子扒着方桌边,张嘴咬住了那一块儿鸭肉。 嗷呜,好好吃! 皇宫里的美食和王府上还是有一点区别的,可能是因为这是宴请朝臣专门做的吧,味道很香,嚼起来也嫩而不柴,味道好极了。 于杳吃完这一块儿,仰着脑袋看向云堪恨,希望他再给自己夹一块儿吃。 正当他在嘿嘿乐的时候,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赵维开口了。 “云卿,你怀里的可是狸奴?” “陛下,这是猫。” 狸奴是古时候的叫法,狸是指野山猫,奴意思是被人驯化为抓鼠的奴隶。 赵维这么说,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云堪恨淡淡的和赵维对上视线,一手轻轻抚摸着于杳的脑袋,刚才赵维冷不丁的开口,吓得于杳耳朵往后折了,云堪恨轻轻的安抚着他。 “原来是猫,可否让朕瞧瞧?” “陛下龙体为贵,小猫被臣宠惯了,莫要伤了陛下了。”云堪恨拒绝之意满满的。 被下了面子的赵维咬牙,心里冷哼了一声,面上倒还是带着笑容,但是他年轻,掩藏的情绪还是能被轻易的看破的,云堪恨勾唇没有说话,黄太傅看着心里在琢磨着什么。 要猫不成,赵维笑僵了脸,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肉掩饰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一曲终了,琴声笛声暂缓,接着从殿门外缓步进来几个顾盼生姿的舞女,她们穿着妩媚风情的紫色金绣镶边丝绸拽地裙,露肩露腰,胳膊上挂着紫色薄纱,腰间缀着珠帘金饰,走动间撞出清脆的响声。 她们一进来,就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除了摄政王云堪恨的,就连于杳也好奇的看了过去。 他从来没近距离看过美女哎,更何况是这种的,怎么这么的性感,好哇塞啊。 于杳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们看,伴随着鼓声有种异域风的调子响起,舞女翩翩起舞,随着鼓点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清脆的撞击声配合着鼓声一点点传到整个大殿的角落。 她们跳的婀娜多姿,于杳这时候注意到那些舞女的脚踝上还带着小巧精致的铃铛,哗啦哗啦的响着。 于杳正看的入神,突然眼前一黑。 于杳:“!!!” 又干嘛呢! 于杳伸出小爪子扒上云堪恨的手,努力的探头去看万种风情的舞女们,可惜他的小猫力气根本比不过云堪恨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 于杳扒不动,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了云堪恨的大腿上,心里很不高兴的在说:云堪恨一点都不好,哪有带他来看宴会的,把人家眼睛给遮住啊,那他还看什么啊。 一舞结束,舞女行礼退下,云堪恨松开了捂住于杳的手,轻轻的捏了捏于杳的耳朵,俯身轻声说道:“咬咬乖,咬咬太小了,不能看那些。” 于杳抬爪子抓住耳朵,瞪大了眼睛,无声的为自己申冤。 喵喵喵! 我十八了,成年了!!! 可惜这话说出来云堪恨也听不懂,他看着于杳眼睛里大写的委屈和不满,心情颇好的给他夹了一块儿鱼肉,哄着推到于杳面前。 第20章 短暂的交锋 宫宴不疾不徐的进行着,在座的各位神色各异,却都带着得体的笑容,家眷们喜笑颜开和亲近的人叙旧说道。 而在黄太傅左侧的席位上,穿着一身亲王服的赵肃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整个宣华殿内,坐在首位的少年帝王,冕旒一晃一晃的,对面的摄政王,怀里抱着一只幼猫,不少人上前敬酒,赵肃暗暗记下了那些人脸,皇帝那边是没有人过去敬酒,但是身边这位黄太傅,赵肃垂眸,勾唇浅浅一笑。 帝王宠臣,黄太傅,谁不想去留个好印象? 赵肃把玩着手里的酒盏,扫视了一圈后,目光攫取的看向了少年帝王赵维。 “圣明天纵,无过陛下,臣在这里敬陛下一杯。” 赵肃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靠近龙椅的几个位置的人听到,赵维当然也听到了,但是他对这位皇兄无感,掀了掀眼皮点头喝了下去。 赵肃并不在意,仰头一杯酒入喉,放下酒杯,他浅笑着开口: “陛下如今年逾及冠,也该充盈后宫,绵延子嗣了,还是说陛下有了心悦之人?” 赵肃话音一落,空气一时间凝固了,谁都知道陛下快要及冠了,后宫之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但是那也得要到冠礼之后了,摄政王下过命令,伺候陛下的全是太监,没有一个宫女。 第24章 知道的,说摄政王这是为陛下龙体考虑,不知道的,各怀鬼胎,说摄政王有私心,想要断绝陛下的子嗣,让大周天下落到他的手里。 对于这些谣言云堪恨一概没有处理,他也懒得处理,名声坏又怎么样,好又怎么样? 这件事还是在赵维十八岁那年发生的,很多朝臣还是赞同云堪恨的做法的,毕竟陛下还未及冠,还是要以治国学业为重。 赵肃挑眉看了眼云堪恨,再次和赵维对上视线,那模样就仿佛是关心弟弟的兄长。 赵维冷哼了一声,冕旒晃了几下,开口带着怒意说道:“朕还未及冠,冠礼后,朕定会充盈后宫,齐王不必为朕忧虑。” 黄太傅蹙眉,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对面坐着的云堪恨,只见他逗着怀里的猫,眼神专注,丝毫没有分给这边。 于杳一直很乖的在吃云堪恨投喂给他的美食,吃着吃着就吃饱,然后一抬头,发现,三道视线投到云堪恨身上,准确来说,是他的身上。 于杳:“!!!” 他的耳朵往后一折,尾巴都要炸开花了,他瞪着大眼睛看着那三个人。 赵维,赵肃,黄太傅。 于杳的异样被云堪恨察觉到了,他安抚的摸了摸于杳的耳朵根,接着抬头看向对面。 见人看了过来,赵肃脸上挂着笑容,端着酒盏朝这里走了过来。 “本王敬摄政王殿下一杯。” 云堪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动,赵肃面色一顿,随即笑了。 “殿下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如今陛下快要冠礼了,殿下是不是该松手了?” “这不还没到时候吗,你,”云堪恨顿了顿,抬眼,不屑的勾了勾嘴角,眼神犀利却又带着嘲讽,“又在急什么?” 赵肃垂下眼眸,掩饰下去其中的愤恨,端着酒盏的手紧了紧,很快又松开了,笑着说道: “殿下说的是,是本王失礼了,陛下有摄政王殿下在,不用本王忧心。” 赵肃场面话说的很好,可是落在赵维的耳朵里就是,摄政王在,他赵维就一天握不住实权。 赵维皱着眉大步走了过来。 他年逾及冠,身量虽比不上成年已久的齐王赵肃,甚至比同龄少年还要偏瘦弱一些。 冕旒被他带动的晃来晃去,云堪恨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 至于其他两位,就更不会说了。 冕旒是历代帝王的象征,只要带着它就意味着做事要稳重,要学会审视夺度,这旒是由玉珠一粒一粒穿成的,如果晃来晃去的,就说明这帝王不行,行不端,坐不正的,这些帝王该知道的,云堪恨教过的。 赵维走到云堪恨面前,扬起下巴,阴阳怪气道:“云卿毕竟不在宫中,手还是伸不长的。” 后面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赵维说完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他目光频频望向黄太傅,似乎那才是他的靠山。 云堪恨淡淡的看着没有说话,这边的动静不是很大,但毕竟是引人注目的皇帝和摄政王,还有齐王之间的交锋,有些人还在分析着该如何站队。 其实已经很明了了,摄政王虽阴晴不定的,但是手握大权,年纪轻轻手段辛辣,不乏一些年轻得力的朝臣佩服他而跟着他,还有一些古板的老臣,他们认为,君是君,臣是臣,陛下就是大周天子,他们效忠的是大周天子,不是外人摄政王。 剩下的一批人保持中立,隔岸观火。 现如今齐王入京,一些人的心思又开始活络了。 接下来如何发展,权力最后落入谁的手中,目前像一团迷雾一样,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上,整个宣华殿似乎陷入了诡异的仙境中,摸不清看不明。 除夕宫宴接近尾声,快要到亥时的时候,赵维身边的公公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接着便听见申金扯着嗓子喊到: “烟花已经备好了,请各位大人随奴才前往御花园鸢廊。”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御花园里,云堪恨抱着于杳走在赵维后面,低头查看着于杳的情况。 刚才他们短暂交锋以后,于杳好奇酒盏里的酒,趁着云堪恨不注意的功夫,吸溜吸溜喝了半盏。 云堪恨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于杳眼睛里都是水雾,小爪子还一张一合的,云堪恨轻声喊了几声咬咬,于杳愣了一会儿才仰头看向云堪恨,小声的喵了一声。 那声音要多奶就有多奶,云堪恨笑容更甚,捏了捏于杳的耳朵,低声说道: “咬咬喝醉了。” 声音低沉悦耳,像是浸泡在陈年酿酒里了,捞出来那一刻带着酒的清香,惹的于杳颤了颤耳朵。 烟花很璀璨,这是大周繁荣的象征,云堪恨一直低头看着他的咬咬,借着绚丽的烟花,看着小猫崽子脑袋一点一点的。 云堪恨勾起唇角,轻轻的捏了捏于杳的耳朵。 第21章 温泉沐浴 于杳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晃了晃脑袋打了个哈欠,抬头扫视了一圈,没发现云堪恨,记忆却回溯到昨晚除夕宫宴上。 他好奇的喝了半盏酒,然后迷迷糊糊的,被云堪恨抱着,不知道去了哪里,等回王府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于杳支棱起来耳朵,高兴的跳下床,出去找云堪恨。 于杳先跑到书房去找找,刚溜进去,就瞧见云堪恨端坐在书案前,翻着奏折,在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黑衣人。 第25章 黑衣人不是云一就是云二,于杳认不出来他哒哒的跑到云堪恨的脚边,这才听见黑衣人在禀报什么。 “······昨日亥时三刻,齐王先是回了中和殿,又去找了陛下,交谈了一炷香的时间,齐王说出了王爷的身份,还声称他和陛下才是一个姓的兄弟,希望陛下能够想清楚。” 云三说完抱拳行礼,云堪恨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退下。 抱起于杳,云堪恨嘴角上扬,轻轻的捏着于杳的耳朵,开口说道:“咬咬以后还喝酒吗?” 于杳摇摇头,往前蹭了蹭,“喵喵喵。”不喝了。 “喵喵喵喵!”新年快乐! 云堪恨没听懂,他摸了摸于杳的尾巴尖说道:“咬咬什么时候说人话让本王听听?” 说完这话,云堪恨勾着唇角淡淡的笑了,终有一天他的咬咬肯定会给他带来惊喜的,希望那一天不会太远。 时间回到昨日亥时三刻,养心殿灯火通明,赵维身穿娇黄色锦纹常服,手里把玩着黄太傅给他的小玩意儿。 听到下人来报齐王求见时,赵维冷笑一声让人进来了。 “你来做什么?” 赵肃淡淡笑着,行了一个臣子的礼,这才抬头看向赵维。 “陛下长大了,去年除夕臣入宫,陛下才到臣的这里。” 赵肃在胸膛处比划了一下,笑着说道:“今年可就到了这里。”说完,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 赵维冷哼一声,没搭理他,赵肃也不觉得尴尬,仍是一副淡淡的笑容。 “陛下知道摄政王云堪恨他是谁吗?” 赵维翻了个白眼,“云堪恨就是云堪恨,还能是谁?” “他是长公主之子,也就是我们的表兄,陛下,您不知道吗?” 赵维神色一变,看赵肃带上了审视的目光。 长公主殿下是先帝的姐姐,先帝还在时,就非常宠这位长公主,直到长公主嫁给了当时的状元郎云贤,而后一年难产去世,当时云贤思妻成疾,带着出生不到一个月的云堪恨告还。 “所以呢,你就为了告诉朕这些?” 赵肃漫不经心的笑了,他那双和赵维相似的眼里,写着权和利,赵维没看出来,他不听信云堪恨的话,不勤勉好学,到现在,任由别人挑拨,他能看懂什么。 “他是父皇姐姐的儿子,皇室宗亲,陛下觉得他就没有私心吗,他难道不觊觎陛下的皇位,还有这大周的天下?我们才是一个姓的兄弟,陛下要仔细衡量了。” 赵肃这一番话说的可谓是一片冰心,说的让人义愤填膺,说的,就好像扒开了人心,把那颗跳动的心脏一层层的剥下来,即便发现那人心里没有什么,罪证一点也不会少,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啊,死无对证,谁又能怎样呢? 赵维沉默了片刻,抬头嗤笑:“朕是天子,你一个庶出的也敢管朕?” 赵肃舔了舔牙根,淡淡的笑了,被骂了也不在意,只是点头,“陛下圣明,是臣逾矩了。” 养心殿里没有人知道云三在哪里,也没人知道,他们的谈话会传到云堪恨耳中。 云堪恨合上一封奏折,百官值休,他不能,地方还会上来奏折,皇帝不看,他却必须要处理。 于杳在一旁喝着羊奶陪着他,很快一天就过去了,于杳今天吃上瘾了,过年很热闹,王府上的厨子做了很多好吃的,还另外给于杳也做了一大份能吃的。 等到傍晚的时候,云堪恨抱着于杳回到寝殿,把于杳放在床上,何鸿禧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件干净的常服。 于杳好奇的歪头,“喵喵喵?” 云堪恨指尖碰了碰于杳的鼻尖,温声说道:“咬咬乖乖待在这里,本王去沐浴。” 沐浴!!! 美男沐浴哎,他于杳绝对不是小色猫,只是拥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没办法,善于发现嘛。 于杳嘿嘿乐着,“喵喵喵!”我也去! 云堪恨以为于杳再说会乖乖的,便点了点他的脑袋,转身离开了。 于杳:“!!!” 于杳赶紧从床上跳下去,哒哒的跑到云堪恨的脚边,再次喵喵:“喵喵喵!” 我也去! 一边喵喵着,于杳还一边伸出小爪子拍了拍云堪恨的衣袂,示意让他抱自己。 云堪恨挑眉,想到之前盯着别人看的目不转睛,无奈的叹了口气,俯身把于杳捞了起来,抱在怀里。 于杳相比之前长大了一些,原本在一只手就能端住的小团子,现在长到了成年男子两只手捧着的程度,两头身长成三头身了。 当然也重了一些,不过在云堪恨看来,他的咬咬还是个小猫崽子。 云堪恨要沐浴的地方是王府的温泉,从郊外山上引下来的水,走了地下,流到摄政王府便是温泉了。 温泉是建在殿宇内的,何鸿禧跟着进去把衣服放下后就退了出来,守在门外。于杳好奇的打量着这里,氤氲缭绕,温泉周围都铺着鹅卵石,水汽弥漫,犹如仙境一般。 云堪恨把于杳放在衣服旁边,轻轻捏了捏他的耳朵,笑着说道:“咬咬在这里玩吧,莫要下水。” 说完,云堪恨便开始脱衣服了,于杳仰着头偷偷的看着,只见云堪恨线条分明的腹肌和两条大长腿,还裹着布的大长腿。 在往上于杳就瞧不见了,等云堪恨脱完衣服,走进了温泉里,于杳趴在鹅卵石上,光明正大的看美男入浴图。 第26章 云堪恨的身材很好,头肩比几乎完美,有力的臂膀以及鼓起的胸膛,锁骨分明,喉结凸起,下颌线也分明,一张俊美的脸上沾着点溅起的水珠。 在这氤氲的仙境里,给云堪恨带上了一层模糊神化的雾气,看着朦胧却又性感。 第22章 掉水里睡着了 美男出浴图更好看,于杳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都快黏在云堪恨的腹肌上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自己的猫爪子已经挨到温泉水了。 于杳眨了眨眼,扑通一声,整个猫掉进去了。 虽然于杳身为一只猫不怕水,但是猝不及防的掉入水中,他挣扎着闹腾出一片水花。 听到声音的云堪恨赶紧放下擦身子的布帛,大手一捞把于杳给捞了出来。 于杳呛到了,不停的咳嗽着,吐出一些水才好一些,不过整个猫身都是湿漉漉的,毛毛都贴在身上。 缓了一会儿,于杳才注意到自己是被云堪恨抱在怀里的,云堪恨没有穿衣服,他们这算是肌肤相贴了。 于杳脸红了红,闭上了那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云堪恨担心他有什么事,拿起干净的衣服套好,抱着于杳就出去了。 何鸿禧守在门外,瞧见王爷略微慌张的出来,赶紧上前,然后便听见云堪恨说道:“去叫张府医过来。” “是王爷。” 何鸿禧也看到了于杳浑身湿漉漉的,赶紧马不停蹄的赶去叫张府医了。 于杳迷迷糊糊的听到身边乱糟糟的,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王爷放心,小主子没什么大碍,只是睡着了。” “淹水里还能睡着,本王从未听说过。” 张府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说,王爷您都把我一个府医当兽医,还在乎这一点儿没听说过的? 不过他敢想,却不敢说,兽医就兽医吧,起码还是个医者。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于杳终于醒了,他感觉这一觉睡得好舒坦,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云堪恨在身边,手里拿着一卷书在看。 借着晕黄的烛光,于杳看到云堪恨鬼斧神工一般的脸,心里感叹一番,然后仰头:“喵喵喵!”我醒啦! 于杳毕竟不是寻常的猫,睡得多也很正常,来到这里之前他还是个早五晚十的高中生呢,考完试了,人也来了。 云堪恨听见叫声,放下了手中的书,抱起于杳,左右打量起来,看着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后才开口:“咬咬下次要离水远一些。”不然他会担心。 云堪恨垂下眼眸,他平寂了二十六年的心因为咬咬这只猫开始跳动了,当它掉入水里的那一刻,云堪恨觉得要疯,那种称之为害怕的情绪紧紧的攥着自己的心。 咬咬不是普通的猫,云堪恨猜得到,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云堪恨觉得自己对咬咬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准确来说是咬咬的灵魂,是藏在猫身上的灵魂。 于杳并不知道自己的马甲掉了一半儿,他还在喵喵喵的求摸摸,云堪恨轻轻一笑,把于杳抱在怀里,捏着他的耳朵。 大周民间过年习俗有很多,初二开始部分大臣们开始去同僚府上拜访,或者回娘家,总之这一天,必须要出门的。 这天云堪恨抱着于杳在九曲亭晒太阳,门房传来消息,沈大人求见。 云堪恨挥了挥手,很快就有下人带着人过来了,眼尖的于杳一眼就看见了穿着一身蓝色的沈确。 果然,他这是要穿彩虹,于杳点头认可了之前的想法,等沈确走近后,于杳才看到他身旁还站着另一个人。 那个年纪看着很大,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高冠束起的乌发间有几缕是灰白色的,眼尾处有几条皱纹,下巴那里也有一把胡子。 于杳打量完,便听见这人开口道: “臣沈渐鸿拜见王爷,王爷百福骈臻,千祥云集。” “臣沈确拜见王爷,王爷万福金安!” 云堪恨颔首,何鸿禧连忙躬身倒茶,亭子里的石桌上摆上了新鲜出炉的糕点茶水,沈渐鸿先落座,然后是沈确,待两人身前的茶盏倒了茶水后,云堪恨才开口。 “沈大人近来身体可好?” “托王爷的福,臣身子骨还硬朗着。” 沈渐鸿话音还未落,便听见沈确吸溜一口喝完茶,抢着开口道:“我爹好的很呢,可劲儿给我们找媳妇儿。” “不疑!”沈渐鸿咬牙瞪了一眼亲儿子沈确,“王爷见笑了,犬子实在是难管教。” 云堪恨扯了扯嘴角,“沈二的嘴,得等到有能治住的人。” 于杳认同的点点小猫头,他觉得那个舒岚姑娘不错,一身功夫,肯定能降住沈确这个大憨憨。 沈渐鸿叹气,“哎,拙荆也认同这个说法,这不翻过年,走动之间开始给不疑物色了,他也老大不小了。” 沈确吃了一块糕点,不认同的敲了敲桌子,“爹,你怎么不说王爷和大哥?他们俩可是二十六岁了,比我大呢。” “哼,王爷的事你也想管?还有你哥,趁着回蓟州之前,一定给你哥安排上。” 沈确一挠头,嘿嘿笑了,不是他一个人就好,他大哥沈濯在蓟州做地方官,和他不一样,他能待在京城,他哥却不能,所以相比较下来,还是他哥惨。 云堪恨挑眉,“沈二这样子像是心里有人了,沈大人可要好好瞧瞧了。” 沈确:“!!!” 第27章 “爹爹爹,别听王爷瞎胡说,我干净些呢干净着呢。” 沈确赶紧把自己的耳朵从亲爹手里救了下来,转头就对上一人一猫似笑非笑的表情。 沈确:“······”好家伙,猫随正主啊。 沈渐鸿又聊了些别的,等过了一会儿才把话题又扯了回来。 “王爷,不瞒您说,臣来也打算给王爷您说说这亲事。” 云堪恨诧异的看着他,于杳也是,他正昏昏欲睡呢,听到这里,他瞬间不困了。 沈渐鸿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画像,摊开放在石桌上,这个角度于杳看不到,他动了动小耳朵,跳上了石桌,这一跳不打紧,沈渐鸿刚才没注意到云堪恨怀里还抱着猫,一跳上来给沈大人吓一跳。 “哎呦,吓老臣一跳。” 沈渐鸿拍了拍胸口,哭笑不得的瞧着于杳,后者自知理亏,讨好的喵喵了两声。 沈渐鸿不在意,摊开了画像,指着上面的女子说道:“王爷您瞧,这是薛家嫡女,德才兼备,娉娉婷婷,门当户对的,也挺配王爷您的。” 云堪恨面无表情,于杳喵喵喵叫,这画画的很一般,但是挺生动的,于杳觉得这个人挺不错,能陪着云堪恨也好啊,总比让他孤独着好。 沈渐鸿见云堪恨没反应,翻到下一页,“这是柳家的嫡女,她,” “沈大人,本王不需要。” 第23章 元宵宫宴 沈渐鸿顿了顿,心说,兴许您需要呢,不过他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无奈的收起画像,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 “王爷,您过了年就往二十七上走了,找个伴陪着您好一些。” “沈大人不必忧心本王,缘分没到,不是吗?” 云堪恨手支着脑袋,慵懒的靠在圈椅上,另一只手轻轻点着桌子,光凭神色看不出来所以然,沈渐鸿便歇下了这心思,笑着说道:“王爷说的是,臣就不瞎点鸳鸯谱了。” 沈确强忍着笑意说道:“王爷要等缘分~” 云堪恨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于杳朝着沈确喵喵两声,明眼的一看就知道,这小猫崽子挺护主的,说都不能说。 沈渐鸿慈祥的看向于杳,“王爷的小猫养的真好啊,怪有灵性的。” 云堪恨这次不吝啬笑容了,淡淡的勾唇,“沈大人夸的是,咬咬很好。” “哎呦,猫陪着王爷也成,起码有个伴儿。”沈渐鸿欣慰的看着猫,又看了看云堪恨,眼里闪过一抹对后辈的忧心。 沈家父子没有留多久,用过午膳就离开了,不过走之前又提了嘴元宵节的事情。 原来陛下还想要办一场元宵宫宴,这一场可以让各位大臣及笄未婚的女儿带入宫中,献些才艺,让宫里热闹一些。 当时沈确就说到,这热闹的是后宫吧,陛下可真会想。 这件事也只是提了嘴,云堪恨点头表示知道了。 距离十五元宵节还有十来天,云堪恨这几日一直抱着于杳在书房,寝殿,九曲亭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直到元宵宫宴开始前一时辰,云堪恨他们才打破了这个三点一线的生活,于杳真的很乖,他待在云堪恨身边自己就能玩,不闹着要出去,何鸿禧一开始还担心小猫崽子是不是生病了,后来发现是自己多虑了。 坐上前往皇宫的马车,于杳踩着云堪恨的大腿爪子扒开帘子往外瞧着。 上元佳节,城中各坊都挂起了灯笼,红绸装饰,热闹的街道上有很多小摊贩在卖许愿灯,还有各种各样的花,面具,于杳满眼惊奇的看着外面的世界。 云堪恨见他高兴,抬手揉了揉于杳的肚皮,笑着说道:“等宫宴快结束,本王带你来看。” 于杳转头,晃了晃尾巴高兴的喵道:“喵喵喵喵!”好呀好呀! 不得不说,小猫长得很好看,外面灯火通明,车厢内烛火朦胧,于杳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像是天上的星辰,闪烁着光芒。 云堪恨抬手碰了碰于杳的眼角,笑着把猫揽在怀里,十几天的功夫,小猫又大了一点儿,肉倒是不多长,摸着还是有些轻了。 抵达宣华殿后,和除夕宫宴大差不差,一样的布置,一样的位置。 唯一不同的是,家眷中女孩子多了一些,无官职的男儿郎没有到场。 云堪恨心下了然,什么都没有说,抱着于杳便开始投喂了。 于杳左一口鸭肉右一口鱼肉,吃得好不快乐,等皇帝到的时候,于杳打了个饱嗝,看着他落座,听着那刺耳的太监嗓音后,云堪恨才重新投喂他。 不过于杳已经吃不下了,就窝在云堪恨的怀里看着即将开始的宫宴,不过氛围有点怪异,一时之间不知道谁先上场了。 于杳猜测他们没有顺序,却也不想当出头鸟,都在暗自较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就在赵维要皱眉的时候,一个单環发髻带着珠琅玉翠的姑娘站了起来,她穿着粉色盘扣立领窄肩款式,绣着娉娉婷婷的荷花图案的锦服,腰中间缠了一圈珍珠玛瑙串,挂了一枚精致矜贵的玉佩, 很漂亮的姑娘,于杳在心里点了点头,不过看着有点眼熟。 那姑娘亭亭玉立,大方的走到殿中央,向赵维行了一个礼,脆生生的开口道:“臣女薛晴参见陛下。” “薛晴好啊,有表字吗?” 赵维略微轻浮的语气让薛晴身体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垂眸点头,“臣女字朝雨。” 第28章 于杳一听这个姓氏,反应过来了,她姓薛,恰好是沈确他爹给云堪恨牵红线的预备人选之一。 画不如人,本人长得真好看,不过可惜了,被赵维给盯上了。 “朝云暮雨,好,很好,那你会一些什么?” 薛晴无视掉赵维探索的目光,平稳说道:“臣女略懂一些琴艺,让臣女来为陛下演奏一曲。” 赵维笑容更甚,“好!那便开始吧。” 古琴节奏缓慢,演奏出来别具一格,在这琴声中,赵维渐渐被他吸引,坐在下首的赵肃欣然看着这一幕,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光芒,很快就垂眸抿了一口酒。 偌大的宫殿里,有些人的心思放在了如何搞好关系上面,有的人放在了如何一飞冲天,也有的人心思打在了别的地方。 云堪恨又投喂了于杳一块糕点,一点点掰碎了放在碟子里,即使这样,于杳还是有些噎得慌,他抬起爪子想要喝一口酒冲一冲,爪子还没碰到桌子,就被云堪恨握住了,他低头看了于杳一眼,试探性的问旁边宫女要一壶茶。 于杳闻言赶紧踩踩小猫爪子,表示赞同。 宫女动作很快,没等多久就端着茶水过来了,云堪恨给于杳倒了一小杯茶放在他嘴边,于杳如蒙大赦,吸溜吸溜的喝了起来。 于杳刚吸溜了半杯茶,突然感觉屁股上被人扎了一下,下一秒,他就猛的跳了起来,云堪恨一时不防备,于杳直接跳出了他的怀里。 一瞬间可以发生很多事,于杳就像一只不受控的小野兽,四处逃窜,他视线模糊着,一直在跑,身体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时不时的像火一样,烧的很旺,烧到五脏六腑里,又蔓延出来,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虚无缥缈的。 于杳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是感觉自己好累好累,他好像听到风吹的声音,旁边有草在沙沙作响,可是他看不见,视线朦胧一片,模糊着,就好像有人拿着一块布蒙在了他的眼睛上。 于杳害怕的蜷缩着,他想要找云堪恨,没有他在,他很害怕。 于杳用仅存的意识又跑了一段距离,后来累的实在跑不动了,走了两步便瘫倒在地上。 没人看到的是,一个白团子瘫软在地上,慢慢的变成了一个浑身雪白的少年,只听见他小声啜泣着,模糊听到一个声音,大概是“云堪恨”这三个字。 第24章 七狂散 宣华殿里一片狼藉,因为摄政王的猫突然发疯,乱窜的吓人,好几个矜贵的姑娘吓得掀了桌子,甚至有被吓哭的,于杳四处逃窜,有大胆的人想要捉住他时却被抓了一道,鲜红的血瞬间流了下来。 云堪恨慌了一瞬,眼睁睁的瞧着于杳窜出了宣华殿,他手一挥,立马抓住了身边刚才给于杳倒茶的宫女,看她的眼神冰冷到极点,“说,你给它喝的什么!” 宫女害怕的跪在地上,磕着头不住的求饶,就是不说到底喂了什么。 宫中混乱一片,正在弹琴的薛晴也被误伤了,手上多了几道血印,琴弦也断了几根,这场宫宴算是继续不下去了。 赵维恨恨的看着云堪恨,“云卿你看看你的猫,把朕的宫宴搅乱了,你说朕该怎么处置那只猫?” 赵维这话说的重点全在猫身上,云堪恨一听就明白了于杳喝的水到底是谁动了手脚。 不过云堪恨此时找猫重要,他不打算和赵维周旋下去了,咬咬重要,其他的一概不论。 云堪恨淡淡的瞥了赵维一眼,行了一个很敷衍的礼,说道:“宫宴可以继续的,陛下。” 说完,云堪恨甩了一下袖子,大步流星的往殿外走去。 刚才云三已经出去找了,沈确他们几个也悄悄地出去寻找了,不出意外的话,云堪恨握紧了拳头,如果咬咬有一点闪失,他不介意让赵维吃点苦头。 暗香疏影圆月高悬,宫里的夜晚和别处的一样,风轻轻一吹,树影幢幢,花木随着婆娑,簌簌有声。 几个人在这里找了好一会儿,最后是云三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当时小猫的气息很微弱了,云堪恨接过来抱着于杳直接回府了,至于宫宴,他不在又没人能奈何。 云堪恨回府的路上顺便掳走了太医院当值的太医。 回去的路上,于杳窝在云堪恨的怀里一动不动的,准确来说,从云三找到他时,他就这个姿势,气若游丝,一动不动的。 云堪恨阴鸷的看着马车的虚空处,他已经想好该怎么让赵维付出代价了。 马车跑的飞快,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可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从宫里到王府,从于杳被人算计到现在,只是太煎熬了,所以觉得过了好久,云堪恨慢慢收紧了放在于杳身侧的手,催促外面再快一些。 到了王府后,云堪恨抱着于杳快步回到寝殿,张府医已经在候着了,跟着进来的是位太医。 云堪恨把于杳放在床上,两位医者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太医显然更有经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年代久远的布包,从里面拿出一根银针扎在了于杳的大腿上。 云堪恨在一旁看着,面色阴沉,仿佛能滴出一摊水来。 张府医很有眼色的拿来了一些茶碗,方便验毒药。 果然,针取出来的时候,后半截都是黑的,太医把针放入茶碗里,很快一碗水都变成了黑色,下一秒黑色却消失了。 太医沉吟了一会儿,抬头对云堪恨弯着腰道:“王爷,这,它中的是七狂散。” 第29章 “能解吗?” “七狂散不像是京城里常见的毒药,解药实在是不好找。”太医摇摇头,叹了口气,抬手并拢食指中指放在于杳脖颈处。 七狂散这种毒药虽不致死,却会拖着不让人醒来,拖得久了,人会被熬死的,同理,对猫也是,更何况,没人知道猫中了这毒药会不会更糟糕一些。 云堪恨冷笑一声,目光尖锐的看向面前的太医和张府医,一字一句的说道:“去找,本王命你三天之内找到,让王府侍卫跟着去找。” 太医颤颤巍巍的应下了,张府医直接汗流浃背了,他见识没有太医见识广,别说找解药了,他连解药是什么都不知道。 挥退了寝殿里的人,云堪恨面前出现了一个黑影,云一恭敬的跪在地上。 “去查,赵维,赵肃,都给本王查一遍,毒药哪里来的,经过谁手,全都查清楚。” “是王爷!” 云一退下后,云堪恨目光落在了床上那一个白团子身上,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见于杳肚皮的起伏,原来雪白的毛毛因为混乱中蹭上了一些灰,染灰了几缕猫毛。 云堪恨抬手轻轻擦拭着,往日这个时候,于杳要么趴在他怀里睡觉,要么就是自己抱着布老虎玩,而他会时不时的捏捏于杳的耳朵,揉揉于杳的肚皮,听着于杳高兴的小呼噜声。 可是现在,云堪恨眼里的戾气再也藏不住了,他现在就想杀了赵维,或者,杀黄若飞。 云堪恨捏了捏眉心,唤来何鸿禧在这里守着,他要出去一趟。 而在皇宫里,因为刚才发生的一点小曲折,宫宴还在照旧进行着,不过氛围却没有之前那么的热闹了,薛晴因为受了点伤,没有继续待在这里了,还有几个姑娘也跟着离开了,都是受了惊吓,或者受了伤的人。 这样一来赵维又不高兴了,本来云堪恨的那破猫发疯,他高兴极了,简直就是幸灾乐祸,可是因为云堪恨他的宫宴被扰乱不说,姑娘们都走了。 圣上打的什么主意,大臣们都心思门儿清,除了跟着黄太傅那一党,其他大臣皆不愿意让女儿在圣上面前露脸。 赵维坐在龙椅上冷哼了一声:“摄政王圈养猫宠也就算了,还来搅和朕的宫宴,众爱卿说朕该怎么办?” 大臣噤若寒蝉,没一个敢说话的,谁也不敢打头阵,生怕触怒了陛下,惹一身骚。 这时候黄若飞站了出来,他面容慈祥和蔼,看着像是位很好的老师,实则他自己心里清楚。 黄若飞先是充当和事佬,“陛下息怒,摄政王他做的确实过分,竟然搅乱陛下的宫宴,话说回来,摄政王毕竟也是对陛下好的人,不如就轻罚一下这事过去好了。” 黄若飞一副为圣上和摄政王关系考虑的样子,殊不知,他这话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说,听在赵维耳中,就是他不能对云堪恨做什么,要大度,要轻拿轻放。 听在大臣耳中,就是黄太傅人好,为摄政王求情,听懂的,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没听懂的,就想着黄太傅如何的好。 赵维果然肉眼可见的生气了,息怒息怒,这怒意不减反增,他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气呼呼的说道: “朕绝不轻饶,让他给朕等着吧。” 坐在下首的赵肃勾了勾唇角,看着一场犹如戏剧的场面,越发觉得,这皇位,不该由这样的人来坐。 第25章 做了个梦 宫宴上圣上放出的狠话私下里传开了,跟着云堪恨的一党,都暗自为云堪恨捏把汗,当夜就有人已经暗中传消息去了摄政王府。 可是,门房说王爷有事,不见客。 夜色沉沉,上元的明月都被黑云遮住了一大部分,仿佛这轮明月也在祈祷着于杳能够平安无事。 隐隐透露的的月光洒在京城街道的青石板上,距离摄政王府十几里地的东街上,一家早早就熄了灯的民宅院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借着月光,依稀能看见那人一身雍容华贵的蟒袍,玉冠乌发,上前抬手敲了敲屋门 四周静悄悄的,隐隐约约能听到风吹草动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在这一时刻被无限放大。 下一秒,声音消失了,屋子里亮起了灯,暖光微微洒露了出来,接着便听见一声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谁呀,这么晚了有事儿吗?” 屋门从里面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个披着外衫的老汉,他打着哈欠看着眼前的人。 “王、王爷?” 睡眼惺忪的老汉立马精神了,连忙把人给请进屋里。 夜半挑灯,老汉给云堪恨倒了杯茶,恭敬的放在他面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王爷这么晚了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云堪恨面色有些凝重,屈指敲了两下桌子开口道:“郭军医,你知道七狂散吗?” 郭军医一愣,点了点头,“知道啊,七狂散雁州地区出现的多,不过雁州离京城远之又远,王爷问这个做什么?” 云堪恨不紧不慢的敲了敲桌子,骨节碰撞到木桌的声音有些脆,像一把刀哐一声砍在了俎板上。 “有解药吗?” 郭军医想了想,嘶了一声,说道:“有是有,但估计不多了,我再给王爷配一个份吧。” 云堪恨点点头,“那现在开始吧。” 郭军医:“???”王爷,老汉我不睡觉了?? 第30章 但看云堪恨面无表情的,郭军医咽下去心里的话,穿好外衫开始着手准备解药。 云堪恨又让他拿一份纸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交给了郭军医。 “明日传信去雁州,交给胡宗泽。” 郭军医连连点头,接过那封信后就下去准备了。 昨夜星辰昨夜风,民宅顶空的黑夜褪去,迎来了白天,云堪恨一夜未合眼,盯着郭军医做好了解药。 “做好了做好了,啊瞌睡死了,王爷您还有别的事儿了吗?” 郭军医打了个哈欠,将解药装在小瓷瓶里交给了云堪恨,“这个是药丸,直接塞嘴里喂就行了,哎还没问王爷是谁中了这毒?” 云堪恨看了他一眼,吐了两个字:“保密。”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郭军医摇摇头,打着哈欠爬上了床继续睡觉了。 回到王府,云堪恨直奔寝殿,一切和昨晚的一样,于杳还是没有醒,呼吸微弱,像只布娃娃一样蜷缩在床上。 何鸿禧一直守着,这会儿困的不行,打了个盹儿,刚眯了眼,就听见动静了,连忙挣扎着起身行礼。 云堪恨让他去准备一杯温水过来,他抱起于杳,先是拿着温水放在猫猫嘴边,但是于杳没有知觉,喝不了,嘴也不会张开,云堪恨皱了皱眉,眼里划过一丝心疼。 何鸿禧在一旁看着也心疼,“哎王爷,天杀的敢给小主子下毒,哎呦可怜老奴的小主子了。” 云堪恨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换了姿势掐住于杳的嘴巴,这才把温水给灌进去一些,然后放入一颗药丸,再灌一些温水,解药见效很慢,估计要吃三天才能缓过来。 连着两天,云堪恨给于杳喂了药丸,喂了温水。 这期间沈确和周瑾过来瞧过于杳,赵维也派人过来,说是要给云堪恨惩罚,来的人竖着进来的,横着出去的,人抬到赵维的寝殿里,他吓得躲在黄太傅身后,再也没提要惩治云堪恨的事情了。 也不知,黄太傅又在搞什么阴谋论了。 而那晚带来的太医紧赶慢赶的,也做出了解药,为了掩人耳目,云堪恨让人暂时软禁了那位太医。 这件事传入赵维耳中,他更加生气了,骂骂咧咧的又砸了一些东西,砸的整个养心殿里乱糟糟一片。 宫女太监们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于杳做了个梦,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像是要冲破这个身体,那时候于杳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他好像回去了。 一切都没有发生,他没有变成猫,也没有来到古色古香的这里,但是他醒来就是在医院里,四肢全都绑在病床上,他看见几张熟悉的脸庞,他们的嘴脸变得可憎,说他是妖怪,于杳瞪大眼睛,想挣脱束缚,可是徒劳无功。 他们来了又走,接着又来了一波穿着白大褂的人,于杳抬头看不清站在最前面那人的脸,只能听见他在说话,说了什么却听不清。 于杳快要崩溃了,他在那里简直度日如年,人声嘈杂的时候,他感觉要疯了,可是病房里空无一人,安安静静的时候,他也要疯了,他像是堕入了一个明亮的深渊。 要逃,一定要离开这里。 可惜于杳刚有了写念头,医生就出现在他面前,给他注射药物,然后慢慢的,他感觉好累,好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于杳醒来,已经是中毒后的第三天了,他睁开眼睛,看到云堪恨靠在床帏上小憩,于杳伸了伸爪子,梦里所有的人脸全都模糊了,他记不起来了,一点也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堪恨小憩一会儿便睁开了眼睛,低头正好和于杳对上了视线。 于杳:“喵喵喵?”你醒啦? 云堪恨愣了一下,平日里要么面无表情要么就是阴鸷低沉,这会儿突然怔愣了一下,倒显得平易近人了。 于杳对着云堪恨伸出小爪子,云堪恨也伸出了手,猫爪子放上去的那一刻,云堪恨弯了唇角。 没人能够理解他这份失而复得的喜悦,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于杳,目光一寸一寸的,像是要把于杳这副鲜活的模样刻在心底。 第26章 小猫醒了 于杳醒来这件事除了何鸿禧之外没有人知道了,担心着于杳身体需要一时不适应,云堪恨让何鸿禧亲自去厨房准备羊奶。 派人去查的消息也传到了云堪恨的耳中,果然如他所料,下毒的是赵维,七狂散是从黄太傅手里来的。 王府的云卫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扒到了毒药是赵肃让手底下人交给黄若飞的,至于从哪里来的雁州特产毒药,很容易就能猜测到,真是辛苦赵肃了,绕了一大圈,还是让人轻易猜到了。 次日,太医被送回了宫里,带回去的消息是,摄政王的小猫醒了。 猫没死,让赵维十分生气,这件事轻拿轻放就算了,猫竟然没死? “都干什么吃的,申金,去把黄太傅请来!” 赵维又发了一通脾气,养心殿里的东西该砸的已经砸了,他便把气撒在宫女身上,抓起离自己最近的宫女,生气的把人扔在地上,踢了一脚。 宫女忍着痛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哭着:“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还给朕哭上了?” 赵维笑了笑,那本是略微稚嫩的脸庞逐渐变得阴狠暴躁。 第31章 跪在最后面的宫女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陛下一眼,立马把头低下去了。 她是宫里的新人,最近这段时间才被调到养心殿里侍奉圣上,几乎每一天,圣上不是发脾气就是砸东西,像是一个疯子一样。 宫女瑟缩着把头低的更低了,她突然想起来不久前宫里一个入宫时间很长的老人,她就是因为圣上发脾气的事被打了奄奄一息扔出去了。 宫女正要继续想下去时,一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窒息感扑面而来,她瞧见那位金冠龙袍的陛下狠狠的盯着她看。 “你在害怕朕?” “陛下、饶、命,饶命!”宫女脸红一片,被狠狠的掐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可是赵维紧掐着不放,她自己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就在她两眼翻白快要死去的时候,黄太傅到了,他赶紧握住赵维的手,温和的说道:“陛下先松手好不好,臣来陪着陛下,陛下松手。” 最终赵维松开了手,宫女如同一摊软泥倒在了地上,她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想到了之前一个宫女告诉他,陛下以前不是这样的。 陛下虽然年幼,但是陛下从来不会发脾气,从来不会动手打人,到底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无人知晓。 这是天子家的事,卑贱如泥的她们怎么能议论呢,又怎么能管。 宫女被带下去了,一条命是保住了,但是冠上了触怒龙鳞的罪名,给扔在宫里的犄角旮旯处了,任她自生自灭。 黄若飞安抚住了赵维,把陛下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天子的肩背,温和的说道:“陛下莫气,一只劣宠罢了,陛下龙体要紧,三月春猎的时候,陛下再动手也不迟。” 赵维缓了一会儿,听到春猎这两个字,立马精神了,“对啊还有春猎,太傅你太好了,朕知道该怎么做了。” 黄若飞深藏功与名,浅浅一笑,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当日下午,云堪恨以搜查敌寇为由,命人直接搜查太傅府,牵扯到的官员也一并搜查了。 此时黄若飞还在宫里陪陛下下棋,听到这消息赶紧慌乱了一瞬,但是赵维还在面前,不能露出端倪。 “陛下,您信臣吗?” “当然信,太傅,朕谁都不信就信你,只有你是对我好的。” 赵维说完也发现不对劲了,盯着前来报信的小太监问道:“怎么回事?” 小太监哪能顶得住陛下逼问,直接跪在地上把摄政王派人闯府的事情如实禀报了。 赵维听完阴沉着脸盯着小太监,哗啦一声,整个棋盘被他掀了,一盘即将成局的棋被毁了。 黄若飞垂下眼眸,遮下去眼中的得逞,他也没劝陛下,任由他恼怒着。 “下旨,朕要摄政王入宫来见朕。” 赵维一甩袖子,端坐在龙椅上,转头对黄若飞说道:“太傅你先回去看看,云堪恨他是不是故意要塞东西陷害你,朕只相信你说的。” 黄若飞退下后,屏退了一干人直接去奔去找赵肃去了。 而在摄政王府里,于杳正和沈确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今日事情很多,云堪恨几乎没有空陪着于杳,沈确也不知道抽什么风,跑过来找于杳玩。 沈确来第一句话,就是让于杳喊他干爹,明面上没认成,私下里认也是可以的,他沈不疑不嫌弃。 “咬咬,快叫干爹,我是你爹的好兄弟啊。” “喵喵。”不叫。 “叫干爹!” “喵喵!”不叫! “哎嘿,你这一腔是不是干爹啊。” 沈确高兴的撸一把于杳的小猫脑袋,把于杳撸的晕乎乎的才松开了手。 于杳:“喵喵喵喵!”你给我等着! 云堪恨回来绝对要告状,不告状他咬咬不是一只好猫! “哎,咬咬啊,你干爹我呀快给你找来干娘了。” 沈确满意的喟叹着,捏着于杳的那只墨色小猫耳朵,笑的特别狂,“舒岚姑娘答应陪我去参加三月春猎了哈哈哈哈!” “喵?”啊? 三月春猎是什么? 沈确像是知道于杳不懂似的,口若悬河的开始讲起来了。 “三月春猎是我大周的重要活动之一,主要以仪式为主,提醒我们不要忘本,牢记老祖宗的留下的教训,巴拉巴拉的,总之呢,春猎超级好玩的。” “喵喵喵喵!”我也想去! “你家王爷,从他参与春猎那年开始,回回是他夺了彩头,每次都把陛下气到,哈哈哈哈那场面,笑死我了。” 沈确说着说着就开始笑了。 第27章 咬咬是本王的,永远都是 “但是你家王爷没我厉害,只是他幸运罢了,每次超过我一只兔子。” 说完这话,沈确就得意的笑了起来,倏忽低头对上于杳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沈确笑声戛然而止。 “······咬咬,你看不起你干爹呢?” 于杳:“······” 沈确哼了一声,表示不和干儿子计较,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三月春猎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他自己本就是话痨属性,还是怎么的,拉着一只猫就能说出一本书来。 于杳觉得史册上可以记载成,大周某某年某月某日,沈小将军疑似被夺舍,竟与一猫语半日,举目舌挢不下,究其根本,竟无缘由。 翻译成现代话也就是,震惊!沈小将军和猫说了半天的话,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第32章 于杳满脑子都是那段带着井字符号的红色句子,连带着看沈确说话都带上点审视的眼光。 等沈确叭叭完,于杳大概弄懂了春猎的具体情况。 岁月失语,惟石能言。大周的文化传承了世世代代,老祖宗教会了后代们的是山,是水,是从高山之上留下来的涓涓流水,每一年的春猎,都要带着恭敬地心去祭天,祭祖,祭生灵,然后天子带着大周的文武百官一起前往华章山下,开始布围登围。 春猎将会进行半个月之久,算算时间,还有不到半个月就是春猎了,于杳仰头眼巴巴的看向沈确。 沈确:“今年春猎,我一定要打败王爷!” 于杳:“······” 于杳收回了眼巴巴的视线,他想云堪恨了,不想和这个人类二哈交流了。 被赋予二哈称号的沈确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他一直待在这里待到黄昏天擦黑,云堪恨还没有回来。 沈确走了,他走之前还拍了拍于杳的脑袋,贱兮兮的说道:“等你爹回来多替你干爹美言几句,以后干爹罩着你。” 于杳呲牙:“喵喵喵呜!”你快走吧! 沈确以为他这是不舍的自己,感动的抹了两把脸,“哎呦我的老父亲心感受到了最大的爱意。” 于杳已经把沈确说干爹的次数在心里记了个小本本,总有一天,他会“报仇雪恨”的! 该用晚膳的时候,云堪恨还没有回来,于杳可怜巴巴的缩在床上,何鸿禧已经带来一碟子羊奶了,还让半夏过来陪他玩布老虎,可是于杳就是不愿意玩。 他缩在床上,举头望明月的,脑海里想的全都是云堪恨这个人。 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会不会也和他一样被人下了药? 早在于杳醒来的那天,云堪恨就把他被人下药的事情说了,于杳喵喵喵的很是气愤,好在毒性不是很强,解药也配的及时,养了两天就恢复了。 但是这件事却让于杳更加黏着云堪恨了。 夜色渐浓,云堪恨踏着月光回来了,何鸿禧老早就等在外面了,一见到人,就开始道:“王爷,小主子今晚一直没有精神,羊奶也没喝,布老虎也不玩了,哎可怜见的。” 云堪恨听完皱了皱眉,本想先去沐浴的他直接回寝殿了。 此时于杳已经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一抬眼,发现一抹高大的身影朝他走来。 于杳:“喵。” 这一声喵很轻,像是可怜巴巴的小猫猫在茫然无措的时候见到了白月光。 于杳喵喵完就被抱了起来,云堪恨一双温暖干燥的手覆盖在他的小脑袋上,轻轻的抚摸着,安慰着他的情绪。 缓了一会儿,于杳突然埋头吸了吸鼻子,然后皱着小猫脸仰起头,“喵喵喵?”什么味儿? 抬头后于杳才发现,云堪恨眼尾处有块干涸的血迹,恰到好处的位置,给云堪恨平添几分妖冶。 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云堪恨的领口处也沾染上了血迹,而云堪恨穿了一身玄色蟒袍,根本看不到暗红色的血块。 于杳担心他受伤,紧张的喵喵着,伸着小爪子试图去碰云堪恨的领口。 云堪恨抓住于杳的爪子,垂眸淡淡的看着于杳,“咬咬怕吗?” 于杳喵喵着,不点头也不摇头,担忧的神色溢于言表,云堪恨突然就问不下去了,他收敛起眼底的阴鸷,捏住于杳的后颈把他放在了床上。 “咬咬乖,在这里等着本王,本王很快就回来。” 云堪恨捏了捏于杳的耳朵,起身离开了,带走的是那股血腥味儿。 于杳听话的待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云堪恨的衣袂消失在寝殿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没等多久云堪恨就回来了。 带着一碟儿温热的羊奶和夜里的凉风。 云堪恨走到床前,“咬咬今晚没有喝羊奶吗?” 于杳小幅度的点了点头,云堪恨俯身捏了捏于杳的耳朵,轻声问道:“为什么,咬咬身体不舒服吗?” 于杳摇头,小心翼翼的抬起小爪子碰了碰云堪恨刚换好的衣服,还带着刚从温泉里出来的潮气。 除了发梢微湿,其他的地方看不出来沐浴的痕迹,于杳目光一寸一寸的扫过云堪恨的身体,生怕错过了那一点。 云堪恨只是揉了揉于杳的脑袋,把他抱在了桌子上,一碟儿羊奶看着他喝了下去。 “咬咬,跟在本王身边害怕吗?” 云堪恨目光紧紧的锁着于杳,目光如同一双大手,牢牢的按住了于杳,让他动弹不得。 于杳眨了眨眼睛,有些受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开口:“喵喵喵。” 不怕的。 云堪恨看着他后退的动作,没有说话,唇角上扬扯出一个弧度,看在于杳眼里就是很没有灵魂的笑容。 “怕?还是不怕?” 云堪恨抬手指腹轻轻按压在于杳的猫爪子上,白乎乎的毛毛很软,按上去就像按在棉花上一样。 “怕的话,也没办法。”云堪恨淡淡的笑着,笑意不达眼底,“咬咬是本王的,永远都是,咬咬不要逃好不好?” 于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堪恨,想要后退一步,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云堪恨伸出手拦在了后面。 退无可退,于杳:“喵喵喵。”我不逃。 第33章 他只是没明白,云堪恨是心情不好吗,怎么突然这么说? 于杳盯着云堪恨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明白什么,只能按自己想的来,云堪恨就是心情不好了,可能太担心他了吧。 小猫能有什么坏想法呢,于杳歪头认真的看着云堪恨。 第28章 游玩 往后几天,云堪恨上完早朝后就回府陪着于杳,如果不是上朝要起很早,云堪恨就把猫给揣袖里带过来一起上朝了。 也不知道那日云堪恨做了什么,赵维没有再作妖了,朝堂上也没有再阴阳怪气云堪恨了,估计黄若飞耳提命面的交代了什么。 云堪恨懒得去计较,他们背后搞什么小动作,无非就是秋后蚱蜢,蹦跶不了几天,看看他们怎么蹦跶也不失一种乐子。 很快,二月走进了尾声,三月携桃红柳绿抱春而归。 三月的天已经开始暖和了,人们可以脱掉厚重的棉袍,换上轻便的春袍,特别是惊蛰那天,可以带上心仪的人去踏青,去郊外的桃花林欣赏春色。 而到了惊蛰这天,云堪恨下了朝换上常服对于杳说道:“咬咬,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 “喵喵喵喵!”好呀好呀! 于是一人一猫坐上马车开始前往目的地,一路上于杳不停的撩起帘子往外看,街上热热闹闹的,他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出来了,这会儿一看,外面的世界和原来的一样,真热闹。 云堪恨时不时的投喂着于杳吃糕点,吃了几块儿酥软的糕点后,于杳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在云堪恨的怀里翻了个身,开始日常踩奶。 两只小爪子一上一下的踩着,云堪恨勾着唇角看着于杳,等他踩够了,抬手捏了捏于杳的耳朵,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于杳的这只黑色右耳颜色浅了一些,原本的浓郁的墨色变得淡了。 不过这倒不影响于杳的健康,云堪恨便没有在意,就在这时候,马车停下了。 何鸿禧候在外面恭敬道:“王爷,西郊桃林已经到了。” 云堪恨嗯了一声,抱着于杳从马车上下来,于杳看着眼前的一幕瞪大了眼睛。 他们此时在西郊的一处山丘脚下,抬眼看整个山丘,层层叠叠的桃树,蜿蜒曲折的小径时隐时现,山丘顶上,是黛瓦青砖的小寺庙。 云堪恨捏了捏于杳的小爪子,轻声说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于杳惊讶的抬头看向云堪恨,这句诗他学过呢,如果他不是小猫咪,估计就要开口接上下一句了。 云堪恨不知道于杳所想的,低头笑道:“是夭夭,不是咬咬。” 于杳喵了一声,为自己辩解,他才没有以为是咬咬呢。 他们没在山丘脚下停留多久,何鸿禧跟在身后,云堪恨抱着于杳沿着蜿蜒的小路走着。 一路上深红浅红的,桃花朵朵的绽放着,粉色花瓣如玉一般,在枝头上沐浴着阳光,深红色的花团锦簇,一朵压着一朵,重瓣的花拥挤在一块儿,风一吹,能听到桃花的细语声。 于杳四处张望着,偶尔有山风吹来,不安于现状的花瓣顺着风的痕迹飘落下来,于杳伸出小爪子,一片花瓣和他擦身而过。 于杳眼巴巴的看着那片花打着旋落在了泥土上,香消玉殒了。 云堪恨瞧见了于杳伸出小爪子,轻轻的握了上去,接着便俯身把于杳放在了地上。 “咬咬可以下来玩一会儿,不过不能离开本王的视线。” 于杳诧异的歪头,看着云堪恨眉眼带着淡淡的笑意,就知道他没有开玩笑,是真的让他自己玩。 “喵喵喵!”我会的! 于杳握爪做了保证,然后撒开腿试着爬树,但是他高估了自己,桃树不高,但对猫来说还是有有一定高度的,从来没有学过爬树的于杳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上去。 云堪恨轻轻一笑,走了过去把于杳抱起来放在了桃树最粗的枝杈上,然后摘下了一朵开的正艳的桃花放在了于杳的耳朵上。 于杳瞪大了眼睛,等云堪恨的手拿开后,他好奇的抬起爪子拍了拍脑袋,那朵桃花就这样被他弄了下来,掉在了他旁边。 于杳推了推那朵桃花,“喵喵喵喵。”帮我拿着。 云堪恨虽然没听懂,但是看于杳的动作猜出了大概,他抬手拾起那朵花放在手心,于杳高兴的点点头,然后快乐的继续蹦跶了。 因为于杳不会爬树,也不会从树上跳下去,所以全程都是云堪恨抱着他从一棵树上移动到另一棵树上。 云堪恨也不觉得麻烦,陪着于杳玩了好久,等于杳累了蹦跶不动的时候,云堪恨把他抱在怀里轻笑着捏他的耳朵。 “咬咬玩够了?” “喵喵喵~”玩够啦~ 于杳有气无力的回答着,安心的缩在云堪恨的怀里闻着花香,不用动就能穿梭在这片浪漫的桃花林里。 暖风熏得游人醉,桃花一朵一朵的摇晃着,可爱的像一个个瓷娃娃,于杳时不时的抬头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雪白的团子在这漫天粉色桃花林里相得映彰,可爱的紧。 等到了山丘顶上,云堪恨气息依旧不带喘的,何鸿禧已经弯着腰喘着气缓劲儿了,于杳待在云堪恨的怀里,好奇的仰头看着云堪恨。 “喵喵喵喵?”你不累吗? 云堪恨低头和于杳对上视线,什么也没说,只是捏了捏于杳的耳朵,往那个小寺庙里走去。 第34章 这个地方小,平时没什么人来的,整个山丘上恐怕也只有小寺庙里有人了,这个寺庙也不是一般的寺庙。 里面供奉的不是佛也不是菩萨,而是月老,说来也奇怪,分明供奉的月老,这里人烟却稀少的可怜,漫山遍野的桃花竟被人们遗弃在这里,无人问津。 云堪恨抱着于杳刚跨进小寺庙里,就瞧见前面有两个人在那里你侬我侬的。 于杳眼睛瞪的圆圆的,惊讶的哇了一声,前面的两个人大概是听到了动静,转过身看了过来。 突然打了个照面,一时间空气都凝固了,于杳也看清了前面两个人,并且都是认识的。 一个是沈确,一个是舒岚。 还是沈确率先打破了这一沉默,笑嘻嘻的走过来:“王爷也来了哈。” 看到于杳后,沈确两眼放光,脱口而出:“干儿子,啊呸,我是说咬咬,咬咬小主子。” 云堪恨看他的视线犹如实质,舒岚大大方方的走的过来,行礼:“属下参见王爷。” “起身吧。” 云堪恨淡淡的开口,没搭理沈确,揉着于杳的脑袋往前走去。 这座寺庙很有年代感,青砖铺路,砖缝里钻出了小草,墙边长满了青苔,里面只有一件庙宇,正对门两根圆柱字上的字已经模糊看不清了,檐牙高啄,上面的漆已经掉了很多,依稀能看到原本的颜色,山青色,和这里浓郁的青草味很贴合。 云堪恨抱着于杳进了寺庙里面,沈确和舒岚则是拦着何鸿禧问了几句,便在外面守着了。 于杳没注意他们,好奇的看着这座寺庙,他不认得上面供奉的神明,也不知道这里是月老庙,还以为是什么山神,从云堪恨的怀里跳下去很虔诚的拜了拜。 于杳闭着眼咕噜咕噜着,小小的声音听着很可爱,但是听不懂,云堪恨勾着唇看着小白团子认真的模样,忍住了上手摸一摸的冲动。 第29章 春猎要开始了 于杳念念叨叨的说了好多,神明保佑云堪恨以后有人陪着,保佑云堪恨要一直好好的,还要保佑他吃好喝好,快快乐乐的! 念叨完,于杳像模像样的拜了拜,然后起身走到云堪恨的脚边,云堪恨一把将他抱起来放在了怀里,目光带着笑意看着于杳。 “咬咬许了什么愿望?” 于杳:“喵喵喵喵。”不能说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云堪恨好笑的摸了摸于杳的脑袋,然后就出去了。 寺庙很小的,里面只有一个供人上香的供桌,和一座很旧的神像,便什么也没有了,出了庙宇,于杳朝着外面站着的三个人喵喵喵。 三个人都是熟人,于杳不怕生,等云堪恨走近了凑过去伸出爪子指向沈确,眼睛瞪得圆圆的,神气的喵道:“喵喵喵!”看你还怎么欺负我! 舒岚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对于在这里遇到云堪恨的事情没多问,只是看向云堪恨开口道,“可以摸摸它吗?” 云堪恨点头,舒岚很高兴的上手摸了摸于杳,柔顺温软的毛毛摸起来很舒服,于杳也高兴的眯了眯眼,被大美人摸着,真舒坦嘿嘿嘿。 舒岚见他眯着眼睛,笑道:“王爷的猫真可爱,它有名字吗?” “喵喵!”咬咬! “喵喵?”舒岚诧异的看向于杳,听见云堪恨很轻的笑一声,说道:“是咬咬。” 沈确不甘示弱,也加入话题,“咬人的咬,很乖对吧。” 他昂首挺胸的,仿佛是在秀自己的儿子。 于杳感觉这语气不对劲,眼神不善的看向沈确,寻思着怎么样才能让这家伙吃到苦头,让他知道,他咬咬是不好惹滴! 沈确说完感觉冷嗖嗖的,一抬眼发现两道视线都带着冰碴子落在了他的身上。 沈确:“······”好好好,不说话了。 但是沈确没能坚持住,他话痨属性开启便再也关不上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盯着冰冻三尺的压力和于杳逼逼着。 沈确和舒岚姑娘关系日益见长,相信不日之后两人必定能修成正果。 沈确和于杳逼逼完,然后像一只花蝴蝶似的飞到走在前面的舒岚身边,今日他穿的是一身群青色暗纹镶边锦袍,而舒岚是一身飞泉色水纹罗裙,群青和飞泉,宛若一颗美玉在群山之上熠熠生辉,相得益彰,因为有此才凸显出彼的美。 于杳很高兴见证他们的爱情,高兴的抱着云堪恨的胳膊喵喵个不停,说的都是以前的所见所闻。 云堪恨认真听着,仿佛真的能听懂猫语一般,于杳喵什么,他就笑着朝他点头。 桃林半日游结束后,沈确盛情邀请云堪恨和他们一起去风雅斋用膳。 云堪恨本来想拒绝,但是于杳抢了先,高兴的点头喵喵喵着,舒岚走上前摸了摸于杳的脑袋,夸他有灵性。 云堪恨见他很高兴也就点头同意了。 一行人下了山,分别坐上各自的马车出发回了城,于杳这个时候才发现沈确他们的马车是在山丘北边停着的,距离不远但是隔着树所以看不到。 坐在风雅斋雅阁后,还没点上菜沈话痨便又开始叭叭了,舒岚暗自扶额,云堪恨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有于杳认真的听着他叭叭。 沈确觉得世上只有咬咬好,只有咬咬懂他。 其实于杳只是好奇他说的春猎事情,如今三月已经在慢慢的往前走着,时间如窗间过马,春猎时间已经快到了。 第35章 沈确又在饭桌上叭叭道:“王爷,今年春猎我赢定你了。” 云堪恨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把他这孔雀开屏行为尽收眼底,啧了一声,给于杳夹了一块儿香喷喷的鱼肉。 于杳吧唧吧唧吃着,对沈确的话不予评价,云堪恨才不会输呢,沈确话痨在吹牛,哼! 有过了几日,皇帝下诏,次日起驾前往华章山,祭天地,拜祖先,文武百官可携家眷同往。 诏书一下,意味着春猎要开始了。 华章山历史悠久,距离京城不过几十里,山腰有平坦的林子,是皇家狩猎重地,而山顶是皇家祖先历历代代的祠堂,这里和陵墓不同,陵墓里埋着皇家的历代,而山顶的祠堂是用来祭祖祭天用的。 次日天未亮,于杳还没睡醒就被云堪恨抱起来坐上了马车。 一路上摇摇晃晃的,于杳睡得不安稳,但是困得眼睛睁不开了,索性就听着外面车轱辘的声音,闭目养神了。 一路浩浩荡荡,皇帝的仪驾摆头阵,前面是御林军拿着长矛,骑着烈马,仪驾后面紧跟着是摄政王的马车,接着是黄太傅的,依次往下按等级排着。 等一行人到达华章山脚下,便下了马车步行上山。 帝王自古不同常人,帝王是天子,要带头徒步上山的,但是同时,帝王是天子,上个山还不容易?更何况是赵维。 他差点当着文武百官发一通脾气,还是黄太傅上前温柔细语的哄着他,最后是让人背他上山。 于杳对此并不知晓,他睡得迷迷糊糊的,行至半山腰的时候醒了过来,云堪恨察觉到他的动静,伸手捏了捏于杳的耳朵,轻声问道:“咬咬饿不饿?” 于杳摇摇头,他前后看着,发现这座山可真的不低,比之前的山丘要高很多,之前能看到顶也能看到底,这下什么也看不到,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云堪恨又捏了捏于杳的耳朵,让他乖一点,继续往上走着。 华章山虽高,但是路好走,因为帝王每年都要来这里,路肯定要好好修了。 太阳一直趴在山头看着这一行人,文武百官,浩浩荡荡的,他不知道人类在干嘛,不停的洒着他的光芒,透过林间缝隙落在修葺一新的小路上。 云堪恨踩过一片又一片落在路上的残影,终于踩过最后一片的时候,山顶到了。 赵维御林军身上下来,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仰头迈步走上前。 于杳抬头,视野一下子开阔了,山顶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尖尖的,而是一片平坦的地方,上面有一个巨大的祭坛,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周边雕刻了栩栩如生的龙和猛禽。 赵维一身龙袍,冠戴冕旒,一步一步踏上了祭坛。 第30章 春猎 礼部尚书身着官袍跟在赵维身后,踏上了祭坛,其他的人在下面候着,接着礼部尚书恭敬的朝祠堂行了一礼,侧过身,说:“时维甲辰年辰月,陛下用太牢醴酒之奠,昭祷于华章各位列祖列宗之灵,行拜礼——” 赵维叩首,行礼。 “朕祈昭,天下浩浩灵源,滔滔不息。流谦处顺,润下表德。清辉可鉴,浮秽不匿。大周万顺,左右万国。百川委输,万灵受职。邻土贡诚,草木生长。明哲用兴,凶戾潜殛。蔑然蟊贼,取顺舍逆。······不生是非,不耀矛戟。人归寿域,奉神黍稷。告列祖列宗有成,尚飨。” 祭祀很快就结束了,于杳听了一会儿听不懂祭坛上的人在念叨什么,等最后文武百官叩首行礼,于杳才恍然,这是结束了。 时间已经过了饭点,文武百官需要下山去山腰处的狩猎场,那里御林军已经圈好地方,宫里带来的厨子也在那里搭好台子,做了简单的午膳。 春猎时间是明天开始,今日舟车劳顿,各自回帐篷里休息,晚上还有一场篝火晚会,想去的可以去看一看。 于杳好奇,扒拉着云堪恨的手,让他领着过去玩了,刚到地方,就瞧见沈确在和舒岚说话,舒岚笑盈盈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满的宠溺。 于杳觉得这一趟来对了,于杳宛如提上裤子的渣男,嗖的一下从云堪恨怀里跳了下来,跑到舒岚旁边,抬爪子碰了碰舒岚的手背,喵喵道: “喵喵喵喵?”舒岚姐姐,我能坐这里吗? 舒岚惊讶了一下,很快就笑着抱起了于杳,“咬咬也过来玩啊?” 于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本来没想窝人家怀里的,这下好了,他比沈确先抱得美人归。 于杳这么一想,立马趾高气扬的看向沈确,“喵喵喵!”略略略! 沈确:“······我怎么感觉它在骂我?” 舒岚嗔怪他:“咬咬还小,怎么会骂你呢。” 站在后面看着这一幕的云堪恨忍住了把猫抱回来的冲动,走了过去,在舒岚身边坐了下来。 于杳冲他喵了喵然后就把重心挪到沈确和舒岚身上了。 这会儿时辰已经是戌时了,篝火旁围成圈的大多都是像沈确舒岚他们年轻一代的,云堪恨突兀的出现在场,所有人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甚至还有几个胆子小的借故回帐篷里去了。 于杳没注意,窝在舒岚怀里听着沈确讲他的高光时刻,巴拉巴拉的一大堆,讲他怎么在一众士兵里脱颖而出,在刀光剑影里如何一击毙命,讲到最后,沈确差点声泪俱下了,要不是有王爷在,他估计小命都没了。 第36章 沈确讲的动情,于杳疑惑了,不解的抬头看向旁边的云堪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仿佛是在说,快给我解答给我解答! 云堪恨捻了捻指腹,趁机把于杳抱了回来,舒岚不敢挽留,于杳很顺利的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怀抱里。 于杳的疑惑没人能给他解答,沈确已经转移了话题,说上了别的事情,云堪则是捏着他的耳朵,像是发现了好玩的玩具,捏个不停。 篝火很旺,橘红的火光映在云堪恨侧脸上,愈发趁得线条清晰流畅,于杳颜狗属性爆发,盯着云堪恨的脸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不远处几道视线投了过来,很快就收了回去,于杳并没有注意到,直到他困得熬不住了,云堪恨才抱着他回帐篷里了。 摄政王的帐篷又大又金贵,里面不仅有一张大床,还有一个贵妃榻,设施齐全,简直可以和客栈豪华包间媲美了。 不过贵妃榻注定要空缺孤独一个晚上了,云堪恨抱着于杳直接放在了大床上,小猫迷迷糊糊的,抱着被子角缩在角落里睡着了。 云堪恨唤来何鸿禧准备一些羊奶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于杳白天吃的很少,一路上累着了,晚上应该会被饿醒。 何鸿禧应了声连忙下去准备了,云堪恨给于杳盖好被子便坐在床边看了会儿书。 次日一大早,山里蒙着一层薄薄的雾,山腰上,几十个帐篷里陆陆续续的出来了一些人,直到最中间带着尖的帐篷里走出来人,众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跟着帝王一起前往狩猎场。 云堪恨今日穿了一身骑装,影青色交领窄袖短袍,手腕处银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腰戴皮革银纹带,长发高高束起用翡翠银冠封着,脚蹬暗纹银边长靴。 出场便碾压众人,于杳坐在他的手臂上仰着头,高兴的弯着嘴巴,像是狐假虎威的小狐狸一样,趾高气扬的。 开猎仪式很简洁,赵维说了几句话后,定下了最后彩头是邻国献上来的玉与刀,话音一落,底下一众人热血沸腾了。 玉与刀比簪子稍微大一些,整体是上好的羊脂玉雕成的一把小弯刀,刀柄上镶着金枝玉叶,华丽却又不俗,刀鞘是金丝网罩着的玉刀鞘,上面用金银两种雕刻的花纹,刀鞘底端是一颗珍珠,听说是一颗夜明珠。 这彩头一定,沈确立马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把玉与刀拿下送给舒岚。 这么秀气却又不失杀气的刀就该他心仪的姑娘用。 狩猎开始后,云堪恨担心何鸿禧照顾不好于杳,于是单手抱着于杳骑马进了林子里。 刚进去林子里,就因为云堪恨抱着他落后了一众人,于杳着急的仰头喵喵到:“喵喵喵喵!”快呀快呀! 云堪恨只是淡淡一笑,没急着往前走,而是调转马头走了小路。 于杳好奇的喵了一声,接着就看见前面草丛里有只灰兔子跳着跑了,于杳赶紧拍着云堪恨的胳膊,让他去抓兔子。 云堪恨失笑道,“咬咬别急,坐好。” 云堪恨把于杳放在马鞍上,不慌不忙的拿起弓箭,从背后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翎箭射了出去。 嗖的一声,草丛一动,云堪恨驾着马走上前,于杳探着头就看见那只灰兔子身上插了一根翎箭,后腿抽搐着很快就没了动静。 于杳:“喵喵喵!”好厉害! 第31章 云堪恨是最最最吊der! 云堪恨伸手护在于杳的身侧,以防万一于杳不留神摔去了,那就不好了。 兔子是云堪恨猎得的,于杳倒是比云堪恨还要激动,兴致高昂的喵喵着,云堪恨捏了捏他的耳朵,这才驾着马不慌不忙的往前走去。 和别人相比,云堪恨这里简直就是在散步,林子中央那儿好几个世家公子快要因为猎物吵起来了,你争我赶的,像是一个逐鹿场。 战况激烈,不分你我。 对比太明显了,显然云堪恨选的小路是对的,于杳很高兴的观战着,眼见着猎物一个接着一个,不是兔子就是山鸡,每一只动物都让于杳瞧的清楚再射杀掉。 于杳拍了拍胸脯,他感觉自己现在强大的可怕,来一把弓箭,他嗖嗖的肯定能射中! 某只自信的小猫摇头晃脑着,高兴的为云堪恨手舞足蹈,很快走到一片有土坡的地带了,云堪恨拉了一下缰绳,马停了下来,于杳也支棱起了耳朵。 猫的听力比人要灵敏一些,云堪恨听到了动静,显然他也听到了,不一会儿土坡那里窸窸窣窣的钻出来一个灰白毛色的动物,于杳眼尖的看了过去。 那动物尖嘴细长眼睛,尾巴很蓬松,于杳瞪大了眼睛,他没看错的话那是一只狐狸吧? 于杳正想抬头询问云堪恨,只听见嗖的一声,一支闪烁着银色光芒的翎箭瞬间刺向了那只狐狸,一发击中,狐狸叫唤了两声,躺在地上抽搐着,有血流了出来,沾染到皮毛上。 这一幕惊呆了于杳,他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地上的狐狸,在仰头看看气定神闲的云堪恨,不由得伸出了猫爪子,比了个很棒的手势。 云堪恨笑了笑,“区区狐狸,本王还是有信心拿下的。” 于杳点头:“喵喵喵喵!”你最棒啦! 狩猎下来的动物不用带上马,放在原地即可,会有御林军过来按照翎箭的标识分类带回去的。 继续往前走时,前面不远处传来吵闹的声音,于杳好奇的竖起耳朵听着,云堪恨看了一眼,准备绕路时,却被那几个人瞧见了。 第37章 好巧不巧,为首的人是赵维。 跟在赵维身后的是几个站队黄太傅的官家少爷,对立面的几个云堪恨对他们的父亲有印象,但不多。 很显然,这是两波人的较量,但是陛下在这里,还能吵起来,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了。 看见云堪恨来了后,几个人鸦雀无声了,赵维黑着脸驱马走了过来,“原来云卿在这儿。” 赵维扫了一眼云堪恨,当他看见云堪恨手里抱着的猫时,眼神明显变了几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说道:“云卿可真宠你这猫啊,朕真是开眼了。” “陛下谬赞了,臣还要继续狩猎,先失陪了。” 云堪恨面无表情的说着,驾着马绕过赵维离开了这里,身后几个世家公子哥面面相觑,后怕的呼了一口气,然后架也不吵了,各自开始狩猎了。 赵维哼了一声,“云堪恨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你那只狸奴,朕早晚弄死它。” 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半日的狩猎时间到了,众人从林子里赶着马出来了,大多都是喜笑颜开的,估计猎得了不少,还有一部分愁眉苦脸的,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沈确了,他和舒岚一身颜色相互搭配的骑装,在人群中最耀眼了。 云堪恨抱着于杳从林子里出来,沈确就凑了过来,脸上的笑容灿烂:“王爷,咬咬,这次的彩头我得定了!” 于杳撇过头,满脸不信,沈确确实好厉害,但是没他家的云堪恨厉害,云堪恨是最最最吊der! 沈确揪住于杳不放,“你是不是不信啊,我告诉你,我可比你爹厉害多了,分分钟秒了的事儿。” 于杳翻了个白眼,发出人类的唏嘘声。云堪恨拍开沈确的手,漫不经心地说道:“本王没兴趣。” 沈确一下子泄气了,刚才美滋滋的像个膨胀的气球,这会儿漏气漏垮了,头一甩,哼哼着:“我去找阿岚去,不和你们玩了。” 于杳朝他吐了吐舌头,被云堪恨抱着回了帐篷里。 午膳时间到了,狩猎期间一直吃的都是上午收获的野味,当何鸿禧把烤兔子带进帐篷里的时候,于杳闻着味儿跑了过来,看着桌子上面目全非的兔子,于心不忍的喵喵着。 “喵喵喵喵呜~”兔兔啊兔兔啊,对不起咯,可是好香,斯哈斯哈~ 云堪恨被他馋嘴的模样逗乐了,走过来给于杳撕下来几块兔肉放在了碟子里,于杳高兴的朝云堪恨挥了挥爪子,然后埋头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了。 “嗷呜~”好香~ 下午和上午的狩猎范围一样,还是在一定的时间内,看谁猎的多,总共分两天三场,等到明天中午就要出名次了。 休息了一会儿云堪恨抱着于杳继续慢悠悠的进了林子,这次他们选择了另一边的小路,绕开了大众选择,走了人烟稀缺的小路上。 下午这会儿于杳没上午有精神了,他乖乖的窝在云堪恨的臂弯里,猎到兔子的时候喵一声,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云堪恨再次拉着缰绳停了下来。 于杳顺着云堪恨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前面是一头悠闲吃草的野鹿,于杳无声的哇了一下,紧张兮兮的看着前面的野鹿。 只见云堪恨抽出一支翎箭搭在了弓箭上,瞄准那只野鹿后,嗖的射了出去。 只是这次没有射中,野鹿比翎箭快了一步,率先扭头往前跑开了。 于杳惊讶的看了看云堪恨,再看了看跑掉的野鹿,惊讶的神色溢于言表,云堪恨低头捏了捏于杳的耳朵,轻声道:“野鹿耳聪目明,不太好射中。” 云堪恨没说的是,以往他会骑马狂追,三发之内必中一头野鹿,不过现在带着于杳,不能跑太快,要不然于杳会受不了的。 于杳抬起爪子拍了拍云堪恨,以表示慰问。 云堪恨笑了笑,带着于杳继续往前走,他们没有注意的是,身后不远处,骑着马的赵维眼神阴鸷的盯着云堪恨看了一会儿,等他们往前走的时候,他拉着缰绳走了另一边。 第32章 咬咬受伤了 三月的春是生机和活力的代表,林子里的枝桠上带着一层浅绿,遥看春色近却无,湛蓝色的天空上镶嵌着又白又大的云彩,一朵朵的,像是一幅还没填完的画,只有等着最重要的主角登场,这幅画才能落下最后一笔。 于杳这会儿抬起头看着天空,时不时的喵喵两声,云堪恨会应和他,腾出手来捏捏于杳的耳朵,一人一猫在这里悠闲的不得了。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跑过来一头野鹿,速度很快,直冲着云堪恨这个方向奔过来的。 云堪恨反应很快立马掉头,往左边躲开,于杳吓得炸起了毛,他前后四只爪子紧紧的抓住云堪恨的衣服,生怕自己掉下去。 也就这个角度,于杳发现他们后边赵维骑着马搭起了弓箭,于杳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与此同时,云堪恨前面骑着马走过来一个人。 此人应该是赵维一党的,他笑嘻嘻的说道:“哎是王爷啊,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这野鹿跑的太快了,我撵不上。” 说是道歉的,可是他的语气并没有一丝歉意,云堪恨皱着眉看向他,语气冷冽道:“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 那人嘿嘿一笑,与此同时,于杳不太灵敏的小脑瓜突然想到了一个自认为很好的方法,他现在身躯也大了不少,肯定能为云堪恨挡着箭,只是赵维这个人真可恶,他要是死了一定化成恶鬼去挠他! 第38章 于杳这般想着,也照着做了,嗖的一下爬上云堪恨的后背,紧紧的趴在了上面,云堪恨察觉到于杳的动作还以为他是害怕的躲到后面去了,侧过头轻声说道:“咬咬别怕。” 话音未落,云堪恨瞳孔猛缩,他余光瞥见了身后骑着马的赵维,也看到了那支近在咫尺的翎箭。 一瞬间这个词真的很奇怪,有时候一瞬间很长,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可有时候却又很短,短到听到那一声翎箭破空,狠狠的扎在了肉体上面但是却来不及转身。 云堪恨听见于杳痛苦的喵呜了一声,接着小猫软耷耷的坠落,云堪恨在于杳落地前接住了他,却被眼前的猩红一幕刺痛到了。 雪白的团子和上午那只狐狸一样,血顺着箭矢流了出来,沾染了柔软的毛毛上,于杳嘴里也流出了血,赵维这一箭从于杳的背部穿入体内,要不是技艺不精,于杳可能就要被射穿了。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于杳想的最后一句是,还好云堪恨没事,不过对不起他了,说好了要陪着他的。 “哎呀,不好意思啊云卿,朕不是故意的。”赵维眼带着笑意说道,他指了指跑走的野鹿,颇为无辜道:“朕本来想猎那头野鹿的,没想到失手射中了云卿的猫。” 云堪恨冷冷的看着赵维,后者再也耐不住唇边的笑容了,但是他强压着问道:“云卿的猫没事吧?” 回应他的是马蹄撅起来的一捧泥土,赵维捂着脸呸呸了几声,眼神愤恨的盯着快马加鞭回去的云堪恨,想到那只猫可能活不了了他的心情才好转了一些。 旁观了一场大戏的公子哥儿骑着马走了过来,“陛下,这样真的没事吗?” 赵维心情颇好的点头,“能有什么事,朕可没杀人,再说了,谁让他带着猫来狩猎啊,被误伤了多正常。” “对了,你是叫什么来着?” 赵维挑眉看向身旁的公子哥儿,寻思着回去好好赏一下。 “回陛下,草民方权,家父方平威任职礼部尚书。” 方权嘿嘿一笑,能在陛下面前刷个脸,露个面,今天这简直赚大发了。 赵维点了点头,“方平威啊。”昨天在山顶上逼逼叨叨让他跪下磕头的老头,原来就是他爹。 这边方权恭敬的讨好着赵维,云堪恨那边情况就很不好了。 于杳被抱回去后,一直抽搐着血流不止,何鸿禧已经去请随行来的太医了,可还是太慢了,云堪恨焦躁的在屋里守在于杳身边,沾染了一手的血。 请太医太慢了,云堪恨唤来门外守着的小太监,让他守在帐篷外,不要让任何人进,云堪恨亲自去请太医。 太医是个年龄大的,何鸿禧说了好几遍,这位太医才听清,受伤了,流了很多的血,他站起来赶紧收拾医药箱,也就这时候云堪恨走了进来。 “下官拜见王、哎哎哎,王爷你拎着下官做什么!” 云堪恨听不得他废话,拎着太医就往帐篷里赶去。 与此同时,帐篷里的小猫发生了一些变化,右耳朵的墨色彻底淡了,变成了和身子一样的雪白色。 那一身雪白色的毛毛渐渐的开始变了样,蜷缩起来的尾巴也消失了,直到柔软的床上出现了一个肌肤雪白,容貌昳丽的少年,他的双眼紧闭,眉头紧蹙,唇边还挂着血丝,唇色也苍白无比。 少年蜷缩着身子,不着寸缕的躺在床上,倘若谁这时候进来,都会脸红的惊叹着,少年生的可真好看,同时也会心疼他,病恹恹的,可这丝毫不掩盖住少年的惊鸿一面。 云堪恨拎着太医走进来后,率先发现了床上的异样,立马把太医推了出去。 太医愣在了帐篷外面,云堪恨愣在了帐篷里面。 往日除了对于杳温柔外都冰冷着的脸此刻出现了裂缝,还能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 云堪恨按了按眉心,这才走到床边,首先入眼的便是一片雪白,云堪恨眼疾手快的扯出被子给少年盖了上去。 这张床上除了少年别无活物,云堪恨皱着眉,仔细的打量着双眼紧闭着的少年,帐篷外面的太医反应过来了,赶紧走了进来。 “伤患在哪儿在哪儿?” 思路被打断,云堪恨不悦的看了太医一眼,下一秒太医凑了过来,他眼里只有伤患,云堪恨知道他是个医痴,便没有拦着了。 太医给床上的少年把了把脉,沉思了一会儿抬起浑浊的眼看向云堪恨。 “王爷,这孩子伤了脏腑,出血过多,太虚弱了,老朽给他开个方子,好好养着就成。” 云堪恨听到这话后,心里最后一丝疑惑也迎刃而解了,咬咬为什么那么有灵性,说的话都能听懂,而且今天还为他挡了一箭,症状和太医描述的一样。 所以咬咬就是床上的少年。 云堪恨掩下去眼底失而复得的情绪,接过太医写好的方子后,吩咐何鸿禧进来。 太医离开后,云堪恨交代了何鸿禧几句,趁着众人还在林子里狩猎,云堪恨抱起少年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第33章 咬咬修成正果了 返程总是比来的时候短,马车在郊外路上安安稳稳的行驶着,云堪恨低头看向怀里皱着眉明显不安的人。 少年生的很好看,云堪恨默默的在心里将少年的模样描摹下来,刻在心底。 原来咬咬是长这样的,皮肤很白,和他的毛毛一样,白的晃眼。挺翘圆润的鼻头,和小猫崽子一样可爱,还有嘴巴,微微嘟着,但是因为受了伤,这会儿唇色苍白无力,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 第39章 云堪恨催促了一下何鸿禧,让马夫加快速度。 很快马车就跑进了城,因为是摄政王,守城的士兵没有人敢拦着,任由马车飞奔而去。 云堪恨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少年,抬头说道:“去东街。” 东街,一排一排民宅,云堪恨让人把马车停在一个胡同里,抱着人跳下了马车。 云堪恨低声吩咐道:“回去把寝殿旁边的屋子腾出来,算了,不用了,你去街头守着。” 何鸿禧眨了眨眼睛,有点不理解王爷怎么话说一半转折了,不过不该问的不能问,他恭恭敬敬的应下了,没敢抬头看王爷怀里抱着的人。 难不成王爷狩猎在山上猎出来个人儿?这么着急他的样子,八成是放在心上的人吧。 云堪恨不知道何鸿禧想的什么,他抱着少年快步的去了郭军医的宅子里。 这次敲了敲大门,恰好郭军医坐在院子里喝着下午茶,听见敲门的声音站起来喊了一嗓子。 “谁呀。” 郭军医打开门,打着哈欠的嘴巴顿了顿,猛地张大:“王爷?!” 他吃惊的左顾右盼了一下,街上没几个人,收回目光赶紧把云堪恨请了进来。 这时候郭军医才瞧见云堪恨怀里还抱着个人。 “先瞧瞧他怎么样了?” 郭军医也没多问,把人请进屋,放在床上后开始把脉,越把脉郭军医的脸越沉,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了手。 “王爷,他脏腑受了些伤,倒是不太严重,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过从他的脉象上来看,肝气郁结,等他醒了让他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结果和太医说的一样,云堪恨暂时放心了,把太医开的药方递给郭军医,说道:“用这个方子没问题吗?” 郭军医认真的瞅了瞅,抬手拿出笔又在上面添了两样药材。 “对了,我在给他开个方,让他隔三天泡一泡,大概半个月就好了,他身子太虚了,看年龄才十七八,好好养着吧。” 云堪恨点点头,把郭军医说的事一一记了下来,郭军医写好药方后,挑眉问道:“上次中七狂散的,是他吧?” 准确来说那是小猫,不是少年,但是小猫又是少年,所以郭军医说的对,云堪恨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 回到王府后,云堪恨把药方交给了何鸿禧,让他去抓药,等人离开,云堪恨便把寝殿的门关上了。 少年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的还是在狩猎场上随便裹着的被子,云堪恨拿了一身自己年少时的衣服和一件干净的里衣,衣服放在了床头,里衣云堪恨亲手给少年穿了上去。 床上的少年皱了皱眉,陷入了更深的梦魇。 于杳在失去意识后,感觉自己再一次回到了现世,不过他已经不在医院里被禁锢着了,一片雾茫茫的地方,什么也看不清。 他在这里往前走着,走累了也走不出,于杳环顾着四周,心跳声如雷震耳,他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身上很疼,说不出来的疼,他看着这一片走不出去的雾只觉得窒息。 他到底在哪里,云堪恨怎么样了,难道他也死了吗? 于杳不敢想,他以小猫的身份陪了他那么久,都已经看到了他温柔的模样,也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为什么会这样? 于杳越想越难过,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蜷缩着身子,在这片迷雾里颤抖着小声啜泣。 雾越来越大,像是要把少年完全包裹住吞噬掉一样,于杳眼角滑落一滴眼泪,心口越来越疼,浑身上下全都不舒服,他好疼,可是没人会知道,和以前一样,没人会来找他的,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 于杳委屈的抱紧自己,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咬咬,咬咬?” 雾中传来一声沉稳有力的呼唤声,于杳没注意的是,雾渐渐退散了,他眼角的泪被人擦了下去,大雾退散,那声音越来越近。 于杳瞪大了眼睛,一片模糊中他好像看见了云堪恨。 “咬咬快醒醒。” 云堪恨的声音很平稳,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出来其中担忧和焦急。 于杳睁开眼睛,泪水再次被温热的指腹擦了下去,他看清了眼前的人,那个会温柔的捏着他耳朵的男人,会对他笑,会陪他玩布老虎的人。 “呜呜云堪恨!” 于杳伸出胳膊抱了上去,云堪恨也很心疼的抱住了于杳。 下一秒,于杳哭声戛然而止,他愣在了原地,刚才是他说的云堪恨吧? ??? 于杳瞪大了眼睛,推开云堪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云堪恨,低头抬头,双手伸开握住,再伸开。 “我,云堪恨,我这,怎么,我” 于杳说的语无伦次的,还带着哭腔,云堪恨既心疼又好笑,他的咬咬怎么这么可爱,又这么让人心疼啊。 云堪恨重新将于杳抱进怀里,附在他耳边说道:“咬咬修成正果,现在是人,本王知道。” 于杳懵懵的把下巴放在云堪恨的肩膀上,吸着鼻子点了点头,“我修成正果了,啊?” 云堪恨很轻的笑了一声,放开了于杳,抬手揉了揉他脑袋,笑着说:“不然呢,你来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于杳坐在一团被子里,呆愣愣的可爱的紧,缓了一会儿抬头一脸认真的神色,开口道:“云堪恨我叫于杳,干勾于那个于,杳是杳杳寒山道的杳。” 第40章 云堪恨挑眉,“本王误打误撞还给你起对了名字?” 咬咬,杳杳。 都是一个音,怎么念都顺口,云堪恨改口改的快,直接唤道:“杳杳。” “啊我在。”于杳条件反射的应了声,后知后觉的红了脸,下一秒他便咳嗽起来了。 云堪恨脸色一变,赶紧拍了拍于杳的背,唤来何鸿禧让他去看药煎好了没。 第34章 好过分! 何鸿禧动作很快,买完药就着手开始煎药了,恰好于杳醒来煎好了药。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午那一通折腾这会儿已经是夜里了,云堪恨倒了杯温水递到于杳嘴边,喂着他喝了下去。 黑乎乎的汤药还冒着白药,云堪恨吩咐何鸿禧布膳,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 何鸿禧下去后,于杳才发现自己挂着空挡,身上就穿了一件里衣,还不带裤子的那种,他捂着脸埋进了被子里。 云堪恨还以为于杳哪里不舒服,连忙将他抱起来,于是于杳身下一凉,脚趾蜷缩着,感觉能扣一个新的王府来。 “杳杳哪里不舒服吗?本王命人去请太医。” “我不是,你把我放下来先。” 于杳双手捂着脸不敢和云堪恨对视,云堪恨皱着眉,视线突然撞到于杳那两只红红的耳朵尖后,恍然明白过来了,轻笑一声,把于杳放在了床上,还用被子盖好。 于杳:“!!!”你还笑!!! “杳杳这是害羞了吗?” 于杳放下手,眼睛瞪的圆圆的,嘴巴紧抿着,脸颊微微鼓起,和小猫咪咬咬生气的样子一模一样,可爱,想捏。 云堪恨这般想着,也就这般做了,抬手捏了捏于杳的脸颊,很软,很滑,比捏小猫咪的手感还要好。 于杳:“你干嘛!” 云堪恨笑容更甚,于杳真的很像一只小猫咪,只是捏了一下脸,就炸毛了,炸毛了也是乖乖软软的。 “好了不逗你了,这是本王十六岁之前的衣服,你先穿上试试合身吗,等明天让人给你量尺寸再做新衣服。” 云堪恨指着放在床头的那身衣服。 于杳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过去了,视线顺着云堪恨的手指看了过去,衣服是一身浅松绿色圆领窄袖长袍,还有一条干净的亵裤,于杳小脸一红,抬头看向云堪恨。 “你能不能转过身去,我换衣服。” 云堪恨弯了弯唇角,“好,本王转身,不看。” 于杳抓住衣服的手蜷缩了一下,他总觉得刚才云堪恨是笑他了,怎么这样,天天就笑话他,好过分! 于杳抿着嘴拿起衣服开始穿了,先穿亵裤,于杳低头看着宽大的裤腰,陷入了沉思。 刚才云堪恨说了,这是他十六岁之前的衣服,十六岁之前······他现在十八,为什么,同样都是男人怎么差距这么大。 于杳不服,心里安慰自己,宽大点好,穿着舒服。 衣服分为外衫、内衫、里衣、下裤,里衣于杳身上穿的有,不过太宽大了,不像是云堪恨十六岁的衣服,倒像是现在的。 于杳看了一眼转过身的云堪恨一眼,心里默默诽谤他,然后继续穿衣服,当他拿起外衫的时候犯难了,他胳膊伸进去之后呢,这上面的扣子绳子都在他够不到的地方,唯一能够到的是脖子处的那一颗,但是这种盘扣繁琐,于杳扣了半天没扣进去。 云堪恨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音,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他开口问道:“杳杳穿好了吗?” “唔,还没有。”于杳踮着脚尖准备伸手去抠后面的扣子,还没碰到,云堪恨转过身看着他。 于杳动作一顿,就瞧见云堪恨虚握拳头放在唇边咳咳了两声。 “杳杳,不是这样穿的。” 于杳抿着嘴,愤愤的瞪大了眼睛,别以为云堪恨咳咳两声他就不知道了,云堪恨刚才就是在笑,又一次笑他了! 云堪恨走了过来,把于杳脖子处的盘扣解开,这件衣服是外衫内衫交错排扣的,同时还会有两条短绳可以在腰间打上结。 于杳乖乖的张开手臂任由云堪恨给他穿着衣服,这副模样像极了小猫咪乖乖的伸出脑袋放在云堪恨手心的样子。 云堪恨给他穿好衣服后,何鸿禧也布好了膳,汤药这会儿已经凉了一些,温度适当,正好可以喝了。 云堪恨拉着于杳坐下了,喝完一碗粥后,云堪恨便哄着于杳喝汤药。 “我能不能不喝,它好苦的。” 于杳一脸委屈的说道,声音软软的,想小猫挠人似的,云堪恨丝毫不心软。“不能。” “喝了药身体才能好,杳杳听话。” 于杳抿着嘴,眼巴巴的看着云堪恨,那模样可爱的简直犯罪,但是云堪恨还不心软,语气温柔了一些道:“乖,杳杳喝完药,本王给你奖励。” “真的?” 于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见云堪恨点了点头,他视死如归的捧起汤药,屏住呼吸咕咚咕咚的大口喝起来了。 很快一碗汤药见底,于杳苦的脸都皱了起来,嘴边却递过来一个凉凉的东西。 “杳杳张嘴。” 于杳听话的张开了嘴,那东西放入了嘴里,于杳咬了一口,甜甜的味道侵入他的味蕾,刚才紧皱着的脸也舒展开来了,于杳眼睛冒星星的看向云堪恨, “唔这是什么,好甜。” 第41章 “蜜饯。” 于杳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了摊开手掌放在云堪恨面前。 云堪恨挑眉,“还要吃?” 于杳点点头,云堪恨拍了拍他的手掌,说道:“太晚了,不能吃那么多甜的。” “杳杳累了吗?”不等于杳开口,云堪恨就转移了话题。 于杳感觉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累的。” 云堪恨揉了揉于杳的脑袋,温声道:“可是杳杳今天救了本王,本王心疼,杳杳再去睡会儿好吗?” 于杳一听,连忙拉住云堪恨的袖子,“我没事的,你不要难过,我这就去睡觉。” 于杳说完就转身去床上,云堪恨弯了弯唇角,跟着他走了过去。 “那你睡觉吗?” 于杳坐在床上仰头看向云堪恨,他不想喊出云堪恨的名字,学过文言文的都知道,堪和恨组合的名字,任谁都不想念出来,那得多大的仇恨啊,取一个堪恨做名字。 云堪恨不知道于杳心里想的什么,见他这副依赖人的模样,心里一软,把本来想说有事要离开一趟的话咽了回去,揉了揉于杳的脑袋说道:“杳杳睡吧,本王在这里陪着你。” 第35章 春猎结束 于杳唔了一声,高兴的爬上床,然后又爬下来凑到云堪恨眼前,“你帮我把衣服解开好吗,我不会。” 衣服穿着繁琐,于杳看了一遍没学会,更别说解开了,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杳还是让云堪恨来帮他解开吧。 云堪恨瞧着他那小猫崽的模样,笑了一声,给人把衣服解开了,于杳迅速的脱了外衫内衫,嗖的一下钻进了被窝里,然后露出两只眼睛来。 那样子仿佛是在说,你快夸我呀快夸我呀! 云堪恨俯身给于杳掖好被子,笑着说道:“杳杳真棒,快睡吧。” 于杳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后知后觉的发现,云堪恨把他当成小孩子了,可是他都十八了,哪里小了? 下午累了半天,身体还很虚弱,没过一会儿于杳就睡着了,云堪恨又看了他一会儿这才起身灭了灯,离开了寝殿。 于杳没事,这是最好的,接下来该让赵维好好吃吃苦头了。 狩猎场那边,下午众人的排名已经出来了,只要等到明天上午最后一场,胜负便能分出来了。 沈确跟在舒岚身后左顾右盼的,最后胳膊肘戳了戳她,问道:“阿岚,你看见王爷了吗,怎么出来都没见到?” 舒岚摇摇头,她也不清楚,自从她从藏香阁里调出来,对于王爷的行踪知道的甚少。 沈确叹了口气,跟着舒岚分别回到了各自的帐篷里,而在主帐篷内,赵维看着跪在地上汇报的申金,越看越气。 “蠢货,朕才是天子,怎么连个猫死了没死都不知道,你们都是废物!” 申金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不敢吱声,还是从外面进来的黄若飞打破了这一桎梏。 “陛下又忘了?龙体为贵少生些气。” 赵维拧巴了一下,指着地上的申金说道:“你,给朕滚出去!” 申金连连磕头退了下去,帐篷内只剩下赵维和黄若飞两人了。 “太傅,朕想要云堪恨的猫去死,可是害怕那一箭不致命,这群废物连跟踪都跟踪不好,摄政王府墙高吗,这都翻不进去。” 赵维埋怨了一会儿,黄若飞则是微微笑着,虽然只是伤了猫,可这猫是云堪恨最在意的,这无异于在人心头上刺一刀,真解恨。 黄若飞光想起来自己精心培养的棋子被拔了几个,还都以通敌叛国的罪名给押入了天牢,差点把他也给牵连进去,一想到这里,黄若飞就很生气,比赵维还要气。 赵维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懂什么,一颗糖两颗糖的就能骗走,除了只会发脾气摔东西,也别无是处了。 “太傅,太傅?” 黄若飞回过神,将思绪拉了回来,看向眼前的人,赵维嘟囔着嘴,“太傅想什么了这么入神,连朕的话都没听到。” “臣怎么会没听到陛下说的话,臣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这云堪恨竟然不和陛下交代一下就离开,这也太不尊重陛下您了。” 黄若飞的话点醒了赵维,他一皱眉,咬牙切齿道:“朕差点忘了,他向来如此,不行,太傅你快给朕出出主意,朕要报复回去。” 赵维着急的拽着黄若飞的袖子,语气满是恶意。 黄若飞又和他说了几个坏点子,把赵维迷得颠三倒四的,直呼:“不愧是朕的太傅,知识渊博,熟读成诵!” 黄若飞温和的笑了笑,视线落在了赵维的那双眼睛上面。 赵维这双眼睛随先帝,而那个人的眼睛也随先帝,都是丹凤眼,不同于赵维的是,那人很温柔,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赵维这双眼睛充满了狡诈,怨气,只有看向自己的时候才带着笑意,像个乖巧的孩子,和那人比起来,不,根本没法比,赵维不过是沼泽地里扶不上墙的烂泥,那人如玉,是举世无双的明珠。 第二天上午最后一场结束,狩猎最终排名也出来了。 申金念了一下名单,最后宣布道:“最终获得彩头的是,沈小将军,沈确——” 一阵欢呼声,沈确高高兴兴的上前接过了那把玉与刀,赵维皮笑肉不笑的嘉奖一番。 到此,春猎结束,文武百官跟着仪驾回京。 第42章 回去的路上沈确悄咪咪的找到了舒岚,将这把玉与刀送给了她,“我说的对吧,今年我赢定了!” 舒岚笑着道谢接过了那把刀,收起来放好后,温声说道:“王爷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已经快一天没见到他们了。” 他们指的是王爷和咬咬,沈确一听也觉得不对劲了,本来他还以为王爷带着咬咬游山玩水呢,这都要回去了也没见人。 沈确皱着眉对舒岚说道:“别担心,王爷还有云卫在,不会出什么事,我们回去后去王府拜访一下便知道了。” 如果王府门房说王爷在府上,那便证明没事,不在的话,事情就严重了。 舒岚点点头,也只能先这样了。 赵维回到宫里,迎接他的竟是尚仪局的掌事宫女。 那几位身穿官袍的宫女对赵维行了个礼,说道:“陛下万安,如今距离陛下冠礼不到两个月时间,奴婢特地前来为陛下授课,争取在冠礼之日让陛下天子尊容载入史册。” 赵维气的想掀桌子了,可是他不敢,宫里的六局二十四司他动不得,虽说他们隶属于天子的,但是赵维觉得,他掌控不住。 他打宫女摔东西只要不让人往外说,不传到尚仪局那里,他就可以逍遥自在称帝称王了,可是如今,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把女官给招了过来。 赵维心里有气但不敢撒,憋屈的跟着尚仪局的人去建章殿学天子礼仪。 赵维不知道的是,六宫各司能掺一脚的全都掺进去,各个都在后面等着他了。 举止不规范,打,走路步子距离不对,打,用膳动作不标准,打,不吃姜蒜,打,睡觉打呼噜,打,睡觉翻身次数多,打,不读书学习,打,去御花园时间过长,打······ 总之,各个司监管着他,赵维也不敢乱骂人,只能等没人监管了,才找到申金发泄一通。 第36章 杳杳这么喜欢吃吗 沈确和舒岚去王府问了一下,本想着王爷在府上的话还可以前去拜访,但是门房却说,王爷有事不方便见客。 沈确只好退而求其次,告诉门房:“你帮我告诉你家王爷,就说,我沈确得了彩头,让他别难过。” 话里话外都是炫耀的意思,门房偷偷的看了他好几眼,颇为无语的答应了这个要求。 舒岚叹了一口气,没忍住嘴角上扬,在沈确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宠溺的看着他。 门房回去转达,他们二人也该回去了。 王府里,于杳经过一晚上加上午的休息时间,身体已经缓过来了,唇色也不再是毫无血色了。 他还是穿着云堪恨的那身衣服,现在正坐在亭子里吃着半夏给他端过来的橘子还有街上买来的糖葫芦。 半夏看着也高兴,昨日王爷突然带回来个人,一时间传的整个王府都在震惊,半夏离王爷的寝殿近,也瞧见了何公公忙碌的样子。 心里猜测应该是哪家娇矜的小姐,没想到今日一见是个可爱乖巧的小公子,听何公公说,是眼前这位小公子要求的让他来伺候,一开始半夏胆战心惊的,生怕惹了贵人,没想到,这小公子乖巧的很,还叫她半夏姐姐。 谁不喜欢可爱乖巧的小孩儿啊,特别是小嘴还甜长得也好看。 半夏欣慰的看着少年咬一口糖葫芦,又吃一瓣儿橘子,吃的脸颊鼓鼓的,像只小仓鼠一样可爱。 于杳不知道半夏在想什么,只是一抬头就对上略微怪异的笑容就有些愣住了,他嘴上沾上什么东西了? 于杳正想找手帕擦一擦,眼前却递出来一张洁白的手帕,于杳顺着视线往上看,拿着手帕的那只手指腹上有一层薄茧,手指骨关节比一般人宽一些,在这只手指修长的手上却不突兀,手背青筋微凸,掌骨很大,看上去很温暖,能放一只小猫咪了。 已经不是小猫咪的于杳眼神一直放在某人的手上,云堪恨见状挑眉,拿着手帕亲自给于杳擦了擦嘴。 “唔,我自己来。” 云堪恨把他嘴边上的糖渣擦掉后,抬手揉了揉于杳的脑袋,“杳杳刚才在想什么呢?” 于杳舔了舔嘴唇,嘴巴里的两颗糖葫芦已经咬碎吞了下去,他没有抬头去看云堪恨,总不能告诉人家他在肖想他的手吧。 见他没说话,云堪恨也不急,坐在了旁边的石椅上,看着石桌上剥了皮的橘子,唇边勾起一抹笑。 立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吭声的半夏心里快要疯了,她看到了什么?? 王爷纡尊降贵给小公子擦嘴,我的老天鹅啊!!! 半夏内心里的小人在地上打滚撒泼尖叫阴暗爬行,果然,乖软的小公子就是受人欢迎,就连王爷也喜欢。 此时,半夏还没把心思往那方面上想,等她见识足够多的时候,自然会想到了,并且露出比刚才更诡谲的笑容。 石桌上的橘子皮很快就有人过来清理了,何鸿禧很有眼色的端上来几碟于杳喜欢吃的糕点。 其中一样就是街头排队买到的芙蓉酥。 好几种糕点摆在石桌上,好看极了,于杳高兴的捏了一块最爱吃的芙蓉酥递到云堪恨嘴边,笑着说道:“你吃你吃,我最喜欢吃这个了。” 云堪恨愣了一下,画面和年前的那一幕重叠,不同的是,当时的于杳还是一只小奶猫,只能用小爪子推着,现在是一个乖巧的少年,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第一时间给他吃。 第43章 云堪恨掩下眼底翻涌的思绪,张嘴咬了一口于杳手上的芙蓉酥。 芙蓉酥不大不小,于杳正好捏着中心的位置,云堪恨这一口直接挨着他的指尖咬了下去,舌尖扫过于杳的指尖,湿润的触感让于杳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 他被舔到手了,本来这是一件很普通的意外,可是于杳感觉指尖酥酥麻麻的,就像是有蚂蚁在咬他,总不能是云堪恨的舌尖长了牙齿吧? 于杳赶紧收回了手,只是手里的这块芙蓉酥是云堪恨咬过的,他再伸过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于杳盯着手里的芙蓉酥看了几秒,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塞进了自己嘴里。 云堪恨看着他的动作,轻轻的笑了一声,倾斜着身子问道:“杳杳这么喜欢吃吗,只让本王吃一口。” 两人的距离不远,于杳骨架小,坐在石椅上小小一只,云堪恨倾斜过来像只孤狼堵在小猫崽的身前,压迫感立竿见影。 于杳鼓着脸颊,把那块芙蓉酥咽了下去后,才小声的说道:“喜欢吃,只是、只是······” 于杳把那话咽下去了,不好意思说出来,云堪恨见状也没逼问,捻起一块儿云锦纹米白色糕点递到于杳嘴边。 “杳杳尝尝这块儿。” 于杳乖乖的张嘴咬住了那块糕点,咬了一小口,很小很小一口,生怕自己碰到云堪恨的手指那样咬了一小口。 云堪恨眯了眯眼,没说什么,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于杳的动作,于杳吃东西的时候嘴唇闭着唇珠压着下唇,脸颊一鼓一鼓的,比小猫咪的样子可爱多了,如果遇到好吃的那双眼睛还会眯着。 比如现在,于杳咽下去那一小口后,眼睛突然睁大,亮晶晶的看着云堪恨,“这是什么,好好吃!” “酒酿桂花糕,少吃一些,后劲比较大。” 于杳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桂花糕,张嘴就咬了上去,他忘了这是云堪恨拿着给他吃的,这一口咬的比刚才的多,嘴巴直接把云堪恨的指尖给含住了。 于杳:“!!!” 云堪恨则是心满意足的笑了,不过在于杳看过来的那一刻收敛起了自己的笑容,假装不解的看向于杳。 于杳赶紧松开了嘴巴,紧张的看了看云堪恨的手指,又抬头看向云堪恨,那眼神眼巴巴的,比小猫还要可怜巴巴,“对不起,我咬疼你了吧。” 说完于杳又把视线放在那只手上,指尖有点红,还有点亮晶晶的,不用说那肯定是于杳的口水了。 于杳:“!!!” 于杳内心小人哭泣,他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啊,都怪桂花糕太好吃了! 第37章 本王牵着更放心一些 下午吃桂花糕的事情很快就被于杳抛之脑后了,云堪恨还要去看奏折,公务繁忙,于杳不想在书房里呆着,无聊,他让半夏带着他把整个王府转了一圈。 王府很大,有花园有水榭,还有奇花异草,琳琅满目的。 一下午过后于杳走累了,回到寝殿直接趴在云堪恨的床上睡着了。 用晚膳的时候才醒过来,云堪恨已经坐在桌子前等着他了,于杳拍了拍迷茫的脸颊,连忙起床洗把脸坐了过去。 云堪恨递给他一双干净的筷子,于杳毫不客气的接过来开始夹最喜欢的菜,今天的晚膳一如既往的丰盛。 于杳终于不用脸埋在小碟子里吃了,高兴的连吃了两大块儿鸭肉,就在他还要夹第三块的时候,云堪恨拦住了他。 “杳杳先喝点汤在吃。” 于杳低头一看,自己面前已经放着一小碗香气浓郁的当归羊肉汤,于杳舀了一勺汤细细品尝着,味道很好喝,就是一股中药味。 似乎是看出了于杳的疑惑,云堪恨在一旁开口道:“这是厨子做的当归羊肉汤,补气血,杳杳多喝一些对身体好。” “好吧,那我多喝一些。” 于杳乖乖的答应了,捧起小碗喝了起来,喝完后于杳又吃了一小块儿鸭肉,又被云堪恨投喂了一些素菜,这才结束了晚膳。 因为喝了那一小碗汤,于杳吃的很撑,坐在椅子上很不舒服,他找了好几个姿势,云堪恨见状问道:“杳杳怎么了?” “我吃的太撑了,不舒服。” 于杳撇了撇嘴,颇有些生无可恋的样子坐在椅子上,云堪恨笑了笑,起身对于杳说道:“本王带你出去走走,消消食?” “去哪里呀?”于杳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下意识的就抓住了云堪恨的袖子,像小猫一样,黏人的紧。 云堪恨默不作声的把这一幕看在眼底,“去水榭,本王听人说你下午去过了,所以带你去看看夜晚的水榭。” 白天的水榭和晚上的不一样吗? 于杳瞬间就好奇起来了,云堪恨顺势牵起他的手,走出了寝殿,何鸿禧走在前头提着灯笼。 夜里灯光很弱,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于杳忍不住缩了缩手,想把手从云堪恨手中挣脱出来。 云堪恨侧过头,微微俯身,在于杳耳边说道:“夜里很黑,本王牵着更放心一些。” 于杳眨了眨眼,联想到云堪恨的身份,顿时理解了,他可能是怕有人来刺杀,要么就是刺杀的人可能会把他给拐走。 脑回路清奇的于杳郑重的点了点头,没在抽手了,乖乖的任由云堪恨牵着了。 水榭距离寝殿不远不近,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 第44章 于杳走近了才发现,夜里的水榭确实和白天的不一样。 水榭三面临水,朝着荷花池延伸出来一大块平台,后面是高柱斜瓦,雕廊画栋,楠木墙围着,门窗花纹精致繁琐,雍容华贵。 白天的时候水榭只是原来的样子,可是到了夜晚,廊檐下张灯结彩,原本漆黑一片的地方影影绰绰的亮着星光,煞是好看,晚风一吹,水榭里面还隐约传出来清脆的乐声,悠扬悦耳。 于杳惊奇的哇了一声,目光瞬间落在了水榭里面,白天他看过了,这里没有演奏的人。 云堪恨见他疑惑,便俯身在他耳边解释道:“那里放着编钟,是前人传下来的,本王命人仿制了一架更轻便的,杳杳想去看吗?” “想!” 云堪恨笑了笑,带着于杳走进了水榭,正中间放着一架华贵的黄花梨木编钟,每个钟都是材质最上顶的,轻便的那种,有风吹进来会互相碰撞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于杳上手摸了摸,云堪恨递给他一把小木槌,于杳便拿起它轻快的敲了一遍。 三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云堪恨站在于杳的侧边,帮他挡着外面吹进来的风,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于杳的脸上。 少年玩的开心,笑起来嘴角处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嘴唇厚薄适中,颜色偏粉,随着于杳的动作,乌黑的长发垂下来一缕贴在脸颊边,衬得皮肤白的透亮,看上去软乎乎的,手感绝佳的样子。 这般想着,云堪恨也这般做了,他伸手捏了捏于杳的脸颊,果真是手感绝佳。 突然被捏脸的于杳愣了一下,手上的小木槌差点掉了下来,他仰起脸不解的看向云堪恨,那无辜的眼神仿佛是在控诉云堪恨这个抱有心思的人。 云堪恨捻了捻指腹,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手感,这才淡淡的开口,“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于杳点点头,食也消的差不多了,走回去刚好可以睡觉了。 把小木槌递给云堪恨后,于杳就自觉的牵住了云堪恨的手,乖的不行,云堪恨忍住想要把于杳抱进怀里的冲动,放下小木槌,另一只手握紧了于杳的手。 原路返回,何鸿禧依旧在前面打着灯笼,如果于杳回过头的话就会发现,水榭里几个下人把于杳刚才玩的编钟抬走了。 水榭里又恢复了宁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回到寝殿后,于杳发现,这里面多了个很大的浴盆,是那种可以泡澡的浴盆,发散思维的于杳瞬间想到,会不会是云堪恨要泡澡? 带着这一想法,于杳朝浴盆看了几眼,里面的水黑乎乎的,还漂浮着一些不明物体,味道也不好闻。 寝殿很大,这浴盆放在去床上的必经之路上,于杳绕开,不料手被抓住了。 于杳:“???” 云堪恨抓住他的手腕,没用多大力气,“杳杳还需要药浴,忘了吗?” 于杳眨了眨眼睛,回忆了一下,想起来白天喝汤药的时候,云堪恨提了一嘴,他没想到今晚就要泡,还是在寝殿里。 云堪恨勾了勾唇角,屏退了下人,指着旁边的屏风说道:“有屏风隔着,杳杳不用害羞。” 于杳瞪大了眼睛,他是害羞的意思吗,他分明是不想在这里,不对,他分明是不想药浴。 云堪恨见他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以为他是因为不会脱衣服,抬手正欲帮他时,于杳突然转过身,可怜巴巴的看着云堪恨。 “我能不能不泡啊,我现在都没事了,活蹦乱跳的,你看你看。”说着于杳还跳了两下,然后抬头看向云堪恨。 云堪恨忍着笑意说道:“不能不泡,你的身子虚弱,药浴会好很快的。” 于杳不信,他严重怀疑这浴盆里的是泥巴水热过的,看着黑乎乎的,一点都不好看。 云堪恨无奈的捏了捏于杳的脸颊,“那杳杳能说出来你为什么不想泡吗?” 第38章 本王帮杳杳脱 于杳抿了抿嘴,小声的嘟囔了一声,云堪恨没听清凑的更近了,于杳脸红了一下,说道:“······药浴会疼的。” 书上都是这么说的,药浴等于脱胎换骨,抽筋拔骨,还有的直接换了个人,于杳怂了,他觉得书上的应该是真的,所以不敢泡。 云堪恨没理解,皱了皱眉,解释道:“不会疼的,你可以把手放进去试一试。” 云堪恨做了个示范,站在他身后把手先伸了进去,黑乎乎的药水覆上了男人性感有力的手,露出水面的那一截儿手臂青筋微凸,蔓延没入水中。 于杳眨了眨眼睛,鬼使神差的也跟着伸手了,只是他把手放在云堪恨的手旁边,就像还是小猫的时候,总是喜欢把爪子放在云堪恨手上一样。 两只手几乎快要贴在一起了,那只白皙的手没入水中,云堪恨原本普通人的肤色在于杳的衬托下竟然黑了一些,温热的药水在两人的手中间轻微的起伏着。 于杳脸上微不可察的红了一些,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瞎想,而感到羞耻了,另一方面就是,他和云堪恨挨得真的好近,几乎是胸膛贴着背。 云堪恨身形高大肩宽腿长的,于杳才到他肩膀那里,矮了一头不止,骨架也没云堪恨的大,这样就像被云堪恨搂在怀里一样,云堪恨的一呼一吸全都洒在于杳的耳尖上。 于杳抿了抿嘴,把手收了回来,侧过身推了推云堪恨,小声说道:“我泡,你先起开好不好?” 第45章 软乎乎的乞求声,云堪恨目光幽暗了几分,心里有个近乎狠厉的想法,亲吻他,让他发出更软的声音,这么乖的人应该让他哭着,再亲吻他的眼泪。 云堪恨放入药水中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轻轻的吐了一口浊气,才拿了出来。 于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低着头看着里面黑乎乎的药水,两只手下意识的放在药水里划拉着。 “杳杳两只手都湿了,怎么脱衣服?” 云堪恨突然开口,于杳措不及防的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再仰头看向云堪恨,还没开口说话,就被云堪恨抢了先。 “本王帮杳杳脱。” 云堪恨轻轻笑了一下,于杳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衣服穿脱起来很繁琐,可是在云堪恨手上却是很轻易的解开了,甚至不等于杳准备好,云堪恨便握住他的肩膀,把衣服褪了下去。 外衫内衫都脱掉后,云堪恨低头看了眼于杳的裤子,问道:“下裤也要本王脱吗?” 于杳瞪大了眼睛连忙摇头,手忙脚乱的把裤子脱了下来,正要脱亵裤的时候,云堪恨伸手拦住了他。 “亵裤不用脱了,可以穿着它药浴。” 于杳连连点头,把里衣一脱,全都一股脑塞给了云堪恨,然后转身爬上浴盆,自己坐了进去。 云堪恨垂下眼眸,把于杳脱下来的衣服拿了出去。 云堪恨看到了于杳转身前那一抹粉红,在雪白的肌肤上十分惹眼,同时惹眼的还有一对腰窝。 小巧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把手按上去,最好在上面留下一些痕迹,或者是让人浮想联翩的吻痕。 云堪恨捻了捻指腹,啧了一声出了寝殿。 何鸿禧和几个下人在门外守着,云堪恨吩咐何鸿禧让他注意一下里面的动静,沐浴好后喊他。 于杳不知道云堪恨出了寝殿,他坐在浴盆里,药水刚好到脖子的地方,黑乎乎的药水把少年盖的严严实实的,不留一点空隙。 于杳晃了晃脑袋,长发随着也晃了晃,他脑袋搁在浴盆边沿上,忍不住回想起刚才的细节。 他和云堪恨几乎都贴在一块儿了,那么近,是铲屎官和猫主子之间的距离,这可以说的过去,可是他都变成了人了,是不是得避嫌一下? 于杳也不知道要如何避嫌,从来没有社交经验的他一时间愣住了。 温热的药水很快就暖和了四肢,于杳抬起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在水面上,思绪扯到了其他的地方。 他总不能和半夏他们那样恭恭敬敬的吧,那样就不算陪伴了,那叫侍奉。 于杳还没有忘记他的任务,还是小猫咪的时候,天天陪着云堪恨就好了,现在变成人了,除了陪伴,还可以多一些花样。 他可以在云堪恨最需要怀抱的时候张开双臂,也可以在云堪恨流泪的时候给他递手帕,把肩膀给他。 那这种关系在学校好像叫兄弟?于杳暗自决定,他要给云堪恨关爱,发展兄弟情。 想到这里,于杳得意的扬起了下巴,给自己发一个好人卡,顺便给云堪恨也发一个。 得到好人卡的云堪恨此时正在书房处理公务,被派去暗中监视赵维的云三跪在地上复命。 赵维今日回宫就遭受一通折磨,等尚仪局的人离开后,他便开始砸东西了,云堪恨当然不会让他少受罪,在赵维养心殿里安插一个小太监,方便向尚仪局告状。 所以,大晚上的平日里玩玩乐乐的赵维,现在还在好好学礼仪,有气不能撒实在是让他憋屈坏了。 云堪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杳杳受的伤他会让赵维一点一点的还回来,以后他吃的苦还多着呢。 今夜不止有云三前来汇报,就连跑到齐州的云二也回来复命了。 云三刚走,云二跪下复命:“属下探查了那处民宅,里面有将近三百人,都带着兵器,夜里有人看放哨,白天有训练的动静,而在民宅十五里地外有马匹,夜里放出来吃草,白天分散在不远处的村落里。” 云堪恨目光沉了沉,“私养重骑兵,赵肃好大的胆子。” 按大周国律,封王私养重骑兵,乃死罪,谋权篡位之心昭然若知。 云堪恨指尖轻轻的敲在书案上,烛火轻轻的摇曳着,奏折安静的躺在书案上面,翻开的那一页字迹苍劲有力,墨色晕染,倒品出几分上奏的心切。 书房里很安静,外面却传来了何鸿禧的声音,“王爷,小公子沐浴好了。” 云堪恨停下了动作,看了云二一眼,后者很快消失在眼前,云堪恨合上奏折,离开了书房。 寝殿里,于杳拿着干净的布帛擦着身上的水珠,神奇的药水,泡进去感觉会浑身沾上黑乎乎的不明物体,没想到出来什么也没有。 于杳心情颇好的穿着新的里衣,还有新的亵裤。 总算不是云堪恨的了,那么宽大,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 于杳瞥了眼自己的亵裤,穿上去刚好合身,布料应该是上乘的,贴着肌肤很舒服,体感绝佳。 于杳给亵裤点个赞,擦着发梢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和刚推门而入的云堪恨打了个照面。 “我洗好啦!” 于杳高兴的说道,还伸出了手展示一下自己泡发的指尖。 云堪恨勾了勾唇角,走了过来握住于杳的手,刚洗过的手很软,带着一点湿意,摸上去宛若上好的羊脂玉。 第46章 云堪恨挑眉,得了,他刚才那一趟白出去了。 第39章 就他就他,你快收拾他 两人同床共枕,于杳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是小猫咪的时候就一直睡在云堪恨身边,早就适应了,刚沐浴完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云堪恨垂眸看着乖巧的窝在自己怀里的于杳,目光扫过那张熟睡的脸庞,越过肩头,看着窈窕玲珑的曲线没入棉被里,云堪恨才收回了目光。 只是那目光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次日卯时,云堪恨放轻了动作起床更衣,走之前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熟睡的于杳。 朝堂上,众大臣战战兢兢,如临深渊,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说话,因为龙椅下边原本申公公的位置上,此时站着两名宫女。 那两名宫女穿的也非一般的紫色圆领窄袖宫服,而是和朝臣一样,穿着绣有禽兽的官服,文官为禽,武官为兽。 宫中的六局十二司属于文官,所以,两名女官的官服上面也绣着飞禽。 赵维坐在龙椅上,脸阴沉的都能滴出水了,今日早朝和以往的不同,全程都在由女官记下赵维的行为是否妥当,不符合天子礼仪回头是要罚的,又罚又练。 赵维真的受不了了,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云堪恨,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不就是杀他一只猫,这么小气。 昨日派去的暗卫复命,说是摄政王的猫死已经死了,因为回程的路上遇到了老家忝州来的不知道什么人,把人给带回府了,这才耽搁了猫的命,赵维觉得这个人出现的很好。 赵维觉得云堪恨就是个疯子,脑子有病,肯定觊觎着他的皇位,不除不行的。 一个早朝上下来,赵维筋疲力尽了,天子仪容仪表不符合规矩,对于大臣提出的问题也没有回答好,哪里都是毛病。 所以一下朝,赵维就被带去好好学礼仪了。 就连黄若飞的面儿都见不着。 黄若飞倒是觉得云堪恨这一手弄的不错,但是又担心云堪恨权力大过赵维,万一准备谋权篡位那就完蛋了。 今日这一早朝议事,朝堂上风波暗涌,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站的对不对。 于杳用过午膳后,沈确和周瑾一起过来了。 三人这次还是在那日的九曲亭中,不过不同的是,云堪恨在和周瑾下棋。 黑白子棋。 于杳瞅了一眼就坐下来开始吃桂花糕了,酒酿桂花糕已经成为于杳的第二最爱了。 沈确在一旁看他们两人下棋看的无聊,一扭头,发现旁边的这位吃的正欢。 “这就是王爷你老家的远房表亲?” 云堪恨掀起眼皮看了沈确一眼,恰好于杳嘴里塞着桂花糕抬起头,眼神透露着清澈的傻气。 沈确:“原来如此,我说王爷为什么留下不相干的人,原来这孩子是个傻子啊。” 于杳想拿桂花糕扔他嘴里,有被冒犯到,他真的要谢了。 “你才傻子呢,你全家都是!”于杳咽下去嘴里的桂花糕,不服气的怼了回去。 云堪恨放下手中的黑子,抬眼看向沈确,“沈二,皮又痒了是不是?” 沈确一听立马端正坐好,笑嘻嘻的说道:“王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于杳嘿嘿一笑,搬着椅子往云堪恨身边挪了挪,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道:“就他!之前趁你不在欺负我不会说话,让我叫他干爹,就他就他,你快收拾他。” 温热的呼吸全洒在云堪恨的耳朵上,泛起轻微的痒意,让人忍不住想要堵上于杳的嘴巴,让他说不出话来。 云堪恨垂下眼眸,勾唇笑了一下,再抬眼看向,眼神里带着冰碴子,笑容也不怀好意。 “听说本王不在的时候,你欺负咬咬了?” “我哪有。”沈确讪笑着,目光一转,疑惑的问道:“哎,王爷,咬咬真的那啥了?” 周瑾同样也好奇,外面有传闻说摄政王有一只爱不释手的猫,在春猎那日,不幸误伤,路上耽搁了时间没救回来,带回来的人就是面前的少年。 云堪恨又下了一个黑子,说道:“咬咬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沈确闭上了嘴,他隐隐约约感觉,王爷好像有点不高兴,可能是因为咬咬没了吧。 毕竟那么可爱的猫,他还没听见喊他干爹呢,猫就没了。 于杳敲了敲桌子,站起身来,“我叫于杳,你们可以叫我杳杳。” “哎?”沈确诧异的抬头,“是咬咬的咬吗,你怎么和小猫崽崽一个名字啊。” 于杳嘿嘿一笑,往后退一步,靠在云堪恨身上,“不一样哦,我的杳是杳杳钟声晚的杳。” “哈哈哈好,杳杳,我叫沈确,他是周瑾。” 沈确自来熟的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周瑾,于杳点点头,以人类的身份和他们重新认识了一下。 周瑾这时候趁云堪恨在看着这两人,走了一步白子,不料云堪恨偏头看了他一眼。 黑子落在了最后一个角落处,云堪恨勾唇:“本王赢了。” 周瑾浅浅笑了一下,“王爷的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精湛。” 沈确也不知道和于杳在嘀咕什么,声音不大不小的,刚好让云堪恨听见那一声一声的杳杳。 云堪恨:“······” 他看向沈确的眼神带着刀,犹如实质,如果沈确抬头的话,下一秒他的人头可能就要落地了。 第47章 于杳笑的也很开心,云堪恨看着心里很不爽,周瑾看在眼里,意识到什么后,又瞧了一眼于杳,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很轻的笑了一下。 云堪恨直接起身拎起沈确的衣领,把俩隔开,语气平淡的说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沈二,你该领罚了。” “哈??王爷,我做错了什么?”沈确一脸懵逼,云堪恨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那压迫感如同千军万马兵临城下,沈确可怜巴巴的点头,“我错了王爷,我这就去领罚。” 周瑾也起身向云堪恨行礼,待他二人走远后,于杳才回过神,伸手拽了一下云堪恨的袖子,问道:“沈确他为啥要领罚啊?” 云堪恨居高临下的看着于杳,刚才因为沈确的那股情绪才偃旗息鼓,他目光一寸一寸扫过于杳的唇,抬起手抚了上去,大拇指蹭过那柔软的唇瓣,微凉的触感让云堪恨惊了一下,很快他便松开了手,脸上表情不变,不过对上于杳却不自觉的温柔了许多。 “他该罚的。” 第40章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入骨 被拉走的沈确还在想着王爷到底为什么要罚他,还没想明白,周瑾叹了口气说道:“下次别喊于小公子那么亲了,别离人家那么近。” 王爷会吃醋的。 不过这句话周瑾没有明说,可能云堪恨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还是不插手为好,特别是沈确,得好好看着他。 又过了两日,于杳晚上又该药浴了,不过这次他没有再推脱了,从善如流的泡进去。 但是某人就不太好了,云堪恨今晚还没有去书房,只是靠在矮榻上看着书,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屏风后面的情况。 于杳白的晃眼,偏偏还不安分的玩着水,那白晃晃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颇有几分秀色可餐的感觉。 云堪恨手里的书停留在原来的那一页,再也没翻动了,而他的目光也越过屏风落在沐浴中的少年身上。 天气渐渐的热起来了,寝殿内早就撤下了炭炉,不知为何,云堪恨现在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半个时辰后,于杳从浴盆中起身擦了擦身子,把里衣穿好后,就走了出来。 寝殿内已经没有了云堪恨的身影,于杳眨了眨眼睛,刚才他沐浴的时候,人还在这里看书呢,怎么这会儿又不见了。 于杳伸手在矮榻上比划了一下,越发觉得云堪恨真忙。 不过现在时辰还早,离他睡觉还有半个时辰,于杳决定去找找云堪恨,陪伴的时候顺便求他一件事。 于杳决定好后,就穿着身上的里衣打开了寝殿的门。 何鸿禧立在外面守着,于杳问他:“你知道你家王爷去哪儿了吗?” 何鸿禧连忙回答说:“王爷去了书房。” 说完,何鸿禧抬头发现,小公子只穿了件里衣,在他说完话就要去书房,何鸿禧连忙拦着于杳,“小公子,夜里冷,穿这么少容易风寒入侵。” 于杳摆了摆手,“没事的,我快点过去待在书房里就不冷了。” 主要他是不想再穿今日穿过的衣服,洗过澡了就不好再穿穿过的衣服了,明日的衣服他要明天再穿,所以只能穿着里衣出来了。 于杳把自己的思维逻辑捋顺后,欣然不在意这样会不会冷。 何鸿禧拦不住他,于杳很快就走到了书房。 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云堪恨沉稳的说了声“进。”于杳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云堪恨端正的坐在书案前,右手执笔不知道在写什么,于杳好奇的走上前凑了过去。 眼前突然多出了一只脑袋,云堪恨这才发现进来的人是于杳,随之而来的是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 云堪恨放下了笔,抬手在于杳的脑袋上揉了揉,温声道:“杳杳怎么过来了?” 于杳抬头和云堪恨对上视线,语气活泼,“我来找你呀,刚才泡好没有见到你,听何鸿禧说你在这里,我就来了。” 云堪恨这才注意到于杳身上穿的只有里衣,顿时皱起了眉,“怎么穿这么少,夜里受凉了怎么办。” 说着,云堪恨直接把身上的外衫脱了下来披到于杳身上,宽大的玄色外衫直接把于杳给包裹住了,只露出一个脑袋来。 于杳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身上这件还带着温度的衣服,瞬间觉得云堪恨人真好,怕他着凉把衣服脱下来给他穿。 云堪恨隔着书案看了看于杳的脚,鞋子倒是穿了,不过露着脚后跟,鞋没提上。 云堪恨皱了皱眉,想到于杳今天才泡过药浴,还喝着汤药,云堪恨眼眸中渐渐浮起一抹担忧。 “杳杳过来,到本王这里来。” 嘴比脑子快,云堪恨说完便意识到,现在的杳杳不是之前的小猫咬咬了,不能再随便的抱来抱去了。 但是于杳却没那么多想法,听见云堪恨这么一说,屁颠屁颠的绕过书案走到云堪恨身边,两人身高差很明显,于杳便仰着头看着云堪恨。 “怎么啦,需要我做什么吗?” 云堪恨愣怔了一下,把于杳抱进怀里坐了下来,于杳坐在了他的腿上,整个人被抱的严严实实的,这时候云堪恨才发觉,少年真的很瘦,腰很细。 身上几乎没多少肉,唯一肉多的地方也就是腿上的小屁股了,软软的,估计手感很不错。 云堪恨闻着于杳身上的草药味终于想通一些东西,为什么视线总是放在于杳身上,为什么那日无缘无故的去罚沈确,还总会因为少年在药浴便来了书房······ 第48章 这一切的缘由终于在云堪恨抱着于杳的这一刻水落石出了,正是应了那句话,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入骨。 云堪恨是喜欢于杳的,但是喜欢这个词意轻浅,不能准确的把云堪恨对于杳的感情表达出来,若说爱这一字,太过隆重,云堪恨不能十全十的保证将来会怎么样,他只知道,这一刻,乃至他死,他对于杳只有一句,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是了,从对咬咬心软的那一刻开始,他云堪恨冷心冷血了二十六年,要栽在这里了,栽在一个名叫于杳的少年身上。 从此,生命开始有了意义,云堪恨有了羁绊。 “云堪恨,你在想什么啊?” 于杳的声音好像是从缥缈的远方传来,云堪恨回神,思绪在这一刻凝结,目光一转落在怀中人的身上。 “怎么了?”一开口声音暗哑。 于杳抿了抿嘴,说道:“你在想什么啊,我刚才给你说的话都没听到,还喊了你好几声呢。” 云堪恨空出一只手揉了揉于杳的脑袋,笑着说道:“在想本王的杳杳。” 于杳小脸一红,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急着说刚才的事情,也就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拍了拍云堪恨的胳膊说道:“我明天要出去玩,好不好呀?” “杳杳想要去哪里玩?本王陪你。” 于杳摇头:“不要你陪着,我要半夏姐姐陪我去。” 云堪恨沉吟了一下,抓住了重点,“半夏姐姐?杳杳为什么叫她叫得这么亲。” 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云堪恨发现了,一般时候于杳绝对不会喊他的名字,除非是刚才那种情况,迫不得已喊的。 他的名字确实让人不喜,听到从于杳口中说出那么亲的称呼后,云堪恨酸的要死。 于杳:“啊?” “你喊本王亲切点的,本王就准许你和半夏出去。” 第41章 小公子认生啊 于杳:“啊?” 想到刚才对半夏的称呼,于杳小脑瓜一转,灵光闪现,小声说道:“哥哥?” 云堪恨抿了抿嘴,在于杳看不到的地方舔了一下嘴唇。 于杳声音是少年那种清脆悦耳的,但是要是小声的说话,声音是那种软乎乎的,可爱的紧,让人听了心里发痒,想欺负欺负他,让他再发出这样的声音,最好再带着哭腔的,像小猫一样挠人心扉。 “哥哥?哥哥哥哥~” 一回生,二回熟,于杳迫切想要明天出门,所以拽着云堪恨的袖子喊了好几遍哥哥,把云堪恨喊的招架不住,放在于杳腰上的手紧了紧。 “准了,不过要带上侍卫。” 于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拍了拍云堪恨的手臂说道:“好了哥哥快松手,我要去睡觉了。” 云堪恨啧了一声,把人放开了,“杳杳这是用完本王就跑啊。” 于杳瞪大了眼睛,还没从云堪恨的腿上下去,就质问道:“我哪有?!” 云堪恨勾了勾唇,笑着看向于杳,“那杳杳再喊一声哥哥,本王就不和你计较这么多了。” “哥哥,可以了吧,我明天还要出去玩呢,好困啊我要去睡觉。” 于杳这一声比一声的软,云堪恨听的心口发麻,心头悸动,若非现在不是时候,他可能就要吓到于杳了。 云堪恨把于杳放下,给他整好衣服后,温声说道:“快去睡觉吧,本王晚会儿再回去。” 于杳一听,高兴的朝云堪恨挥了挥手,兴冲冲的就往寝殿里跑去。 云堪恨看着他的背影哑然失笑,书案上是一张写了一半毛笔字的纸,左上角写着静心咒,写了大概四五列,最后一个字上面晕染了大片的墨水,一看就知道,写字的主人心一点也不静。 云堪恨又在书房等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回了寝殿。 于杳已经裹着被子睡着了,脸贴在被子上,嘴巴轻微的张着,乖巧的让人怜爱。 云堪恨觉得,自己和于杳睡在一起简直就是在考验他的耐性,但是自己又不舍得不抱着他睡觉。 真是,给自己找罪受,云堪恨啧了一声,心说,自己还真的乐意受这罪。 于是乎,冷心冷血的摄政王抱着他心爱的人很晚才睡着,还没睡一会儿便被何鸿禧唤醒了。 云堪恨捏了捏山根,无奈的看了眼于杳,昨夜也不知道于杳故意的还是怎么的,明明前天夜里睡相还不错的人,昨晚竟然伸腿伸胳膊的。 腿直接跨在云堪恨的腰上,胳膊架在云堪恨的胸膛上,让本来禁欲的王爷这下子直接破了例,但是云堪恨又无可奈何。 他从躺床上那一刻就意味着他彻夜难眠。 这一大早,云堪恨穿好蟒袍,便吩咐何鸿禧安排一个侍卫,等于杳醒了护着他出府。 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于杳还在梦里睡的正香呢。 直到巳时,于杳才悠悠转醒,先是伸了个懒腰,再打个哈欠,然后揉着睡懵的脸起床了。 何鸿禧听见动静就进来了,带着洗漱用品,还吩咐了半夏过来侍奉。 于杳扭头打招呼:“半夏姐姐早啊。” 半夏噗嗤笑了出来,给于杳梳着头发打趣道:“还早呢,小公子看看太阳都晒到哪里了,再睡一会儿啊,直接就晌午了。” 于杳嘿嘿一笑,拿过何鸿禧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脸,头发也让半夏梳好了,半束半披,戴着玉冠。 第49章 衣服也挑好了,这还是于杳昨晚翻箱倒柜比划了很久的衣服,是一件窃蓝色对襟云纹广袖长袍,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白鹤,腰带是孔雀蓝色蝴蝶双股飘带。 今日半夏给他梳了个半扎发,青丝半缩,用丝带系住,自然垂在身后,半夏还给他找了一个白玉簪,很朴素的簪子。 这一身打扮下来,半夏直接瞪大了眼睛,啧啧称奇:“我果然没看错,小公子很适合这样装扮。” 像是一个邻家小公子,眼睛里带着还未谙世事的清澈,五官精致,看上去比小姑娘还要好看,但是又有不同的地方,于杳是一眼能看出他是个小公子,个子也比一般小姑娘高一些。 半夏用力的点了点头,真心觉得自己这么好的手法没有被糟蹋,属实让人高兴。 用过早膳后,于杳带着半夏和侍卫一起出发了。 目标一,去街上买芙蓉酥和酒酿桂花糕吃。 京城街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小商贩的叫卖声也络绎不绝,于杳好奇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见到新奇的东西要停留几秒看一会儿。 小商贩就会笑眯眯的说,小公子要点什么啊,这玩意儿跟您可搭了,您瞧瞧…… 于杳一听就跑开了,他不擅长和别人打交道,特别是这种能说会道的人,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的。 街上除了卖小吃的也有卖小玩意儿的,于杳刚走过一家卖荷包的小摊儿,抬眼一看,一枚玄色的荷包吸引住了他。 于杳走上前,仔细看了看那个荷包,上面绣着一匹白狼,针脚很密,如果不是仔细看就真的看不出来这是绣上去的。 那匹白狼眼神凶猛,但是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就会发现,这白狼越看越温柔了,不知道为什么,于杳觉得这个狼很像云堪恨。 和白狼一样,云堪恨也是看上去很凶,其实是一个温柔的人,于杳美滋滋的想着。 “哎呀小公子长得可真俊俏,相中这个荷包嘛,就这一个啦,相中就拿走啦,十五文钱的给你少两文。” 卖荷包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笑着对于杳说着,说道钱的时候,还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于杳眨了眨眼,看向了半夏。 半夏秒懂,立马掏钱,:“那就这个了,十三文钱对吧。” 中年妇女也很高兴,抬手把挂着的玄色荷包去了下来,递到了于杳面前,“小公子认生啊,以后多出来走走就好啦。” 半夏笑着摆摆手,“大娘说的对,我们小公子下次再来。” 离开了这个小摊后,于杳轻轻的扯了扯半夏的袖子,小声说道:“半夏姐姐,我不是认生。” 于杳有些心虚,他是不想承认,认生好像确实是,不想被人说出来这是真的。 半夏噗嗤一笑,“小公子是不认生,是这个大娘太热情了,奴婢都招架不住呢。” 于杳:“······” 半夏姐姐,你已经不是那个温柔善良的半夏姐姐了。 第42章 街上游玩 于杳一行三人又在街上转了一圈,侍卫手里拎满了东西,细数一下就会发现,这里面大部分小玩意儿都是送给云堪恨的。 半夏捂着嘴在一旁偷偷乐着,到了晌午的时候,三人进了旁边标着茗雅楼三个字的酒楼里。 踏进门,小二就甩了一下白毛巾走了过来,“客官里边儿请——” “三位客官是吃饭呢还是听曲儿喝茶呢?坐大厅还是坐雅间啊?” 于杳看了眼一楼大厅的位置,还有一桌是空着的,他指了指那个位置,半夏也顺着看了过去,位置还不错,不挨着旁边的人。 半夏转头对小二说道:“我们坐那里。” “好嘞。” 侍卫和半夏本应不能上桌和于杳同吃的,但是于杳又觉得他们站着自己吃很别扭,就招呼他们二人坐下了。 于杳点了几样自己爱吃的,然后又让半夏他们俩点了几样。 饭菜还没上来,倒是有个小厮打扮的人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我家少爷请你去楼上雅间一同用餐。” 于杳疑惑的看了眼小厮,又抬头求助似的看向半夏。 半夏果不负他望,仰头对那小厮说道:“敢问你家少爷姓什么名什么,我家小公子若不认识,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请我家小公子?” “这,”小厮犹豫了一下,报出了名字:“我家少爷姓方名权。” 小厮搬出来这名字,仿佛背后有了人撑腰似的,仰起头,就差鼻孔朝天了。 “我家少爷时间宝贵着呢,劝你们快点儿,别耽误少爷的时间。” 半夏一听这话,火气噌噌的往上涨,瞪了那小厮一眼,说道:“狗仗人势,管你家少爷是谁,我们小公子又不认识,不去不见,慢走不送!” “你!” 小厮咬咬牙,哼了一声撂下来一句话:“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他就上楼了,这时候于杳他们的饭菜也上来了,于杳拽了拽半夏的袖子小声说道: “半夏姐姐别生气了,我们吃饭。” 半夏本来正在气头上,被于杳这么乖巧的模样给可爱到心坎儿里了,一肚子的气顿时烟消云散。 “好啦小公子快吃吧,我不生气了。” 得了准话的于杳点了点头,拿着筷子开始吃起来了。 而那个小厮他回到雅间向方权禀报了刚才楼下的事。 第50章 “······少爷那女的嘴跟炮仗一样,还骂少爷您是狗,奴才真的说不过他,也请不动那个小公子。” 方权坐在首位上正眯着眼睛听一旁演奏的小曲儿,听见小厮说的话,眉头一皱,手一抬,小曲儿停了。 小厮缩了缩脖子,不敢抬头去看方权。 “废物,一个人都搞不定。” 方权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整理了一下衣冠站起身,“走吧,带本少爷下去会会那个小美人儿。” 为什么说是小美人儿呢,方权今日来茗雅楼听曲儿,也就心血来潮,推开了窗户往外瞧了两眼,也就是这一眼,他立马瞧见街上逛得开心的少年。 一瞬间,街上的人都成了于杳的衬托,像一个璀璨夺目的珍珠落入了凡尘中,但是一眼就被方权看到了。 方权觉得,他不能让一个珍珠落上尘埃,他要拿到这颗珍珠,让这颗珍珠淋漓尽致的展现出美感,让纯洁的珍珠一点一点浸泡开,欣赏他极致美好的那一刻。 下了楼,方权还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的是为了少年好,他家有钱有势,随便动动手指,少年未来生活就不会太差,所以他今天要好好的和这少年聊一聊,最好把珍珠得到手。 楼下于杳还没吃饱,就被人给打断了,半夏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看向站在面前的一行人。 还是那个小厮,不过一起来的还有另外几个小厮以及一位明显身份尊贵的青年。 青年看上去才及冠不久的样子,身着银紫色暗纹金丝锦袍,头发用金冠高高束起,腰带也是华丽富贵的款式,看样子像是个锦衣玉食的世家公子哥儿,长得像模像样的,只是那眼神看向于杳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感觉。 半夏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于杳身前,把于杳挡得严严实实后,不卑不亢的看向方权:“方少爷,我家小公子和您并不认识,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方权耸肩笑了笑,眼神还是黏在于杳的身上,“错不了,本少爷找的就是他。” “知道我是谁吗?”方权这句话是对着于杳说的,他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于杳。 于杳不认识这人,却觉得他好像见过这个人,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或许只是他想多了,于杳摇摇头不说话。 于杳这一摇头,看在方权眼里,就像是乖巧的美人儿投怀送抱一样,顿时,方权觉得他亲自下来请人是正确的选择。 “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叫方权,家父方平威。” 方平威这三个字一出,半夏瞪大了眼睛,方家,方平威是京城里人尽皆知的朝臣,位高权重,是先皇得力的左膀右臂,为人端正,彬彬有礼的。唯一不好的一点是,儿子方权是一个纨绔子弟,但是他方平威老来得子,宠儿子宠的不行,不就儿子纨绔了一点,又没杀人放火,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方权他的身份地位要比她这个下人高了不知道多少,现在这个时候惹不得,最好还是先离开再说。 半夏咬了咬牙,挺直了腰:“方少爷,我家小公子身体不好,要回去休息了。” 说着半夏就要拉着于杳离开这里,还没走两步,就被拦下来了。 “本少爷说让走了?你一个贱婢,也敢越俎代庖替小美人儿说话,本少爷再和小美人儿说话,你插什么嘴?” 半夏敢怒不敢言,侍卫也护在于杳身边,他们只有三个人,而方权,带着三四个小厮,人多势众。 于杳听了一耳朵这人说的话,轻轻的拍了下半夏的手臂,抬头看向方权。 “你想干什么。” “美人儿别这么害怕,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方权笑的一脸人畜无害,可是这样的笑容放在沈确脸上能说的过去,可若是放在他脸上,倒让于杳觉得毛骨悚然,总觉得这人有着什么坏心思。 “我们又不认识,没什么好说的。” 于杳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还没吃饱,请你离开。” 方权还没说什么,他身边的小厮噗嗤一声笑了,“哈哈哈哈,你还是第一次赶我家少爷走的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闭嘴,蠢货!” 方权踹了那小厮一脚,转过脸笑嘻嘻的看着于杳,开口说道:“美人儿别和这人一般见识,是我管教无方,回头就教训他,美人儿可否赏个脸去我雅间吃饭?” 于杳拒绝,摇头说道:“不要,我要在这里吃,你快些回去吧。” 方权还是头一次见于杳这样的美人儿,说话都是这么挠人心尖儿的,他收回了刚才的想法,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一颗珍珠了,这简直就是仙品。 好的东西得慢慢享用,更何况是仙品呢,得慢慢来,一步一步的把人抓在手中,然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把干干净净的仙品扯下神坛,这样才是仙品最好的打开方式。 方权脑海里已经翻云覆雨了一番,再看向于杳眼神里多了几分耐人寻味。 “好吧,小美人儿既然不想上楼,那方某也就不强求了,不过,可否知道小美人儿芳名吗?” 于杳见他不再纠缠了,暗自松了一口气,把自己的名字报给了他,就在于杳以为这人要离开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十日后方某家中举行开芳宴,不知道于小公子能否赏脸前来?” 方权大有一副“你不同意我就不走了”的模样,那眼神看的于杳很不舒服,他皱了皱眉说道:“到时候再说吧。” 第51章 终于等方权离开后,半夏和侍卫才松了口气坐了下来,于杳又吃了一会儿,戳了戳半夏的胳膊小声问道: “半夏姐姐,那个方权他是谁啊?” 怎么她一脸担忧的样子看着自己? 于杳疑惑不解,半夏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小公子,你还是涉世未深,那方权是出了名的纨绔,每天都游手好闲,贪图美色的,他今天这样子看来是盯上小公子你了。” “啊?那怎么办?” “笨啊,回府找王爷,你以为王爷是摆设啊。” 半夏笑着打趣道,刚才还愁眉苦脸的,现在就嬉皮笑脸了,于杳由衷的怀疑,半夏以前是唱大戏的,还是会变脸的那种。 在外面玩了小半天,于杳已经玩累了,准备回去找云堪恨,把今天买的礼物都送给他。 三人很快就回府了,他们没注意的是,墙拐角处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往他们这边看着,直到看到他们三个人进了王府,那人抽了一口气,赶紧跑了回去。 一直跑到茗雅楼,还是那个雅间,方权已经在吃饭了,唱曲儿的歌女还在咿呀浅唱着,方权左手搂一个露着肩膀的姑娘,右手旁边还坐着一个妖娆多姿的女子,她拿着筷子给方权夹菜,这样左拥右抱的生活让人好不羡慕。 小厮跑回来还没喘口气儿,方权就白了他一眼,“慌慌张张的干嘛呢,本少爷的好心情都让你跑没了。” “少爷饶命,奴才,奴才刚才跟了那个小公子,发现、发现他进了摄政王府!” “什么?!” 方权推开了给他喂饭的女子,皱着眉说道:“你可看清楚了?他是摄政王的人?” “奴才瞧得很清楚,那王府的侍卫直接放行了,还很恭敬的让人进去了。” 小厮跪在地上像抖筛子似的抖个不停,方权啧了一声,招呼另一个小厮过来。 “去,想办法打听一下那小美人儿是什么人,跟摄政王是什么关系。” “是,少爷。” 那个小厮看起来比较沉稳,领了命就离开了,方权也没心思吃了,把人身边的两个人打发出去后,离开茗雅楼转头进了藏香阁。 青天白日的,方权经常待的雅间里传出来一阵阵不堪入耳的声音。 …… 于杳回到府里,兴冲冲的去书房找云堪恨去了,刚才路上半夏姐姐告诉他,这会儿王爷应该早就用过膳去书房了。 于杳自己一个人抱着给云堪恨买的东西吧嗒吧嗒的跑到了书房,还是守在房门外的下人替他推开了门。 云堪恨听到动静就抬起了头,看到于杳的那一刻,冰冷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波动。 云堪恨温声的看向于杳,“杳杳抱的什么,这么多。” “我给你买了礼物呢。” 于杳兴致很高,把怀里的东西一股脑全放在书案上后,喘了口气“呼~” “有点多,你快看看,我在街上看到了感觉和你好像的都买回来了。” 云堪恨眼神里浮现出了惊喜的情绪,他轻轻的笑了一声,“那本王要好好看看了,辛苦杳杳了。” 于杳嘿嘿一笑,摆了摆手。 先拿起来的是一个荷包,上面绣了一匹白狼,于杳见状解释道:“你看这个狼,它和你好像啊。” 云堪恨抬手捏了捏于杳的脸颊,笑着说:“像,杳杳有心了。” 于杳得意的扬起下巴,云堪恨把荷包挂在了腰带上,玄色的锦袍和这个荷包很搭配,于杳越看越觉得自己眼光真好。 云堪恨挂好之后又拿起了下一个小玩意儿。 一个泥塑小人儿,也是一身玄色衣服,不过脸是圆圆的,上面有两个黑点,嘴巴是一条粉色的圆圈,身形也是圆圆的,很可爱,和云堪恨不像,但是于杳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小人儿。 还有一个是很普通的纸鸢,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这是于杳从未见过的东西,纸鸢上画着的是一只白鹤,栩栩如生的,和于杳身上绣着的白鹤很像,当时半夏说他和这个纸鸢真有缘分。 于杳也觉得,但是他不会玩,所以一股脑买回来送给云堪恨。 还有几个小玩意儿,云堪恨都拿起来仔细的看了,也听着于杳说了新奇的经历。 但是提到吃饭的时候,于杳明显不高兴了,眉毛一皱,撇着嘴说道:“那个叫方权的好过分,打扰我吃饭,本来我是可以吃很饱的,结果他一来就叭叭的,我都不认识他。” 第43章 答应本王以后都这般喊好不好 云堪恨闻言,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方平威那个人,他记忆力向来很好,算上春猎那次,他只见过这人两次。 一次除夕宫宴上,方平威过来敬酒,身后跟着的便是他儿子,方权。 还有一次,便是于杳受伤那天。 云堪恨不动声色的收敛起眼底的狠厉,低头看向于杳,于杳的小嘴还在叭叭的说着。 云堪恨也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方权这人色欲熏心,竟敢明目张胆的去找于杳,但看于杳这撇着嘴的样子应该是没察觉到什么。 估计只是单纯的觉得方权人很烦,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让于杳知道那么多了。 于杳说完了在外面发生的事情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拽了拽云堪恨的袖子问道:“半夏姐姐说你很厉害的,碾压一个方权分分钟的事,这是真的吗?” 第52章 又是半夏姐姐,云堪恨抓住了不该抓的重点。 他抬手揉了揉于杳的脑袋,温声说道:“杳杳忘了本王之前说的话了?” “啊?什么话?” 于杳不解的仰头看向云堪恨,本来他们两个人是隔着一个书案的,但是于杳说话就不自觉的靠近了云堪恨,直接蹲在了云堪恨的身边。 现在两个人的距离特别近,于杳一抬头脸颊蹭着云堪恨的大腿侧边擦了过去,隔着衣服,云堪恨腿上没太大感觉,心里却是云雨翻涌。 于杳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还是一脸迷茫的看着云堪恨,云堪恨看的心里痒痒的,放在书案上的手握紧了一些。 “杳杳该喊我什么,本王竟不如一个下人了。” 于杳眨了眨眼睛,突然福至心灵的喊道:“哥哥?” 怎么感觉怪怪的,于杳又瞧了瞧云堪恨的脸色,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对劲的,于杳晃了晃脑袋,把这个想法甩了出去。 云堪恨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轻笑了一声,应下了这声哥哥。 “杳杳要继续保持,本王现在回答刚才的问题。” 云堪恨不动声色把手放在腿上,开口说道:“本王是大周的摄政王,他们不敢在本王面前放肆,就连陛下也要忌惮本王三分,所以,杳杳知道了吗?” 于杳点点头,这些他知道的,但是听见云堪恨亲口说出来的感觉不一样。 “那杳杳可以多依赖本王一些,再遇到这种情况直接说是本王的人,杳杳听明白了吗?” 于杳这下愣住了,这算不算抱上大腿了? 云堪恨见他呆愣愣的看向自己,抬手轻轻的用手背蹭了蹭于杳的脸颊,温声说道:“吓到了?下次本王派云卫跟着你。” “!!!” 于杳赶紧摇头:“不用的,不用的。” 云卫这么厉害怎么能让他们来保护自己一个透明小人物呢,还是让云堪恨自己留着用吧,给他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云堪恨挑眉,问道:“为什么?本王的云卫跟着更安全。” 于杳还是摇头,这次直接喊出了云堪恨的大名,:“云堪恨我自己又不经常出门,没事的。” “本王说的杳杳又忘了。” 于杳啊了一声,抬头看去发现云堪恨脸上竟然有几分落寞。 于杳顿时想到了自己之前心心念念的任务,要陪伴着云堪恨,现在看到的这几分落寞,让于杳心里疼了一下,他赶紧抓住云堪恨的袖子,小声说道:“哥哥我错了。” 云堪恨垂眸对上于杳那双水灵的眼睛,如泉水一般清澈,云堪恨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一瞬间于杳的眼里只有他自己。 云堪恨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那个尘封已久仿佛从未跳动的心脏,在这一刻跳的格外快,快的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云堪恨知道自己是栽了,这一刻只觉得自己栽的死死的。 于杳的眼神太惹人疼爱了,云堪恨不忍心让他这样,伸手把人拉了起来,于杳也就下意识的坐在了云堪恨的腿上。 云堪恨对此满意极了,他捏了捏于杳的指尖,温声道:“杳杳没错,答应本王以后都这般喊好不好?” 于杳点头答应了,不就是哥哥嘛,再说他也从未喊过别人哥哥姐姐这般亲近的称呼,所以喊着也挺好的,感觉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有了亲近的人。 白天的事情云堪恨已经让人去跟踪着方权了,以防之后再生什么变故。 宫中,赵维被尚仪局折磨了将近一个月,已经小有成效了,这日上朝的时候,黄太傅拉下脸请云堪恨收回成命,放过赵维。 这一点折磨还远远不够替咬咬报仇,云堪恨的手段也不止这些,不过既然有了成效那就换一种折磨方式,让他再体验一把踹入泥潭里的感觉。 所以黄太傅好说歹说的求着情,云堪恨就淡淡的看着他,听他低声下气的,等人说的口干舌燥,云堪恨再勾唇一笑,“好啊本王收回成命。” 黄若飞:“······” 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才说一半,感觉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白费他力气了。 黄若飞心里暗自琢磨,不会是他早就想要这么做了,不过是看他的笑话罢了。 “······” 真狗! 黄若飞心里暗骂,脸上赔着笑,说道:“臣替陛下谢过王爷。” “客气了。”云堪恨坦然接受这份道谢,话音一转,嘴角带着一丝没有温度的笑容看向黄若飞:“不过本王还是劝黄太傅别一心二用,装的不累吗?” 黄若飞脸色一变,扫了云堪恨一眼,咬牙说道:“我不知道王爷你在说什么,我对陛下忠心耿耿,尽心尽力辅佐陛下,倒是王爷你,三番两次让陛下忧心,王爷现在该担心自己才是。” 云堪恨冷笑一声,没有往下说了。 黄若飞告退也离开了,去宫里找赵维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自己哪里出了破绽,竟然让人给发现了。 他自认为隐藏的很好了,除非,除非他身边有云堪恨安插进来的眼线。 黄若飞皱紧了眉头,不过这件事等回去再仔细琢磨,现在要紧的是去赵维面前露露脸。 时隔半个月,赵维终于见到他的黄太傅了,他两眼泪汪汪的抱着黄若飞哭诉着: “太傅呜呜,云堪恨那狗简直要害死朕,他竟然让六局的人过来折磨朕,朕要杀了他,太傅你帮帮朕好不好,朕要他的狗命······” 第53章 黄若飞其实很烦他的,若不是那双眼睛像极了那人,他真的不想再受这气了,若不是那人,他真的不是在这水深火热的政党之争上了。 也是云堪恨戳穿的及时,黄若飞脑海里倒映出了那人的身影。 一身姚黄色龙纹锦衣,腰封龙纹玉带,那是当朝太子的服饰,先帝在位时,太子风光无限,前程似锦,可惜事事难料,出了那件事,太子被废,后来没过多久,前太子死于东宫。 这件事是黄若飞耿耿于怀,他不相信皇家的任何人,他曾经胸怀凌云壮志,扬言为民造福,可是辅助太子这一路走来磨灭了他的雄心壮志,太子之死,把他的一腔热血全都浇灭了。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如鸿毛。 黄若飞在心灰意冷的那一刻,他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改大周的天,他要为太子报仇。 他要在死之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黄若飞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赵维没有发现,他哭诉完之后,刚想摔东西,想起来被折磨的痛,手抖了一下赶紧把东西放了回去。 “太傅,朕这几日总觉得云堪恨那狗憋着坏的,他是不是又要折磨朕?太傅,你快想想办法除掉他吧。” 黄若飞收敛起之前的情绪,拍了拍赵维的肩膀,温柔的说道:“陛下别急,臣一定会帮陛下除掉他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再过一个月,陛下也该及冠了,陛下可差人去安排了?” 赵维点头,“朕让申金去办了,对了太傅,朕及冠要取字,这个字太傅你来取好不好?” “这······”黄若飞担忧的看向赵维:“陛下的字最好是由先帝,或者摄政王来取才行,臣不敢,也没资格取。” 赵维不耐烦的摆摆手,拉着黄若飞的袖子说道:“朕就让你取,云堪恨那狗家伙不配给朕取字,还有,在朕面前,不许喊他摄政王。” 黄若飞点头称是,绕过这个话题,他提了一嘴太傅府上有名贵的花,等过两天给赵维搬过来,让他瞧瞧。 赵维没在意的挥手说好,然后便拉着黄若飞开始玩黑白子棋了。 宫里一片和谐,宫外也是。 云堪恨回到府上,听何鸿禧说于杳在水榭里玩,这会儿估计还在那里,云堪恨闻言,蟒袍也没脱,直接去了水榭。 四月,风带着浓郁的春的气息,踩着枝头的新抽出的绿叶,抚着一簇一簇压枝的花朵,向北方走了过来。 天气晴朗,风吹着也不冷,池塘里的鱼游来游去的,于杳站在水榭上看的心痒,也不知道是不是当猫当的了,于杳感觉现在很想下去抓鱼。 说干就干,天也不冷,衣服也都换成了薄一点的了,于杳寻思着也没什么事,于是他趁半夏不注意,直接跳在池塘里。 那么大的水声,吓得半夏赶紧跑出来,一瞧,发现于杳在水里站着,水浅,才没过于杳的膝盖。 半夏:“哎呦,小公子啊,这天还不能下水呢,快点上来吧。” 于杳还没抓住鱼呢,他冲半夏摇摇头,“等我抓到鱼了就上去,很快的,半夏姐姐别着急。” 池塘这会儿哪来的鱼,都被于杳“扑通”一声给吓跑了,不过于杳有耐心,他站着仔细的盯着水面,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一只小鱼,于杳化身一只固执的猫,嗖的一下伸出了爪子。 嘿! 于杳高兴的把手拿出来,一看,好家伙,手里什么都没有。 于杳撇了撇嘴,抓鱼技能有待提高,半夏又在上面喊他,让他赶紧上来。 甚至还拿出了云堪恨来威胁他。 于杳:“······” 于杳不是鱼,他才不要上钩呢,于杳不信,也不抬头看,他若是抬头,就回发现,半夏口中的云堪恨正站在上面看着他。 半夏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王爷,是奴婢没拦住小公子。” 云堪恨嗯了一声,示意她退下。然后对池塘里正认真抓鱼的于杳开口道: “杳杳。” 于杳一激灵,脚一滑直接摔池塘里了,这下鱼也吓跑了,人也快吓没了。 云堪恨见状赶紧跳下去。 水浅,但是于杳摔下去也是浑身都湿了,还好云堪恨下去的及时,于杳还没来得及扑腾,就被捞了上来,放在了水榭上。 落汤鸡于杳可怜巴巴的坐在水榭平台上,脸上流淌着水珠,头发也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衣服也湿透了贴在身上冰凉冰凉的,于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仰头看向云堪恨。 “我,哥哥我错了。” 认错倒挺积极,云堪恨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平日里的温柔消失的无影无踪,于杳有点怂了,这是他第一次见云堪恨露出这样没有表情的表情。 但是他自知理亏,知道自己这个天跳水里玩太叛逆了,所以没多想云堪恨的面无表情。 积极认错,于杳又说了一遍“哥哥我错了。”这次还抓住了云堪恨的袖子,轻轻的晃了晃,仰头眼神水汪汪的看着云堪恨。 云堪恨不忍心他被风吹冻着了,直接一声不吭的把人抱了起来,直接回了寝殿。 何鸿禧和半夏面面相觑,一时摸不清王爷到底是什么心思,不过跟上便是了,到寝殿有眼色点就行了。 于杳窝在云堪恨的怀里,紧紧的搂着云堪恨的脖子,生怕云堪恨一个手滑把他扔在了地上。 第54章 于杳暗戳戳的估量了一下云堪恨的臂力,然后凑到他耳边小声的问道:“哥哥你抱着我不累吗?” 云堪恨一手托在于杳的腿窝,一手搂着于杳的背,听到这句话,云堪恨看了于杳一眼,然后颠了颠。 吓得于杳搂的更紧了,连忙小声求饶:“哥哥千万别把我丢下去了,你抱好了,别松手。” 第44章 开芳宴 水榭到寝殿的距离不远,云堪恨抱着于杳就跟抱小猫崽儿一样,轻轻松松。 把人抱进寝殿后,何鸿禧就眼疾手快的找来了干净的布帛,衣服,云堪恨亲手帮于杳擦拭着身上的水渍。 半夏很识趣的退了下去,从她看到云堪恨把于杳抱起来的那一刻,以及亲耳听见于杳乖巧的喊着哥哥那一刻,半夏突然悟了,她不该站在这里,她应该站在门外。 于杳浑身湿漉漉的,擦得差不多的时候,于杳对转过身去的云堪恨说道:“哥哥我擦好啦!” 云堪恨转过身,于杳已经披上了里衣,头发他刚才已经帮于杳擦干了一些,云堪恨皱着眉说道:“下次别再这么冒失,否则本王就惩罚杳杳。” 于杳咯咯咯的笑了,伸出手指做保证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保证,我下次还敢!” 云堪恨:“······” 担心于杳着凉了会生病,云堪恨带着于杳去了温泉屋,像个老妈子一样帮于杳准备好了衣服,还教于杳怎么怎么洗。 于杳把人推出去,仰头得意的说道:“我十八岁了,不是八岁你快走吧快走吧。”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撵他走的,云堪恨轻笑一声,揉了一把于杳的脑袋,让何鸿禧守在外面,自己去了书房。 快到晚膳的时候,沈确拽着周瑾前来拜访,于杳本以为这次还是来找云堪恨交谈朝廷之事的,没想到竟然是来找他的。 于杳看着一口一个“小鱼儿”的沈确,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云堪恨,他抿了抿嘴,对沈确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小鱼儿你要不要跟我去三日后的开芳宴啊?” 沈确又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周瑾忍着笑,挪动脚步,慢慢远离了沈确,单方面宣布不认识沈确。 云堪恨对这个亲近的称呼十分不喜,但是他暂时还不想明说,怕吓到某人,所以还是先便宜一下沈确吧,下次让他自己领罚。 莫名其妙背负上罪名的沈确还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什么,他品着茶,对于杳说道: “开芳宴啊,那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春日游,杏花吹满头,多浪漫啊。” 于杳歪头,“你怎么不带舒岚姐姐去呢?” 沈确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抬头深情的望着于杳:“小鱼儿——” 于杳:“······” 云堪恨:“······” 周瑾:“······” 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沈确演不下去了,收起自认为丝毫不夸张的表情,坐端正后,开口说道: “是这样的,我只有一封请帖,和方家也不熟,想着借用一下王爷的请帖,然后我们三个带上阿岚去,刚好四封请帖,秒了。” 方家送到摄政王府上是两封请帖,沈家一封,周家一封,大概是因为这是陛下授命办的宴会,入场也很严格,一人一贴才能进去。 所以沈确打的是这个主意。 于杳听完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周瑾也没有异议,开芳宴上会有不少的文人墨客,周瑾对这个感兴趣,沈确就更没有异议了,这简直就是公费约会,不去白不去。 只剩下云堪恨一个人了,他本来对这个就不感兴趣,既然他们三个没有异议便允许了。 不过有条件,全程照看好于杳,不能离开他半步,出了事唯他们三人是问。 敲定好之后,沈确一把搂过于杳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说道:“哥的幸福就靠你了,小鱼儿。” “沈哥放心,我和周哥为你的爱情护驾起航!” 于杳已经开始和沈确周瑾他们两人称兄道弟的了,云堪恨感觉自己是一个背景板,起到一个衬托的作用。 醋意很大的云堪恨却没有阻止于杳和他们二人交好,他有占有欲的,但是不能因此就要限制住于杳,这样并不是云堪恨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的,等于杳及冠后再考虑。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于杳在云堪恨的叮嘱下出发了,今天没有带半夏跟着,倒是听了一耳朵的千叮咛万嘱咐,半夏还说他这一身打扮上场绝对能艳压群芳。 于杳对此表示不信,不过半夏的眼光是真的好,沈确他们过来接他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夸得于杳都不好意思了。 他们四人坐一辆马车,马车空间很大,于杳和周瑾坐在一侧,沈确和舒岚坐在对面,中间放着一个小方桌,上面摆放了几碟糕点。 于杳乖巧的坐在那里,眼睛盯着碟子里的糕点,目光就没有移开过,周瑾在一旁瞧见了,笑着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不是摆设,小于你可以吃的。” 沈确不知道在和舒岚说着什么,听见周瑾说的话,赶紧接上话茬,“小鱼儿别客气,尽管吃,你沈哥我还多着呢。” 于杳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谢谢沈哥!” 沈确当了一把哥哥,满意极了,在家里他就是排行老幺,在云堪恨这里也是最小的,当他得知于杳年龄比他的还要小时,高兴的就差拉着于杳跪拜列祖列宗了。 第55章 周瑾比沈确靠谱,起码不会不知分寸的拉着人家,所以在马车上,周瑾也只是和于杳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等到了方府,一行四人下了马车。 沈确拿着四封请帖交给了守在门口的管家,有小厮在前面给他们带路,于杳跟在周瑾后面,四处打量着这里。 从大门进来,小路都是由棕红色木板铺成的,两侧是矮小的围栏,边上都是观赏的草木,往前走上几步就会发现,木板小路变成了小桥,横在水池上面,水清且浅,有鱼儿在里面嬉戏。 于杳忍住了抓鱼的念头,左顾右盼着,转移了一下注意力,左边枝桠茂盛,是名贵的矮树,右边是一个亭子,六角亭,飞檐翘角,黛瓦上雕了一些简单的花纹,亭角上雕刻着威严不失的小狮子,看着就是华贵庄严。 绕过这个亭子,往前有些,渐渐的听到了一些谈话声,影影绰绰还看到了不少人。 小厮带到地方后,恭敬的说道:“各位大人,这里便是开芳宴的地方,奴才先行告退。” 小厮走后,有几个和沈确熟的公子哥走过来打招呼了。 沈确热络跟在舒岚身边,话里话外都是说着舒岚,那几个公子哥见状瞬间了然,好家伙,他们是来吃宴的,不是来吃狗粮的。 沈确跟他们一行人过去聊天了,周瑾带着于杳四处转了转。 这里确实很符合开芳宴这个宴会,这里地方很大,亭廊曲折,好几个亭子分散开来,五步一亭,十步一阁,毫不夸张,中间还有一个池塘,长桥卧波,池塘里荷叶已经在茁壮成长了,除了曲廊亭阁,其余的地方种上各种名贵的植株,还有一些常见的,此时正直春意正浓,百花峥嵘,放眼望去,开芳宴群华。 在此的都是一些年青才俊,柳絮才媛之辈,谈笑间皆可见其教养。 当然也有例外的。 于杳转了一圈后,周瑾想要去诗友圈里,于杳觉得无聊就选择了去找沈确,距离不过两个亭子,于杳告别周瑾朝着沈确走去。 也就在这时,于杳发现了方权,他正站在于杳的必经之路上,脸上带着笑容,目光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着于杳。 于杳想绕开,没料到方权朝自己走了过来,“于小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于杳敷衍的点点头,“很巧的。” 方权轻轻一笑,“于小公子在这里玩的怎么样,我方才瞧见你没和他们交谈,是不高兴吗?” 他们,指的是那些有说有笑的青年才子,于杳抿了抿嘴,这里他谁也不认识,怎么交谈,虽然他心里这么想着,于杳也没表现出来,只是笑了笑说道:“还好。” 这个亭子没别的人,只有于杳他们两个人,方权又一直不走,于杳心里不太安宁,他想到云堪恨那日告诉他的话,壮着胆子开口道:“等我回去问问王爷吧。” 方权愣了一下,他方才说的是可否和他共饮一杯,如果于杳拒绝了,他会另辟蹊径,总有办法让于杳陪他喝酒的,但是于杳搬出了云堪恨。 于杳一直观察着方权的脸色,见状心下一喜,搬出云堪恨果然有用。 “好了,我要去找沈确了,等今日宴结束,我会回去好好问一问王爷的。” 于杳的语气可谓是雀跃,刚才焉了吧唧的,这会儿高兴起来了,方权眯了眯眼,笑着说道:“于小公子说笑了,这小事还是别叨扰王爷了。” 说完,方权就让开了一些,于杳扬起下巴,和方权擦肩而过。 顺利抵达沈确身边,于杳松了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就被沈确胳膊一挥揽上了肩膀。 “来,给各位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认的弟弟,于杳,以后见着他了都给我让着点儿。” 几个公子哥儿笑着应下了,还打趣了一下沈确,“沈二终于等到比他小的了,哈哈哈哈哈哈,但是你沈二就是沈二啊,这又改不了。” 他们几个和那些带有书生气儿的人不一样,他们是人人口中的纨绔子弟,带上沈确总共五个人,几个人年龄相仿,都是二十二岁左右的。 于杳一进来瞬间就成了他们的小弟弟,其中一个和沈确同属性的话痨孙南星,他也学着沈确胳膊一挥,架在了于杳的肩膀上。 “哥跟你说,以后在京城跟着哥混,哥有肉吃就绝对不会让你喝汤的,那以后哥也叫你小鱼儿?” “我也要我也要!” “我去,不能孤立我啊,我也要!” 于杳:“······” 沈确的嘴,简直比马跑的都快,他在多说两句,估计满京城的公子哥儿都要叫他小鱼儿了。 “小鱼儿,来,哥给你展示一个绝活。” 于杳点点头,认真的看着孙南星手指飞翻,然后就瞧见他手里的突然多出来一支白色山茶花,不大不小,躺在孙南星的手心。 孙南星拿起这支山茶花,递给已经惊呆了的于杳。 “给你,小鱼儿,你和这支山茶花很搭配。” 于杳闻言眨了眨眼睛,山茶花淡雅,花瓣洁白如玉,到花心的地方是浅粉色,花蕊上还沾着露水,看样子像是刚摘不久。 孙南星见于杳不接,有着不自在的往前递了递,“小鱼儿,你生气了?” 于杳回过神摇摇头,笑着接了过来,“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花呢。” 于杳笑的很开心,半道当哥哥的孙南星也开心的说道:“嗨呀,以后哥天天给你送!” 第56章 “哎哎,孙南星,这是我的弟弟,你想打什么鬼主意?” 沈确一听,不爽的叫板,其他几个也赶紧凑热闹,“就是就是,这是我们的弟弟!” 于杳被他们闹的怪不好意思的,拿着山茶花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着他们玩笑般的打闹。 就在这时候,人基本上来齐了,陛下也来了,各个亭子里的人都静了静,接着赶紧跪下行礼。 于杳还不知道怎么行礼,躲在几个人身后装模装样的蹲在地上,好在赵维眼高手低,根本没往他们这里瞧,等说完平身后,于杳又跟着他们一起站起身来。 赵维坐在前方最大的亭子里,方府的下人们开始上一些正式的菜品,还有一些糕点,甚至上了好酒。 于杳这才发现他们这一个亭子里面早就没了糕点的影子,孙南星率先甩锅:“小鱼儿,都是他们吃的,和我无关。” 李竹:“屁,听他瞎说,小鱼儿我可没有吃,都是他们吃的。” 张轻尘:“靠,李孙南星你不做人,小鱼儿别信他的狗屁话。” 钱俊义:“······狗屁。” 沈确:“靠,你们别说脏话,带坏我家小鱼儿!” 于杳眨了眨眼睛,他看着沈确欲言又止,没等他开口,嘴替孙南星登场:“你还靠呢,服了沈二你自己都说脏话了。” 说完,孙南星转过头对于杳说道:“小鱼儿乖昂,咱不跟这些说脏话的哥哥们学。” 于杳:“……好。” 孙南星一听于杳乖巧的答应了,得意的不能行,他们几个一直流里流气的,一个个都是玩的开,说话也没个度,除了沈确,所以今日和于杳这么一称兄道弟的,他们几个瞬间收起了自己的纨绔形象。 第45章 投壶赢了一把 繁花似锦,歌台暖响,春光融融,府上一派祥和气氛,有才子凑乐,佳人翩翩起舞,各个亭子里的观众看的认真,就连于杳这边几个人也认真的看着。 不过,于杳觉得他们的谈话略显怪异。 孙南星:“中间那个不是薛大小姐吗,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长得美,干啥都美。” 李竹:“我觉得一般,特别是长相,我愿意以我的名义封小鱼儿为京城第一美!” 沈确:“······” 李竹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说:“你说,薛晴后边儿那个,我怎么感觉伸错脚了。” 钱俊义夺过李竹手中的芙蓉酥,嗷呜一口塞嘴里,然后指点道:“你感觉很对,她刚才还扭腰的时候和薛晴的扭反了,还绊了旁边那人一脚。” “她还踩到了前面那人的裙子,而且头上的簪子没插稳飞左前方那人的头上了。” 于杳:“······” 他们观察的好仔细,不去当仵作真的好可惜。 等这歌舞结束后,坐在首位的赵维率先鼓掌称赞,薛晴领头不卑不亢的行礼,退下之后,有小厮搬着东西上来,一群人闻风而动。 于杳还不知道上面的要干什么,就被沈确他们几个推搡着到了场边上。 好几个世家公子哥儿纷纷上场,摩拳擦掌,势必要夺个彩头。 赵维这时候开口说话了,于杳支棱起耳朵认真听着。 “投壶的规则朕就不多说了,这次谁若是能赢,朕给他一个承诺,随便什么要求都可以,好了开始吧。” 于杳看了一遍才明白投壶怎么玩的,等到第二轮的时候,他后边有人跃跃欲试,急切的往前挤。 于杳恰好站在场地边上,身后那个人一推,于杳直接就踉跄的上去了,霎时间,周围安静了,刚才热闹的人群这会儿变得很安静。 孙南星和李竹气音交谈,“卧槽,谁把小鱼儿推上去的?” “不知道啊,不是我们几个吧?” 沈确旁边的那个男的悄悄溜走了,他们五个人都没有发现。 站在场地上的于杳愣了一下,他垂眸没有说话,看在别人眼里就是清冷仙气十足的少年。 今日半夏给他挑的是月白色水纹广袖交领锦袍,外面罩了一层碧落薄纱,腰封是星朗色两股飘带,长发用简单的白玉簪半束着,手中还拿着一支白山茶,单单是站在这里,就让人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生怕惹了这清冷的少年。 也就那一瞬间,众人反应过来后,就有人问道:“这是谁家的小公子啊,怎么没见过?” “对啊,看着这么小,应该没及冠的吧?” 也有人看不顺眼,轻蔑的看了于杳一眼说道:“毛都没长齐呢,会投壶吗就上来,输了可别回家找娘亲哭鼻子啊。” “就是就是,羞羞!” 这个话音还未落,孙南星第一个不服气,挺直了腰杆看向说话的那个人:“真服了,有些人啊,长了一张嘴,喷出来的都是什么狗屎,真是小刀喇屁眼,开眼了。” 李竹不甘示弱,保护小鱼儿义不容辞:“真是,毛都没长齐吧,家里人怎么就这么放心把你放出来乱咬人啊,要不回家再长长毛?” 一时间有些闹哄哄的了,那个青年气愤的看向这边,“你们毛才没长齐,和他一样白长一张好皮囊,游手好闲的,不愧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 “嘿,你这话说的。”沈确不高兴了,他纨绔吗,他纨绔也有个沈小将军的头衔啊,其他四个人是他好兄弟,还有于杳,他们新认的弟弟,这口气绝对不会轻易咽下去的。 第57章 “我们一不偷二不抢的,我们纨绔怎么了,倒是你,你说别人坏话,指不定家里多没教养呢。” 沈确说完,钱俊义补充了一句,“听说他是庶出的,和姨娘一起把嫡出的儿子给弄残了。” “我去!!” 李竹逮住机会开口:“天哪,某些人啊,长得和老太婆的裹脚布一样,真是癞蛤蟆跳悬崖,想当睁眼瞎,说话跟脚踩癞蛤蟆一样,不咬人但膈应人,整个人就是癞蛤蟆。” 于杳退后两步,听着李竹的癞蛤蟆文学心里的小人已经笑的直不起腰了,面上只是抿着嘴,眼尾泛红,看上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有的人看不下去了,投壶是让人参加玩的,不是让人起争执的,有人打圆场,走上来说道:“好了大家都互相停一下,陛下还在这里,你们就这般的喧哗闹事,这让陛下的脸往哪里放,若是传到了邻国,都要笑话我们了。” 于杳不认识说话的个人,还是孙南星悄悄告诉他的,那个打圆场的是工部侍郎的儿子,癞蛤蟆是礼部新上任侍郎的儿子。 人名太多了,于杳没记住。 工部侍郎的儿子说完话之后,场面安静了几分,随后首位的赵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开口了。 “既然你上来了,那就来一场吧,朕觉得你可以凭实力说话。” 于杳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赵维,然后转头看向身后几个人,他们的表情如一,面面相觑。 沈确率先开口:“小鱼儿你就上吧,皇命难违,不过放心,有哥哥们在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赵维点名让礼部侍郎儿子上了,两人比试一次,十局谁投中的多谁就胜出。 于杳从来没玩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在上一场他看到人家投壶的样子装模做样的也学着试了试。 比试正式开始前,赵维抬了抬下巴,问道:“你是哪家的,朕怎么没见过。” 于杳紧张,藏在袖子里的手不停的捏着袖子里边那层布料,闻言直接捏的指尖发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略微颤抖的说道:“我是摄政王家的。” 话音一落,熟悉的寂静袭面而来。 沈确他们五个人忍着笑意低着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被当成出头鸟了。 赵维咬咬牙,想到那日打探来的消息,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哦原来就是云卿那来自不知那个乡下犄角旮旯里出来的表亲啊。” 于杳抿嘴,内心反驳道,才不是呢。 不过,他不敢说出口,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此刻他化身一条固执的于怂怂,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可在外人看来,就是摄政王家的小公子气质出尘,不卑不亢,简直就是京城子弟的模范代表。 赵维对于杳抱有一丝的好感,要不是这个人,云堪恨的猫估计就救活了,所以赵维便不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宣布比试开始。 于怂怂不会投,他看着旁边癞蛤蟆一头一个准,很快就投了三个,而他还没有开始,心里有些急了,自暴自弃的扔出了箭。 “我去,是贯耳!” “他好厉害啊,竟然第一箭就投了个贯耳,你看看旁边那个,垃圾,第三箭掉地上了,啧啧。” 于杳看着自己投出来的结果眨了眨眼睛,他的手法这么好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旁边礼部侍郎的儿子狠狠的瞪了于杳一眼,慌忙投下一箭,结果和第三箭一样没中,这次的嘲笑声更大了,他面上挂不住,又投了一箭。 于杳这边该投第二箭了,他找了找刚才的感觉,嗖的一下扔了出去,这次没有刚才的那么厉害,只是投进了壶里,往后几次于杳的运气便没有这么好了,十箭总共两次贯耳两次投中了壶心,这算不上很厉害,但是隔壁的癞蛤蟆成绩实在是让人堪忧。 癞蛤蟆也就投中了三箭,其他的全都没入,比试结束后他黑着脸瞪着于杳,手一直颤抖着,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 总之这场比试,于杳侥幸胜出,沈确几人高兴的像是打赢了胜仗,欢呼雀跃的围着于杳。 “小鱼儿深藏不露啊,不愧是摄政王家的。” “就是就是,不愧是摄政王家的。” “竟然打败了癞蛤蟆,不愧是摄政王家的。” “小鱼儿你是一个很厉害的小鱼儿,不愧是摄政王家的。” 于杳眨了眨眼睛,他们是复读机转世吗,怎么还要重复强调这一句话呀。 往后又比试了几场,于杳没再继续上场了,最后赢的人是一个有点眼熟的女子。 于杳只觉得眼熟,但不认识,身旁的孙南星胳膊肘戳了戳他,小声逼逼道:“就那个,跳舞伸错脚那个。” 李竹记性也不错,附和道:“对就她,没想到投壶这么厉害。” 于杳好奇的扭头问道:“你们怎么不参加啊?” 五个人异口同声道:“嘁,我们不屑于参加。” “······该不会是不会吧?” “怎么可能,小鱼儿你别冤枉我们,哥几个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人才,我们只是不屑于。” 于杳将信将疑的哦了一声,不再理会这几个人,于杳把视线转到前面,那女子赢了之后,赵维问她想要什么。 本以为她会随便说一个金银珠宝之类的就会退下了,没想到这人语不惊人死不休,她自信满满道: 第58章 “陛下,臣女想要嫁给摄政王,请陛下成全。” “!!!” 熟悉的寂静再次扑面而来,这下于杳也愣住了,他都听到了什么? 那个跳舞伸错脚的投壶赢第一的奇人,想要嫁给他哥哥? 不光是于杳,就连沈确他们也震惊了,赵维直接阴沉了一张脸。 这场开芳宴是他的,本应该这里所有的人都要围着他转,可是现在,他亲耳听到,赢得他一个承诺的人竟然想要嫁给云堪恨。 赵维很不爽,但凡她说一句想进宫做他的妃子,他都不至于这么不爽。 当摄政王妃,他没这权力,他手伸不了那么长,这人简直就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冷哼了一声,问道:“你叫什么。” “臣女柳婵。” “柳家的?朕知道了。”最后半句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柳婵此时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直到有人在一旁给他提醒,她才感觉氛围有些怪异。 方权此时上场来打圆场,“陛下息怒,柳婵只是开个玩笑。”说完回头瞪了一眼柳婵,示意她点头。 幸好柳婵还有几分理智在,她赶紧跪下:“陛下息怒,臣女只是一时冲动,开个玩笑。” “哼,下去吧。” 赵维今日不想动怒,太傅在他出发的时候说了,让他今日玩好吃好,等结束了去他府上赏花。 赵维一直信任黄太傅,自然要好好听黄太傅说的话了,所以只是瞥了柳婵一眼,就让人下去了。 闹剧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件事很快就被大家给掩盖过去了,表面上没什么,私下里却是传开了。 府上的小厮又上了一波酒,于杳坐在几个人中间,信了他们的忽悠,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几个人玩玩闹闹的,于杳也很开心,喝了好几杯酒,脸色红润了一些,有小厮又来倒酒,于杳还没开口喝,就被孙南星抢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小鱼儿别急,我们玩个游戏。” 于杳反应慢半拍,还没开口说话,肩膀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于杳回头发现来人是周瑾。 几个人见到周瑾顿时收敛了些许,“周大哥好!” 周瑾点点头,拿起于杳面前那杯酒递给于杳,“先不玩游戏,小于再喝一杯。” 于杳:“啊?”更懵了。 现在他是于懵懵,不对,应该是于醉醉。 周瑾什么都没说,只是示意他喝了那杯酒,于杳只好乖乖的喝了下去,有小厮搬了椅子过来,周瑾坐在了于杳的旁边,对孙南星说道:“可以开始玩了。” 游戏很简单,也就是猜拳,于杳已经喝醉了,反应总是慢半拍,孙南星逮住机会坑了于杳好几把,于杳反应过来后,一拍桌子,转过身侧脸对着孙南星:“不玩了。” 孙南星愣了一下,狂喜:卧槽,小鱼儿好可爱!! 开芳宴结束后,于杳在周瑾的护送下顺利出了方府,再也没离开他半步,沈确在喝酒的时候就跑去找舒岚了,两人也不知道躲哪里花前月下去了。 方府门外,一辆雍容华贵的马车停在青石板路上,周瑾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王府的马车,不出意外的话里面应该坐着云堪恨。 周瑾弯了弯唇角,护着于杳走到了马车前。 坐在前面的何鸿禧瞧见了人,连忙敲了敲车厢告诉了云堪恨,下一秒帘子被挑开,云堪恨下了马车。 于醉醉眯着眼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云堪恨皱眉看向周瑾:“怎么回事?” “小于喝醉了,跟沈确他们几个玩的挺开心的。” 第46章 被下药了 喝醉了的于杳比平常还要黏人。 他像是自动识别出了抱着他的人是云堪恨,嘀咕着安心的挂在了云堪恨的怀里。 上马车前,周瑾打趣道:“刚才小于谁都不让碰,我在旁边护着才好一些,看来小于很信任王爷的。” 云堪恨点点头,对周瑾的话不置可否。 回府的路上,于杳把脑袋埋在云堪恨的怀里,像小猫一样蹭来蹭去,一边蹭着一边嘟囔:“哥哥我今天可厉害了,投壶赢了癞蛤蟆。” 于杳的声音很小,云堪恨隐约听到了癞蛤蟆三个字,皱了皱眉轻轻拍了拍于杳的后背,问道:“癞蛤蟆是谁?杳杳遇到什么奇怪的人了?” 不知道于杳听进去了没,他哼唧着继续自顾自的说着:“杳杳可厉害了,哥哥也很厉害,竟然有人想嫁给你,听说那个最漂亮的也想嫁给你。” 云堪恨挑眉,“那杳杳呢?” 于杳在他怀里拱了拱,腿也不安分的夹着云堪恨的腰身,整个人像小孩子似的挂在云堪恨身上。 听到云堪恨的话于杳嘟囔了几声,云堪恨没听清,捏了捏于杳的后颈温声道:“杳杳再说一次。” “唔嫁...” 云堪恨闻言放在于杳腰上的手收紧了,许是于杳没听到回答,不高兴了,仰起头在云堪恨的耳朵边小声说道:“哥哥怎么不说话了。” “哥哥...” “嗯,本王在。”云堪恨轻轻拍着于杳的后背,偏过头看向于杳,只是脸颊上柔软的触感让云堪恨愣住了。 罪魁祸首于杳还在下意识的往前拱着,柔软的嘴唇贴在了云堪恨的脸上,然后拉开一点距离,再贴上去,嘴里嘀咕着:“好舒服,还要贴贴...” 第59章 云堪恨:“……” 他弯了弯唇角,没有推开于杳,任由他在自己的脸颊上贴来贴去的。 回到王府,于杳眼神迷茫的趴在云堪恨的肩膀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等云堪恨给于杳擦了擦身子后,套上衣服,于杳脸颊贴在云堪恨的脸颊上,口中嘟囔着:“...热。” 于杳腾出一只手扯着自己的衣服,口中不停的说着热,云堪恨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心中不合时宜的想法,轻轻的捏了捏于杳的后颈,温声道:“乖,杳杳乖一些,本王帮你脱掉好不好?” 于杳哼唧了一声,不说话了,脸颊贴在云堪恨脖子上,云堪恨无奈的笑了笑,把人放在床上,亲手穿上的衣服,又要被自己亲手脱掉,这对云堪恨来说简直是折磨,但他却乐在其中。 这下于杳乖乖的躺在被窝里,光溜溜的也不在意,看见什么就指什么嘟囔给云堪恨听,说着说着渐渐的没了声音。 云堪恨一直注视着他,看着于杳渐渐睡着了才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袍,给于杳掖好被子后,转身出去了。 温泉屋内,云烟缭绕,雾气弥漫,云堪恨褪去衣袍站在云雾中,隐隐约约传来沉重的呼吸声,还有夹杂着“杳杳”之间的喘息声,听了令人面红耳赤,若是于杳在这里,怕是会脸红着跑开,躲进被窝里缩成一团。 ······ 京城街道上,马车辚辚,行人匆匆,没人注意到其中一个华贵的马车里,一个少年扯着衣领,红着脸缩在马车的软垫上。 “好热,太傅呢,朕好热啊...” 赵维扯着自己的衣领,口中嘟囔着热,马车外的申金也不敢进来看,连忙催促着马夫,让人快一些。 到了太傅府后,黄若飞早就在门口守着了,等了小片刻,这才发觉赵维的不对劲,黄若飞走过去听见了细碎的低吟声,脸色立马沉了下去,屏退了下人,亲自把赵维抱回来他的屋里。 “太傅,朕好热...” 黄若飞看着赵维那泛着不正常红的脸颊,眼神也是半迷离着,瞬间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开芳宴上有人公然给陛下下药。 黄若飞闭了闭眼,他把赵维放在床上正欲去找太医过来,手却被人抓住了。 他低头,赵维蒙着雾气的眼睛紧紧的看着他,“太傅,朕好难受...” 这双眼睛和前太子的眼睛重合,黄若飞呼吸一窒,有什么东西悄然破土而出。 黄若飞抬手抚上赵维红润的脸颊,声音沙哑的问道:“陛下,你可想好了?” “热...” 黄若飞眸色阴沉,握住了赵维的手腕,举过头顶,“陛下,醒来别怪臣。”说完不等赵维反应,直接俯身亲了上去。 低吟声被堵在了嘴里,唇瓣相贴,赵维此时没了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样子,挺着身追逐着黄若飞的唇。 象征着天子身份的龙袍被人解开脱下,还未及冠的少年天子,此时被他的太傅压在身下。 吻细细的落下来,哭声被顶得稀碎,泪水从红润的脸颊上流了下来,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夜里风声呜呜响起,太傅府上的老树窸窸窣窣,在风中摇晃着枝桠,树欲静而风不止,夜晚漫长难熬... 第二日早朝取消了,有人说陛下昨日出宫受了风寒,怕把病气传给朝臣,所以早朝取消了。 也有人说,陛下贪玩,还是少年心性,不务正业,不理朝政的。 无论哪一种说法,此时的赵维都不在意了,他躺在太傅府上,凶巴巴的瞪着跪在地上的黄若飞,哑着嗓子冲他发脾气:“太傅,你、你可真是朕的好太傅!” “啊啊啊,朕要杀了你,太傅你滚开,朕要杀了你!” 赵维斜靠着床榻,浑身酸痛,脖子处还有好几个痕迹,一眼就能看出来昨晚他经历了什么。 黄若飞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昨夜的事也有他冲动的因素在,是他思之成疾,看着那双相似的眼睛便有了别的心思。 赵维还在骂骂咧咧的,抓起床头上的烛台丢了过来,一下砸在了黄若飞的额角上,铜制的烛台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鲜红的血液随之而来,砸在地上开出了一朵朵血花。 赵维见状慌了一瞬,颤抖着手指向黄若飞:“朕不是故意的,你快滚去处理伤口,朕累了,要休息。” 黄若飞这才抬起头,看向床上的赵维,目光说不上清白,他沉声说道:“陛下好好休息,臣先退下了。” 赵维兀自气恼了一会儿,最后体力不支疲惫感袭来,他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私下里去方府上调查的有两波人,一波是摄政王府的人,另一波则是黄太傅的人。 第二天周瑾很早就来府上了,他找到云堪恨问了问于杳昨晚的情况,没发现什么不对的事情后松了口气。 云堪恨见状稍加思索便想出来大概,“昨天有人给杳杳下药?” 周瑾点了点头,他昨日原本在另外一个亭子里听着同僚们说说笑笑的,恰好注意到斜对面亭子里方权在和小厮说着什么,而当时,已经倒过酒了,这个小厮却端着酒径直往于杳那边走去,周瑾心思缜密,起身跟了过去。 果然,那小厮只给于杳倒了一杯酒,周瑾不作多想,借着身形挡住小厮的视线,把于杳面前的酒给调换了,一下,那杯有问题的酒又回到了小厮手中的托盘上。 第60章 不过后来那杯酒让谁喝了便不知道了。 云堪恨听完这番话,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眼中全是狠厉。 “去查,方权,敢肖想本王的人,该怎么做你知道吧?” 周瑾点点头,“方权这人仗着他爹是礼部尚书害了不少人,作福作威,除掉他不足为惜。” 云堪恨安插在宫里的人复命说道:陛下一夜未回宫,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一直在太傅府上。 听到这个消息周瑾愣了一下,那杯酒应该是被陛下喝了。 云堪恨也猜到了,赵维身体里流着皇室的血,容貌自然不会太差,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和先帝一模一样,黄若飞也正值壮年,三十来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合理,一切解释都很合理。 周瑾叹了口气说道:“王爷你做到了该做的,他不听话误入歧途,这和王爷没有关系的。” 云堪恨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便没再提这件事了。 周瑾看着云堪恨沉稳冰冷的面容,思绪如蝶。 云堪恨十六岁带兵出征,尚未及冠的年纪便打了胜仗,而之后把西凉国驱赶到雁州边境之外,好多年都不敢侵犯雁州百姓,大周国土了。 等云堪恨及冠后,先帝一封诏书把人从雁州召了回来,封摄政王,护着年仅十四岁的赵维登上皇位,代理朝政。 整整六年,云堪恨为他人做嫁衣,清理朝堂,把当年夺嫡之争的残局给清理干净,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有人钻空子趁机在少年帝王身边说一些倒反天罡的话。 云堪恨顾不及,等发现为时已晚。 “一切照旧吧。” 周瑾离开后,云堪恨坐在书房里批奏折,他试着把奏折交给赵维,让他自己独立去试试,结果总是不如意,不知道黄若飞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不过下药之事,云堪恨大概也清楚了,他不反对陛下喜欢的是男是女,他答应过先帝的,要照顾好赵维。 可是,黄若飞就是赵维身边最大的隐患,赵维在,除不得。 于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话本,上面有字有画的,于杳看不懂字却能看懂图,抱着话本坐到云堪恨身旁,看得认真。 云堪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把扰乱心绪的事情全部抛掉,他闭了闭眼睛,答应先帝的事情,他尽力了,其他的便不关他的事了。 谁也没有眼前的人重要。 云堪恨视线从于杳的脸上扫过,落在了殷红润泽的唇瓣上,那轻抿着的唇,昨日贴在了云堪恨的脸颊上。 触感仿佛从未消失,柔软中带着湿意,真是令人回味无穷。 大概云堪恨的视线停留太久了,于杳察觉到了抬头看了过来,“哥哥怎么了?” 云堪恨伸手捏了捏于杳的脸颊,温声问道:“杳杳在看什么?” 于杳揉着被捏过的脸颊翻到话本的首页,举起来给云堪恨看,“哥哥你看。” ...书生哥哥和猫妖的三世情缘。 云堪恨表情难得有破裂的时候,他顿了一下,问于杳:“杳杳能看懂吗?” 于杳皱眉,翻了两三页,摇头道:“我不认识字,只能看图能看懂一些。” 大周的字比较复杂,比于杳学历史学的繁体字还要复杂难懂,而且还是从左到右竖版的字,简直是难上加难。 好在图画的很生动,于杳热衷于看图了。 云堪恨抿了抿嘴唇,没有戳破这话本的名字,问了于杳另一个问题。 “杳杳想识字吗?” “想!” 于杳眼睛睁得圆圆的,里面写满了惊喜,“哥哥我真的可以学吗?” 云堪恨忍住想要捏他脸的手,笑着点了点头:“杳杳想学就学。” 于杳嘿嘿一笑,很快就敲定好准备识字的事情,云堪恨见他高兴,说道:“本王给你找夫子,杳杳这几日先看着话本。” “好~”如果于杳的小猫尾巴能伸出来,此时应该缠在云堪恨的手腕处了。 这几日,云堪恨去书房,于杳抱着话本跟着也去,云堪恨批奏折,他就坐在一旁认真的看着话本。 很快一本就看了一多半,这天,于杳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看着话本,翻开下一页,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紧接着被刚咬在嘴里桂花糕呛了一下。 “咳咳咳!” 顿时于杳脸都红了,咳嗽着拍着胸口,听见动静的云堪恨放下手中的毛笔,大步走了过来,一只手轻拍着于杳的后背,另一只手倒了杯温水递到于杳嘴边。 “杳杳喝水。” 于杳忍着咳嗽,就着云堪恨的手喝了一杯水,把咳嗽的那股劲儿压下去后,于杳这才反应过来把话本合上。 云堪恨唇角带笑看着于杳,这一刻于杳明白了,什么叫做此时无声胜有声,此地无银三百两。 于杳脸还是红的,耳朵尖都红透了,像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云堪恨伸手拿过了那话本,看向了摊在面前的那一页。 是一个书生和有猫耳的少年,两人衣衫不整地一坐一躺的在床榻上,这坐也不是普通的坐,画这图的人画技真的很巧,猫耳少年坐在书生身上,脸颊的红晕,眼神的迷离,脚趾的蜷缩全都画了出来。 云堪恨轻笑一声,看向已经红透了的于杳。 第47章 识字先识哥哥的名字 “原来杳杳在看这个啊。” 第61章 于杳瞪大了眼睛,“我不是,我没有!” 云堪恨但笑不语,于杳伸手想把书给拿回来,被云堪恨躲了过去,那一页图画明晃晃的在于杳眼前。 “猫妖之形,娇巧少年也,其肤如凝脂,腰若约素……杳杳,这上面说的可是你?” 于杳炸毛了,连忙摇头:“怎么可能,那才不是我!” “不是杳杳啊,那是本王认错了。” 云堪恨点到为止,没敢再逗下去了,怕把人逗生气不搭理他了,那他就真的没地方哭去了。 “哼,本来就不是我。” 这么一打岔,于杳也忘了刚才尴尬的画面了,哼了一声,夺过来话本自己开始快速的把这一页翻过去继续看了。 云堪恨捻了捻指腹,看着于杳柔顺的黑发,和图画上的猫耳少年不谋而合,云堪恨仿佛看了那一对异色的猫耳朵在少年头上,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 ······ 两日后,方权以设计诱陷,侵犯无辜等罪名被收押进了天牢,因为方权的事情赵维连着方平威也不待见了,早朝结束后,方平威跪在御书房,求情无果,找到黄若飞那里,黄若飞也是一言不发,借口不加理会。 养心殿里,赵维看着面前放着的一盆开的异常妖艳的虞美人,心里有种别样的情绪渐渐蔓延,大红色的花朵在巍峨的宫殿内丝毫不显得艳俗,反倒是把人衬托的更加靡艳。 赵维想到了两日前黄若飞说的那一番话,他说这花从外地运回来的,正好在开芳宴前一日开了,便想着趁他出宫,顺便去看一看这虞美人。 如果不是方权真的下药了,只是阴差阳错送到他手中了,赵维就会认为是黄若飞故意设计他的,但是这是他的太傅,应该不会害他的吧。 赵维咬牙,想到暗卫查出来差点被下药的人是于杳,心里就不爽,又是摄政王,又是云堪恨,怎么又是他,从他坐上龙椅开始,就活在云堪恨的阴影里,他不甘心,凭什么他云堪恨就要手握重权,明明他才是真命天子,他才是九五之尊的帝王。 他一个外姓的皇亲,凭什么!!! 赵维深吸一口气,他是天子,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包括,除掉碍眼的人。 还有一个月他就及冠了,等他及冠,云堪恨手中的权力会落到他的手中,到时候,他一定要除掉云堪恨! 说到及冠,天子及冠是举国瞩目的重大事情,礼部早就开始准备了,虽然礼部尚书暂时不受陛下待见,但也影响不大。 于杳已经开始识字了,云堪恨找的人不是请来的教书先生,而是周瑾。 听到这个消息后于杳反而不紧张了,开心极了,绕着云堪恨转了两圈,拽着云堪恨的袖子高兴的说道:“哥哥你怎么这么好,还好找来了周哥。” 如果要是换别的不认识的人,于杳大概率会紧张的说不出来话,更何况他大字不识一个,万一让人怀疑了怎么办,所以这两日于杳忧心忡忡的,准确来说,是喜忧参半。 周瑾一来,便是毫无忧虑了。 识字的地方也是在书房,云堪恨让人搬了一张方桌两把椅子放在博古架前,还命人准备了糕点茶水,这架势生怕于杳再饿着了。 “好了,小于回神。”周瑾打了个响指,拿出来一摞白净的纸,还有一支毛笔。 “我们从最简单的字开始学,小于有没有想学的字?” 于杳举手,笑的很开心:“我要写哥哥的名字。” 周瑾忍俊不禁,指了指正在认真看奏折的云堪恨说道:“小于自己找王爷写去,我只教学你别的。” 于杳:“?” “为啥?哥哥在忙啊,我过去会不会打扰他了。” 周瑾故作高深的说道:“怎么会呢,小于这么乖,怎么会是打扰呢。”他应该是乐意至极才是。 于杳半信半疑,还是拿着毛笔和纸,走到云堪恨面前。 “哥哥,可以写一下你的名字吗,我要从名字开始学。” 云堪恨放下奏折,接过纸笔写上云堪恨三个字,然后递给于杳时说道:“杳杳为何想要识本王的名?” 于杳歪了歪头,他下意识的就想要认识云堪恨的名字了,如果非要说原因,可能是因为云堪恨是他在这个世界里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对他最好的人,他想要了解关于云堪恨的一切。 这话于杳没有告诉云堪恨,云堪恨也没有再问了,于杳清楚的看到云堪恨眼里那一丝光芒暗掉,他抬手捏了捏于杳的脸颊,让他继续去学了。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于杳叹了口气,恰好被周瑾发现了,他挑眉低声问道:“小于为什么叹气?不高兴了?” 于杳摇摇头,拿出云堪恨亲笔签名的纸放在桌子上,“周哥,我们开始吧。” 周瑾见状心下有了猜测,不再多言,指着纸上的字开始教于杳了。 云堪恨三个字,于杳写了三四十遍,终于记熟了,接下来便是大周开蒙读物,于杳听周瑾读了几段,感觉和三字经弟子规这些差不多。 熟读后于杳开始认字,一个下午倒也认识了不少的字。 晚膳过后,于杳认真的写着周瑾给他布置的作业,他没发现的是,云堪恨出府了。 等他写完作业在府上找了一圈儿,直到逼问何鸿禧,才知道云堪恨出门了,去干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第62章 白天的时候周瑾给他讲过一些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他也知道了方权给他下药的事情,但是周瑾就轻避重的,只是说方权给他下药是自己活太久了,嫌命长。 于杳当时不太信,但是周瑾一本正经的样子可信度要比沈确的高,所以于杳还是信了他的话。 现在于杳猜测云堪恨应该是去找方权了,于杳想了想还是坐在王府门口等云堪恨回来再去睡觉。 何鸿禧担心于杳夜里着凉了,怎么劝于杳都不要回去,何鸿禧无奈只好拿了个披风披在于杳身上了。 “何鸿禧,你怎么像个老妈子似的,现在天一点也不冷,而且夏天都快要到了。” 何鸿禧哎呦一声,“小公子还年轻,老奴走过的路可比吃过的桂花糕都多,昼夜有温差的,这里正是穿堂风吹的地方,穿厚点总会好的。” “老奴在王爷十岁的时候就跟着了,可不就是老妈子吗。” 于杳一听瞪大了眼睛,“哇塞,十六年哎,那何鸿禧你能给我讲讲关于你家王爷的事吗?” 于杳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何鸿禧,可爱的模样让何鸿禧越看越喜欢,左右瞧了瞧,凑过来低声说道:“小公子,老奴这是看在王爷的面儿上给你讲的,可别让外人知道了。” “嗯嗯!我一定会保密的!”于杳高兴的应了下来。 何鸿禧连忙把食指放在唇边,“嘘嘘,小点声儿,老奴这就给你讲。” “王爷当年家在忝州,从小就没有母亲,奴才是在王爷十岁那年入府的,不过当时还没有去照顾王爷,只是听了一些不该听的东西,才到王爷那里的,跟着王爷颠沛流离的,等王爷十六岁这一年,他跑到雁州从小兵做起,一步一步的走到高处,第一次带兵出征便打了胜仗,可惜那时候奴才在忝州,雁州太远,奴才去不了,再后来就是王爷及冠,回到京城,奴才也跟着来了,一直到如今。” 何鸿禧顿了顿,感叹道:“奴才这也是头一回说了这么多的话,小公子,王爷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如果哪天王爷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还请小公子体谅一下王爷。” 于杳郑重的点头,何鸿禧有的地方没细说,于杳懂,这些事情下人不能妄自议论。 何鸿禧又说了一些话,于杳听得昏昏欲睡,夜晚微风轻轻的围着两人打转,灯笼里的烛光一晃一晃的,于杳没坚持住脑袋靠在墙边睡着了。 云堪恨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何鸿禧守在于杳身边,看到云堪恨后连忙恭敬的行礼,还没开口喊王爷就被制止了,云堪恨走到于杳面前,俯身将人横抱了起来。 “哥哥?你回来了...” 于杳困极了,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后睁开眼睛嘟囔了一句,又偏过脑袋埋在云堪恨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云堪恨僵了一瞬,很快敛眉抱着于杳稳稳当当的回了寝殿。 刚把于杳放在床上,于杳感觉到动作醒了过来,他拽住云堪恨的袖子,小声说道:“哥哥别走...” 下一秒,于杳突然睁大了眼睛,困意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他抓着云堪恨的袖子皱了皱鼻子,抬头看向云堪恨。 这时候于杳才发现,云堪恨衣领上有血迹,不是他眼尖,而是这一幕似曾相识。 于杳抓住云堪恨衣袖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了,甚至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下。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安静,寂静,安静的地上掉一根针在这一刻具象化,于杳突然就能理解了,那一片刻的熟悉感终于找到了对照组。 还是小猫咬咬的时候,一个晚上也是这样的画面,云堪恨脸上沾着干涸的血迹,眼眸中是于杳不能理解的情绪。 现在还是,于杳看不懂,他只觉得有些压抑,或许还参杂着一些心疼担忧,于杳松了松手,刚想说些什么,手腕上传来一阵痛意。 动作几乎是在他松手的那一秒,他还没彻底松开,手腕便被紧紧的抓住了,带着茧的手掌很大,握住纤细的手腕不费吹飞之力。 于杳一瞬间便红了眼眶,他动了动手腕,却被云堪恨紧紧的抓住,甚至还越收越紧。 于杳抬头,云堪恨的目光阴沉的可怕,就好像失了神智一样。 “哥哥?你怎么了?” 于杳哽咽着开口说道,也顾不上手腕上的痛意了,伸着另一只手戳了戳云堪恨的手臂。 也不知道是不是于杳的哭腔触动了云堪恨,他猛地松开了手,一把将于杳抱进怀里。 “对不起,杳杳。” 于杳眼尾滑落一滴泪水,砸在了云堪恨的肩膀上,云堪恨似有所感,放开了于杳,双手捧起于杳的脸,看着那双通红的眼睛,他紧皱着眉头。 “对不起杳杳,本王刚才不是故意这么对你的。” 于杳不说话,垂着眼眸不肯抬头和云堪恨对上视线。 他并不是生气,只是想到上次见到血是这样的,这次也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让云堪恨变成这样。 于杳想不明白,他想开口问一问云堪恨,可是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安慰他,何鸿禧还说过,多体谅一下云堪恨,他怕问了,让人徒增烦恼。 云堪恨叹了口气,把于杳抱进怀里,血腥味充斥着于杳的鼻腔,他回过神眼泪差点又要掉出来了。 “杳杳,对不起,别不理我好不好...” 第63章 于杳愣了一下,注意到云堪恨说话竟然没有自称本王,而且声音也是沙哑的就像是哭了似的。 于杳抿着嘴,收紧了胳膊,“哥哥,我没有生气,我只是……” “杳杳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杳杳的,只要杳杳别怕我,别...离开我。” 云堪恨说完,于杳在他怀里蹭了蹭,和以往一样,像只小猫似的在他怀里拱着。 “哥哥,你今晚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去了天牢。” “那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云堪恨沉默了片刻,回答到:“方权的血。” 于杳还想再问,云堪恨的指腹按在了他的嘴唇上,很轻存在感却极强。 云堪恨温声说道:“杳杳,听本王说。” 方权想对于杳图谋不轨,云堪恨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他呢,趁人关在天牢里,他直接过去给人严刑拷打一番,把人打的只剩一口气才解气回来了。 “……他嫌命长,本王帮帮他而已。” 于杳终于明白,周瑾确实没骗他,只不过放错了重点。 “本王十岁那年,亲眼看着奶娘被...杀害,那时候病了两天,之后上战场见得血多了,没太大影响。”云堪恨顿了顿,指腹搭在于杳的后颈处,轻轻的按压着,“后来处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本王就会如同失神那般,过一盏茶功夫便没事了。” 说完这些,云堪恨叹了口气,“杳杳害怕吗?” 于杳摇摇头,埋在云堪恨的脖颈处,一言不发。 第48章 云堪恨,云厌之 不怕,是心疼。 就像荒草在无人的领地里暗自横生,野火烧不尽,疯草蛮长,把这里封的密不透风,没人愿意伸出手制止那些疯长的草,也没有人会在意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于杳的心境变了,最开始只想陪伴着他,让他不再孤独,现在只是陪伴远远不够,云堪恨筑成的心墙像一把尖刀,抵着他不让前行。 他不该是这样的,于杳心想,云堪恨那么好,他应该站在骄阳下,像沈确那样笑的肆意潇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背负骂名。 何鸿禧今天才告诉他,云堪恨在外面的名声是有多么的糟糕,阴晴不定杀人如麻,狼子野心,甚至有谋逆之心。 何鸿禧还说,这些全都是谣言,为了稳固政权,稳固陛下的龙椅,云堪恨不得不背负上这些骂名。 于杳趴在云堪恨怀里一声不吭,直到云堪恨以为他睡着了,动作很轻的把人放在床上,但是袖子却被于杳拽的紧紧的。 云堪恨垂眸,和于杳一双通红的眼对上视线。 “哥哥你要去哪里?” 云堪恨抬手覆在于杳的额头上,温声说道:“乖,本王去沐浴。” 于杳松开了手,一直等着云堪恨回来才闭上眼睛沉睡过去。 云堪恨站在床边叹了口气,他打算今晚在侧殿里歇息下,没想到在王府门口遇到了等他的于杳。 他抱着别样的心思还和于杳睡在一起,属实不太合适。 算了,心上人在眼前心里更踏实。 次日云堪恨卯时去上朝,于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午时了,想起来昨天和周瑾约定好的时间,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恰好何鸿禧听见动静推门走了进来。 “何鸿禧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巳时三刻,小公子别急,王爷已经和周郎中说过了,下午再过来给小公子授课。” 于杳闻言松了口气,周瑾是户部司郎,这个他是知道的。 下午的时候,周瑾来教他识字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沈确,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绿孔雀摇晃着漂亮的尾巴走了过来。 于杳觉得,沈确应该叫沈孔雀而不是沈确。 真的太招摇了。 “小鱼儿,想哥了没啊?”大老远的,沈确就冲着于杳挥手,今日识字地点挪到了水榭,微风拂面,满池子的荷叶,看着怪有风情的。 于杳坐在书案前,一听沈确的话,连忙扭过头,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沈确没有自知之明,非要凑过来。 “来来来,今天学写哥的名字。” 沈确一把翻过于杳之前写了十几遍的云堪恨,然后拿起笔,大手一挥,“沈确”两个字被他写的生龙活虎的。 于杳想要抢过来毛笔,被沈确抬高了一些,说道:“哎小鱼儿别急,我还有字没写呢。” 沈确又嚯嚯写了几笔,那张大纸很快就被占满了。 沈确,沈不疑。 于杳看着另一张纸上只有云堪恨这三个字,好奇的戳了戳沈确的胳膊,小声问道:“沈哥,哥哥他有字吗?” “有啊,及冠之后都有字,等你及冠了你父母也会给你取表字的。” 于杳点头,沈确唰唰两笔,又把周瑾的名和字写了上去,然后对于杳说道:“王爷的字,我没那胆子写,偷偷告诉你,王爷的字是厌之,厌之者怨其臭的厌之。” “啊?” 云堪恨,云厌之。 他的名字怎么恶意这么大?于杳皱着眉很是不理解,沈确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也不知道王爷的父亲当初怎么想的,竟然给人起这种名字,要我是王爷他爹,绝对不会要这么起名的。” 于杳:“······” 沈孔雀好大的野心,不仅想当他爹,还想当云堪恨的爹,简直是臭不要脸。 第64章 如果沈确知道于杳心中所想,绝对会蹦三尺高,怒拍桌子说道:“放屁,净瞎说!” 于杳还想继续问沈确关于云堪恨的事情,周瑾打断了他俩:“好了,小于想问什么找王爷问,今日我们继续往下学。” 沈确挑眉,翻了翻周瑾手中的书,再看了眼于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是吧小鱼儿,你现在才学启蒙经啊,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于杳咬牙,不想搭理沈确了,哼了一声把自己的纸和笔挪到周瑾旁边,偏过头瞪了一眼沈确,这才拽了拽周瑾的袖子说道:“周哥我们不理他了,我们继续。” 于杳只是不认识字,不是傻子,听一遍写一遍,差不多就掌握了不少的知识,一个下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沈确自己一个人无聊了,不停的打扰于杳学习,戳了他好几下。 一边戳一边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仰着头吹着口哨,于杳这下真的生气了,拍了拍桌子,说道:“沈确我生气了,我不要理你了!” 周瑾拿着启蒙经遮住了下半张脸,挡住了弯了的嘴角,沈确戳人的动作愣在半空中,好在他及时忍住了,要不然于杳更生气了。 周瑾心说,生气都这么可爱,怪不得王爷喜欢。 沈确心说,啊啊啊,好可爱好可爱,我天,不愧是我沈确的弟弟! 于杳默默的拿着笔一遍一遍的写着云堪恨的名和字,云堪恨,云厌之。 为什么云堪恨会有这样的名字,于杳真的特别想知道。 周瑾兀自忍了一会儿,把笑意给藏好后,点了点于杳写的字说道:“这里错了,这个字是这样写的。” 周瑾拿过一支沾过墨的笔写了一遍那个字,然后转了一下放在于杳面前。 傍晚落日,天空像是天神织的布裂开了一条一条缝隙,余晖顺着缝隙落在人间,洒在了水榭上,落入荷花池,停留在翠绿色的荷叶上,平添几分暖意。 云堪恨踩着夕阳走了过来,玄色锦袍上的金边在余晖下闪着细碎的光芒,于杳正认真的写着周瑾给他布置的作业,直到听见沈确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抬头:“哥哥?” 周瑾和沈确拱手行了礼,云堪恨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视线落在于杳的手底下的纸上,问道:“杳杳今日学了什么?” “启蒙经往后学了五页,我默写了一遍全对!” “嗯,杳杳真棒。”云堪恨毫不吝啬的夸赞道,看得沈确忍不住笑了出来。 于杳还记着自己在生气,哼了一声连眼神都不给沈确一个,云堪恨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了一番,挑眉看向沈确, “你欺负杳杳了?” “啊???” 沈确指了指自己,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云堪恨,“王爷,你说啥?我?欺负他?” 云堪恨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沈确哀嚎道:“天地良心日月可鉴,我可没欺负小鱼儿,不信你问他。” 问题踢给周瑾,周瑾直接笑眯眯着说:“欺负了,惹小于生气了。” 云堪恨看向沈确的眼神冷了几分,沈确前有王爷,后有周瑾背刺,一时间哀嚎不停。 “好好好,你们有了小鱼儿就忘了我沈二,果然,爱不会消失,爱会转移,我看透你们了!” 于杳这个是添一把火,他拽了拽云堪恨的袖子,小声的说道:“就他,今天嘲笑我好久。” 沈确木着一张脸,这“小声”可真小声,池塘里的鱼都能听见了。 “沈二,不用本王说了吧。” “哎知道了知道了,领罚领罚。” 沈确已经是云卫那里的常客了,现在习以为常了,领罚如同家常便饭,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影响。 “哼,小鱼儿你不再是我最亲最亲的弟弟了,本来想告诉你一个好玩的地方呢,既然你背刺我,那我就不说了。” 于杳:“······” 最后于杳还是因为好奇心,红着脸沈确求和,沈确表示自己大度,姑且不计较这么多。 当然不是沈确真的大度,是云堪恨在一旁像个大冰块似的,沈确感觉如果他说一个不字,云堪恨能把他扔池塘里喂鱼。 啧啧,王爷变了。 再过几天便是景宁寺大禅师出关的时候了,到时候会热闹非凡,有趣的很,沈确说的便是这件事。 景宁寺是大周护国寺,在京城郊外一座山上延续了好几代,香火从未断过,其中最有名的还是道虚禅师,他看人特别准,去拜访禅师的人也特别多,如果有幸能够让禅师给自己看一看的话,那该是多么幸运的事情了。 于杳对此很心动,沈确决定要带着舒岚一起去,于杳便去问云堪恨的意见,打算让周瑾带着他去。 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云堪恨的脸色变了变,“让周瑾陪你?” 于杳没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点了点头说道:“对啊,哥哥你很忙的,周哥刚好有空,跟我一起去挺好的。” 云堪恨闭了闭眼,在城内游玩还好,他倒不必跟的太紧,可是出城去景宁寺,云堪恨一点也不放心,还有另一个原因是,他私心想多和于杳呆在一起。 “到时候本王和杳杳一起。” 于杳点点头,“那周哥呢,我们三个人一起!” “他和沈确一起。”云堪恨面不改色的说道,等于杳不知道的时候他派人去周瑾那里说一下。 第65章 “也好,那就这么定啦!” 于杳丝毫不知道某人打翻了醋坛子,还暗戳戳的把他周哥推到沈确那里。 时间过得很快,天气也越来越暖和了,于杳打算穿着新做好的衣服去景宁寺,这一身衣服是常见的薄款锦袍,外面罩了一层薄纱,凉快又好看,于杳很喜欢。 出发前,云堪恨看了眼于杳,让何鸿禧去备上披风,然后牵着于杳的手坐上了马车。 一路上于杳坐在云堪恨旁边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麻雀说个不停,这几日也不知道云堪恨又在忙什么,于杳白日里发生了好多趣事,晚上云堪恨回来他也睡着了,根本找不到时间分享。 所以这会儿于杳说了好多,云堪恨听得也认真,时不时的给出回应,于杳高兴的越说越起劲。 云堪恨看他嘴巴都干了,拿起一杯温水递到于杳嘴边,“杳杳喝点水再说。” “唔好。” 于杳就着云堪恨的手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缓了缓后,想到了什么,于杳看了眼云堪恨的脸色,又戳了戳云堪恨的胳膊。 “哥哥,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情?” 云堪恨点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温水,于杳没注意到,云堪恨手中的杯子是他刚才用过的。 “哥哥,你的名和字为什么这么的...”于杳形容不上来,他顿了顿眼巴巴的望向云堪恨。 云堪恨嘴唇贴在于杳刚才喝水的地方,就着这个位置抿了一口水后,温声说道:“杳杳很好奇本王的名字为什么这么难听对吗?” 于杳点点头,觉得云堪恨这个形容词像是带刺了一样,戳了他一下,没有流血,却是很尖锐的疼。 “本王的母亲因为难产而死,父亲便给本王取名为堪恨,父亲厌恶本王二十年,给本王取厌之。” 云堪恨说完看了眼于杳,在他眼里看到了那名为心疼的情绪后,心里那一滩死水起了一丝涟漪。 “母亲她是先帝的胞姐,招云贤为驸马······” 云堪恨的母亲是长公主,父亲云贤是当年的状元郎,,那时候长公主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还有第一美人的称号,云贤第一次见长公主是在皇宫里,一见钟情,他上前搭话,长公主从出生到现在备受宠爱,也是第一次遇到云贤这种温柔体贴的男人。 两人暗生情愫,很快便让先帝下旨赐婚了,在京城完婚后,长公主很快就怀孕了,本以为两人感情会如胶似漆,继续这么下去,没想到意外却先一步降临。 长公主难产而死,云贤痛心疾首,思妻如狂,对长公主爱的多深,就对刚出生的儿子有多恨。 堪恨,堪恨,最可恨。 长公主下葬后,云贤称自己无心朝堂,带着不到一个月的云堪恨回了老家,忝州。 所有人都认为,驸马爱惨了长公主,他瞒住了所有人,回到忝州,原型暴露,他很快便娶了另一个女人,让奶娘带着云堪恨,断吃断喝的。 所幸云堪恨争气,活过来了,奶娘待他如同亲生儿子,吃的喝的都给了云堪恨。 后来云堪恨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49章 愿吾爱乘船向春,岁岁如常。 十岁那年,云贤喝醉发酒疯,当着云堪恨的面把奶娘杀死了,手段极其残忍,云堪恨躲在柜子里,亲眼看见那个照顾了他十年的亲人倒在了血泊中。 那天大雨倾盆而下,没人知道云堪恨在哪里。 再后来,云堪恨偷偷跑出去,好在府上没人管他,云贤似乎也忘了他还有个儿子,也就是这样的情况,云堪恨找到了逃离这里的机会。 那就是参军入伍。 六年的时间,云堪恨上到了战场上,一路上的艰难坎坷只有他自己知道,待那一战过后,云堪恨凯旋归来,亲手解决了云贤,那时候,云贤已经成一个酒鬼了,好赌还输了很多钱,也没人愿意借他,被人差点打死,云堪恨回去折磨了他一番,然后将人丢在河里,亲眼看着他断了气。 也就是那时候,云堪恨名声鹊起,一直传到京城先帝的耳中,他派人查了查云堪恨的身份,这才得知,他一母同胞的姐姐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有他的亲外甥过着怎样的日子。 当时先帝要接云堪恨回京,云堪恨拒绝了,他在雁州挺好的,不需要回京城。 先帝心生愧疚便同意让云堪恨在雁州,并且手握雁州兵权。 二十岁那年,先帝病重一封急诏把云堪恨唤了回来,四年之间,皇子夺嫡,死了两位,还有一位贬去封地,剩下一个只有不到十四岁的少年赵维。 先帝遗诏,封云堪恨为摄政王,授予权力,辅佐赵维。 至今已经六年了。 于杳听完后,马车已经到了景宁寺。 沈确他们三人先行离开,于杳则是泪汪汪的趴在云堪恨怀里,听了一路的故事,他才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了。等缓了缓后,于杳抓住云堪恨的手,“哥哥,你还有我呢。” 云堪恨的奶娘死后,他再也没有表露过自己的情绪,何鸿禧也这么说过,他陪在王爷的身边时间确实很长,却从未看透过他。 于杳现在真的很想成为云堪恨的什么人,带着身份陪着他,能陪一辈子的那种,让他的人生不再那么的苦。 这般想着,于杳也这么说了,他埋在云堪恨的怀里,小声说道:“哥哥,让我陪你一辈子吧。” 第66章 两人上山的时间不算太晚,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人了,于杳紧紧抓住云堪恨的手,寸步不离的跟在云堪恨身边。 山路蜿蜒盘绕,一派清新气象,沿着小路往上走就能瞧见重叠的庙宇禅房坐落在半山腰,青砖红瓦从繁茂的树林间钻出,为虔诚的信徒指路。 很快,巍峨的庙宇出现在于杳两人面前,正门香火缭绕,不少人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还有人拿着一捧香,做工精致的金色元宝,形形色色的人汇聚在这里。 云堪恨带着于杳避开了人群,从侧门进了大殿,这里人少了一些,还是有虔诚的香客跪在蒲团上叩首,佛像庄严,于杳从心底生出尊敬之心,也学着信徒跪在了蒲团上。 寺院内古树参天,青石板下满是青苔,云堪恨牵着于杳的手把所有的佛殿都拜了一圈,来到了后院的古树旁。 树又高又大,树干很粗,至少三人合抱才能圈住,郁郁葱葱的枝桠上挂了很多红绸,一条一条的迎着风轻轻晃着。 “这是百年菩提树,施主可以写下心愿挂在树上。” “会显灵吗?”于杳问道,古树下僧人面容慈祥,他穿着僧袍双手合十,听到于杳的话后,笑了笑说道:“心诚则灵。” 于杳决定要相信一下,也学着僧人的样子双手合十,“那师父可以给我一条吗,我要写。” 僧人点头,指了指旁边铺着红布的桌子说道:“施主在这里写就好。” 于杳高兴的拿起笔,心说自己真厉害,提前学了写字,这会儿竟然用上了。 云堪恨也拿起了笔,红绸上落了墨,于杳瞥了他一眼,偷偷的挡住了云堪恨的视线,也在红绸上写。 于杳写的是:“愿云堪恨此后开心快乐,平安,不再孤独。” 于杳停了笔,抬头看到云堪恨也写完了,他高兴的凑过去想要看云堪恨写的什么,不料云堪恨手一抬,笑着说道:“看了就不灵验了。” “啊,那好吧。” 于杳只好点头赞同了云堪恨的观点,两人将红绸交给身旁的僧人,等僧人挂上面之后,于杳拉着云堪恨走到一边的围栏处,仰头问道:“哥哥,可以悄悄告诉我你写的什么吗,我们悄悄的神明不会听到的。” 云堪恨挑眉,抬手揉了揉于杳的脑袋,俯身凑在于杳的耳朵旁,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于杳的耳垂上,痒痒的让人忍不住心颤。 “本王写的是,保密。” 于杳:“???” 或许于杳的眼神太过呆滞,表情懵懵的像个误入独狼圈套里的小兔子,云堪恨很轻的笑了一声,眼里满是笑意。 “杳杳真可爱。” 云堪恨抬手指尖覆在于杳的耳垂上,笑着说:“杳杳害羞了吗?” 于杳脸直接红了透底,哪有人夸他一个成年男生可爱啊,真是,过分了嗷。 他这不是害羞,他只是...只是有点热了。 于杳也觉得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也就没说,云堪恨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笑意盎然,放下手顺势牵住了于杳手。 云堪恨目光一直落在于杳的身上,光从菩提树茂密的枝叶缝隙中洒落下来,片片光影落在眼前,有细碎的光停留在于杳的鼻尖,像蝴蝶一样,给于杳添了几分灵气。 云堪恨想到刚才自己在红绸上写的“愿吾爱乘船向春,岁岁如常。” 愿杳杳乘船向春,见世间繁荣,愿杳杳岁岁如常,平安喜乐。 景宁寺会给前来烧香拜佛的信徒准备斋饭,不过来这里烧香的大多都是达官贵人,他们对斋饭不感兴趣,只有少数的平凡百姓,愿意留这里吃斋饭。 于杳也想吃,他还没有吃过斋饭是什么味道的,所以拉着云堪恨也跟着僧人去了后院。 沈确他们三人早就拜完了,一直等着于杳他们,几人在偏殿碰了面,周瑾打趣道,自己简直是个行走的夜明珠,万丈光芒。 于杳翻译了一下,周瑾是在说自己是个一个几百瓦的电灯泡,锃亮锃亮的,能闪瞎狗眼的那种。 沈确嘿嘿一笑,牵着舒岚的手光明正大的晃来晃去的,于杳看得清楚,舒岚脸上尽是无奈。 周瑾啧啧两声,“你看看,你们一对一对的,都手牵着手,独剩我一个人。” 于杳低头瞅了眼他和云堪恨相握的手上,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我们不是的,周哥你别乱说。” 周瑾一副看透的模样,忍俊不禁的说道:“就这还不是?啧啧,你们的把戏我不懂。” 待他们三个人下山离开,于杳脸热的不敢抬头去看云堪恨,他脑海里一直在复盘着周瑾说的话,他们一对一对的,沈确和舒岚姐姐是一对情侣关系,那他们也是吗? 于杳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了,他们不是的,先不说他们性别问题,首先就是他们谁也没有告白,没有互相喜欢,肯定不是情侣关系。 想到这里,于杳突然疑惑了,喜欢这个词不能深究,越想就会发现,闲了没事会想到云堪恨,有趣的事也要找云堪恨分享,白天黏着云堪恨,睡觉也是,好像无时无刻都想要黏着他,也会想要了解他的过去,想要陪他走到未来,会心疼他,会为他高兴,会……好多好多细节根本不能细想。 于杳扪心自问,他知道什么是喜欢的,所以,他这是喜欢上云堪恨了吗? 可是云堪恨未必喜欢他,只有相互喜欢的两个人才能是一对的,那他们还不是。 第67章 于杳有些失落了,有种刚开始恋爱就被告知失恋的感觉。 “杳杳,在想什么呢?” 云堪恨的声音把于杳从失恋的感觉拉了出来,他面前已经放上了一碗斋饭,云堪恨把筷子擦干净了递给他,见于杳还是呆呆的表情,不由得失笑,抬手捏了捏于杳的脸颊,问道:“怎么了?是不想在这里吃吗?” 于杳摇摇头,“不是的,我现在就吃。” 景宁寺毕竟是大周的护国寺,即便是素食斋饭也是很美味的,于杳边吃边想接下来该要怎么办。 他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思,在他的世界观里,首先喜欢就要自己承认,不能否认自己,如果有下一步的话,就要大胆的站出来。 所以,于杳自然而然的就想挑个良辰吉日,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先不管云堪恨怎么想的,自己说出来还是比较好的,如果云堪恨讨厌他了,那他... 于杳抿了抿嘴,这个问题想着好难受,云堪恨应该不会讨厌他的吧,可是万一他是个大直男呢,会不会不喜欢男生,还会觉得他恶心。 这些都是要顾虑的,于杳摇摇头,生活不易,杳杳叹气。 “哎——” 下山的半路上,云堪恨停下了脚步,把于杳的手放在手心捏了捏,“这已经是第六次叹气了,所以,杳杳在想什么?” 于杳又叹了口气,云堪恨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七,于杳第八口气卡在胸腔里不上不下的。 “······” 怎么还带查数呢,这样他多不好意思叹气啊。 云堪恨收回了手,又问了一次:“所以杳杳能告诉本王你在想什么吗?” 于杳脚尖戳地,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脑袋,“哎呀,我就是在想我怎么突然开窍了,但是还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于杳的话音还没落,身体突然一下腾空了,云堪恨沉稳有力的心跳传到耳朵里,于杳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云堪恨抱了起来。 除此之外耳边还传来一阵破空声音,一支利箭划破空气擦着于杳的耳边过去,钉在了树上。 云堪恨冷冽的看向前方,云一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护在云堪恨和于杳面前。 下一秒,云一冲了上去,身形如同幻影,很快就消失在眼前,但是在后边又冲过来几个蒙面黑衣人,云堪恨灵敏的抱着于杳躲过了一剑。 黑衣人足足有七个人,而他们人只有两个人。 云堪恨脸色阴沉,目光冷冷的看向围过来的黑衣人,把于杳放了下来护在身边。 “乖,等会儿本王拖着他们,你往景宁寺跑。” 于杳闻言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云堪恨叹了口气,捏了捏于杳的出了汗的手心,“杳杳乖相信本王。” 于杳咽了一口口水,害怕的说不出来话,云堪恨的话让他心里的恐慌消散了一大半,他回握着云堪恨的手,郑重的点头。 他们说话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七个黑衣人直接冲了上来。 云堪恨拉着于杳的手躲了两剑,转身一脚踩在身后偷袭的人身上,于杳被拉的头晕眼花的,不由得佩服起云堪恨了。 这么多人拿着剑还不能伤着他分毫,真的好厉害。 刚心里佩服了一波,于杳便听见利剑划破衣服的声音,眼前一抹血色闪过,紧接着云堪恨手中多了一把剑。 又周旋了一番于杳被云堪恨推了出去,并沉声说道:“快跑。” 于杳听见了回头看了眼撒腿就跑。 倒在地上的只有两个黑衣人,云堪恨一人对五个,还受了伤,因为自己才受了伤的。 一想到这里于杳就难受,边跑边哭,泪水模糊了双眼,他也不知道自己跑的地方是哪里,最后等累的跑不动了,才发现自己早就跑偏了。 偏的离谱,这里都是杂草高树,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知道来的路在哪里。 于杳顿时慌了,他跑不到寺院里就等于找不到救兵,那云堪恨不就有危险了吗,他才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喜欢的人出事吗? 于杳不甘心,更难受了,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泪,咬着牙坚强的往回走去。 他要给云堪恨找救兵。 只是越走越远,于杳还是没能找到回去的路,这里很安静,也听不到寺院那边的声音,枝繁叶茂的,也看不到寺院的青砖红瓦。 于杳往前走着,感觉到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走的腿都累了,走不动了,还是没能看到出路。 “呜呜怎么办,哥哥你在哪儿啊?” 于杳哽咽的站在一颗大树旁,环顾着四周,一片悄然,没人回应他。 第50章 对不起 高大的树木直冲云霄,茂密的枝叶遮挡住了阳光,只洒下来几缕光,于杳就像一只误入迷途的羔羊,在不知东南西北的地方里茫然无措的奔跑着。 一个陌生的地方会有无限个可能,也会有无限的意外,于杳没注意脚下,跑的太匆忙,被一块石头绊倒了,俗话说,祸不单行,这一刻淋漓尽致的体现在了于杳的身上。 绊倒之后于杳恰好身处一个小滑坡地方,一下子滚了下去,小坡不高,于杳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身上缠绕了不少的杂草,还有一些带着小刺的藤蔓划伤了于杳露在外面的肌肤上。 于杳缓了缓,身上每个地方都是疼的,仿佛被人扔在了石头下面,被石头碾过了一番。 第68章 他委屈的小声啜泣着,这个坡只有一人那么高,但是他浑身疼,根本爬不出去的。 一想到云堪恨一人独自面对那么多的人,他不仅帮不上忙,还找不来救兵,甚至自己都迷路了,摔倒在这里,别人找都找不到的地方,他还没有和云堪恨说喜欢他,难道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于杳开始伤感起来了,他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把委屈全都吞在肚里,慢慢撑着身子爬了起来,也不知道滚下来是不是撞到大石头了,腿动一下就很疼,于杳没办法,只好停下了动作,靠在土坡上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而云堪恨那边,余下的五个人根本不是云堪恨的对手,云一也很快的赶了回来,拦住了一个想要咬舌自尽的黑衣人,把他带回府上拷问。 云堪恨没管身上的伤口,带着刚赶到的几个云卫一起重返景宁寺。 一路上云堪恨走的很急,他很清楚这几个黑衣人是冲着他来的,所以当时才那么自信的让于杳先跑,但是时间过了这么久了,也没听到于杳的消息,云堪恨心里还是害怕的。 很快就到了景宁寺,云堪恨直接拽住一个僧人就描述了一遍于杳,问他是否见过。 云卫也分头行动,把整个寺院翻了个遍也没有见到人,这一刻云堪恨的心沉到了谷底。 “去找,山上也找,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云堪恨抱着一丝的侥幸,希望于杳只是跑进了林子里了,并不是被人抓走了,派出去寻找的人已经消失在眼前了,云堪恨看了眼手臂上的伤口,施展轻功下山了。 他一路直奔皇宫。 刺杀这件事谁做的他一清二楚,如果不是于杳出现,他根本就不会在意,死不死都一样,可是现在不同了,于杳是他的命,赵维这番作为简直就是找死,之前看在咬咬变成人的份上,云堪恨没有做的太绝,现在不同了,云堪恨真的起了杀心。 养心殿内,赵维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黑白子棋,自从他和黄若飞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就再也没让人进来过,昨天从暗卫那里听到云堪恨要去景宁寺的消息,他一扫之前的阴鸷,让人安排死士去路上埋伏着,务必要把云堪恨杀死,最好再把尸体从山上扔下去,这样就查不到他身上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赵维还没听到得逞的消息,心里越来越烦了,手中的黑子被他砸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又等了好一会儿,赵维都快把黑子扔完了,终于听到外面传来了动静。 赵维面上一喜,连忙放下黑子站起来过去开门。 门一开赵维眼前却是一黑,紧接着脸上一痛,他嗷了一嗓子赶紧捂住了眼睛,往后退了两步,怒吼道:“找死,敢打朕!” 前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云堪恨,他拽住赵维的领子又给人来了一拳,沉声说道:“人呢?” “什么人?云堪恨你有病吧,朕要杀了你啊啊!!” 云堪恨又一拳砸在了赵维的肚子上,逼问道:“再问你最后一遍,于杳人呢,被你带到哪里去了?” 赵维痛苦的皱着脸,听见云堪恨的问题后大笑:“哈哈哈哈云堪恨朕没那么卑鄙,朕只要你死,你说的人朕可没抓。” 云堪恨盯着赵维看了一会儿,见他确实是没说谎的样子,这才松开了手,把人丢在了地上,沉声说道:“等本王回来,赵维。” 赵维捂着肚子脸上的表情痛苦夹杂着怒意,“你,云堪恨朕要诛你九族,你敢直呼朕的名!” 云堪恨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申金这才上前准备去扶,赵维却一把将人推开,怒吼道:“滚,你们一个个的,朕才是皇帝,你们不拦着云堪恨竟然看着他以下犯上,你们好大的胆子!” 申金抖着身子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求饶:“陛下饶命,奴才不敢啊。” 云堪恨除了不是天子,却有天子只手遮天的能力,养心殿里大部分人都是云堪恨的人,除了申金,但是他却很怂,被别人压的死死的,等人走了才敢爬过来扶人。 “朕要杀了他,他敢打朕,朕诛他九族!” 申金脑门冒汗,不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陛下真的是气过头了,连自己都杀。 赵维从地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让申金去把黄若飞找来,这时候他已经不在乎那件事情了,他要云堪恨死,恨意悄无声息的蔓延,他早就忘了六年前自己是多么高兴跟在云堪恨的身后,叫着哥,叫着亲切的称呼。 时间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如今赵维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是非不分了。 黄若飞来之前,赵维又是摔东西又是打骂宫人,嘴里一直念叨着杀了云堪恨,杀了云堪恨。 后来有宫女害怕的哆嗦,不小心发出惊呼声,赵维扫了一眼,立马就把人拉到眼前,抬手就是甩巴掌,“你敢忤逆朕,是不是觉得朕杀不了云堪恨,朕告诉你,不可能!” “朕会杀了他的!” ······ 夜悄然而至,于杳还待在那个地方,他已经睡了一觉了,腿还是很疼,不过能移动了,于杳吸了吸鼻子,扶着树慢慢的站了起来。 天黑的不太透彻,勉强能够看清脚下的路,于杳一蹦一蹦的往前走着,两树间的距离不远,于杳蹦跶到临近的树旁,浅休息了一下,继续往前蹦跶。 第69章 山上温度低,特别是夜里的,于杳衣衫单薄,风一吹,冻得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于杳拢了拢衣服,继续往前走着。 没蹦哒多久,于杳感觉有人再喊他,他停下脚步,靠在树上四处看了看,黑咕隆咚的什么也没看见。 于杳叹气,把这当成了错觉,正当他继续往前蹦跶的时候,身后传来沙沙声,还有脚步声。 于杳若有所感的回头,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眼前,趁着夜色,于杳看清了来人。 是云堪恨。 于杳的委屈再也藏不住了,眼泪唰的就往下掉,嘴角也往下撇着,整个人就像在外流浪好久的小猫咪,浑身脏兮兮的,一见到主人就委屈的凑上来泪眼汪汪的,看着惹人心疼。 于杳腿疼,站在原地张开了双臂,云堪恨快步走了过去把人抱在怀里。 “对不起,让咬咬受委屈了。” 沙哑的声音从耳朵传到心底,于杳哇的一声哭了,头埋在云堪恨的怀里哭的让人心疼。 “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云堪恨在心底对着于杳说了无数遍,他今天才许的愿,就出了这样的事,还让于杳一个人在这山里待了这么久,弄得浑身脏兮兮的,云堪恨心疼的快要滴血了。 他的杳杳不该受这些无妄之灾的。 云堪恨抱紧了于杳,红着眼眶抚摸着于杳的后背,直到哭声越来越小,云堪恨才松开了手,看到于杳安静的趴在自己的怀里,温声说道:“杳杳,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就到家了。” 许是云堪恨的声音太温柔了,又或是于杳哭累了,趴在云堪恨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云堪恨抱着他施展轻功很快就下了山,马车已经备着了,何鸿禧守在旁边,见到人后连忙上前撩起车帘,云堪恨动作很轻的抱着于杳坐进了马车。 半个时辰后,马车安稳的停在了王府门前,于杳似有所感的睁开了眼睛,伸手抓住了云堪恨的衣袖,“哥哥...” 云堪恨心里一颤,低头看向于杳,发现于杳并没有醒来,眼神失焦,似乎是害怕云堪恨再次离开。 “本王在,杳杳不怕了,本王不会丢下你的。” 也不知道于杳听到了没有,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嘟囔了一句,又睡过去了。 云堪恨抱着于杳到寝殿,张府医已经在守着了,听闻王爷路上遇刺受了点伤,小公子还失踪了,整个王府都慌了一瞬,很快何鸿禧就有条不紊的吩咐人该干什么的干什么,旁的事不要多管。 张府医也早早的过来等着了,瞧见云堪恨手臂上的已经干涸的血迹后,心里一惊,低头,和于杳红的不正常的脸颊对上,心里又是一惊。 “王爷!” “先给他看看。”云堪恨动作很轻地于杳放在了床上。 张府医也不墨迹,立马凑过去,望问关切一条龙,除了受惊吹冷风得了风寒发热外,没别的问题了。 云堪恨听完后面色凝重,“他的腿应该受了伤,你看一下。” 张府医应下了,小心翼翼的拿着剪刀把于杳的裤子从膝盖的地方剪开,只见小腿上一片狰狞,大片的黑青色覆盖在上面,旁边还有一些细小的伤口。 “王爷,这,小公子身上应该也有很多的淤青。” 张府医话外之音是,需要把衣服脱光让他看看,王爷介意吗? 他不是一个愚昧无知的人,恰恰相反,他是医者,懂的很多,当然也包括那些不能说的事情,所以看云堪恨和于杳关系这么的好,好到就差同房的程度了,张府医自然是要避嫌的。 云堪恨皱了皱眉,说道:“开药方,何鸿禧去抓药,把化瘀药留下来,本王给他上药。” “好嘞。” 张府医扒拉开自己带来的医药箱,把化瘀活血药拿了出来,还有一瓶金疮药。 “这些揉在淤青的地方,一天三次,金疮药撒在伤痕处,一天两次。” 云堪恨一一记了下来,张府医放心了,抬手看了眼云堪恨,然后碰了碰于杳的膝盖。 “小公子腿只是扭伤了,不严重,多涂点药就好了。” 云堪恨点点头,说道:“去写药方。” 张府医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云堪恨,云堪恨皱眉,眼神冷冽的扫过他,仿佛无声说道,还有何事? “王爷,您的伤口?” “金疮药就够了。” 张府医:“······”好吧,是他多虑了,王爷铁血男儿,区区小伤,不在话下。 寝殿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云堪恨看着于杳熟睡的容颜,松了口气,开始处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了。 伤口不深,只是时间长了,衣服粘在了血肉上不容易分开,可是云堪恨一声不吭,眼都不眨的扯了下来,动作熟练的拿着金疮药倒在伤口上。 处理完自己的伤口后,云堪恨换好衣服走到床前,于杳的一身衣服有的地方划破了,还有的地方粘上了泥土,云堪恨也不嫌弃,动作温柔的给于杳解开衣服,扶着于杳把衣服都脱了下来。 身上没了衣服的遮挡,云堪恨看的清楚,于杳身上大大小小淤青好几处,胳膊上腿上都有,腰上也有一块,而且其中一条腿肿的厉害,看上去骇人。 云堪恨阴沉着目光,深吸一口气,神色自责的开始给于杳上药了。 淤青的地方都要用化瘀活血药抹开,还有揉一揉,让药效更快一些,云堪恨无心别的,认真的帮于杳涂抹着药,淤青大的地方揉的时间久一些,淤青小的地方则短一些,等上好药,已经是半夜了,云堪恨摸了摸于杳的额头,已经不是很烫了。 第70章 云堪恨这才放下了心,去贵妃榻上小憩了一会儿。 于杳一觉睡到天亮,思绪回笼,他抬起手捂上自己的脸。 云堪恨今日没有上朝,捧着书在贵妃榻上看着,余光一直关注着于杳这边,瞧见于杳的动作后,放下了书走上前来。 “杳杳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于杳眨了眨眼,眼前自己的胳膊白晃晃的,他看了眼,又看了眼,感觉有点不太对。 下一秒,于杳把胳膊塞进了被窝里,头也埋了进去。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怎么一觉醒来我的衣服没了呢,我怎么是光溜溜的在被窝里呀! 第51章 真的很喜欢 于杳躲得干脆,云堪恨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后,低声笑了笑,说道:“杳杳害羞了?” 被窝里的于杳:“······”知道还说,真是的。 “好了杳杳,起来上药了。” 于杳闻言感受了一下,身上还有好多地方还是疼的,但是比昨晚好多了,起码左腿是可以动了,于杳试着动了一下,疼的抽气,云堪恨连忙把被子掀开了一个角,揽住于杳的肩膀把人带到怀里。 于杳只觉得肩膀上一凉,然后落入了云堪恨的怀里,疼痛感在一瞬间被他抛之脑后,他靠在云堪恨的胸膛上,心跳如鼓。 “杳杳哪里疼?” 于杳回过神,指了指左腿,“膝盖还疼,很疼很疼。” 话里带着很多的委屈,云堪恨心疼的不得了,抬手轻轻拍了拍于杳的肩膀,温声道:“辛苦杳杳了,等上完药会好受一点。” 说完,云堪恨在于杳背后垫了很厚的毯子,让于杳靠在床上,他拿起一旁的药水,掀开被角开始给于杳上药了。 膝盖上的淤青颜色越来越深,看着十分骇人,云堪恨眼里的心疼更多了,轻柔的给于杳涂着药,再按揉着,加快活血。 “嘶——” 于杳抓住被角往后挪动着,云堪恨按的那一下直接把他的眼泪给逼出来了,疼的想要逃跑。 这一动作,被子自然而然的从于杳的身上滑落,堆积在腰腹间,于杳上半身露在了外面。 云堪恨抬眼便对上于杳泪汪汪的双眼,手上一顿,心底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视线久久停留在于杳那双通红的双眼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收了回来。 闭眼全是于杳的模样,被欺负哭的样子,滑嫩的肌肤上有他的烙印,那两处可爱的地方也因为他变得更加诱人,像熟透的果子,红彤彤的。 云堪恨呼了一口气,把心底的想法压了下去,他可真禽兽,于杳身上还有伤,他竟然这么的想,简直... 再次睁开眼睛,于杳已经抿着嘴不安的看着他了,见他看向自己,连忙拽了拽云堪恨的衣袖,小声地说道:“哥哥...我不躲了,你别生气...” 云堪恨垂眸,把药水倒在手心重新搓热,再次覆盖在于杳的膝盖上,这次的动作比之前的轻了许多。 “本王没有生气。”云堪恨揉完这块淤青后,拿起金疮药说道:“杳杳,本王不会生你气的,现在是,以后也是。” 金疮药粉倒在伤口上,于杳缩了缩腿,还是忍住了收回去的动作,抱着被子没有说话。 于杳背上的淤青也上完药后,云堪恨起身净了净手,给于杳拿来一身衣服放在了床边,温声说道:“杳杳穿好衣服,何鸿禧会给你备好午膳,本王有事要处理,你先吃吧。” 于杳诧异的抬头,“去哪里?” 云堪恨看了他一眼,抬起手放在于杳的脑袋上轻轻的揉了揉。 “皇宫。” 云堪恨走了,于杳呆坐在床上,抱着被子一身的淤青伤口格外显眼,再加上他这副呆滞,眼尾带红的模样,看着就像是被人吃抹干净了似的,如果不知情的人瞧见的话,真的会瞪大眼睛的。 过了一会儿,何鸿禧敲了敲门,在外面喊到:“小公子,沈小将军,周郎中求见。” 还坐在床上的于杳一个激灵,连忙拿起旁边的衣服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门外沈确扯着大嗓门喊到:“小鱼儿,哥进来了啊。” 于杳:“!!!” 于杳连忙开口说:“别进,等我...” 话没说完,沈确就推开了门,于杳只套了一件里衣,还没有系好,听见开门的声音连忙缩在了被窝里,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外面。 沈确和周瑾进来就看到了这副画面,两人的内心再次诡异的相通。 好可爱^^ 于杳:“······”很好,只有我一个人品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周瑾率先收起脸上诡异的笑容,轻咳了一声,问道:“小于没事吧,昨天的事我们听说了,你伤的严重吗?” 于杳刚想说没事了,结果就听见沈确在一旁哈哈大笑,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会笑似的。 “嘎嘎嘎嘎嘎嘎嘎……” “笑死我了,小鱼儿我听云一说的,当时八个黑衣人,一个引走了云一王爷独当七人,给你留了空让你先跑,结果你跑偏了,在林子里原地绕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瑾:“······”忍笑中······ 于杳:“······”愤怒值要爆表了!!! “你别笑了!你吵到我了!” 于杳很生气的躺在床上,紧紧的抓住被角只露出一个脑袋来,这副模样逗得沈确又是嘎嘎大笑。 第71章 于杳忍无可忍,忍了又忍,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没有一句能够怼到沈确的话,急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周瑾怕把人惹急了,云堪恨回来找他们的事,抬手一巴掌拍在了沈确的后脑勺上,说道:“沈二你很吵,小于还受着伤呢,别影响到他休息了。” 沈确停止了鸭子笑,好在还有良心,知道于杳要养伤就微笑着说:“好了,已经看过你了,哥就先走了,你好好养伤。” 说完,沈确拉着周瑾就往外走,不带一丝犹豫的。 于杳的愤怒戛然而止,荡然无存了。 等寝殿里清净了,他才小心翼翼的坐起身,把衣服穿好后,反应过来:沈确来就是为了笑他的吧?!!! 于杳拍了拍被子,哼了一声,心说以后再遇到沈确一定要笑回来! 何鸿禧过了会儿走了进来,问道:“小公子要用膳吗,这会儿已经到点了。” 于杳动了动腿,还是有点疼,他皱着眉看向何鸿禧,“我能坐床上吃吗?” 何鸿禧点头:“当然可以,王爷临走前交代过,小公子腿脚不便,在床上吃就好。” 于杳眼睛亮起了小星星,嘿嘿一笑,心里像是装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何鸿禧办事效率高,很快就让人端上来了清淡一点的膳食,还有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于杳皱眉,忍不住捏上了鼻子,何鸿禧在一旁笑着说:“小公子捏鼻子也没用,不喝药身子怎么会好?” 于杳放下了手,小声说道:“何鸿禧,我想自己一个人吃,你能出去吗?” “不能,王爷说了,让老奴看着小公子把药喝完才行。” 于杳瞬间焉了吧唧的,像只小猫一样耷拉着脑袋,“好吧...” 吃过饭后,于杳捏着鼻子把中药喝了下去,苦味瞬间蔓延整个唇腔,仿佛掉入了汤药池子里,把他腌入味儿了。 何鸿禧很有眼力劲儿的拿出一个碟子,上面放着几块儿蜜饯,“小公子吃块儿甜的压压味儿。” 于杳拿起一块儿蜜饯塞进嘴里,连着吃了两三块儿才把满嘴的苦味儿给压了下去。 何鸿禧收拾了桌子,打开窗户散味,于杳趁机问道:“哥哥呢,他还没回来吗?” “王爷才走不到一个时辰,估计要到夜里回来了。” 何鸿禧如实说道,于杳闻言皱了皱眉,想到昨天刺杀的事情就有些后怕,幸好云堪恨很厉害。 “哥哥是去处理昨天的事情吗,何鸿禧你知道是谁要刺杀哥哥吗?” 何鸿禧苦笑着说道:“小公子,这事儿老奴不好说,等王爷回来,小公子亲自去问吧。” 于杳叹了口气,躺倒在床上,心里琢磨着告白的事情。 还好昨晚被打断了,不正式的告白会让另一方觉得很敷衍,不重视,所以于杳决定等云堪恨忙完刺杀这件事,他就要告白。 上学时期他最喜欢的一句话是,谈恋爱要从收到一束花和正式的告白开始。 于杳也要这么做,他的喜欢绝对不是临时起意,他的爱意也不是轻如鸿毛,他要站在云堪恨面前,穿着干净的衣服,捧着一束花告诉云堪恨他很喜欢他。 真的很喜欢。 皇宫里此时乌云密布,养心殿里跪了一众宫女太监,云堪恨坐在首位,脚下踩的是赵维,他灰头土脸的趴在地上,明黄色的龙袍就让他这么的糟蹋了。 云堪恨啧了一声,“赵维,就这点本事,还想刺杀本王?” 赵维咬牙切齿,眼睛通红,看云堪恨的眼神就像野狗遇上了天敌,打不过却仍然不服输。 云堪恨看着他这副样子,笑了笑,说道:“本王真的很失望,朕教了你五年,不如姓黄的教你一年,是不是再过几年你就要扔了大周,认贼作父?” “胡说!太傅才不是贼,他真心为朕好,倒是你,偷了朕的江山,整整六年,你该死!” “啧,冥顽不灵。” 云堪恨笑意不达眼底,脚尖踢了踢赵维,说道:“教你的东西都喂了狗是不是,大周交给你才是真的完了,本王这嫁衣不做也罢,自己穿便是了。” “!!!” “云堪恨你好大的胆子,你要谋权篡位,你这是死罪!” 云堪恨脚上用力,赵维嗷了一嗓子,云堪恨漫不经心道:“是又怎么样,赵维,你能拿本王怎么样,认清形势,本王教过你的。” 赵维叽里咕噜的又骂了好多脏话,云堪恨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跪在地上一众宫女太监战战兢兢的,一动不动,生怕惹怒了比陛下更可怕的摄政王。 “行了,过完七天后的及冠礼,你这条命就交代在本王手中吧。” 云堪恨说完抬起了脚,候在一旁的宫人很有眼色的跪在地上给云堪恨擦了擦靴子。 赵维被这一幕给刺激到了,通红着眼睛瞪着云堪恨,“朕要杀了你,云堪恨你等着,朕一定要杀了你。” “啧,打打杀杀的,本王揍你的不够?” 云堪恨挑眉,他还是太温柔了,应该把赵维的双腿打断,让他以后爬着走。 如果赵维知道云堪恨内心所想的,一定会暴怒的跳起来,指着云堪恨的鼻子大骂。 云堪恨心情颇好的站了起身,对刚才给他擦靴子的宫人吩咐道:“及冠礼之前,看好他,哪里也不许去。” 第72章 说完,目光一转,云堪恨看向跪在角落里的申金,说道:“结党营私,欺罔之罪,拖下去凌迟。” “是。” 申金一个哆嗦,直接跪在地上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奴才是被迫的,奴才也是被人逼迫的!” 云堪恨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几个身强力壮的宫人立马上前把申金的嘴巴捂上,拖着人离开了。 直到申金消失在视线里,赵维才回过神,怒道:“云堪恨你怎么随意处置朕的人!!!” 云堪恨看都没看他一眼,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那句话是:“眼睛不好使就挖了吧。” 赵维又无能狂怒了一会儿,身上疼的让他怒不起来了,于是躺在床上有病呻吟。 骂骂咧咧的一点也没有天子的仪容,宫人恍若未闻,一个个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养心殿,不,整个皇宫里,都是云堪恨的人,赵维安安稳稳坐在龙椅上六年没死,全都是云堪恨在后面给他善后,现在不用了,用不着了。 除非,赵维在装傻,悄无声息的收买人心,否则是走不出养心殿的。 云堪恨出了宫并没有立刻回王府,而是去了东街郭军医的宅子里。 陛下及冠礼将至,京城安分的有点过头了,恰好郭军医那边收到了胡宗泽的来信,云堪恨索性去看一看来信的内容。 信不长,郭军医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叹了口气放在了桌子上,“王爷怎么看?” 云堪恨目光落在信纸上,上面只有三两句,“雁州军有变,西凉近日召集铁骑,恐有不妙。” 军中有变,西凉铁骑,这些放在一起,很难不让人多想。 云堪恨淡淡的看着这几句话,过了一会儿拿起信纸放在了烛火上,昏黄的火光窜了上来,很快就把上面的墨痕给烧的一干二净,火苗忽闪忽闪的,在云堪恨眼眸中形成倒影,继而渐渐的熄灭了。 “该准备了。” 郭军医抬起头,目光如炬,闪烁着灼热的光芒,他沙哑着说道:“王爷,我等的就是这一天。” 云堪恨看了他一眼,打断:“别热泪盈眶了,本王还有事,走了。” 郭军医的热血戛然而止,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眼泪,说道:“还惦记着那小孩儿啊?” 第52章 做本王的王妃,愿意吗 云堪恨头也不回,走的干脆,郭军医啧啧称奇,“一代天骄,折在小孩儿身上,真是一则奇谈,这要是在雁州,我高低找人笑话你。” 云堪恨不置可否,他说的倒也不错,云堪恨就是惦记着于杳,所以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就要赶回去了。 京城仿佛陷入了一个诡谲多变的迷雾中,百姓们依旧如故,朝廷却是看不清了,一片迷雾,谁也看不清谁。 帝王无能,信任佞臣,党争越来越厉害了,云堪恨只是旁观者,他站在局外没有插手,却也避免不了杀人灭口的危险。 站在这个位置,往哪里走都是受人指点的,上到朝廷,下到百姓,没人会记得云堪恨曾力挽狂澜,将大周整顿到繁盛的局面,他们只知道云堪恨杀人如麻,云堪恨嗜血成性,云堪恨阴晴不定。 好啊,既然这样,那他云堪恨就袖手旁观,瞧瞧那些人的嘴脸,看看那些说他的人,没了他能有多大的建树。 放任一段时间,所有的蛀虫都出现了,贪污腐败,心都被猪油蒙蔽了,一个一个的,勾结成性,这就是大周,表面繁荣昌盛,里面却是让人作呕,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便是大周了。 云堪恨回到王府,此时已经日落西山,于杳坐在寝殿外面在等着云堪恨,何鸿禧守在一旁,时不时的说几句趣事逗逗于杳开心。 瞧见云堪恨回来后,于杳丢下何鸿禧就跑过来找他了,不过碍于腿上有伤,于杳单脚蹦哒着过来了,云堪恨连忙上前扶住了于杳。 “下次不许这么冒失了,摔倒了怎么办?” 云堪恨皱着眉将人揽在怀里,抬手贴在于杳的脸颊上,温润的感觉传到手心,云堪恨垂眸温声问道:“杳杳腿好些了吗?” 于杳点点头,脑袋在云堪恨的胸膛上蹭了蹭,说道:“好多啦,我都能从床上下来了,中午的时候也涂药了。” 化瘀药是一天三次的,不过于杳身上淤青较多,云堪恨不认为他自己会全部涂上,于是弯腰将于杳横抱起来,:“乖,让本王看看有没有没涂好的地方。” “?” 于杳搂紧了云堪恨的脖子,脸直接红了,他害羞的垂着脑袋,心里的小人捂着脸打滚,一边尖叫着一边害羞。 云堪恨把他抱到床上,吩咐何鸿禧去准备晚膳,屏退了寝殿里的下人后,抬手捏了捏于杳的耳垂,说道:“杳杳的耳朵怎么这么红,是哪里不舒服吗?” 于杳抿嘴,他捏着衣角不敢抬头,他敢肯定,云堪恨绝对是明知故问,耍他呢! 于杳不说话,云堪恨也不再逗他了,拿起化瘀药笑着说道:“好了本王给杳杳上药。” 云堪恨帮于杳脱下上衣,露出了后背,上面的淤青散了一些,许是药效的作用,上面颜色浅了一些,云堪恨倒手里一些药汁搓热覆盖在于杳的背上,略微滚烫的温度灼的于杳肩膀颤了颤。 “很疼吗?” 于杳摇摇头,小声说道:“有点痒...” 第73章 其实也不是痒,那感觉很奇怪,仿佛是云堪恨揉的不是他的后背,而是他皮肤最薄弱的地方,于杳说不上来那感觉。 云堪恨没有继续问,只是放轻了力度,后背揉了一会儿,云堪恨停了手,对于杳说道:“衣服先别穿,晾一会儿等药水吸收了再穿上,把裤子脱了。” 于杳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脱掉裤子,上衣的衣摆很大,盖在了于杳的大腿上,云堪恨觉得碍事往上推了推,倒了药汁开始搓热。 当温度很高的手掌贴在膝盖上的那一瞬间,于杳浑身哆嗦了一下,眼睛瞬间瞪大了。 云堪恨不明所以,放轻了力度问道:“很疼吗?” 昨天伤到的,今天疼也很正常,云堪恨没想别的,轻柔的揉着那一大片淤青。 于杳垂着脑袋,两手抓住身下的床单,抓的指尖发白,肩膀收着,低着脑袋,整个人看着怪怪的,云堪恨揉了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劲。 他停下动作,擦了手抬起于杳的下巴,瞬间便心疼了,于杳眼眶湿润了,眼尾都泛着红,上牙咬着下唇一看就是在隐忍着什么。 云堪恨抬起手将于杳被咬发白的下唇拯救了出来,温声问道:“杳杳怎么哭了,很疼吗,本王不揉了好不好?” 于杳抿着嘴摇头,云堪恨皱眉,视线扫过于杳被撑起来的衣摆,瞬间了然了。 他温柔的把于杳揽在怀里,说道:“杳杳这是很正常的,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本王有时候也会,所以...杳杳别害怕,好不好?” 于杳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安的拽住云堪恨的袖子,小声的说道:“可是,我是在你的触碰下成这样了,哥哥,你不讨厌我吗?” 云堪恨听着这番话很是心疼,抬手揉了揉于杳的脑袋,笑着说道:“怎么会,本王是你哥哥,永远不会讨厌你的。” 于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闭上了嘴巴,心里有些苦涩:只是哥哥吗? 云堪恨叹了口气,说道:“杳杳是第一次吗?” 于杳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这是两辈子的第一次,以前孤陋寡闻,没有朋友也没有人告诉他这种事情,所以于杳从来没经历过。 云堪恨闻言,眸色暗了暗,内心争斗了一番最后说道:“要本王帮你吗?” 于杳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云堪恨又说了一次,语气似乎有些忐忑,于杳这次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要的要的。” 苦涩味道被甜滋滋的味道冲淡了,于杳觉得这是情侣之间才会有的,他们一定是准情侣,明天就要告白! 于杳愉悦的想法还没有想完,就听见云堪恨在他耳边很轻的说了一句,“好,本王帮你。” 接着,于杳身下一凉,手里被塞上了他的衣摆,云堪恨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于杳的耳边,“乖,抓好衣服。” 于杳感觉自己被蛊惑了,最大的蛊虫就是云堪恨,把他迷的不要不要的,他也很听话的抓住了衣摆,接着云堪恨亲了亲他的额头。 仅仅只是碰一下,于杳犹如惊弓之鸟,动作不自然的收起来,云堪恨似乎是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触感愈发明显。 烛光摇曳着,两人叠在一起的身影倒影在墙上,于杳低声啜泣,双手紧紧的抓住早就皱了的衣摆,声音好像都模糊了,感官也是,刚才那股怪怪的原来就是现在这样的感觉,于杳不会形容,词汇量匮乏的他只能无助的像漂在水中的浮木,水声轻响,在他耳边炸起一朵朵烟花。 于杳感觉自己除夕宫宴没能看到烟花在这一刻看到了。 今夜似乎是有风的,烛光不停的摇曳着,估计是何鸿禧没把窗户关严,又或许是风是个机灵鬼,找着缝隙钻了进来,轻轻的吹动着烛火,又吹拂在床上的两个人身上。 云堪恨衣冠整齐,除了手上有些脏,于杳和他却是大相径庭,浑身只剩半件遮盖在腰腹间的衣服了,他手中还握着已经皱巴的衣摆,脸上泛着潮红,眼神久久没能聚焦。 云堪恨净了手,拿着水打湿的布帛给于杳擦拭着身子,避开了身上涂了药的地方,将被其他的地方仔细的擦了擦。 过了好一会儿于杳才回过神,他眼眶红红的看向正给他换衣服的云堪恨,委屈的喊到:“哥哥...” “嗯?本王在。” 于杳还想再说什么,云堪恨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了一个吻,温声说道:“杳杳还不懂吗?” “???” 懂什么?他要懂什么??? 于杳不解的眨了眨眼睛,眼眸中全是不理解,云堪恨轻笑一声,捏了捏于杳的脸颊说道:“杳杳还害怕这种事情吗?” 于杳摇摇头,被帮了一把,确实不怎么怕了,只是还有些不太自然。 “那杳杳知道吗,这种事情只有本王的王妃才能让本王帮忙。” “啊?”于杳一听瞬间红了眼眶,王妃,云堪恨他是有王妃的,那他就是一个很大的小丑了······ 云堪恨连忙将人搂在怀里哄着:“好了好了,本王不和杳杳打哑谜了。” “于杳,你是本王认定的王妃,从始至终都是你,没有别人的。” 于杳感觉自己更像个小丑了,情绪忽高忽低的,快要把他吓出心脏病了。 他埋在云堪恨的怀里,生气的哼了一声,然后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根了,笑的很是甜蜜。 第74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于杳的告白计划被抢了先。 被认定的王妃怎么不是一种告白呢,反正于杳是这么觉得的。 云堪恨还以为于杳又在哭了,捏着他的后颈把人从怀里捞了起来,一看这满脸的笑容,顿时也跟着笑了,“杳杳还没回答本王,愿意吗?” 做本王的王妃,愿意吗? 于杳羞涩的抿嘴,手指揉捏着衣角小声的说道:“等我明天再告诉你,现在我要睡觉了。” 云堪恨挑眉,好笑的捏了捏于杳的脸颊,问道:“怎么,杳杳还要考察本王吗?” 于杳脸本来就是红的,被云堪恨这么打趣,瞬间红透了,比外面已经开了的红山茶花还要红。 他梗着脖子说道:“对,我就要考察考察你,哼!我要睡觉了!” “好好好,杳杳要睡觉了,那本王今晚去偏殿睡,给杳杳考察的时间。” 云堪恨笑的很是勉强,仿佛于杳是个爽完就踹人的大渣男,甚至还开始收拾明天穿的衣服,这操作直接把于杳看愣了,他眨了眨眼睛,有些局促的看着云堪恨的动作。 “哥哥...我不是...” “没关系的,杳杳。” 云堪恨叹息,仿佛认了命。 于杳:“······”好奇怪,但是于杳说不出来哪里奇怪了。 “哥哥你今晚还睡这里吧,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云堪恨摇了摇头,留给于杳一个苦涩的背影,步伐略显苍桑了。 于杳急了,连忙从床上下来,蹦跳着要过来,云堪恨听见动作,连忙回头快步上前将人抱了起来。 “不是说了不让你这么冒失吗?” 于杳委屈的撇嘴:“...可是你不高兴了啊。” 云堪恨顿了一下,把于杳抱回床上,“本王没有不高兴。” 云堪恨坐在了床边,握住于杳的手说道:“本王怕今晚和你一起睡会碰到你的伤口,所以才要去偏殿的,刚才说的话都是逗你呢。” 于杳:“啊?” “变成人了怎么还那么笨。”云堪恨笑着摇头,眼神里满是溺爱,就在这时,一道咕噜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云堪恨笑容一顿,脸上出现了懊恼的神色,很快便消失了,于杳并没有发现。 他捏了捏于杳的脸颊说道:“饿了怎么不说呢,怪本王疏忽了。” 于杳不好意思的摇头,云堪恨唤来何鸿禧,让他把晚膳再上一遍。 何鸿禧领命下去了,只是转身那满脸的笑容让人不容忽视,他啧啧摇头,刚才上晚膳的时候,他听到寝殿内小公子猫儿叫般的声音,不用猜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原来王爷不是无欲无求的,是没遇到合适的人啊。 果然小公子最配他家王爷了。 何鸿禧准备了一些清淡的膳食传来上来,于杳已经坐在桌子前了,云堪恨靠在贵妃榻上目光落在于杳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上扬着,看上去和传言中的摄政王大相径庭。 何鸿禧很有眼力劲儿的布好膳就退下去了,寝殿内又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孤男寡男的,云堪恨笑容更甚了,不过他没那么禽兽,现在不着急,人已经到手里了,一辈子很长,他们有一辈子时间呢。 一开始云堪恨没打算把这份感情拿出来的,但是今晚于杳被他碰一下就起了反应,昨日是没有的,看来他今天一整天都在想着他,心里是有他的,所以云堪恨提出了帮忙,再然后告诉他,是否愿意做他的王妃,如果不愿意,云堪恨就温水煮青蛙,直到愿意为止,如果愿意了,那最好不过了。 于杳吃的很认真,脸颊鼓鼓的,像小仓鼠一样,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人翻来覆去的想了一次又一次。 第53章 杳杳教我好不好? 夜里,云堪恨真的去偏殿休息了,于杳心里有一丢丢的失落,可能是因为和云堪恨同床共枕时间长了,形成了依赖。 也或许是,刚确认好准情侣的关系,就要分开,有点不适应了。 于杳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一夜无梦,第二日醒来又是日上三竿了。 云堪恨一大早就出去了,走之前吩咐了何鸿禧让他准备早膳,有事及时找他。 今日上朝赵维没有出现,云堪恨以陛下身体抱恙,在休养的名义把一众朝臣打发了,此时他站在御书房,将之前送来的奏折又一点一点的整理了起来。 这个时间,齐王赵肃应该忍不住要动作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接下来这段时间,京城该动荡不安了。 守在御书房外的是那日在养心殿的宫人,他是当年先帝指派给云堪恨的太监,云堪恨没带出去,让他在宫里做了眼线,本意是看着赵维,避免身边出现危险,没想到最后成了监管他的人。 黄若飞是前太子的少傅,当年的事情平息了以后,他便消失了,直到三年前悄悄地出现在京城中,借着礼部的梯子爬到了宫里,那时候云堪恨正忙着朝政,为了教导年幼的赵维,云堪恨从六部中选人才,最后敲定了黄若飞做帝王的老师,并且官任太傅。 这件事也确实是云堪恨疏忽了,没能及时发现黄若飞隐藏的身份,导致了赵维越学越坏,性格被娇纵惯养,再加上云堪恨确实也没顾得上去看他,让人钻了空子,把原本性格内向的赵维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后来发现了,赵维却离不开黄若飞了,云堪恨不得每天应对着想一出是一出的赵维,小打小闹而已,但是现在不同了,赵维起了杀心,他同样也是,动谁都行,但敢伤害到于杳,他便绝不会心慈手软,即便他是坐在龙椅上的陛下。 第75章 云堪恨只是以摄政王的名义坐在了御书房,看了一会儿的奏折后命人去把沈确等人召了进来。 一刻钟后,御书房里站了七八个身着官袍的年轻人,这些都是云堪恨一手提拔上来的,他们几个分别在户部,兵部任职,也是得力的下属,云堪恨交代了一些接下来需要注意的事情,之后便让人将他在御书房召见的事情传了出去。 忙完这些后,云堪恨没有去看赵维,只是让人汇报了一下他今日的动作,除了砸东西就是发脾气,云堪恨冷冷的听着,最后挥了挥手,回王府了。 今日于杳喝完药后就跑到王府的花园里了,一待就半天,因为于杳重点强调,不要告诉云堪恨,也不要有人跟着他,所以何鸿禧就在花园外面候着,这样一来,如果于杳出了什么意外他也能及时赶到。 所以,云堪恨回来的时候发现寝殿里没有人,何鸿禧也不在,他逮住一个下人问了一句,才知道于杳在花园。 走过去的时候听到于杳在和何鸿禧说着什么,雀跃的样子很让人喜欢,云堪恨也露出了很浅的笑容走了过去。 正巧和于杳撞上面,于杳愣了一下,赶紧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身后,支支吾吾的说道:“...哥哥你回来啦?” 云堪恨点点头,温声问道:“杳杳手里拿的什么?” 于杳瞥了一眼何鸿禧,然后小声说道:“何鸿禧你先离开一下好吗,我要干大事了。” 何鸿禧眯着眼笑了,点头说好,朝着云堪恨两人行了个礼退下去了。 安静的花园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于杳清了清嗓子,把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 “咳咳,云堪恨我很喜欢你,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云堪恨愣了一下,看清了于杳手里拿的是什么,是一束由很多漂亮的花组合成的花束,于杳用丝带捆住了拿在手里,煞是好看。 于杳今日还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颜色很干净,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小少爷还手捧着鲜花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乖乖的,让人喜爱极了。 云堪恨笑了一下,接过于杳递过来的花束,将人拥入了怀里。 “好,在一起,本王也很喜欢杳杳。” 于杳高兴的埋在云堪恨的怀里,花香弥漫在两个人身边,鲜亮晃眼的颜色让人心情愉悦。 这是于杳第一次谈恋爱,没想到一谈就谈到了最吊的der,而且还是很帅很帅的绝世好男人。 于杳很高兴,这高兴的情绪一直到晚上,该上药的时候,于杳又开始紧张了。 想到了昨日的事情他害羞的不知所措,他们昨晚就是因为这种事情才发展的这么迅速,快的让于杳措不及防,于杳心里又有些不安了。 他抬手抓住云堪恨正要倒药水的手,小声问道:“哥哥,我...我自己涂药吧。” 云堪恨停下动作,看向坐在床上的少年,“杳杳,又在胡思乱想了?还是说你害羞了?” 于杳脸红了红,抓住云堪恨的手紧了紧,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云堪恨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把于杳的手放在手心里,温声说道:“杳杳,本王喜欢你是真的,爱你也是真的,你不是本王敷衍随意答应的,而是本王郑重做出来的选择,懂吗?” 于杳懵懵的点点头,然后便听见一声轻笑,下一秒云堪恨的俊脸放大在眼前,紧接着嘴唇一凉,一个微凉的嘴唇贴了上来。 于杳:“!!!” 他瞪大了眼睛,和云堪恨对上视线,那双眼眸里满是他的身影,措不及防的卷入了那湾名为深情的潭水中。 云堪恨抬起手扣在于杳的后脑勺上,唇瓣厮磨,于杳渐渐的感觉到上升起来的温度,贴了一会儿,云堪恨舌尖撬开了于杳的嘴巴,灵活的探了进去。 云与月对撞在这漆黑的夜里,月光穿透云层洒落在花园里,影影绰绰,花枝颤舞,粉嫩的花蕊落上了皎白的月光,仿佛如仙子在银辉下歌舞。 云堪恨把于杳亲的快要窒息时,才放开了他,温柔地抚着于杳的后背,笑着说道:“杳杳要学会换气。” 于杳没说话,他缓了一会儿抬起头,眼眶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哭过了,还是单纯的被欺负成这样了,云堪恨看的心里痒痒的,抬手把人揽入怀中。 “杳杳,我从未谈过情爱,杳杳教我好不好?” 于杳紧张的抓住了云堪恨的衣袖,小声的说道:“我也是...” “哥哥,我也是第一次谈...情爱。” 云堪恨笑着捏了捏于杳的脸颊,声音略微沙哑的说道:“乖,没关系,相信本王好不好?遇到什么事都要和本王说,别藏着心里。” 于杳点点头,吸了吸鼻子,突然想到了那日开芳宴上,那个伸错脚的柳婵,她好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而他,只是一只小猫咪,不过变成人了而已。 刚想悲伤一下的于杳被云堪恨抬起了下巴,嘴边落下了一个轻柔吻,“杳杳又胡思乱想了,本王在呢,别怕。” 于杳眨了眨眼睛,捏着云堪恨的袖子不停的揉搓着,酝酿了一会儿说道:“哥哥,你是摄政王,我什么都不是,我们会不会,不合适?” 云堪恨挑眉,抬手在于杳的鼻尖上刮了一下,说道:“乱想什么呢,本王是摄政王,你是摄政王王妃,这世上最配的了。” 于杳被他这话逗笑了,嘿嘿笑着翻身钻进云堪恨的怀里,手上还抓住云堪恨的衣袖,闷声说道:“我们是最配的。” 第76章 云堪恨搂紧了于杳,笑着说道:“对,本王和杳杳,天生一对。” 哄好了于杳,云堪恨倒了药水给于杳上了药,期间于杳倒没有再像昨晚那样了,不过脸还是红红的,云堪恨笑着打趣他说道:“杳杳还没过门呢,怎么像害羞的新娘子呢。” 于杳脸顿时又红了一个度,他气愤的瞪了云堪恨一眼,哼了一声缩被窝里了,还是云堪恨把他捞了出来,笑着落在他嘴边一个吻,说道:“好了好了,是本王害羞了,本王是新娘子。” 于杳捂脸,把下巴埋下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转移了话题,说道:“哥哥今晚还和我一起睡吗?” 云堪恨揉了揉他的脑袋,“杳杳,本王还睡在这里就会忍不住了。” “啊?” 云堪恨拍了拍于杳的被角,笑着说道:“等你伤好了,本王就回来睡。” 于杳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总觉得,这话在云堪恨嘴里说出来像是他俩因为那什么的问题不和谐而分房睡了。 很快这件事就被于杳抛到脑后了,云堪恨哄着于杳等他睡着后,才离开去了寝殿。 距离赵维的及冠礼还有四天时间,云堪恨依旧没让百官来上朝,他又是在御书房里召见了他的提拔上来的人,这个消息一直传在外面,一些闻风而动的墙头草这时候便心慌了,看这局面,明显是摄政王云堪恨囚禁了陛下,眼看着陛下就要及冠了,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力了,没想到在这节骨眼里,摄政王竟然囚禁了人。 传闻不停的在京城里流传着,很快就有人按耐不住开始动作了。 云堪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其行,消息一路传到了齐州。 次日,距离陛下及冠礼还有三天的时间,雁州传来加急密报,云堪恨按了下来,照旧把那些人召进御书房议事。 不过今日和之前的不同,云堪恨拿着军中密报放在书案上,淡淡的扫了一眼一众人,说道:“传闻可都听说了?” 沈确带头回答:“听说了,传的一言难尽。” 云堪恨点点头,指了指书案上的那封密报说道:“雁州胡副将来信,西凉来犯我大周,各位可有何想法?” 话音一落,御书房里顿时吸气声一片,所有人都互相对视一眼,低头说道:“臣不知。” 沈确本就大胆,他上前一步说道:“王爷,臣请命领兵出征,此次西凉入侵绝对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只有胡副将在,恐怕不太行。” 云堪恨点点头,转头看向后面几位淡声说道:“你们怎么看?” “臣附议。” “臣也觉得可行,不过,王爷单是沈小将军前往恐怕不太行,西凉有铁骑,我们必须得派精兵才能抵挡,而且...” 说话的这位是兵部侍郎,袁青,他能站在这个位置上绝非偶然,不仅仅有他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更有云堪恨的赏识,所以,这时候他也很大胆的提出了意见。 云堪恨颔首,又偏头看向一众人,只有一两个不同意,觉得区区西凉不在话下,而且当年云堪恨的威风尚且还在,不值得让沈小将军再去了。 云堪恨只是看了他们一眼,拿起密报说道:“西凉紧邻大周,而雁州是大周的最西部,那里的环境极差,但是西凉却能养的起铁骑,甚至现在打起了雁州的主意。” 云堪恨顿了顿,将密报放了回去,继续说道:“是雁州养不了吗,还是什么原因,本王便不用说了吧。” 那两个说不赞同的瞬间冷汗落了下来,连忙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云堪恨摆了摆手,“无碍,起来吧。” 沈确沉吟了一会儿,抬头坚定地说道:“王爷,不如今日便让臣去吧,早些过去避免再出什么意外。” 云堪恨点点头,又点了两个人跟着沈确,随后跟着袁青去兵部点兵去了。 余下的几个人,云堪恨分别吩咐了一些事情,等遣散一众人后,被安排在齐州的云卫回来了。 云堪恨屏退了所有人,云卫这才开口说道:“齐王赵肃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带了一百骑兵往京城赶来了,还有其余的骑兵分了两拨走了颍州,忝州,按照路线也是前往京城,大概三日后便会抵达皇城下。” 云堪恨弯了弯唇角,“不错,清君侧,本王倒要看看他能清得了谁。” “这件事情莫要声张,继续盯着,黄若飞那里有什么动静?” 另一个云卫出现在御书房里,他跪在地上禀报:“黄若飞府上多了几个藏香阁的小倌,日夜笙歌,陛下也在养心殿里,还是原来的样子。” 第54章 早生贵子 “查清楚那几个人,暂时不要有动作。” 云堪恨吩咐了下去后,今日又传出了摄政王在御书房里召见了一些人。 距离陛下及冠礼还有两天时间了,礼部的人把赵维要穿的衣服送进了皇宫中,云堪恨放行让人进去了。 他没有亲自过去,而是命人在养心殿里看着,转身便出宫回府了。 于杳这时候正认真练着字,周瑾虽然没在他身边,于杳也没有懈怠,直到沈确来了,于杳才放下了手中的笔。 今日的沈确和往日有所不同,同样夸张颜色的衣服,今日穿起来却让人觉得稳重了不少。 不过一开口,这份稳重便被打破了。 沈确:“小鱼儿,你沈哥我要远离家乡了。” 第77章 于杳一把拍开沈确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无语道:“你又干嘛?” 沈确叹了口气,拿起于杳的毛笔大手一挥,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落在了于杳写的字迹上。 于杳勉强辨认出沈确写的是,“少年此战,谁与争锋。” 于杳以为他这是点自己呢,沈小将军,不由得笑了出来:“嘿嘿,沈哥缅怀过去呢。” 沈确点点头:“算是吧,你沈哥我虽然不及你家王爷那样十六岁一战成名,但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将军,我前年跟着胡副将打了一场胜仗,所以也算是一名猛将了。” 说着,沈确还握了握拳头,向于杳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于杳瞪大了眼睛,瞧着沈确不像是有肌肉的人,没想到竟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类型。 于杳没忍住上手捏了捏,还怪硬的,不过不及他哥哥云堪恨,于杳高兴的扬起下巴:“勉勉强强吧,没我家哥哥的好。” “······”沈确面无表情的放下了手臂,然后撇嘴:“呦呦呦,没我家哥哥的好~” “嘁,哥才不跟他比呢,什么时候你也练出来一身腱子肉,让哥捏捏。” 于杳摇头拒绝:“我才不要呢,哦对了。” 于杳眨了眨眼睛,想到了他和云堪恨谈恋爱的事情,沈确身为他们的好朋友,应该有权知道的,所以,于杳正在酝酿着要怎么说。 沈确光听到对了两个字,支着耳朵听了半晌,发现于杳一个字都没蹦出来,翻了个白眼问道:“说啥呢,这么犹豫,有啥事哥不能知道吗?” “能是能,就是怪不好意思的。” 于杳羞涩一笑,在沈确准备翻第二次白眼的时候开口了,“我和哥哥在一起了。” “哦,嗯????什么???” 沈确瞪大了眼睛,视线从别的地方收回来锁定住于杳,双手抓住于杳的肩膀问道:“小鱼儿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和哥哥,在一起啦!” 已知,“我”是指于杳,“哥哥”是于杳口中的王爷,也只有于杳会喊王爷哥哥吧,别的也没有了吧,沈确想不出来还有谁有这份荣幸,“在一起”意思是他理解的那个在一起吗?是酱酱酿酿的那个吗? 沈确现在满头的问号,于杳说的几个字他都能理解,合在一起怎么让人费解呢? “小鱼儿,我胆小儿,你别吓我啊。” “真的。”于杳无奈的皱眉,“我和云堪恨在一起了,就是我们现在和你跟舒岚姐姐一样,是那种关系。” 沈确:“真、真的?” 于杳点了点头,怀疑沈确来的时候没有带脑子,怎么会这么笨呢,难道是谈恋爱降智了? 沈确不知道于杳怎么想他的,他现在心情很凌乱,整个人都是凌乱的,王爷真的勇,找了个男媳妇儿,小鱼儿这么可爱,卧槽,这下直接成王爷的了。 王爷真狗!!!! 沈确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的看向于杳,幽幽地问道:“小鱼儿,是狗王爷逼你的吗?” 于杳愣了一下,疑惑的和沈确对上视线,后者捂着胸口,心里一痛,心道:肯定是狗王爷逼的,看看小鱼儿这懵懂的眼神,天哪,我那涉世未深,不谙世事,天真可爱的小鱼儿就要被某狗糟蹋了。 “你怎么骂哥哥呢。”于杳抓错了重点,沈确刚想反驳,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压迫感十足的声音。 “沈二你骂本王了?” 沈确:“······” 好好好,夫唱夫随是吧。 沈确翻了今天的第三次白眼,不过是在心底翻的,他没那个胆子在云堪恨面前翻。 “...王爷听我解释。” 云堪恨走到于杳身边,把人揽在怀里看向沈确,那模样不仅像是在昭示主权,又像是在嘲笑他。 沈确:“意外意外,王爷,你和小鱼儿,你们...?”沈确伸出手比划了两下,两个大拇指相对着贴在一起,像是在亲亲。 于杳瞬间脸红了,云堪恨心情颇好的点头,“对,以后要叫王妃。” 云堪恨把王妃两个字咬的很重,生怕沈确听不懂其中的暗示。 沈确悲愤的仰头叹息,缓了一会儿说道:“祝王爷王妃,长长久久恩恩爱爱,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呸,我说的是造盛贵梓。” 于杳:“······” 云堪恨若有所思。 沈确干巴巴的解释道:“这个词我个人觉得很行,是希望往后盛情呃……” “行了,别硬解释了。” 云堪恨打断了他的话,挥了挥手说道:“还有事没了,没事就回去吧。” “有有有。”沈确连忙说道,刚才那个话题便被扔到一边了,沈确想起来此次前来的正事,于是咳了两声,说道:“王爷,我觉得光有步兵不够,还需要骑兵一同前往,我也是打过西凉的,感觉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 云堪恨点了点头,也不避着于杳,坐在于杳原先的位置上,将人抱在腿上说道:“挺好的,有长进了,本王并没有说过只带着步兵,骑兵本王自会安排。” “啊?王爷你也要去吗?” 沈确以为自己会错了意思,没想到云堪恨竟然点头了,但是点完头下一秒就凑在于杳耳边说了什么不能让他听的悄悄话。 沈确:“······”我也是有对象的人,你们别太过分!!! 第78章 云堪恨安抚了于杳后继续说道:“明日,你和袁青他们带着步兵从锦州出发,本王随后就来。” “那王爷打算走哪条路?” “本王会带八千精兵先走水路,落后一天抵达雁州。” 云堪恨说完,坐在他腿上的于杳抓住了他的手腕,不安的说道:“哥哥事情是不是很严重?” 沈确摆了摆手,淡定的说道:“还行,一般般,我和王爷略微施展一下,事情便解决了。” 于杳仰头试图从云堪恨脸上确认一下沈确说的是否正确。 可惜云堪恨没有看他,只是把玩着于杳的手,目光落在沈确身上,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于杳垂下了脑袋,盯着云堪恨的手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云堪恨叹了一口气,说道:“本王没那么神通广大,预测不到将来会怎么样,但是本王保证。” 云堪恨抓住于杳的手放在心口处,目光直直的看着于杳,温声说道:“本王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不让杳杳担心。” 于杳听后撇了撇嘴,噌的一下从云堪恨的身上滑了下来,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 沈确好奇的看着于杳的行为,发现于杳只是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的,也不回答云堪恨的话,也不抬头看人,怎么说呢,感觉小鱼儿是在生闷气。 云堪恨无奈了叹了口气,瞪了沈确一眼,说道:“沈二,你该回去准备了。” 沈确讪讪一笑,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了一番,然后笑着离开了。 云堪恨没理他,走到于杳身边蹲了下来,两人身高差略微大了一些,云堪恨蹲下身子,视线刚好到于杳下巴的位置,他仰起头看向于杳。 “杳杳能告诉本王为什么不开心吗?” 于杳摇摇头,刚才云堪恨和沈确讨论带兵去雁州的时候,于杳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很熟悉,是云堪恨穿着一身盔甲站在横尸遍野的沙场上,脸上带着血迹,手中拿着折断了的长戟,那一片荒芜让人心里发慌,于杳当时就被吓到了,他感觉很不对劲,如果战争胜利了,不会是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所以于杳很不想说话,他怕他一开口就泣不成声。 云堪恨看着于杳渐渐变红的眼眶,心疼的握住了于杳的手,指腹摩擦着手背,很轻柔的动作,唤回了于杳几分思绪,他回过神和云堪恨对上视线,哽咽道:“哥哥,能不能,不去...” “杳杳,本王的使命便是守护雁州,本王在,雁州在,如果不去,雁州沦陷了...” 云堪恨话未说完,于杳伸手直接捂住了云堪恨的嘴,颤抖着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云堪恨咽回了那些没说完的话,看向于杳的眼神温柔中夹杂着心疼,他轻轻抚摸着于杳的手背,唇边贴着于杳的手心。 于杳缓了一会儿后,收回了手,张开双臂抱住云堪恨,云堪恨顺势站了起来将人抱在怀里。 “哥哥,我陪你一起去可以吗?” 云堪恨摇头,“不行,雁州很危险的,那里环境也不如京城,你在那里会不习惯的。” “可是,你在那里啊,我会慢慢习惯的,真的。” “杳杳还是个娇气包,去了那里不适应了怎么办?”云堪恨抱着于杳往上颠了颠,好让于杳更安稳的贴在他的怀里。 “我才不是娇气包,你别胡说。”于杳挥了挥拳头,不乐意的转头亲了云堪恨一下,然后快速的转过去了。 云堪恨无奈的笑了一下,举例说道:“杳杳你算算这段时间喝了多少的药?太凉的,太辣的,杳杳都不能吃,这段时间本王太忙,没回来管着你吃饭,何鸿禧都找本王抱怨多少次了,磕着碰着也娇气的不能行。” “还有,之前得了风寒,再往前数,小猫崽的时候贪吃也受了不少罪,所以,杳杳不是娇气包吗?” 于杳:“······”怎么他都不知道的事情云堪恨这么清楚? 于杳无话反驳,印象中确实自己经常不是平地摔了一下就是磕到桌子边了,现在自己的一身淤青还没消退完,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了。 云堪恨见于杳说不出话来,笑着拍了拍于杳的后背,说道:“娇气包就娇气包吧,本王养得起。” 于杳害羞一笑,但还是扯到了带兵前往雁州的事情上。 “哥哥你就带我去吧,就带我去好不好,我很听话的,就跟在你身边,真的。” 云堪恨皱了皱眉,再次把话题扯开,“杳杳饿不饿?该用晚膳了,想吃什么吗?” 于杳咬牙,说道:“我想吃你,你!” 云堪恨挑眉,不由得想到了沈确说的那句话,早生贵子。 “好啊,本王可以敞开胸襟让杳杳慢慢吃,本王等着杳杳早生贵子呢。” 于杳:“!!!” 于杳脸红的爆表,他刚才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云堪恨怎么,怎么说变色就变色了,真的好羞涩啊。 “怎么样,杳杳今晚就要吃吗?” 于杳埋头躲在云堪恨的脖子处,闷声说道:“不要,你快别说了,再说我就,我就...” 云堪恨笑了笑,问道:“怎么?杳杳就要什么?” 于杳内心的小人躺在地上疯狂的打滚:啊啊啊!!! “我就生气了,你可爱的杳杳以后不搭理你了。” 云堪恨直接笑出了声音,磨人的声音传入于杳的耳朵里,他脸更红了,贴在云堪恨的脖颈处当鹌鹑。 第79章 “杳杳脸红的这么厉害,都烫到本王了。” 云堪恨抬手把于杳的脸拯救了出来,生怕他再给自己憋坏了,放下于杳后,捧着他的脸说道:“乖,本王以后在吃,先说想吃什么?” 于杳紧紧抓住云堪恨的袖子,刻意不去想刚才的事情,把自己想吃的食物都说了一遍后才缓过来刚才的情绪。 脸红的让人尴尬,当然更多的是羞涩,于杳觉得自己还是太单纯了,云堪恨简直就是老狐狸。 晚膳已经让何鸿禧去准备了,云堪恨带着于杳去了书房里。 第55章 永远在一起 有些事情还是让于杳知道为好,云堪恨拉着于杳坐在了书案后面,让于杳写了一遍他们两人的名字后,说道: “杳杳,雁州的危险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本王真的不能带你过去。” 于杳咬着唇,仰头说道:“可是京城就很安全吗?” 于杳一直记得他当时做过的梦,京城里小皇帝处处刁难云堪恨,如果让他知道了他们的关系,那不就开始刁难他了吗? 于杳不知道小皇帝欺负过云堪恨多少次,但是对赵维的印象一直很不好,年龄看着也没多大,就是凶巴巴的,万一真的和于杳想的那样,赵维把矛盾放到了于杳身上怎么办? 云堪恨听了于杳一番话后,本想说:“不会,本王会让云卫保护你。”可是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于杳受伤的样子,他顿了顿,最终闭了闭眼。 是他疏忽了,如果执意让于杳留在京城,不说赵维,他现在被禁在宫里,手伸不出来的,可是还有赵肃,这个人有待考究,云堪恨不敢拿于杳的性命去赌,雁州虽危险,他在,一定能保全于杳的安危,京城便不一样了,不可定的因素太多了,他也没在于杳身边,若是出了一点意外,他也收不到消息赶不回来的。 “杳杳,你真的考虑好了吗,其实本王还可以送你去忝州,那里不会很危险的。” 于杳一撇嘴,拒绝道:“不要,我就要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可是...”云堪恨还没说完,就被于杳堵住了嘴,原来于杳听见云堪恨还要劝什么的时候,立马翻了个身,跪在云堪恨的腿上,嘴贴在了云堪恨的嘴巴上。 柔软的唇瓣相贴,云堪恨说不了话了,于杳眼神得意的看向云堪恨,那模样仿佛是小猫偷吃到小鱼干,开始趾高气昂的炫耀了。 云堪恨无奈的看着于杳,抬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反客为主的亲着,于杳被迫张开了嘴,舌尖被男人含在嘴里,口腔里的呼吸被掠夺,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身子不住的往下滑,好在云堪恨及时揽住了于杳,不至于让于杳跌下去。 一吻结束,于杳脸红的透彻,双手抓住云堪恨的衣领迷迷糊糊的听见云堪恨轻笑了一声,然后紧接着自己的额头上,眼尾处,细细密密的落下来几道吻。 于杳还是不会换气,接吻这门必修课他算是挂科了,云堪恨身为师长,任他怎么教都没把于杳教会,于是,云堪恨提议,晚膳来之前,练习怎么换气。 于杳恍恍惚惚的点头答应了,殊不知他这是跳进了云堪恨的圈套里。 一直到晚膳上来,云堪恨才放开了于杳,扶着于杳坐在一旁的矮榻上坐好后,倒了杯温水递到于杳嘴边。 于杳被亲晕了,现在还懵着呢,云堪恨递过来的水他直接就这手喝了下去,嘴唇已经被亲的红肿,沾了水后,更加诱人了,云堪恨不动声色收回了视线,放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云堪恨授意,何鸿禧上晚膳上的特别慢,于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某人拆入腹中了。 缓了一会儿,于杳清醒了过来,抬头瞪了云堪恨一眼,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何鸿禧已经试过菜了,人已经到外面候着了,于杳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自己喜欢的吃。 云堪恨笑着走过来,抬手在于杳的后颈上捏了捏,说道:“杳杳真是学有长进,值得奖励。” “!!!” 于杳头发丝儿都快要竖起来了,他有理由怀疑云堪恨说的奖励是再来一个亲亲! 于杳快速的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摇头拒绝:“不要奖励,我不要。” 云堪恨坐了下来,只动了两下筷子,与其说是练习怎么换气,不如说是他在分散于杳的注意力,也分散他自己的注意力。 有太多未知的因素了,云堪恨不能保证此去会一帆风顺的,亲了一会儿会好受一些,起码暂时不用去担心未知的结果。 于杳今晚吃的比以往要多一些,大概是因为亲亲太耗费体力了吧,于杳放下筷子瞪了云堪恨一眼,心里暗戳戳的不知道嘀咕什么呢。 夜里,两人依旧是相拥而眠。 次日清晨,沈确已经带着兵离开了,黄太傅一直待在自己的府上,当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早朝七日前就囫囵的被云堪恨打发了过去,所以京城的人很少知道雁州传来的紧急密报,就算知道,他们也做不了主。 赵维今日倒还好,没发疯,大概是知道自己明日及冠,终于收敛了一些,云堪恨得到消息也只是嗤笑一下,赵维身后除了黄若飞,没有其他人了,可笑的是他还在等着他的太傅去救他呢。 他的太傅,现在正在府上策划怎么谋权篡位,怎么除掉最大的障碍,也就是云堪恨。 第80章 云堪恨对此无动于衷,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之后,又去找了御林军一趟,命令他们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赵维,没有他的口谕,不能让赵维受一点伤。 赵维的命是他的,是死是活他说了算。 最后云堪恨拿着虎符亲自点了八千精兵,等到明日,便是最精彩的时候了。 用过午膳后,云堪恨就把舒岚叫了过来,何鸿禧已经在给两位主子准备行囊了,于杳就坐在边上看着他整理,时不时帮一下。 舒岚一过来,于杳就高兴的仰起脸问道:“舒岚姐姐怎么来啦?” “当然是来陪小于呀,等明日出发,路上很无趣的。” 舒岚笑了笑继续说道:“而且,是王爷让我来的,王爷和你...” 于杳瞪大了眼睛,突然有点羞涩了,他不好意思的看向舒岚,后者摆了摆手笑道:“原来小于就是我们未来的王妃呢。” 一提王妃这两个字,于杳就觉得脸热,好在舒岚只是笑着提了一下,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于杳这才松了口气,小声说道:“舒岚姐姐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那样把对方当做朋友,没有上下级之间的隔阂。 “当然。” 和舒岚说话很自然,她进退有度,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把握的很好,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于杳就很喜欢和她聊天。 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用过晚膳后舒岚便离开了,走之前还凑过来在于杳耳边说道:“小于,王爷很爱你的。” 于杳莫名其妙的抬头,舒岚已经离开了,也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也不妨碍于杳的害羞,他耳朵尖红了红,自己倒是没察觉,让云堪恨发现了。 云堪恨问道:“杳杳,她说了什么?” “唔没什么...”于杳捏了捏手指,不好意思讲舒岚的话说出来,云堪恨也没继续问这件事,只是提出去水榭散步,消消食。 于杳点头说好,云堪恨牵着他的手出了寝殿,带着他走上了前往水榭的路上。 晚风拂面,带动一丝涟漪,水榭灯火通明,在这沉寂的夜色中平添几分色彩,像是黑色深渊里的萤火一般的希望,而此时,两人正携手走向那独属于他们的希望。 坐在池塘边的时候,云堪恨捏了捏于杳的手指尖问道:“杳杳现在还紧张吗?” 于杳诧异的转头看向云堪恨,眼睛睁的很大,仿佛是在说:你怎么知道? 云堪恨笑了着把于杳揽在了怀里,“杳杳从昨晚睡觉翻来覆去的,今早醒来很早,一直在走神,杳杳很紧张害怕吗?” 于杳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没察觉到的小动作竟然被云堪恨发现了,还推测了出来,不说还好,说出来后,于杳才感觉,自己确实有些紧张和害怕。 那次梦最后的画面让他一直心有余悸,可能是因为这个才一直频频走神的吧。 于杳脸埋云堪恨的怀里,闷声道:“哥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不对?” “嗯,永远永远。” 于杳心里松了口气,这份承诺减轻了他心里的担忧,永远在一起,他们永远不分离。 看着夜色池塘里荷叶随着风摇晃着,于杳突然想起来舒岚临走前说的话,仰起脸看向云堪恨,“哥哥,舒岚姐姐说,你很爱我的。” 于杳忍不住脸红了,他抓住云堪恨的袖子,仰头认真的问道:“你把舒岚姐姐喊过来是为了我吗?” “嗯,舒岚性格很好,你和她说话会放松一些。” 云堪恨说完,对上于杳的视线,勾起嘴角淡淡的笑着道:“她说的对,本王真的很爱你。” 这下于杳的脸彻底红了,那些紧张害怕的情绪全都烟消云散了,说不清是因为晚风太迷人,还是云堪恨说话太直白了,我爱你说的毫不犹豫,说的那么动听,像春日藏在老桃树根下的桃花酒,醇香扑鼻,让人忍不住想多喝一口,于杳觉得自己一定是贪杯喝醉了,不然怎么又和云堪恨练习换气了呢。 五月十七,当今圣上及冠之日,天还未亮,皇宫里便开始忙活了,而同一时间,云堪恨带着于杳坐着马车从摄政王府里出发前往城门口,出了城之后,于杳才发现郊外已经有军队在这里等着了。 他们此行需要快马加鞭,先赶一天的路程,然后走三天水路,最后在陆地赶上一天,雁州就到了。 为了赶路程,于杳只能跟着云堪恨一块儿骑马了,云堪恨为此多加了一块鞍,将人圈在怀里便开始赶路了。 一路上,于杳紧紧抓住缰绳,云堪恨握住他的手操控着缰绳,烈马在身下嘶鸣,路边葱郁的树如同放电影按了倍速一般飞速的倒退,于杳看的心惊肉跳,不敢乱看了,收回视线落在云堪恨手上。 云堪恨的手是真的好看,是独属于成年男人的魅力,手掌宽大,指骨修长,骨节分明,像是用雕刻刀刻出来的那样,很吸引人,于杳盯着他看了好久,直到脖颈处传来痒痒的感觉,于杳才回过神,接着便听见云堪恨说道:“杳杳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于杳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他们走的速度变得很慢,回头看去,整个军队都减慢了速度。 似乎是察觉到了于杳的疑惑,云堪恨开口说道:“马跑累了,等会儿到前面的驿站休息一下。” 顺着云堪恨的视线,于杳发现前面不远处确实有一处驿站,他点了点头,靠在云堪恨的怀里左右动了动。 第81章 云堪恨立马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屁股麻了。” 于杳说完扭头看了眼旁边骑马的青年,见他没反应便松了口气。 云堪恨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轻笑了一声说道:“本王帮你揉揉?” “!!!” 于杳震惊的不是云堪恨说的这句话,而是他说话的音量,刚才自己还那么小声的说话,生怕别人听到了,云堪恨可倒好,生怕别人听不见。 这不,旁边那位青年动了动耳朵,看了过来。 恰巧这时候驿站到了,一众人下了马,开始原地休息。 于杳松了口气,本以为逃过了这一劫,不料那人竟然主动过来找他们说话了,于杳警铃大作,抓住云堪恨的手默念不是来提刚才的事情的。 好巧不巧,那人过来就是一句,“王爷在说揉什么?” 于杳:“······” 尴尬虽尴尬,云堪恨还是给于杳介绍了这个人的身份,孙玄,是军中参将,也是一位能力很出众的人。 于杳听着这个姓氏想到了话痨孙南星,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和孙南星是?” “孙南星是我弟,王妃你和他认识?” 于杳快对“王妃”两个字免疫了,他略微羞涩了一下说道:“认识的,那天开芳宴和他说过几句话。” 孙玄皱着眉思索了一下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他口中念叨的小鱼儿吧,快给我耳朵念起茧了。” 说到这里,孙玄好奇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绕着,云堪恨被他看烦了,瞥了他一眼冷声说道:“眼睛不想要了?” “哎哎哎,我和沈确那家伙可不一样,我就好奇一下下,沈确说我们有王妃了,我也就好奇王妃是何方神圣,今日一看,果然配的上王爷。” 孙玄的话说到云堪恨心坎儿里了,抬了抬下巴说道:“赏。” 第56章 不能踏出养心殿半步 于杳抿着嘴偷偷乐着,心说原来云堪恨出了京城,换了一个身份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和平日不同,多了几分肆意。 孙玄的嘴和孙南星的大差不差,都是能说会道的,不一会儿就和云堪恨谈起别的事情了,于杳坐在位置上动了动腿,换了个姿势重新坐好后,嘴边递过来了一杯凉茶,于杳下意识的就喝了两口,抬头便看见云堪恨笑吟吟地看着他。 于杳愣了一下,飞快的看了眼孙玄然后接过了杯子,云堪恨笑着说道:“嘴巴都干了,杳杳刚才在想什么呢?” 于杳抿了口茶水说道:“在想我们要休息到什么时候。” 刚才他感觉自己的屁股有点疼,准确来说是大腿根那里,于杳以为自己是坐麻了的那股劲儿还没缓过来,便没再和云堪恨说,只是想到一会儿还要骑马,心里有些发怵。 云堪恨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再休息一刻钟,杳杳累了吗?” 于杳摇摇头,说道:“还好。” 孙玄看他俩之间你侬我侬的样子,内心啧啧称奇,没想到啊没想到,终有一日,王爷竟然会栽在这人手里,看着乖乖软软的一只,坐在那里像猫儿一样,再看看云堪恨,这么大一只,感觉能把小猫儿一口吃掉。 被迫吃了一碗狗粮的孙参将忍痛闷了一大碗凉水,说道:“王爷,咱们该走了。” 刚吃狗粮吃饱的孙玄,又吃了一记来自云堪恨的眼刀子。 孙玄:“······” 他不该在这里,他应该去和弟兄们一块儿待在树荫底下。 军队重新整装待发,云堪恨抱着于杳坐上了马,马鞍又加了一个软垫子,坐上去感觉比上午的要好一些,于杳感激的回头看了云堪恨一眼,却被云堪恨捏了捏手心。 “乖,我们该走了。” 于杳点点头,先握住了缰绳,再看着云堪恨的大手一点点的覆盖在自己的手上,视觉冲击效果很大,于杳没忍住往后挪动了一下屁股,紧接着便听见云堪恨嘶了一声,声音从身后传来:“杳杳乖,别闹。” 于杳顿时脸红了,准备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大部队开始往前出发了,孙玄在前面吆喝一声催促他们快一些,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有些士兵细细碎语声。 云堪恨轻笑一声,驱马赶了上去。 同一时间,皇宫里热闹非凡,颇有一种鸡飞狗跳的感觉。 赵维的及冠礼在太和殿举行,十分隆重,在养心殿里关了七天的赵维出来的那一刻,他呼了一口气,骂骂咧咧的嘟囔着,跟的近的宫女倒是听清了赵维说的什么,他是在骂摄政王,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宫女低垂着头跟在赵维身边,这时候才注意到陛下后边跟了一队御林军,也许今日是陛下的及冠礼,为了保证陛下的安危,所以才派了御林军跟着吧。 赵维嘟囔完,挥了挥自己的袖子,对自己这一身衣服喜欢的不得了,这是他权力的代表。 赵维高傲的仰起下巴,目视着前方,前面有个新的太监领着他前往太和殿,一切都看着那么的自然,可又不太自然。 赵维坐上龙椅后,扫了一眼百官,这才发现,云堪恨没有站在百官之首的位置,他瞪大了眼睛质问道:“云堪恨呢?今日是朕的及冠礼,他怎么敢不过来?” 一瞬间太和殿有些沉默,还是户部尚书孙涛站出来回答了赵维的问题。 第82章 “西凉国入侵,王爷已经在前往雁州的路上了。” 沉寂,大殿之上仿佛没有一个活物,那些富丽堂皇的雕饰安静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满朝百官犹如一个个泥塑,连呼吸都放轻了,静到仿佛陷入了一潭死水。 过了一会儿赵维中气不足的哼了一声,说道:“他竟然都不告诉朕,哼,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赵维说完,抿了抿嘴继续说道:“好了,今日是朕的及冠礼,现在可以开始了。” 赵维贵为天子,双亲又不在世,所以取表字,致辞的任务便落在了黄若飞身上,礼部则是主持着场面。 等黄若飞一番致辞说完后,接下来便是加冠的过程了,黄若飞亲力亲为,最后将冕旒冠戴在赵维的头上后,文武百官熙熙攘攘都跪下了,口中喊到:“陛下万岁万万岁——” 冠成,黄若飞开口说道:“既已修德,又已正容。此贺陛下及冠,祝帝躬自兹爱恤民命,敦邻安边、勤政爱民。” “臣奉命为陛下取表字,持远——持之以恒,行远自迩,愿陛下今后惟德动天,无远弗届。” 冠礼结束后,赵维还是不想搭理黄若飞,一直坐到养心殿后,赵维看着身边一个个陌生的宫人,突然就觉得一切虚无缥缈了,他已经及冠了,权力自该从云堪恨手里回到他的手中,可是云堪恨去雁州了,得等到他回来才行,黄太傅那里他们之间又有了别扭,赵维很不想去找他。 他坐在皇宫中,却觉得自己不如市井小民,赵维摘下冕旒,一把摔在了地上,他喘着粗气看着碎了一地的珠子,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门口。 就在他要失望的时候,下一秒黄若飞带着人进来了。 赵维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就要冲过去,但是理智拉住了他,今夕不同往日,黄太傅对他做了那样的事,已经不能说是普通的师长了,性质已经变了。 黄若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走过来说道:“陛下,从今日起,你不能踏出养心殿半步,诸位大臣那里,臣会找好理由的。” “什么?太傅你在说什么?” 赵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吃惊的看着黄若飞,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可惜,黄若飞一改之前的温柔,此时变得面目可憎,看向赵维的眼神就像是看死人一样。 “为什么,太傅,朕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朕是九五之尊的天子,你休想要囚禁朕!” “陛下,臣这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赵维听了险些要跳起来,听听,这就是他亲爱的太傅说的话,这一刻赵维突然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了,就这还想着听黄若飞一番解释。 “太傅,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告诉朕,朕一定帮你解决。” 黄若飞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他,摆了摆手,身后跟着的几个太监手里拿着铁链走向赵维。 赵维这才发现黄若飞身后跟着的人,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几个人把他的手上脚上都拷上了锁链,他才恍然回过神,挣扎着吼道:“黄若飞你敢,快放开朕,朕要杀了你!” “杀?陛下还是一成不变,愚昧好骗,臣不过是给你一点儿甜头,你就叛变了对你那么好的摄政王。” 黄若飞冷眼瞧着他,开口说道:“云堪恨这人,治国有方,骁勇善战,只有一点不好,就是不会教你,也不能说他不会吧,只是不擅长。” “陛下知道吗,臣是太傅,臣不仅仅是陛下的太傅,也是陛下皇兄的太傅。” 黄若飞话音一落,赵维停下了挣扎的动作,诧异地看向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黄若飞笑了笑道:“怎么,猜到了?臣是前太子赵嘉的少傅,也是太傅,他和你只有眼睛很像。” “前太子,哈哈哈哈真冤啊,太子殿下风光无限,反倒成了人人喊打的前太子,他的陨落和你们赵家脱不了干系,自以为是天子便开始娇纵难养了,行为举止根本比不上太子殿下。” “先帝,呵,自己亲儿子被人冤枉致死,都不曾抬起眼皮看一下,只会宁事息人,赵家有太子殿下是大周的祥瑞,可惜你们姓赵的把他拉下神坛,落入泥潭,你们才是最该死的人!” 黄若飞发颠似的笑着,赵维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他摇摇头,声音弱了不少:“你好大的胆子,敢妄议皇室,你...” “怎么,陛下别忘了自己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无情最是帝王家,陛下锦衣玉食了六年,便忘了十四年的苟且生活了吗?” 赵维瞪大了眼睛,想反驳,却也不得不承认,黄若飞说的对,无情最是帝王家。 当年的事情如同一道生了疮的疤痕,在赵维面前撕扯开来,脓血流了满地,喷溅在赵维的身上。 先帝在世的时候,太子赵嘉是已故皇后所生,赵肃和赵瑛分别是宫里妃嫔所生的,他们三人年纪相差不大,只是大了赵维数十岁,而赵维是卑贱的宫女爬龙床生出来的,生来便不受宠,在宫里备受妃嫔折磨,时常吃不饱穿不暖。 太子赵嘉性格很温和,无论是谁都会不由自主的尊敬他,想和他亲近,黄若飞也不例外,他是一个穷酸书生,为了考取功名来到京城,才华横溢,被太子一眼看中,知道他过得不好,就给黄若飞一处宅子。 黄若飞对太子一直很感激,做事也特别认真,不仅获得了太子的赏识,还跟在了太子身边。 第83章 那时候黄若飞想,他要对太子殿下鞠躬尽瘁,一颗忠诚的心奉献给大周天下子民。 可惜好景不长,赵肃和赵瑛联手栽赃陷害太子殿下,先帝对他失望了,黄若飞急切的要找证据,他要证明太子殿下没有错,太子殿下是冤枉的! 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一个普通人怎能敌得过贵为皇子的他们。 证据没有找到,等来的是太子殿下储君之位被废,太子卧病在床,不到半年的时间,太子就长辞于世了。 黄若飞悲痛欲绝,仇恨如同荒草在心底疯长,他要为太子殿下报仇,他要让伤害过太子的人都去陪葬,大周不配拥有他的太子殿下,那他便毁了这大周! 一年时间里,赵肃先后除掉了赵嘉,赵瑛,本以为就要坐上皇位了,没料到背后有人推了一把,事情败露,先帝大怒,贬他去齐州,并且命令他不得再踏入京城一步。 罚的真轻,可是百官上疏启奏都撼动不了先帝的决定,最后推出一个十四岁还长得面黄肌瘦的小孩儿当了这天子。 “赵维,没有云堪恨,你坐不到现在,可是你一步步的把他推的很远。” 黄若飞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说道:“这正合我意啊,我黄若飞才华盖世,一句话便能搅动朝堂的谋士,挑拨离间的事手到擒来,陛下啊陛下,这就是你选择的结果啊。” 黄若飞彻底撕开了面具,往日里的温柔全都不复存在,赵维听他说完这一番话,内心世界已然崩塌,他曾以为,黄若飞是他的恩人,是他这辈子的救赎,他会告诉自己,大周是他的天下,他可以不用这么拘谨,也不用听云堪恨的话,天下都是他的,还怕云堪恨作甚。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曾经的水中月镜中花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黄若飞离开后,赵维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过神,他的脚被铁链锁住,另一端在床腿上,手上的铁链倒还好,黄若飞看在他可怜的份上,没有锁他的双手。 明明是坐在龙椅上的天子,此刻却被锁在这宫殿中,殿门外全是黄若飞的人,赵维不知道他到底收买了多少人,只是一想到云堪恨才是自己最可靠的靠山后,悔恨莫及。 云堪恨处死申金的时候,他还在骂着云堪恨,还口口声声的说要杀了他,他现在才知道,申金早就被黄若飞收买了,这皇宫里,一大半都是黄若飞的人了。 日暮时分,军队抵达源州驿站,云堪恨下令全军原地休整。 于杳从马上下来的时候就腿软了一下,云堪恨连忙扶住了他,担忧的问道:“杳杳怎么了?” “...腿疼。” 于杳话音刚落,身子骤然一轻,云堪恨将他横抱了起来,吓得于杳赶紧搂紧云堪恨的脖子,脑袋埋在了他的脖颈处,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士兵们,见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时松了口气,小声问道: “你干嘛突然抱我...” 下一秒便听见云堪恨说道:“杳杳腿疼还怎么走路?本王抱着更好。” 第57章 杳杳真娇气 于杳把头埋得更深了,柔软的发丝蹭在云堪恨得脖颈处,惹的云堪恨痒痒的想躲,但是忍住了。 驿站里面是有干净房间的,云堪恨抱着于杳走了进去,关好门后,云堪恨才把于杳放在床上,于杳挨着床嘶了一声,坐到床上的动作让他的腿更疼了一些。 云堪恨皱了皱眉,说道:“杳杳把裤子脱下来,本王看看伤的怎么样。” 于杳抿着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云堪恨,小声说道:“哥哥,也不是多严重,就不看了吧...” 于杳后半句话明显弱了一些,因为云堪恨看他的眼神比平常严肃了一些,于杳有些怂了。 云堪恨叹了口气,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杳杳乖,把裤子脱了。” 于杳慢吞吞的解开腰带,把裤子褪了下来,如果他要不自己脱的话,感觉下一秒云堪恨就会上手亲自给他脱,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主动一些,避免更尴尬的场面出现。 裤子脱掉后,云堪恨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动作很轻地掰开于杳的膝盖检查着。 入目却是一片红色,甚至大腿根的地方还破了皮儿,这都是骑马被马鞍磨的狠了,云堪恨已经考虑过会有这种情况了,已经加厚了马鞍,可结果于杳还是被伤到了。 云堪恨轻叹道:“杳杳真娇气。” 于杳:“???” 怎么又扯到他娇气不娇气的问题上了? 于杳撇嘴,不想搭理云堪恨了,不料云堪恨却捏了捏他的脸说道:“本王错了,在这里等一下,本王去给你拿药。” 来的时候何鸿禧塞给他的一些玉肌膏,还说这药要多备一些,小公子比较娇嫩,去了雁州皮肤会受不了干裂的,这药消肿效果也很好,以防不备之需。 云堪恨把药放在舒岚那里,他刚出了驿站,就瞧见孙玄他们几个爽朗的士兵在舒岚旁边嬉闹着,云堪恨啧了一声走了过去。 “哎,舒岚姑娘真的要和沈确那家伙在一起?他超级无敌大傻叉,你不再考虑考虑?” “孙参将说笑了,不疑人很好的。” “呦呦呦,这就维护上啦,哎,行吧,那就祝福你们咯!” 舒岚笑了笑,瞧见云堪恨往这边走过来时,抱拳行了个礼,孙玄他们几个见状也连忙行礼。 第84章 云堪恨颔首,看向舒岚说道:“跟本王过来。” 舒岚点点头,朝孙玄几个人笑了笑,跟着云堪恨去了另一棵树下。 “何鸿禧准备的玉肌膏给本王一瓶,杳杳受伤了需要用。” 舒岚诧异的看向云堪恨,瞧见他的神色不作假,从包袱里掏出来一瓶递给了云堪恨,随即犹豫着问道:“小于他...” 玉肌膏不仅是常见的消肿药,更是一种欢愉前做准备的药,舒岚一下子就想到了他们两个不会趁着休息的时候那什么了吧,不,应该是王爷强迫小于那什么,小于那么乖的人怎么看都像是被强迫的。 舒岚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忍不住开口说道:“王爷,现在我们要去雁州,一路上舟车劳顿的,小于会很辛苦的。” 云堪恨点点头,说道:“本王知道。” 舒岚噎了一下,看云堪恨这么平淡不在意得样子,心中为于杳烧起了一把火,她深吸一口气,说道:“王爷,小于是男人,作为承受方会受伤的,这里环境这么差,王爷这么对他有想过小于的意愿吗?” 云堪恨疑惑的看向舒岚,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在胡说什么? 舒岚愣了一下,刚升起来的焰火熄灭了一大半儿,抿了抿嘴问道:“王爷没对小于做什么?” 云堪恨轻笑一声,很不屑的说道:“本王还不至于和禽兽并列,杳杳坐马上磨伤了,你以为本王做了什么?” “······” 舒岚点点头,掩藏着自己的尴尬,笑着说道:“没什么,王爷快去给小于上药吧。” 云堪恨嗯了一声,转身回驿站去了。 回到房间里,云堪恨发现于杳已经睡着了,被子随意的搭在身上,两条白晃晃的腿却露在外面。 云堪恨目光在那两条腿上停留了片刻,关好门抬脚走了过去,于杳的脸一半埋在被子里,一半暴露在空气中,只是睡着并不安稳,眉头皱着,手也下意识的攥紧了被角。 云堪恨没有他叫醒,抬手轻轻的揉了揉于杳的眉心,看到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才收回了手,视线挪到被子上面。 于杳睡得沉,一点动作没能把他惊醒,云堪恨便掀开了被角,把药涂抹了上去。 那一处的肌肤滑嫩无比,因为磨得狠了,摸上去有些烫,云堪恨用指腹揉开了药,很轻的涂抹着,直到听到一声嘤咛声,云堪恨倏地停下了动作,给于杳盖好被子,转身出去了。 指腹上还残留着于杳的体温,云堪恨突然就想到了刚才舒岚说的话,什么承受方,会受伤等等,他一开始还以为舒岚知道于杳被磨伤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原来她是想歪了。 而现在,云堪恨和刚才的舒岚一样,甚至想的比舒岚的还过分。 很想采撷这朵纯洁的白山茶,并用染料浇灌他,让他娇艳欲滴,让他在风雨中臣服,让他... 云堪恨闭了闭眼,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要给他的白山茶一个安稳的家才好,等一切结束了才行。 今夜大家将在这里休息一晚上,等明日天亮之前,他们乘船走源州水路,到蓟州后,距离雁州便剩一天的路程了,沈确他们那时候也会抵达雁州。 时间的脚程不会因为他们的原因停留,他们必须要尽快赶往雁州,西凉国之事不可再轻视了。 于杳一觉醒来感觉身下凉凉的,很舒服,大腿根那里也不疼了,于杳高兴的掀开被子,他扫了一眼房间,云堪恨并不在这里,他立马穿好衣服,噔噔噔的往外跑去。 恰好云堪恨刚要进来,于杳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云堪恨连忙伸手护在于杳的背后,以防他不小心摔倒。 等于杳站稳后,云堪恨说道:“跑这么快,摔倒了怎么办。” 于杳吐了吐舌头,脸贴在云堪恨的胸膛上,闷声说道:“才不会呢。” “嗯?杳杳说什么?” 云堪恨笑着抬手捏了捏于杳的耳垂,这个地方是于杳敏感的地方,碰上一下,于杳就会颤一下,云堪恨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果不其然,于杳轻颤了一下,说道:“杳杳才不会摔倒呢,你不许再捏我耳朵了!” 云堪恨忍俊不禁,牵着于杳的手往外走去。 “驿站准备了晚餐,杳杳先吃一些,吃不惯的话本王再想办法。” 于杳点点头,乖巧的跟着云堪恨往外走去,外面扎堆了好多人,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碗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云堪恨没带于杳去他们那里,而是转头来到孙玄,舒岚他们坐的这里。 瞧见于杳过来,舒岚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说道:“小于醒啦?快过来吃饭。” “舒岚姐姐。”于杳笑着坐在了舒岚旁边,对面的孙玄啧了一声,突然就明白他弟弟为什么经常念叨小鱼儿了。 这么乖的小孩儿谁不喜欢啊,要不是云堪恨,他就把这小孩儿拐回家了。 想想就爽,孙玄喝了一大口粥,夹了一筷子的素菜塞进嘴里,一边打量着于杳一边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云堪恨敲了敲桌子,冷眼看着孙玄,“要不把沈二叫过来,你俩一起去云卫那里领罚?” “哎哎哎打住,王爷,我和沈二不一样,我只是高兴王爷王妃感情好,可没想占王妃便宜的意思。” 孙玄说的认真,云堪恨勉为其难的信了,转过头不再看他,给于杳添了一双筷子,夹了一些看着还不错的素菜。 第85章 “这里只有这些饭菜,杳杳先吃一些填饱肚子。” 于杳点点头,笑着说道:“哥哥我不挑的。” 说罢,于杳低头吃了几口示意给云堪恨看,云堪恨见状心疼的摸了摸于杳的脑袋,低声道:“杳杳受苦了。” 听得一清二楚的舒岚:“······” 和沈确在一起有些同化了,她很想来一句,这里不是王府,请不要高调谈恋爱,可惜舒岚良好的教养让她忍住了想吐槽的欲望,只是微微一笑,认真吃饭了。 一顿饭结束后,天色也不早了,驿站毕竟不同王府,这里设施不全,没法沐浴了,于杳只好放弃想要沐浴的想法。 云堪恨拿着瓶瓶罐罐的药走了进来,于杳愣了一下,恍然想到自己下午是如何被上药的,还好他睡着了,要不然这药上着就尴尬了。 “还愣着做什么,把裤子脱了。” 一回生,二回熟,于杳熟练的抿嘴,把裤子脱了下来,膝盖上的淤青也好了差不多了,云堪恨拿的也有化瘀药,连带着腿根处的伤一起上了。 上完药云堪恨挑眉看向于杳,此时于杳脸红彤彤的,眼睛里雾气弥漫,仿佛被谁欺负了似的,眼尾也是红的,眼泪欲掉不掉的。 云堪恨啧了一声,帮于杳掖好被子,说道:“杳杳这么娇气,以后可该怎么办。” 云堪恨说的是以后他们那种事情,于杳理解错了,他以为是说接下来去雁州的事情。 于杳扬了扬下巴,很是认真的说道:“我一定能行的,你不许再说我娇气了。” 云堪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了笑,说道:“好,杳杳最行了。” 云堪恨没戳穿他刚才说的意思,既然没听懂那就不告诉他了,杳杳脸皮儿薄,还那么纯洁,真的不经逗。 可惜于杳要知道自己的男朋友竟然是这么想自己的一定会急红了眼,跳起来咬云堪恨一口。 吹灭了灯,云堪恨抱着于杳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早,船只已经停在源河岸上了,八千兵马占用了将近百只船,云堪恨带着于杳坐上了第一艘很大的船上,上面早就有人候着了。 于杳看见那人带着官帽,穿着官袍,见到云堪恨后纷纷下跪,口中喊道:“下官参见王爷。” 云堪恨面无表情的抬手,一干人站起来后,那个官员走上前来:“王爷,船只都准备好了,王爷可否赏脸去下官府上,下官为王爷接风洗尘。” 话音刚落,云堪恨瞧了他一眼,那官员立马住嘴了,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不敢抬头去看云堪恨的脸色。 孙玄见状走了过来,笑着说道:“王大人,接风洗尘就不必了,我们即刻就出发。” 王大人连连说好,带着自己的奴才下了船,目送着船只远离后,他才松了口气。 “王爷果真如传言那般,阴晴不定,冷心冷血的。” 王大人小声的嘟囔着,殊不知他口中的人现在和传言一点也不一样。 于杳第一次坐船,牵着云堪恨的手高兴的逛着,云堪恨嘴角带着笑,命人去准备一些于杳喜欢吃的食物,送到他们的房间里。 逛了一圈之后,于杳来到了甲板上,这里能看河两岸的风景,现在正值春季旺盛的时候,两边岸上全都开满了漂亮的鲜花,枝条随风摇晃的柳树下面摆了好多小摊儿,不过距离太远了,于杳看不太清。 云堪恨握住于杳的手说道:“等杳杳去雁州,本王带你去看雁州的特色。” 于杳高兴的晃了晃两人交握着的手,问道:“那哥哥可不可以提前给我讲讲雁州啊,我想知道雁州是什么样子的。” “杳杳想知道?” 于杳用力的点点头,一脸认真的仰头看向云堪恨,那认真的神色看得云堪恨舍不得逗他了。 云堪恨舌尖舔了舔后槽牙,看着乖乖的于杳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杳杳让本王高兴了,就告诉你。” 于杳:“?” 脑海里突然飘过三个字:取悦我。 现在云堪恨就是这样,脸上写着这三个大字,于杳磨了磨牙,哼了一声说道:“幼稚。” 不过说完于杳便开始认真想该怎么取悦云堪恨了,没办法,男朋友幼稚,他要陪着一起幼稚。 谁让他这么宠他呢。 于杳美滋滋的想着,他仰起下巴眯着眼睛的样子被云堪恨看在眼里,殊不知自己在某人的心中不过就是一只笨笨的小猫。 还说幼稚,某只小猫恐怕更幼稚吧,云堪恨笑着看向于杳,忍住了想捏脸的想法。 第58章 杳杳身体不舒服 最后于杳吧唧亲了云堪恨一口,算是给了云堪恨一点好处了,云堪恨也不计较那么多,把他在雁州所见所闻都告诉了于杳。 雁州在大周的西北地方,有烈日,有黄土,有戈壁,有漫天飞舞的黄沙,有常年不化的雪山,也有淳朴的民风。 云堪恨在那里生活了四年,这四年却是他二十六年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了,没有勾心斗角的朝党之争,也没有云贤这种渣爹的欺压。 夜晚船在河面上安稳的行驶着,于杳已经困得睡着了,云堪恨扯了块儿布当作帘子挡在于杳床边,他坐在帘子之外的地方,听云卫前来复命的话。 “······陛下被黄若飞锁在养心殿,除了六局的人,其余的都被黄若飞给收买了,齐王带领着骑兵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已经抵达京城郊外,黄若飞想要动御林军,但是言不顺名不正,今日恼羞成怒去威胁陛下了。” 第86章 云堪恨闻言冷笑一声,“无能狂怒罢了,还以为自己多厉害了,让他们斗吧,雁州那边查出什么了吗?” 去雁州查的是另一个云卫,他跪在地上说道:“回王爷,军中有内鬼,但是还没有查出来是谁。” 云堪恨点点头,摆手道:“行了,下去吧。” “是!” 待云卫退下后,云堪恨走到床边看了眼熟睡的于杳,见人没被吵醒,松了口气开始宽衣解带。 远在京城皇宫中,赵维躺在床上宛如一个破布娃娃,黄若飞下午来的,晚上才走,他掐着他的脖子,一边当禽兽一边嘲讽他。 “谁让你长了一双和他一样的眼睛,你夺了属于他的位置,你就该遭到报应!” “陛下啊陛下,臣厌恶你至极,可惜你不知道,你信臣,信臣的胡诌之言,甚至还班门弄斧。” “既然陛下喜欢,那臣就让陛下知道,什么才是君臣之道,臣偏要做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之事,陛下你又能如何呢?” 赵维心死了。 他曾经把黄若飞当作自己的老师,当作自己的知己,没想到真相竟然如此残酷。 赵维试图求救,可是宫里宫外都是黄若飞的人,以前即便有云堪恨在,即便有云堪恨的人,也从未这么对待他,现在什么都没了,云堪恨不要他了,从他雪地上跪了两个时辰开始,赵维弄丢了护着他的人。 黄若飞说他痴心妄想,他现在心死了,再也不想了。 夜悄然离开,当新生的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候,京城里起了谣言。 陛下被奸臣囚禁,齐王清君侧的军队已经来了。 从清晨开始,不到一个时辰,百姓们都聚集在皇宫宫门处,口口声声说着:“打倒奸臣黄若飞,打倒奸臣黄若飞!” 不难想到,这些人是受谁之命在这里喊的,皇宫里人心惶惶,即便被黄若飞收买了,还是不由得担心自己的安危,毕竟,齐王和黄太傅比起来,齐王的胜算更大。 “齐王带兵都到城门口了,太傅,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华丽的宫殿里,黄若飞穿着一身贵气的蟒袍,坐在皇帝做的位置上,不紧不慢的把玩着手里的珠宝,站在他眼前的是以前跟在前太子身边的人。 黄若飞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着什么急啊,请君入瓮,瓮中捉鳖,我交代你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那人愣了一下,点头回道:“都做好了。” “朝廷,也就是几座宫殿,几座衙门,饭还是要分锅吃的,殿下当年若是心狠一点,分散一些势力,估计结果就不是这样了。” 黄若飞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珠宝,站了起身,“但是殿下就是殿下,其他人不配,他们都该死,赵瑛该死,赵肃更加该死,云堪恨,赵维他们一个个都是殿下的拦路石。” 那人低下头不敢说话,自从殿下去世后,黄太傅的性格大变,阴晴不定,比摄政王还要可怕,关键是这人平日里还是温柔的表面,绵里藏刀最吓人了。 这一天,京城不太平,有些胆小的人家直接躲家里不出来了,他们不知道朝党风波,在他们看来,无论是谁当皇帝,能为民造福就是好皇帝,所以他们不在乎坐在龙椅上的人,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能不能平稳的生活。 又隔了一天,城门被攻破了,京城内的谣言越来越多,守城的士兵不知道真相,稀里糊涂的就被攻开了城门。 赵肃带着兵一路直冲皇宫,清君侧的旗帜鲜明,高高飘扬着,城中百姓纷纷拍手叫好,只盼着能够清除陛下身边的奸佞小人,救陛下于水火之中。 而同一时间,云堪恨他们已经到达蓟州了,等下午时分便可进入蓟州城。 在船上呆了将近三天,于杳蔫了吧唧的,吃饭都没什么胃口,精神也萎靡不振的,为此云堪恨把军医安排到自己房间隔壁,每隔半天都来给于杳把脉。 军医是郭军医的徒弟,姓张,年纪看上去不大,实际上比云堪恨还要大四五岁。 他性格也和郭军医很像,爱打趣别人,不过和郭军医不一样,他不敢打趣云堪恨,因为怂,待在他身边连声音都不敢太大。 好在于杳只是在船上待久了,除了有些呕逆外,没什么大碍了。 下午下船,云堪恨直接把于杳抱起来率先下去了。 于杳本就精神不济,被云堪恨这一抱倒好了一些,脸色因为害羞而红润了一些,于杳把脸埋在云堪恨的怀里,不肯抬头。 蓟州的官员已经在河岸上候着了,他们得到消息前来为摄政王接风洗尘,结果这么一瞧,反倒是瞧见了不该看的了。 他们既小心翼翼又好奇的打量着云堪恨怀里的少年,心想:也没听说摄政王娶妻啊,这少年难不成是王爷的......孩子? 沈濯也在其中,他瞧见云堪恨后心里想到了前几日弟弟沈确寄给他的信,里面说了王爷和一个很可爱的少年在一起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亲。 不开窍便不开窍,一开窍直接拐走一个小孩儿。 啧啧。 待云堪恨抱着于杳走到他们面前,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收敛起心里的想法,行礼:“参见王爷,王爷一路辛苦了。” “嗯,先带本王去住处,他身体不舒服。” 沈濯走上前说道:“准备好了,王爷跟下官来。” 第87章 这里距离沈濯安排的住处还有一段距离,不过马车已经备好了,云堪恨抱着于杳坐上马车后,便出发前往目的地。 于杳察觉到周围没人了,这才把抬起头,脸闷地红红的,云堪恨没忍住亲了一口,笑着说道:“杳杳这么害羞,等会儿还要见沈濯他们,杳杳也要缩本王怀里吗?” 于杳瞪了云堪恨一眼,哼了一声说道:“才不会呢。” 云堪恨敷衍附和道:“嗯嗯,杳杳才不会呢。” “······” 云堪恨笑的更大声了,于杳也就在窝里横,出了小窝就怂成了小鹌鹑,真可爱,想逗。 可惜云堪恨没得逞,因为于杳脸色一白,吓得云堪恨连忙询问他哪里不舒服。 于杳摇摇头,指了指嘴巴,云堪恨瞬间明了了,叫停了马车,带着于杳去找了个地方吐了一番。 本来就没吃多少,这下直接吐没了,胃里直冒酸水,于杳干呕的难受,看得云堪恨心疼的要揪起来了。 好在这里距离目的地不远,云堪恨让张军医先过去,牵着于杳的手慢慢走回去了。 张军医又给于杳把了把脉,问题不大,呕逆再加上水土不服,也有吃的问题,船上吃的都是鱼虾,于杳脾胃虚弱,吃的这些刺激性大,所以今天反应才这么大。 沈濯一直在旁边陪同着,见张军医写好药方后,就让人去煎药了,待房间里只剩他们三人后,沈濯挑眉看向云堪恨: “王爷不介绍一下吗?” 云堪恨握住于杳的手,说道:“于杳,本王的王妃,沈濯,沈确的哥哥,蓟州知州。” 于杳听见沈确两个字,原本想躲的心思歇了下去,乖乖的喊道:“沈濯哥哥好。” 沈濯温和的笑了笑,说道:“小王妃好。” 于杳红着脸躲在云堪恨的身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叫我小于就好了,不用那么...正经。” 沈濯笑了笑,改口道:“好,小于。” 于杳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的,精神十分的差,云堪恨看在眼里,心疼极了,捏了捏了于杳的手,“杳杳睡一会儿,等会儿醒来喝药。” 于杳点点头说好,很乖的躺在床上,云堪恨帮他把被子掖好,然后和沈濯离开了房间。 没了于杳在旁边后,沈濯笑着问道:“王爷可就抱得美人归了,真的没想到啊。” “你也去找一个?” 云堪恨抱着双臂,靠在走廊的栏杆上,一脸得意的瞧着沈濯。 云堪恨和沈濯同岁,两人在蓟州认识的,当时都是年少之时,雁州临近蓟州,沈濯意气风发跑到蓟州来当小官,云堪恨则是颇有名气的将军,两人意外相识,却分外投缘,所以交好至今。 沈濯叹了口气:“不找,我要单身到老,不和你们这些有对象的人一般见识。” 云堪恨啧了一声,说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没本事找媳妇儿别找借口,沈二都有媳妇儿了,你呢?” 沈濯不甘示弱:“你媳妇儿知道你嘴这么毒吗,啧,来到雁州原型暴露,看小于还喜欢不喜欢你了。” 云堪恨:“······” 沈濯反击成功了,得意一笑:“怎么,被说中了?我说的对吧,小于那么乖的小孩儿,肯定是被你外表欺骗了。” 云堪恨抿嘴,不由得多想了一些,在京城他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的喜怒哀乐,传言他心情不定,也不算全错,在京城有意收敛罢了,而在雁州,这里对他来说才是家,才是他的归处,所以会稍微放开一点。 嘴毒便是其中之一。 “啧,真该让小于瞧瞧你的真面目。” “闭嘴,你就是羡慕本王有媳妇儿。” 云堪恨找到了弱点反击了回去,两人站在外面跟小朋友吵架似的,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直到有人来找沈濯,两人针锋相对的局面才结束。 “知州大人,李大人要见您,说是有要事商量。” 沈濯点点头:“知道了。” “我和李大人给王爷办了接风宴,王爷要一起去吗?” 云堪恨摆摆手,说道:“不了,夜里赶路,你让人招待一下士兵们,本王要在这里守着杳杳。” 沈濯“咦”了一声,说道:“行行行,你就守着你家的小王妃吧,我走了。” 沈濯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问道:“对了,不如让小于留下蓟州吧,雁州挺危险的,小于去你放心吗?” “当然不放心啊。”云堪恨靠在栏杆上,叹了口气:“在这里本王也不放心,还是带在身边更好,生病了本王能照顾。” 沈濯:“······” 他就不该多问。 正欲转身就走,云堪恨又叫住了他,“沈二的媳妇儿也过来了,你想去见见她吗?” “舒岚?” 云堪恨点头,沈濯细想了一下,说道:“是那个你在雁州救下来的姑娘?我说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是她,你要见的话今晚之前,沈二估计已经到雁州了,想去雁州见他也不是不可以。” 沈濯啧了一声,“不见,烦人的很,舒岚竟然能忍受他真是厉害。” 说完这话,沈濯就跟着人离开了,云堪恨站在栏杆旁看着人影消失在门口,笑了笑,转身推开了房间的门。 于杳已经睡熟了,这两天真的受苦了,脸颊上的肉都少了一些,前些天腿上的伤刚好,今日就又受苦了,跟在他的身边,于杳真的会高兴吗? 第88章 沈濯的那番话是真的戳中了他的心里,万一真的如沈濯说的那样,于杳只喜欢他的脸,那他该怎么办,他性格不好,身边也都是危险,这样的生活真的是于杳想要的吗? 之前从未考虑过这么多,他只是想过怎么得到杳杳,从未想过,杳杳万一不喜欢他怎么办。 这件事还是等杳杳醒来再说吧。 第59章 雁州 蓟州的天仿佛是小孩子,说翻脸就翻脸,下午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到了傍晚便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落在蓟州城里。 不过这雨也是一阵一阵的,于杳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云堪恨坐在他的旁边手里拿着一卷书,于杳睁开眼睛,云堪恨便放下了书,转头看向于杳。 “杳杳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于杳摇摇头坐了起来,云堪恨便端着一碗白粥递了过来,“温度刚好,杳杳醒来的很及时。” 睡了一觉,那种病恹恹的感觉消失了一大半儿,于杳这会儿也饿了,胃口好了一些,接过云堪恨手里的粥,吃了起来。 白粥是一种很普通的食物,于杳却吃的很香,云堪恨皱了皱眉,心疼的说道:“杳杳再忍忍,等你病好了,去雁州本王给你多备些好吃的。” 于杳咽下一口白粥,摇摇头说道:“没关系的,这个就很好了。” 云堪恨却不赞同,他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不能让自己的媳妇儿只喝白粥的。 半碗粥喝下去,于杳已经吃饱了,还剩小半碗儿喝不下了,云堪恨接了过来就着于杳喝过的地方直接喝了下去。 于杳眨了眨眼睛,心说:间接...接吻了。 本来想害羞一下的,于杳突然想起来他们俩亲都亲过了,间接接吻还害羞个什么啊。 云堪恨不知道于杳的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放下白粥碗,端起了另一个碗,里面盛着黑乎乎的汤药。 于杳一看到汤药就发怵,太苦了,他已经喝了好多次,但还是害怕的,苦的让人怀疑人生。 于杳抿着嘴轻轻拽住云堪恨的袖子,晃了晃,小声说道:“哥哥,我可以不喝药吗?” 云堪恨挑眉,杳杳这是在和他撒娇? 撒娇也不行,云堪恨开口说道:“不行,杳杳必须得喝。” “啊——” 生活不易,杳杳叹气。 “哥哥你不爱我了。”于杳没忍住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声音不大,却让云堪恨听得一清二楚。 云堪恨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意,看向于杳:“杳杳,要不要试试看本王到底爱不爱你?” “...呵。”于杳理不直气也壮的冷笑了一声,自以为自己很酷的于杳不屑的撇嘴,但是由于他长得乖巧,冷笑着一点也不酷,脸颊微微鼓起来可爱的紧。 云堪恨笑了笑,端起碗喝了一口汤药,趁着于杳不注意的情况下,云堪恨捏住于杳的下巴,嘴唇贴了上去。 于杳吃惊的张开了嘴巴,下一秒,苦涩的汤药顺着云堪恨的舌头滑了进来。 苦味蔓延整个口腔,于杳想要躲开,不料云堪恨捏的紧,他躲不开只能被迫的喝了一大口汤药。 苦涩的吻没有停歇,于杳已经手软脚软了,他双手无力的抓住云堪恨的袖子,腰身被云堪恨禁锢在怀里,被钳制住的下巴被云堪恨放开了,因为于杳已经不知道躲开了。 一直到整碗汤药“喝”完,云堪恨松开了手,于杳便瘫软在他的怀里,因为嘴巴一直被使用着,所以一时停止了,于杳也是张开着的,从云堪恨这个视角看下去,能看到一小截儿被吸吮很红的舌尖。 云堪恨眸色微沉,搂着于杳的手紧了一些,于杳脸上也是带着一抹红晕,嘴巴已经红肿了,一看就知道经历了什么。 这副样子肯定不能带出去让别人瞧见了,云堪恨私心很大的,杳杳这么诱人,带出去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云堪恨思考了一下,让沈濯去准备个带面纱的帽子,先遮一遮,等到了雁州就不用担心了。 用过晚饭,军队该出发前往雁州了,云堪恨帮于杳带好帽子后,牵着人走了出去。 于杳踮起脚尖凑过去小声的问道:“哥哥,为什么我要戴帽子啊?” 云堪恨一本正经的说道:“雁州风沙很大,杳杳这么娇气,不戴的话沙子会划伤脸的。” 于杳哼了一声,不承认自己是娇气的,戴着就戴着,反正他才不是娇气呢。 沈濯和那个李大人一起目送着军队离开,下过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兵马行过,没有飞扬起尘土来。 夜里赶路,速度比白天的要慢一些,云堪恨在马鞍上加了很厚的软垫子,于杳这次坐上去一点感觉也没有,也不会再磨伤大腿根了,于杳很高兴,偷偷摸摸的转头亲了云堪恨一下。 云堪恨轻笑了一声,趁着夜色正浓,撩起面纱捏住于杳的下巴吻了上去。 马匹依旧在前行,马背上的两个人在大军后面接吻。 也不知道前面传来了什么动静,于杳像是受惊的小猫,用力推开了云堪恨,耳朵都支棱了起来。 云堪恨顺了顺于杳的毛,温声哄道:“杳杳不怕。” 于杳点了点头,云堪恨驱着马往前面走了过去,孙玄已经在问发生什么事了。 这里距离雁州大概两三个时辰的时程,前面有马匹绊了脚,连人带马摔在了地上,连带着碰到了前面的人。 第89章 一连摔了四五个人,孙玄检查了一下,三人两马受伤,最后命他们几个人原地休息,其余人放缓速度前行。 云堪恨走过那一处被绊倒的地方,看了眼地面,借着月光看清楚了地上的是什么。 这条路是官道,修整的很平坦,起码是不会遇到这种伸着藤蔓的植株。 于杳也看到了,地上有一棵长得像植物大战僵尸里面食人花的植物,紫色的圆头,绿色的长条藤茎,让人看着就觉得很渗人。 特别是夜晚。 绕过这里后,于杳便收回了视线,走了一段距离后,他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哈欠连连的。 云堪恨看在眼里,将于杳往怀里揽了揽,轻声说道:“杳杳睡吧,本王守着你。” 于杳嘟囔了一句,云堪恨没听清低头看去,于杳已经靠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夜里气温低,不能停在路上休息,等赶到雁州去军营里歇息会更好一些。 月光顺着官道往前走着,渐渐的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日升月落,当天边最后一道月光消失后,云堪恨他们来到了雁州城。 如果于杳醒来便能看到,这雁州,果真如云堪恨所说的那样,黄沙黄土,有戈壁,有雪山的。 这里的建筑偏低,几乎都是黄土堆砌的,分布在山丘上的原住民,住的基本都是窑洞,雁州很大,军营在西北方向,云堪恨让孙玄带着人去了军营,他便带着于杳往城中走去。 云堪恨在雁州有一处私宅,他们没有告诉雁州官员的具体到达时间,所以,大清早的街道上人烟稀少,云堪恨毫无阻碍的带着于杳回了自己的宅子里。 刚进宅子里,于杳便醒了,他缩在云堪恨的怀里嘟囔到:“到了吗?” 云堪恨垂眸,见于杳睡眼惺忪的样子,温声说道:“已经到了,杳杳再睡一会儿。” 守着宅子的管家已经收拾好房间了,云堪恨抱着于杳直接进去了,沾到床于杳就又睡了过去,云堪恨给他盖好被子,转身走了出去。 宅子里的管家姓马,是土生土长的雁州人,在云堪恨十六岁的时候便来到了这里,云堪恨一直喊他马叔,把他当做长辈来对待,而且马叔为人勤恳,也很忠诚,一直守着宅子到如今。 云堪恨一出来,马叔就恭敬的说道:“将军,不,王爷万安。” 云堪恨抬手:“唤什么都行,马叔你亲自去准备一些日常用品,另外还要准备一些他的衣服,大概是本王十六岁的尺寸。” 马叔点头应下,正欲退下时,顿了一下有些迟疑的问道:“那...里衣的尺寸?” 马叔委婉的问了一下,云堪恨挑眉把数据报给了他,让他下去准备了。 云堪恨则是唤来一个云卫守在门外,等于杳醒了便告诉他,云堪恨交代完就去了军营。 此时军营里,孙玄和沈确相见,简直是臭味相投,两人直接在比武场地上开始比武了,周围围了一圈的人看热闹,云堪恨到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一幕。 他挑眉走了过去,有人看见了云堪恨,便挥手大喊:“云将军回来了!” “还叫将军呢,该叫王爷咯!” 然后便有不少人改口叫了“王爷”,给云堪恨让了道,云堪恨点头顺着腾出来的路走了过去。 孙玄和沈确正打的不可开交,两人长枪舞龙,一时间不分上下竟然让人眼花缭乱,看不出是谁占了上风。 云堪恨走过来抱臂看着他们两人,他一眼便能看出来,沈确略微占了下风,长枪在他手里被震的险些脱离虎口,不过沈确的反应能力确实不错,每次险些躲过,孙玄是经常练习,枪法比沈确要好很多。 两人又打了三四回合,沈确这才瞥见旁边站着的人是云堪恨,震惊之余,没来得及接住下一招,谁胜谁败不言而喻。 沈确甩了甩被长枪震了好多下的手,翻身拾起落地的长枪,抱拳说道:“我沈确输了,孙大哥,下次我一定要赢你。” 孙玄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头向云堪恨行了一礼,沈确紧跟其后。 云堪恨颔首,说道:“沈二的枪法再多练练,别以为打了一次胜仗就开始松懈了。” “嘿嘿,好的王爷。” 云堪恨的话戳中了沈确的心巴,他确实松懈了很多,赢了一次班师回朝后直接开始摆烂了,整个人都得意忘形了。 “知道了就去加急训练,其他人也是,去训练!” “是!” 声音气吞山河,壮志凌云,颇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感觉。 待人群散去,孙玄跟着云堪恨前往了军营中最大的帐篷里。 守门的士兵报了信,里面的人来不及穿鞋,趿着鞋就跑出来迎接了,云堪恨挑眉,看向此人。 出来的人是胡宗泽,也就是写信给云堪恨的胡副将,他年纪略大一些,正值壮年,须髯盘虬,身穿着军中的常服,他走上前来爽朗的笑道:“云郎来了啊,早就听沈二那家伙说你快到了,没想到大上午的就过来,夜里赶路这么累,不去休息休息?” 云堪恨摆摆手,“本王再不来,你这是打算连床都不下了?” 众所周知,胡宗泽是一个兵痴,热衷于研究兵法,但是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胡宗泽只干到副将便不再继续往上爬了,天天待在自己的帐篷里,早午晚饭还都是让人送来的,如果不饿根本就不会爬起来吃上一口。 第90章 “嗨呀,你怎么一来就拆台,来来来快进来喝茶。” 胡宗泽一转头,瞧见了孙玄,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后生可畏啊,你看看你们这些小年轻们,都是当将军的料子。” 孙玄谦虚的应声,进入胡宗泽的帐篷后,才知道云堪恨所言非虚,胡宗泽真的是一位兵法痴情种。 他之前在京城当值便听说了雁州胡副将的名号,他的才华不亚于军师,带兵也是有一套一套的,不过至今还未婚配,究其原因,竟然是痴情于研究兵法上了。 震惊归震惊,孙玄还是很尊敬胡宗泽的。 云堪恨坐下来后,左右打量了一下,啧了一声说道:“狗窝,你这都不让人进来打理打理?” “嘿,你这家伙,说谁是狗呢。” 胡宗泽倒好茶,转头问道:“云郎,听沈二说,你有小王妃了?怎么回事,老牛吃嫩草?” “啧,沈二这嘴。” 云堪恨抿了口茶,说道:“本王很老吗?” “嗯,不老,是你小王妃太小了。”胡宗泽摇摇头,一脸看不下去的样子,孙玄见缝插针,“确实,小王妃真的很小一只。” 孙玄还伸手比划了一下,云堪恨淡淡的瞥了他们两人一眼,说道:“那也是本王的,你们没有就别羡慕本王的。” “啧啧,云郎恼羞成怒咯。” 云堪恨:“胡某至今还是老光棍,整个军营里都知道,胡某不行。” “?!” 胡宗泽一口茶喷了出来,“嘿你这小子,老子,你,算了,不和有媳妇儿的人一般见识。” “哦,那本王谢谢你?” 第60章 真的好好嗑啊 几个人插科打诨了一番,也算是又熟悉了一遍,这会儿门外传来了动静,接着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参见王爷,副将。” 循声望去,一手执羽扇,一身书生气息的人走了进来。 胡宗泽应了声,站起身腾了位置让他坐下来,接着便准备了一个干净的茶碗,把茶倒上。 此人是雁州军师韩温,在以往大大小小的战役中功不可没,是军中奇才,人如其名,温文尔雅,是军中不可多得的文人。 在这个军营里,风沙遍地,几乎每个人都成了糙汉子,性格也变得和这天气一样,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的百姓热情,军营里的士兵们也格外热情,唯独韩温不同,他一直以来都是温和的样子,从未出现过别样的情绪,更多人都不敢开他的玩笑,这不,韩温一坐到这里,胡宗泽都拘谨了许多。 韩温抿了口茶水,温和的说道:“你们方才是在讨论对策吗?” 三个人神色各异,云堪恨淡淡的没什么表情,胡宗泽脸突然就红了,孙玄尴尬的嘿嘿一笑,韩温见状,突然明了了,淡淡一笑,说道:“那我们现在来讨论一下吧。” 西凉入侵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他们只是派了几百人马来雁州边境夜袭百姓的居住地。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他们收到消息后,西凉的人已经撤退回去了,不过那几户百姓损失不大,只是丢了一些衣服。 不过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三四次,西凉这般行为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挑衅,但是就在传信告诉云堪恨之前,西凉突然派出铁骑前来入侵,边境的一个村子被踩踏了一小半儿,军队赶到的时候,西凉铁骑已经撤了。百姓受伤十来个人,都送到城中客栈,找了郎中给百姓疗伤。 “所以,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韩温依旧温和,仿佛西凉铁骑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丝毫不影响他的温雅风范。 胡宗泽是知道这件事的,现在被提起来重新说一遍,他心里十分不好受,西凉的行为不仅仅是挑衅,更是来打他的脸的,他想不明白,西凉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么想着,胡宗泽也问了出来,云堪恨轻轻点了两下桌面,开口说道:“雁州军中人马有多少?” “十五万,加上你们带来的,不到二十万。” 云堪恨点头,“西凉呢。” “西凉地广人稀,军队稀稀拉拉的,凑一起也才十万。”胡宗泽嗤笑,不以为然的说着。 韩温开口道:“不可轻敌,西凉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人数少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没有轻敌,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 “这确实是事实,我大周军队多出西凉一半,可是为何西凉还会有恃无恐的入侵?” 韩温点出来了可疑之处,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怎么今年沉不住气了,开始偷偷摸摸的搞事情,如果不是背后有什么力均势敌的依仗便说不过去的。 “不管西凉背后到底有什么,保护我大周的子民才是重中之重。” 云堪恨淡淡的看了一眼韩温说道,接下来他们又讨论了一会儿,没有一个人想出个之所以然来,最后还是云堪恨率先离开了,这场讨论才作罢。 云堪恨惦记着于杳,所以不顾胡宗泽的挽留,翻身上马留给胡宗泽他们一抹绝情的背影,以及马蹄撅起来的尘土。 于杳醒来的时候外面正是艳阳天,他起身打开了房门,马叔听到动静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小公子您醒了,老奴是王爷宅子里的管家马叔,有事尽管吩咐,现在小公子需要用膳吗?” 于杳点头,说道:“谢谢马叔啦。” 第91章 马叔笑了笑,说道:“这是奴才应该的。” 备膳的空档,马叔带着于杳在宅子里转了一圈,这里毕竟不是王府,没有水榭池塘,也没有花园亭子,只有三四间房屋,中间有一丛灌木,黄砖土瓦的,看上去就是很有雁州特色的建筑。 于杳好奇雁州的样子,所以等马叔端上来午膳后,于杳便开口问道:“马叔我能出去玩吗?” “这...”马叔犹豫了一下,说道:“王爷没有限制小公子的自由,当然是可以的,不过小公子还是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于杳点点头,又问道:“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话音刚落,云堪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走进了于杳的视线里。 “杳杳想本王了?” 于杳高兴的瞪大了眼睛,跑过去直接扑到云堪恨的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嘴里还嘟囔着:“想~” 云堪恨眼里满是笑意,牵起于杳的手坐在了饭桌前,马叔把刚准备好的碗筷放在了云堪恨面前。 云堪恨道了声谢,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午膳,很丰盛,都是雁州的特色菜品,云堪恨捏了捏于杳的手,给他夹了一些菜说道:“杳杳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于杳用力点头,把云堪恨给他夹的菜都尝了一遍,雁州的味道偏重一些,比京城的菜品更有味道,于杳都很喜欢。 用完午膳后,于杳跟着云堪恨身后问道:“哥哥我能出去玩吗?” “杳杳想出去玩?” 于杳点点头,云堪恨笑了笑摸了摸于杳的脑袋,说道:“可以,但是要把药喝了。” “啊,怎么还有药啊?” 于杳感觉自己的人生充斥着药苦味,以后不要叫他于杳了,叫他于苦苦吧。 喝了汤药,云堪恨又给他抹上了化瘀药,身上的淤青已经快没了,今日再上最后一次药,以后就不用了。 等一切都弄完,云堪恨才牵着于杳的手出了宅子。 这是于杳第一次见到雁州的民风,粗犷的风带着熙熙攘攘的热情扑面而来,路两旁都是叫卖的商贩,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热情的笑容,邻里之间都没有攀比之心,他们交谈甚欢,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 雁州特色有很多,具体体现在每个小摊上,有酥脆的烤饼,酥香可口的炸羊尾,劲道有味的蹄筋,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于杳没见过的美食小吃。 云堪恨牵着他的手走过了这一整条街,买了很多吃的,于杳拿不完就都扔给了云堪恨,时不时地凑过去吃一口,云堪恨也只是笑着看着他活泼的往前走着。 昨天的问题一直在心底盘横,云堪恨一直没敢去问于杳,他在害怕,害怕自己的性格让于杳不喜。 小时候过的不好,他也从未怕过,奶娘被杀死的那天,他也没有怕,上战场杀敌,刀剑无眼的时候,他也没怕过。 但是现在,因为沈濯一句玩笑话,他竟然怕的不敢继续往前走了。 于杳闯入他那毫无生机的生命里,他只想着把人抓在身边,不让他离开自己,可是现在,他犹豫了,如果于杳不愿意他该怎么办? “哥哥,哥哥?” 云堪恨垂眸思绪被唤了回来,于杳眨了眨眼睛看向云堪恨,不解的问道:“哥哥你怎么了,刚才喊你好多遍都不理我。” 后半句有撒娇的嫌疑,云堪恨轻笑一声,把话题带了过去:“杳杳想吃这个吗?” 他们停在了一家卖油炒粉的小摊前,红彤彤油辣辣的样子,看着让人忍不住流口水,于杳刚才就是眼巴巴的看着,之前买好吃的时候,只要他多看一眼,云堪恨就会买给他,所以于杳就没开口要,但是这一次,于杳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也没见云堪恨反应。 于杳撇嘴很委屈的转过身,喊了好几声竟然不搭理他,不由得担心起来了。 买了一份油炒粉后,于杳给云堪恨挖了一勺递到嘴边,然后又给自己一口。 就这一口,辣的于杳怀疑人生了,他张着嘴吐着舌头不停的吸气,抬头看云堪恨,却发现他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被辣到。 于杳不理解,他吸溜着空气说道:“泥、歪什嘛不斯哈、” 云堪恨挑眉,从一堆小吃里拿出一碗冰粉递给于杳,“杳杳吃点这个。” 于杳斯哈着接了过来,吨吨的往嘴里挖了好几勺,终于解了燃眉之急,云堪恨在一旁看着唇边带着一抹笑,刚巧于杳放下勺子瞧见了这一幕,顿时瞪了他一眼。 “你系不系在笑话我!” 云堪恨摇头,一脸宠溺的笑着:“没有,本王怎么会笑话杳杳呢。”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就爱笑话他,在他这里可信度为零! 云堪恨见于杳不吭声,笑了笑略微俯身凑了到于杳耳朵边上,笑着说道:“杳杳,本王错了。” 于杳耳根子软,在被云堪恨这么近距离的说话,耳垂直接红了,不好意思的偏了偏头,小声说道:“知道错就好,下次不允许你再这样了。” 说到最后,声音小的如同蚊子嘤咛,云堪恨笑容更甚,亲了口于杳的耳垂,站直了身子。 最后那一碗油炒粉都进入了云堪恨的嘴里,他们午膳都吃了不少这会儿已经撑的不行,特别是于杳,一路上嘴就没停过,这会儿撑的挂在云堪恨的胳膊上,不停的小声嘟囔着。 第92章 云堪恨无奈只好带着他远离了喧闹的街道,去更清闲的街道上走一走了。 这里黄沙黄土很多,道路都是黄土土路,很少有和京城一样,是青石板路的。 云堪恨牵着于杳的手走了另一条路,这里人相对少了一些,可以清楚的看出雁州服饰的特色,于杳好奇的看来看去,云堪恨一直牵着他的手,他们二人也吸引了不少本地人的注意力,甚至有大胆的人上前来搭话。 “俩外地来的?” 于杳一愣,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大胆的姑娘是在和他们说话,于杳有些僵硬的点点头。 姑娘嘿嘿一笑,热情似火,快把于杳给烧着了:“你们真俊俏,都有对象了吗?” “...有。”于杳瞬间明白了这姑娘的来意,原来是打上了他们的主意。 “啧啧,可惜了。” 于杳抿了抿嘴,握紧了云堪恨的手给自己壮胆:“我们就是一对的,你不能乱想。” 姑娘一听,瞬间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化身尖叫的土拨鼠,捂着嘴双脚在地上跺着,黄土噗噗的都喷了起来。 于杳:“······” 怎么感觉这个姐姐有点病病的。 夏木槿,也就是于杳感觉有点病病的姑娘,她逛了一圈打算回去的时候,就瞧见了于杳他们两人,这两人生的十分俊俏,个子高的那个一直护在个子矮的身边,还牵着手,重点是,还一直宠溺的看着个子矮的那个,真的好好嗑啊。 所以她十分高兴的上前询问两人是否有对象,个子矮的这个竟然吃醋了,还说不让她乱想,好好好,姐姐不会乱想滴~ 她看他们两人的眼神并不清白,有种想冲上去把他们两人的头按在一起的感觉。 于杳被夏木槿的眼神看的往后退了一步,被云堪恨揽在了怀里,云堪恨皱眉看向夏木槿,沉声说道:“有事?” “没没没,我就看看你们。” 夏木槿对云堪恨还是有点怵的,毕竟,这个男人看起来就很吓人,刚才又一言不发的样子,像伺机而动的孤狼,护着独属于他的小猎物。 夏木槿摆摆手和两人说了再见,连忙离开了这里,今日份的糖已经嗑到了,她现在就要回去找自己的好姐妹分享去。 忍不住化身一只尖叫的土拨鼠,哦吼吼! 这件事两人都没太在意,因为不理解这个人怎么回事,云堪恨只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是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索性作罢,不再回想了。 往前走了一段路,拐弯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古塔,曲廊围绕着,从这里看去有一个暗红色大门,可能由于历史久远,大门已经掉漆了。 于杳好奇的多看了两眼,云堪恨便牵着他的手往古塔那里走去,掉漆的经常开着,但是来这里的人不多,云堪恨带着于杳走进去后,于杳惊奇的哇了一声。 里面的建筑和京城的建筑差别很大,这里大多都是黄土堆砌的,花纹更加古朴简单,象征着雁州淳朴的民风。 第61章 幼稚鬼和学人精 古塔孤傲的屹立在黄沙之上,庄严的黄土色装饰了整个塔身,烈日把灼热的光芒放在古塔之上,给平平无奇的古塔增添了几分肃静。 这塔见证过历代以来的战争,少年郎驰骋沙场,踏黄沙,经险阻,驱赶入侵大周者,鞭挞虎视眈眈我大周百姓的敌寇,古塔见证了饮马翰海,她是雁州的庇护神,她在,雁州在,她和雁州永存。 围绕着古塔转了一圈,太阳已经开始往西边赶去,蓝的纯粹的天空此时已经出现了迷人的霞光,云彩一片一片的,都着急的跟着太阳去染了色。 于杳看到了新奇的东西时,高兴的转头想和云堪恨分享,只是和云堪恨对上视线后他愣住了,这是今天第几次看到他在走神了。 于杳只觉得担心,左右瞧了瞧,见没有人后,他抬起手搂住云堪恨的脖子,蹦了一下双腿夹住云堪恨的腰,开口说道:“哥哥你怎么了?”语气里全是担忧。 云堪恨在他蹦上来的一瞬间就伸出胳膊护在于杳的身后,听见他的话后,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杳杳,本王是一个很糟糕的人,京城里传的谣言也并非没有依据,本王性格很差,也会有特殊情况伤到你。” 特殊情况指的是那晚从关押方权牢里出来的那次。 “是本王自私,只想把你留在身边,却没有想过这么多,杳杳你...” “哥哥,我喜欢的是你啊,不是摄政王也不是云将军,是你,是养小猫咬咬的云堪恨,是对杳杳很好的云堪恨,哥哥,你不要把自己想的很糟糕。” 于杳视线对上云堪恨的双眼,眉眼认真的说道,说完后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埋进云堪恨的脖颈处,闷声说道:“你哪有那么糟糕啊。” 云堪恨只觉得心脏骤停了一瞬,紧接着便是如雷般的跳动了起来,于杳的解释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场告白,是春风拂面,是夏雨初霁。 是了,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偏偏就被那一两句玩笑话给绊住了脚,甚至还不敢去问,他何时这般怯懦了,现在于杳给他了勇气,让他不再躲避。 “嗯,谢谢你杳杳。” 云堪恨轻声的说了一句,于杳听见了,脸红着揉了揉云堪恨的耳朵,大着胆子说道:“谢什么啊,我可是你的小王妃。” 第93章 “对,杳杳是本王的小王妃。”云堪恨笑着往上颠了颠于杳,吓得于杳赶紧搂紧了他,脸颊贴在云堪恨的耳朵上,反应过来后才知道云堪恨是故意的,果然性格很“糟糕”,真爱逗他,他是什么两三岁的小孩子吗? 解开了心结,云堪恨心情好很多,于杳也看出来了,怪不得今天下午一直走神呢,这样才对嘛,在他杳杳面前做自己就好啦,开开心心的最重要咯! 云堪恨带着于杳打道回府了,刚到门口,就遇到了前来做客的沈确和舒岚。 马叔招待他们进去了,给四人分别倒了茶水,云堪恨把路上买的小吃都放在于杳面前,也不避讳着沈确切二人。 沈确闻着味儿吞了一下口水,拉着舒岚的衣袖说道:“阿岚待会儿我们也去买好吃的。” 于杳咬了一口酥脆的饼丝,听到沈确的话后,立马抬头,“你好幼稚,学我。” “嘿,小鱼儿你才幼稚,我就要跟我家阿岚去怎么了?” 沈确据理力争,于杳不甘示弱。 “就是幼稚,你就是学我。” “······小鱼儿你没词了吧。” 沈确做了个鬼脸,宛如一个打了胜仗的新兵蛋子,刚准备耀武扬威的时候,就和云堪恨对上了视线。 好熟悉的眼神,有种要凉凉的感觉。 沈确:“······” “...小鱼儿一点也不幼稚,我才是最幼稚的那一个,我和小鱼儿比起来就是一个幼稚鬼。” 于杳听了高傲的扬起下巴,都不用耀武扬威,他才是最吊der! 舒岚喝了口茶,无奈的看了眼沈确提起了正事。 “王爷,今日派人去受伤的村民家问了情况,并没有问出来有用的信息。” 云堪恨点点头,说道:“韩温应该派人问过了,你找人盯着他,有动静及时汇报。” “王爷是怀疑韩军师?” 舒岚疑惑的和沈确对视了一下问了出来。 “不仅是他,军营里有官职的人员都让人盯着。” “是王爷,那村民这件事接下来该怎么办?” 云堪恨垂眸,桌下,指尖轻轻勾起于杳的手,把玩在手里。 于杳瞪大了眼睛,连忙看向沈确他们二人,见他们没有发现,松了口气后两只手一起抓住了云堪恨的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反过来把玩某人的手。 “不用再问了,本王明日亲自过去。” 云堪恨抬头说道,目光坚定似乎看透了什么,舒岚应道:“好,我也去。” “哎哎,我也去!” 沈确正想着等会儿吃啥呢,一听到舒岚说她也去,连忙举手把自己带上。 他们仨都要去,那于杳也要去,他学着沈确的模样,乖乖的举起手说:“我,我也去。” 云堪恨笑着捏了捏他的手掌,点头说:“可以。” 沈确找到反击的机会了,机不可失啊,连忙对于杳做了个鬼脸,“学人精小鱼儿这回让我逮着了吧。” 于杳哼了一声,拿出杀手锏,晃了晃两人相握着的手,小声的说:“你看他,就知道欺负你家杳杳,你快管管他。” 沈确:“······”不带他这样找外援的吧。 云堪恨看着于杳这撒娇的模样喜欢的紧,笑着抬手揉了揉于杳的脑袋,转头脸色一变,看向沈确:“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王爷我错了,你看在阿岚的份上原谅我吧,云一多忙啊,让人家好好休息吧。” 沈确哭丧着脸,求助的看向舒岚,面子是什么,那能吃吗,及时认错才是王道。 于杳下意识的看向舒岚,见她只是看笑话似的看向沈确,丝毫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于杳松了口气,还是拽了拽云堪恨的袖子,凑过去小声说道:“哥哥算了吧,我和沈哥闹着玩的,就不罚他了。” 云堪恨点点头,也小声的给他说话:“杳杳真善良。” 于杳羞涩一笑,怪不好意思的晃了两下手,连带着云堪恨的手一起,两人这副情浓意浓的模样,看得沈确心梗。 “知道错了就好,下次就不看舒岚的份了。” “没关系的王爷,这次也可以不用看我的面子。”舒岚抿着嘴笑道,沈确一听震惊的扭头看向她,神色仿佛被五雷劈顶了一般,失魂落魄。 “阿岚你变了...” 舒岚忍俊不禁,拽住了他的袖子把人带走了,时间已经到了吃完饭的时候了,舒岚很识趣,不再打扰云堪恨他们的两人世界,带沈确走的很干脆,只剩下沈确那一声声叹息,余音绕耳,于杳直接趴在云堪恨的怀里笑了好一会儿。 天已经黑透了,马叔准备好了晚膳摆在了桌子上,但是于杳没吃多少,下午那会儿吃的小吃还没消化完,云堪恨只让他喝了碗汤,把药喝掉后就把人带屋里准备睡觉了。 明日一大早就要前往受伤的村民家里,所以要早些睡觉,养精蓄锐,明天好瞧出什么来。 两人依旧是相拥而眠。 次日,于杳是被硌醒的,他睡相不太好,会像小猫一样来回翻滚,醒来的时候人是趴在云堪恨的胸膛上的,半个身子都压在了云堪恨身上,不过腰侧的地方有点硌人。 于杳夜里还做了个梦,他梦到自己在池塘里游泳,云堪恨就在上面看着他,然后他为了耍帅往水底钻了下去,结果发现手脚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他游不上去了,慌忙的挣扎着,过了会儿挣扎的累了,就发现一个很硬的树根,于杳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也不往上游了,开始研究树根。 第94章 只是这树根好像不太一样,于杳不理解,抓来抓去的,再后来水里的大怪物出现了,把他压在身下,于杳害怕的喊着云堪恨,最后,大怪物走了,他又开始在水里游,直到感觉腰一侧硌的不舒服,这才醒了过来。 于杳睡眼惺忪的就想摸一摸是什么东西硌着自己,还没摸到就被人抓住了手。 云堪恨叹了口气,把于杳往上抱了一点,张嘴含住了于杳的耳垂,舌尖细细描摹着这块儿容易害羞的软肉。 清晨起来容易上火,于杳耳垂敏感,被云堪恨含在嘴里,温热感连接着神经,他不自在的抓住云堪恨的衣领,脚趾蜷缩的勾着云堪恨的小腿。 过了一会儿,一声低吟从于杳嘴里传了出来,于杳眼里起了水雾,眼尾红红的,云堪恨轻轻的揉着那一抹勾人的红,哑着声音说道:“杳杳昨晚梦到什么了?” “唔,梦到了大怪物。” 于杳趴在云堪恨的怀里轻喘着,回想了一遍梦里的场景,继续说道:“还有大树根,我想找到那个东西,哥哥在池塘上面等我,我想让哥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云堪恨舌尖舔了舔后槽牙,心道:原来是大树根啊,怪不得呢。 于杳做的这个梦是在游泳,现实里直接在云堪恨身上扑腾,云堪恨被他的动作惊醒了,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这是做梦呢。 “好了,既然醒了就起来更衣。” 云堪恨吸了口气,把杂念压了下去,等于杳先起床穿好衣服后,他才起身。 用过早膳,云堪恨先是给于杳戴了个帽子,然后才带着于杳去找沈确他们汇合了,四个人约定的地点是一个小酒楼,碰个面后骑马前往村民的家里去了。 受伤的村民在城里看病,而他们的家人,没有受伤的则是在家里守着,昨天问过的是受伤的那些人,今日他们就是要去村民家里看看。 如果说西凉铁骑只是随机选择一个地方入侵的话,那为什么会选择那里,就算这只是随便一选的,他们也要去看一看,以防有新的发现。 四个人骑了三匹马,于杳不会骑马,还是由云堪恨带着他前往,一路疾驰,马蹄荡起来的尘土都能把人给埋了,云堪恨低头看了眼带着帽子的于杳,庆幸自己做了准备。 帽子是带面纱的,既能挡住风沙,也能看前面的路,于杳戴上很合适,像个出尘不染的小公子。 赶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路,四个人终于到了那个村庄,这里比较偏僻,好几座小山丘错落着,每个小山丘被挖空了一半,弄成了带院子的窑洞,还有平坦地方的则是带院子的木头房。 很普通的村落,一眼望去就能看到边,四个人在村口停了下来,云堪恨先翻身下马,然后把于杳抱了下来,牵住了他的手。 “受伤的人几乎都是壮丁,所以没什么人出来走动。” 舒岚看着安静的村庄解释道,云堪恨点点头,扫了一眼四周,率先走上前。 从村口进去,左右两边的小山丘上生长了一些灰绿色的植物,植株不大,看上去生命力挺顽强的。 中间一条路上光秃秃的,没有植物生长,很符合这里环境,只有小山丘上的植株惹眼。 四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这里实在是安静,仿佛这里是荒废很久的村庄,一个人也没有,可这里明明是有生活痕迹的。 于杳不安的抓紧了云堪恨的手,有些害怕的往他身边靠了靠。 沈确沉不住气了,“要不我去敲门看看怎么个事?” 云堪恨和舒岚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沈确比了个手势,转头走进最近的一户村民家。 “叩叩叩——” “有人在吗?” 沈确的声音在这里很突兀,不远处一个枯树上飞起来几只漆黑的乌鸦,叫着难听的声音,盘旋着飞走了。 沈确莫名的打了个寒战:“这么渗人吗?” 云堪恨沉着脸走了过来,示意沈确再敲一遍门,沈确照做了,结果里面还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一连敲了好几户都是这样。 沈确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这里的人不会都死掉了吧?” 第62章 村子里的人离奇死亡 一时间四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孤寂的村子,盘旋的黑鸦,枝杈横生的枯树,这一切看着是那么的诡异,谁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沉默了片刻,云堪恨开口了,他看了眼抓紧自己的于杳说道:“把门踹开,这里的人不可能全都出村了,所以里面的人遇到了意外。” 舒岚也点头:“有这个可能,等确认没事后我们再补偿村民。” 沈确说了句好,往后退了两步一个用力踹开了木门。 云堪恨安抚着于杳,轻声说道:“杳杳别怕,不会有事的。” 于杳抓着云堪恨的手点了点头,这里给人的感觉就是风卷黄沙来,白骨露于野,渗人的很。 沈确踹开了门,率先进去了。 “喂,有人吗?我们无意冒犯,就是来看看你们有没有遇到危险。” 沈确喊的很大声,可是没有一点回应,他的声音在这空旷的院子里响着更加吓人了。 云堪恨扫了眼院子的四周,有盛满了水的水缸,木盖子在一旁放着,地上还有木舀子,看样子是慌乱间丢在地上的。 除此之外院子里还搭的有洗过的衣服,一些泥罐子之类的物品,很简单的一家村民院子。 第95章 沈确上前敲了敲屋门,再三确认了没人回应后推开门走进去,只瞧了一眼便往后退了一步,对云堪恨喊道:“王、王爷,他们这是死了吗?” 云堪恨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年龄大一点的妇女,形如枯槁,脸色黑青,看上去像是生前经受了巨大的痛苦。 而往里面一点,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人半身垂在地上,整个人以奇特的姿势挂在简易的木架床上,她的双腿还在床上,上半身面朝在耷拉下来,面色也是黑青的,表情痛苦的扭曲着,眼睛瞪的很大,痛苦的看向外面。 云堪恨只看了一眼就立马捂上了于杳的眼睛,把他拉在怀里轻声说道:“乖,杳杳别睁眼。” 于杳只来得及看见地上的人,还没看见什么,眼前一黑,接着便是云堪恨温柔的声音,抚平了他不安的情绪。 舒岚皱着眉往前走了几步,在那妇女跟前蹲了下来,她伸出手放在了妇女的脖颈处,脉搏没有跳动,人是死的。 “王爷,去其他几家看看吧。” “嗯,走吧。” 云堪恨依旧捂着于杳的眼睛,带着他往外走去。 离开了这户村民的家后,云堪恨才松开了手,于杳不害怕了反倒有些好奇了,抓住云堪恨的袖子晃了晃,小声的问道:“哥哥,怎么回事呀?” 云堪恨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意思低头轻声说道:“她们是离奇死亡。” 于杳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前面沈确惊呼一声,云堪恨皱了皱眉,把于杳护在怀里往前走去。 沈确又踹开了一户人家的门,这家人死法和前面那两个女人一样,都是脸色黑青,面容痛苦,不过这两人脸上还有着害怕的表情。 舒岚若有所思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云堪恨正要继续捂着于杳的眼睛时,被他拦住了。 “哥哥,没事的。” 云堪恨闻言看向于杳,见他的神色并没有异常便放心了,改为紧紧的握住于杳的手,保证他寸步不离身。 云堪恨打量了一圈这个院子,这里和上一家不同的是没有在小山丘上,直接在平地上建的房子,其他的构造都是一样的。 这一家,依旧找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死因不明。 “天哪,这个村子不会是受了什么诅咒,怎么都是一个死法?” 沈确自己说着,还打了个寒颤,舒岚安抚他说道:“应该不会,先去下一户人家里看看吧。” 接着他们一连看了四五家,每一户人家都是离奇死亡,这里好像陷入了什么离奇怪圈,他们像是受到了什么诅咒... 云堪恨把这一连串的信息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并没有检索出来有用的信息,他闭了闭眼,只希望这些人离奇死亡不是诅咒导致的。 “回去吧。” 最后云堪恨开口了,沈确和舒岚没什么异议,四人来到村口,三匹马甩着尾巴在地上吃草,云堪恨回头看了眼这古怪的村子,枯树,山丘,黄土。 一切是那么的诡异,可却找不出诡异的地方。 云堪恨把于杳抱上了马,自己翻身而上,四人驾着马离开了这里。 来的路上欢声笑语,回去的路上沉默不语。 到了城门下面,云堪恨突然开口,“沈二你领着一队人马再去一次村子,舒岚跟着本王去找那几个受伤的人。” “是王爷。”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应,沈确很快就策马赶往军营,云堪恨则是带着于杳舒岚两人前往城中客栈。 受伤的村民一直在那里疗伤,他们过去的时候,听到客栈里有人在说着什么。 “怎么回事,他们的伤怎么还没愈合,这都十天了吧,你们是不是没好好换药?” “师傅我们都按照您的要求办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是脓血,甚至还蔓延到其他地方。” “那是他们的问题?这也不对啊,你去找韩军师,告诉他一下这个情况。” 云堪恨他们三人顺着说话的声音望去,瞧见几个医者打扮的样子,年长的那一位摇头叹息着,面前几个年轻的学徒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舒岚接受到云堪恨的视线,走上前问道:“这位师傅,能带我们去看一看受伤的村民们吗?” 年长者扭过头打量了一下舒岚,皱着眉说:“你们是?” “雁州军营。”舒岚拿出了腰牌,年长者愣了一下,看了云堪恨一眼,又转过头问道:“军爷?” 没听到回答,年长者叹了口气为他们领路:“过来吧,他们就在这家客栈后院住着。” 三人跟了上去,穿过一道门来到了一处院子内,四面都是房屋,中间有一口井,而且地面上也很干燥,年长者踩着尘土走向了最左边的房屋。 云堪恨扫了眼院子的构造,牵着于杳的手跟了上去。 推开屋门走了进去,不大的屋子里竟然横竖躺了十来个人,有的躺在床上,有的在地上铺个垫子躺着,看着乱七八糟的。 云堪恨皱眉,看向地上的人,他们的年龄大小不一,但是无一例外,胳膊上,腿上都有大块的脓血,看着十分吓人。 于杳只看了一眼便转身把头埋在了云堪恨的怀里,他们的伤口全都暴露在空气中,还散发着腐烂的味道,他们痛苦的呻吟声传到耳朵里,于杳听着就感觉很难受。 第96章 更别说他们这些受伤的人了。 领他们进来的医者是雁州城小有名气的大夫,姓吴,年逾花甲,现在带着几个徒弟治病救人,给他们传道授业。 吴大夫先是查看了一眼他们的伤口,紧皱着眉头询问了几句,得到的答案都是有按时吃药,也按时上药了,但是还是不见好。 这就怪了,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云堪恨也听见了他们的问答,抬眸淡淡的开口道:“你们那天受伤,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全都复述一遍。” 伤势轻的村民听见了声音,抬头一看,面前这人穿着一身繁纹锦袍的衣服,显然是贵人来帮他们的,他支撑着胳膊坐了起来,弯了弯腰说道:“西凉那畜生们大半夜发疯,不知怎么的就跑到我们村子里了,叫声很吵,我们几个年轻力壮的人起来想要去拦着那些人马,没想到马一见我们就像疯了一样,全冲了过来。” 这人说完竟满面悲怆,他抬起没有受伤的胳膊,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马匹疯了,我们四散着躲开,没想到都没躲过去,马蹄子踩在我们身上,死了几个,剩下的我们便是胳膊腿受了伤,被送到这里来了。” 云堪恨垂眸扫了一眼他们的伤口问道:“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有的,他们几个腿被踩断了,肋骨也断了两三根,其余的我们几个人倒好一些,只是身上这些一直不痊愈,感觉...” 他没继续说下去了,在场的人谁都明白,再这样下去,他们就会全身生出这些骇人的脓血,然后被疼痛折磨到死去。 云堪恨又挑了几个问题,对方也一一回答了出来,不过这人还算聪明,听到关于自己村子的事情,有些不安的问道:“大人,我们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无事,你们把伤养好。”说到这里,云堪恨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吴大夫,“本王出钱,给他们换个好一点的环境。” 躺着的人听见了感激涕零,吴大夫连连称赞,应下了这个要求,云堪恨不再多说牵着于杳的手离开了,舒岚紧跟其后。 出了客栈,于杳打了个哈欠,抓紧了云堪恨的手,乖乖的靠在他的身上。 “先回去吧,等沈确回来再说。” 舒岚告退,现在只剩于杳和云堪恨了,两人打道回府,于杳走了一天精神一直紧绷着,这会儿回到安全区放松下来困意来袭。 马叔正在布膳,于杳不忍心打扰他,搬着自己的椅子挪到云堪恨的身边,脑袋一歪,靠在云堪恨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云堪恨顺势将人揽在怀里,问道:“杳杳困了?” “嗯嗯,今天真的好累,不过哥哥你真的很好,一点也不糟糕,那些死去的村民你都没告诉他们,哥哥你真的最好了。” 于杳嘟嘟囔囔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有点像是在撒娇,语气娇软的不行,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头一热,他还惦记着那件事,他把心思全放在了云堪恨身上,所以那会儿注意到了他说的话。 云堪恨敛下眼底翻滚的情绪,轻轻的笑了,手放在于杳的身侧,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着于杳,看着于杳渐渐睡着,云堪恨朝马叔示意了一下,后者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云堪恨怕惊醒了于杳,便没有动,坐在原地看着于杳熟睡的样子。 于杳很乖,很讨人喜欢,无论是小猫咬咬还是现在的杳杳,都是很招人喜欢的,他真的很好,所以,不该同自己一起吃这些没必要的苦,他应该站在高处,只用享受世间美好就可,不应该去看人间疾苦的。 云堪恨叹了口气,他必须得清除一切障碍,给他的杳杳一个安稳的生活。 于杳是被饿醒的,醒来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床上,云堪恨没有在屋里,他吸了吸鼻子,下了床穿好鞋走了出去。 刚醒来有点不安,于杳看着外面已经黑了的天色,更加不安了,他紧了紧衣服,四处看了看,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云堪恨了。 这里他只转了一圈,还没熟悉,而且宅子里没有几个下人,连问路的人都没有,于杳张了张嘴,最后选择蹲在门口守着。 站起来感觉挺吓人的,脑海里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今日的所见所闻,离奇死亡的村民,不会愈合的伤口,还有那个渗人的村子,现在想想就后怕。 于杳抱着膝盖蹲在了地上,也不知道马叔跑哪里去了,云堪恨也没在,难道村子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于杳一边好奇着,一边想着云堪恨这会儿在干嘛。 等着等着,于杳眼前多了一双鞋子,他眨了眨眼睛,顺着鞋子往上看去,是他熟悉的那件衣服,云堪恨今日穿的那件。 于杳弯了弯眼睛,笑着喊道:“哥哥!” “怎么蹲在这里?” 于杳唔了一声,准备站起来,没想到脚麻的没知觉了,他才动一下身体不平衡的往后倒去,云堪恨反应很快,立马把人捞在怀里,直接抱了起来。 于杳抓好云堪恨的衣领委屈的开口:“哥哥我脚麻了。” “蹲多久了?”云堪恨抱着他走进来屋里,屋里没有点灯,云堪恨把于杳放床上后,又转身把灯点着,然后去唤来云卫去找马叔。 “也没多久。”于杳嘟囔着,抚摸着暂时残废掉的双腿,云堪恨走了过来帮他揉着,听到他这句话后,笑了笑说道:“已经让马叔去准备吃的了,等会儿杳杳吃完本王便告诉你今晚发生的事情。” 第97章 于杳惊讶的坐直了身子,双手下意识的搭在云堪恨的手臂上,高兴的问道:“真的吗?” 第63章 亲一口 云堪恨点头,抬手捏了捏于杳的脸颊,说道:“当然是真的,本王何时骗过你?” 于杳抿嘴,反手也去捏云堪恨的脸颊,不过他胳膊没云堪恨的长,不仅够不到,还被他拿捏在手里。 于杳哼了一声,握住云堪恨的手腕,咬了上去。 “嗷呜~” 云堪恨的指尖被于杳含在嘴里,没用多大的力气,只是牙齿轻轻的碾压着,舌尖时不时的扫过,带来一片湿润,不用看也知道,他的指尖肯定是湿了,沾上了某只小猫的口水。 云堪恨垂眸看向于杳,某只小猫此时还在嗷呜嗷呜的咬着他的指尖,和以前小猫咬咬的样子重合,可爱的让人想要欺负。 于杳咬了一会儿,口水快要顺着嘴角流出来了,他赶紧吸溜了一下,把云堪恨的手拿出来,高兴的看着自己的战利品。 如玉般的手指被他咬上了一圈牙印,指尖泛着红,看上去像是什么诱人的美食,于杳又看了眼云堪恨的手指,然后抬头看向云堪恨。 “哥哥,你再捏我的脸后果就是这。” 于杳晃了晃云堪恨的手,得意的说着。 云堪恨弯了弯唇角,把指尖转了个方向,说道:“杳杳,这里咬的轻了。” 于杳顺着看了过去,指尖侧边牙印要浅一些,应该是他没咬到,所以看着很浅,于杳不解的抬头看了一眼云堪恨,心说,怎么还有人上赶着让人欺负呢。 于杳在心里小声嘀咕,算了,谁让杳杳我宠他呢,咬就咬。这般想着,于杳抓起云堪恨的手重新含在了嘴里。 云堪恨扫了一眼,低低的笑了一声,于杳很听话也很乖,红润的嘴唇含着他的手指,怎么看着这么好欺负呢。 于杳正轻轻的咬着,突然嘴里的手指动了,云堪恨又伸进来一根手指,像池塘里鱼儿追逐着食物,在于杳那方寸之地上游走着。 于杳懵懵的看着云堪恨,嘴里含着他的手指,他下意识的收着牙齿,避免咬伤了云堪恨。 晕染的光影在两人身上流连忘返,落在于杳白净的脸上,少年睫毛微颤,干净的眼睛里填满了迷茫,云堪恨站在那里,俯身看向他,于杳也被迫仰起了头,乌发垂落在少年肩膀上,有几缕落在锁骨上,衬得肌肤愈发雪白。 少年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欺负着,他只是抬头看着,云堪恨的指尖划过于杳的唇舌,也轻轻的抚过印出牙印的牙齿,最后停留在那娇软的小舌上。 于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抓紧云堪恨的手腕,想要把他的手拿过去,但是他的力气抵不过云堪恨的,才刚握住他的手腕,便感觉舌根处传来一阵怪异的痒意,从那里分泌出更多的唾液,几乎要漫满了整个口腔。 也不知道这样子过了多久,于杳感觉嘴角有点酸,张着嘴时间有点长,他委屈的咬向云堪恨的手指,没敢多用劲,却也觉得自己连咬的力气都小了许多。 “唔、哥哥...” 于杳红着眼眶乞求的看向云堪恨,试图让这个欺凌者收回手,但是这副模样无疑让欺凌者更想欺负,云堪恨眸色深了一下,收回了手指,指尖连带着银丝拉了很长一道,最后滴落下去,没入了于杳的衣摆中。 云堪恨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指尖上的口水,抬头温声说道:“杳杳这就受不住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于杳抿着嘴,眼眶还是红红的,他坐在床上手指不停的搅弄着自己的衣角,对于云堪恨的话,他也只是耳朵尖红了,并没有搭理云堪恨。 “杳杳生气了?” 云堪恨叹了口气,把人欺负狠了,那能怎么办,先哄回来再说。 “杳杳,本王以后不欺负你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于杳哼了一声,小声说道:“不信。” 云堪恨轻笑一声,坐在了于杳的身边,捧着他的脸说道:“那杳杳欺负回来吧,本王绝对不躲。” 于杳诧异的抬头,然后撇着嘴又低了下去,手指还在捏着衣角,那模样像是把衣角当做了云堪恨,正在不停的泄愤。 云堪恨笑了笑把于杳揽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后背,温声道:“杳杳,本王自罚好不好?本王今夜不抱着你睡。” 于杳啊了一声,“这算什么惩罚啊,不好,我现在要欺负回来。” 云堪恨点头说好,“但是杳杳先把饭吃了,吃完后本王任你欺负。” “还有村子的后续,我吃完就给我讲。” 于杳仰起下巴把脑袋搁在云堪恨的肩膀上,泄愤般的偏头咬了咬云堪恨的耳朵,听见云堪恨嘶了一声,才得意的松了口。 吃过饭后,于杳也喝了药,云堪恨立马往他嘴里放了颗蜜饯,等苦味压下去后,于杳伸出了双臂。 云堪恨会意,站了起身把于杳抱了起来,于杳双腿立马盘在云堪恨的腰上。 于杳哼了一声,两手一起抓住了云堪恨的耳朵,轻轻的捏着,“好了,你快说村子的后续。” “杳杳亲本王一口,本王就说。” “?” 于杳怀疑有诈,别以为他不知道,云堪恨肯定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亲一口肯定能让他晕的不知东南西北,所以于杳很慎重的盯着云堪恨。 第98章 “不信。” “杳杳不信,看来杳杳是不太想知道,那本王就不说了。” 于杳咬牙,这人怎么这样啊,他捏着云堪恨的耳朵,威胁道:“快说,不说的话我就,我就...” “我就不跟你好了!” 好大的威胁啊,云堪恨都怕了,他忍着笑意,双手托着于杳的屁股往上颠了颠,说道:“杳杳这么狠心啊,本王真的不骗你,亲本王一口就告诉你。” 于杳将信将疑,“就一口?” “嗯,就一口。” 于杳抿嘴,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再信云堪恨一次,他闭着眼飞快的亲了云堪恨一下,然后义正辞严的说道:“哥哥,我已经亲了,你快说吧。” 云堪恨不卖关子了,就这样抱着于杳坐在了床上,于杳还在玩着云堪恨的耳朵,然后便听见云堪恨那好听的声音传到耳朵里。 “村子死去的那些人都是中毒身亡,检验出来是西凉的毒药,量微但是时间长便会面若枯槁,脸色黑青,痛苦的死去,那些马匹的马蹄上应该也粘上了毒药,但是这两种毒药是否有关联还没查出来。” 其实云堪恨还有一点没说,那些被马踩伤的村民情况更严重了,他们的伤已经大片的蔓延,有好几个都已经蔓延到胸口处了,溃烂不堪,腐臭味很大。 吴大夫说他们应该活不了多久了,云堪恨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于杳,一来说了空让于杳担心,二来,现在是晚上,再告诉他这件事情,晚上睡不着了怎么办。 于杳乖乖的坐在云堪恨的怀里,也不玩他的耳朵了,捧着云堪恨的脸颊,轻轻的说道:“哥哥,你们好厉害,才一天就发现了中毒的事情,所以要不了多久肯定就能弄明白一切的。” 云堪恨看向于杳,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嗯,借杳杳吉言。” 于杳高兴的嗯了一声,趴在了云堪恨的肩膀上在心底叹了口气,他要是和别的穿书人一样就好了,不仅手握剧本,还有金手指,而他呢,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一觉醒来变成了一只猫,而且还是在梦里才隐隐约约梦到了书的剧情,但是醒来就忘了。 如果他和那些同名幸运者一样的话,他肯定能帮云堪恨弄清楚这一切,然后不用让他这么的担忧。 可惜没有如果,于杳心里的小人唉声叹气。 欺负云堪恨的事情也被于杳抛到脑后了,他听云堪恨讲完就困了,趴在他的肩膀上昏昏欲睡的,还是云堪恨帮他脱的衣服,然后抱着他一起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大早,门外传来了马叔的声音,于杳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军营两个字,紧接着身边的人起了身,他赶紧睁开眼睛,抓住了云堪恨的袖子。 云堪恨回头:“乖,现在还早再睡会儿。” 于杳听着他的声音安心的睡了过去。 云堪恨整理好衣衫,起身离开了。 刚才马叔来说的是,军营里发现了几个人受伤,和村民的一样,都是脓血,是半夜发现的,今日一大早就赶忙跑到这里来报了。 一路上云堪恨都在思考,他们几个人怎么受的伤,脓血一般需要三四天的功夫才会有的,所以······ 云堪恨赶到城外军营时,有不少人围在一个地方,云堪恨问了人,大步往前走去。 受伤的几个士兵身上没敢扎绷带,一旁的张军医正在认真的观察他们的伤口,有好几个士兵站在一边担忧的问着。 云堪恨过来的时候,恰好张军医开口:“这些伤口应该水土不服导致的,过几天就会好的,你们别担心了。” “真的吗,军医你真厉害!” 张军医温和一笑,转头瞧见了云堪恨,连忙行礼,“见过王爷。” 几个士兵也连忙行礼,云堪恨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起身,他没有理会张军医,只是走近受伤的士兵仔细的看着上面的伤口。 这几个人大都伤在了膝盖、手腕这两个位置,还有一个人伤在了脸上,脓血溃烂,脸上的肉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了一般,看着分外骇人。 云堪恨一一看过了他们的伤口,这时候沈确和舒岚也赶了过来,沈确看到后吸了一口气,震惊之余看向了云堪恨。 “王爷,这...”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几个是军营里的士兵,他就要怀疑他们是受伤的村民了。 云堪恨看了眼张军医,开口问受伤的士兵:“你们近日可有碰到什么?” “回王爷的话,我们每日除了训练也没去别的地方,更别说碰到什么东西了,遇到的都是军营里的兄弟。” 云堪恨又问:“你们是跟本王一道来的骑兵?” 那几个人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是的王爷,王爷竟然认出我们了!” 云堪恨嗯了一声,眼前的迷雾逐渐散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沈二,带几个人去蓟州一趟。” 沈确抱拳领命,舒岚和云堪恨对视一眼,也跟着沈确离开了。 出发的路上舒岚心底对云堪恨无比的佩服,他认出那几个士兵后,立马就想到了他们几个人摔倒的地方,那棵植株,舒岚也是有印象的,但是不深,至少联想不到伤口,而云堪恨却是想到了。 沈确和舒岚离开后,云堪恨看向张军医,淡淡的开口道:“你说他们是水土不服?” 张军医点头,“是的王爷,他们这伤口就是常见皮肤病,而他们又是从京城来的,肯定是还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这才······” 第99章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京城遣来的兵?” 张军医被问住了,没说完的话咽了进了肚里,思索片刻说道:“王爷,我只是猜测。” “嗯,猜测的挺不错。” 云堪恨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转头对一边看热闹的士兵说道:“既然那么喜欢看,就在这里看个够,你们几个守在这里有情况立即汇报。” “是王爷!” 几个人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云堪恨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张军医松了口气,转头又看了看几个士兵身上的伤,忍不住说道:“这不就是水土不服,还能是什么?” “哎嘿,张军医有所不知啊,王爷不仅仅是贵人还是我们这里的大将军呢,懂得自然比较多,王泽说啥就是啥,你也别不服气了。” 说话的士兵块头很大,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很粗犷,吓得张军医不敢再说什么了,在心里默默诽谤了两句便离开了。 云堪恨直接去了胡宗泽的帐篷里,此时胡宗泽正在研究着如何应对西凉铁骑的兵法,云堪恨一进来就把人吓了一跳。 “啊云郎你,大早上的就吓唬人。” 云堪恨啧了一声,看着他研究的成果,摇头:“就这?恐怕西凉人打进来你还坐在这里捣鼓呢。” “嘿,你这家伙,瞧不起谁呢?” 胡宗泽不想大早上的就和他斗嘴,立马转移了话题:“怎么大早上的就来?” 第64章 让王爷坐上龙椅 “来问你件正事。” 胡宗泽添了茶,正襟危坐,问道:“展开说说,问啥正事?” “一个人,怎么样才会从一个性格变成另一个性格?” “性情大变?家里出现了变故?爱人身死,被戴了绿帽子?还是遭遇了人生悲惨的事情?你问的是哪种,能不能说清楚啊。” 云堪恨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颇为无语的说道:“什么都没有发生,算了问你等于白问。” “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万一这根本就是两个人,也可能有这种情况啊,你看看我懂得比你多,还是来问我吧。” 根本就是两个人?云堪恨眯了眯眼,脑海里浮现出在蓟州的时候,张军医对于杳说的只言片语,而就在刚才,张军医竟然说那是水土不服的伤口。 一个从小耳濡目染医学的人,怎么会说出这么蠢的话? 本来云堪恨没有往前后两个不是一个人的方向上去想,胡宗泽的话倒是点醒了他。 云堪恨抬眸对胡宗泽微微一笑,还没开口,胡宗泽就一副见鬼了的表情,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说道:“云郎,你还是别笑了,怪渗人的。” 云堪恨:“······” 真想给他来一脚。 云堪恨啧了一下,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把昨天的事情给胡宗泽讲了一遍。 胡宗泽听完后,神色凝重,他四处瞧了瞧然后低声说道:“你怀疑,韩温他捣的鬼?” “不止,如果不是你,”云堪恨停了一下,抬手指了指脑袋,继续说道:“这里有问题,本王连你都怀疑。” “?” 胡宗泽食指指向自己,懵逼不理解的问道:“我?嗯?” 反应过来后,胡宗泽想拿杯子的茶水泼过去,“你脑子才有问题呢,不过你怀疑的也不无道理,今晚我召集他们为你们办个接风宴,你盯着点看看能不能把老鼠屎夹出来。” “啧,本王来多久了,现在才想起来办接风宴。” 云堪恨摇头叹息,胡宗泽白了他一眼,说道:“也不知道谁当初说的,不必拘于礼数,呵,快滚吧你。” 云堪恨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今晚,本王带着王妃过来,你让他们别太闹腾。” “呦呦呦,还带着王妃,赶紧滚吧!” 云堪恨笑了笑摇头离开了胡宗泽的帐篷。 胡宗泽坐在位置上喝了一口凉茶,看着已经合上的帐篷叹了口气,他在雁州待了这么多年,也和云堪恨斗了很久的嘴,只是想起来当年那个瘦削的少年如今已是金贵的王爷,京城那个大染坊竟然没让云堪恨这个璞玉失去原本的色泽,而是新添了一些沉稳。 也不知道他这王妃是个怎么样的人,听沈二那家伙说是个男子,胡宗泽听后也只是皱了一下眉,男王妃就男王妃吧,云堪恨喜欢就好。 他一直都知道云堪恨的身份,从他在军营里初露锋芒的那一刻,胡宗泽便注意到了他,云姓不少见,但是他认识云贤,从少年云堪恨的脸上看出了几分云贤的影子。 但是沙场磨炼,云郎便是云郎,他只是他自己,从来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胡宗泽嫌云堪恨的名字喊着难听,就一直唤他云郎,倒也顺口,便一直这么叫着了。 胡宗泽回忆完摇了摇头,拿起手边一本兵法就开始看起来了,恰好这时候外面传来声音:“韩温求见。” 胡宗泽挑眉,不由得想到了和云堪恨讨论的事情,沉默了一下便让人进来了。 韩温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温柔体贴的样子,胡宗泽也不好给人家冷眼,所以就面带笑容的给他倒了茶,坐下来问道:“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过来找我,今日可是有好事要发生?” 韩温淡淡一笑,抿了口茶说道:“胡副将,我来找你只是想问问你对王爷的看法。” 第100章 胡宗泽愣了一下,感觉这个问题有些奇怪,韩温也在军营里待了这么多年,怎么反倒不了解云堪恨了? “副将不要多想,我只是觉得,了解战友是我们现在最该解决的问题,要不然,西凉打过来,我们乱成一盘散沙,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韩温说的有道理,胡宗泽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点头说道:“军师所言极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只知敌方,对我们也确实没有好处。” 胡宗泽叹了口气,把这几年京城里传来的消息告诉了韩温。 “王爷初入京城,环狼饲虎寸步难行,他诛杀了好几个家族才将朝廷整顿了起来。” 胡宗泽顿了一下,说道:“京城里的流言一直都在说王爷阴晴不定,杀人不眨眼,经常杀人之类的,我看这流言蜚语就是假的,王爷是非分明,除了杀了亲爹之外,也没什么不好的了吧。” 韩温面上终于有了表情,他挑眉看向胡宗泽,“副将,王爷什么样子我也知晓,脾气臭嘴巴毒,你确定你没有暗藏私心?” “什、什么呀,暗藏私心,说的跟我一个糟老头子喜欢人家小孩儿似的,人家还是有王妃的人,别搁这里胡说八道的。” 胡宗泽翘了翘胡子,哼了一声说道:“我把他当小侄来看了,他人还是不错的,自从进了京城,他的脾气收敛了不少,所以别胡说八道。” 韩温笑了笑,摇头道:“我找副将来就是想说这一点的。” 韩温卖了个关子,抛砖引玉,说了一点云堪恨的坏处,再把他的优点引了出来,七拐八拐的,把胡宗泽这个兵法痴情种给绕迷糊了。 “所以,你到底要干嘛?不许做对不起王爷的事!” “当然不会,我忠心于大周,绝无一臣侍二主之意。” “行行行,你说你想干啥?” 胡宗泽服气了,他研究兵法全是白研究了,在天赋型选手面前输得一塌糊涂,根本没有胜算的可能。 “让王爷坐上龙椅。” “啪——” 清脆的声音伴随着胡宗泽的吸气声响起,外面有人守卫兵询问出了什么事,胡宗泽呼了一口气,朝外面喊到没事,然后看向韩温。 “不是,你,我,王爷,我...” 韩温仿佛无事发生一样,淡淡的笑着:“怎么,副将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胡宗泽再次深呼吸了一次,把震惊的情绪压了下去,左右瞧了瞧用气音说道:“你疯了!让王爷做...这可是要诛九族的!” “王爷是已逝长公主之子,还诛九族吗?” “你,”胡宗泽又深呼吸了一次,他感觉他现在应该在军营训练场上,他应该被身强力壮的弟兄们抱着跑两圈,而不是在这里听着要被诛九族的话。 韩温笑着递给他一杯凉茶,说道:“天高皇帝远,这里我们做主,副将不如听听我的意思。” “行,展开说说。”胡宗泽吸溜了一口凉茶,总算把心里五味杂陈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如今大周分三波人马,旧党齐王的人,新帝的人,还有就是王爷的人,这三波人马你猜猜谁的胜算更大?” 总算让胡宗泽有用武之地了,他沉吟了片刻,分析道:“新帝才及冠,虽贵为天子,却没有实权,跟在他身边的人不过是忠心于赵家天下的人,齐王在封地,地方权力没有京城权力大,他也不行,王爷摄政六年,六年国泰民安,如果不是谣言,王爷的胜算最大。” “副将说的是,王爷的胜算最大,而我们,隶属王爷,是王爷的人,倘若王爷放手不争,副将你猜,我们的结局是什么?” 倘若云堪恨放手,无论齐王还是新帝,谁赢他们都得遭殃,因为他们是摄政王的人,就算没人说是,那他们也是,因为仅凭着云堪恨在雁州这么久,他们又怎么会不是呢? 韩温拿起胡宗泽的一本兵法,看了一眼说道:“今之所谓良吏者,文察则以祸其民,强力则以厉其下,不本法之所由生,而专己之残心。” “《盐铁论》这段话讲的很对,良吏,呵,你说我们到时候算什么,不过是乱臣贼子罢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胡宗泽还有些犹豫,万一坐上皇位的这个人不会诛他们九族呢。 “万一?” 韩温的笑容消失了,他眉眼疏离,眼底尽是寒霜:“万一,多么可笑的几率,我们的命不是命了吗,军营里十几万的弟兄们也要背负莫须有的罪名吗?” 胡宗泽这才知道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他看着面前陌生的韩温,内心也在不停的动摇。 是啊,不光是他们,还有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他们曾一起笑谈渴饮匈奴血,壮志饥餐胡虏肉,难道就要因为除掉云堪恨而背负罪名身死异乡吗? “做官要三思,思危,思退,思变。副将,你再好好想想。” 韩温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笑容淡淡的挂在脸上,开口说道:“王爷幼时经历不好,脾气难以管控,所以不适合坐到那个位置,但是现在,你看他三言两句的离不开他的王妃,而且也有人气了一些,这说明了什么,天佑我大周,王爷才是万人之上的人。” 胡宗泽无话可说了,韩温说的每一句话都无法反驳,他也找不出任何理由去反驳,不管是不是天意,尽人事以听天命,他们现在要做的,守住雁州,驱除西凉。 第101章 至于坐不坐高堂,还是要和王爷商量一番再做决定吧。 “好了,我来要说的事情就是这了,希望副将能够想清楚,再和我一起去劝王爷。” 韩温离开了,胡宗泽悲叹一声,“造的什么孽啊真是的。” 云堪恨并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他离开军营后就回了宅子里。 回去的路上正巧经过最热闹的街道,街上叫卖声不断,云堪恨扫了一眼发现写着藤椒饼的小摊上人格外多,云堪恨想着于杳没吃过这个藤椒饼,所以翻身下马,前去排队了。 队伍有些长,排队的人大多都是女子姑娘家,云堪恨往那里一站,最是突兀,好几个年轻姑娘看见了,捂着嘴偷偷笑着,当然这其中不乏有大胆的人,这不,云堪恨面前的这个女子就大胆的很。 “这位公子,你也来买藤椒饼啊?” 云堪恨看了她一眼,点头没有说话。 那女子也不恼,反而更加大胆了,娇羞一笑,拿着手帕捂着嘴角,笑着说:“哎呀,这么巧啊,奴家也来买这饼,可喜欢吃了,不如公子我们互换一下姓名,下次相约一起来买这藤椒饼。” 云堪恨:“不必了。” 女子被拒绝了撇着嘴,就想往云堪恨身上贴,云堪恨躲开了她,皱着眉说道:“还请自重,我是有家室的人。” “······” 那女子瞬间没了兴致,刚想逼逼两句就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尖叫声。 “啊啊啊,我知道你,你的家室是不是那个可可爱爱的少年,又漂亮又可爱的那个。” 云堪恨皱眉看向说话的人,他记忆很好,一眼辨认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女子正是前不久路上遇到的奇怪之人。 “嘿嘿嘿我叫夏木槿,你来我这里排队吧,不要让你的家室等急了。” 说到最后,夏木槿笑的格外难以形容,云堪恨面无表情的拒绝了。 夏木槿略微失望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精神起来了,隔着好几个人问道:“怎么不见你家室啊,他昨晚累着了?” 搭讪无果的女子啧啧两声,听听,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什么昨晚累着了,这是能说出来的吗? 果不其然云堪恨皱了皱眉,他没往那方面去想,只是听到夏木槿给杳杳找的借口也挺不错的,昨天杳杳确实累的不轻,跟着他奔波了一天。 云堪恨点了点头,算是赞同夏木槿说的话了,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蹦了起来,捂着嘴尖叫着。 “咳咳,不好意思失态了,我是说挺好的,挺好的,累点好啊。” 云堪恨不再理会她了,安静的排着队,买到藤椒饼后,云堪恨骑着马赶回宅子了,留给夏木槿的只有一道冷漠的背影。 夏木槿不在乎,她斯哈了一下,拽着身边陌生人的衣服,兴奋的说道:“真好啊,我想钻他们床底下,看看他家室是怎么累着的。” 陌生人:“?” 第65章 王爷的小王妃 云堪恨带着藤椒饼回来后,于杳还窝在床上睡觉,云堪恨下意识的以为于杳真的累着了,竟然睡了这么久。 时间已经将近中午了,云堪恨坐在床边抬手捏上了于杳的鼻子,睡梦中的于杳嘟囔了一声,被迫张开嘴呼吸,淡粉色的嘴巴一张一翕,看着可爱极了。 云堪恨玩的高兴,一会儿戳了戳于杳的脸颊,软乎乎的,戳一下就凹陷下去然后立马弹起来,戳两下后,于杳就会嘟囔着抬手去拍云堪恨,他正在睡梦中,还以为是有蚊子,但是赶又赶不走,于杳不高兴的睁开了眼睛。 云堪恨带笑的俊脸映入眼帘,于杳眨了眨眼睛,瞪起眼睛看向云堪恨:“好哇,原来是你打搅我睡觉。” “杳杳还睡呢,起来看本王给你带回来了什么?” 云堪恨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团油纸包着的东西来,于杳看了一眼,刚想说不要,一股很香很香的味道光明正大的跑了出来,还让于杳闻到了。 于杳:“!” “这是什么?” 于杳矜持了一下下,最后吞了吞口水,装作不在意的说道:“还怪香呢。” 云堪恨被于杳这副模样逗笑了,他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没什么,只是一些好吃的罢了。” 于杳掀起眼皮看了云堪恨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 香味真的很大,于杳饿的肚子咕咕叫,他心里做了几番斗争,最后摆烂,“哥哥你快说呀,这是什么好吃的。” “起床洗漱完了本王就告诉你。” 于杳哼了一声,麻溜的爬起来穿衣服然后洗漱。 藤椒饼是雁州特产之一,这里种植的有藤椒树,一开始村民们以为这是能吃的果实,结果尝了一口感觉人生都要不好了,后来有人意外发现了藤椒的吃法,做出了藤椒饼,从此以后藤椒饼便是受人喜欢的食物之一了。 云堪恨带回来的饼温度刚好,不太烫也不凉,于杳洗漱完一口咬下去,酥香焦脆,好吃的让于杳眯起了眼睛,坐在云堪恨身旁晃着腿。 “好好吃,哥哥快来尝尝。” 于杳拿着饼往云堪恨的嘴里递了递,云堪恨低头就着于杳的手咬了一口。 云堪恨觉得味道一般,不过于杳吃的开心就好,只是可惜这饼有点大了,要不然就能舔到于杳的手指尖了。 第102章 于杳对此毫无知觉,坐在那里高兴的吃着,云堪恨则是在旁边看着他,等他吃完,抬手指尖碰了碰于杳的嘴角,于杳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向云堪恨, “这里沾了饼屑。” 云堪恨帮他擦掉了,于杳嘿嘿一笑,一把抱住云堪恨,小声说道:“哥哥你真好。” “嗯,那本王能要奖励吗?” 云堪恨打的算盘珠子都要蹦到西凉了,于杳毫无感觉,还觉得云堪恨好可怜,这么好的人怎么不给他奖励呢。 于是,于杳一掐腰,仰起脸儿说道:“当然能,哥哥尽管要!” 云堪恨抬手掩着唇角笑了起来,忍不住呼噜一把于杳那又软又黑的长发。 “这可是杳杳说的,那就亲本王一口吧。” 亲一口? 于杳想到昨天答应了要欺负云堪恨的事情,刚好这会儿欺负回去,然后给他奖励,他于杳怎么这么聪明呢。 于杳嘿嘿一笑,学着云堪恨之前的模样,但由于身高不够,于杳只能跪在云堪恨的腿上,一只手攀附在云堪恨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捏住云堪恨的下巴。 云堪恨挑眉,两手抬起放在于杳背后虚抚着,以防他摔下去了,于杳哼哼一笑,用霸总的口气说道: “呵,男人,你已经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 于杳声音是乖巧娇软的那种,他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气势,到让人觉得可爱极了,云堪恨忍俊不禁,真想翻身把于杳压在身下,听他破碎的哭声。 于杳又冒出了一句经典台词:“你个磨人的小妖精,今天就让你尝尝爷的厉害!” 说完,于杳伸手突袭云堪恨的胳肢窝,措不及防的一幕让云堪恨还没来的及反应,就被挠痒痒了。 云堪恨:“······” 他不怕痒,但是他要装作怕痒的样子。 云堪恨一手拦在于杳的身后,一手去抓于杳作乱的双手,两人你来我往的,闹了好一会儿,于杳气喘吁吁的跪在云堪恨腿上休息,刚准备下去,云堪恨一只手按在他的腰上,把于杳按在了他的腿上。 于杳连忙抓紧云堪恨的衣角,反应过来后,抬头皱着眉问道:“哥哥你干嘛?” “杳杳是不是忘了什么?” 于杳福至心灵,想到了给云堪恨的奖励,刚才确实忘了,现在补上好了。 于杳重新跪好,抓紧了云堪恨的衣领,哼了一声说道:“那就奖励你好了。” 云堪恨轻笑了一声,大手紧紧的贴在于杳的后腰上,于杳没注意到,他捏着云堪恨的下巴亲了上去。 刚贴上去,云堪恨就收紧了手,把于杳按在怀里,另一只手扶着于杳的脸庞嘴唇相贴,然后撬开了于杳的嘴,灵活的攻略了城池。 于杳从主动变成被动,整个人被禁锢在云堪恨的身上,膝盖也因此下滑直接两腿分开坐了下去,于杳被迫张着嘴呜咽了一声,紧接着细碎的声音被人堵住了,后腰上的手不安分的在他腰侧捏来捏去的。 于杳动也动不了,双手无力的抓着云堪恨的衣服,却也无济于事,整个人如同溺水了一般,什么也抓不住,脑子里一团乱。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终于在于杳快要窒息过去的时候云堪恨才停下,不过只缓了一口气,很快便又重新亲了上去。 于杳浑身无力的被云堪恨抱在怀里,感官全聚集在嘴巴上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微仰着头承受这欢愉的亲昵。 吻来的突然,感觉也是,于杳下意识的往前了一下,眼神迷离着,云堪恨松开了他,于杳却追了过来,毫无章法的贴了上来,像一只还没睁眼的小猫幼崽,下意识的就去找云堪恨。 云堪恨笑了笑,抱着于杳去了床上,把他放在床上只是简单的解决了一下,等于杳反应过来后,云堪恨已经在净手了。 “该用午膳了,杳杳。” 于杳拉起旁边的被子蒙上了脸,盖住了那一抹可疑的红晕。 被子下,于杳内心小人要疯了,说好了奖励呢,怎么把自己都弄成这样,云堪恨绝对是故意的! 欺骗杳杳感情,云堪恨不是好人,白夸了! 用过午膳后,云堪恨说明了一下晚上的情况,接风宴在军营里准备,到时候也犒劳一下士兵们,于杳本来想拒绝的,但是想到那些人才是云堪恨真心的朋友,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让他咽了回去。 去,陪着云堪恨去见见他的朋友们。 决定好后,于杳有点紧张了,感觉他今晚要见的不是人,而是虎狼之窝,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那种。 下午的时候沈确他们回来了,带回来了一棵形状怪异的植株。 于杳见过这个,是那天绊倒几个士兵长的像食人花的那个怪异植株,它的藤蔓弯弯绕绕看着不像是这里生长的植物,还有那个又圆又大的紫色部位,于杳实在不知道去怎么形容了。 云堪恨让沈确放在桌子上,问道:“没有用手去抓吧?” “当然没有,不过差点就上手了,还好阿岚提醒了我。” 舒岚说这植物可能和受伤的士兵有关联,碰上去便会生出脓血的伤口,沈确一听,连忙收了手,找了工具把这东西拔了出来,赶了一路回来,就来云堪恨这里了。 云堪恨点了点头,仔细的看了一遍桌子上的植物,然后抬头问沈确:“村子里的那棵你放哪里了?” 第103章 沈确指了指军营的方向,说道:“放我窝里了,没告诉别人。” “不过王爷你可真神,当时你说让我带人回去一趟,没想到竟然让我去挖草,那草长在房子上面,王爷不说我还没注意呢。” 舒岚闻言问道:“王爷,是那几个黄绿色的植株吗?” “对。” 于杳全程震惊,他们什么时候看到了草?他怎么不知道,他好像就看到了离奇死亡的村民。 云堪恨让沈确把这些草送到吴大夫那里去,另外让舒岚去找一些西凉的人,让他们来辨认这是什么草。 而这棵形状怪异的草为重点,它已经长在了蓟州,不敢想雁州会有多少。 事情都安排下去后,沈确和舒岚离开了宅子,于杳可怜巴巴的跑到云堪恨面前,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云堪恨捏了捏他的脸颊,温声问他:“怎么了?谁欺负本王的杳杳了?” “没有人。” 于杳叹了口气,“哥哥,沈哥和舒岚姐姐都能帮上你的忙,只有我什么也不会,还一直麻烦你。” 云堪恨笑了笑,把于杳翻了个面,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嘴角说道:“杳杳,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在本王身边,本王就很高兴,只要你高高兴兴的,就是在帮本王。” “你是本王的小王妃,本王巴不得你来麻烦本王。” 云堪恨说完停顿了一下,看着于杳的眼睛打趣道:“杳杳不会是在怨本王还没有给你名分吗?” 于杳:“?” 男朋友的名分不是名分吗? 似乎是看出了于杳的疑惑,云堪恨捏了捏于杳的脸颇有些无奈道:“本王的小王妃还未过门,杳杳忘了?等回去本王补给你一场更盛大的,要让天下人皆知,杳杳是本王的王妃。” 于杳捂着脸,害羞的心想:嗨呀,这人真是,让人莫名其妙的脸红了一下。 云堪恨见状亲了亲于杳的手背,笑着说:“就这么说定了,不过补一场也是补,补两场也是补,杳杳等着本王多给你补几场。” 成亲还要补好多场?于杳放下手,不理解的看向云堪恨,小声的说道:“哥哥你这是在炫耀吗?” 云堪恨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对,本王有小王妃怎么能不炫耀炫耀呢,本王恨不得西凉国也知道,到时候把西凉的好东西抢过来都给杳杳。” 于杳控诉了一秒云堪恨的强盗行为,不过还是害羞极了,捂着脸趴在云堪恨的怀里,嘴角一直往上扬着,就没有下来过。 日暮西山,云堪恨带着于杳前往城外军营赶去。 还没到的时候,就听见热闹的声音了,军营里都是热血铁汉,今晚接风宴的消息一传出去,大家伙高兴的恨不得绕着训练场跑两圈,这会儿大家都在等着他们的王爷来,哦对,还有王爷的小王妃。 天哪,听听这个叫法,就这个“小”字,用的巧用的妙,充分体现出了他们王爷对王妃的喜爱,再加上胡副将给他们说的时候,那单身狗的表情,算是侧面描写了,更加体现了王爷对王妃的爱意。 啧啧。 云堪恨于杳刚从军营大门口进来,就听见如雷贯耳的欢呼声。 于杳目瞪口呆了,这一个一个的大块头,感觉能一屁股把他坐死,不过这话还是不要说出来了,于杳也只是在心里感慨了一下。 “芜湖~欢迎王爷,王妃——” “王爷王妃万福金安!” “别搞城里那一套,你是城里人吗你就搞,来跟我吼——王爷王妃好!” “扭病吧。” 很快后面的声音盖过了前面的声音,于杳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他现在紧张的手心出汗,还是云堪恨握住他的手,他才感觉魂魄归位。 “杳杳别怕,抓紧本王的手。” 云堪恨低声的在于杳耳边说着,于杳点了点头,瞧见云堪恨看向一众大块头,“你们很闲?本王先前怎么说的都忘了?” “······没。” 声音小了很多,于杳小心翼翼的呼了口气,躲在云堪恨身后悄悄的打量着前面的士兵们。 他不知道的是,那些士兵很久没见过这么小的人了,他们都是肌肉发达经常训练的大块头,第一次见除了军师还要瘦小的人,感觉一拳就能打飞,不过不能打,这是王爷的小王妃,敢碰一下,明年的今天便是他们的祭日了。 但是小王妃真的好娇嘤。 第66章 喝烈酒缠人 于杳躲在云堪恨身后探出个脑袋来,然后就瞧见,大块头娇羞了一下。 “?” 好辣眼睛的一幕,于杳缩了回去,再探出来,确定了这一幕是真的,而不是自己眼花看错的后,想回去洗洗眼睛了。 云堪恨带着于杳一路来到训练场上,偌大的训练场此时摆了个几十张桌子,好多人聚集在这里围了一圈一圈的,而在最里面是胡宗泽他们。 云堪恨给于杳一一介绍了一遍,于杳扒着云堪恨的胳膊,在心里记下了。 有胡子的圆脸大叔是胡宗泽,温柔帅气的大叔是军师韩温,虎头虎脑爱穿铠甲的大叔是夏副将,和胡宗泽同职位,都是云堪恨左右臂膀,还有好多个有官职的人,于杳实在是记不住了。 不过他看到了一个见过的人,夏木槿,是那个大街上突然奇怪的女子。 第104章 于杳正想和云堪恨说一下时,突然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他的身上了。 于杳:“!” “本王的王妃,于杳。”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王妃好美啊!” “啊啊啊啊kswl!” 刚想躲起来的于杳顿了顿,看向那个发出土拨鼠尖叫的女子,很好,果然是她。 “咳咳,好了大家关注点偏移一下,接下来听我讲两句。” 胡宗泽起身控场,于杳趁机拽着云堪恨坐了下来,他左右看了看,趁人不注意,凑到云堪恨耳边小声的抱怨道:“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啊。” “嗯?本王做什么了?” 于杳哼了一声,明知故问,肯定是故意的,云堪恨真爱炫耀。 云堪恨笑了笑没说什么,等胡宗泽说完后,他站起来鼓舞了一下人心,等西凉来袭,要把西凉一网打尽等等让人热血沸腾的话。 于杳坐在位置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云堪恨,每个人都有爱国情怀的,特别是听到这一席话,感觉自己强大的可怕,现在就能上阵杀敌去了。 于杳也不例外,他也有一腔热血,但是他细胳膊细腿的,有自知之明,所以精神上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 云堪恨说完,接风宴就要开始了,云堪恨他们这一桌全是官职很高的人,他们拉着云堪恨说个不停,于杳嫌无聊,悄悄的和云堪恨说了一下,自己偷偷的跑到了沈确那里。 沈确舒岚和夏木槿坐在一起,于杳过去的时候,夏木槿正抓着舒岚的胳膊在疯狂的土拨鼠尖叫,于杳一脸问号,要不让云堪恨去找军医给孩子看看病吧,这都快成土拨鼠了。 沈确和舒岚听完夏木槿说的话后,相视一笑,恰好看到了走过来的于杳,沈确招了招手,给于杳挪出来了位置。 夏木槿瞪大了眼睛,“王妃,我们真的好有缘分!” 于杳还没说话,夏木槿就开口说了原因:“今日一大早,我撞见王爷了,他排队给王妃买藤椒饼,然后有个女的想要和王爷搭话,王爷就说,还请自重,我已有家室。哇塞,帅我一脸。” 夏木槿还把云堪恨的面无表情给演了出来,于杳听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沈确啧啧两声,说道:“我也要给阿岚买。” “争强好胜,阿岚姐我心疼你。” 沈确:“?” “夏木槿你这话什么意思?” 夏木槿做了个鬼脸,然后拽着于杳的袖子说:“小王妃救救我,救救我。” 于杳捂着嘴笑着,看着他们两个大活宝很难不高兴,不过于杳有个疑问,他们几个是怎么认识的? 于杳这么想着,抬手戳了戳夏木槿的袖子,说道:“那个,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嗨呀,我叫夏木槿,夏天的夏,木槿花的木槿,我二十了应该比你大吧?” 于杳点点头,他才十八,不过快要过十九岁的生日了,四舍五入就是十九了。 “我十九了。” “十九嘿嘿嘿,王爷快二十七了,年龄差,嘿嘿嘿,体型差,嘿嘿嘿。” 夏木槿的精神状态有问题,于杳得出的结论,他无措的转头看向舒岚和沈确,他们两个却是见怪不惊的模样,于杳只好把心放在肚子里。 “好了好了,说正事,叫我姐姐就好,我和阿岚姐认识的久,我们都是雁州本地的人,沈确这家伙两年前来我们雁州,性格和我挺合得来,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了。” 不过舒岚六年前就离开了雁州,沈确两年前来的雁州,两人之前没有交集,后来是在京城里遇到了,沈确单纯话多,性格开朗,舒岚也不讨厌,两人也熟悉了之后,没过多久在一块儿了,来到雁州才知道,三个人真的很有缘分。 于杳听后也跟着感慨了一下缘分妙不可言。 夏木槿话多,遇到于杳这么认真的听众,那嘴里就跟没锁门似的,把沈确当年的糗事倒豆子一样全部都说了出来。 沈确看她的眼神都带了刀片。 他们一边聊着,一边吃着大肉喝着烈酒。 雁州的酒啊菜啊都是烈性的,吃肉全都是要大快朵颐,喝酒也要大口大口的喝,于杳还没有喝过这么烈的酒,偏偏沈确和夏木槿两人又是爱玩爱闹的性子,四个人凑一桌,喝了不少的酒。 夏木槿喝的微醺,拉着舒岚的手,伤心的说道:“我的阿岚姐啊,好好的一颗大白菜,怎么就被沈确那头山猪给拱了呢。” 沈确不甘示弱:“阿岚,你别听她瞎说,我和你绝配,就算是山猪,那你也是细糠。” 于杳嘿嘿的笑着,他们说话真好玩。 舒岚一脸无奈,她和沈确同岁,却要比沈确成熟,沈确在她身边就像是大狗狗,充满了热情,也很粘人,很治愈,舒岚很喜欢他。 夏木槿又拽住于杳的袖子,悄悄说道:“你阿岚姐姐小时候真的很可怜,我好心疼,该死的沈狗,呜呜呜。” 于杳有点怀疑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了,怎么看都感觉像是修罗场。 不过夏木槿又说:“不过阿岚姐跟沈狗在一起挺好的,沈狗比我厉害,能保护好阿岚姐。” 于杳抬头看向舒岚和沈确,他们两个在一起说着话,真的很般配,沈确的热情冲淡了舒岚身上的疏离感。 “如果阿岚姐是男的,我绝对要往死里嗑,啧啧。” 第105章 这句话夏木槿嘟囔着说的,于杳没听清,他还想再问一问她,下一秒,夏木槿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的问道: “小王妃,你和王爷同房了吗?” 于杳:“!”这么光明正大的讨论这个问题吗?! 于杳看了看四周,做贼心虚的摇头,小声的说:“没有。” “啧,我就知道,王爷一看就是没有经验的人,我说累着了他还没懂,害!” 于杳不理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夏木槿也没解释,倒了一碗就给于杳,说道:“来喝,今晚就让姐姐教你怎么征服你家王爷!” 好大胆的想法,于杳脸红了透彻,他也很好奇这件事情,所以接过酒碗,仰头喝了下去。 烈酒入喉,于杳咳嗽了两声,夏木槿大马金刀的坐好,说道:“这第一,张开腿和张开嘴。” 于杳红着脸嗯嗯了两下,还挺认真的记在心里,其实他已经在脚趾抠地了。 夏木槿又给他倒了一碗酒,于杳只顾着认真听呢,夏木槿给,他喝,两人配合默契,很快一坛烈酒全都让于杳喝了去。 夏木槿说了好多,于杳迷迷糊糊的记住了一个,在心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一个,夏木槿还想再灌酒,刚拿起酒碗,身前就出现了只大手。 夏木槿也喝了不少,抬头看去,哦豁,是王爷来了。 云堪恨看了她一眼,在于杳面前蹲了下来,抬手碰了碰于杳红红的脸颊,说道:“杳杳,还能走路吗?” 于杳还在念叨着一会儿怎么弄怎么弄,听见云堪恨声音也只是愣怔了一下,然后过了好一会儿偏过头,眨了眨眼睛,小声喊道:“哥哥。” 云堪恨被他这黏糊的声音喊的心软一片,站起身把于杳抱了起来,而后对夏木槿说道:“本王先带他回去了。” 夏木槿慢半拍,反应过来后,嘿嘿嘿笑着,念叨着:“啊啊啊啊啊好甜,还喊哥哥嘿嘿嘿。” 于杳喝醉了,这烈酒不比宫里的琼浆玉液,是最纯粹的酒,于杳喝的多,回去的路上一直窝在云堪恨的怀里嘀咕着,时不时的喊一声哥哥,也不知道在哼唧着什么。 云堪恨垂眸温柔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加快了速度,在醉人的夜色里抱着他的小王妃回到了宅子里。 于杳刚沾着床就哼唧着抱紧了云堪恨,嘟囔着不让放开,云堪恨哄着他说道:“乖,本王要给杳杳换衣服。” “不要不要。” 于杳晃了晃脑袋,脸在云堪恨的怀里蹭了蹭,说道:“哥哥你摸摸我。” 云堪恨理智差点被他这话给弄没了,深吸一口气,给于杳顺了顺毛,于杳摇头,不满的嘟囔着,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哥哥摸这里。” 于杳抓住云堪恨的手,往自己的头发梢处摸,云堪恨试探的轻轻抓了两下,于杳哆嗦了一下,发出喟叹声,“哥哥继续呀。” 云堪恨无奈,他也喝了不少的酒, 但远远不到醉的程度,只是微醺,但他是血气方刚的男人,更何况美人在怀,他都快做不成柳下惠了。 于杳还在哼唧着,云堪恨只好继续抚摸着于杳,顺着发梢揉捏着于杳腰两侧的软肉,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地方,于杳突然低吟了一声,委屈的在云堪恨怀里拱了拱,紧接着云堪恨感觉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碰着自己的下颌。 云堪恨低头一看,发现于杳多出了一双猫耳,毛茸茸的,白色的猫耳朵。 于杳还在无意识的呻.吟着,“哥哥,我好难受,哥哥你抱抱我,抱抱我。” 云堪恨皱了皱眉,把于杳放在床上,捧着他的脸仔细看了看,于杳脸色通红,嘴唇水灵灵的,看着像果冻一样可口,于杳眼神迷离着,眉头微微皱起,云堪恨担忧的问道:“杳杳哪里不舒服,头疼还是哪里疼?” 于杳委屈的撇嘴,抱住云堪恨的手臂,紧紧搂着,小声的说:“不疼,想要。” 夏木槿教他的,也不知道是这酒烈,还是因为夏木槿今晚的一番话,于杳只觉得躁得慌,现在还是醉着,他也说不上来哪里难受,只想要,要什么他也不太清楚。 夏木槿跟他说,就这么说肯定能解决问题的,于杳也就信了。 云堪恨听见了整个人都不好了,重新把于杳抱进怀里:“杳杳,你醉了。” “杳杳没醉,杳杳真的没醉。” 于杳还在努力证明自己没有醉,一个不小心,扑腾到云堪恨的腿上,脸直接贴了上去。 夏木槿的话在脑海飘过,于杳啊了一下,伸手就要上去抓。 云堪恨无奈的把人禁锢在怀里,不让他乱动,叹了口气说道:“杳杳别闹。” “杳杳没闹,哥哥我要。” 最后云堪恨顾虑着于杳醒来是否会不高兴,所以没弄到最后一步。 房屋内两种味道冲撞在一起,浓烈的侵蚀着清淡的,时而混在一起,时而分开,呼吸交错中,浓烈的味道再次扑面而来,屋内响起了婉转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撞击在石头上,清脆悦耳,又如同天府之乐,身为弦乐,口为音。 一曲跌宕起伏,悠扬绵长的夜曲在房屋内中奏响。 鼓瑟琴鸣,亦扬亦挫,浮浮沉沉。 于杳一觉睡到下午,他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是疼的,头疼,腿疼,腰疼。 感觉他昨晚不是去了军营而是去了西凉,被人毒打了一顿扔了回来。 第106章 于杳抱着被子坐了起来,他揉着太阳穴,扫了一眼屋内,云堪恨不在这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于杳委屈的叹了口气。 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到处都是一块一块儿的红痕,有的已经变青了,于杳震惊的看着,心说果然,他肯定是被西凉人毒打了一顿。 于杳气愤不已,突然脑海里跳出来昨晚喝醉了的片段,他抱着云堪恨说那些虎狼之词,然后,云堪恨就对他酱酱酿酿了?! 于杳睁大了眼睛,脸红的透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云堪恨了。 第67章 他们不要我了 尴尬只有于杳的,云堪恨不一会儿就进来了,此时于杳已经缩成鹌鹑在被窝里,云堪恨走过去把他扒拉了出来。 左右看了下,松了口气说道:“杳杳,你知道昨晚...” “我知道我知道别说了呜。” 云堪恨笑了笑,坐在床边,把于杳弄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这才说道:“那杳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 什么怎么回事? 于杳不解的抬头,见云堪恨并不是在打趣自己,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两人没在一个频道上。 “哥哥你刚才想说什么?” “猫耳朵,昨晚你的耳朵露出来了,还有尾巴。” 说到这里,云堪恨便想到了昨晚那一幕幕,猫耳少年在自己的怀里低声啜泣,尾巴缠上他的胳膊,两只猫耳朵湿哒哒的,时不时的轻颤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被人欺负了一样。 云堪恨轻咳一声,回过神看向于杳。 于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抬头迷茫的看向云堪恨,有些害怕的说道:“哥哥,你不会把我当成妖怪然后赶走吧?” 云堪恨呼噜了一下于杳的头发,刚才整理好的头发现在又乱了,“想什么呢,本王不会把杳杳当成妖怪的,也不会把杳杳赶走。” 于杳松了口气,听见云堪恨说了句只是,一口气没松下去,又被提了起来。 “只是,杳杳想不想搞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一口气松了下去,于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想知道,但又不想知道。” 于杳伸手云堪恨熟练的把人抱在怀里,然后便听见于杳说道:“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是来自千年之后的,我就是很平常的睡了一觉,谁知道就来到这里变成了一只猫,哥哥,我和你说了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云堪恨点点头,压下去心头的震惊,同时不免的为于杳担心,这么傻,自己身上的秘密就这么说出来了,万一他是个坏人,于杳该怎么办? 于杳吸了吸鼻子,想到变成猫之前的事就觉得难过,他趴在云堪恨的肩膀上闷闷的开口:“哥哥,我是不是一个很糟糕的小孩儿啊,怎么从来就没有人愿意陪我的。” 云堪恨一听,只觉得心痛无比,于杳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人心疼,说出来的话更是。 云堪恨轻轻拍着于杳的背,哄道:“杳杳很好。” 真的很好,好到他说不出任何形容词来,好到,他想把皇位抢过来给杳杳,把江山打下来给杳杳。 “他们不要我了,所有人都是不要我了。” 于杳兀自闷了一会儿,可能来这里时间久了,他有点记不清之前的事情了,只知道,他在一个很大的别墅里,在别的小朋友都有父母陪伴的时候,他只有冰冷的地板,冰冷的房间。 从来都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杳杳还有本王,杳杳别哭,本王一直陪着杳杳。” 云堪恨哄了一会儿,于杳已经不再哭了,不过是于杳自己把自己哄好的,因为他突然感觉自己这样好尴尬,他们俩怎么都要陪的,幸好云堪恨不知道于杳的想法,要不然就要敲一敲于杳的脑袋了。 过去也没有多少可回忆的,于杳纯粹就是有感而发,眼泪唰的就来了,这会儿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了。 云堪恨让马叔布好膳后,抱着于杳坐在了桌子前。 一开始于杳还挺不好意思的,后来云堪恨给他喂的都是他爱吃的,吃着吃着,于杳便忘了自己是坐在云堪恨的腿上,两人腻腻歪歪的吃完了这一顿饭。 今日无事,云堪恨便想着带着于杳去军营里看看,昨晚只是见了冰山一角,并没有什么乐子,听胡宗泽说,这两日借着接风宴让大家好好休息,准备了好几场比赛,可以带家眷一同去看看。 云堪恨答应了,等于杳消了消食,便和他说了这件事。 于杳当然要去了,有乐子可看,而且他陪着云堪恨一起去,就不会让云堪恨担心他了。 两人欣然前往,一同去的还有沈确和舒岚。 于杳突然想到了昨晚夏木槿说的那些话,他有些好奇舒岚之前经历了什么,坐在马上,于杳扭头往后瞧了瞧沈确他们二人。 沈确真的很活泼,全程都在逗着舒岚笑,于杳趁机戳了戳云堪恨的手臂,小声的问道: “哥哥,舒岚姐姐她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云堪恨低头,下巴碰了碰于杳的发旋,温声说道:“舒岚是雁州舒家嫡女,幼时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她备受折磨,本王十六岁来的时候救下了她,自此她便跟着本王了。” 雁州舒家,是当地很大的商户,舒家祖上都是有钱人,到了舒岚母亲这一代,家主只有一个女儿,只能招赘婿,孩子跟着舒家的姓。 第107章 舒岚的父亲一表人才,能说会道,甜言蜜语张口就来,把舒家人都迷惑住了,当他入赘了之后,原本舒岚的外公身体好好的,却突然从马车上跌落下来,摔的神志不清了,舒岚的母亲只好接手了舒家,但是舒家家大业大,前有狼后有虎的,舒岚的母亲宵衣旰食,没料到枕边人竟然和旁支私通,联手对抗她。 当时舒岚已经四五岁了,舒岚的父亲经常说骂她,后来舒岚的母亲一病不起,舒家落入了舒岚的父亲和旁支手中。 他们对外说,舒岚母亲病重,家业暂由丈夫打理,没人会在意一个年幼的孩子,母亲被父亲活生生的气死,这些事情在舒岚心里埋下了种子,日后生根发芽,云堪恨来的时候,舒岚偷跑出来,后面是一众家丁在追赶。 云堪恨从舒岚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情绪,他一杆长枪,把一众家丁打的屁滚尿流,自此舒岚跟在了他身边。 “舒岚一身功夫都是在军营里硬生生打出来的,她和本王一样,身负仇恨,所以,短短时间便提升了许多。” 于杳听完心疼的说不出来话,舒岚姐姐真的好厉害,她一个女孩子竟然能在那样的环境下跑出来,并且在军营里不停的训练,真的很厉害。 云堪恨揉了揉于杳的脑袋,说道:“舒岚还没有把她爹除掉,她随本王入京时还没有动手,且看着吧,过不了几天,雁州富商便要变天了。” 于杳握拳点点头,“到时候我要去帮舒岚姐姐。” “杳杳怎么帮?”云堪恨忍着笑意揽住了于杳的腰。 “不要小瞧我!”于杳挥了挥拳头,脸颊气鼓鼓的,看着很好捏的样子,“我会在后面为舒岚姐姐加油的。” “噗嗤,好,本王陪着杳杳一起。” 云堪恨没忍住笑了出声,不过很快就转移了于杳的注意力,果不其然,于杳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到了军营后,胡宗泽站在大门口亲自来迎接了,云堪恨诧异的看向他,仿佛在说:难得啊,真难得啊。 胡宗泽挑眉,啧,带媳妇儿来炫耀了。 两人暗波涌动,于杳浑然不知。 云堪恨嘴毒毕竟是胡宗泽亲自下的定义,这会儿败下阵了,瞪不过,根本瞪不过,云郎这家伙,不仅嘴毒,眼神也毒。 于杳不明所以,总觉得氛围有点诡异。 胡宗泽率先开口了:“来来来,正想着派人去请你们呢,今天下午只是准备一下还没开始。” “这么慢,本王来可不是看你们准备的。” “知道了知道了。”胡宗泽咬牙,小王妃在呢,就不能给点面子。 “这会儿要看他们的团体表演,你们来刚好看。” 胡宗泽在于杳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云堪恨呵了一声,握住于杳的手,十指相扣,带着他大步往前走去。 胡宗泽风中凌乱了,他就不该来。 训练场很大,昨天晚上于杳就见识到了,白天一看只觉得又大又壮阔的。 整个场地上列了好多个方队,他们盔甲着身,手握长枪,红缨在手,主席台上有个穿着盔甲的大叔,他气壮山河,吼了一声,底下十来个方队整齐划一,嘿嘿哈哈的挥动着长枪。 于杳看的认真,他们的动作看着不像是假把式,感觉打西凉简直就不是问题,一拳打死一个,分分钟的事情。 云堪恨在这里陪了于杳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找了云堪恨和胡宗泽了,说是有要事商量。 夏副将把手头上的活交给了手下,也跟着云堪恨他们离开了,沈确和舒岚小两口不知道去哪里蜜里调油了,于杳左右不能跟着,只好一个人看着训练场上波澜壮阔的一幕了。 夕阳西下,日落余晖映射在将士们的盔甲上,战鼓擂动,长枪挥舞,金戈铁马身披麒麟甲,孤雁飞起漫天黄沙,于杳仿佛看到了一场震撼人心的对战。 随着黄昏渐渐落幕,将士们的方阵演练完毕,这时候有人眼尖的瞧见了看台处坐着一个少年,昨晚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军营,现在大家都知道了,王爷有个小王妃,还是天天带在身边的那种。 勇敢的人先去和小王妃搭话,这会儿演练完正是休息的时候,没人会拦着的。 于是于杳面前出现了好几个大块头,他们把于杳眼前的光线都给挡住了,于杳只好抬起头看向他们。 好家伙,这些大块头刚训练完一身汗味儿,有的人直接把盔甲去了,衣服已经被汗浸湿了,隐隐约约能看到点儿。 于杳眨了眨眼睛,就瞧见脱了盔甲的那个大块头说道:“小王妃你好啊,俺叫牛二!” “俺是牛大。” 于杳看向姓牛的这两位大块头,他想起来现世界里的动画片了,心说,原来真的会有人这么取名字。 “你,你们好。” 于杳还是很紧张的,他坑坑巴巴的说着,另外几个大块头也自我介绍道:“俺叫国柱,这是俺哥,国强。” 于杳点点头,夸道:“好名字。” “嘿嘿嘿,小王妃你真好看。”牛二红着脸在于杳面前蹲了下来,说道:“俺牛二头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呢,从小俺娘就告诉俺,要找一个好看的媳妇儿,不过小王妃你是王爷的媳妇儿,俺不能跟王爷抢。” 于杳抿了抿嘴,忍不住往后挪了挪,小声说道:“没、没事的,你会找到的。” 第108章 “嘿嘿嘿,谢谢小王妃!” 牛大一巴掌呼在牛二的后脑勺上,无语的说道:“行了,队长之前说过俺们不能闹腾小王妃,你别吓着人家了。” 国柱和国强也附和着,这时候围在于杳身边的人多了,于杳吞了吞口水,紧张的捏紧了衣角,小声说道:“我,我要去找王爷了,要走了。” 大块头们没听见,继续在于杳面前找存在感,于杳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说了一遍,声音大了一点,但是大块头们声音太大了直接把于杳的声音给淹没了。 好在牛二离于杳近,听见了于杳在说话,但是没听清,他呵斥了一声,大家安静后,于杳尴尬的往后退了退,说道:“我要去找王爷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大块头连忙让路,于杳说着路跑了。 过了好一会儿,牛二挠了挠头,说道:“小王妃知道回去的路吗?” 牛大:“知道……吧?” 国柱:“可是小王妃刚才跑的方向是关押俘虏的地方。” 国强:“······” 众大块头:“······” 坏了,小王妃跑错地方了,大块头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牛大有主意,连忙安抚住众人,说道:“你们几个去找王爷禀报,我们四个去那里找找小王妃。” 这个提议不错,众大块头附议,牛大牛二他们四个往关押俘虏的地方跑去,剩下的几个人去找王爷了。 于杳不知道自己跑错地方了,军营里每个帐篷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于杳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顺着面前的路一直往前走着。 大块头们太热情了,他实在是招架不住,害怕极了,感觉他要是说错一个字,大块头的拳头就能落在了他的身上,想想都很疼,所以于杳跑了。 不过越往前走越觉得有点阴森呢,于杳搓了搓胳膊,脚步慢了一些,他打量着四周,也没瞧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就在这时,于杳听见有人在说话,好像是对他说的:“嘿,小家伙,你过来一下。” 第68章 中毒昏迷不醒 于杳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这里的帐篷一个挨着一个,在那个最破旧的帐篷后面,有一个看着很牢固的长方体房子,看着很是怪异。 那道声音就是来自那里,从于杳这里看只能看到在地面上露出一个人头,一个脏兮兮胡子拉碴的人头。 于杳后退了一步,他才不傻,别人说让过去他就过去了?不可能的。 那人见状也不恼,笑嘻嘻的露出满口黄牙,说道:“小家伙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要不要坐下来听听我讲故事啊?” “不要。” 于杳拒绝的很干脆,那人一噎,吹了个口哨,依旧是笑容满面的说道:“那小家伙陪我聊聊天?我给你讲猫妖的故事。” 猫妖? 于杳抿了抿嘴,还是摇头拒绝,他打算原路返回,但是刚走两步,脚下出来了一条银灰色的小蛇缠在了他的脚踝上,吐着蛇信子仰头看着他。 于杳深吸一口气,这里黄沙黄土的,不可能会出现野生的蛇,这条看起来更像是随身携带的宠物,于杳偏过头看向那颗人头,说道:“这是你的蛇?” “正是,小家伙就听一听我的故事,我一个人在这里太无聊了,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人,怎么能不拦着你呢。” 于杳瞪了他一眼,看了看脚踝上的小蛇说道:“那你让它下去,我就听你讲故事。” 那人笑了笑,没说同意,自顾自的开始讲起了故事。 “从前啊,有个人克死了母亲,又亲手杀死了父亲,这个人身边从来就没有一个好人,可是有天,一只猫妖受到惩罚下落人间,偏巧爱上了这煞星男人,后来,” “你闭嘴。” 于杳瞪了这人一眼,他的身份除了云堪恨没别人知道了,这个人说的到底是巧合还是他真的知道点什么? 于杳越想越头晕,他摇了摇头,没有注意到的是那条小蛇吐着蛇信子,从于杳的裤缝里钻了进去,蛇是冷血动物,冰凉的触感贴在于杳的小腿上,他后知后觉的想要伸手去抓,那人还在继续说着: “这猫妖啊,和男人在一块就不断的遇到危险,不过凡事都会有解决的方法,猫妖偷偷来到西凉,拿到圣物便可以解决了。” “小家伙,跟着它走吧,去西凉,去西凉啊。” 于杳努力的让自己清醒过来,他摇晃着身子嘴里不停的说着不要,那人笑的更加灿烂了,继续说道:“去西凉,回来杀了那个男人,杀了你爱的人,快去啊哈哈哈哈!” “小王妃!” 远处传来牛二的声音,那人脸色变了变,吹了一个口哨,小蛇从于杳身上下来飞快的逃离了这里。 牛二他们几个大老远就看见于杳在这里站着,身子似乎在晃着,大喊了一声跑了过来,于杳听到声音后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小王妃,小王妃!” 牛大和牛二大惊失色,连忙扑了过来,国柱和国强帮着两个人将于杳扶了起来,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四人之中只有牛大的衣服比较干净,牛大肩负重任,背起了小王妃,三个人护航,飞快的往回跑。 看着几个人离开,无人问津的那个人大笑不止,身上的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那条小蛇吐着舌信子缠绕在他的手上,十分乖巧。 第109章 而这边,云堪恨正在听胡宗泽他们几个说要当皇帝怎么怎么样,他们几个全都是胡宗泽的心腹,同时也是云堪恨的心腹,但是云堪恨一直觉得看不懂韩温,没料到今日竟然会是这么的结果。 韩温一副温柔的模样,说出的却是大逆不道要诛九族的话,云堪恨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韩温发表完言论后,在场的四五个人皆是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帐篷,云堪恨抬手打断了沉默。 “军师为何信本王?难道就不怕本王和赵肃一样手足相残?” 韩温微微一笑,“王爷不会的。” 有他这番话说出口,胡宗泽他们几个也举手赞同,都誓死跟随王爷。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要见王爷,还说小王妃跑到关押俘虏的地方去了,在场的几个人脸色皆是一变,云堪恨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人也紧跟在后面。 到了训练场,云堪恨就瞧见前面不远处几个士兵背着于杳往这里跑来了。 “王爷,小王妃他晕倒了!” “去传军医。” “是!” 云堪恨抱起于杳去了属于他的帐篷里,随后而来的是张军医,云堪恨看了他一眼,说道:“给他看看,如若遭遇不测,本王唯你是问。” 张军医行了礼,连忙上前去给于杳把脉。 云堪恨冷冷的盯着张军医的每一个动作,韩温他们几个也在帐篷内,有他们在,张军医是不会动什么手脚的。 于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无比,看的云堪恨心疼极了,他对胡宗泽交代了几句,转头走出来帐篷,牛大牛二他们站在外面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见到云堪恨来了,连忙跪下来,说道:“王爷,是我们没照顾好小王妃,王爷你罚我们吧。” “罚?自然是会罚的,你们闹他了?” 牛二摇摇头,“我们训练完就和小王妃说了几句话,然后小王妃说要去找你,一溜烟就跑了,我们赶过去人就摇摇欲坠晕倒了。” 云堪恨皱了皱眉,抓住了重点:“那里关押的谁?” “呃,好是西凉的人,年前带兵想打来着,没想到他们不禁打,就把俘虏给关押在那里了。” 云堪恨点了点头,对他们说道:“你们四个,以后护着他,不许吓唬他,如果让本王知道了,你们几个脑袋就拿下来当球踢吧。” 四个人齐声应下了,云堪恨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再次进入了帐篷里。 牛二拽了拽牛大的袖子,小声说道:“哥,王爷这么凶,咱小王妃能受得了吗?” “就你话多,你没看见王爷心疼的样子,估计小王妃才是王爷家里的老大。” 国柱国强点头附和。 帐篷内,张军医把了半天脉说是精神紧张太累了所以才晕倒的,开点药喝两天就好了。 云堪恨忍着想把张军医打死的冲动,和胡宗泽对视了一眼,说道:“他为什么还没醒?本王刚才说的话当耳旁风了?脑袋要是还想要的话就给本王好好看看。” 张军医哆嗦了一下,说道:“王爷饶命,王妃他,就是精神紧张啊,我哪敢不给他好好看啊,王爷明鉴啊!” “给本王滚,以后小心你的脑袋,别让本王再见到你。” 张军医梗着脖子还想反驳,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行了礼退了下去,他刚出了帐篷,外面的士兵就将他抓住了。 张军医:“王爷饶命啊,王爷你不能这样,你这是草菅人命!” 沈确带着人走了过来,啧了一声,说道:“草菅人命,怎么滴,杀你还不简单吗?杀就杀了,一条不值钱的命而已。” 张军医还想哀嚎,沈确挥了挥手,“带下去把他看好了。” 士兵领命带着张军医离开了,跟在沈确身后的人连忙进了帐篷里。 云堪恨瞧见人说道:“还请吴大夫看看他为何昏迷不醒。” 吴大夫点点头,走上前给于杳把了把脉,然后抬手在于杳的小腿上捏了捏,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王爷,小王妃他这是中毒了。” “我在雁州行医多年,也见过不少的毒药,他之前中过七狂散这毒,如今又遇到相互吸引的毒性,这才让他体内毒性发作,昏迷不醒。” “之前的七狂散解过毒了,为何现在体内还有?” 云堪恨扫了一眼床上的人,眼底满是心疼,韩温看在眼里,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拉着胡宗泽他们出去了。 胡宗泽还不理解为什么让他出来,韩温微微一笑,“你媳妇儿生病了你愿意让一群男的站在床边吗?” “······抱歉,代入不了。” 韩温笑了笑,看向了其他两个人,他们一个是已经有了一个比于杳还要大的闺女,夏副将,一个是已经有家室的王护军,他们两个人倒是能理解,同情的笑了笑,各司其职各干各的去了。 胡宗泽:“。” 很好啊,他去和他的兵法过一辈子去。 帐篷里,吴大夫已经解释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于杳中的七狂散是改良版的,也就是说有人拿着原来的七狂散加了另一种毒性药物,但是完全诊断不出来那种药是什么,一般都会当作七狂散来处理,郭军医当时便是如此。 吴大夫是根据于杳身体里另一种毒推断出来的,他发现于杳小腿红了一片,像是西凉养过的那种白眉蝮蛇,这种蛇身体表面自带毒性,但是西凉人因为一直食用的食物和毒性相克,这毒便侵入不到西凉人身上了。 第110章 “但是这种解药雁州是没有的,我只能弄出暂时抑制住毒性的药。” 云堪恨捏了捏眉心,这件事是他的疏忽,他没想到军营里还有不安全的地方,千防万防,没能防住这一点。 “王爷也别太担心,我这药可以帮小王妃很长一段时间,王爷派人去找药,相信很快就能给小王妃解毒的。” 两种毒药碰撞到一起,如同火上浇油,一个比一个厉害,于杳躺在床上已经难受的无意识蜷缩着了,云堪恨让吴大夫去准备压制毒性的药,自己守在于杳身边不停的安抚着他。 夜里,吴大夫总算是把药弄好了,他匆匆忙忙的赶来,就看见云堪恨抱着于杳在哄着他,那语气温柔的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吴大夫捋了捋胡子,赶紧把药递给了云堪恨,说:“这药我做成了药丸,先吃着之后我再多做一些,暂时能让小王妃醒来,不过之后会有副作用,到时候王爷要照顾好小王妃。” “嗯,本王知道了。” 云堪恨端了水给于杳喂下药,过了一会儿,于杳的脸色好转了一些,云堪恨给他盖好被子,带着吴大夫来到屏风前。 “吴大夫若有什么要求尽管向本王提。” 吴大夫摆了摆手,说道:“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该做的,对了王爷,那几株植物结果出来了。” “那棵紫色有藤蔓的是西凉的乌逻婆娜,那个紫色的圆疙瘩里面有毒,人一旦碰到就会肌肤溃烂,而且看样子是不会痊愈的,另一种也是西凉的,幻幽草。” “幻幽草见土便扎根,它的根有剧毒,人畜一旦碰上就会产生幻觉,还是一种很恐怖的场景,然后精力迅速衰竭,几乎没有活着的可能。” 云堪恨沉默良久,他指尖点在桌子上,一下又一下的,不过动作放轻了许多,大概是怕吵到屏风后面的于杳吧。 吴大夫离开后,云堪恨便坐在那里,把所有的思路捋了一遍。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乌逻婆娜的毒抹在了马蹄之上,而那个村子里出现的黄绿色的幻幽草吸引了马匹,同时也让马匹发疯,村子里的村民也是,经常接触幻幽草,所以也都死了。 这一切都是西凉的阴谋诡计吧,乌逻婆娜估计不止那一棵,能带到蓟州的,除了西凉人,还有叛徒,雁州不可能放任西凉人进出的,所以,到底是谁,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张军医,他和西凉有关系吗? 事情接踵而至,雁州现在出现了漏洞,韩温的可疑性最大,但是他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而张军医,他是来雁州之后换的人,那么,军营里有赵肃,或者说是黄若飞的人。 接下来,要有好戏看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这皇位他云堪恨坐定了。 深夜里,一抹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云堪恨的帐篷中,云堪恨抬了抬手,那人抱拳跪在地上,开始汇报着宫里的情况。 现在宫里最可怜的人是赵维,他现在还在养心殿里锁着呢,至于黄若飞和赵肃,他们二人争执不下,至今皇帝仍然是赵维。 黄若飞身为忠臣,带着一众文官跪在皇城脚下,做样子给百姓们看,百姓的嘴如同墙头草,前不久还在说,奸佞之臣,这会儿便改口了,说赵肃谋权篡位,连带着赵肃残害手足的事情给抖了出来。 云堪恨听后笑了笑,说道:“就让他们斗吧,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谁能更胜一筹。” 第69章 疯子 次日,于杳醒了。 云堪恨天光熹微的时候才抱着于杳休息了一会儿,于杳醒来身子一颤,云堪恨也睁开了眼睛,低头看向于杳。 可能昨日的事情吓到了他,也可能是毒性影响,于杳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呜咽了一声,把自己埋在云堪恨的怀里,小声的抽泣着。 云堪恨慌了神,连忙把人从怀里捞了起来,捧起他的脸说道:“杳杳哪里疼吗,怎么哭的这么委屈。” 于杳吸了吸鼻子,把眼泪蹭到云堪恨衣领上,过了会儿才说:“哥哥,那个人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放蛇吓唬我。” 云堪恨轻轻拍着于杳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本王已经让他闭嘴了,他不会告诉别人的。” 于杳点点头,想了想抬起头说:“还有让别人小心点,别靠近那里。” 云堪恨笑了笑,揉了一把于杳的脑袋,“杳杳还没告诉本王怎么跑那里去了,都这样了还想着别人。” “他们人太多了,我有点害怕就离开了,不认得路就跑去那里了,不过这不怪他们,他们人都很好的。” 云堪恨嗯了一声,招呼人打了盆温水进来,云堪恨亲自上手给于杳擦脸更衣,而后又领着于杳吃了早点。 吃完没多久于杳便犯了困,云堪恨又哄着他睡了下去,这才起身离开了帐篷。 云堪恨派人在帐篷外守着,而他则是往关押俘虏的地方走去。 昨晚出事后,云堪恨立刻下了命令,让人去把关押的所有俘虏控制住,身上所有的异物都搜了出来。 吴大夫说,这种蛇名叫乌眉蝮蛇皮肤有毒,幸好他多说了一句,让士兵们别上手去触碰,云堪恨来到的时候,那条小灰蛇正在草篓子里不停的吐着舌信子,云堪恨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被锁在刑架台上的男人。 男人的头发乱七八糟的长在头上,整个人狼狈至极,胡子拉碴的,看上去像是关押了很久的样子,而其他的俘虏还能看出他们原本的样子,这和之前那个士兵说的有点不太符合。 第111章 云堪恨偏头看向身旁的守卫,问道:“这里关押的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关进来的?” “回王爷,他们是西凉的败兵,年前入侵边境一起关押进来的。” 将近半年时间。 云堪恨掀了掀眼皮,看向那个狼狈的男人,“去确认一下,到底关押了多少人,这位,你们就没发现吗?” 那士兵连忙跪下,摇头不敢吭声,云堪恨见状抬了抬手,说:“下去吧。” 云堪恨直接走了过去,狼狈的男人抬起头,看见云堪恨后嘲讽的笑了笑,声音沙哑道:“那只小猫妖没去杀了你,啧,胆子真小。” 云堪恨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拿起一个带着倒刺的长鞭把玩着,“本王岂是说杀就能杀的?” “乌丸察尔,混进来可真不容易啊,堂堂西凉国师,混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被人拿捏了什么,就这么甘心当俘虏?” 乌丸察尔浑身一颤,装作不在意的继续颠笑,“你本就该死,哪有什么不能杀的,云堪恨啊云堪恨,你们大周,不过尔尔。” 云堪恨微微一笑,手中的鞭子上下颠了两下,说道:“西凉更甚,不过你的鬼主意用错了地方,用到了不该用的人身上。” 长鞭挥舞,传出凌冽破空声,带着倒刺的鞭子落在了乌丸察尔的身上,他嘶哑着惨叫出声,云堪恨手中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挥动着,乌丸察尔咬着牙,鞭子打在身上硬生生扯下几块肉来。 很快他那身脏兮兮的衣服上已经被血染透了。 乌丸察尔额角带汗,嘴唇发白,忍着痛笑道:“你们大周不能虐待俘虏,你就不怕你们的皇帝怪罪吗?” “你也知道你是俘虏,那你敢动本王的人,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说完,云堪恨笑了笑,放下鞭子拿起了另外一种刑具,这里的刑具可比不上西凉,东西多的很,什么样的刑罚都有,云堪恨拿出一把剔骨刀走近乌丸察尔,锋利的刀片贴在乌丸察尔的脸颊处,云堪恨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眼睛里的惊恐,笑着说道: “尊贵的国师大人,体验一下这不过尔尔的大周刑具吧。” 下一秒惨叫声响彻整个牢房,剔骨刀穿透乌丸察尔的脸颊,活生生的将脸上的那块肉给剜了下来。 乌丸察尔怒目而视,眼里还参杂着痛苦和惊恐,他的四肢被锁在刑架台上,剧烈挣扎,云堪恨笑容不减,眼神阴鸷,仿佛要用剔骨刀把他活生生的剜死在这里,乌丸察尔摇头想要摆脱开。 云堪恨勾唇,剔骨刀在手里转出个刀花来,血淋淋的场景勾起了过往的回忆,于杳中毒的事情让他更加疯狂,他想现在就了结乌丸察尔的性命,可是这样太便宜他了。 云堪恨丢了剔骨刀,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守卫把牢门关上,阴暗的牢里只留下疼的发出呻吟声的乌丸察尔,他浑身是血,脸上都是血糊糊的,让人不忍直视。 乌丸察尔是西凉国的国师,六年前一战,云堪恨亲自把西凉败兵打的屁滚尿流,那时候西凉国国王没出场,军师倒是露脸了,云堪恨记得那人,当初风光霁月的人如今只是阶下囚,不过还有一件需要确认。 云堪恨回去看于杳,见他还在睡觉,动作很轻的握住了他的手,缓了一会儿把心底的狂躁给压了下去,这才起身,离开前又回来俯身亲了亲于杳的嘴角,轻声说道:“杳杳一定要等着本王。” 解药已经派人潜入西凉去找了,很快,于杳身体里的毒便都能解了。 云堪恨又从帐篷里出来,直接去了胡宗泽那里,此时韩温也在,云堪恨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坐在了空位子上。 胡宗泽热切的倒了茶,看了看云堪恨,又看了看韩温,心里不由得诽谤,怎么他这里是什么修罗场吗,怎么一个个的都来他这里。 没僵持多久,云堪恨率先开口了, “俘虏是年前关进来的,那么乌丸察尔怎么在里面?” “啥???” 胡宗泽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了,他擦了擦嘴角,不理解的问道:“乌丸察尔?他怎么可能会在牢里,年前关进来的都是一些小兵小卒,也没什么用处就关在那里了。” “那人确实是乌丸察尔,西凉的国师。” “管理牢房的人是谁,该好好清一清军营里的蛀虫了。” 云堪恨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韩温一眼,那眼神不言而喻,韩温抿了口茶,笑了笑说道:“王爷大可不必对我敌意这么大,我立场向来明确,王爷还不明白吗?” “你最好真的是。” 云堪恨也笑了笑,两人笑意针锋相对,倒也没比较出什么来,最后韩温站起身:“王爷,我以茶代酒,希望王爷冰释前嫌,且先把我摘出来去清理其他的。” 云堪恨颔首,举杯回敬了一下,这件事暂时揭过去了,云堪恨把乌丸察尔对于杳下毒的事情说了一下,韩温点评了一下,瞬间理清了所有的一切。 有人偷偷和西凉国做交易,研制出来了改良版七狂散,人吃了不会致死,但是会像上瘾了一样,变成疯子,可能是误打误撞,这七狂散喂给了于杳,但是那时候于杳还是一只小猫,没人会想到对一只小猫下手,有的人却会。 那人想着要杀死小猫,然后触怒云堪恨,目的暂时不清楚,这人一定是个疯子,他明知道这种药传到大周会让很多人变疯,他仍然让人去研制,没料到这第一次就给小猫喂下了,原先的解药能用,却解不彻底。 第112章 那人告诉了西凉,乌丸察尔手中的乌眉蝮蛇身上的毒一碰到中过改良版七狂散的人,就会产生轻微的幻觉,这时候有人说话便可以控制住中毒的人了。 乌丸察尔知道于杳的身份也正是因为这改良版的七狂散,那个疯子告诉了他药就给谁下了,一只猫变成了一个人,这不是猫妖是什么? 乌丸察尔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方法,想让于杳去亲手杀了云堪恨,可惜没能控制住于杳。 云堪恨垂眸,掩下去眼底的狠厉,韩温摇了摇头,说道:“这个疯子动机不纯,恐怕他想要的不是皇位。” “王爷能猜到他是谁吗?” 云堪恨抬眼看了他一眼,说道:“黄若飞。” 胡宗泽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啪嗒”一声,碎的彻底。 “你们,到底怎么推断出来的?” 韩温浅浅一笑:“很简单,和西凉做交易残害大周百姓,目的绝对不是要坐龙椅那么简单,当然齐王赵肃也有可能,他毕竟残害过手足,但是,从他多年行事风格来看,他不会去西凉冒险的。” “没错,只有疯子才会不管不顾。” 云堪恨接上韩温没说完的话,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现在该清理蛀虫了,军营里有赵肃的人,也有黄若飞的人。” “王爷还怀疑我吗?”韩温淡淡的笑着,云堪恨看了他一眼,有些嫌弃的说道:“怀疑,本王说过了,脑子不好使的人本王都怀疑。” 胡宗泽:“······” 又说我脑子不好使,兵书又白读了呗。 “还有一件事,清理蛀虫不能打草惊蛇,现在王爷你在他们眼中是把小王妃放在心尖宠的痴情种,所以张军医,乌丸察尔都是因为惹了小王妃才被处理的。” 云堪恨点点头,韩温笑着继续说:“有小王妃在,我们行事会方便一些,王爷的脾气明显好了很多。” 云堪恨啧了一声,不悦道:“本王脾气很差?” “战场上经常见血,王爷脾气不差,只是环境误人罢了。”韩温丝滑反转,把云堪恨摘了出来,怪都怪环境,王爷脾气好的很,是雁州这里风水不行。 这次胡宗泽能插上话了,他连忙点头说:“对,环境不好,云郎脾气是全雁州最好的了。” 云堪恨瞥了胡宗泽一眼,抬了抬手,说道:“来,说说本王脾气哪里不好了?” 你看看这人,刚从京城回来也没见这么嘴毒,这会儿小王妃不在身边,本性暴露了吧。 胡宗泽绞尽脑汁,想了想说:“云郎从来不会骂弟兄们。” 韩温心里默默翻译,王爷训练士兵从来都是,脑袋不想要了?腿里面装的是棉花?走路打转,你这是在下面条? 六年前军队里因为有云堪恨在,一直都是皮实的很,等云堪恨接旨进京,他们才松了口气。 回来倒没继续训练士兵们了,不过说话还是有那股味儿。 “京城繁华吗,你在那里过得怎么样?” 韩温回过神,话题不知道什么时候让胡宗泽给带到了京城上,云堪恨淡淡一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京城啊,你要说京城,便不能说他繁华,繁华之下是百姓的血肉之躯,风一吹,露出地上的白骨。” “呦,挺文艺的,云郎不愧是城里人,怪会说。” 胡宗泽真心夸赞道,同时收获了两道视线,一道是阴恻恻的,另一道是无语的。 胡宗泽眨了眨眼睛,无视了那两道视线,继续问道:“说重点,京城到底怎么样?” “空有其繁华,其中早已是腐朽之木。” “王爷的意思是,京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里每个人都想为了权力而削尖了脑袋,钱啊权啊,都想握在手里,阿谀奉承的话术漫天飞舞,宫里宫外都是一群见钱眼开的人,他们不会在意百姓如何,他们只在意他们自己手里的。” 云堪恨颇为诧异的看向韩温,看他的神色不像是能说出这般丧气的话来,韩温要说应该说是写在本子上的,而不是这般真实,就好像他亲自见证了一样。 云堪恨捻了捻指腹,视线收回,就看韩军师之后如何自证清白了,他不会平白无故的怀疑,这其中或许是有什么缘由,云堪恨愿闻其详。 京城怎么样,胡宗泽见过也只是匆匆见过一面,如今听了云堪恨他们二人所说的,倒也没那么好奇了。 第70章 街头闹事 于杳睡了大半天,这会儿有精神了,自己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一番后悄咪咪的探出头往外瞧去,这一看刚好看到了昨天围在他身边的四个大块头,他们严肃的守在帐篷外,看着十分不好惹,于杳惊了一下连忙收回了脑袋。 不过还是让眼尖的牛二看到了,他惊呼一声,“小王妃醒啦!” 然后其他三个人也扭过头看了过来,于杳抿了抿嘴,重新掀开了帘子看向他们四个大块头: “我醒了,对不起昨晚让你们担心了。” 于杳还记得那一句充满了担忧的小王妃,喊的人多了,他也不在意了,只是有人担心他,他是真的很感激的。 “嗨呀,小王妃不用道歉,是我们几个太吓人了,小王妃放心,以后我们几个绝对不会像昨晚那样了。” 于杳点点头,想到了昨晚的那个人,好奇的问牛二:“那里是什么地方啊?那个人又是谁,怎么会变得那么狼狈?” 第113章 牛二一一回答:“牢房,不过是地下牢房,那人是西凉俘虏,至于他怎么成那样了,我也不知道,王爷也没说。” “对了小王妃,以后我们四个为你保驾护航,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们!” 牛二说完,牛大他们三个都附和着点点头,信誓旦旦的模样把于杳逗乐了,他点点头扬起笑脸,说:“好啊。” 阳光正是明媚的时候,穿透云层洒落下来的光芒落在于杳的脸颊上,仿佛给人铺上了金光,于杳一身白衣,乖巧的模样让人心生欢喜,牛二他们几个大块头心都快化了,不约而同的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小王妃受伤了。 云堪恨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牛二牛大像大狗狗似的不停的给于杳说着军营里的趣事,于杳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几个大块头站在那里跟个悍匪似的,看的云堪恨酸的牙疼。 他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于杳率先看到了云堪恨,眼睛一亮:“哥哥回来啦!” 牛大牛二闭上了嘴,连忙行礼,云堪恨啧了一声,“下去准备布膳吧。” 牛大牛二应声,高兴的退了下去,云堪恨哼了一声,走到于杳面前问道: “杳杳醒来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于杳摇头,向云堪恨张开双臂,云堪恨会意,熟练的把人抱了起来,于杳本就骨架小,再加上这么瘦,云堪恨轻轻松松的就把人抱了起来,于杳双腿圈住云堪恨的腰,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了云堪恨身上。 “哥哥~” 云堪恨诧异的给于杳顺毛,怎么今日这么黏人了。 午膳上来后,云堪恨就这么抱着于杳用膳,给他夹了一些爱吃的菜,看着于杳高兴的吃下去,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吃着。 倘若胡宗泽在现场,他一定要被这锅狗粮给噎死。 于杳吃完饭后又犯困了,云堪恨皱了皱眉,哄着人睡着后起身去找吴大夫了。 和吴大夫说明来意后,吴大夫捋着胡子说道:“正常,抑制毒性的药有安眠的成分,会让人嗜睡,不过还是尽快把解药找回来为好。” 派去西凉找解药的是云卫,最快也要十天,如果这解药不好找的话,那就花费更多时间了。 从京城到雁州已经过了一个月时间了,雁州迎来了短暂的夏天,雁州一年四季天寒地冻,只有夏天的时候,雁州百姓才会换上薄衣,这个时候可以种植一些时候短的农作物,留着为冬天做准备。 于杳的解药没有带回来,这几天还是睡得时候多,肉眼可见的,于杳瘦了一圈,云堪恨处理了一些军营的杂碎后,心疼的带着于杳出去转了转。 这段时间于杳精神一直不佳,牛大牛二他们说再多的趣事,也没能让于杳提起精神来。 今日是雁州民俗节日,为了庆祝能种上庄稼,街道上到处都有带着红绸带敲锣打鼓的人,还有带着布袋装着种子搭台子施舍,一片和睦的景象。 云堪恨牵着于杳的手走在大街上,于杳戴着帷帽,白纱垂下半遮半掩着容貌,云堪恨时不时的低头询问着什么。 街上熙熙攘攘,两个穿着不凡的人走在街上自然收获了不少人的侧目,高大的男人一直紧紧护在那个戴帷帽的少年身旁,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一对的。 当然他们也不会想到那个看上去冰冷无情的男人低下头会和少年说什么。 于杳也是没料到的,他今天睡醒就被云堪恨挖了出来,抱着他给他穿衣服,还帮他洗漱了,于杳怀疑自己是得了什么绝症,要不然云堪恨怎么会对他这么好。 虽然以前对他也很好,但到了这个程度,于杳就开始怀疑了,所以这就导致就他这几天精神更加的糟糕了。 云堪恨刚才低下头说:“杳杳在这么没精神,本王就...” 最后几个字云堪恨说的声音超级低,呼出的热气都穿过白纱喷洒在于杳的耳朵上了,他脸颊一红,抓住云堪恨的手紧了紧,小声的说道:“在外面呢,你快别说了。” 云堪恨笑了笑,抬手把帷帽扶正,撩起白纱看到于杳红扑扑的脸,亮晶晶的眼神,原本恹恹的小猫总算好一点了。 “那便记着,本王今晚讨要回来。” 于杳庆幸有这个帷帽挡着,要不然他在大街上脸红的囧样就让旁人看见了,那才尴尬呢。 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于杳走累了两人便去了附近的一家酒楼,小二在门口笑脸相迎:“二位大厅还是二楼包厢啊?” “去包厢。” 在包厢里坐下后,云堪恨看了眼菜单,把于杳不喜欢吃的东西排除掉后点了不少的菜,小二上了一些凉茶便下去了。 等饭的时候,于杳困意又上来了,他径直起身向云堪恨张开双臂,直接坐在了云堪恨的怀里。 “哥哥我好困。” “杳杳吃过饭再睡,再等两天,解药很快就会带回来的。” 云堪恨轻叹了一声,低头亲了亲于杳的发丝,双手揽着于杳,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于杳。 于杳哼唧了一声,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女人哭喊男人叫骂的声音,于杳瞪大了眼睛,抓住云堪恨衣领的手紧了紧。 云堪恨皱了皱眉,想捂上于杳的耳朵,于杳拦住了他,好奇的指了指窗户,说道:“哥哥我们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吧?” 第114章 见于杳脸上没有害怕的情绪,云堪恨才点了点头,把于杳放了下来,两人来到了窗前。 从窗口往外看去,原本热闹的街道现在乱糟糟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有男有女的,而在旁边,是几个官兵打扮的成年男子,他们手中拿着长鞭,脸色带着耀武扬威的笑容,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周围一圈都是人,有个人抑制不住愤怒想要上前,但是同伴拉住了他,那官兵笑着挥了两下鞭子,地上跪着的人身上挨了一鞭子,躺在地上的几个人身下很快便汇聚成了血泊,如果再不去救治,恐怕这些人连命都要丢在这里了。 云堪恨皱眉,他看向站在官兵身旁的那个异族打扮的人,心下有了判断。 这顿饭注定是吃不了了,早在官兵打人的那一刻,云堪恨便捂上了于杳的眼睛,抱着他坐回了位置上。 于杳不高兴的扒拉着云堪恨的手,嘴里嘟囔着:“干嘛不让我看啊,我不害怕的。” “这个看了你晚上回去做噩梦,本王待会儿要出去一趟,饭打包送回宅子里,杳杳乖乖吃好吗?” 于杳“啊”了一声,也不扒拉了,泄气的往后一靠,“哥哥又要忙啊,饭都不吃了吗?” 云堪恨无奈的揉了揉于杳的脑袋,把他的头发给揉的乱糟糟的,然后笑着说:“吃,本王路上解决便可,杳杳自己在宅子里一定不要脱离马叔的视线,本王很快就会回来。” 于杳在云堪恨怀里拱了拱,闷声答应了,等饭菜上来后,云堪恨便让小二打包,云堪恨带着于杳回到宅子处,安顿好于杳,紧接着便策马离开了。 望着关上的大门,于杳叹了口气,饭菜还热乎着,可是他却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两嘴,便让马叔撤了下去。 宅子除了马叔也就他了,比军营里还无聊,于杳不由得想到了在窗户处看到的画面,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觉得,云堪恨好像在干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躺在地上的不过是平民百姓,于杳看了会忍不住想伸出援手,但是这里是大周,这里是尊卑有序的世界,冷眼相看的人多了去了。 云堪恨不同,他心怀苍生,真是个好人。 于杳高兴的做着评价,今天的天气格外好,温度也刚刚好,不如京城的夏天,热的走不动道,这里的夏天很温柔,很适合搬个躺椅坐在外面晒太阳。 马叔按照于杳的想法搬来了矮榻,担心他受凉,还添了一条薄被,顺便给他倒好凉茶备好点心放在手边,这小生活好不惬意,只是少了云堪恨,便有些索然无味了。 于杳困意上来,便躺在矮榻上睡着了。 而街上,在于杳他们走后,那些被打的人早就趴地上起不来了,鲜血洒在路上,有些喷溅到石头上了,鲜红的颜色仿佛是索命鬼,朝着那些平民百姓们招手。 那个异族打扮的人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为首的官兵打完谄媚的笑着,“大人,小的已经收拾完了,大人现在可有心情逛街了?” 这官兵的声音不小,不少百姓都听见了,脸上皆是愤然。 这官府的走狗对敌寇如此,更不要说官府里的人了,这简直是要杀了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啊,造孽啊。 那人笑了笑,挥了挥手,为首的官兵立马示意其他人过来,将这些受伤的百姓身上搜查了一遍,搜出来的铜板银两都归他们所有,而后扬长而去。 他们走后,街上的声音又热闹了起来,周围的百姓义愤填膺,恨不得要去杀了那些走狗,有好心人连忙去请大夫了,躺在地上的几个人悲哀的看着天空,感受痛苦的同时,他们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路上正走的好好着,突然就听见那个西凉人用蹩脚的汉语说了什么,紧接着他们便被那些官兵鞭打了一顿,原因是他们挡了道。 这算什么理由,这分明就是欺凌,他们西凉的畜生跟雁州的走狗随意欺压百姓,根本不把百姓当人看。 雁州已经被荼毒了,那其他地方呢,大周呢,他们寻常老百姓不关心你哪个皇帝当朝,他们要的是家,要的是平稳的生活,可是现在,西凉入侵,官兵欺压,百姓民不聊生,这可如何是好啊。 街上当众鞭打百姓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雁州官府的耳朵里,一同前来的还有云堪恨。 摄政王带兵来雁州这件事他们是知晓的,但是摄政王明令下不允许他们接风,所以当时只是在军营里远远看了眼,没想到今日倒来了他们这官府里了。 雁州知州连忙整顿衣冠,带头站在大门口等着摄政王大驾光临。 云堪恨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跟着沈确,还有孙玄,他们皆是朝廷命官,往知州面前一站,谁低人一等看的一清二楚。 知州擦着额头的冷汗迎了上来。 “王爷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下官有失远迎。” “啧,客套话说的怪好听。”沈确撇嘴,翻白眼,知州干笑了两声,心里骂道:王爷还没开口,你一个毛头小子怎么还抢了先,大不敬! 云堪恨翻身下马,面无表情的看向知州,淡淡开口:“确实是有失远迎,怎么还不请本王进去?” “啊,王爷快快请进!” 沈确和孙玄也一同下马,跟着云堪恨踏进了知州府,只是瞧上一眼,沈确便翻了个白眼。 第115章 孙玄有点担心他白眼翻多了翻不回来了怎么办。 谁知人家沈确根本没有这顾虑,走进知州府的那一刻,他的白眼就没翻停过。 知州冷汗直流,心里兵荒马乱,生怕这三位发现了他府上有什么端倪。 第71章 他还等着带他回京呢 “知州大人,我们王爷呢,刚到这里,还没见识过大场面呢,不如带我们去逛逛你这知州府?” 沈确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知州欲哭无泪,连传个消息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云堪恨他们往里面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那群官兵走狗和西凉勾结,这不,证据就在眼前。 云堪恨三人来到一处院落,知州一直极力阻拦,甚至想大声说话让里面的人知道,沈确眼疾手快的把人嘴给捂上了。 孙玄踢开门,这小院子还挺别致,还有假山,石桌,几个西凉人坐在那里怡然自得的喝着小酒,听见动静后才往这边看了过来。 知州心如死灰,他也不挣扎了,他完了,通敌叛国是死罪,他完了,彻底完了。 在知道他自己完了的时候,他下定决心,要把背后的人给暴露出来,不能他一个人死,他要拉着别人一起下地狱! 几个西凉人慌里慌张的站了起身,下一秒,从门外涌进去大周的士兵,快速的把几个人给抓住了,原来云堪恨他们并不是空着手来的,他们是做好准备来的。 沈确啧啧称奇,抓住知州的衣领说道:“死罪啊,知州大人,想好死法了吗?我沈确满足你。” 知州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腿软脚软,还没开口,就撞上了云堪恨的视线,哆嗦着差点跪在了地上,云堪恨收回视线,摆了摆手:“都带回去,关押起来。” “王爷,那些走狗怎么办?” 沈确把知州扔给了旁边的士兵转头看向云堪恨。 “关押雁州牢里,听候发落。” “好嘞!” 通敌叛国的知州大人被抓,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雁州,那些打人的官兵统统被关押了起来,受伤的百姓也得到了来自军营的安抚,把知州库房里的钱拿出来分发给了他们,剩下的全部充公。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是路上却出现了纰漏,知州死了,会在路上不动声色杀了人,且一杀就是最大的官,很难猜不到背后的人是多么怕暴露身份。 云堪恨本来打算抓了人就回宅子里陪于杳的,得了消息半道改道就去了军营。 “王爷,不好了,张军医咬舌自尽了!” 刚到军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云堪恨皱了皱眉吩咐道:“去把参将以上的人全部召集过来。” “是!” 沈确跟在云堪恨身后,忧心忡忡的说道:“王爷,你说张军医是自愿自杀的,还是有人逼着他自杀的?” 云堪恨没有回答,他一直以为张军医是赵肃那边的人,可现在张军医死了,还有知州,他们两人有什么联系? 乌丸察尔的事情还有结果,现在一件又一件事情的发生,从最开始的村民离奇死亡,到现在知州被害,这一切的操控者到底是谁? 所有官职是参将以上的人全部来到了云堪恨的胡宗泽的帐篷里,十几个人,神色各异,今日的消息他们也听说了。 他们守护的雁州百姓,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受了欺负,他们竟然不知道,这让他们如何面对雁州百姓? 云堪恨目光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神色淡淡的开口:“想必都已经听说了,雁州知州通敌叛国,押回来的路上遇害身亡,雁州官兵欺压百姓,若不是今日本王上街,恐怕还遇不到这样的场面。” 云堪恨顿了顿,目光犀利的看向最末端的那位将领,说道:“还是说,你们觉得这样挺好?任由着西凉人欺负我大周百姓?” 最末端的那位将领撇了撇嘴,颇不以为然的样子,如果有人看到就会觉得真恼火,云堪恨却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他。 过了会儿收回了目光,接下来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胡宗泽和韩温为辅,提出了处理方法。 “王爷,我有一计,现在只有乌丸察尔还活着,我们可以杀了他,不让别人杀,那就我们杀。” 韩温说的轻轻巧巧,在座的人有几个脸色变了变,云堪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最后和韩温对上视线,韩温露出一个笑容来,云堪恨心下了然,点了点头。 “还有那些毒药,乌逻婆娜和幻幽草,吴大夫已经研制出了相克的药,今晚就去分发给受伤的村民,对了,上药的时候还是让我们自己人去,以防他们自己上不好。” 胡宗泽提议:“看守牢房的人也换一换吧,不知不觉的让乌丸察尔进去了,怎么这以后坐镇的人是不是要不知不觉的要死啊?” 一番讨论下来,他们定下了接下来该要做的事情,将领们退下后,云堪恨只留下了韩温和胡宗泽。 韩温率先开口了:“王爷看出了是谁吗?” 云堪恨掀了掀眼皮,眼神颇有些无语,韩温笑了笑,说道:“王爷还不信我?王爷和我共事这么多年,就因为那件事要和我生分吗?” “啧嘶,军师,你这话感觉不适合跟云郎说。” 韩温笑容凝固了片刻,摆了摆手失笑,脸上那股疏离又温柔的感觉被冲散了许多。 第116章 “副将不愧是没媳妇儿的人,歪曲事实的本事真是一流。” 胡宗泽想跳起来反驳,云堪恨一个眼神丢给了他,淡淡的说道:“首先声明一下,本王身心有所属了,别胡说八道,其次,本王并没有记仇,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那么做。” 韩温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悲恸,再抬头,仍是一副温和的样子,看上去丝毫没有破绽。 云堪恨不再追问,把刚才记下来的脸都告诉了他们,总共三个可疑的人,接下来就看他们怎么露出马脚了。 事情处理完,云堪恨要回去了,难得这一次韩温打趣道:“王爷急着回家找你的小王妃?” “啧,知道就好。” 胡宗泽吹胡子瞪眼,“怎么不接过来了,这里热闹,你那宅子也就老马一个人,你那小王妃该多无聊啊。” 云堪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忙,再加上于杳身上毒药还没有完全解开,一直没怎么陪于杳,不如继续带过来在这里解闷,而且他答应的事情还没给于杳实现呢。 想到这里,云堪恨笑了笑,胡宗泽恰好抬头看见了这一幕,翻了个白眼撇嘴。 云堪恨毫无知觉,他心情颇好的说道:“你们这两天去准备一下,帮本王安排好接下来的事。” 接下来云堪恨说的话惊呆了胡宗泽,就连韩温也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云堪恨丢了个炸弹,转身就策马回宅子里去了,路上又遇到了卖小吃的摊子,停下来买了几样,包在怀里给于杳带了回去。 此时日落西山,夕阳洒满了天,云彩都染了色,墙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墙内矮榻,墙内佳人。 于杳这一觉睡的格外沉,直到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熟悉的味道包裹着他,他嘟囔了一句“哥哥”便又睡下了。 云堪恨抱着于杳把他放在屋里的床上,刚才回来,他就瞧见他的杳杳安静的躺在那里,一瞬间他的心都停止跳动了,他大步走了过去,看到于杳有起伏的胸膛后才松了口气。 然后便是抱起他回了屋里,在外面睡着了凉可就不好了,身上只有一条薄被哪能顶用。 于杳又睡了会儿,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是在床上,而且,身边还有云堪恨的时候,高兴的眼泪都掉了出来。 云堪恨察觉到动静,回头就瞧见他的杳杳眼眶红红的看着他,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看着好不可怜。 云堪恨心里一阵密密麻麻的疼,他轻叹了口气,伸手抱起于杳把人搂在怀里。 滚烫的眼泪贴着他的脖颈落入衣襟中,灼烧着云堪恨的心。 “一切都很快的,杳杳再等等,很快本王就带你回京。” “嗯。”于杳闷闷的应着,去哪里都行,只要云堪恨在身边就好,他刚才以为自己在做梦,梦到了云堪恨回来了,所以才睁开了眼睛。 云堪恨一直不告诉他,他到底怎么了,怎么天天都睡不够,于杳觉得自己一定是得了不可告人的绝症,要不然,怎么云堪恨每次见他都叹气呢。 于杳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唰唰的往下掉,云堪恨越哄,他哭得越厉害,边哭边说着什么,云堪恨连忙把人从怀里捞了出来,抬手给他擦着眼泪,温声哄着说: “杳杳不哭,怎么了是,哪里难受吗?” 于杳摇头,云堪恨低头亲了亲于杳的眼尾,把眼泪噙在嘴里,咸咸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还带着一点苦涩。 云堪恨往下亲着,鼻尖,嘴角都亲了个遍,最后把哭声堵在了嘴里,于杳瞪大了湿漉漉的眼睛,下一秒,眼睛被云堪恨抬手遮盖住了。 他说:“接吻不要分心。” 于杳忍不住蜷了蜷脚趾,这一吻果然有用,于杳哭都哭不出来了,云堪恨吻的极其温柔,照拂着于杳,节奏比平时慢了许多,渐渐的于杳沉浸其中,下意识的抓紧了云堪恨的衣领,追逐着云堪恨亲着。 亲累了,于杳窝在云堪恨的怀里喘着气,身后有什么东西硌着了,于杳伸手往后摸了摸,云堪恨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来油纸包着的糕点。 于杳眼睛一亮,想要伸手去接,云堪恨却抬起了手,“杳杳先说刚才为什么哭,本王见不得你受委屈,所以以后有什么事都要说出来,要相信本王对你的心意,好不好杳杳?” 于杳顿了顿,放在云堪恨手臂上的手颤了颤,然后捏紧了云堪恨的衣袖,攥的指尖都发白了,仿佛是主人下定了什么决心。 云堪恨静静的看着他,等他开口,两个人在一起是需要不断磨合的,他作为年长者,更应该注意下于杳的情绪,心里所想的,他们年龄差的大,而且小的这个还是只小猫,虽然变成人了,但也要悉心照顾的。 于杳做好了心理准备,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哥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啊?” 云堪恨闻言皱眉,抓住了于杳的手腕沉声道:“别胡说。” 于杳一看云堪恨这个反应,眼眶又红了,果然,他就是快要死了。 云堪恨见状以为是抓疼了于杳,连忙放开了手,轻轻的揉着于杳的手腕,反问道:“杳杳为什么这么想?” “...我都快要睡死了,你还天天叹气,所以,我是不是唔!”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让人给堵住了,云堪恨狠狠的亲了上去,比着刚才的似水柔情,这一吻简直就是波涛汹涌,吻的于杳指尖发颤,脑袋晕乎乎的,不知道今夕何夕,甚至舌尖被人狠狠的吸吮了一下,然后不轻不重的咬了咬,于杳都是毫无察觉的状态。 第117章 他迷迷糊糊的被云堪恨松开了,嘴角流出了津液,云堪恨抬手擦了擦,捧着于杳的脸说道: “杳杳别再胡说了。”云堪恨低头看了看于杳,突然就明白了刚才他为什么会这么说,顿时歉意涌上心头,一同来的还有心疼。 “杳杳不会有事的,嗜睡只是毒性还没有完全压制住,本王已经让人去找解药了,杳杳再等等,很快就会好了。” 于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闹了个大乌龙,好在事情说开了,云堪恨并没有嘲笑他,而是心疼的亲了又亲,把于杳的嘴巴都亲肿了才放开。 糕点已经凉了,但好在味道不错,于杳吃的高兴,云堪恨一口,自己一口,吃的不亦乐乎。 把人哄好后,云堪恨让马叔准备了晚膳,他看着于杳的笑颜,心里也是甜甜的,里面装满了于杳。 晚膳准备的很丰盛,于杳今晚胃口好,胃是情绪器官,高兴了吃的便多了,于杳便是如此,喜欢吃的菜全都吃了一遍,转头还给云堪恨夹了几筷子菜。 等用完晚膳,月亮高高的悬挂在了天空上,站在院子里刚好看到那一轮明月。 不知不觉今日竟然是十五,月亮圆如玉盘,于杳觉得这个时候很适合许愿,他高兴的拉着云堪恨的袖子站在院子里开始许愿。 愿什么呢,就愿哥哥接下来顺顺利利的,他还等着带他回京呢。 第72章 夫妻对拜 第二天,云堪恨真的如了胡宗泽所愿,带着于杳去了军营,安排了身手好的人跟在他身边,且明令禁止他们带坏于杳。 胡宗泽在旁边看的啧啧称奇,这算是什么,在话本里面就是有了软肋,看把人家宝贝的,恨不得走到哪里都揣着,紧张的跟眼珠子似的。 到了晌午,有士兵来报,牢房里抓到了几个人,云堪恨和韩温对视了一眼,便赶了过去。 此时牢房里,几个大周的士兵嘴巴被堵着绑在了一起,乌丸察尔那里,沈确好奇的打量着他,转头对几个想来救人的人说道:“真不明白,这老头丑不拉几的,你们救他图什么?他能给你们什么吗?” 乌丸察尔:“……” 他瞪了一眼沈确,一身的伤让他痛的几乎要晕过去,他真是信了那人的话,说什么大周不虐待俘虏,他从进来到现在,已经快被打死了,那人却还不来救他。 乌丸察尔心有不甘,他发誓,如果他能从这里出去,势必要让那人尝尝苦头。 沈确像个好奇的孩子,绕着乌丸察尔转了一圈,甚至还拿出鞭子,用柄戳了戳他。 云堪恨进来便看到了这一幕,韩温也瞧见了,笑着说:“沈小将军正是年轻气盛,像个孩子很正常。” “幼稚。” 云堪恨点评。 沈确闻声转过了身,挥了挥手爽朗的喊道:“王爷,军师!” “嘿嘿,还是军师厉害,假装要杀死乌丸察尔,这些人就闻风而动,咻的都跑开了。” 沈确说完指了一下地上的那几个人,神色颇为骄傲,云堪恨难得夸赞他,“做的不错。” 顺着这几个人很快就把幕后的人给找了出来,正好是云堪恨说的那三个人,不过有一个却不是,云堪恨没有多说就让那人离开了,而这几个,勾结外党,通敌叛国,欺压百姓,罪名磊磊的几个人,最后以枭首示众了结了。 他们幕后的人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了,也不知黄若飞的手伸那么长,能顾得到京城吗。 这个问题不是现在他们考虑的,处理完这些后,沈确跑过来凑热闹,“王爷,听说你想给小鱼儿一个惊喜,我也想掺一脚。” “哪都有你。”胡宗泽一把把人拉了过去,走到云堪恨面前笑的十分有深意。 “云郎你交代的,我都安排好了,你看能给点儿?” 胡宗泽比划了一个手势,云堪恨心情大好,挥了挥手,“准了。” “王爷我也要!” 沈确掺一脚,手举的比谁的都高,云堪恨颔首,也同意了他的请求,在于杳这里,他们的要求都是小意思,根本不影响什么。 全军营的人背着于杳偷偷的给他准备惊喜,而这场惊喜的主角还坐在帐篷外吃着牛二给他摘的果子,喝着牛大给他倒的水,生活好有滋味,于杳高兴的摇头晃脑。 日渐黄昏,于杳的瞌睡虫来了,他抱着被子睡了过去,牛二确认于杳睡着后赶紧通知了云堪恨,他们这边已经把训练场看台布置了一番。 如果于杳过来就会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喜庆的颜色,主席台上有红绸子,还有一些漂亮的花束,把这个训练场看台装扮的很惹眼。 大家都是笑嘻嘻的收拾着,他们可听说了,王爷这是怕小王妃呆这里无聊,给小王妃惊喜呢,而之前发现当街打人的还是小王妃,如果没有小王妃,王爷根本就发现不了军营里有这么多老鼠屎。 再加上小王妃没摆什么架子,还不小心在军营里受了伤,但是可能小王妃运气好,这一受伤就让王爷发现了牢房里多出来的西凉人,乌丸察尔,小王妃简直就是他们的吉星。 都准备好之后,云堪恨便去帐篷里找于杳了。 此时于杳还在呼呼大睡,突然鼻子被人捏住了,呼吸被人打断,于杳不高兴的嘟囔着,眼睛还没睁开就一巴掌呼在云堪恨的手上。 云堪恨笑了笑,握住于杳的手,软乎乎的捏着手感很不错,云堪恨捏了一会儿于杳还没醒,便俯身吻住了于杳的唇,柔软可口,仿佛是上好的佳肴。 第118章 于杳是被亲醒的,鼻尖是熟悉的气息,嘴巴里被添满,他唔了一声张开双臂搂住云堪恨的脖子,跟着云堪恨的节奏亲的逐渐忘我。 云堪恨松开后,于杳还迷茫的看着云堪恨,嘴巴微张着,舌尖露出来了,模样看着更加诱人,云堪恨弯了弯嘴角,擦去于杳嘴角的口水,说:“杳杳起来了,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啊?” 于杳打了个哈欠,回过神来整个人挂在了云堪恨身上,任由他抱着自己去洗了脸,还给他找了一身没穿过的衣服。 外面的天还没黑透,天边还有余霞未尽,云堪恨牵着于杳的往训练场走去。 于杳看着外面只有守卫士兵在,不像白天那样热闹了,不解的歪头拽了拽云堪恨的袖子小声问道:“哥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这里人怎么都没了?” 云堪恨卖了个关子:“杳杳要不猜一猜?” 于杳一边摇头一边说:“不要。”头发也跟着晃了两下,云堪恨看着他的白生生的脸,忍下来想捏的心思,笑了笑,说:“不猜就不猜吧,杳杳肯定也不是很想知道。” 于杳转过头,一脸震惊:“?!” 云堪恨见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揽过于杳的肩膀把他扣在怀里,笑了好一会儿,直到于杳戳了戳他,仰头,鼓着脸颊控诉:“哥哥,你好过分,竟然笑话我!” 于杳说完便愣住了,他看着云堪恨的笑颜微微失神,他从来没见过云堪恨笑的这么开怀过,之前的笑也只是很温柔的,像扛起所有的年长者一样,而现在这种笑,一下子把他们两人的距离拉近,此刻可以忘却一切,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那些处理不完的事,也没有人来打扰。 真的很好,于杳默默念着,他也说不出来好在哪里,只是一瞬间觉得,都很好。 云堪恨如愿以偿的捏了捏于杳的脸,“在想什么呢,喊着杳杳也不应声。” 于杳回神,也没顾得上脸又被捏了的事情,脸红的扭过头,小声的吸气吐气,让自己缓过来。 总不能承认自己想云堪恨想的入神了吧。 云堪恨看着他的小动作,笑容更深了,他的杳杳,是真的可爱。 两人走到训练场时,云堪恨抬手捂住了于杳的眼睛,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杳杳,等下跟着本王往前走。” 于杳唔了一声,点点头,睫毛颤了颤扫在了云堪恨的掌心,痒痒的感觉从掌心传到云堪恨的心尖,连带着心尖也痒痒的。 云堪恨看了于杳一眼,揽着他的肩膀往前走去,一些闹腾的士兵在那里起哄,一声大过一声。 于杳听着这些粗犷的打趣声,有些紧张的抓住了云堪恨的衣角,他想,原来那些人都跑这里来了,今晚是有什么活动吗? 这条路仿佛有些长了,于杳感觉走了好久,闹腾的声音逐渐远去,云堪恨才停了下来,附在他耳边说:“好了,杳杳睁开眼睛。” 于杳听话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星星闪闪的萤火虫,它们绕着云堪恨和于杳飞着,夜幕降临,这些萤火虫像这夜空中明亮的星星,把于杳的眼睛给照亮了。 除了这些萤火虫,于杳还看到了主席台一圈围着花束,不是名贵的花,而是一些漂亮的野花,颜色很鲜艳,于杳抬头,看到了挂在上面的红绸,就很喜庆。 于杳正在想为什么突然布置的这么漂亮时,云堪恨突然递给他带着红花的红绸一头,另一头握在云堪恨的手上。 于杳愣住了,他转头,看见胡宗泽沈确他们站在一旁,都是笑着看向他们两人。 这时胡宗泽咳咳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说道:“来,有请我们新人一拜天地!” 于杳晕乎乎的跟着云堪恨转头对着外面拜了拜,胡宗泽直接跳过了二拜高堂,说:“夫妻对拜!” 于杳的脑子快要转不过来了,云堪恨碰了碰他的手,两人对拜,底下一众士兵高声欢呼。 胡宗泽笑嘻嘻的说最后一句台词:“送入洞房!” “芜湖~” “王爷小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沈确豁了一声,视线落在了声音最大的那个士兵身上,啧了一声,心说这家伙抢我台词。 云堪恨笑了笑,把于杳揽在怀里,看着他晕乎乎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说:“回神了杳杳。” 于杳吸了吸鼻子,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云堪恨慌了神,连忙给于杳擦着眼泪,温声问道:“杳杳不喜欢吗?怎么哭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下次不弄了,杳杳别哭。” 于杳摇摇头,心里像是洒了蜂蜜一样,甜的想哭,他张开双臂抱住云堪恨,哽咽的说道:“没有不喜欢,喜欢的,哥哥,杳杳很喜欢。” 云堪恨这是补给他了一场婚礼,很浪漫,他说要补给他好多次的,欠他很多,可于杳不觉得,他们互不相欠,云堪恨提供了所有,于杳很容易满足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哭,他真的好喜欢云堪恨啊,好喜欢好喜欢的。 胡宗泽很有眼力劲儿的撵走了看热闹的人,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在这里,训练场很安全,至少不会有老鼠屎过来搅混的。 云堪恨哄了一会儿,于杳止住了哭声,但还是埋在云堪恨的怀里,不愿抬头,云堪恨无奈,抱着他坐在了一旁的位置上,红绸还握在手里,萤火虫还在四周萦绕着,一切是那么的温馨。 第119章 云堪恨知道雁州的环境,能弄来萤火虫真的很不错了,等他坐上那个位置,要补给于杳一场最繁华的婚礼。 于杳吸了吸鼻子,终于把头抬了起来,他看了看四周,看热闹的人都离开了,这才灵活的换了个坐姿,坐在云堪恨的腿上,和他面对面的坐好。 两人额头贴着额头,于杳小声喊道:“夫君。” 云堪恨愣了一下,眼底迸发出惊讶和喜悦,他抱紧了于杳的后腰,沙哑着声音问道:“杳杳喊本王什么?” “夫、君。” 于杳不好意思的垂眸,放慢了速度又喊了一遍,云堪恨眼底的笑意都溢出来了,他搂着于杳让他再喊一声。 “夫君夫君夫君~” 云堪恨听的心尖发颤,真的想抱着于杳好好的亲亲他,让他哭着喊出夫君这两个字,但是这是在外面,就算这里没有人,也不能让杳杳在外面被他欺负。 他的杳杳要在家里被他欺负才行。 云堪恨呼了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然后牵着于杳的手往回走去,于杳刚哭过,眼睛水润润的,这会儿很开心,走路都到蹦蹦跳跳的,像小猫得到了最好吃的食物一样,仰着头,一会儿哼着曲儿,一会儿自己摸着脑袋笑了笑。 云堪恨看在眼里,心里高兴的同时又替于杳担忧了一下,这么容易满足,真的好容易被骗,万一遇到的不是他,那这不得骗的裤子都不留吗?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告诉于杳的,于杳听了恐怕会跺着脚咬着牙,连生气的样子都是可爱的。 云堪恨暗自发誓,保护于杳一辈子,不能让别人把于杳给拐跑了,骗的哭都没地方哭。 回到帐篷后,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于杳嗷呜嗷呜吃了好多,云堪恨跟着胃口也好了不少,完后,云堪恨看书,于杳便躺在床上,晃着脚丫子看云堪恨。 古人说的好,温饱思淫欲。 于杳现在看着云堪恨那认真的模样,不由得开始想衣服里面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八块腹肌,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那种,不过上次隐隐约约见过,于杳还是小猫的时候,见过一次,没看清。 现在整个人都是他的了,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想看就可以看了?于杳眨了眨眼睛,想着怎么才能让云堪恨主动的脱衣服让他看看腹肌呢。 云堪恨从坐下开始,这书里的内容就没在看进去了,他余光一直注意着于杳,当然也注意到了那道炙热的视线。 第73章 高冷小王妃 于杳毫无知觉,思考的正起劲儿时,视线被人遮挡了,于杳眨了眨眼,抬头看向了云堪恨,某人眼带笑意的看着他,这让于杳有点不知所措了。 偷看被抓包,还被人当场抓获,怎么想都很尴尬,于杳抿了抿嘴巴,开口说:“哥哥怎么不看书了啊,要睡觉了吗?” 云堪恨笑了笑,抬手捏上于杳的脸颊,“有个小家伙一直偷看本王,你说本王怎么不看书了?” “唔,谁啊反正不是我。” 于杳拒不承认,甚至张嘴就要去咬云堪恨那只不安分的手,云堪恨躲开了,指尖在于杳的唇瓣上蹭了蹭,不动声色的按了下去,看着那片淡粉色的唇瓣变得红润起来他才作罢。 等他放下手后,于杳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云堪恨占了便宜,于是自以为是算计能手的于杳开始算计了。 云堪恨占了他便宜,那他看腹肌是不是就占了云堪恨便宜,这样一抵一,完美! 于杳得意的仰头,伸手抓住云堪恨的衣袖,说道:“哥哥,看看腹肌。” 云堪恨:“?” 云堪恨愣了愣,而后低声笑了笑,难得见到于杳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怎么能不满足呢。 “好啊。”云堪恨点头答应,开始宽衣解带。 于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云堪恨,他看着那身矜贵的锦袍缓缓脱落,然后是纯白色的里衣,于杳看到清晰的下颌线,还有喉结,随着云堪恨的动作上下滚动着,紧接着是那性.感的锁骨,再往下隐隐约约看到鼓鼓囊囊的胸肌,宽肩窄腰,大长腿,这妥妥的行走衣架啊。 于杳只看了这冰山一角就羡慕的不得了,云堪恨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继续缓慢的脱衣服,里衣的腰带缓缓抽开,前襟便自己松散开来,于杳心心念念的腹肌就这样闯入了他的视线。 “!!!” 于杳眨了眨眼睛,羡慕的想要扑过去好好摸一摸,手感一定很好。 没等于杳心里建设完,云堪恨就走上前,牵起于杳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肌上。 “杳杳看为夫练的可还好?” 为、为夫? 于杳手上的触感极佳,还听到云堪恨自称为夫,简直要被脑海里的想法给熏晕过去,他颤颤巍巍的抬起手在云堪恨的腹肌上摸了摸,红着脸不敢吭声了。 云堪恨知道他脸皮薄,笑了笑俯身亲了一下于杳的嘴角,说:“杳杳不说话是不是不喜欢为夫的身材?” 于杳连忙摇头,手也下意识的往下落,“不是,我喜欢的。” 云堪恨垂眸,看向于杳的手落在的位置,笑容更甚了,“杳杳,为夫也觉得杳杳喜欢。” 于杳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放在了那里,他大吃一惊,脸色更红了,手忙脚乱的拿开了,但是云堪恨离他很近,手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云堪恨握住了于杳乱动的手,叹了口气说道:“杳杳再动下去,今晚为夫就别想睡了。” 第120章 “啊,我唔——” 于杳想说的话被云堪恨堵在嘴里,这吻来的太突然了,于杳还没做好准备就被亲的七荤八素的,双手紧紧的抱着云堪恨的腰,手上的触感和吻来的刺激感让于杳快要招架不住了。 最后于杳实在是受不了了,眼泪都逼出来了,云堪恨这才停了下来,他抬手擦了擦于杳的唇角,目光在于杳红肿的嘴唇上停留了片刻,便收了回去。 闹出火来了,云堪恨也没让于杳帮忙,哄着于杳睡着后便出去了,夜深了的时候带着一身冷意回来了。 这一场浪漫简朴的婚礼在军营里传了个遍,每个人谈起来都是笑容满面的,这件事当然也被有心人记在了心里,悄悄的把消息传回了京城。 白日,于杳又睡了好久,不过好在解药带回来了,云卫带着解药回来时,云堪恨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他赶忙让吴大夫拿着解药去研制了,云卫还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西凉有动静了。 云卫回来的时候发现西凉王不停的进出西凉铁骑军营,除此之外,他们的士兵在整装,粮草也囤积好了。 云堪恨听完后,让云卫退了下去,而他起身离开前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心里默默的做着打算。 这个消息说给胡宗泽后,他立马就吹胡子瞪眼,“让他们来,看我们大周不打死他们这群杂碎!” 韩温漫不经心的喝着茶,看向云堪恨:“王爷怎么看?” “他们敢来,那就说明他们想死。” 胡宗泽鼓掌叫好,“不愧是云郎,当年一战让西凉闻风丧胆的云堪恨,他们来一个,我们杀一个。” 韩温笑了笑,没否认胡宗泽的话,“王爷想好了怎么杀吗?” 西凉现在并不知道,和他们通气的大周士兵已经全部落网了,他们等不及收到回信,便以为可以进攻了,那么就让他们来吧,请君入瓮,瓮中捉鳖,这样更好玩。 韩温笑了,不再吝啬自己的夸赞拍了拍手说道:“很好,想要攻破西凉,我们直接抓住西凉王,据我所知,这次西凉王可能会亲自带兵来。” “擒敌先擒王,妙啊妙啊!” 胡宗泽高兴的拍手,接下来三个人商讨了一番该如何应战,等外城墙那边的消息传来,他们便可上阵了。 于杳的解药吴大夫研制好了,和以往的不同,这药做成了糊状,一部分要含在嘴里,一部分则是敷在腿上,那处被乌眉蝮蛇贴过的地方。 吴大夫把药递给云堪恨的时候特别交代过了,一定要含在嘴里一夜才行,苦也不能吐,要不然药效发挥不了。 云堪恨看着黑乎乎的一团一团的药,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于杳怕苦红着眼睛哀求他的模样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苦也没办法。 当云堪恨把这些药放在于杳面前时,果不其然,于杳撇着嘴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云堪恨,试图撒娇让云堪恨放过他。 可惜,于杳撒娇也没用,云堪恨先把这坨糊状的药敷在于杳的腿上,然后捏着于杳的下巴放在了他嘴里。 于杳哇的一声,想吐出来,被云堪恨用手捂住了。 被苦出眼泪的于杳用湿漉漉的眼神控诉云堪恨,半张脸都被男人用手盖着,白生生的脸蛋上眼尾红红的,看着真好欺负,云堪恨心想。 他好像一直在觊觎他的杳杳,但是总是觉得不到时候,伤了杳杳他只会更加心疼的。 过了一会儿,于杳习惯了这苦不拉几的味道后,掰开了云堪恨的手,委屈的看向云堪恨,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要谋杀杳杳! 云堪恨摇摇头,低头,唇瓣贴在刚才捂着的地方,柔软的触感让于杳愣了愣,他不敢张嘴,害怕嘴里的存留的口水会蹭在云堪恨身上。 但是云堪恨亲的太温柔了,仅仅只是纯唇瓣厮磨,他便情不自禁的沦陷了。 云堪恨没有撬开于杳的嘴,亲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他抬手擦拭着于杳唇瓣上的水渍,温声说道:“杳杳坚持到明日,等毒彻底解开了就好了。” 于杳点点头,眼神还带着一丝欲色,他抓住云堪恨的手指了指床,示意他们该睡下了。 两人和衣而眠,只是半夜云堪恨却突然惊醒,他怀里的人身体滚烫,一直在难耐的哼唧着,声音像是猫叫声,云堪恨皱着眉把手贴在于杳的脸颊上,喊道:“杳杳?杳杳醒醒。” 于杳没有回应,云堪恨见状立马起身披上锦袍出去把还在睡梦中的吴大夫给拎了过来。 吴大夫被迫营业,瞧见云堪恨那脸色黑的感觉现在能一脚把他的这一把老骨头给踢散了,而床上的小王妃,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一看就是发热了。 吴大夫医者仁心,连忙上前给于杳把脉,在云堪恨那脸色黑的能拧出水的那一刻,吴大夫开口了:“小王妃身体里的毒基本上都解了,发热是因为体内正在解毒,王爷不必担心,等再过半个时辰小王妃便能退热。” 云堪恨这才脸色缓和了一些,他朝吴大夫点点头,开口说道:“你今晚先睡在这里,以防王妃有什么意外情况。” 云堪恨指了指屏风外的矮榻,吴大夫只能点头了,他一把年纪了,不能枯坐一夜,睡矮榻还是挺不错的选择。 半夜里,于杳反反复复的发热,有好几次抓住云堪恨的手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云堪恨附耳倾听,隐隐约约只听到了保佑什么的,云堪恨心疼极了,一直低声哄着他,打了水沾湿布帛,给于杳降温。 第121章 终于在第二天早上,于杳退热了,这一夜折腾的云堪恨和吴大夫都没有睡好,吴大夫年龄大了,一直困得睁不开眼,于杳退热后云堪恨才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云堪恨吩咐人去做了一碗白粥,等于杳醒来刚好能喝上,云堪恨还不放心的用手背贴在于杳的额头上,见温度真的降了下去,这才松了口气。 于杳醒来的时候,发现喉咙疼的说不出来话,云堪恨一直注意着于杳的情况,看着他张了张嘴,又撇嘴的样子,又心疼又好笑的,抬手揉了揉于杳的脑袋,温声说道:“杳杳夜里发热,所以哑了说不出来话是正常的,过两天就会好了。” 云堪恨说完,把白粥端了过来,他先是尝了一口,温度刚好,这粥也熬的可口,云堪恨舀了一勺递到于杳嘴边,于杳却抿着嘴摇头,做出一个洗漱的动作。 云堪恨了然,放下白粥去给于杳端来一盆净水,亲手帮于杳洗漱。 于杳乖乖的仰着小脸儿,接受着小王妃独有的待遇。 洗漱完,云堪恨又亲自喂于杳吃了小半碗白粥,剩下的于杳吃不下了,云堪恨便帮他吃了。 于杳身体里的毒解完后,云堪恨便不再限制于杳的活动了,于是乎,军营里是个人都瞧见了他们王爷身后跟了一个小尾巴。 沈确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非要逗逗云堪恨的小尾巴,这一逗,直接发现了小尾巴成了小哑巴,他哈哈大笑,幸灾乐祸四个大字都写在了脸上。 于杳哼了一声,紧跟云堪恨,他才不要搭理沈确那个二哈呢,今日他要做一个高冷的小王妃。 如果沈确知道于杳心里所想的话,恐怕会笑掉大牙了,神他妈的高冷小王妃,不就是小哑巴吗,高冷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然,沈确幸灾乐祸的后果就是去清洗牢房。 沈确恨不得时间倒退两分钟,一巴掌呼给自己,干嘛要放下助人情结,嘲笑他人命运啊,他沈确命苦,真的好苦。 跟着云堪恨晃悠了好几天,小哑巴恢复成了小麻雀,天天在云堪恨身边叽叽喳喳的,云堪恨也不觉得厌烦,每次于杳说话他都会认真听,还会给出回应。 胡宗泽对此评价:“幼稚!” 这么大的人了,成天带着小孩儿跑过来炫耀,真幼稚!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这么下去的,直到有一天夜晚,于杳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外面很大的动静,接着有人来报了什么,云堪恨起身了,他嘟囔着抓住了他的手,云堪恨哄着他又睡下去,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但是云堪恨离开帐篷于杳还是很清楚的,他睡了不到一刻钟时间,立马坐了起来,云堪恨不在他身边,外面很吵闹,好像是出事了。 于杳揉了揉脑袋,下床穿好衣服和鞋子,慌张的就往外跑,还没出帐篷就有云卫拦着了他。 “小王妃,王爷有令,您不能出去。”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于杳不理解,他现在心里很慌,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想出去找云堪恨,他要见到云堪恨才能放下心。 可是云卫拦着他,一点也不放行,于杳无奈,只好重新爬上了床,抱着被子无措的看向虚空处。 云卫见状重新隐没身影,在暗中守护着于杳。 于杳担心的人此时正在训练场上,夜里灯火微弱,但是军心明亮,他们接到了外城的消息,西凉就要攻过来了。 第74章 歪理 西凉来的突然,但他们也早有准备,从军营出发到外城不到一天的时间,云堪恨下令,胡宗泽带领军队先行,留一小部分人守在这里,其余的人全力以赴! 云堪恨交代完后,心里惦记着于杳,便匆忙赶回了帐篷,刚一进去就瞧见于杳抱着被子缩在床上,一直眼巴巴的看着这个方向。 见到云堪恨回来了,于杳眼睛一亮,随即红了眼眶,朝着云堪恨张开了双臂。 云堪恨走过去抱住了她,揉了揉于杳脑袋温声道:“睡不着了吗,现在天还没亮,杳杳再睡会儿吧。” 于杳摇摇头,把眼泪蹭在云堪恨的衣服上,问道:“外面是出什么事了吗?” “西凉入侵过来了,不过问题不大,杳杳别担心。” 云堪恨话音刚落,于杳就拧起眉头,抓住云堪恨的衣服仰头就要亲上去,云堪恨虽然不理解,但也没躲开,很温柔的亲了亲,便松开了。 于杳却不依不饶的追了上去,毫无章法的乱亲着,云堪恨无奈,反客为主,把于杳亲到腰软,靠在云堪恨的手臂上才不至于滑下去。 云堪恨啄了啄于杳的嘴角,沙哑地说:“杳杳亲这么凶?” 于杳点点头,眼眶还是红红的,他又亲了一口这才说:“哥哥,夫君,我们……好不好?” 云堪恨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他抬手揉了揉于杳的耳朵,迟疑的问道:“杳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夫君,我知道的。” 于杳说着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了,云堪恨心疼的安抚着于杳,“那杳杳为什么要这么说?” 于杳说不清楚,他现在特别心慌,说不出来的感受,只知道自己现在特别想要云堪恨抱抱他,完全拥有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于杳用略带哭腔的声音说:“夫君我不知道,我现在特别特别的想,你抱抱我好不好,抱抱我。” 第122章 云堪恨吸了一口气,把于杳抱在怀里,他大概理解了于杳现在的状况,他离开会让于杳极度缺乏安全感,而他们两人算是成过亲的人,那样的话会让于杳感觉好一些。 “杳杳,没有准备你会受伤的,等本王回来再……好不好?” 于杳泪眼婆娑的从云堪恨怀里挣脱出来,爬到床边拿起一罐药膏,递给云堪恨。 这药膏是之前于杳骑马磨伤大腿根的药,现在被于杳拿出来,意思很明显了,不用准备,用这就好了。 于杳一直记得之前看过的那本猫耳少年,虽然很多字不大认识,但是他早就研究明白了猫耳少年是怎么和书生酱酱酿酿的,所以他直接想到了药膏。 云堪恨看着手里的药膏叹了口气,在看于杳一副坚持的模样,云堪恨没办法让他委屈,只好努力压制自己不伤害到于杳。 云堪恨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命令人在门外守好,他脱了衣服抱住了倔强的于杳,单手捧着于杳的脸吻了上去。 于杳双手抓住云堪恨的手臂,而后被云堪恨握在手里,里衣被人脱去,于杳抱着的被子也被拿开了。 …… 于杳昏睡过去了,云堪恨没敢继续下去了,现在这环境属实糟糕,不适合让于杳遭罪。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云堪恨等着于杳醒来,还吩咐人熬了粥,中午之前他就要离开了,军营里的士兵走了一大部分,没有城里安全,云堪恨打算将于杳送回城中宅子里再走。 没等多久于杳就醒了,刚醒过来还有些迷茫,颤着睫毛看向云堪恨,下意识就说:“夫君,杳杳不要了。” 昨晚累.狠了,嗓子都哑了,说话时声音都是软软的,乖巧的不行。 云堪恨笑了笑,抬手捏了捏于杳的鼻尖:“杳杳不要什么?” 于杳这会儿清醒过来了,红着脸拍来了云堪恨的爪子,哼了一声,往床里边挪了挪,小声说:“昨晚都说了,你真的很过分!” 声音太小,云堪恨没听清,听清了也只会笑笑,打趣于杳一句。 云堪恨笑着把于杳扶了起来,温声问道:“杳杳身子有哪里不舒服吗?” 于杳感受了一下,立马皱眉嘶了一声,腰疼,腿疼,那里倒还好,只是有种怪怪的感觉。 于杳把这一切归结于云堪恨太过分了,全然忘记了昨晚是他让云堪恨来的,云堪恨当然不会提起这件事,他亲了亲于杳的嘴角,伸手揉着于杳的腰。 “等会儿杳杳喝一些粥,本王送你回宅子里,你乖乖等本王回来,不要乱跑,有事就找马叔或者云卫,知道了吗?” 于杳乖巧的点点头,听着云堪恨叮嘱的每一条。 揉了会儿腰,云堪恨想了想还是把药膏拿了出来,对于杳说道:“杳杳先来上些药。” 于杳:“!” 于杳摇头,不行,大白天的怪尴尬的,他不要上药。 云堪恨由不得他,万一有什么事难受的是于杳,所以他直接上手按住于杳的腰,隔着被子把药抹开了。 抹完药后,于杳整个人都是红的,他脑海里一直回想起昨晚的种种,云堪恨收回了手,他才松了口气。 粥已经放凉了,于杳不想再麻烦了,便将就着喝了下去,云堪恨等人喝完,抱着他穿衣服,然后抱着离开了帐篷。 回去的时候,云堪恨没有让于杳张开腿坐在马上,而是让于杳侧坐在他怀里,一路上抱着回去了。 到了宅子,也就意味着云堪恨该走了,于杳万般不舍也没有办法,下马之前转头亲了亲云堪恨,红着眼眶说道:“一定要好好的。” “嗯,一定。” 云堪恨回了一吻,策马离开了。 于杳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马叔站在门口叹了口气,递给于杳一块手帕,说道:“小王妃莫哭,王爷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云堪恨先是回了一趟军营,穿上了他的将军战甲拿上长戟翻身上马,前往目的地。 他们此行做足了准备,吴大夫研制出来关于乌逻婆娜的解药人手一瓶,由那个出事的村子推测出来西凉铁骑可能会用乌逻婆娜,幻幽草应该用不到,毕竟会影响到士兵,而且马匹发疯也会害了他们自己。 云堪恨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黄沙飞扬,听到战马嘶鸣,西凉王命人传话过来,说:“你们大周没有铁骑,根本赢不了,不如现在就放下武器投降好了,免得死伤无数。” 韩温不置可否,笑了笑说道:“这么猖狂,西凉王还是一如既往,喜欢打肿脸充胖子。” 西凉王派来的人听不懂大周的俗语,但看韩温一副温柔的样子,觉得他说话应该不至于很难听,继而大放厥词:“所以你们投降吧。” “投你麻痹投,老子把你头给打歪!” 沈确真想一拳把西凉人给捶到黄沙里扣都扣不出来的那种。 那人见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说:“你们等着吧,等着铁骑踏破大周!” “滚滚滚,赶紧让西凉小儿过来送死,老子急着回家陪我媳妇儿呢。” 沈确这话听着就很气人,果不其然那人直接被气跑了,沈确嘿嘿一笑,其他人无奈的看着他,这会儿气氛正是剑拔弩张的,沈确这一打浑,气氛总算好点了。 云堪恨刚开了荤,此刻也十分的想念他的杳杳,但是一想到西凉猖狂的样子,他就恨不得立马把他们打的离大周远远的,然后回家抱他的杳杳。 第123章 “好了,根据观察,铁骑会先过来,王爷先领兵前去,沈小将军和胡副将在这里应对,夏副将去南边防守。” 韩温安排好之后,云堪恨没有异议,他带着精兵率先出发,大周的骑兵没有西凉的铁骑那么威风,但是气质却不输人。 很快西凉摇旗呐喊冲了过来,铁骑突出刀枪鸣,扬起的黄沙漫天飞舞,和云堪恨对峙的是西凉国大将军。 云堪恨挥舞着长戟,和西凉国大将军对上视线,两人目光皆是犀利,紧接着对方大喝一声,手中的弯刀被他高高举起,一声令下,地动天摇,铁骑纷沓而至。 “杀!” 云堪恨策马迎上对方的弯刀,只见长戟一转,寒光一晃,弯刀被挡了下去,战马嘶鸣,黄沙漫飞,长戟对上弯刀,大周骑兵对上西凉铁骑,一时间难以分辨谁的胜算更大。 灰暗的苍穹之上漂浮着乌云,将士们的热血冲破天际,荒凉的沙场上,热血翻腾,一声声怒吼,一声声厮杀,刀光剑影,尸横遍野。 云堪恨下令过,骑兵事先用过解药,机智的士兵先是砍下西凉人的头颅,然后翻身跃上西凉战马上,利用他们的马去踹西凉人,果不其然,那些西凉士兵慌了神,看着战马仿佛是在看什么凶神恶煞,有些都丢盔弃甲的跑了。 西凉国的大将军和云堪恨正打的难舍难分,余光瞥见这一幕,恼怒极了,云堪恨勾唇,长戟一挥,打掉了对方的弯刀,直接抵在了他脖子处。 “大将军,你输了。” 下一秒,血液四溅,西凉国的大将军就这么倒在了云堪恨的长戟下,铁骑群龙无首,全都慌了,匆忙的掉头就跑,余下的骑兵想要去追,云堪恨抬了抬手,说:“不用追,让他们回去。” 云堪恨带兵回去,胡宗泽和沈确这边也打赢了,重伤了一名大将,死了两名小将,西凉士兵见情况不妙,抱头鼠窜,都跑回去了。 此时日落西山,天空从灰暗转为夜幕,初战告捷,士兵欢呼声一片,胡宗泽下令回去好好犒劳犒劳。 西凉虽然损失几名大将,但是他们这种生活在荒原上的莽汉,将军一抓一大把,才损失几个而已。 云堪恨他们还不能掉以轻心。 而这边,于杳在宅子里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云堪恨,昨晚初尝情露,他感觉整个人都要酥麻了,是那种身心都特别的想云堪恨。 于杳这么一想就小脸通黄,晃了晃脑袋,得找点事情做,要不然越想越难受。 外城全是大周的边境,离雁州有一定的距离,云堪恨不可能天天跑回来找于杳的,沈确也是,舒岚留在雁州,一来处理一下舒家的事,二来还能照看于杳。 所以舒岚在城中客栈住着,离宅子也不算太远,步行一刻钟便可以到了。 于杳和马叔说了一声,便出门了,云堪恨叮嘱过他,出门记得戴帷帽,雁州风沙大,戴上能挡着风沙。 到了客栈,刚好舒岚要出门,便带着于杳一起出发了。 城中依旧热闹,清理了知州那样的毒瘤后,城里百姓越来越敬重云堪恨了,于杳在路上听到好几次夸赞云堪恨的。 爱屋及乌,别人夸赞云堪恨等同于夸了他,于杳高兴极了,帷帽上的白纱一飘一飘的。 舒岚见他高兴,笑着和他说道:“小于这么高兴?等王爷回来得告诉他让他多买点糖给你吃。” 于杳仰头一脸问号:“为什么要买糖给我吃?” “因为你乖啊。” 舒岚看着他呆愣的模样忍不住笑出来声:“乖乖的才会有糖吃,你这么乖,王爷必须的给你买糖。” 于杳掐腰:“歪理!” 舒岚带着于杳来到一个看着华丽的宅子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打开了门,斜看了舒岚二人一眼,语气轻蔑的说道:“尔等何人,舒府的大门岂是说敲就敲的?” 于杳被他这恶劣的态度震惊到了,继而皱了皱眉,拉住舒岚的衣袖,往前走了一步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们来了就是客人,你不该这么说的。” 舒岚看着于杳这么维护她,笑了笑把于杳拉在自己身后,不卑不亢的开口说:“舒岚,麻烦管家进去通报一声,就说,舒大小姐回来了。” 管家一听,立马不敢怠慢,只是眼里写满了恐惧,他连忙往府里跑去,像是身后有什么猛兽。 于杳好奇的看着跑没影的管家,戳了戳舒岚的胳膊问道:“舒岚姐姐,他为什么这么怕你?” 舒岚笑着摇了摇头:“可能是做贼心虚吧。” 于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很快里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看样子来的人不少。 第75章 云堪恨失踪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发了福的中年人,在他左边是一个涂满胭脂粉的女人,只是再怎么遮也盖不住她脸上的皱纹,右边是一个看上去比舒岚姐姐大一轮的青年。 于杳只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心里恶寒,简直辣眼睛。 最前面的那个发了福的中年哼了一声,率先开口:“你还知道回来,还舒大小姐,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 舒岚勾唇,扫了眼这几个人,漫不经心的开口说:“舒剑,舒家任何时候主人都不是你,鸠占鹊巢了这么多年,还真把自己当成主人了?” 舒剑指着舒岚气急了:“你,好你个舒岚,你和你爹一样,贪心不足蛇吞象!” 第124章 “这句话送给你比较合适,表叔,你说我们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怎么着舒家也是轮不到你做主的。” 舒岚说完,便将手里的东西拿起,那是一封信,一块玉章。 “这是舒家历代家主的信物,你德不配位,残害手足,联合外人设计杀害家主,罪不容诛!” 舒岚的话音一落,舒剑大吃一惊,他看着舒岚手里的东西不禁冷汗直流,他知道舒家家主一直是有信物的,他不知道信物是什么样子,便一直以代理家主的名号坐上了这个位置,这几年一直在换血,想把舒家的人都换一遍,可是收效甚微,没想到舒岚手里竟然有家主信物。 舒剑还没开口,一旁的青年说话了:“表姐,在大门口吵不太好吧,要不咱们进去,坐下好好聊聊,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说话的这人是舒剑的儿子,舒刀。 于杳听见他喊舒岚表姐,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奇怪,舒刀那模样看着就是比舒岚姐姐大的,而且,脸色蜡黄,还有黑眼圈,像是纵欲过度的人,没想到小小年纪竟然如此不学好。 于杳在心里给舒刀打了个叉,转头便听见舒岚说道:“误会?证据都在这信纸上,你说误会就是误会了?” 舒刀咬了咬牙,他目光又落在了于杳身上,从出门他就注意到了,舒岚这男人婆身边有个少年,看着干干净净的,眉眼如画,比一般的庸脂俗粉要好看上万倍,他一眼就心动了,恨不得立马把人关在身边。 所以他便想着怎么把人给骗到手,偏偏舒岚这男人婆,真是事儿多,踏马的,证据证据,就知道证据! 舒岚又拿出摄政王的腰牌,说道:“摄政王有令,现在你们立马从舒宅滚出去。” 街上也有不少人看热闹的,都听说过舒家当年的事情,现在听了舒岚的话,再联系一下前后,瞬间明了了,理清了这之前的关系。 原来当年舒家主遇害是这个表亲害的,还联合入赘过来的外姓人帮着一起欺负舒家主,舒家主在世的时候,经常帮扶百姓,人特别好,一直受人尊敬的。 但是当年的事情他们又不明真相,无能为力,现在好了,他们一听见舒岚说摄政王有令,立马精神起来了,纷纷举着手中的东西砸向舒剑他们几个人。 “滚出舒宅!” “你们作福作威,老子早就看你们不爽了,快滚!” “死了算了,别祸害舒家了!” 中年女人受不了了,尖叫着要躲开,舒剑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舒刀恨恨的盯着于杳看了一眼,然后扭头就跑了,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不一会儿这几个人便被赶出了舒宅。 于杳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该说不说,舒岚姐姐真厉害,三言两语的就让百姓们帮她把这几个人赶走了,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指不定能让他们欺负呢。 接下来舒岚带着于杳在舒宅整顿了一圈,好在舒剑的人不多,统统处理掉便可以了。 接连几天,于杳就跟着舒岚这里逛逛,那里看看,舒岚把舒家的事情处理完了,舒剑也给关押了起来,只是找不到舒刀了。 派去找的人说烟柳花巷里都找遍了,确实没有找见人,舒岚闻言皱了皱眉,舒刀是好色之徒,也没什么本事,也没有钱,是死是活她舒家也管不着了。 然而意外就是这么出现的。 于杳这天要提前回宅子了,天已经开始变凉了,他跟着舒岚晃悠时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舒岚姐姐说他着凉了,让他回去添件衣服。 所以于杳想要提前回去了,舒岚不知道在忙什么,说:“我让侍卫送你回去。” 于杳摆了摆手,“没关系的,就这么近的路我一会儿就到了。”说完就挥了挥手,离开了舒宅。 舒岚还是让侍卫去跟着了,遇到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回去的路上,于杳好奇的左右看着,走到巷子拐角处时,一个没注意,撞到了人,于杳连忙道歉,那人头也不抬就跑,侍卫见状立马就追了上去。 于杳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荷包被人偷了,那是云堪恨给他买的小猫荷包,和当初于杳买的是一对的,一个上面绣着小猫,一个上面绣着孤狼,于杳很喜欢这个荷包的,这会儿被偷了,也很生气。 他站在原地等着侍卫去把荷包追回来,却没注意身后多出来一个人,那人突然伸手,一块布帛捂在了于杳口鼻上。 于杳来不及反应便晕了过去,紧接着身后的人拖着往巷子深处走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侍卫拿着荷包回来找不见人,连忙慌张的跑回舒宅去禀报舒岚了。 于杳昏迷着不知道的是,拖着他进巷子里的人正是那个没找到人的舒刀,此刻他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皱巴巴的,是他离开舒宅时穿的那身。 他恶狠狠的看着昏迷着的于杳,两眼放着绿光,像一头饿了很久的鬣狗,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流着。 “嘿嘿嘿,小美人,让哥哥好好疼疼你,跟着舒岚那男人婆能爽吗,让哥哥来吧。” 他说的话实在恶心难听,双手就要碰到于杳的时候,脖子便被人掐住了,下一秒猛的被人摔在地上,疼的他吱哇乱叫,抬头便看见一个高大的黑衣人站在于杳面前,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 “啊!!!” 下一秒杀猪般的惨叫声回响在巷子里,黑衣人,也就是云卫,他踢了踢晕过去的舒刀,转身将于杳扶了起来背上他施展轻功回了宅子里。 第125章 马叔正在院子里扫地,瞧见云卫背着人回来了,连忙放下扫帚,走了过来。 “小王妃这是怎么了?” “中了迷药,睡一觉便好了。”云卫简单的把情况说了一下,马叔一听,又惊又气,恨不得拿起菜刀去把那舒刀碎尸万段。 云卫安顿好于杳,便立马回到小巷子里,拎着晕死过去的舒刀去了舒宅。 舒岚听到侍卫禀报的消息,立马惊起,正准备带着人出去寻找于杳,这时云卫把舒刀扔在了院子里,说:“舒小姐,他想对小王妃图谋不轨,你看怎么处理?” 如果云堪恨在的话,二话不说直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找人办了舒刀,让他敢肖想,只是现在云堪恨不在,云卫不能擅自行动。 舒岚一听,生气的说:“找人折磨他,王爷的人也敢动,是他活腻歪了。” 后半句话是对云卫说的,云卫点点头,便消失了踪影。 舒刀是被水泼醒的,他发现自己现在是在一个灰暗的牢房里,身下是脏兮兮的草垫子,他身上的衣服也不翼而飞了。 正当舒刀气恼的时候,牢房被打开了,走进来七八个壮汉,他们不怀好意的看着他,舒刀皱眉往后挪了一下,说:“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来伺候舒少爷了,让哥几个好好疼你。” 舒刀瞪大了眼睛,挣扎着就要跑,被身强力壮的男人抓住了脚踝,接着几个人笑着把他给包围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于杳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他晃了晃脑袋,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躺在了床上,想起他的小猫荷包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就从屋里跑了出去。 门外舒岚在和侍卫说着什么,听到动静,回头便瞧见于杳慌张的样子,“小于怎么了?” “舒岚姐姐,我的荷包被人偷了!” 于杳委屈的说着,舒岚笑了笑摊开手,一个绣着小猫的荷包便出现在了于杳眼前。 他高兴的呀了一声,拿起荷包看了看,然后道谢:“谢谢舒岚姐姐。” 荷包拿回来了,今日发生的事情也告诉了于杳,告诉他以后要注意一点,不要碰任何人,云堪恨不在这里,他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 于杳乖乖的点头,马叔布了晚膳,于杳留舒岚坐下陪他一起吃。 转眼间,离云堪恨出征已经过了半个月了,于杳把雁州都逛了个遍,已经没什么可逛了的,每天都在想云堪恨,希望他赶紧打了胜仗快快回来。 舒岚打趣他成了望夫石,于杳笑了笑承认了,真的好想云堪恨啊。 大抵是于杳想念的缘故,前线传了消息回来。 于杳高兴的直跺脚,他紧张的拉着舒岚的袖子,问道:“舒岚姐姐,是不是哥哥他们赢啦?” 舒岚笑了笑没说话,于杳没有注意到,舒岚的笑容有些勉强,传来的消息没有告诉于杳,他以为是云堪恨要回来了,在屋子里挑了好几身衣服,转着圈让舒岚看。 “舒岚姐姐,我穿哪身衣服去见哥哥好呢,我要去给哥哥庆祝!” 舒岚说:“都好看,小于穿哪一身都很好看。” 于杳抿着嘴笑了笑,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舒岚的消息没能隐瞒多久,于杳衣服都换好了,也不见云堪恨过来,他看见舒岚站在门外良久,他们好多人的神色都是丧丧的,于杳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舒岚姐姐,你快告诉我,哥哥是不是回来了?” 于杳红着眼眶拉着舒岚的衣袖,舒岚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只是表情有些勉强。 唰的一下,于杳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想跑出去找云堪恨,舒岚拦住了他,说:“王爷和军师在祁连山上失踪了,沈确重伤,其他人还在前线防守。” 失踪了? 谁失踪了? 于杳不敢相信的看向舒岚,舒岚闭了闭眼点头。 “怎么会...”于杳泪水吧嗒吧嗒的滴落下来,舒岚还要去军营看望沈确,便安排了人守在于杳身边,策马离开了。 于杳穿着精心准备好的衣服无措的站在房门口,舒岚说,云堪恨失踪了。 祁连山是雪山,常年积雪,在雪山上失踪,活着出来的概率十分的小,于杳知道的,他不信,云堪恨说了要带他回京呢,怎么会回不来呢。 于杳掩面而泣,靠在门上蹲了下来。 宅子里来了人,于杳没在意,那几个人来了又走,云卫一直守在于杳身边,那些人叹了口气离开了。 王爷出事,他们也万分悲恸,想来安慰一下小王妃,却无从下手。 小王妃哭的太惨了。 于杳抱着膝盖,哭湿了衣服,他突然好恨自己,当时做的梦为什么不记住,为什么不记得了,为什么。 还记得于杳刚来这个世界时,他便做了个梦,梦里他看了本小说,只知道那是云堪恨悲惨的写照,醒来却忘了许多剧情,此刻他无比的恨自己,为什么连梦都记不清。 于杳哭了一会儿,脑海里闪过云堪恨的面容,那片尸横遍野的沙场。 云堪恨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杳杳祈祷了好久的,云堪恨不会有事的... 宅子里兵荒马乱一刻,云卫将于杳放在了床上,原来于杳哭的晕了过去,马叔也红了眼眶。 他们都不相信云堪恨会有事,他们也再乞求上天保佑他们的王爷。 第126章 于杳再次醒来,眼睛肿的快要睁不开了,他吸着鼻子下定了决心,偷偷的去找云堪恨。 当然于杳还没有实施便被云卫给拦住了,云当然不会让他去冒险,于杳嘴一撇,难受的想哭。 云卫依旧不为所动。 于杳使出了浑身解数,提出了一个很绝妙的办法。 “我不去雪山上,我就在山脚下等着哥哥回来,你不让我去,我就、我就死在这里。” “小王妃莫要胡闹,外面真的很危险。” 云卫还是不答应,还是马叔出面说道:“你带他去吧,雪山脚下西凉人不会过去,你多带几个人守护好小王妃便可。” 第76章 找到了 于杳穿上厚厚衣服,云卫带着他前往祁连山脚下。 云堪恨失踪至今已经有两天了,一开始云堪恨和西凉铁骑对峙,但是出了一些纰漏,连带着军师也一起被困在了雪山中。 一行十三个人,全都被困在了雪山中。 路上于杳问道:“他们怎么会跑进雪山里呢?西凉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云卫知道的不多,前几天的那场战役中,乌丸察尔被人放走了,然后有人搅混水,把云堪恨的战马给惹疯,连带着好几个人的都是,西凉铁骑见状趁虚而入,骑兵损失惨重,而胡宗泽,沈确这边,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时间分了心神,沈确重伤,大军倒是没多大损失。 只是云堪恨他们进了雪山,已经两天了,说一些难听的话,没有人活着走出来的,雪山那么大,他们又没有存粮,连厚衣服都没有,怎么能挺到救援呢? 于杳他们到达雪山脚下,这里果然如马叔所言,没有什么人,就连大周的士兵也没有。 云卫说已经派人进山去找王爷了,只是到现在也没有找见。 于杳偏不信邪,他相信云堪恨会平安回来的,他答应过的,绝对不会背弃的。 云堪恨失踪第三天,于杳让云卫牵着马在附近走了两圈,于杳恨自己当初学习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学怎么在雪山里找人,他要是知道了,云堪恨就不用平白在雪山里迷失方向了。 于杳委屈的又要哭了,云卫笨拙的安慰他说:“小王妃,王爷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夜晚,于杳就抱着厚衣服坐在枯草丛中睡下了,云卫在一旁守护着他。 于杳迫不及待的想要做梦,梦到云堪恨是否有事,可惜又是一夜无梦,于杳醒来叹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眼泪,爬起来继续站在雪山脚下等。 云卫给他弄来吃的,于杳没吃多少,还偷偷藏了一些,小声的说:“等哥哥出来了他不会挨饿。” 云卫听力极佳,于杳这句自言自语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就连于杳怀里抱的厚衣服也是给云堪恨准备的。 于杳太笨拙了,他不知道在雪山怎么救人,他也不知道云堪恨什么时候会回来,他知道自己贸然跟着救援的人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甚至可能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 他只能可怜巴巴站在不起眼的位置,希望能够得到云堪恨回来的消息。 云卫照旧给于杳弄吃的,弄喝的,等到第四天,于杳睡醒来有些恍惚,他好像梦到了云堪恨了,只是醒来忘掉了。 于杳难过的哭了好久,哭累了自己爬起来继续走到昨天的位置上,这里能看到雪山上的动静,他和昨天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里看。 云卫劝他,吃一些东西补充一下体力,于杳乖乖的接着了,然后趁云卫转头的功夫藏在了怀里。 第五天,搜救的人失望了,五天,早就超过了活人在雪山上的极限,王爷恐怕真的遇难了。 搜救队放弃了,他们进不到更深的地方,进去了便出不来了,原路返回的时候还会遇到意外。 于杳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回来,却没有看到想见的人,于杳眨了眨眼睛,视线模糊了。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于杳低垂着脑袋,谁也没发现他哭的很伤心。 到了饭点儿,云卫去给于杳弄吃的时候,于杳抱着给厚衣服和食物悄悄的躲了起来,他在心里默念,他不是故意要添麻烦的,他只是想去找云堪恨。 于杳躲好之后,看着云卫回来后找不到人,然后往于杳相反的地方走去时,于杳抓住了这个时机,连忙往雪山上跑。 但是山上太冷了,于杳还没碰到雪,就冷的哆嗦了一下,掉头换了个方向跑去。 就像之前那样,云卫牵着马绕着山脚走,于杳也学着这样往前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会不会有用,于杳总觉得云堪恨不会出事的,只是他们没有找到罢了,他只是想去找云堪恨而已。 于杳念念叨叨的,说着自己给他们添麻烦的话,走了很远的路,于杳走累了,他吸了吸鼻子抱紧了衣服,找了块石头坐在那里歇了会儿。 再往前走时,于杳感觉脚下石块松动,紧接着便顺着斜坡滚了下去,于杳没有防备,也跟着摔了下去。 往下滚落的时候,于杳心想,自己如果真的死了,那他就要变成鬼魂去找云堪恨,没有死的话等不疼了再起来去找。 于杳闭着眼睛打算顺其自然,只是过了好久停下来的时候,身上火辣辣的疼,于杳挣扎着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地方。 这里不是雪山,因为这里不冷,这是悬崖吗? 第127章 于杳坐起来拍了拍怀里衣服上的灰,然后努力爬起来,打量着这里。 打量了一圈,于杳得出来结论,完蛋了,这里他也不知道是哪里,这下他好像真的要找不到云堪恨了,其他人也找不到自己了。 于杳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告诉自己要坚强一点,可是看着这陌生的环境于杳一点也坚强不起来,他忍不住哭了起来。 声音不大,却在这毫无人烟的环境里略显突兀,就在这时,一声沙哑无比的声音传到于杳耳旁。 “杳杳...” 声音沙哑的仿佛破旧不堪的风箱,发出每一声都夹杂着沙砾摩擦的声音。 于杳害怕的缩了缩肩膀,往后退了一步,四周是半人高的荒草,暗黄发黑的颜色看着好不渗人,而且还有那奇怪的声音。 于杳抱紧了厚衣服,不安的四处看着。 “杳杳...”那声音又发出来了,这下于杳听清了一些,是在喊他,是云堪恨吗? 于杳焦急的四处张望着,声音发颤:“哥哥?你在哪里呀?” 话音刚落前面的草丛动了动,于杳抿了抿嘴,鼓起勇气往前看去,他扒开荒草后,大吃一惊,紧接着眼泪唰的往下流。 就是云堪恨。 云堪恨的一身铠甲是暗黄色的,在草丛里不容易被发现,于杳扒开草丛后才看清楚了,云堪恨脸色苍白的躺在这里,他抬眼看向于杳,泪水从眼角滑落,沙哑地说:“杳杳,对不起...” 于杳快哭成泪人了,扑过去抱住云堪恨:“哥哥,我带了吃的还有水,还有衣服,你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带你走好不好...” 云堪恨虚弱的笑了笑,五天前一个部下偷偷将乌丸察尔放走,还给他的战马下了疯药,影响了十几匹马,他们十三人被迫走进了雪山,没想到的是,雪山里埋伏的有人,他们想要的是云堪恨的命,云堪恨受了伤,那十二个人用命保护他,全部都死了。 云堪恨一个人在冰冷的雪山里走了很远,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再也坚持不住,晕倒了。 等他醒来便是在这里了,云堪恨发现腿好像受了伤,动不了了,他只能保留体力,等着有人来找到他。 这一等就是三天,他昏迷了醒过来,已经快要不知道今夕何夕了,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哭声,是他的杳杳。 于杳小心翼翼的把云堪恨扶起了上半身,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将带来的水喂给了云堪恨。 吃的也一口一口掰来放在云堪恨嘴边,好在云堪恨只是腿伤着了,再加上长时间没有进食,虚弱了一些,其他的倒没有什么了。 等缓了缓,云堪恨歇过来后,于杳抬起手擦了擦泪,把厚衣服披在了云堪恨身上。 云堪恨弯了弯嘴角,一把将于杳抱在怀里,果不其然,于杳闷声哭了起来。 云堪恨一下一下的顺着于杳的毛,安慰他道:“杳杳不哭了,本王这不是没事吗。” “呜呜呜你吓死我了,我、我以为...” 于杳没接着往下说了,云堪恨听出来了他的意思,叹了口气下巴抵在于杳的头顶,开口:“本王只是没想到,赵肃的人竟然会在战场上动手脚,这次已经清理了他们,以后不会再有事的,杳杳别担心了。” “真的吗?” 云堪恨点点头,于杳这才勉强答应了他,只是一路走来太累了,他精神又一直紧绷着,这会儿发泄了会儿情绪,渐渐的趴在云堪恨怀里睡着了。 云堪恨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于杳心大呢还是心大呢,不过若没有于杳,他可能活不过明天,这里根本就没有人过来找过,他们都以为他被困在了雪山上,实则不然。 云堪恨叹了口气,轻轻的拍着于杳的背,一直默默的安抚他。 于杳没睡多久,他还惦记着云堪恨的伤,只眯了一小会儿便惊醒过来,连忙起身要背着云堪恨回去。 云堪恨身材高大,于杳根本背不起来,云堪恨检查了一下腿,只有一条腿受伤了,所以他还可以蹦着回去。 于杳也只好这样了,他当做云堪恨的拐杖,带云堪恨回去。 而山脚下,云卫没找见于杳后,他没有惊动很多人,这样会让于杳有麻烦的,他便顺着于杳走过的地方往前走着,没走多久,便看到了前面一高一低的两个身影。 云卫大吃一惊,上前跪在地上:“属下来迟,还请王爷责罚!” 云堪恨挥了挥手,云卫站起身走到云堪恨面前,他身材高大,是练家子,能背得动云堪恨,所以他便主动上前背起了云堪恨。 于杳跟在两人后面,小心翼翼的走着。 很快王爷被找到的消息传到了军营,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得敬佩起小王妃来。 据说,小王妃一个人前去找王爷,很快就找到了,这说明了什么,王爷小王妃天生一对! 云堪恨腿上的伤有些严重,不过难不倒吴大夫,他对这种摔断腿治疗颇有建树,所以王爷这区区小伤不在话下。 于杳跟站在帐篷外,看着吴大夫在给云堪恨治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有人注意到了惊呼:“小王妃晕倒了!” 正在治疗的云堪恨听见了急得想从床上跳下去,吴大夫按住了他,皱了皱眉,把晕倒的于杳放在一旁的矮榻上,先给他把了把脉,说道:“小王妃只是精神紧绷累着了,让他睡一觉,醒来就好多了。” 第128章 云堪恨点了点头,满脸的担忧,吴大夫赶走了余下的人,连忙给云堪恨治疗腿了。 沈确那边,舒岚亲自给他喂着药,把云堪恨找到的这件事告诉了沈确,沈确乐不可支,笑着笑着扯动了伤口,疼的倒吸一口气。 舒岚无奈的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呀,好好养伤吧。” “阿岚,我只是觉得王爷有点可怜,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他,小鱼儿一去找就找到了,好可怜啊。” “王爷和小于是上天注定,不奇怪,倒是你,这一身的伤,怎么受的?还是沈小将军呢。” 沈确打着哈哈:“哎呀,阿岚这是个意外,意外哈哈。” 舒岚笑了笑,没说自己其实也很心疼的,她没有于杳那般心性,说哭就哭的,她的心疼埋藏在心底,没有人知道,只有她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挖出来默默的流着泪。 沈确不会知道的,舒岚也不想让他知道。 虽然都受了伤,但是西凉也好不到哪去,云堪恨腿伤不便,就没有再去战场了,按原计划执行,就让西凉以为他云堪恨死在雪山上,让他们高兴高兴,然后给予致命的一击。 胡宗泽几个人没有异议,只是看着昔日里温和的人却不在身边,突然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云堪恨看出来了他们的想法,拿出一枚玉佩放在桌子上。 “这是韩温的遗物。” 韩温是为了云堪恨而死的。 雪山上很冷,他们十三个人寸步难行,韩温拿出一枚玉佩递给云堪恨,他说:“如果我没有活着走出去,还请王爷将这枚玉佩交给赵肃。” 云堪恨答应了,他早就知道韩温是赵肃身边的人,只是韩温却没有为赵肃传信。 韩温笑了笑,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落满了肩头。 他说,早在赵肃杀死太子的那一刻,他便不愿为赵肃谋事了,可是,赵肃这人阴险奸诈,抓住亲人来威胁他,韩温没办法,只好当一个潜伏者,这也就是云堪恨怀疑他的原因,但是意外总会发生的,赵肃表面上答应好好照顾着韩温的亲人,背地里却把人杀了,毁尸灭迹嫁祸他人。 第77章 凯旋归来 韩温的亲人被害,妹妹被赵肃囚禁在他的王府中,备受折磨,韩温知道的时候,妹妹已经成一具冰凉的尸体,恨意丛生,韩温这几年一直在暗中积累自己的人脉,等时机成熟便为家人报仇。 玉佩交给赵肃,他们恩断义绝,韩温把手中的势力交给云堪恨,让云堪恨亲手杀了赵肃,为他的亲人报仇。 雪山中有十几个死士抱着死的决心来刺杀云堪恨,韩温是文人,他没有武功,云堪恨护着他落了下风,韩温不愿拖后腿,替云堪恨挡了一下,十三个人,把死士都解决掉后,只剩下云堪恨了。 众人听后,全都低下了头,云堪恨命人为他们建了个冢,里面埋了他们在军营中的衣物。 夜半时分,浑身疼的醒了过来,他迷糊了一会儿,翻身下榻,赤着脚走到床前。 看着云堪恨熟睡的容颜,于杳松了口气,劫后余生的后怕感再次袭来,他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幸好不是梦。 于杳浑身上下哪里都疼,但是他不想离开云堪恨,就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视线一点点的描摹着云堪恨的面庞。 似乎是要把这段时间的空缺全都补上,于杳不厌其烦的看着。 经历过生死的云堪恨面容棱角分明,眼底有些乌青,看样子是没休息好,也是,打仗呢,还怎么好好休息啊,胡子都长出来了。 于杳揉了揉眼睛,不知疲倦的看着云堪恨,困意渐渐涌上来,于杳直接坐在地上,趴在床边睡着了。 云堪恨醒来的时候,感觉手边有个毛茸茸的脑袋,他诧异了一瞬,坐起身才看清,于杳趴在床边睡着了。 于杳睡的一点也不安稳,眉头紧锁,枕在手臂上,脸颊压出了红痕,睫毛轻颤着,仿佛下一秒就要醒过来,这样睡着着实不舒服,云堪恨抬手轻轻的贴上于杳的额头。 温热的触感惊醒了于杳,他抬起头迷茫的看向云堪恨,眨了眨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位置,似乎是不理解自己怎么跑到这里睡觉了。 云堪恨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杳杳过来坐床上。” 于杳听话的爬了上去,云堪恨这才注意到他没有穿鞋,他皱了皱眉,伸手握住于杳的脚踝。 凉的。 看样子是趴在在这里很久了,云堪恨有些生气,低头对上于杳湿漉漉的眼睛后便没气了,伸手将于杳揽在怀里,“杳杳下次要穿上鞋,地上凉容易风寒。” 于杳乖巧的点头,没敢往云堪恨身上压,他看着云堪恨的腿小声问道:“哥哥你疼不疼啊?” 云堪恨没听清,但是看于杳那担心的神色也知道于杳在说什么了,他轻笑一声,落在于杳额头上一个吻。 温柔不带一丝杂念,就像是小孩子受了委屈回来求得安抚的一个吻。 云堪恨既是于杳的伴侣又是于杳的家人,他在安抚他。 于杳羞赧一笑虚靠在云堪恨怀里咯咯笑着。 一时间帐篷里氛围暧昧,容不得别人,也就在这时,有人打破了这一氛围,胡宗泽来了。 于杳知道他们要说正事了,想从床上下来,云堪恨却揽住了他,低声说道:“乖,不用回避。” 第129章 这一声乖叫得于杳心花怒放,听得某人满嘴牙酸。 “好了,云郎,该说正事了。” 于杳耳朵一动,听到了这声云郎,比云堪恨好听多了,那他以后是不是可以喊一喊了? 他高兴的在心里盘算着,小表情十分丰富,云堪恨看的津津有味。 胡宗泽看着这么大的帐篷,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只觉得心累,五味陈杂,五体投地,五……咳咳,词穷了。 云堪恨看了会儿便收回了目光,转头对胡宗泽说道:“说吧。” “······昨日你们回来后,西凉那边出了一些状况,乌丸察尔被杀了,我派人打听了一下,是西凉王亲手将人杀死的。” “意料之中,他们当初想过跟黄若飞做交易,就应该要料到会有今天。” 黄若飞派人和西凉王交易,让国师乌丸察尔来当雁州潜伏着,一点一点蚕食雁州军心,然后西凉王可以扩充版图,把雁州给吞下。 可惜让于杳误打误撞给碰见了,提前发现了这人,张军医跨进雁州之后被人杀害伪装成他的模样,当时于杳下船后不舒服,让张军医过来看了,云堪恨对他有印象,所以,士兵出事的时候,发现了张军医的异样。 黄若飞安插在这里面的人一点点的拔了出去,最大的毒瘤都清理了,西凉王计谋不得逞,当然要生气了,他们不过是添了一把火,让乌丸察尔和西凉王反目成仇而已。 “云郎,接下来我们趁西凉王起内讧直接一举拿下?” 云堪恨点点头,又说了几句于杳听不懂的话术,只知道云堪恨真的很厉害,受了伤也这么帅,魅力大大滴。 胡宗泽像是得了高人指点,很快就笑着离开了,云堪恨把视线转到于杳身上,于杳刚才笑的幅度太大,衣领有些散开了,脖子上的痕迹就露了出来。 云堪恨皱了皱眉,撩开于杳的衣领,看到后背上有很多青紫的痕迹后抿了抿嘴,他看向于杳的眼睛,说:“杳杳身上不疼吗?” 于杳啊了一声,后知后觉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很疼呢,被喜悦的情绪给冲淡了,但是还很疼。 于杳点了点头,挪动小屁股往云堪恨身边坐了坐,说:“还好啦,还好我踩空了滚了下去,要不然都找不到你了。” 这语气有三分埋怨三分委屈,余下四分都是庆幸,云堪恨被他逗笑了,眼底却满是心疼。 那个山坡很高的,有很多石子,从上面滚下来身子该伤成什么样,也幸好于杳穿着厚的衣服,底下也都是荒草,不至于让于杳伤的更严重。 云堪恨拿出来了药膏,把于杳身上都抹了一遍药,某人却羞红了脸。 这药膏、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于杳,那一晚历历在目,恍若昨天,于杳燥的不行,抹完药后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云堪恨笑了笑,给他掖好被子,然后唤来了守卫准备了一些吃的,等于杳那股劲儿过去了,两人草草洗漱一番,坐在床边吃了起来。 接下来几天于杳一直陪着云堪恨,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是云堪恨恢复能力不错,这才十几天就可以扶着慢慢走了,于杳担心他二次受伤,就不让他走动,反正两个人待在这里也挺好的。 西凉也被打的退兵了,他们不得不佩服大周的兵法,直接把西凉王给干的崩溃了,当然,退兵了只是暂时的,他们还想东山再起。 然而云堪恨早有预料,他虽人在军营,但是战场上的情况却了如指掌,幕后指挥着很快就让西凉东山再也起不来了。 胡宗泽又带兵追了好几十里地,直接跑到西凉的老巢,把人给赶得远远的,敢怒不敢言,西凉王还被逼着立下字据,以后绝不踏入大周半步。 西凉只好搬家了,搬的远远的不敢过来了。 打完胜仗已经是两个月后了,转眼间雁州的冬天就到了,云堪恨的腿也好的差不多了,他们也该踏上回京之路了。 沈确想伤也好了,但是他想在这里陪着舒岚过年,这里是舒岚的家,虽然回忆挺不好的,但是舒岚说在这里过完年,他们两个回京就成亲,以后沈确就是有家室的人了,还是有字据的那种。 于杳由衷的祝福他们,然后跟着云堪恨回京了。 来的路上急,他们走了水路,现在既然回去,就不用着急了,走陆地便可。 云堪恨怕冻着于杳,直接准备了马车,他策马跟在一旁,大军缓慢的往前行着。 捷报比人先到了京城,此时京城大变模样,夏天的时候坐在龙椅上的人是刚及冠的赵维,此时坐在上面的,是赵肃。 他一身龙袍,怎么看都觉得违和,但是他不觉得,回顾着这几个月,他从未如此爽快过,把那不中用的小孩儿踢下皇位,囚禁在宫中,还有他那太傅,一并关起来,看他们狗咬狗真是爽啊。 时间回到清君侧那天,黄若飞大马金刀的坐在龙椅上,他以前太子的名义把京城里的军队收拢起来,敌对赵肃,只是没料到身边的人竟然是个两面三刀的走狗。 当初唯唯诺诺的低着头的人,此刻拿着刀抵在黄若飞的脖子上,劝他投降。 “你一个外姓的人,一个前太子的狗也敢坐在这龙椅上?” “所以,黄太傅,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黄若飞精心布局,怎么也想不到会毁在一个走狗身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刻,他悔恨莫及。 第130章 赵肃直接攻进了皇宫,把黄若飞扔在了囚禁赵维的宫殿里,他说:“本王这弟弟不聪明,愚昧的很,太傅好好教导吧。” 赵维本来就很生气,很难过,他被骗了这么久,又被人关在这里,黄若飞还经常过来说他和前太子好像,有好几次喝了酒过来,每一次他都痛不欲生,每一次他不得不承认,他敬爱的老师,是一个禽兽。 心里想念着他哥哥,再对他做那样的事,人渣,禽兽,畜生! 一开始赵维还有力气骂,后来囚禁的时间久了,他都已经麻木了,像个可怜的小狗,被人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无人在意。 赵肃当了几天皇帝,心高气傲的不能行,安插在雁州的人死了都不知道,当他收到云堪恨凯旋而归的消息时,人都在城门外了。 赵肃大怒,指着心腹的鼻子骂道:“朕的人呢,让你们杀了云堪恨就这么难吗?” “陛下息怒,这云堪恨实在是狡猾,不过听之前人说,他身边的少年是他的软肋,不如去抓了那少年,威胁他让云堪恨自刎?” 赵肃闻言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说道:“好主意,钱仁和你这就去办,事成之后,朕让你当丞相!” 钱仁和高兴极了,连忙谢恩:“谢陛下,臣定不辱使命。” 退下之后,钱仁和便直奔兵部去了,交代了一番,然后带着人马假惺惺的去城门口迎接云堪恨。 城门外,于杳掀开帘子,手里抱着暖炉,身上披着大氅,好奇的探出了脑袋。 “哥哥,怎么不进城啊?” 云堪恨抬手蹭了蹭于杳的脸颊,温声说道:“不到时候。” 话音刚落,城门便打开了,一个穿着官服的人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有一队士兵。 见到云堪恨后,那当官的脸上堆着笑,弯腰鞠躬说道:“恭喜王爷打了胜仗,下官钱仁和前来接风。” 于杳眨了眨眼,怎么接风就一个官儿啊,在雁州的时候,整个军营都起来给他们接风呢。 云堪恨淡淡的看了钱仁和一眼,没有说话,眼神威压太大,钱仁和吞了吞口水壮着胆子继续说道:“王爷可以在此处点兵,下官护送着王妃先回府上,等晚上一齐进宫,陛下为王爷办了接风宴。” 三言两语之间,云堪恨便猜到了这人什么心思,他啧了一声,侧过来低声对于杳说:“乖,先进去坐着,等会儿本王带你回府。” 于杳听话的点了点头,放下帘子抱着手炉坐在了回去,帘子没有隔着外面的声音,于杳听得一清二楚,他听见云堪恨说:“让赵肃亲自来见本王,否则,本王就带兵进去生擒他。” 云堪恨的气势太过强大,钱仁和哆嗦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还是身后的士兵提醒了他,他后退了一步转头就往京城跑去。 一边跑一边想着,他怎么就忘了呢,云堪恨是京城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说杀就杀,看他刚才那架势,应该是想杀自己吧? 钱仁和跑得飞快,恨不得立马消失在云堪恨眼前。 剩下的士兵见状,也都慌了神,四散着跑开了,孙玄旁观了一切,摇头啧啧道:“这多没意思啊,还以为回京再浴血奋战一场呢。” “真是,没意思没意思,京城的兵这么不给面子嘛。” “哎,说不定他们都是一群草包饭桶囊子,中屁用啊!” 第78章 定罪 “一群窝囊废啊!” 于杳在马车里听得捂着嘴直笑,紧接着便听见孙玄在外面说话的声音。 “王爷,接下来我们打进去?” 云堪恨:“本王班师回朝,打打杀杀的做什么,走吧直接进去。” 于杳想撩起帘子看一看云堪恨那漫不经心的样子,手还没碰到帘子就听见云堪恨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杳杳再等会儿。” 于杳迅速的收回了手,放在膝盖上乖乖的坐好。 云堪恨骑着马跟着马车不疾不徐的踏入了京城大门,于杳不知道的是,在这城门口,被绑住很多守城的士兵,还见了血,云堪恨没让于杳撩起帘子看,甚至让他们处理的声音也是压到了最低。 一路上见佛杀佛,云堪恨唇边带着笑缓慢的驾着马。 昔日里繁华的京城如今萧瑟无比,街道上全是士兵,只要他们胆敢阻拦,一律杀无赦。 马车前后倒下了不少的人,于杳坐在车厢里玩着自己的衣角,对外面丝毫未闻,他很听话的,云堪恨说让他再等会儿出来看看,那他就再等会儿。 于杳抠着衣服上锈着的花纹,一边想着以后,打完仗是不是就没有什么危险了?那他们以后就会平平安安的了,真好啊。 殊不知,皇宫宫楼上,赵肃带着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一支军队往这里走来,他沉稳冷静,其实内心已经知道自己要完了,他才坐上这个皇位不久,在朝野中立不了威信,而且云堪恨在京城中布了局,无论是他还是黄若飞,谁坐上了龙椅,谁就会掉入他的局中,这是一场云堪恨必赢的死局。 赵肃龙袍之下,手握成拳,他看着缓缓走过来的军队,突然想到了什么,侧过身对心腹说道:“去,把赵维那个蠢家伙带过来。” “是!” 云堪恨先带着于杳回了王府,这里是安全的,云卫以及王府的侍卫全都守在这里,云堪恨还安排了士兵把王府给包围了起来,给于杳打造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安全区。 第131章 于杳一下马车,就踮起脚尖凑到云堪恨面前亲了他一口,眼睛亮晶晶的说道:“哥哥早点回来哦。” 云堪恨神色软化了许多,抱了抱于杳便策马前往皇宫中了。 宫楼上,赵肃掐着赵维的脖子笑着说道:“朕的好弟弟,等会儿云堪恨来了你可要好好表现,否则,朕就把你扔到男人堆里,让你生不如死。” 赵肃说完这话,赵维浑身一颤,他被锁在宫中备受折磨半年之久了,一开始黄若飞掌权时,他经常被欺负的寝食难安,赵肃来了之后,他以为他的噩耗可以结束了,没想到,赵肃把黄若飞锁在他的宫殿中,他的太傅,他的老师,简直就是禽兽,对他折磨越来越狠了。 赵维的人生自此一片黑暗,他看不到希望了,他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啧,脑子也被男人玩坏了?” 赵肃抬脚毫不留情的踢了他一脚,直接踢得赵维踉跄一下险些跪在地上。 “你咳咳,不得好死...” 赵维喉咙沙哑,字字泣血。 “哈哈哈哈不得好死,那又怎么样,赵维啊赵维,你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倒还说起朕来了,朕一定要坐好这龙椅!” 赵肃目光阴鸷,他看向楼下。 云堪恨带着人马已经过来了,街道萧条,云堪恨恍若一道冲破黑暗的光,撕开了这场荒诞的游戏。 “云堪恨,你看看他,你若不想让他死的话,就乖乖的束手就擒!” 赵肃朝着云堪恨大喊着,云堪恨漫不经心的抬眼,看了眼被折磨不成人样的赵维,神色丝毫不变。 赵维嘴巴被人塞了东西堵住了,说不了话,他看着底下的云堪恨心里悔恨交加,眼泪早就哭干了,他只是看着云堪恨,目光戚哀。 “威胁本王?筹码都弄错了。” 赵肃心里一慌,他派人去把于杳带过来却没带成,这才想着赌一把,把赵维给拉出来。 赵肃眉头一皱,看了眼心腹,那人会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皇宫。 云堪恨像是看笑话一般看着他们,此时的赵肃如同跳梁小丑,秋后蚂蚱,蹦跶两下,也活不了多久了。 楼上赵肃一言不发,过了会儿,把赵维推到最前面,压着赵维,让他半个身子都悬在楼栏杆边上,他朝着云堪恨说道:“当年先帝的遗旨是让你好好辅佐赵维的,现在他在我手里成了这副模样,你就不觉得愧对先帝吗!” “愧对?他们欠本王的都还没还,你说本王愧对,真是可笑啊。” 云堪恨笑意不及眼底,眸色冷冷的注视着赵肃,以及赵维。 他一点都不愧对,先帝识人不清,他母亲也是,被残害了十六年先帝才知道,一封诏书把他唤来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云堪恨当初没有把赵维这蠢货杀了都是善良了,他们赵家关他什么事? 赵维蠢,赵肃也能不到哪里去,养精蓄锐养出了个这样的结果,一个个的,没有当皇帝的本事偏生要去试,真是找死。 云堪恨扯了扯嘴角,懒得和他们继续掰扯了,他抬了抬手,身后的士兵们挥着刀剑冲了上去。 “云堪恨你敢!” 赵肃咬牙,想吩咐人下去抵抗,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边早就没了什么人,他的心腹总共也就两三个,全都被他派出去了,之前那么多麾下,都纷纷背弃他了。 宫门很快便被撞开了。 赵肃慌了神,丢下赵维就跑,可惜没跑多远就被云堪恨的人抓住了。 将他们一并带到养心殿里,赵维,赵肃,黄若飞,他们三人全都在这里。 赵肃一身龙袍早就脏了,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赵维双眼无神,身上的衣服还是早就看不出什么颜色了,黄若飞被打断了一条腿,狼狈的跪在地上,三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是体面的。 云堪恨坐在首位之上,手支着额角戏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三个人,都坐了这龙椅,也都从龙椅上跌了下来,一个比一个的惨。 这皇位得看谁去坐了,如今赵家是没有一个能用之人了,真不巧,这皇位,就让他云堪恨来坐吧。 云堪恨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挥了挥手,云卫递过来一枚玉佩,云堪恨接了过来起身走到赵肃眼前。 “齐王赵肃,啧,抬起头看看这玉佩你可熟悉?” 赵肃咬咬牙,抬起头来,只看了一眼就翻了个白眼,怒骂:“云堪恨你都把朕给抓到了,还拿什么破东西让本王认,呸,有病!” 云堪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本王有病,也轮不到你来置喙,再问你一次,这玉佩你可还认得?” 赵肃摇摇头,被他这自己骂自己的气势吓到了,在心里咒骂着,面上却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云堪恨抬脚踩在赵肃的肩膀上,沉声说道:“韩温,韩婉,韩家所有人,赵肃,你一句不认得,便把过往的罪名都给否认掉了。” 听见韩婉两个字,赵肃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的看着云堪恨,仿佛看到了来自深渊的厉鬼。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韩婉这个女人,她、” 赵肃猛的哆嗦一下,慌忙的四处张望着:“她不是死了吗,你从哪里知道的她?” 云堪恨晃了晃手中的玉佩,那上面镌刻着一个大周繁体字“婉”字,殿内金碧辉煌,玉佩晶莹剔透,一时间晃了眼,赵肃闭了闭眼,没敢继续看下去了。 第132章 他愧对于韩婉,但是,谁让韩婉不喜欢他的。 韩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也不是皇亲国戚,韩温饱读诗书,尤其喜欢兵法,父亲托友人找了关系才做了赵肃的幕僚,韩婉,也就是韩温的妹妹,长得很漂亮,当时先帝还在世,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有一次韩温带妹妹韩婉上街,路上遇到了赵肃,打招呼的功夫,赵肃就替韩婉想好了未来的去向。 不久之后,韩温被赵肃打发到雁州,说是这里有利于施展韩温的才能,他信了,当时韩婉想要把玉佩交给了韩温,赵肃暗地里把玉佩拦了下来,时不时的拿出来玩玩,后来把韩婉召进他的府中时,被她看到了,赵肃怕她告诉韩温,就把人给囚禁了起来,韩家人也一并找人看着了。 韩婉和她哥哥一样,性子正直,她不屈服于赵肃,却遭到了更严重的对待,后来玉佩是让人送到了韩温的手里,不过那已经是韩婉死之后的事了。 期间也不过四年,韩家人只剩下韩温了,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在冰天雪地里枯坐了一整夜,那天之后,军师韩温再也没有真心地笑过了,不明真相的人只是会觉得他的笑容有点千篇一律了,而现在,韩温也死了,他积累的人脉足以把赵肃给掀翻,他可以为家人报仇雪恨了,只可惜,人却不能亲自到场了。 “赵肃,韩家四条人命你拿什么去赔?” 云堪恨冷冷的看着赵肃,脚下的力度加大,把赵肃痛踩的面目狰狞。 “你死不足惜,却无法抵命。”云堪恨话音一转,勾起唇角:“不如让你去体验被人骑的滋味吧,欺负血脉至亲尚是如此,连手下家人都不放过。” 话音刚落,赵肃猛地瞪大了眼睛,眼神里满是惊恐,他想乞求,为自己求情,还没开口就被云堪恨一脚踹开了。 “滚吧,跪在这里,脏了养心殿。” 很快就有人过来把赵肃给架走了,果真扔在了供人欢愉的藏香阁中。 “接下来,赵维该你了。” 云堪恨侧身,一步一步走向赵维。 昔日里的少年帝王,如今一副破布娃娃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云堪恨扫了眼赵维,语气颇有些无奈:“不听话的后果尝到了?” 赵维眼珠子转动了一下,抬眼看向云堪恨,眼睛里什么也没有,平日里娇纵惯了,精神劲儿十足,这会儿像是死了一样,连光都没有了。 “本王养心殿前跪下的那一刻你就该考虑后果了,本王让你做什么你偏生反其道而行之,不让你做的,你可倒好,全都做的好好的。” 云堪恨顿了顿,似是叹息又似讥笑:“先帝眼光一直都这么差。” 赵维垂下眼眸,他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前十四年的人生看人冷眼吃剩饭菜的,身为一个皇子过得却不如平民百姓,后来前太子死了,赵肃封齐王,先帝撑不住了,把云堪恨召来,让自己当上了九五之尊的帝王,偷来的六年,他也该知足了。 “下辈子别这么蠢了。”云堪恨挥了挥手,又来了几个人把赵维给带出去了。 赵维抬眼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影,自知以后再也不受他庇护了,他解脱了,也该结束了。 离开养心殿的那一刻,赵维张了张嘴,无声的说了句:“谢谢。”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害人害己,到头来一句谢谢换不来什么的。 黄若飞目睹了前两位的出现到消失,一身傲骨的他此刻也弯下了腰,云堪恨勾着唇角,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黄若飞,该算账了。” 云堪恨手中不知道什么多了一把剔骨刀,他笑着把刀贴在了黄若飞的脸上:“给赵维谋划杀本王的猫,死罪,给本王的猫下毒,死罪,联合西凉人来欺负本王的人,死罪,种种罪行让你死了倒是可惜了呢。” 云堪恨漫不经心的加重了手上力度,剔骨刀贴着黄若飞的脸颊刺了进去,血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黄若飞惊恐的往后退着,被绑着的双手不停的晃着,云堪恨笑了笑,站起身一脚踩在黄若飞的胸膛上。 “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这么简单的死去的。” “一点一点的折磨才好,你说是吗,黄太傅?” 黄若飞死罪难逃,又是罪行累累的,云堪恨暂时没对他做什么,只是让人打断了另一条腿,扔进了天牢里。 待云堪恨从皇宫里出来,天已经黑透了。 第79章 未来的皇后 回到王府,果不其然,有几个人妄想去挟持于杳,不过已经被抓到了,于杳正蹲在那几个人面前看着。 云堪恨回去就看到了这个画面,他的杳杳好奇心重,不过听到动静立马起身扑了过来。 “哥哥你回来啦!” 欢呼雀跃的声音把云堪恨身上的冷气驱散,云堪恨弯着嘴角,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抱住于杳,温声回道:“嗯,回来了。” 于杳伸出手,做出小猫爪爪开花的样子,云堪恨抓住这只手放在唇边磨蹭了一下,说:“杳杳这是想做什么?” “嘿嘿,给你表演一下爪爪开花。” 云堪恨不想让那些杂碎看到于杳这么可爱的一幕,递给身旁人一个眼神,牵着于杳的手就回寝殿了。 路上云堪恨才知道爪爪开花是什么意思,于杳曾经是一只小猫,爪爪开花这个动作代表他很高兴,于杳给自己看这个,就是在表达他高兴的意思。 第133章 云堪恨握着于杳的手紧了紧,心里某处地方塌陷,在宫里带回来的情绪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不过,云堪恨想到了之前的事情,于杳喝过烈酒后貌似长出了猫耳朵,也不知道这对他有什么影响,等宫里事情处理完,他要去一趟景宁寺。 夜里两人依旧相拥而眠。 次日云堪恨早早的便离开了,宫里的事情还都需要他亲自处理,等一切尘埃落定,等他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一切都会好的。 云堪恨的幕僚也全都归位,该杀的奸臣杀了,贪污的官员也都一并处理了,一番整顿下来,朝堂上人少了许多,大多都是年轻一代的,时代更迭,那些腐朽的老东西不一定非要留下来。 皇宫里也重新整顿了一番,有异心的人全都赶出宫了,接下来便是登基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京城里不再萧条了,本来黄若飞奸臣一清,百姓以为齐王会是个明臣,没想到他也对皇位虎视眈眈的,这才导致了百姓哀声怨道的,摄政王云堪恨虽然之前传的名声不好,可是这段时间下来,百姓们都知道了谁才是该坐皇位的人。 云堪恨找了钦天监算了算时日,便定下了登基的日子。 忙完这一切后,已经是二十天后了,秋天逐渐的接近尾声,于杳白天基本就没见着云堪恨,夜晚也见不着面,他睡着的时候云堪恨回来抱着他睡,醒来人已经走了。 于杳自己一个人在府上百无聊赖,感觉要长毛了,要变成很多毛毛的杳杳了。 今日云堪恨回来了,长毛的于杳正趴在水榭处小声的嘀咕呢,突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于杳唰的一下就爬了起来,一把抱住云堪恨的腰:“哥哥!” “杳杳在做什么呢?” “在想哥哥呀~”于杳眨了眨眼,笑得一脸纯真,云堪恨也跟着笑了,抱起于杳放在自己的腿上,看着树上变黄的叶子问道:“杳杳,想当皇后吗?” “?” 于杳仰头,迷茫的看着云堪恨,那表情仿佛是在听天书一样,他疑惑的歪头,说:“是我理解的那个皇后吗?” 云堪恨点了点头,当了皇后,也就意味着留在皇宫这个牢笼里,当然可以出去的,但是外面总归是危险的,云堪恨不确定这是不是于杳想要的,所以才会过来问一问。 于杳皱着眉思考了良久,他大概明白了云堪恨的意思,相当于,他男朋友是皇帝,然后要让他当皇后,这肯定要当啊,出宫什么的,他于杳也不是爱玩的性子,跟在云堪恨身边就很好啦。 “当!不过我有个问题。” 于杳抿着嘴看向云堪恨,见他点了头,这才把问题说出来:“你当了皇帝,会纳妃吗?” 云堪恨摇头:“不会,我永远属于你一个人。” 于杳咧嘴嘿嘿笑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喜欢,不愧是他于杳选的男人,靠谱! 但是于杳还未及冠,还不能礼聘入宫,封后的事情得往后推了,不过这倒是不影响,云堪恨会为于杳举办一场盛大的典礼。 说起及冠,于杳的生辰是在冬天,十一月初七那天,当时于杳把他的来历都说了一遍后,云堪恨便问了他生辰,等明年冬天,便是于杳及冠的日子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就到了钦天监定的登基良辰吉日,云堪恨身着繁纹龙袍,和之前赵家的明黄色龙袍不一样,云堪恨穿的是黑色的,这也是九五之尊的象征。 这天文武百官全都是官袍加身,就连沈确也回来了,于杳也想过去看看,云堪恨担心他站在百官队列中会坚持不住,就让何鸿禧找了身太监服让于杳穿上了。 于杳高兴极了,穿上这衣服,就是云堪恨的小杳子了,贴身侍奉的那种。 不过有何鸿禧在,于杳没受多大的苦,云堪恨则是从早到晚,一套流程下来,饭都吃不上,然后还要去赵家祠堂祭拜一下。 云堪恨虽然姓云,却也流着赵家的血,所以,很多封建的大臣并没有出来阻拦。 登基大典结束后,于杳累的不行了,他虽然一直有何鸿禧打掩护,但也站了好久的,很累的。 云堪恨换下龙袍,抱起还穿着太监服的于杳就回到他住的宫殿里了。 “不行了真的好累,哥哥你累不累啊?” 于杳安心的窝在云堪恨的怀里,云堪恨听到这话也只是笑了笑,累也值得,他的杳杳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了,所有的危险都被他清除掉了。 为了给于杳证明他累不累,云堪恨当晚就抱着于杳把人折腾到天亮,失去意识前于杳还在嘟囔着什么,云堪恨没听清,估计于杳又在说他是个大骗子吧。 云堪恨笑了笑,俯身在于杳额头亲了一下,抱着于杳清理干净后,便起身离开了。 登基忙了一整天,夜里又折腾人没睡觉的帝王云堪恨,此时精神头十足,拉着文武百官又议论了好久的政事才下了朝。 于杳还没有醒,云堪恨便让何鸿禧把奏折都搬过来,在寝殿里批奏折。 于杳醒过来浑身酸痛,他抱着被子控诉云堪恨的种种行为,把云堪恨说的都无心批奏折了,起身抱着于杳又亲了亲,不过没敢继续折腾人了,抱着他给他穿了衣服并洗漱了一番。 今日午膳比较清淡,云堪恨还特意抱着于杳用膳,理由是:凳子太硬了,坐着不舒服。 第134章 何鸿禧在一旁偷偷乐着,王爷,啊不,是陛下,陛下和小公子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如今云堪恨登基,何鸿禧便当上了太监总管,走在路上都是仰着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果真古人诚不欺我。 时间一晃,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初七这天,皇宫里张灯结彩,布置的很温馨。 于杳不想大办一场,只邀请了沈确他们几个,都是同龄人且都认识的,云堪恨听于杳的,便也没大肆宣扬,只是在宫中设了宴。 孙玄和孙南星是一同前来的,一路上,孙南星一直念叨着小鱼儿小鱼儿的,孙玄听都听烦了,一巴掌呼了上去。 “人家是未来的皇后,你再这么叫小心狗头不保。” “!” 孙南星抓住了重点:“你骂谁是狗呢?” 孙玄:“······”得了,狗命不保就不保吧,他们孙家没有孙南星这号人。 于杳今天被半夏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少年眉眼如画,怎么看都像是画卷中走出来的小仙童。 半夏欣慰的摩擦着下巴,脸上都笑出花了:“小公子真好看,这不得把陛下给迷死。” 经过半年的“学习”,半夏终于知道两个男人也能在一起酱酱酿酿的事情,而且还特别好嗑的那种,每天都去外面书馆里钻研,半夏觉得,她现在完全可以当那种嬷嬷了,指导酱酱酿酿的事情了。 于杳不知道半夏在想什么,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高兴的转了一圈,刚好和进来的云堪恨撞了个面。 云堪恨笑着把于杳抱进怀里,夸赞道:“杳杳真好看。” 于杳高兴的踮起脚尖吧唧一口亲在云堪恨的下巴处。 宴会开始了,这里没有旁人,都是一些熟悉的人坐在一起,吃着饭听着乐,等会儿还会有娱乐项目供人玩乐。 熟悉的人送生辰礼自然也是用心挑选的,沈确上来就拿出了一个鱼形状的玉雕,声情并茂的说道:“祝小鱼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生辰快乐!” 于杳笑着接了过来,玉雕大小很适合拿在手里把玩,于杳玩的爱不释手。 孙南星不甘示弱,拿出来一缸鱼,玉瓷罐里鱼儿游来游去的,孙南星得意的说道:“小鱼儿,这是上等的锦鲤,我托祖父给你求来的。” 孙玄掩面,不想认领这个弟弟了。 于杳眨了眨眼睛抱到跟前,他看着游来游去的锦鲤,真想伸出爪爪去抓鱼,刚抬起手,玉瓷罐就被云堪恨拿走了,原先那个玉雕塞进了他的手里。 “杳杳先玩着这个。” 云堪恨温声的在他耳边说着,于杳小脸一红,抓着玉雕玩着。 下一个送生辰礼的还是和鱼有关的,他们几个还是当初争着要当于杳哥哥的几个纨绔子弟。 看这样子应该是几个人商量好的,专门用心挑的生辰礼,全都是和鱼有关的,于杳不知道该感谢他们呢,还是感谢他们呢,鱼对一只猫咪来说,诱惑力可大了,虽然于杳是人,但是当小猫咪当习惯了,还保留一些本性呢。 第80章 又是一年 宫宴一直到傍晚,于杳在沈确他们哄骗下喝了不少的酒,等宴会结束后,他趴在云堪恨的身上哼哼唧唧的,皇宫里一下子安静了很多,宫女太监眼观鼻鼻观心的守在外面,云堪恨抱着于杳回了寝殿。 回到熟悉的地方,于杳松开了爪子,刚想从云堪恨身上爬下去,就被人抓住了。 “杳杳,生辰快乐。” “唔,哥哥也快乐...” 于杳被捞起来,坐在了云堪恨的大腿上,于杳迷迷糊糊的贴在云堪恨的脸颊上:“哥哥,我要睡觉。” “乖,叫夫君就让你下去。” 云堪恨坏笑着捏了捏于杳的后腰,闻着于杳身上香甜的味道,心思也就顺着飘到了远处。 宴会上准备的酒都是为于杳准备的,为了让于杳喝个尽兴,云堪恨特意让人备了香甜的梅子酒,没想到就这样于杳还能喝醉。 于杳哼唧着也不知道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突然支棱起来捏住云堪恨的耳朵,迷瞪的说道:“哥哥,你有没有给我准备生辰礼?” 云堪恨不禁失笑,继续哄骗着小醉鬼:“叫夫君就告诉你。” 于杳反应慢半拍,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夫君!” 喝醉了的于杳说话都是软乎乎的,再带上点梅子酒的香甜味,整个人变得可口起来了,云堪恨笑了笑在于杳嘴角处落了一吻,温声道:“当然准备了,起来,朕带你去看看。” 于杳不要起来,他抱紧了云堪恨在他脖子处蹭了又蹭,嘟囔着不知道在说什么,云堪恨无奈的笑了笑,托起于杳的小屁股起身走向侧殿。 侧殿正中央放着一个大箱子,在殿内格外显眼,于杳好奇的瞥了一眼,云堪恨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说道:“下来自己看看。” 于杳摇了摇头,就是不下去,云堪恨无奈只好抱着于杳让他转了个身,自己去打开大箱子。 小醉鬼于杳伸出手在箱子上抠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找到打开的地方,云堪恨忍着笑帮他打开了。 箱子一打开,于杳看见里面的东西后愣了一下。 箱子里什么都有,小猫木雕,九节环,话本,画集,都是一些小玩意儿,比起皇宫里的奇珍异宝,箱子里的却是不可多得的。 第135章 于杳更喜欢玩这些,那些精致华丽的珠宝玩起来有负罪感,于杳不喜欢,他之前上街就会去看买小玩意儿的摊子,不过太懂事了就没买,这些琐事云堪恨都记在心里。 而于杳不知道的是,满箱子的玩意儿上,全都是刻了于杳名字的,每一个都是为于杳定制的。 于杳拿着小猫木雕半晌没吭声,云堪恨还以为他不喜欢,捏着于杳的下巴一看,小醉鬼已经哭成小花猫了。 “杳杳怎么又哭了。”云堪恨叹了口气把人往怀里抱了抱,给于杳的生辰礼不止这些,他还准备了一些罕见的宝物,只是觉得那些雍容华贵的东西配不上于杳。 “杳杳不喜欢还有...” “喜欢的,杳杳喜欢的。” 云堪恨的话被打断了,小花猫在他怀里蹭来蹭去,闷声说着话,云堪恨笑了笑,抬手抚上于杳的后背,安抚着说道:“回寝殿睡觉,等明天杳杳自己过来玩?” 于杳点了点头,云堪恨吻了吻于杳的发丝,抱着人回去了。 冬寒卷过京城,长街上落了皑皑白雪,皇宫里寒梅露出了花苞,悄然无声的立在枝头上。 于杳抱着手炉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兴冲冲的跑到御书房去找云堪恨了。 “云郎云郎!” 守在御书房的侍卫没有阻拦,任由于杳推开门冲了进去。 “云郎,外面下雪啦。” 云郎这个称呼也只有胡宗泽喊过,于杳是在夜里喊过,那时候在床上抓着云堪恨的手断断续续的喊着云郎,不过还是夫君更好听一些。 云堪恨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抬手把人揽在怀里:“杳杳这么开心,很喜欢雪吗?” “嗯嗯,喜欢的。” 于杳晃着脑袋,把手炉放在书案上,两只手不安分的在云堪恨身上摸来摸去的,两只眼睛亮亮的,云堪恨失笑:“走吧,陪杳杳去看雪。” 于杳嘿嘿一笑,收回了作乱的手,高兴的牵起云堪恨的手就出去玩。 皇宫落了白,地面上也铺了一层白雪,走在上面踩出一个一个的脚印,云堪恨站在一旁看着于杳蹲在地上堆雪人,不一会儿功夫,于杳推出来好几个雪球,堆在一起后,于杳指着那个大的说:“这是云郎。” 云堪恨挑眉,看着这两个没什么区别的雪球堆,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不出口,便换了个别的问道:“这个为何是朕?” 于杳瞥了他一眼,指着上面的雪球说道:“这个是脑袋啊,你的脑袋比我的大,所以这个是你。” “······” 云堪恨无话可说,再怎么看也是没有区别的雪球堆啊,两三个摞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一样的。 云堪恨啧了一声,也蹲了下来:“乖,叫声夫君,朕给你堆一个更大的雪人。” 于杳放下手中的雪球,他低头看了看正要堆好的小猫咪,然后抬头看向云堪恨,平静的问道:“这个是什么?” 云堪恨端详了一下,挑了个对于杳来说比较熟悉的人,说:“舒岚?” 于杳:“······”很好,他要自闭了。 云堪恨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改口:“骗你呢。” 但是云堪恨实在看不出那是什么,他抬手轻轻的摸了摸于杳的脑袋,温声说道:“是朕眼拙,杳杳别不高兴好不好?” 于杳还没开口说话,云堪恨就伸出手开始推雪球了,于杳的注意力一下子被他给吸引了过去,他看着那双批奏折的手灵活的给他堆着雪人,很快一只小猫咪就堆了出来。 惟妙惟俏的,于杳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在自己的袖子里掏了掏,一只小猫木雕躺在了手心。 于杳仰头:“哥哥,这是你给我雕的吗?” 小猫木雕和小猫咪雪人几乎一模一样,可以想象的到,这动作有多么熟练才能堆出来的,还有这只小猫木雕,和小猫咬咬简直一模一样。 于杳抿了抿嘴,也不自闭了,一下子扑到云堪恨身上,云堪恨眼疾手快的抬手护着于杳,两人一起倒在了雪地上。 飘扬的雪花晃晃悠悠的落了下来,云堪恨抚摸着于杳柔软的细发说道:“磕着碰着了怎么办,杳杳下次别这么做了。” “可是你会抱住我呀,不会受伤的。” 雪花落在了两人身上,灰蒙蒙的天空此刻竟有些初霁放晴的感觉。 大雪一连下了好几天,灾害再也没有发生了,到了年底,各官员汇报这一年的工作时,特别提出了云堪恨做帝王以来,大周各地繁荣昌盛,热闹非凡,这才是大周该有的样子,百姓洋溢着笑脸,谁也不哀声怨道,没有灾害,没有离别。 一切都在往好处发展,大周会越来越好的。 除夕过后,云堪恨带着于杳前往景宁寺为大周祈福,顺便找大师问了一下关于于杳的事情。 大师说:“缘起缘落,此世不止,且以平常心来对待。” 于杳的猫耳朵对他没有坏处,充其量是给他们两人之间增加乐趣罢了,不过没事便好。 又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春天来的悄无声息,有些顽固大臣上奏也莫名其妙。 不过也是有迹可循的,某大臣今日上奏,恳请陛下广纳后宫,诞下皇嗣。 云堪恨当场就把人给打发过去了,但是和他一样的臣子也不少,他们联名上奏,都跑到御书房去了。 第136章 还有的人提出不能让于杳在宫中久居,这样对陛下名声不好。 于杳是小王妃的事情只有雁州那边知道,回到京城云堪恨还没有昭告天下,他想等着于杳及冠,礼聘入宫再昭告天下,没料到这群老顽固竟然开始催他扩充后宫了。 这件事云堪恨没告诉于杳,他把钦天监召了过来,原先打点过的,钦天监一算命发现于杳是吉星,主坤位,是皇后的极佳人选,能造福大周百姓的那种。 这话一出,那些老顽固面面相觑,他们不信也得信,这可是造福大周的贵人,他们若反对,那就是不盼大周的好了,这是谋逆。 事情很快就解决了,连一个水花都没有出现。 第81章 封后 春去秋又至,燕来又飞走,树叶绿了又黄,当初冬的风如约而至的时候,于杳迎来了自己二十岁的生辰,同时也是及冠之日。 于杳没有父母长辈,便由沈确的父亲前来主持,沈确他们全都到场了,他们最小的朋友,小鱼儿要及冠了!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于杳一身锦绣长袍,乌发高高束起,玉冠是由云堪恨亲自给于杳戴上的。 他后退一步,道:“弃尔幼字,赐字为佑安,承天之佑,春祺夏安。” 至此,礼成。 台下一片欢呼声,在座的各位都知道云堪恨和于杳的关系,所以都起哄着,不过碍于云堪恨在场,他们没敢太放肆。 冠礼已成,于杳也就是个大人了,以后可以唤他于佑安了,但是云堪恨还是喜欢唤他杳杳,这个是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称呼。 这几天于杳一直都在忙着及冠的事情,现在都忙完了,于杳总算能闲下来了。 这一年里他和沈确孙南星他们几个玩熟了,这会儿也不怂了,端着酒杯就过去找他们玩儿。 曾经有大臣建议过云堪恨,让于杳去国子监学习,成天和他们纨绔子弟鬼混,迟早会毁在上面的。 当时云堪恨就沉着脸把那人反驳的体无完肤,于杳喜欢做什么他不会拦着的,况且他的杳杳那么乖,怎么可能会往坏处发展,云堪恨当时就不乐意了,直接开启嘴毒模式把那位大臣说的以后再也不敢提这件事了。 于杳也确实和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准确来说,孙南星他们几个纨绔,并非是令人发指,作恶多端的那种,只是不爱当个书呆子罢了。 于杳只是乖乖跟着他们玩闹,从未做过过分的事情。 往后几日,京城流传出了于小公子是大周的吉星,只要做了皇后,大周便会更加繁荣昌盛,国泰民安,百姓们茶余饭后都会讨论这件事。 他们不觉得当今圣上娶个男皇后会有什么的,他们关心的是民生,如果对他们有利,那娶便是了,有害,那这就不能一意孤行了。 朝廷百官仍然有微词的大臣,但是云堪恨有理有据的话术直接把人噎住了,最后也只能接受了这个现实。 但是提议要有妃嫔,要为皇嗣着想。 他们这些顽固不化的老臣像狗皮膏药似的,对这件事执着的很,太监还不急呢,他们这些大臣就着急起来了。 最后还是景宁寺的主持大师出面,说,于杳确实是大周的贵人,守坤位不得有旁人插足。 这话一出,那些官员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景宁寺的大师是最有话语权的,所以封后的障碍全都清除后,接下来便是礼聘了。 初冬时节,带着喜讯的风吹遍了大街小巷,当今圣上十里红妆,三媒六聘,金银珠宝全都送到原先的王府中。 云堪恨登基后,王府便成了于杳的娘家,云堪恨早就开始谋划了,把礼聘的流程在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于杳在府上已经妆成了,大红色的婚服着身,雍容典雅的妆容,因为他是男子,所以没有红盖头,只是让于杳拿着一束鲜艳夺目的花,吉时已到,便坐上喜轿往皇宫里走去。 坐在轿子里的那一刻,于杳的心跳快的仿佛要跳出胸腔,他捂着心口轻轻喘着气。 云堪恨下的聘礼十分多,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前几日沈确过来看的眼红,他说,他给不了舒岚这么多的聘礼,那一刻,他决定了要开始攒钱,也要这么豪华的聘礼给舒岚。 于杳只是抿着嘴笑着,其实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他们也走了很远的路,从之前到现在,他们一起携手经历了夺权之争,战场上厮杀,还有很多很多,他们将来也要继续走下去。 虽然于杳帮不上云堪恨什么忙,但是他也是云堪恨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们未来只会更加好的! 皇宫里一片喜庆,云堪恨在前殿上踱步,他这一生从未如此紧张过,见过杀戮见过死别,甚至曾经一度觉得是活是死都无所谓了,但是现在,他即将要迎娶自己心爱的少年,他很紧张,生怕这是一场空欢喜的梦,戳破了就再也没有了。 好在,他没紧张多久,就听见殿外何鸿禧的声音。 云堪恨连忙停下脚步转头看去,轿子行至第二道宫门便不能往前走了,这剩下的路是需要于杳自己走过去的。 寓意着对云堪恨的爱坚定不移。 很快于杳便走到了前殿,何鸿禧见着人便按照流程那般说了几句吉祥话。 云堪恨踩着红毯走了下来,他伸手牵住于杳的手,两人携手前往承福殿。 第137章 流程和在雁州的一样,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然后是夫妻对拜。 拜完便是礼成,何鸿禧端着合卺酒走了上前来,云堪恨和于杳分别拿起一杯,两人互相环着手臂喝了下去。 这时候宾客们可以开始宴饮了,于杳本该去寝殿候着的,云堪恨觉得不妥,便没让人离开,而是牵着于杳的手坐在高堂之上。 于杳紧张的扫了周围一眼,拽住云堪恨的衣袖小声的说道:“夫君,要不我还是去殿内等你吧。” 云堪恨拍了拍于杳的手,温声说道:“无碍,杳杳已经是皇后了,这宫中你说的算。” 哦豁,刚过门的皇后,还热乎着呢。 于杳听云堪恨这么说着,便心安理得的坐好,任由云堪恨给他挑着爱吃的食物。 宴饮结束后,夜已经深了,云堪恨牵着于杳的手漫步走着,他们身上还穿着白日里的婚服,衬得这夜色愈发柔和,天上的星闪着,仿佛也在为他们祝福,月光洒落,树影婆娑,交握着的手一晃一晃的。 云堪恨低头,恰好和满眼都是笑意的于杳对上视线。 于杳愣了一下,笑容更大了,晃着两人紧握着的手说道:“我好开心啊!” 云堪恨也笑了,抬起空着的手抚上于杳的脸颊,温声道:“我也是。” 于杳弯了弯眼睛,踮脚吻了上去。 (正文完) 第82章 番外:现代篇1 冬天过得似乎慢了些,于杳像巡视领地的小猫在坤宁宫里转了一圈儿,自从他搬进了坤宁宫,云堪恨就在此长住了,其他宫殿形同虚设,压根就没有用武之地。 于杳觉得自己像个地主家的傻媳妇儿,地主家可真大呀。 雪还在下着,飘舞着的雪花像是天宫中的仙子不经意间洒向人间的琼花,落满了枝头,又像起舞的玉蝶,停驻在琉璃瓦上。 于杳高兴的往殿里跑去,又下雪了,他要喊云堪恨出来玩。 推开殿门的那一瞬间,于杳眼前一白,他还没有看清云堪恨的身影,便站在了一处白茫茫的地方。 他瞪圆了眼睛不安的打量着,只见那片白茫茫的褪下,眼前浮现出了很多方块,于杳眨了眨眼睛,才看清这是哪里。 这分明是他住的地方,是从未变成猫猫的时候,他住的大别墅里。 于杳不安的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什么直接跌坐在上面,于杳回头看了一眼松了口气,他坐在了床上。 同一时间于杳也看清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他在大别墅里常穿的小黄鸭睡衣。 于杳慌了神,他怎么就回来了,难不成关于云堪恨的一切都是他做的一个梦? 他顾不得穿鞋子了,赤着脚跑到门口,握住门把手,推开的那一瞬间,一切还和原来一样,没有变化。 于杳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他住的这个大别墅里经常只有他一个人,保洁阿姨也只是每周来一次,厨娘也只有做饭的时候出现,不过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话。 他就像是被人遗弃的布娃娃,别人家的小孩儿都有父母,他没有,也不是没有,只是从未出现过罢了。 于杳屏息凝神,他站在二楼看台处往下看去,这个点儿厨娘不在,保洁阿姨也不在,所以,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正当于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别墅大门被人打开了,于杳疑惑的看着下面,七八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人走了进来。 他们的目光直接锁定了于杳,只是一个手势,后面一个人抬手,一把漆黑的枪对准了于杳。 于杳还没来得及惊讶,砰的一声响起,他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等再次醒来,入目的便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墙壁,甚至门都是白色的。 这里像极了医院病房。 于杳抬了抬手,手腕一痛,他偏过头看了过去,手腕被锁在铁环当中,脚踝也是。 身下是冰冷的病床,这一切和当初的梦境一样,一样的无助。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他们戴着医用口罩,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呦小家伙醒了啊。” 开口说话那人眼神不太清明,他看于杳的视线仿佛是在看一个物品,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于杳推到橱窗上售卖。 “于家这孩子可惜了,是个精神病,哎对了,实验用药我忘了带过来了,你们先抽血吧,我回去拿。” 第二个人说完转身便出去了,剩下四个人分别拿着医用品走了过来,有两个人按着他,很快便抽了一大罐的血,抽的于杳唇色都发白了。 几个人抽完血后就出去了,那个取了药的人也回来了,他拿着白色药片塞进于杳的嘴里,于杳想要吐出来,那人直接掐住于杳的脖子,用最甜的笑容说着最恶毒的话。 “不吃?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弄死?” 他掐的太用力了,于杳都快要窒息了,眼前一阵一阵的虚影,最后,等那人松开手后,药片便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于杳咳嗽着,突然手臂一麻,那人拿着一个注射器往他胳膊里推着透明液体,最后于杳昏了过去。 第二天,依旧是他们几个,不过倒是没戴口罩了,于杳看着他们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却没有任何头绪。 他们说着话,看他的眼神十分不善。 第138章 于杳两天没进食了,此刻已经很虚弱了,他听不清那几个人在说什么,只是感觉他们是在讨论着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 他看着虚空处,突然就很想云堪恨,如果云堪恨在,一定不会让他们来伤害自己的,可是云堪恨不在,他好像做了一个有云堪恨的梦,醒来什么都没有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于杳眼皮越来越沉重,他想睡觉了。 那几个人又开始抽血了,血液流失会让人感觉很冷,于杳哆嗦了一下,冷意窜上来,抵都抵不住。 抽完血了,该吃药了。 于杳困倦的闭上了眼睛,却听见门外传来了不小的动静,病房里这几个人俱是一惊,手忙脚乱的把药藏了起来,紧接着有人破门而入。 那人也是一身竟是一身古装手里拿着剑走了进来,像是玩cosplay刚回来的感觉。 几个人瞬间就不慌了,还有人骂了一句,说道:“操,什么人都敢放进来,保安是干什么吃的。” 云堪恨拿着剑狠狠的盯着这几个人,趁他们松了一口气,直接闪身一人掌给劈晕了过去。 解决完他们,云堪恨转头看向被锁在病床上的人,他心口一紧,抬手直接把铁环给捏断了,他抱起于杳检查他的呼吸脉搏。 万幸的是,于杳人没事,云堪恨不敢多停留,抱着人直接离开了这里。 云堪恨来到这个世界是偶然,那天他看见于杳兴冲冲的跑过来,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人却凭空消失了,他直接丢下公务慌张的走到门前。 于杳就是在他眼前消失的,他找了又找,下令搜遍了整个皇宫,却连个人影都没有找到。 云堪恨表面上沉着冷静,其实内心已经波涛汹涌了,找了于杳一夜,云堪恨直接让人去把景宁寺主持给请了过来。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大师来了也没什么用。 云堪恨站在于杳消失的地方一整天,这一整天没吃没喝,他想到之前于杳说过的,他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那么,从这里消失的,这里一定有什么问题,云堪恨便站这里守着。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道光和于杳软乎乎的唤他名字的声音突然出现,下一秒云堪恨便也消失在原地了。 云堪恨看着面前偏僻的地方,直觉告诉他,于杳就在里面。